第十一章 旋轉的八卦石

石鐵在八歲進入二級一階的時候，就可以自己飛上磨盤石了,以後都是自己去磨盤石採氣修鍊，不再由老鬼和媽媽陪伴。

有一天，正是八月十五，按老鬼的說法__是石鐵的生日。

石鐵走在往磨盤谷的山路上，邊走邊從口袋裏掏出石子擊打沿途百米之外的想定目標，而且一出手就是三顆石子，準確打中三個手指蓋大小的目標（大多是他提前鑲嵌在樹榦上的小白石頭子或釘子頭）。石鐵邊練習邊打着小算盤：得想法子把老鬼手裏的那些金針給騙過來――那時侯，小爺一出手就是金子，那多牛逼！再有，老鬼的那把小蒙古刀也得弄過來，那把小刀削鐵如泥，華麗又不失古樸，是個寶貝。到時候，小爺把它按照打飛針暗器手法練上一練，說不定能夠練出小李飛刀的絕技呢！那時侯，小爺憑藉一把飛刀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攜美同行，那該多愜意――這小子武俠書也看了不少。也不知道他跟誰有恩仇？才十二歲，就想攜美了，那美人不會是個小蘿莉吧？

到了磨盤石下，石鐵飛身一躍上了巨石。

感受着巨石散的靈氣，石鐵長時間縈繞心頭的疑問又冒了出來：這磨盤石上到底有什麼秘密，那些龐大的靈氣是從那裏來的？今天小爺要把你弄個明白。端詳了那塊磨盤般的大青石一眼，彎腰用雙手把住大青石下沿，兩膀一用力，鬼靈氣在全身涌動，一下子把那塊大青石掀到了一旁。

月光下，只見原來大青石下還有一個比大青石略小的圓型磨盤在緩緩轉動，這塊磨盤與大磨盤平齊，是鑲嵌在大磨盤裏面的一白一黑兩種顏色的石頭組成的，彷彿兩條魚在互相追逐對方的尾巴，每條魚還有一隻小洞，那是魚眼――石鐵讀書無算，接觸的儘是些奇門遁甲，太極八卦那一套東西，那裏有不認識的：這是天然形成的八卦太極雙魚圖。

八卦太極石正在順時針轉動，從黑白兩塊玉質魚型圖上，衝天冒起比平時更加強大的多的靈氣，像半白半黑的巨大光柱衝天而起，將天際的一層薄雲都沖開了。

啊！石鐵萬分驚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磨盤石中竟然另有玄機，那塊蒲團般的大青石竟然只是一個蓋子，掩藏了磨盤中的巨大秘密。

他想：有大青石蓋子蓋着，這磨盤石上的靈氣尚且如此龐大，那麼撤掉蓋子，靈氣豈不比原來大上百倍？

石鐵喜不自勝，飛快的脫掉衣服，裸坐在正在緩緩移動的黑白雙魚上，無巧不巧的，小尾巴正插在黑魚的眼睛裏。

石鐵剛剛按照師門心訣打開全身毛孔，就感到全身皮膚像被剛針猛的扎了一下，劇痛難忍，龐大的靈氣劈頭蓋腦的向身體內涌了過來，幾乎將石鐵全身已經堅硬如鐵的骨骼壓碎。

石鐵運轉師門心訣，企圖減緩靈氣的湧入，但靈氣根本不聽石鐵調動，在毛空中擠着蜂擁而入。石鐵咬牙堅持，用意識調動靈氣在全身按照師門心訣在鬼脈里運轉，將靈氣轉化為靈力儲存在各個骨骼之內。石鐵將靈氣在鬼脈里運轉三十六周天，仍然轉化不盡那源源不絕的靈氣灌入。稍一停緩，那彷彿流水般的靈氣便像灌熱水瓶似的往石鐵的體內灌注，而且石鐵完全無法使其停止下來。

石鐵心道：

“今天小爺完啦，什麼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攜美同行，這一切都成了泡影。這樣灌下去，小爺還不被灌爆炸了？”石鐵萬念俱灰，乾脆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也不再與那股靈氣抗衡，全身鬆懈，只等待那爆炸的一刻來臨。

說也奇怪，石鐵放棄了對那股靈氣的引導，反而不覺得痛苦了，那股靈氣在他身體的鬼脈中略作停留，便一下子向石鐵的小尾巴骨涌了過去。石鐵只覺得那股靈氣源源不絕的消失在尾骨之內，尾骨彷彿巨龍吸水般的將那些靈氣統統吸了個乾淨。

大約一個小時時間過去，那股靈氣才不再繼續湧入了。

石鐵神志清醒過來，緩緩收功，睜開眼睛，站起身來再看那塊陰陽雙魚，只見雙魚仍在緩緩轉動，只是那黑魚上再無靈氣外放，白魚上的靈氣卻絲毫未減。

石鐵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了那條白魚上，有意無意的將小尾巴伸進了魚眼之中。

這次石鐵有了經驗，乾脆不去管那股靈氣，只由它在身體內自由穿行。

那股白氣在石鐵的皮肉間穿來竄去，在任都二脈遊走一番，回歸到下腹部三寸左右的地方轉個不停，最後形成一團白蒙蒙的氣團，接着氣團越來越緊密，變成了一個透明的水質的圓球，緩慢的轉動着。

做完了這一切，那股強勁的靈氣又走了黑色靈氣的老路子，統統鑽進小尾巴骨中。

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石鐵身上的那股靈氣平靜下來。

石鐵伸了伸身子，全身骨骼嘎嘎作響，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精力，是平時練功所感覺不到的。內視全身骨骼，只見每塊骨骼都呈現出近乎透明的純黑色，尤其是那小尾巴骨的一、三、五、七、九節，全都被靈氣煉成了玉石一般的黑色；而二、四、六、八節則是羊脂玉般的白色，九節尾骨晶瑩的泛着寶光，小尾巴也蠢蠢欲動，又癢又麻，那種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石鐵驚喜過望，仰起頭，口中不由自主的一聲長嘯：

“啊，喔喔喔……”嘯聲久久不絕，一直響了足有五分鐘才停了下來。

石鐵穿上衣服，再仔細看那雙魚八卦石的時候，雙魚又開始轉動了。但這次是逆時針轉動，轉動的速度也要緩慢的多了，幾乎感覺不到。

石鐵將上面的大青石回歸原位。

這時，石鐵只覺得內力澎湃，身子輕飄飄的，腳尖微點地面，身體一聳飛起在空中，用輕功往日需要十幾個起落才能到家，今天絲毫沒有停留一下，直接飛回家中。

石鐵悄悄回自己的房間躺下，興奮的回憶今天晚上的經歷。

“砰，砰砰。”響起敲門聲，石鐵下地開門，見到媽媽和老鬼都起來了。

“鐵蛋，今天晚上遇到什麼事情了？那聲長嘯是你出來的吧？”老鬼聽過鐵蛋小時候的長嘯，而且今天的長嘯更長，想必是遇到什麼事情了，過來問鐵蛋。

鐵蛋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老鬼捋着山羊鬍子沉思片刻，用長着六個手指的右手拍了石鐵後腦勺一下，說道：

“好！你小子福緣不淺那！我和你媽媽在此地呆了將近二十年，也沒有現磨盤石的秘密，卻被你小子現了，看來一飲一啄莫非天定，老天也眷顧於你呀！”

石鐵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媽媽說道：

“媽媽，你做早飯了嗎？”

花盈盈不解道：

“半夜三更的做什麼早飯哪？是不是你餓了，要不要媽媽給你做點去？”

“媽媽沒做飯，我怎麼聞到了醋溜魚的味道？”狡黠的眼神看向了老鬼。

老鬼呵呵乾笑了幾聲：

“我是有些羨慕你個臭小子，但是沒有吃醋。自己兒子有如此奇遇，老夫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那有吃醋的道理。”

花盈盈將鐵蛋摟在懷裏，親昵的撫摩着鐵蛋滿頭硬撅撅的頭，疼愛的說道：

“我兒子就是有出息，蒼天老爺都回護他。用不了多久，就會趕上你個老鬼頭子。”

“這叫做‘雛鳳清於老鳳聲’，‘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老鬼不無感嘆的抒情。

老鬼感嘆歸感嘆，眼神里對鐵蛋的關愛之情暴露無餘。拉過鐵蛋右手，說道：

“讓老爹為你查看一下，你的修為到什麼地步了。”

老鬼略一眯眼，在鐵蛋身上一掃，臉上表情寫滿了兩個大字――不信。

再仔細觀察了鐵蛋一番，驚愕的表情用四個字可以表達――堅決不信！

“靈力指數已經到了五級四階？哦，還有什麼時候你的人脈也有了基礎，丹田裏的靈氣還如此充沛。還有，還有…哇哈哈哈…”老鬼話說了半截子，人卻暢懷大笑起來。

花盈盈不明所以，問道：

“你個老鬼，光笑什麼呀？我們鐵蛋到底怎麼啦？”滿臉都是疑惑的看着老鬼。

“你摸摸小鬼頭的尾巴，看還在不在？哈哈哈…”老鬼仍然笑個不停。

花盈盈伸手到鐵蛋小屁股處摸了摸，臉上楞了楞，眼睛眯縫着也不由得笑了起來，眼淚順着臉蛋嘩嘩的流了下來。

原來，小鐵蛋的小尾巴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鐵蛋自己也摸了一下，小嘴慢慢咧了開來，這條跟了自己十二年的累贅終於消失不見了！

“媽媽，我的尾巴沒有了，沒啦！”小鐵蛋雙手包着媽媽的纖細腰肢，撒嬌般的又笑又跳。

一家三口高興了好一會，石鐵猛然想起了什麼：

“老鬼，我的尾巴到那裏去了？”

“你的尾巴長在你的身上，現在尾巴沒了，你不問自己倒來問我？”老鬼嬉笑着拿鐵蛋開涮。

石鐵想了想，自己從磨盤谷飛回來，那裏也沒去，尾巴就是掉了，也不會掉在外面，沒準還在自己身上或炕上。石鐵全身上下找了個遍，連炕上，被子裏都搜遍了，卻連小尾巴的影子都沒找見。小鐵蛋摸着自己的腦袋納了悶了，莫非這小尾巴成了精，自己飛掉了？

老鬼在旁邊耐人尋味的鬼笑着不說話，鐵蛋猛然看見老鬼的一臉奸笑，知道老鬼一定知道小尾巴的下落，上前一個偷襲，將老鬼的山羊鬍子揪在手裏，威脅道：

“快告訴我！要不然我把你的鬼鬍子拔光！”

“好好好，我告訴你就是了，拔光我的鬍子，以後我再說話可就不算數了。”老鬼彎着腰討饒加威脅。

鐵蛋鬆開老鬼的鬍子，等着老鬼回答。

“你自己用內視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看有什麼變化，或在什麼地方多出來什麼了沒有。”老鬼認真的對鐵蛋說道。

“內視”能力在石鐵進入二級靈力的時候就已經具備了。“內視”能力也是鬼醫門人的必備能力，更進一步是“外視”，具有外視能力以後才具有為人診病的資格，可以像號脈一般的接觸病人的身體某一部位，用鬼靈氣在病人身上遊走，便可清楚的“看”到病人的病灶和病因，高明甚至僅靠肉眼就可以對病人進行透視，診斷病情。

現在石鐵修為已經達到五級四階，內視還不是小菜一碟。當下，石鐵將自己身體從上到下仔細巡視了一番，現在自己左手勞宮穴上有個寶塔形的黑影，正是自己丟失的小尾巴骨，但形狀卻變小了很多。

石鐵不明所以，探詢的目光看向老鬼。

老鬼說道：

“你的寶貝煉成了，這‘九級玲瓏煉靈寶塔’有認主特性，也只有主人能夠使用它。平時寶塔隱身在你體內，需要的時候，只要你用鬼靈氣略一推動，它便會脫體而出，降妖捉鬼。只要你需要，就用鬼靈氣推動寶塔轉動，被寶塔吸到塔內的妖靈鬼靈就會被煉化成妖靈丹或鬼靈丹。如果不轉動寶塔，妖靈或鬼靈只會被困在寶塔裏面，沒有你的釋放咒語，他們永遠出不來。以後你捉到妖鬼什麼的，煉化成丹孝敬老爹和老媽，老爹和老媽也會功力大增的。哇哈哈哈…”老鬼又開始得兒意的笑。

“你先別得兒意的笑，今天是我十二歲大壽，媽媽為我做了好吃的紅燒肉和燉老母雞，你老鬼給我什麼生日禮物了嗎？再說啦，今天你兒子兼徒弟去了尾巴，得到寶貝，你用什麼為我慶賀呀？”石鐵眼神看了看老鬼腰間的蒙古小刀。

老鬼尷尬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惦記着我的這兩樣東西，十二支定魂針在你十八歲接任掌門前不要想嘍，小蒙古刀只是一件玩意，給你倒沒什麼。但是，你現在還小，刀子給了你，你到外面跟人家打架，一個忍不住動了刀子，那禍就惹就大了。”

“以我現在的道行，打架不用刀子，難道惹禍還小得了嗎？”石鐵不緊不慢的說道。

老鬼這才想起：要是小鬼頭真的要打架，那裏用得上動刀子？什麼話也不說了，把小蒙古刀乖乖的從腰間解下來，默默的交給石鐵。心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掂着，早給他早了一份心思。

石鐵接過刀子，連個謝字都沒說，將小蒙古刀別在腰間，在地上走了走，滿意的笑了：

“等我以後碰巧抓到妖怪什麼的，要是我還沒忘記的話就煉幾顆妖靈丹鬼靈丹的給你嘗嘗。”這話等於沒說，要是你碰不巧，那是沒指望了，要是碰巧了，你忘記了，那還是得不到。

老鬼明白了一件事實――自己的蒙古刀是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