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囹圄思往昔2
他也清楚記得,有一次,他表演一個雜技動作咂了,觀眾起鬨。事後,雜技團老闆脫光他的衣服,用馬鞭狠狠的揍他。他咬着嘴唇默默承受,不求饒,不流淚。
這時,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人衝過來,“嘿”一聲大喝,如晴天霹靂,手起掌落,把用來壓繩的五塊磚擊碎,技驚全場。
中年人狠狠的訓了雜技團老闆一頓話,平時作威作福的老闆一聲也不敢吭,還對這個中年人目露敬畏之色。
他就知道,要想得到別人的尊重,自己一定要有本事。
中年人用粗糙的大手撫摸着他的頭,愛憐地說“孩子,你受苦了。”
聽了中年人短短的一句話,他的眼淚才如斷線珍珠般落下來。
中年人溫柔地問他:“孩子,你願意跟我走嗎?”
他仰起小臉,堅定地說:“願意。”
中年人用了3千多塊把他買下來。他年紀雖小,但經年闖蕩,知道3千多塊在當時是一筆巨款。
中年人認他為乾兒子,他終於有了一個爸爸,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爸爸姓張,但給他起的名字是冷劍,箇中原因,他以後才知道。
爸爸的家極其偏僻,在窮山惡水之中,毗鄰金三角。
爸爸的家庭成員複雜:一個8o多歲的高齡老人,長的慈眉祥目,冷劍叫他為爺爺;二伯姓許,是個殘疾人,左腿從大腿根處鋸掉了,面目清秀,白凈;爸爸指着掛在廳中央一禎三人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三個人都身穿軍裝。站左面的是爸爸,站右面的是許二伯,站中間的有股英氣,爸爸管冷劍叫這個人為冷大伯,冷大伯在6年前就死了(犧牲)。照片中,爸爸的左手搭在冷大伯的右肩上,許二伯的右手搭在冷大伯的左肩上,而冷大伯張開雙手擁抱着爸爸和二伯,看來他們的感情很深。他們三人都面露笑容,神情甚是愉悅。
有一個3o多歲的婦女,是冷大嫂。冷大嫂有一個兒子,叫冷旗,冷劍以後就叫他旗哥。
爸爸想把小學知識為他補上,然後送他去小學讀書。於是問他想先學語文還是數學?
他脫口而出:“學功夫。”爸爸掌劈磚頭的動作已經深深刻在他幼小的心靈里,將永不磨滅。
無論爸爸和他說什麼,他都說三個字:“學功夫。”
爸爸,冷爺爺,許二伯,旗哥哥都無可奈何地笑了,這樣犟的孩子還真少見。
爸爸笑問:“學功夫是很辛苦的,你受得了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點點頭,滿臉堅毅之色,有什麼苦比得上流浪的苦,學雜技的苦呢?
從此,每天早上六點,就有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無論颳風下雨,大雪紛飛,都堅持在崇山峻岭中跑步。
他記得,爸爸在訓練的時候是很嚴厲的。只有晚飯後,他坐在爸爸的膝蓋上時,他又從新享受到父愛的溫暖。爸爸總是指着牆上的那張三人黑白照說:“我和你冷大伯、許二伯同屬一支偵察連。大伯是連長,冷大伯是武林世家,有很厲害的功夫。二伯是指導員,是大學生,有豐富的特戰理論,我呢,嘿嘿,是全軍軍事技能標兵。”
他聽得半懂不懂的。
“我們三個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戰友,我們一起上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在一次執行敵後爆破任務時,你大伯為了掩護你二伯和爸爸而壯烈犧牲了,而二伯也在戰鬥中失去左腿。”
他聽得**洶湧,立志要向爸爸學習,長大后做軍人。
他以後才知道,爸爸也受了很重的傷,傷了男人的生命線,不能娶妻生兒。他也是長大后才知道,爸爸和二伯為了大伯的###,退役後到大伯家,照顧冷爺爺、冷大嫂和當時13歲的冷哥哥。他也是以後才明白,他姓冷,就是為了紀念冷大伯。
他也是當兵后才明白這就是中國的戰友情,支撐起中國的軍魂的戰友情。
爸爸為他制訂了一套很詳細的學習訓練計劃:早上六時到七時跑步;吃完早飯後,七點半到八點半練拳術;練拳後由二伯為他補習小學的知識;下午學習后,在一個坑練習跳高;晚上冷爺爺傳授吐納打坐的知識和方法,這大概就是武俠小說中的內功吧。這吐納打坐的功夫當然不會武俠小說中那麼神奇,只是練氣,很有效,能使他的心神鎮定,消除疲勞。
爸爸還經常找些藥材給他泡澡,效果也不錯,洗完后神清氣爽,疲勞去無蹤。
兩年後,他已經在二伯的輔導下學完小學的課程。爸爸和二伯都誇他的記憶力和理解力很強,對動作的理解力更強,好像天生就是練武的和做軍人材料。在學武方面,他的雙腳的腳肚子上各綁了塊3公斤重的鉛塊,在跳高和跑步時也不能除下。
小鎮上有一間不大的初中,離家有近1o公里的山路。每天早、午、晚,他都要綁着3公斤的鉛塊,背着2公斤的書包跑步上學,放學。放學后,冷爺爺就教他練詠春拳,太極拳。
當時,他才1o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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