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心雲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的胃口不佳竟是因為自己懷孕了。
但她卻怎麼都不能相信，她竟然懷孕了。她不敢告訴向天浪，因為害怕他的反應，她不知道向天浪對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不過她知道自己還不能告訴他。
“心雲，你怎麼了?”江佳兒正忙着工作，卻被古心雲找了出來，而兩人坐在咖啡店裏都有半個多鐘頭了，她小姐卻是一句話都不說，教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些出神的她被江佳兒的聲音給喚回神智，她抱歉地笑了笑，“我沒事。”
“心雲，你不要騙我了，我們認識又不是只有三天兩天，你有事沒事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江佳兒喝了口咖啡，看着好友為難的樣子，她怎麼肯相信她沒事?
“還是瞞不過你。”
“那你要不要說?”
江佳兒很耐心地問着，她撐着下顎看着古心雲，“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向天浪對你不好?”這是唯一的可能性，就她所知，向天浪的母親目前不在台灣，而古心雲自結婚後也甚少回家，所以唯一能讓她心煩的只有向天浪了。
“不是他的問題。”從那天之後，向天浪對她的態度有了改變，儘管他還是霸道地控制着她的行動，可他的溫柔不是假的。但古心雲卻與這樣的他保持着距離，因為她不要自己再那樣地依賴一個人，而後被人離棄，那樣的生活一次就夠了。
“那是怎麼回事?”
“佳兒，我懷孕了。”
“什麼?”
看到江佳兒的反應，古心雲只能無奈地點頭，“我懷孕了。”
“你去檢查過了?”
“嗯，今天早上去的。”她在向天浪去上班之後，到醫院做了檢查。
“那很好啊，結婚了，有孩子是很正常的。”
“但是……”
“你有沒有告訴向天浪?”
這很重要，江佳兒認為她應該告訴他，因為這是對他的尊重。
“沒有說。”
“為什麼不告訴他?”’
“因為我怕。”
“心雲，你在怕什麼?”
“我不想要再被傷害了。”
“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古心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從前，向天浪的一走了之已經讓我心碎，現在要我再接受他，很難。”
“心雲，再難你都得試試，因為你已經跟他結婚了，除非你有離開他的決心。”但江佳兒並不贊同她這樣做。
“愛一個人時，可以毫無保留，只是若是不愛了，那份無情卻很傷人。”
“向天浪以前或許錯了，可是他還是回到你身邊了，這樣不就得了?”
“那是因為我父親與他的交易。”
“那麼多人讓他選擇，他為什麼偏偏選擇了你?”江佳兒提醒她。
“因為我父親的公司……”
“心雲，這跟你父親的公司根本沒有關係，若是向天浪對你沒有感情，他可以完全不理會你父親的困難，或是只跟你玩一玩，可是他沒有，他娶了你，這表示他對你是有感情的。”
“是人都有感情。”
“關鍵是在於他的選擇，他選擇了你!”江佳兒對感情就是抱持這樣的看法。她的感情觀很簡單，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合得來就在一起，不合就分開。
“你似乎很不贊同我離開向天浪?”
“我是勸合不勸離，況且你跟他感情本來很好，只不過是因為他得出外留學才分開，而現在你們都結婚了，那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計較了，眼前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佳兒，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達觀?”
江佳兒自嘲地笑着，她又喝了口咖啡，“受了幾次的感情重傷后，不達觀都不行。反正不屬於自己的，總有一天會走，走了再回來，那表示分不開了。”她也有這樣的困擾，而她正在考慮是不是要與對方再見面。
“佳兒……”
“沒事，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時間是帖良藥，可以沖淡一切。
“謝謝你。”
“不要說謝謝，我看你還是快告訴向天浪你懷孕的事，我相信他肯定會很開心，而且他會是個很好的父親。心雲，有些事你一錯過就再也不能回頭了，別想太多，只要順從自己的心意，你會發現，沒有什麼事需要擔心。”
“我怕自己再試一次，還是得錯過。”
“不要這麼悲觀，事情要往好的方面想，這樣才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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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江佳兒談過後，古心雲回到家裏，她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待向天浪回家。這一晚，他晚歸了，自結婚後他就很少這樣，今天卻有些不尋常，她想要打電話，卻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過了好久，在她等得快要睡着時，向天浪終於回來了。
看着他，古心雲沒有說話，而向天浪見到她卻是十分訝異，因為夜已深了，早過了她睡覺的時間。
“你怎麼還沒睡?”
“哦。”她站起身，跟在向天浪身後走進卧房。
“你還要出去?”
“我要出外一趟。”
“出外?”她為什麼都不知道?
“嗯，公司有事情得去處理一下。”
古心雲心裏充滿了不安，那不安的感覺不斷地擴張，教她快要窒息。“什麼時候走?”
“今天晚上。”
“現在?”
她的不安感終於決堤，她不支地坐在床沿，一種似曾相識卻又有些陌生的感受浮上心頭。
“雲兒，怎麼了?”向天浪本來正在整理衣物，見到她怪異的模樣，他連忙靠近她問着。
“為什麼我不知道你今晚要出外?”
向天浪只是抬頭閉了閉眼，“我忘了告訴你。”
“忘了?”忘了?上一次是，這一次也是，她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她到底算什麼?
看着她逐漸難看的表情，向天浪輕輕地摟着她，“我只去幾天就回來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本來還打算告訴他她懷孕的事，看來她現在是不必說了。
“我忘了。”向天浪將她緊緊地摟住，想要給她溫暖。
古心雲沉默着，不想再開口了。
“怎麼了?”
“我沒事。”古心雲扭動着，想要掙開他的懷抱。
“雲兒，你怎麼了?”
向天浪自然可以感覺出她的異樣，他並不打算放開她。
“我沒事，只是累了。”是啊，孕婦總是容易疲倦，而她本以為他會陪在她身邊，誰知他竟要離開。
“那要不要先去休息?”
“你可以陪我嗎?”
“雲兒，我有事。”
“陪我好嗎?”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要求他，向天浪自然知道，只是他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了，沒辦法改變。“等我回來，我再好好地陪你。”
“不能現在陪我嗎?”
“雲兒，你是不是有話想告訴我?”
向天浪將她抱上床，同時坐在床邊看着她。
古心雲原本想要開口告訴他，只是最後她還是沉默了。“我想睡了。”
向天浪看着她的反應，他有些想要改變行程。
“天浪，你什麼時候回來?”
“過幾天。”他也不曉得這次去要幾天才會回來，不過應該是不會太久。
“是嗎?”又是一個未知數、一場等待。
“我會打電話給你，相信我。”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相信他，因為她太害怕了，怕得她不敢再去相信。這次，他說過幾天就會回來，但她的心已經再度封閉了。
古心雲沒有回話，她只是轉過身，不再看向天浪，她流下了淚，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雲兒?”
她不想說話，因為她怕她一開口便會哭出聲來。
看她沒有動靜，向天浪只好拿了行李離開，他告訴自己，再過幾天他就回來了，到時他會好好地補償她。
他離開后，古心雲終於忍不住地哭出聲來，無法剋制心中泛起的陣陣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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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心雲難過向天浪又一次的離開，而且完全沒有跟她提起過，這教她想起當年他出外的前一天……
那一夜，他來到她的住處，告訴她，他要離開了。
她本來是不想見他的，可是她還是出來跟她見面了，刻骨的相思讓她無法不見他。
分手之後，她日漸憔悴，變得既蒼白又瘦弱。
“雲兒?”向天浪不舍地想要上前摟住她，可是她退開了。
“有事嗎?”雖然見了面，但她知道兩人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她的退縮教他收回伸出去的手，“我明天要出外了。”
因為他這句話，古心雲抬頭看向他。她沒有說話，只是忍住淚水，要自己不能哭，因為哭泣會使自己顯得軟弱，所以她強迫自己安靜地站在那裏。
“雲兒，你不能在我要走之前說些話嗎?”
“你要我說什麼?”都已經分手了，還有什麼話好說。
向天浪走向前，“若是我……”
“不，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她退了一步。
“雲兒……”
向天浪沒想到她的脾氣會這麼倔，因此他不再多說。
“我祝你一路順風。”說完這句話，古心雲沒再看向他地轉身回到屋裏，淚水也在此時滑落。她要自己堅強、不可以軟弱，只要不去想就好了，因為這只是開始，她若是連這樣的情緒都不能好好地控制，那未來的路還這麼長，她要怎麼過下去?這不是世界末日，只不過是失去一個人、失戀罷了，她可以承受的，她這麼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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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心雲怎麼都沒有想到，多年後，她還得再面對同樣的情形，向天浪總是在她最需要他時一走了之，這樣的他，教她無法放心去愛。
哭紅了眼的她要自己別想太多，因為這樣她的心就不會這麼痛。
只是為什麼他會這麼不重視自己，為什麼他會這樣忽視自己的感受?
眼淚在臉上奔流，她怎麼都停不住淚水，而後她感覺到有東西撫在她的發上。
“雲兒?”
是他，那是他的聲音，為什麼她會聽到他的聲音?古心雲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遲疑地轉過頭，看見向天浪坐在床沿，溫柔地看着她。“你……”
“別哭了。”看到她哭，向天浪的心陣陣的抽痛。
古心雲不停地流着淚，而向天浪一再地伸手拭去她的淚。
“不要走。”
“我不走。”
向天浪吻上她的唇，不舍地將她摟住。
不知為什麼，在看見她今晚的怪異表現之後，向天浪的心裏總是覺得放不下，所以他才會再回來，想要確定她真的沒事，怎麼知道他一進屋就聽到了她的哭聲，彷彿十分悲傷。
因此向天浪沒有多想地走向她，看她哭得柔腸寸斷的模樣，他心疼地走上前，想要好好地安慰她。
直到她不哭了，向天浪才開口問：“為什麼哭?”
“我以為你走了。”那種恐懼感教她不安。
“我只是去出差，並不是離開。”原來從前的事還影響着她，向天浪無奈地搖搖頭。
“可不可以不要走?”
“雲兒。”她之前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不說她不要自己離開，若是她開口，他會答應的，可是她從不開口。
“我不要你走，我一個人會很寂寞、很孤單。”
“我在這裏，我不走了。”向天浪將她緊緊地摟住，“我再也不走了，好嗎?”
“真的嗎?”他不是有公事，不是很緊急?這樣的她是不是太任性了。
“嗯，我不走了。”公事可以交給部下，可以由其他人代他去做，可她是誰都不能替代的，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難過的眼淚再次地滑落，古心雲回抱了他，那依賴的模樣教向天浪的心柔軟了。
“別哭了。”
吻上她的唇，吻着她的臉，向天浪心疼地將她摟得更緊，而他發現向來被動的古心雲竟在自己吻她時，主動的回吻、探出粉舌與自己交纏，這樣的她挑動了他的渴望。
“雲兒……”今晚的她真的很不一樣，教他有些難以自己。
“抱我。”她想要向天浪好好地愛她，她想要感受他的體溫。
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想逃開向天浪，她想要的只是待在他身邊，他呢?
向天浪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想要她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他溫柔地吻着她的唇，同時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不準再哭了。”
這一刻他才發現，她對自己的依賴及深情，她雖然沒說，可是她的舉止卻毫無保留地表達了她的愛意。
這一晚教她難以忘懷，在她以為他的心與她根本沒有交集時，她才發現他的溫柔，“我可以吻你嗎?”
一直都是他採取主動，他總是努力地挑動她的情慾，而現在她想要主動靠近他，她想要更貼近他。
向天浪按住她的頭，直到兩人雙唇相印。他感受她生澀地吻着自己，那小心翼翼又嬌羞的模樣，迅速地燃起他體內的慾火。
之前，古心雲一直都是被動地承受他的吻，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吻他，而她的小手模仿着向天浪之前的動作，在他身上來回遊移，感覺他結實有力的身軀。
她並不清楚這樣挑逗一個男人會怎麼樣，直到向天浪一個翻身，將她給壓在身下，她看到他眼中的慾望時，才明白自己挑起了什麼。
向天浪溫柔地將唇移至她耳垂邊舔吻着，“我要你。”他的眼中是無盡的渴望。
此時古心雲才想起，自己還未告訴他她已經懷孕了，不過她知道那不急，因為他就在這裏，在她的身邊，所以她有的是時間可以告訴他。
她伸手環上他的頸子，不需要言語，她的行動早已表達了一切。
“可以嗎?”他不想勉強她。
他的話才問完，古心雲已獻上自己的唇，吻着他的臉。“我要你。”
聽到她的話，向天浪的心裏漲滿了喜悅，他溫柔地引導她，想要讓她感受更多的快樂。
古心雲嬌喘地環着他，滿足地沉醉着，她不要他有所保留，她想要感受完全的他，所以她輕咬着他，而這讓向天浪完全地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