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她聽錯、還是眼前這個男人瘋了,居然要娶一個行將就木的人?虛弱的衡方紫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南炙。
「妳沒聽錯,我說,我要跟妳結婚。」南炙眼神堅定地望着她,毫不猶豫地再重複一遍。
衡方紫皺起眉。「你瘋了嗎?」
「我不但沒瘋,還很清醒。」
衡方紫虛弱地笑了笑,悲哀地望着他。「我知道遺失家徽玉佩,讓我無法向主子要求一個願望,成為八俊的妻子是唯一的方法。但就算她救活我,那又怎麼樣?八俊一旦結婚就是一生,除非伴侶早自己而亡,你要賭上自己的婚姻嗎?我不要你的可憐!」
若她還握有家徽玉佩,衡方家就能要求主子救她。無奈在她被擄時,家徽玉佩就已被楊麗華給搶去,現在大概已隨着她灰飛煙滅了。
雖然她是衡方家的直系血親,但除了八俊本人相繼承者外,能見主子一面的就只有八俊的新婚妻子,而且一生也許就只有這麼一次,而南炙要利用的就是這一次機會。
請聖女救自己的妻子!
「我沒有可憐妳。」
當初因為小紫被擄而沒有仔細深想,現在回想,當時那指引方向的聲音,正是八俊的主子--聖女。
既然當時主子願意幫他,那麼解小紫身上的毒也就有希望!
「不要騙我了,說什麼我都不嫁你,衡方家的人不怕死!」她或許害怕死亡,但她更怕南炙將來後悔。
「不準妳說這種話!」南炙不願聽到任何有關失去她的話。
衡方紫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我會死這是事實,你必須承認。或許你覺得沒有盡到保護我的責任而感到愧疚,那大可不必,因為我也是衡方家的人,我也有我的責任相義務,你不必自己攬責任上身,更不要因為愧疚而娶我。我不能害你、我不能……」說到後頭,衡方紫似乎陷入恐慌般猛搖着頭。
南炙抓住她的纖肩,不許她逃避。「我的確感到愧疚,但我不會因此賠上自己的婚姻,娶妳是因為我愛妳。」
「……怎麼可能,你不是一直很想甩掉我這個跟屁蟲?」
「沒錯,但除了妳以外,我曾為誰心急過?南方小屋那個吻,妳感覺不出來是不是假的嗎?妳被擄走時,我的焦急是假的嗎?」南炙的眼裏除了憂心,還有一泓深不見底的柔情。
衡方紫失去生氣的眼裏浮滿了水氣。「你叫我怎麼相信你愛上我,你才剛說喜歡我,我卻快死了,甚至沒來得及談一場戀愛……」
「我們有。從妳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在談戀愛了。」南炙深邃的眸子寫滿眷戀,而那股眷戀,似乎早在很久很久前就開始了……
衡方紫疑惑了,她以為不久前南炙才開始注意她、接受她。
「我一直害怕承認,拒絕相信它在那裏。直到妳摔進陷阱、妳被擄走的時候,我以為我失去妳了,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我寧願痛苦的人是我,也不願意看見妳受到一點傷害。」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像是只利爪,日復一日撕扯他的心。
理解他心意的這一刻,她說不出話,只能靜靜望着他流淚。
「如果這一切都是白費工夫,連聖女也救不了我呢?」那麼他們又得承受一次生離死別的場景嗎?
「就算只有一點點機會,我也要試!我不能失去妳,答應我,妳不能放棄。」就算要用他的命來換取她的,他也願意!
南炙見她遲遲不回話,以為她要放棄,焦急地望着她。「小紫……」
總算,衡方紫淌着淚水點點頭,南炙忘情地擁住她。
接下來病房內開始變得熱絡起來,一掃原本平靜死寂的氣氛。
東方集團內的重要人物幾乎都到齊了,除了準新郎、新娘和六位長老們,八俊之中只有行蹤不明的段元廷未到。
衡方正良慈藹地看着愛女,眼裏凈是對她的寵愛和關心;衡方夫人含着淚水替女兒梳理髮絲。
沒想到女兒的願望竟然成真了--成為歷任來年紀最輕的「超光夫人」。
而兄長衡方昱正與將成為自己妹婿的南炙低頭交談着,眼神嚴肅得不像他應有的年紀。
南炙拍拍他的肩,以堅定無比的眼神望着他,衡方昱頷首。「我的妹妹就拜託你了。」似乎這樣做,他才放心將最疼愛的妹妹交給他。
其它人雖然在微笑,但心中的哀傷依舊,因為沒有人能確定在這場婚禮之後,衡方紫是生是死,只怕眼前的歡樂不過是曇花一現。
待一切準備就緒,南炙深情地執起衡方紫的手,隨着牧師的話,將戒指輕輕套進衡方紫纖細的無名指。
牧師笑了笑說:「現在,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不等牧師說完,南炙早已吻向南家最年輕的妻子。
南長老和妻子深情地互望對方一眼,不禁會心一笑,他們何時看過兒子如此猴急的模樣,看樣子兒子終於栽在衡方家掌上明珠的手上了。
像是一世紀長的深吻過後,衡方紫迷濛地張開眼望着自己的丈夫,幸福的光芒在水汪汪的大眼裏閃爍,又害怕此時的幸福會稍縱即逝。
「等妳病好了,我們再補辦一個真正的婚禮。」南炙低啞的聲音傳進她耳里,撫慰了她的恐懼。
向鳴海美麗的眼睛盯着他們,輕輕拍了拍衡方紫的手。「到時候我再幫妳跟南炙設計禮服,妳嫁出去的五個姊姊肯定會嫉妒死妳。」當初衡方昱的五個姊姊出嫁時,千求百求就是求不到一件他設計的婚紗。
衡方紫笑了笑,很高興能得到向鳴海的青睞。
南炙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知道他說這番話,是希望增加衡方紫求生的意志。
「少聽他的,他不過想利用你們幫他打免費的廣告。」一掃多日憂鬱的衡方昱忍不住毒舌一下。想當初,姊姊們為拿到一件他設計的衣服,對可憐的弟弟是多麼無所不用其極!
向鳴海撥了撥烏黑的長發,斜睨着他。「那我還不如自己穿。美麗的衣服當然更適合穿在美麗的身體上,效益不是更大。」哇,不識貨!
白川慎不禁翻了個白眼。「那也要看有沒有女人肯嫁你這個自戀狂。」
連難得開口的刑徹也淡淡的說:「人妖穿新娘禮服會比較適合。」總算替自己老被向鳴海批評品味給扳回了一城。
莫名其妙成為眾矢之的向鳴海哼了哼,偏過頭懶得理會他們,其它人則悶笑在心裏,連衡方紫也漾開了許久未見的笑顏,讓南炙不由深情地望着她。
幸福的感覺讓衡方紫暫時忘了身體的痛楚,轉頭正想對向鳴海說話,死神卻又毫不留情地逼近她。
南炙最先發覺她的不對勁。「小紫?」
衡方紫還來不及開口,就吐出一口紫黑色的鮮血,隨即痛昏了過去。
「小紫!」
顧不得眾人的驚呼聲,南炙已打橫抱起她,沉重地望着一直若有所思看着他們的衛遲晉。
他對南炙頷首示意。「去吧,主子已經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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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總部正氣館不遠的密林中,就座落着高大圍牆圍住的磚紅色古建築--沁心苑。
從圍牆外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除了圍繞其外的樹木皆高大得嚇人,看起來只是一座清朝時代的古建築。
茂密的樹林裏佈滿繁星似的精密監視器,連靠近圍牆一步都不可能;而圍牆內還有挾翼家精密計算過的紅外線,不僅肉眼不可見,且只要梢一碰觸便會觸動所有警鈴,目前還沒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偷渡進來。
換句話說,只要聖女--東方靈沁待在這個八俊家族為她設計的堡壘里,沒有人可以侵犯得了她,甚至連八俊都沒辦法。
南炙抱着已昏迷的新婚妻子,後頭跟着浩浩蕩蕩一群人,來到紅色拱門前。
南炙看見衡方紫蒼白的臉色竟微微起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紅潤,不由激動地輕撫她的雙頰。
他知道,小紫有救了!
從接下超光之位起,他見過聖女的次數五根手指數得出來。身為八俊,他當然再清楚不過聖女的傳說,可還是沒人知道傳說的真實性有多少、聖女的能力到底極限在哪。
她能不能救小紫?用什麼方法救她?
更何況,以往他認為「超光」只是世代流傳下來的責任,就如同「東方聖女」一樣,對於傳說他向來嗤之以鼻,不過是個可憐的少女被誇大的傳說給壓得喘不過氣,而他們的責任就是保護她。
但如果這個傳說中的少女,真能將他的妻子從地獄邊緣救回來,那麼他願意這一生全奉獻給她,不再有任何疑問!
紅色拱門緩緩開啟,一陣花香隨風飄來,門裏一片綠意盎然、百花爭艷。
來人是自前一代主子就在此服侍他們的老婦,按理說她現在應有七八十了,看起來卻四十不到;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長期服侍聖女的關係,臉色極為健康紅潤。
南炙壓下激動的情緒,有禮且恭敬地向來人說:「請通報主子,超光與新婚妻子來訪。」
老婦點點頭。「請稍待。」
半晌,拱門又開,老婦先向白川慎交代:「這是主子吩咐的東西,白川先生,請您在一天內準備好。」並親手遞給他一張密密麻麻的單子,看來似乎聖女早已準備好接見衡方紫。
白川慎接過。「是。」
跟在老婦身後的兩名男子是起影家族的暗影,專為保護聖女而設的「影子」。兩人小心翼翼從南炙手中接過衡方紫。
老婦擋在拱門前,淡淡而有禮地對南炙和其它人說:「對不起,主子只請超光夫人入內。」
連他也不行?「為什麼?」
「主子身體微恙,不能同時接見兩人。」老婦只簡單地解釋幾句。
南炙憂心衡方紫的狀況,一心只想入內。「我絕不會打擾主子。」
老婦臉上出現對南炙的不苟同。「等您可以入內,主子自然會傳話。」
南炙皺起眉,同樣的堅持。「她是我的妻子。」
老婦淡然的表情不變。「很抱歉,請您稍待幾天。」
「可是……」不等南炙把話說完,老婦已關起紅色的拱門,把擔憂的南炙一行人全擋在外頭。
「南炙,你就耐心等幾天吧。」衛遲晉深綠色的眸子閃着神秘的光輝,叫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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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溫暖的光線輕輕喚醒了昏迷中的衡方紫,一股如水輕軟的暖流流過她的四肢百骸,原本沉重凝滯的痛苦一下子減輕許多,她總算可以輕鬆地呼吸了。
但她用儘力氣想睜開雙眼,卻只能依稀看見模糊不清的影像,似乎有個人坐在她身前,她不由輕喚道:「……阿炙?」
身前的人溫柔地笑了笑,輕聲安慰她。「放心,妳很快就可以見到他。」
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覺得那聲音柔軟似水、和煦如風。
是女的?
衡方紫無法清楚視物,只能模糊辨認出眼前的纖細人影,似乎是個和她同年紀的少女。「這裏是哪裏?」她虛弱地問道。阿炙呢?
一旁的老婦對已見好轉的衡方紫說:「超光夫人請放心,妳很安全,妳正在聖女的住所。」
衡方紫的意識又漸漸陷入渾沌,在進入熟睡前聽見少女不適的輕咳聲,和老婦的催促。
「主子,妳該休息了。」
「沒關係,我想再看一下她。」
「主子請不要勉強,以身體為重。」
「可是……」少女難得看見外人,更何況是如此病重的人,語氣中有着不舍和擔憂。
「有我在,超光夫人不會有事的,而且白川先生待會兒就到了。」
「好吧。」少女嘆了口氣,拗不過老婦的堅持。
衡方紫又昏睡了過去。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少女、八俊的主子--東方靈沁。
接下來在沁心苑休養的幾天裏,她都沒能再看見聖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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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苑外
蔥翠的大樹下,兩個氣宇軒昂的大男人正在交頭接耳。
「他到底在這多久啦?」向鳴海盯着在沁心苑階梯上徘徊的南炙說。
「小紫進去多久,他就待了多久。」衡方昱也無奈地聳聳肩。
他們也不是不擔心衡方紫,只不過她進去了那麼多天,要是真救不回來,老早第一天就被送出沁心苑了。
看來他們不用擔心她的安危了,只是南炙仍耐不住焦急,硬是在沁心苑外等了好些天。
而為了怕打擾治療,連身為超光的南炙也不能進入沁心苑,讓他的焦急更甚。
「我懷疑他那個樣子,小紫出來後會認得他才有鬼!」向鳴海一臉嫌惡。
看到他那副狼狽不堪的死樣子,包準衡方紫嚇得馬上躲回沁心苑;再加上他一臉與天下萬物皆有仇的模樣,讓他們差點在他身上掛一個「生人勿近」的牌子,免得無辜的人遭殃。
衡方昱輕嘆了口氣。「上次慎也勸過他了。因為慎救不了他老婆,結果這傢伙到現在還在記恨,抓着他猛罵他是蒙古來的醫生。」
想不到調皮成性的妹妹,竟得南炙如此疼愛。
原本衡方家也擔心南炙不過是愧疚感作祟而娶小紫,但當時他們也管不了這麼多,因為他們的私心,不願讓這唯一的機會消失。
不過看南炙這幾日的模樣,還有誰會懷疑他的真心?
「我看我們還是少接近他為妙。」向鳴海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衡方昱再瞥一眼南炙,突然發笑。「他那張臉比閻王還難看,就算牛頭馬面要來,也被他給嚇跑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想搶閻封的位置哩。」
話才說完,鬼祟的兩人身後就傳來一陣低沉的男聲。
「誰想搶我的位置?」
真是說人人到,說鬼鬼……欸……
背脊發涼的兩人馬上對來人陪着笑臉,一臉諂媚相。
看見閻封那八百年不變的閻王臉,兩人不禁捏了把冷汗,乾脆將責任推向現成的代罪羔羊。「是他!」兩人還極有默契地指指正朝閻封急速走來的南炙。
閻封無聊地瞪了兩人一眼,又看向氣急敗壞朝自己走來的南炙。
「小紫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南炙睜着佈滿血絲的眼問。
「不知道。」閻封的回答一如以往。
「我身為超光,為什麼不能進去?」
「不知道。」
頹廢的模樣不影響南炙的氣勢。「你除了不知道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不知道。」閻封依舊面無表情。
南炙簡直氣瘋了。「你……」
一旁的衡方昱看不下去,按住南炙的肩。「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天,表示小紫一定有救。你就不能有點耐性嗎?」
南炙氣得甩開他。「耐性?你跟我談什麼天殺的耐性!過了這麼多天,不但不准我進去,裏面連一點他媽的消息都沒有!」
向鳴海涼涼地勸道:「也許是主子喜歡你老婆,所以多留了她幾天嘛。還有,憑你現在這副德性,小紫出來后搞不好會後悔當初嫁給你。」
南炙馬上投去兩枚白眼,懶得理會來「插花」的閑雜人等,直直看着閻封。
「閻封,我現在就要進去。」今天就算要硬闖,他也要闖進去!
「不行,主子沒有傳話。」
向鳴海看不過去,也勸着閻封。「我說小封封,看在好兄弟這麼焦急的份上,你就告訴他一點消息嘛。」
對向鳴海的稱謂,閻封只輕一皺眉,隨即又面無表情地說:「不行,主子沒有傳話。」
向鳴海翻了個白眼。
唉,要跟這八風吹不動的硬漢講人情,門兒都沒有!
南炙鐵了心,向閻封頷首。「閻封,得罪了。」話完,掌風隨即而至。
閻封也非等閑之輩,眼神一沉,待南炙掌勁將至,身子往旁一偏,不着痕迹地輕輕閃過。
南炙掌勢末收又出招,往左旋踢,閻封手臂一擋,輕畫個圓解了他的腳勁。
兩人就這樣你一來我一往,一個是為妻焦急,一個是為主子盡心,誰也不肯讓誰,但也無意傷了對方,招招雖快狠准,卻都避開對方的要害,打了好半天還僵持不下。
衡方紫一從沁心苑內走出,看見的就是這情形。
「住手!」
兩人聽見她的聲音,早已停了手。
氣得臉紅紅的小人兒往他們走來,擋在驚喜過度的南炙身前,火大地瞪着閻封說:「我一不在,你就欺負阿炙!」
閻封還是掛着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一號表情,而被「晾」在旁邊看好戲的向鳴海和衡方昱則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閻封欺負南炙?
「我以超光夫人的身分告訴你,我--」衡方紫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身後的南炙轉過身子,緊緊抱了個滿懷。
見狀,三人識相地相繼離開。
南炙深深埋首在她發間,嗅着熟悉的香味,像是恨不得將她嵌進身體裏,深怕她再離開自己。
她總算又回到他身邊了,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手!
「阿炙?」衡方紫差點被南炙給悶得喘不過氣來,不過在看見南炙憔悴不已的模樣后,心裏只剩下心疼。
額頭輕抵着她,南炙眷戀地深深望着衡方紫,看着她兩頰上健康的紅潤,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以後不準妳參與任何任務,聽見沒!」他沒有勇氣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可能。
「不會了,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註定好的。」
南炙皺起眉疑惑地看着她。
「服侍聖女的人告訴我,前代的主子在我出生前就算過我有此一劫,但如果我在劫數前找到命定的丈夫,我就命不該絕。她又說,連衛遲大哥和我哥也沒想到我命定的丈夫真的是你。」
南炙臉色越聽越鐵青。「妳的意思是說,這些事老大跟妳哥早就知道了?」他想起事發前,衡方昱要小紫到他的住處、那群人又一口咬定小紫是聖女,還有衛遲晉提議小紫假裝聖女……
該死的!那傢伙居然這樣算計他跟小紫!
衡方昱絕對沒那個膽子敢玩他,除非是衛遲晉在背後撐腰。
那個混蛋!居然為了這種無聊的戲言將小紫推入火坑,還害她差點性命不保!
衡方紫沒看見南炙眼裏已竄出熊熊火焰,依舊興奮地說:「是啊,你說我們的姻緣是不是天註定的?」
南炙沉默不語,在妻子起疑心之前笑着對她說:「小紫,妳一定很想回娘家一趟吧?」
聽見南炙要帶她回家,衡方紫笑瞇了眼。「嗯,我好想爹地媽咪喔!」
沒錯,他也該去好好「謝謝」他的大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