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放開、放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不破硬是擠進他們中間,拍掉足利義滿的狼手。
「你……」發楞的楠少琪被不破強摟進懷裏,他咬咬下唇,放任自己暫時棲靠在這強悍的雙臂間。
足利義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原來你們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講話別這麼曖昧,我反正是喜歡上他了,你別跟我搶。」
「你──」楠少琪抬起雙眸。不破不是說好要幫他的嗎?
不破瞪了他一眼,「要我別管你,那是不可能的,瞧你臉色都嚇白了,讓你單獨面對這隻老狐狸,我做不到。」
「你──」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
「沒錯,我打算反悔了。」反正他已經背叛了足利軍,再背叛這奶娃兒也無妨,他本來就是自由的。
「可是我……」楠少琪還想努力。
「別再說廢話了,我反正不答應,你沒有我是不行的。」
不破理直氣壯的說,隨即瞇起眼,轉頭面對笑得很假的足利義滿,「我只要他。」
「呵呵,你就不會多說幾個字嗎?光這樣,你確定你在說什麼?」
「當然,我不管你們的南北朝戰爭,我只要他好好活着。」
楠少琪有些愕然,他捂着雙唇,驚訝的瞪着不破,他是很感激不破的保護,這讓他多了一些時間思考。足利義滿是個很可怕的對手,他知道南朝的秘密結盟,更覬覦自己的美色,怎麼辦?他已成了過河卒子,沒有退卻的權利。
「那可不成,人人都喜愛美麗的東西,說實在的,我之所以要你去毀了他,就是因為我自己根本下不了手。」足利義滿那對邪魅的鳳眼來回的掃視兩人,得意的笑看兩人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
「你省省吧!要美少年,你府里多得是,我奉勸你別跟我搶。」
「你曾經嘲笑過我男女通吃。」足利義滿輕搖扇柄,意外的發現琉璃從頭到尾都憤怒的瞪着楠少琪,眸光中還帶着些許的困惑。
「我到現在還是非常不齒。」不破冷哼道。
「你對楠少琪是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所以你別再唆唆的了,我可不打算在這裏過夜。」
足利義滿輕聲笑道,「那實在是太遺憾了,等了這麼久,我今天才算第一次見到水月皇子楠少琪呢!琉璃,你說是嗎?」
琉璃猛地轉頭看他,「將軍,這位就是南朝少主?怎麼和傳言中一點都不像?」
「不像?」足利義滿收起絹扇。
「當然不像,地紋怎麼會是這麼平凡的少年?他空有外表,沒有特殊的能力,一副嬌小柔弱的模樣,我真瞧不出他是個男人。」妒意讓琉璃尖酸刻薄的挑剔道。
足利義滿哈哈大笑,「說得也是。」
「你們都給我住嘴!」不破察覺到楠少琪因受辱而發顫,馬上衝著被寵壞的琉璃怒叫,「你懂什麼?少琪比你強多了,雖然他不會占卜、不會預言,但也不會讓人心生畏懼,不知道何時會遭人算中自己的心事。你厲害、你什麼都行,那是你家的事,看看有沒有男人受得了你!」
琉璃瞠大雙眼,「你怎麼能這麼說?!」
「哦?太一針見血了嗎?抱歉,在下天生就不擅長說謊。」
「將軍,你要為我作主。」
「說不贏就搬救兵,來啊!誰怕你?」不破撇撇嘴。
楠少琪蹙着細眉,仔細地思考着。他們一來一往的對罵好生動、好有朝氣,雖然兩人都吵得提高音量,但他們之間有着深厚的情誼也是真的。他怔怔的瞧着琉璃美麗的小臉,發現這名少女真的長得很好看,眉心間的那顆紅痣更是刺痛了他的雙眼。
足利義滿有趣的望着她,「你要我怎麼幫你?」
「將軍,當時你也在場,我離開村子的時候,大娘有交代過,英治哥的媳婦是我。」琉璃刻意挺挺圓潤的胸部,得意的示威着。要傳宗接代生孩子,只有女人才辦得到。
婚約?
原來不破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被遺忘的感覺讓楠少琪的胸口猛地一窒,心也痛了起來。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不破的臉都綠了。
「當時你年輕氣盛,大娘怕若是先告訴你,你會暴跳如雷。」
「我現在依然年輕氣盛,而且我絕不屈服。」不破嗤之以鼻。
「英治哥,我有什麼不好?好歹我也是個女的,大娘就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你不娶妻傳宗接代,將來如何向大娘交代為」琉璃憤恨的瞪着他。
從小她就喜歡不破,一心一意要當他的新娘,他怎麼可以現在才說他不要她了?
「我家的事不勞你費心。」
「你真的讓這個男人給迷惑了?他有什麼好的?」她指着楠少琪叫道。
「你何不問問你的將軍為何要跟我搶?」
楠少琪難堪的垂下眼。真是一場鬧劇,他無意捲入這場紛爭之中,只求早點離開這荒謬的一切。
「將軍。」琉璃不甘的嚷着,「你不管管他嗎?」
不破更加不爽了,「你把這女人帶遠點,否則我馬上離開。」
「好好好,你這火爆的性子真是讓人沒辦法。水月皇子,我們晚上再慢慢聊吧!」看夠戲的足利義滿緩緩起身,優雅的用扇柄敲敲自己的手心,「順便提一下,最近在京城裏大獲好評的能劇家觀阿彌父子雖是南朝出身,卻已投效在我足利義滿門下,晚上就由他們演出『江口』一劇,歡迎你這位昔日少主。」
不破一聽,差點氣煞,「江口乃游女之舞,你挑這齣戲,到底存什麼心?」
「哈哈!這只是巧合,你太多心了。」足利義滿朗笑一聲,走近楠少琪身旁時低語道:「我等你。」
?那間,楠少琪全身變得僵直,而不破又和琉璃大眼瞪小眼的對罵起來,完全沒注意到。
「快滾吧!你的主子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我不會放棄的。」琉璃跺跺腳,憤恨的離開。
「哼!每次都是這麼說。」不破咕噥了聲,回過頭來,「我們也走吧!待在這裏不妥,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楠少琪深吸口氣,搖搖頭,笑了。
「我不走。」
咦?不破瞪大了眼。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不破還是沒有任何聲音,楠少琪偷為了他一眼,知道他已經快氣瘋了。
「情況有變,你也看到了,足利義滿要我,這點對我很有利,可是,他也知道了很多關於南朝的秘密,這表示南朝的處境更加危險了,所以,我必須儘快下手。」
他試着向不破解釋,卻發現他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
「你瘋了,你以為足利義滿是你可以掌握的男人嗎?」
「我可以迷惑他,然後……」
「拿什麼迷惑?你的身子嗎?我馬上帶你到院子去走上一圈,你就會知道像你這樣的美少年,這裏多的是……」不破在接觸到他委屈的眼神時,倏地驚覺自己的失言,「好,我不提這個,但我要你知道,你的計劃是行不通的。」
「我曾經和多位幕府城主談過,希望他們出兵支持,他們多半不同意,因為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他們寧可屈附在足利義滿家的保護下,也不願意和我們結盟。」楠少琪撫上自己的臉,用力地道:「縱使有些城主願意出兵,卻是看在我這張臉的份上,你知道嗎?足利義滿竟然知道這些人!」
「南朝出了內奸。」
「也許,更有可能的是那些人根本在耍我,一邊同意南朝出兵,看看我會不會真的以身相許,一邊向足利義滿通風報信。」他低垂視線,現在他真的走投無路了。
不破攫住他的肩頭,「奶娃兒,我們離開吧!離開這裏,只要我們在一起,去哪裏都沒有關係。」
楠少琪怔然。「你要我離開?」
「沒錯。只有?開這一切,你才會快樂。」
「不,沒有用的,我是南朝少主,能逃到哪裏去?」
「可以的,你就不要想這麼多了,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老是想着昔日的榮華有什麼用?你不要被先祖的遺願害了一生。」不破最怕他鑽進牛角尖里就出不來。
「那不只是先祖的遺願,那也是我的心愿。」他又垂下頭,只要不被不破的話所迷惑,心就不會痛。
「你別傻了,足利義滿不會放過你的,他不只把你當成南朝少主,他還把你當成他的玩物,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懂?」
楠少琪微微一笑,「我懂,所以我稍稍改變計劃,我要用另一種方式來複仇。」
「你想做什麼?」不破大驚。
「我要顛覆他的政權。」
殺不了足利義滿,總可以讓他身敗名裂吧?奪不回南朝江山,總可以讓足利義滿家敗亡吧?他的力量是很小,但只要他曲意承歡,再從中破壞足利家的政權,這總可以做得到吧?
「你!」不破說不出話來。
「既然足利義滿這麼喜歡男人,那我就做他的男人,他想怎麼做都行,我會藉由他的手除去我的敵人。」在楠少琪下定決心的同時,也已經準備賠上這條命了,只是,他還有些放不下,放不下對不破的情懷。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還惦記着他的南朝江山?
對方是足利義滿,他有勝算嗎?
不破瞇起眼,「你打算當他的男寵?」
「很難聽,不過意思一樣。」楠少琪臉上還是那抹輕笑,但心卻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你會賠上自己的聲譽。」
「南朝少主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放不下的了。」
「你就不顧慮我的心情嗎?」
他的心又抽痛了一下,「我們有任何關係嗎?」
「你──」不破氣得說不出話來。
楠少琪抬起雙眼,淡淡的笑着,「我們有關係嗎?充其量也不過陪了你一晚。你幫了我不少,我很感激,但就只能這樣了,還是你嫌不夠,我可以──」
「再陪我多上幾次床嗎?」不破氣惱地怒道:「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你讓我太失望了。」
心痛讓楠少琪幾乎喘不過氣來,但他還是掩飾得很好。
「我本來就是這樣子,是你沒看清我。」
不破聞言一驚,死命的盯着他的美?,想起他躺在自己身下的媚態……不甘心!不破心中的怒火狂燒。
在還來不及想清楚前,他已經覆上楠少琪的唇,狂猛的吮吻起來。
「唔……」楠少琪不停地扭動,但不破根本不?所動,掙扎了幾下,索性放棄了。
唇舌的糾纏根本平息不了不破的怒火,他的手伸入楠少琪的衣內,「你是我的,你只能委身於我,我絕不把你交給別人。」他發狠的道。
楠少琪發出了令人臉紅的呻吟聲,不住的閃躲着。
「你……別這樣……」
「不要?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不破扯破了他的衣裳。
「不破……啊……」
不破狂猛地在他身上留下無數個吻痕,讓他吃痛的狂喊出聲,那股熟悉的快感從腦門直灌而下,讓他的慾望為之沸騰。
「有什麼好躲的?怎麼?已經厭倦了我嗎?」
不破不再溫柔,他像只憤怒的猛獸般,撕碎楠少琪剩下的衣物。
「啊……啊……你……不要這樣。」
不破將楠少琪壓倒在榻榻米上,挑釁的道:「你不是很了解男人嗎?你不是有本事操控男人嗎?既然你這麼行,那就讓我來試試,看看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強?」
屈辱的淚霧使楠少琪的視線變得模糊,他一方面要抗拒體內源源不絕的快感,另一方面還要拒絕不破的求歡,他整顆心彷佛被撕裂成兩半,痛苦的掙扎着。
「你……你何必如此……我說過……我要陪你……所以你怎……怎麼做都行……啊啊──」
還沒準備好的他,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痛楚貫穿全身,他的身子猛地一縮但不破仍強悍的鉗制住他,不讓他問躲。
楠少琪淚眼朦朧的笑了,「我本來就是任人玩弄的……只要誰能……替我……復國……我就……」
不破傻了。直到現在,他的心裏還是只有這個念頭。
他痛苦啊!怎麼誰都不愛,偏偏愛上一個南朝少主?
「啊啊──」楠少琪難以克制的達到了頂點,他大口喘着氣,伸出雙臂,攬下不破的頭頸,「做吧,我把自己給你……以後就再無瓜葛了。」
他知道說完這些話后,不破一定會恨死他,以不破的個性,絕不會是死纏爛打的人,所以他這麼一說,不破一定會掉頭就走。
呵呵!他猜對了。
不破倏地僵直身軀,冷然的瞧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沒有一句話,也沒有溫柔的眼神。
楠少琪緩緩蜷縮起赤裸的身子,臉貼着冷冰冰的榻榻米,開始無聲地哭泣。
???月兒高掛,寬廣的觀月台上,正在上演觀世座最有名的能劇「江口」。
今晚的花之宮殿裏,到處擠滿了人。楠少琪來到這裏后,才發現自己成了被羞辱的對象,足利義滿的家巨、北朝的?天皇,以及多位原本是南朝的幕府將軍,全都爭着要來瞧他──瞧南朝的水月皇子淪落到何種地步!
一身白衣的楠少琪,背脊挺得筆直,美麗的臉龐淡漠且沒有一絲表情,顯露高貴凜然的氣質。
他不會被眾人所擊倒,在不破棄他而去的此刻,他早已體會到這世上再無他的容身之地,所以他什麼都不在乎了,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復仇。
「秋夜江上,輕舟載波起伏……月明歌揚,一曲一曲還復唱……遙想往昔時光……」
「江口」是一出遊女之舞,描寫看盡世俗情慾的神女化成菩薩的能劇,故事內容頗有繁華落盡、青春不再的意味。
楠少琪忽地抿唇笑了,此刻在足利義滿的眼裏,他這個水月皇子怕是連游女都不及吧!
「潮起潮落見秋水,月影船頭吟舟曲,昔日戀情成幻影,但留戀曲空回憶……」
神女、游女,說的其實都是妓女,足利義滿可真會諷刺人,找來原是南朝的觀世座演出,對楠少琪來說更是莫大的羞辱,應邀前來的幕府家臣,全等着看楠少琪這個南朝少主的好戲。
「將軍,這齣劇演得實在太好了,把游女的哀怨表達得淋漓盡致。」
足利義滿是能劇的愛好者,聽他們這麼一說,不禁眉飛色舞。「武原大人,你瞧,我那個新買的少年演得可好?」
「是那名唇紅齒白的少年嗎?」那名少年沒戴面具以真面目上場,挺可愛的。
「就是他。」
「哈哈!怎麼和我們的水月皇子生得這麼像?」猛一看,還以為是水月皇子在台上表演咧!
武原的話引來眾人一陣狂笑。
足利義滿瞧了不動聲色的楠少琪一眼,悠悠地笑道:「他只不過是一名卑賤的戲子罷了,怎麼可以拿來和水月皇子相提?
論?你這樣說,水月皇子會生氣的。」
「水月皇子,你瞧足利義滿將軍多麼你着想,深怕你氣着了。」
楠少琪依舊是面無表情,「不敢。」
「南朝已經潰不成軍啦!水月皇子也成了名副其實的水中之月,如今投靠在我們將軍門下,是不是也如游女般感慨世事無常呢?」武原不懷好意的說。
「武原大人,你原是我南朝家臣,如今投效了足利軍,怎麼連人格都變了?」楠少琪冷冷地道。哼!一群阿諛奉承之輩。
「你──」
「稍安勿躁,武原大人。」足利義滿笑吟吟的制止武原發作。「水月皇子身份高貴,一時間當然還無法習慣現在的處境。」
「南朝已敗,執着於身份又有何用?武原大人說得沒錯。」
赤櫻將軍起身叫道:「南朝皇子,你還是快把三種神器交出來,免得我們大開殺戒,剷平你南朝餘孽。」
「對,快把三種神器交出來!」
「北朝天皇才是正統,水月皇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楠少琪看看群情激奮的眾人一眼,再看向正好整以暇地喝酒的足利義滿,他恍然大悟,「這就是你的目的?歌舞諷刺只不過是開胃菜,你其正要的是三種神器?」
足利義滿聳聳肩,「你也聽到了,是他們對於你握有三種神器感到不滿。」
「他們都是你唆使的。」他的目光再次飄開。
「你要這麼想也沒關係。」足利義滿停頓了下,「不用找了,你的戰神今晚是不會來了。」他似乎看穿了連楠少琪自己也不明白的心事。
楠少琪緩緩的搖着頭,「三種神器不在我身上。」
「那就傳令下去,要南朝的人拿神器來換。」足利義滿淡淡地笑了笑。
「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三種神器的下落。」既然敢來京都,楠少琪早把所有的事都盤算好了。
「那就讓你自己去拿。」
楠少琪一臉惋惜的搖着頭,「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原來不過爾爾。」
眾人倒抽一口氣,他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羞辱足利義滿!
「呵呵!我本來就不夠聰明,我只要有天紋就夠了,她會幫我算出所有的事。」足利義滿狡猾的一笑,?沒有動怒。
「那你就讓天紋去找神器好了。」他垂下雙眸。
「你也知道的,琉璃正在?感情的事苦惱,而且試圖挽救她的愛情。」足利義滿邪惡的一挑眉,「你知道你的戰神現在正和琉璃在一起嗎?」
楠少琪心中一痛,臉色逐漸發白。
「他們……或許在賞月吧!不過,他們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加上又這麼久沒見面,在一起總不會只是在賞月吧!」他的言下之意非常明顯。
蔣軍,神官大人的占卜能力會因為感情問題而有所消長,這點不得不防。」有人出聲道。
足利義滿無奈的嘆口氣,「這也沒辦法,琉璃跟了我兩年,也逐漸穩固了我的政權,是該讓她走的時候了。」
「她選擇了戰神?嘿!好眼光。」
「那將軍豈不是如虎添翼?」
「吱!說這什麼廢話?戰神和神官大人本來就是南朝的人啊!」
心好痛,這種痛逐漸往楠少琪的四肢百骸蔓延,他突然想起不破臨別前的憤怒眼神!他實在太辜負不破了,因為他徹底的傷了他。
旁人又再說了什麼,但楠少琪完全沒有聽進去,他只知道他很後悔,他想要回到不破身邊,但是,有可能嗎?
「將軍,恭喜你又多了一個寵兒。」
「還是你了解我,哈哈!」足利義滿意氣風發的道:「良宵苦短,你們就別在這裏礙事了。」
「是。」眾人笑着退了下去。
「水月皇子,現在這裏只剩下我們兩人,我這就來履行我的諾言。」足利義滿拿着一個小酒瓶,晃到他面前,「我要你。」
楠少琪和他對望了許久,眼中的恨意既強又烈。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委身於你?」
足利義滿笑了,「那你為何而來?」
「我是來替我的父祖討回公道的。」
話一落,楠少琪猛地緊握手中的短刀刺向他。
足利義滿眼捷手快的閃過這一刀,轉身奔往幾帳。
侍衛們聽到不尋常的聲音,紛紛跑進觀月台,「將軍?
快!拿下南朝皇子。」
「不!」足利義滿鎖住楠少琪的視線,淺笑地道:「不用你們上場,我在訓練我的寵物怎麼收起他的爪子。」
楠少琪一咬牙,搶身再上,一連揮了好幾刀,但足利義滿皆一一閃過,順手用扇柄擋了幾下。
「嘖!還真有點架式,只不過力氣不夠。」
足利義滿出言譏嘲,讓楠少琪的氣息更顯紊亂。
「投降吧!跟着我也沒什麼不好,我仍讓你做皇子,如何?」
「除非我死。」
看準了足利義滿的胸口,楠少琪用盡全身的氣力刺向他,沒想到他突然伸出手來奪刀,楠少琪一時抽身不及,右手腕被他抓住,刀也被搶下了。
「你輸了。」
足利義滿把刀架在楠少琪白晰的脖子上,輕輕一壓便出現了一道血痕,足利義滿嘖嘖稱奇,「這把小刀還真是鋒利啊!」
楠少琪靜靜的閣上眼,默不作聲。
「恭喜將軍。」侍衛們跪下道。
「知道沒事還不快退下?我可不想讓旁人分享他的身子。」
「是。」
足利義滿一手勾起了楠少琪的下巴,「想死?還是想活?
你有勇氣來到我身邊,為什麼沒勇氣與我對抗?」
楠少琪倍覺屈辱的說:「你還是殺了我吧!」
「太可惜了,你?誰而守身?」足利義滿的指尖緩緩擦過他的血,?伸舌輕舔沾血的指尖,眼神出現一絲殘暴。「是戰神不破吧!」
楠少琪睜開雙眼瞪着他,掩不住臉上的慌亂和氣惱。
「我猜對了吧!沒想到向來不好男色的戰神也教你給迷住了。」
「住口!」
「你不愛聽?呵呵!這和你們吵架的事有關?」足利義滿撫着他毫無血色的唇,「不要傻到問我為什麼知道,只怪你們吵架吵得太大聲了。」
楠少琪心中的憤怒和驚恐逐漸蔓延,他開始掙扎,拚命的推拒足利義滿在自己身上肆虐的雙手。
「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天紋日前為我卜了一卦,戰神不破將永遠為我所用,他的忠心早已獻給我。」
楠少琪的心倏地下沈,濃厚的絕望迅速籠罩他的全身。原來,到頭來他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