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傲鷹和里約一直不放棄找尋賀邦的下落，他們確定賀邦不會那麼容易就死。就算死，也非要找到他的屍體不可。但是里約不能在寨埔村久留，他必須代理傲鷹回去看守南國的領地，所以先行回到南國。
傲鷹探完狼牙的傷勢後，又到長老的帳篷討論村裏的防備，深怕賀邦會再卷上重來，重蹈十年前的覆轍。
十年前，賀邦集結了一群盜寇，自立為王，平日作惡多端，被官方追趕至寨埔村的山域。他見寨埔村地域廣大，再加上鄰近南國，認為是一個很好的棲息點，於是便強佔寨埔村做為根據地，逼迫村人為他工作。
有一次，他看見一名少年狼狽落魄的倒在地上，便將他撿了回去，當成他私人的奴工，那個人就是傲鷹，當時他的名字叫羅南。
沒想到羅南並不受教，總是以尊貴的氣勢凌駕過賀邦的氣焰!漸漸的，羅南受到了寨埔村人的支持，像是變成奴隸的首領般，開始有了反抗的聲浪。
但他畢竟還是賀邦的奴隸!賀邦極盡所能的凌虐他、鞭笞他，讓他受盡了屈辱!以致他在生死邊緣掙扎了長達三年的時間。
終於時機到了!羅南用計挑撥賀邦與其手下，與寨埔村人聯手反抗，最後得到了勝利。
雖然還是讓賀邦給逃了!但是羅南以仁慈和睿智收眼了被囚的盜賊，開始訓練兵力，自成一個有別於以往的盜賊村。因而寨埔村的長老給他取了一個戰士的封號，這就是「傲鷹」的由來。
幾年後，他成功的奪回南國的領地，重新整頓南國的風貌，可是那發現他最大的敵人已經死了！
梅而達!這個名字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心裏。他一直努力生存下來，就是為了這一
天，但是他卻死了，而且還是無故暴死！
他心有不甘，深深遺憾不能親手宰了他!然而他還有另外的敵人，那就是東陵國和玉笑蓉!
玉芙蓉!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他的辛酸、他的屈辱、他的悲憤全都化成了仇恨的力量，每日每夜的驅策他。總有一天，他要拿下東陵園的君權，讓東陵國也嘗嘗破滅國的滋味!
傲鷹回過神，看見魯塔長老攤開山域的地圖，指了幾處可以藏匿的地點。
傲鷹接連在森林裏搜尋了幾天，一直沒有找到賀邦的下落，心情很低落，「這裏的地形賀邦再熟悉不過了，他不可能會在這些地點藏身的。」
魯塔也同意。「除非他想藏身狼穴，或是另一邊的沼澤區。」
「沼澤區？」傲鷹突然想到什麼，冷笑一聲，「那的確很適合他。」
「那裏都是毒氣，他會藏在那裏嗎？」撒奇長老已經八十三歲，身體依然硬朗，說話渾厚有力，
「愈危險的地方就愈安全，偏偏賀邦是個聰明人，也是只邪惡的九命怪貓。我相信沼澤的毒氣是對付不了他的。」
「那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撒奇問。
傲鷹思量了一番。「他不會在沼澤區待太久的，總會出來透氣。我們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等他出來就行了。」
「但是有這麼容易逮到他嗎？」
「當然是沒有那麼容易，沼澤區我去過，那裏有些地方是毒氣滲不進去的。不過他總需要糧食和水，只要他沒有食物，一定會出來的。」
「嗯，那我們就在沼澤區附近埋伏。」
「而且要愈明顯愈好!我要讓他知道，他已經是我的瓮中鱉。我要讓他餓得沒有力氣，必須向我求饒。」傲鷹陰險的笑道。
紫心蘭慢步走到馬房，索亞一見到她，馬上眼睛一亮。
「蘭姊姊，你可以出來走動了？」
紫心蘭擺出一個笑瞼。「嗯，我很好，我又沒受傷，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蘭姊姊，你放心。傲鷹會抓到賀邦的。」
傲鷹？他們回來好幾天了，他卻從來沒去看過她。他是她唯一想見卻又不敢見的人。然而，她又該以什麼面目去面對他呢？
「傲鷹他們在森林裏找了好幾天了，我相信很快就會找到賀邦的。蘭姊姊，到時候你就可以報仇了，賀邦怎麼欺負你，你就把他欺負回去!」
她望了他一眼。「誰教你這麼暴力的？」
「傲鷹羅!傲鷹說『施之於人，受之於人。』還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有就是……」他想了想，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愈漂亮的女人愈不能信任。」
紫心蘭的身體一僵，低下頭。「他這麼說過嗎？」
「對呀。傲鷹說他曾經被一個女人傷得很深，所以叫我長大以後，千萬不能輕易相信外表漂亮又單純的女人，因為說不定她們的內心很邪惡。就像西虹一樣，你失蹤的時候，她居然看着大家找得那麼辛苦，還隱瞞你的去向，害大家擔心得要死!不過傲鷹已經給了她教訓了。」
紫心蘭的臉色很難看。
「蘭姊姊，你怎麼了？」
「沒什麼。」她嘲笑自己，「所以傲鷹也不喜歡我，因為我是女人。」
「不會的，你都不知道傲鷹一聽到你失蹤，他有多着急。他掐著西虹的脖子，逼她說出你的下落，都快把西霞給嚇死了。」索亞作狀掐著自己的脖子，想逗紫心蘭笑。
「但他不喜歡我，又不肯放我走。我根本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我有時候好怕他，怕他眼裏的冷酷，有時候他好像把我當成仇人似的，對我好冷淡又好無情。」
「傲鷹有時候是這樣的。不過他是個好人，也是個英雄。」
「他的確是英雄，而英雄的身邊總是不缺乏美女作伴的，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呢？」
「我想傲鷹他喜歡你吧!我聽里約和狼牙說，他們從來沒看過他對女人那麼著急的。」
「他才不是喜歡我，只是想報復我!他討厭我，把我當成玩樂的對象罷了。」
索亞皺著眉安撫道：「可是你失蹤的時候，他的確是很着急的。」
紫心蘭咬着下唇。「他才不是着急我，他只是……只是……」
「嗯？」索亞好奇的將小瞼湊近她。
「只是什麼？」傲鷹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口。
紫心蘭和索亞同時回頭。
「傲鷹。」索亞叫道。
紫心蘭尷尬的別過頭，他居然會在這時候出現。
傲鷹定向他們，將索亞抱下木箱。「卡洛琳在找你了。」
「喔。」索亞看看傲鷹，再看看紫心蘭，鬼靈精怪的笑着跑開去。
傲鷹看着她：「你的話還沒有說完，只是什麼？」
紫心蘭一副窘狀，感到手足無措。她現在還不能面對他，她還沒行準備好!
「你老是以沉默來回答我，」傲鷹嘆道，「你很想離開我嗎？」
紫心蘭感到心臟快速的眺了一拍。
「你認為我討厭你？」
「難道不是嗎？」她心裏又難過又氣憤。「在林子裏的時候，你突然離開我，對我好冷淡，之後又對我不聞不問的。如果你討厭我，為什麼還要留着我呢？你怕我會把這裏的地點泄漏出去嗎？就像玉芙蓉一樣!」
她看到他瞼上陰冷的表情，不禁在心底打了一個冷顫，真後侮將這句話說出口？
「對不起。」她難過的低下頭。
傲鷹的表情緩和了些。「看來西虹跟你說了不少，不過這絕不是我討厭你的原因。」
紫心蘭感到迷惑，卻不敢抬頭看他。
他退了兩步，靠在柱子上。「當初我的確是以報復的心態把你劫來這裏，好對東陵國施壓。但是漸漸的，我對你產生了好感：」
她不應該被他的話迷惑的，但她就是忍不住感到溫暖，終於抬起頭凝視他，發現他也正定睛看着她。
「所以你並不討厭我？」紫心蘭覺得心跳加快。
他眼裏帶著疲憊的倦意，輕笑道：「如果我討厭你，我就不會管你了。我可以任由你在森林裏迷路，反正你對這裏的地形不熟，想逃出去並不容易，而且我一定會找到你。」
好狂的口氣!不過想想也對，她兩次出走都遇到那種狀況，實在沒有膽量再試一次。「那個惡人……他曾經對你……」紫心蘭猶豫了一會兒。「我聽西虹說了很多，大概了解他如何傷害這個村子裏的人……和你!」
他只是淡淡一笑，「他跟我之間的仇恨可大了!或許應該說，他跟南國之間的仇恨。」
紫心蘭為他所遭受到的折磨感到心痛。如果不是東陵國，他就不會受這些苦了，更
不會認識賀邦。
他輕觸她的瞼頰。「為什麼你的表情這麼痛苦？」
她眨了眨眼，垂下眼瞼。「沒什麼，只是想到賀邦那麼可惡、那麼殘忍，我就……就想起他對我所做的。」
他皺了眉。
她突然躲開他。「不過，比起他對你做的，我或許已經算幸運了。」
「對女孩子來說，這種遭遇一點也不幸運。」他冷硬的說。
紫心蘭知道他就站在身梭，不出得心跳加快。
「還記得里約嗎？他去看過你吧？」
紫心蘭點頭。「嗯，他是個很好的人。」
「他有個妹妹長得很漂亮，比你年長几歲，那時候這裏還被賀邦所統治，而賀邦看上了她。」
紫心蘭的心一凜，她大概可以料想到結局是什麼。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她叫若琳，是一個溫柔乖巧的女孩。有一天……賀邦故意派我和里約去做苦力，就把若琳騙到他的房裏……強暴了她!I他憎恨的眼神夾雜著
痛苦。
紫心蘭的心給揪緊了!雖然她沒有見過若琳，但是她也差點與她有相同的遭遇。
「等我跟里約回到村子裏，才發現若琳全身赤裸，只有一件毛毯裹身的被送回里約的帳篷里!那件毛毯上面滿是血跡，而若琳就像失去靈魂般，雙眼獃滯的張著，連眨都沒有眨一下。我永遠也忘不了她那時的模樣，她全身滿是傷痕。」
紫心蘭可以想像那種情景，心悸的打了個寒顫。
「里約氣不過，想找他拚命，卻被打得半死，我出手救了他，卻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她看到他眼裏沉重的限意和冰冷，心裏一陣悲慟。他的心變得好遙遠、好悲傷、
「當時狼牙和卡洛琳夫婦在暗地裏幫了我們不少忙、尤其是狼牙，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賀邦，使自己變成一個毫不起眼的奴才。他知道賀邦的手下開始窩裏反，因為久沒出去作案之故，有的人變得心浮氣躁，或是懶散成性，開始有了小摩擦。我知道我們的機會來了，我們故意製造假象，挑撥離間，讓他們的關係更惡化。眼看着時機就快成熟，若琳卻自殺未遂，被巫醫救了回來，才發現原來她懷孕了
紫心蘭倒抽一口氣。
他悲哀的冷哼一聲，「可憐的女孩！她尋死不成，只好假意親近賀邦，對他示好，更別提夜夜對那個噁心的人諂媚獻身了。」
紫心蘭覺得心裏隱隱揪痛，也實在佩眼若琳的勇氣。
「因為有若琳的幫忙，我們的計畫進行得很順利。於是所有的人都群起反抗，成功的奪回自己的家園。可是最後，若琳想跟賀邦同歸於盡，卻被他活活打死!我砍了賀邦一隻手臂，卻也沒能將他逮住，而讓他給逃了!我真沒用!若琳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他痛苦的眼神中盈滿了愧疚。
紫心蘭知道他在壓抑自己，不讓感情表露出來。
她捧住他的瞼，輕柔的吻住他的唇。
他驚愣的瞪着她，全身一顫，但眼神是冰冷的。
紫心蘭的動作是很自然的，連她自己也感到驚訝，「不要壓抑自己，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相信你一定也很疼愛若琳，但那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我們生在這個時代，有太多的危險存在，不能安逸的過日子。」
他感到不可思議，這個丫頭!她的嬌柔和體貼竟然令他感到溫暖!
他的眼神轉為悲傷，緩和了內心激昂的恨意，「她總是南哥、南哥的叫我，一個很
體貼的女孩。」
紫心蘭觀察他的變化，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坦白吐露自己的感情，也第一次看到他的軟弱。她很高興又多認識他一點了。
她輕柔的抱住他，輕撫他的髮絲。「沒事了。我相信若琳和她的孩子在天堂，一定也會保佑你們，不然你們不會一直都這麼順利。」
傲鷹感覺她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撫摸，漸漸的也放鬆自己，任自己卸下冷漠的面具。他攬住她的腰，聞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真的累了!
「本來應該是我安慰你的。」他輕笑道。
「有什麼差別，你不也幫了我很多次。」
他閉上眼睛。「讓我睡一會兒好嗎？我好累……」
紫心蘭感到一陣溫暖，她想她一定又臉紅了。
而他拉着她坐下來，就真的躺在她的懷中睡著了。
她溫柔的抱住他，輕撫他的髮絲，在他的額頭上印下輕柔的吻。
慶典前夕，村子裏的氣氛非常熱鬧，大家都開心的做着準備工作，常常傳來一陣笑鬧聲。
紫心蘭坐在草原上，嘆了一口氣。
「小姑娘，你在嘆什麼氣？」傲鷹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後。
她先是嚇了一跳，接着露出微笑，「我在想，不知道我們能維持多久？這種和平的感覺，以及……」
「什麼？」
「你的溫柔。」她低下頭。
他笑了，「為什麼這麼說？」
「你不知道你有多情緒化，一會兒冷淡，一會兒熱情，總是讓我摸不著頭緒。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又不喜歡別人洞悉你的心事。」
「你想了解我？為什麼？」
她感覺他的語氣有點冷淡，於是正視他。「你又來了，你不想讓我知道就算了，不必用這種態度對我。」
「我一向是這樣的，非常敏感。」他眼光銳利的睨着她。
他會變成這樣，也是東陵國的錯，她能怪他嗎？
「我只是關心你。」她轉身。「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好？或許你對我的身分很敏感。」她故意反諷。
他只是淡淡的微笑而下答話。
她回頭看着他，「現在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你關心我？」他問道。「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我。西虹跟你說過我所有的事嗎？她也只是知道一部分而已。」
但卻強過她所知道的!
雖然他的個性總是讓她捉摸不定，但她實在很想了解他，包括他的過去和未來。
「我一直很想問你一件事。」
「你問吧，我好像已經很習慣你的問題了。」傲鷹促狹的說。
紫心蘭抬起頭，怯怯的開口，「你……還把我當成你的新娘嗎？」
他定定的看着她，面無表隋。
「你會怎麼對待我？怎麼對付東陵國？你會發動戰爭嗎？」
他沒有回答，眼裏卻有一種冷酷的寒光。
她想她已經明白他的答案了。紫心蘭吸了口氣，想平緩緊張的氣氛。「我經歷過戰爭的可怕，一直不希望再發生那種事，所以我——」
「所以你寧願犧牲自己，千里迢迢嫁到南國來，扮演聖人的角色，好萬古流芳、千古垂名。你認為憑你的力量就可以拯救蒼生，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他嚴厲的斥責。
「不——」
「你以為你可以阻止我發動戰爭，讓我平息仇恨的怒火，讓我忘記這七年來，加諸在我身上的殘酷命運!忘了我父王的慘死和南國人民慘絕的悲劇，來原諒你們卑鄙陰毒的手段？！」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她哭訴的叫着，感到無力又痛心。「我……我到南國之前也掙扎了好久，我也不是自願的呀，我也曾經一度想逃走呀!可是……可是如果你知道姊姊這七年來是如何度過的，你就會明白她並不比你好過多少，姊姊她——」
「不要跟我提到她!」傲鷹怒吼。
「姊姊她是真心愛你的，她不是有意背叛你的，她只是被利用了!被——」
「夠了!」再一次獅吼，也是嚴厲的警告。
紫心蘭嚇得退縮幾步，任憑淚水墜下。
一陣沉默之後，紫心蘭發覺他緊握的拳頭和沉重的呼吸，知道他一直在剋制自己的怒氣。
她不由自主的定上前，雙手很自然的繞過他的腰際，緊緊抱住他。
傲鷹突然全身竄過一陣輕顫，眼中的冰冷亦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溫暖!
「你一直都在壓抑自己，你快樂嗎？」紫心蘭低啞的輕喃。
激鷹無法動彈，只能靜靜的佇立着。
「仇恨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她的語氣帶有一絲怯意，「我……我真的希望，我能夠帶給你快樂。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但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的身分，即使是現在，我仍然無法相信，你就是人人口中那個殘暴的鬼王。我……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你待我……一直是很疼惜的，一點都不像我當初想像的那般可怕。」
「疼借你？我想你會錯意了。我本來是想殘酷的折磨你，狠狠的踐踏你的！可是你太狡猾了，居然用你的淚水來令我屈服。」他冰冷的將她抱在懷裏，在她還來不及反應·芥叮LI／蒔，盂牛覆上地—一唇—i巳八—芝，…衛餐勻卑《d·約盅豐；
直到他抬起頭，深思的盯着她。
她迷亂的回以茫然的凝視。
「對我發誓，你永遠不會背叛我，永遠不會離棄我。」他低啞的嗓音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紫心蘭堅定的看着他，終於說：「我發誓，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永遠不會離棄你——」伴隨著消失的尾音，她再度陷入池濃烈激情的熱吻中。
一太早，寨埔襯裏就充滿了活絡的氣氛。
女孩們練完幾首舞曲之後，稍微休息片刻，坐在樹蔭底下乘涼。
紫心蘭無意中從人群里看到西霞落寞的神色，她好奇的走到她身邊，「你怎麼了？不舒眼？」
西霞回過神，露出微笑，「沒什麼，看來今天晚上會很熱鬧。」
「是呀。」紫心蘭仍然覺得她有心事。「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西霞搖搖頭。
「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平常你也幫了我很多忙，尤其是在月光湖的時候，要不是你跟里約及時出現，我現在一定生不如死。」
西霞淡笑置之。
「好了，現在可以把你的心事告訴我了。」
她真是一點都不放棄。西霞無奈的笑了，回頭望了女孩們一眼。
紫心蘭循着她的視線，再望回她。「跟今天的慶典有關係？」
西霞遲疑的點點頭：
「你有喜歡的人嗎？」
西霞羞紅了臉。
紫心蘭轉了轉眼珠子。「我想想看，今天晚上大家都會出席，而你會這麼失望，一定是因為你的心上人不能出席慶典，對不對」一
西霞難為情的別過臉。
紫心蘭知道自己說對了。「我知道了，你喜歡的人是不是里約？」
西霞羞澀的笑了，無奈的點點頭。
「我就知道，傲鷹說里約必須待在南國，不能出席慶典。而那一次他來看我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的目光一直跟隨着他，跟他說話的語氣又特別溫柔，所以我就猜，你可能喜歡他。」紫心蘭分析得頭頭是道。
西霞嘆了一口氣，「連你都看得出來，那個大木頭就不能稍微敏感一點嗎？我準備了好久，一直在等這一天，可是他卻不能參加慶典，我當然很失望了。」
「難道你就這麼放棄？」
「那也沒辦法。雖然之前我一直有給過暗示，但是里約就像只獃頭鵝一樣，老是不明白我的心意。」
「男人都是這樣的。」紫心蘭心有同感。
西霞回頭望她一眼，微笑道：「你呢？今天晚上有準備什麼嗎？」
「我？」她搖頭。「我根本不知道要準備什麼。」
「你可以準備一份小禮物呀。」
「送給誰呀？」她故意問。
西霞取笑道：「還會有誰呀？」
紫心蘭害羞的轉過身。「其實傲鷹什麼都有了，我也不知道該送什麼給他。」
西霞瞹昧的一笑。「那就跳舞羅!」
紫心蘭知道她的意思，頓時羞紅了瞼。「我不會跳舞，而且——」
西霞了解的笑道：「你喜歡傲鷹嗎？」
紫心蘭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知道你剛來的時候，因為不知道傲鷹的身分，所以老想着要逃離這裏。但是現在你對傲鷹是抱着怎樣的心情？你愛他嗎？」
紫心蘭很意外她會問得這麼直接。她落寞的垂下頭，沒有思索太久，便承認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西霞親切的微笑道：「你千里迢迢嫁到南國，不就是為了藉由這樁婚姻，平息兩國的戰爭嗎？既然如此，你對傲鷹還需要提防什麼？為什麼不能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
「你是指……」
「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
紫心蘭當然明白。「可是……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
「那只是一個儀式，你們本來就有婚約，何必拘泥小節？更何況兩國正處在一觸即發的緊急情況，你當務之急，應該是想辦法消除傲鷹對東陵國的仇恨才是。」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紫心蘭，她思索著西霞的話，心裏百感交集。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傲鷹又不想聽我的解釋，我真的好煩惱，對他又套不出什麼消息。」
「既然這樣，不如換另外一種方式去軟化他。」
「你是指……」
「婚姻、孩子。」
紫心蘭突然想起在東陵國時，王后對她所說的話。「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或許就是今晚吧!紫心蘭的心裏響起這個聲音。
她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傲鷹，但是傲鷹呢？
她是不是要求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