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踏進聶府大廳,聶求風便笑盈盈地迎上前。
“拜託你別笑得這麼噁心,好嗎?”倪小凈和她就是不對盤,也不管自己的小命還掌握在人家手上,劈頭就說。
風十雨不語,已經懶得去管這些事了。
“幾日不見,小姑娘還是這麼有精神。”
“我沒被毒死,你覺得很遺撼嗎?”
“胸口這幾天是不是悶悶痛痛的?”聶求鳳故意問。
倏地,風十雨瞪大了眼,急速地掃了倪小凈一眼,“把解藥拿來。”
“風大哥是不是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
“明人眼前不說暗話,令弟根本沒事,不是嗎?”
聶求鳳呵呵笑了起來,“風大哥何出此言?”
“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他怒問。
“如果,我說這人也是你的故友呢?”
“莫非……”風十雨感到頭皮發麻。
毫無預警的,和煦卻不帶一絲感情的嗓音突地在他身後響起,讓風十雨難得的變了臉色。
“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風,你想過我嗎?”
風十雨迅速回頭,那是一張絕世俊逸的面容,充滿陰柔的魅力,又似仙風道骨的謫仙之人,一身漆黑的長衫隨風擺動,襯着臉上的淺淺笑意。
“師叔。”真的是他!
倪小凈瞪大了眼,“爺,沒搞錯吧?他是你師叔?”
這般年輕?她還以為當上師叔的人都很老咧!
“她是誰?”黑衣男子問,冰冷的眼神落在倪小凈身上。
“我的人。”
短短的三個字,已說明了風十雨維護她的決心。
黑衣男子淺淺地笑了起來,“還真是有情有義啊!風,這麼久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他揮揮手,讓聶求鳳退下,“風,我們難得見面,你不讓她退下嗎?”
“不了,這裏卧虎藏龍,她還是待在我身邊比較安全。”風十雨的神情依舊懶洋洋,只不過全身的細胞都在警戒着。
倪小凈心細地察覺了,於是來到他身旁。
“這幾年你為什麼躲我?”黑衣男子問。
‘也不光躲你一個,我連我師父都很少見。”
“那你這回又為什麼要來?”
風十雨低嘆了聲,“我也不想啊!若不是師叔上門挑釁,我也不想再在師叔面前出現。”
“既然當初在我面前消失,你就該一輩子別再出現,如今既然要來,就別妄想我會再放你走。”
喝!好可怕的宣告!倪小凈聽得心裏毛毛的,但瞧主子的態度從容而冷淡,根本無從得知他的想法,她的心裏不舒服到了極點。
“唉!相信我,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想來。”風十雨低嘆了聲,“師叔,請停止你那瘋狂的行為吧!沒有用的,我師父不會屈服的。”
“無所謂,我只要得到你就行了。”
“啊?”倪小凈終於聽出一點端倪了,她忍不位叫出聲,然而,她此舉卻激怒了黑衣男子。
“你的女人太呱噪了,讓我來教訓她。”
黑衣男子倏地動手,風十雨連忙出掌,但是,黑衣男子身手矯健,一個閃身便來到倪小凈身後,幾個突襲讓倪小凈應付得手忙腳亂,雖有風十雨在一旁助陣,仍是居於下風。
幾個回合之後,黑衣男子不覺變臉。
“你竟然讓她練朱雀神功?”
又來了!倪小凈在心裏叫道。似乎每個人都對她的武功很有意見,但問題是,她一點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介意啊!
“師叔,這是兩回事。”風十雨說道。
“你讓她練朱雀神功,莫非你對她……”
“師叔。”風十雨叫道,阻止他說下去。
為什麼爺不讓他繼續說下去?看着兩人打得難分難解,倪小凈滿腹的問號,不過,她可不能讓主子被欺負了,一閃身,切入戰局,直攻向黑衣男子。
“我要你殺了她。”黑衣男子怒道。
“啊?不會吧?!”倪小凈一臉驚訝。
風十雨連忙擋下砍向她的劍,“師叔,我不能這麼做。”
“你就這麼在意她?”黑衣男子繼續追殺倪小凈。
“我對她有責任。”風十雨連忙去護衛她。
“什麼責任?”黑衣男子不甘地問道。
“她是我的人。”還是這句話。
“還說你不在意朱雀神功,原來你早就選定你未來妻子的人選,你先背信,休怪我無情。”
等等!她沒聽錯吧?他竟然說練朱雀神功的人就是爺的妻?這……不就是在說她嗎?她聽得飄飄然的。
“師叔,請你別誤會……我這身懶骨頭禁不起這樣激烈的打鬥啊!”風十雨頻頻叫苦。
“那就隨我回去,從此不再見外人。”黑衣男子怒氣大盛,換成劍訣的手越來越快。
“辦不到。”呼、呼!好累,可不可以住手啊?
“你就這麼看重這女人?”黑衣男子冷笑了聲,
“待我先殺了她。”傾全力攻向倪小凈。
“慢着!師叔。”
風十雨連忙去救,誰知黑衣男子這回是鐵了心,把十成功力全運在雙掌上,正待一舉擊斃倪小凈時,風十雨所有的情感全被逼出來了。
“你若要殺她,就先殺了我吧!”他硬是擋了下來。
“你真要與我作對?”黑衣男子訝然道。
“她是我看上的人,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她。”
黑衣男子驀然收手,神情大為受傷,他深深地凝視了風十雨一眼,“你終於開口承認了。”
呼、呼!好累,風十雨慶幸自己死裏逃生。“師叔請不要逼我。”
“好,很好,我們從此便是敵人了。”
一陣冷笑之後,黑衣男子轉身離去,風十雨頗有劫後餘生之感,全身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呼氣。
“爺?”
倪小凈焦灼地拉着風十雨的衣袖,眼裏流露的絲絲情意令他心頭大為激蕩。
“你剛剛說……”
“我說了什麼?”他低抽一口氣,抵死不承認。
“你說你看上我。”說完后滿臉通紅。
“嘎?”有嗎?
“爺自己說過的話可不能不承認,”倪小凈有些靦腆,但還是笑開了,
“原來我在爺的心目中也是特別的,這樣我就放心了。我不是自作多情。”
“這個……”風十雨頭痛不已,好尷尬啊!
“爺想說什麼呢?”
“咳!沒…沒有”
“那就當作是這樣了。”反正她就是這麼認定。
“可是…小凈兒,你聽我說,我……”他抬起眼,驀然看進她晶亮的大眼,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吞國肚子裏。
果然,最了解他的,也就是他的敵人。
師叔說對了,他對她是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在,可是,為何他刻意隱藏,還是教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要說什麼呢?”她不解。
“你不介意嗎?”他低問。
“介意什麼?”主子的顧慮可真多。
“我為你惹來這麼多麻煩。”風十雨黯然地垂下眼帘,低聲地問。
“那算什麼麻煩?何況,那也不是爺的問題。”
他蹙起眉。
“也許是因為我。”他道。
“咦?”爺是不是胡塗啦?
“也罷,我就老實的跟你說吧!就從‘朱雀舞九天’開始說起。你練的這套武功雖然已經具有極大的威力,不過相傳,若是與一名練有‘南溟火’的男子結合,威力將發揮到極致,不過,這只是逍遙門內的傳言,無人能知真假。”風十雨微微蹙眉,誠懇地說。
“既然已經相傳甚久,為什麼沒人嘗試過?”
“一來是因為歷代弟子皆為男子之身,不希望教中秘寶外傳,所以沒人能練這朱雀神功;二來是因為師父立下教規在後,在認養我們七個師兄弟時,才將這失傳已久的至寶交給我們。”
說著,風十雨又陷人沉思。
“哦!原來如此,那又是誰練了‘南溟火’?”她有點關心,因為那似乎和她的未來大有關係。
“只有我。”
“咦?”倪小凈愕然。
“你沒聽錯,就是我。”風十而接着解釋說:“當初見到你的時候,我也很訝異,因為我原本以為找不到適合練朱雀神功的女子,所以一時興起,想試試看你能練到什麼程度,就讓你這麼練下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不算浪漫,不過,反正她認定了他是主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不過,她心裏還是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他原本打算一直瞞着她。
“小凈兒,我很抱歉。”還是把她卷人江湖恩怨了。
“沒有什麼好抱歉的。”她堅強地笑了笑,“對了,爺的師叔又是怎麼一回事?”提起那黑衣男子,她心裏十分不舒服,基於女性的直覺,她感覺那黑衣男子對主子的感情很不尋常。
“他叫高齊雲,是我師祖的關門弟子,今年不過四十齣頭,便已是江湖上知名的人物。”
“我只對你和他之間的事感興趣。”
鳳十雨開始閃躲她的視線,“沒什麼,你別亂想。”
“可是,他似乎對你…”
“別再說了!”風十雨拉着倪小凈往外走,“這裏不安全,我們先找別的地方住下再說。”
“可是…·”
“我是主子,我說了算。”
哼!就只有這時候才會端出做主子的威嚴。
“爺,我只是想提醒你,早在我們談話的時候就被困在這地方了。”門窗都教人從外頭鎖住了。
“啊!我怎麼都沒察覺?”
“因為你正在神遊嘛!”
活該!誰教他不說老實話,不過,倪小凈開始苦惱了,那名表現出強烈慾望的黑衣男子肯定不是好人,她該如何守住主子,不讓他得逞呢?
數年前,當一切都還沒發生,所有人都還在逍遙門的時候,一個可愛的小男孩闖入練功房。
“啊!我還以為這時候沒人!對不起,打擾了。”小男孩向房內的少年道歉,就要退出去。
“慢着,沒人跟你說不可以靠近這裏嗎?”少年冷冷地問。
小男孩憨憨地一笑,“有吧!但是我忘了。”他搔搔小腦袋。
“你是新來的嗎?”少年冷眼看他。
“是啊!”
“為什麼來?”他嗤道。
“因為我爹娘都不在啦!”
小男孩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惹怒了少年,“為什麼你不難過也不生氣?還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安然地住下來?”
“我為什麼要難過?這裏有很多很多人陪我啊!”
“哼!無知。”
少年由小男孩的眼裏看見全然的天真,這是他感到陌生的天真。他別過臉去。
“大哥哥,你是不是很難過?”
“哼!我有什麼好難過的?而且,你該叫我師叔。”
“呵!大哥哥,我有糖喔!我馬上拿給你。”小男孩拿出一小塊花生酥糖,討好地笑道。
“你自己留着吧!”
“不要嗎?這個很好吃的,是我從小師弟那裏要來的,你吃吃看,看吃了以後會不會像小師弟一樣快樂。”說著,小男孩自己都快流下口水。
“你為什麼不自己吃?”
“因為我覺得大哥哥好象很難過嘛!”小小的手硬是將花生酥拿到他唇邊。
少年瞪着他,終於張口了。
“喏,是不是很好吃?”
“嗯。”少年不得不點頭承認。
“太好了,那我等一下再去跟小師弟要。”
小男孩的笑容溫暖了少年冷漠的內心。
“你叫什麼名字?”
“風十雨。”小男孩答道。
“我叫高齊雲,記住這個名字,因為我不許你忘記我。”少年冷冷地笑了,邪俊的臉難得的有了奇異的興味。
半夜,沉睡中的風十雨突然驚醒,一睜開眼,就對上倪小凈的睡臉,他驀地心安了。
他又夢見過去了,一開始,他沒發現師叔那偏激的心理,他就像對其他人一樣對待他這個冷漠的師叔,直到他發現師叔不但限制他和其他師弟說話,還意圖控制他的行為,他才察覺不對勁。在事情越演越烈時,他連忙逃出逍遙門,不與任何人接觸,滿心以為這樣就不會觸怒師叔。
沒想到,他還是遇上小凈兒!他輕輕嘆息,輕撫她的長發。他萬般不願意她卷人這些是是非非之中,其實說穿了,就是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唉!煩,所以他才決定不成親的嘛!
“爺?”倪小凈揉揉眼,半睡半醒地打着呵欠。
“對不起,吵到你了。”風十雨歉然地道。
“沒關係,爺為什麼睡不着?”
“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爺別怕,小凈會保護爺的。”
他輕嘆,覺得半睡半醒的小凈兒特別可愛。
“哦?小凈兒要如何保護我?”
半趴起身,倪小凈俯視躺在一旁的主於。
“誰對爺不好,我就修理誰。”
“啊!原來我的小凈兒是個暴力主義者。”
倪小凈眨眨眼,終於弄懂了,“爺在取笑我。”
“我哪敢?!沒有我的小凈兒,誰來保護我?”他笑了笑,擁住她的身子。“小凈……”他的目光變得深沉。
“嗯?”
“因為我師叔的關係,和我比較親密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所以,我變得不敢和人太親近,我以為我只要隱居深林,就不會有人因為我而遭遇不幸。”許久,他長嘆了聲,
“我曾經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了,所以,我才決定不成親。”
倪小凈挑挑眉。“可惡的高齊雲。”
“其實他也很可憐。”又嘆息了聲。
“要別人變得和他一樣可憐的人最可惡!”
“我比他幸運多了,因為我遇到了你。”風十雨笑了笑。
“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她很有信心地說。
他笑開了,愉悅的笑聲回蕩在房內。
“別取笑人家嘛!”她臉都紅了。
“我沒有取笑你,我是高興不用再壓抑自己的感情了。小凈,我想吻你。”
“爺?”
“嘖,還叫爺,該改口了。”他按下她的頭,輕柔地貼上她的唇。
“不叫爺,那要叫什麼?”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倪小凈只是瞪大眼。
“喊我風。”
風十雨也沒有經驗,光是貼着唇,他就已經手足無措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問她呢?
兩人怔然。
許久,倪小凈才怯生生地問道:“爺以前沒吻過女人嗎?”
“沒機會啊!”他也很遺憾。
“可是,之前你不是說過你被女人看光身子了?”
“是啊!”俊臉有些羞紅。見她微微發怒,風十雨連忙解釋,
“那些女人都是風月場所的女子,我根本沒吻過她們啊!”
倪小凈稍稍釋懷了。
“那我們再來試試。”
“好。”他應道。
“怎麼做呢?”
“順從男性的本能吧!”風十雨輕舔她的唇形,惹得兩人心頭痒痒的,他的淺嘗逐漸變得深沉,呼吸逐漸濃重,頗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
“唔,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推着他的肩,眼睛亮晶晶的。
“傻凈兒,用鼻子呼吸啊!”他意猶未盡,再吻上那兩片嬌艷欲滴的紅唇。
“唔,好痛,撞到牙齒了。”她抿起唇。
“對不起,我太急躁了。”他道歉。
“爺……”倪小凈瞧着眼前放大的俊顏發怔。
“不過,我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再來一次,好嗎?”他請求。
好個頭啦!再多來個幾次,他們不就真的得上床了?哦!不,事實上他們已經在床上了。就在倪小凈在心裏掙扎之際,風十雨已再度吻上她的唇。
天哪!原來溫柔善良的好心爺也會如此狂野霸道?
真是教人難以置信!
夜半時分,屋外出現兩道頎長的身影。
“瞧見了吧?”一個嚴肅的嗓音道。
“是瞧見了。”另一名較年輕的男子答道。
“很不可思議吧?”聲音略帶笑意。
“的確很不可思議,不過,無論如何都是大師兄的私事,我們不該如此偷窺。”
“也對,五師弟,你想我們要怎麼突破重重看守,進人他們的房間呢?”
“問得好,我的武功不及三師兄,還是你來吧!”
蕭之北瞪着逍遙門中以醫術聞名的顏玉書,臉上浮現幾許笑意。
“你的本事不比我差,隨便一彈指,要解決他們很快的。”他獻上計謀。
“我的醫術是用來救人,而不是害人。”
“說得好,這也是大師兄飛鴿傳書要你來的理由,你瞧瞧,小凈中的毒深不深,難不難解?”
依他看,兩人已同床共枕,還似鴛鴦交頸般睡得如此親密,要是她沒救了,大師兄一定受不了。
“三師兄以為我只要站在這裏看就知道了嗎?”
“‘呢,說得也是。”
“動手吧!”
“好吧!已經很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
蕭之北和顏玉書躍下地面,沒費多少力氣便打倒聶府看守的家丁,來到風十雨和倪小凈受困的房前,蕭之北運起功,擊垮那道加上重重鎖煉的大門。
“啊!發生了什麼事?”倪小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你們來了啊!”風十雨不好意思地笑笑,
“呵!這麼大手筆,不怕驚動了全屋子的人?”
“我們大致看了下,沒看到師叔。”蕭之北說。
顏玉書奔上前,秀氣的臉上有着久別重逢的喜悅,“大師兄,你讓我們找得好苦。”
“對不起。”他寵溺地摸摸顏玉書的頭,就像安撫小弟弟似的,“讓你們操心了。”
“大家都想來見你,只是怕你不高興,所以,我只讓三師兄陪我來。”
“多謝你了。”他為倪小凈介紹,“這位是我的五師弟顏玉書,她是……呢,我的小凈兒。”
見大師兄有些尷尬,顏玉書也就不多問了。
“爺,你的師弟們都長得這麼好看嗎?”倪小凈左右看看,覺得好奇極了。
“應該是吧!”不過,這不是重點,風十雨扳回她的小臉,將她的手放到顏玉書手裏,“先幫她看看她中了什麼毒。”
顏玉書馬上把起脈來,神情有些嚴肅。
風十雨全身神經緊繃,他也管小凈兒把過脈,但是,他始終查不出她中了什麼毒,隨着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驀的,他的手教人握住了,抬起眼,原來是倪小凈用另一隻握住他的,她露出一抹要他安心的笑容。他覺得窩心極了,也衝著她一笑。
許久,顏玉書終於把完脈,然而,神情中卻透着一絲不解。
“如何?”風十雨急忙問。
‘小凈姑娘似乎並未中毒。”
“啊?我沒中毒?”她訝異極了。
“小凈姑娘的脈象完全正常,並沒有任何異狀。大師兄,你是如何肯定她已中毒?”
風十雨怔了下,“莫非他們在騙我?”
“可是不可能啊!我明明吞下一顆黑色藥丸。”倪小凈也覺得不可思議。
“何時的事?”顏玉書問。
“七天前。”
“依我的判斷,也許他們給的根本不是毒藥,這只是一種心理戰,目的是要讓你們心力交瘁。”顏玉書猜想事實可能是這樣。
“那就更奇怪了,從聶青龍的死,到讓我服毒,最後再把我們捉來,這一連串的事不是很莫名其妙嗎?”倪小凈說。
不用她提醒,風十雨已經想到了,他低嘆了聲。
“如果是師叔一手策劃的,我就信了。”
“咦?”這事也和逍遙門有關嗎?她有些難以理解。
“他一向喜歡人家怕他。”
光這句話,就足以讓人察覺風十雨對高齊雲的畏懼與無奈,倪小凈挽住他的手,輕輕地偎人他的懷裏。
風十雨笑了笑,輕摟她的肩,即使在師弟面前也不避諱。他想了想,再問道:“不過,小凈兒偶爾胸口會悶悶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顏玉書想了想,“也許只是心理作用吧!無論如何,我再仔細地為小凈姑娘把脈一次。”
“好,不過不是現在,我們先離開吧!”蕭之北催促道。“我老覺得這裏透着一股詭橘的氣氛。”
“嗯,我們走吧!小凈兒,我帶你回逍遙門可好?”風十雨笑問。
“我們要回你以前住的地方?”
“是啊!除非你不想去?”
“想,我當然想,我想去看看你那些師弟,還有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那就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裏了。”
他已有數年沒回逍遙門了,頗有想家的感覺。
而且,他也擔心師父的病情,還有,他和師叔之間難解的心結,這些,終究還是要回到原點,才有可能找出解決之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