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少爺,吃飯了!”唐懿瑄端着托盤靠近織田裕明,爾後放在離他不遠的小桌上。
“嘖!嘖!今天不一樣喔!穿得這麼樸素,沒有露肚臍眼的中空裝,也沒有短得可以看到臀部的短褲,這可真不像你喔!”織田裕明嘲諷的睨着唐懿瑄。“快吃吧!”
“你又有什麼壞點子了?裝得這麼淑女,我是不會上當的。”
“我要回台灣了,說不定這是我最後一次替你送飯了。”唐懿瑄根本不敢相信,母親竟如此的為她的未來着想,為了要她心無旁騖的追求真愛,連大哥發生車禍也不告訴她,要不是她今早打電話回“雲天別墅”,林嫂告訴她母親上醫院照顧大哥,她真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這麼快就放棄了?我還以為你多有耐心、多有毅力呢?”織田裕明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樣。
唐懿瑄被他這麼一說,突然好氣他的懦弱、不肯面對事實,“你到底是不是日本男人?為何日本男人的勇敢、不怕困難的特質你全沒有?你知道嗎?你只是雙腿不方便,只要肯做復健,你還是有機會的,但我哥呢?為了他心愛的女人,他現在躺在病床上,沒有知覺,只能祈求上蒼賜予他一點點的奇迹,否則他是沒有希望的。為什麼你這麼不懂得珍惜你尚擁有的一切?”
“你真的要回台灣嗎?”織田裕明感到一股莫名的心碎。
“我得回去打理公司的一切,除非大哥的身體恢復了以往,否則我是不會回日本的。”沒有剛才的怒氣、義憤填膺,有的只是一臉的傷心。
“你什麼時候回日本,我就什麼時候上醫院做復健。”
聽到他的承諾,唐懿瑄一掃剛才的陰霾,露出一個淺而不易察覺的笑容,“我想這是你送我最好的離別禮物吧!但倘若能在我回日本時看到你拋下輪椅,不倚賴它,我會更高興的。”
“只要你答應我會回日本,我可以考慮你那不錯的提議。”織田裕明交換條件般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說過,只要我哥身體好了,我一定會回來的,畢竟我還想當你弟的老婆呢!”
不想讓人窺伺他的心情,織田裕明迅速的堆起一個偽裝的笑容,“你一定愛裕川吧?”
“是啊!甚至是愛慘了,但如果他背叛了我,我可以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你,因為你也挺不錯的。”
一句不經意的話,讓織田裕明恨不得站起來歡呼,但她接下去的那句話,卻把他從山頂推到萬丈深淵中。
“但我想他沒有那個熊心豹子膽,否則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其實大哥你也該要有一個婉約的女人來照顧你,因為大哥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大哥?織田裕明的臉色黯淡了下來,怎麼一下子稱謂變得如此生疏?他寧可她喊他“喂!”也不要她將他當大哥看待,只是事實怎能扭轉?她都註定是自己的弟媳,是弟弟的女人他怎能做違背倫常的事?
也許該將這份情埋藏在內心深處,將這才萌生不久的愛意給抹殺掉,只因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也不能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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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懿,你睜開眼來看看我啊!你看,我戴上你要送我的戒指、項鏈、手鏈了,你看啊!你嘔心瀝血的設計我都接受了,你為什麼還不理我?”小菲失聲的喊着病床上一動動的唐懿清。
她不會忘記自己第一眼看到“情人之心”時的幸福感。尤其是警官告訴她,唐懿清發生車禍時雙手緊握錦盒,連他們想從他手中拿過佈滿鮮紅血跡的錦盒,更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她再也不會懷疑他愛她的心,只要他能醒來。
“大嫂,你這個樣子大哥會擔心的,如果他醒來看到你那麼沒有精神,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唐懿瑄摟住小菲因哭泣而顫抖的雙肩,她絕沒有想過回到台灣后還有一個震撼她的消息,她也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才會沒有注意到那兩個小孩挑眉的動作,和大哥有多像。
像是想起什麼事似的,小菲拉來了兩個小孩。“阿懿,你大概還不知道小芳和小庭是你的孩子吧!你從沒聽過他們對你叫一聲爸爸吧?”
小菲又回頭對兩個小孩說:“小芳、小庭,他不是叔叔是你們的爹地,快叫爹地啊?你們不是很想和其它的小朋友一樣,有個疼你們的爹地嗎?”
絲毫不加遲疑,就像是天性使然般,一對雙胞胎果然站在病床旁,拉着唐懿清的手。
“爹地,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小庭的爹地,因為小庭一直都好喜歡你,可是你為什麼要一直睡覺?讓媽咪都不能回家陪小庭,只能在你旁邊一直哭,你再這樣,小庭不要你了。”小庭哭着跑進江晴菲的懷裏。
“爹地,你知道嗎?每次我們問媽咪爹地去哪裏,媽咪什麼都不說,只會抱着我和小庭一直哭,媽咪說我們也有爹地,但是爹地暫時不能和我們見面,因為媽咪和爹地吵架了,所以不能住在一起,但是小芳希望我有媽咪也有爹地,大家一起住、一起吃飯。”小芳的眼淚滴唐懿清的手上,也滴進他的心裏,“媽咪說她和爹地以前一起住在‘芳庭’里,所以我叫唐紹芳,弟弟叫唐紹庭,姑姑說你名字的第一個字也和我們一樣,所以你一定是我和小庭的爹地。”
如此感人肺腑的一段話,教人怎能感動?更何況是躺在病床上早已清醒兩天的唐懿清,只是,為了想知道小菲是否對他亦有情,他和主治醫師串通好了,暫且不要宣佈他已清醒的消息,但沒想到接二連三得知的事,總讓他好想大肆慶祝一番。
他是很喜歡兩個小孩沒錯,但他一直以為那是小菲和已逝丈夫所生的,基於愛屋及屋的心態,他想娶小菲當然也得收容那兩個小孩,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竟是小菲為他而生的一對可愛兒女,而他竟愚蠢到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名字有另一番含意存在。
聽到自己親生兒女的叫喚,他的心不禁充滿了柔情,但卻也被他們的責怪,給揪疼了心,他又何嘗願意看到小菲那憔悴的瞼?這兩天他總趁着她沈睡之際,愛憐的看着她,看她凹陷的瞼頰不見往日的豐腴,他又怎捨得如此折磨她?但她尚未對他作出承諾,他害怕會就這樣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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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這幾年來我一直很喜歡一首歌,因為它的歌詞寫得深入我心坎,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哭泣的聲音不見了,唐懿清的耳邊卻傳來小菲那凄涼、絕美的歌聲:
能否讓我緊握你的手在每個時候
我的以為你停留
能否讓我擁抱你入夢讓感情深鎖
在每一次夢醒后讓我們唱着誓言的歌
緊緊守着一生的美夢
儘管時間帶走我們相聚的時刻
我依然還記得
我的心曾對你說
TOmeyouareeverythingIknowIneedyouso歡樂悲喜有我陪你走
在每一個角落
TomeyouareeverythingIknowIneedyouso有你陪伴夢不再空洞
心不再落寞
YouaretheonlyreasonIloveyouso
詞:鄒懷孜
“我已聽過你要送我的『SORRY』,但我更希望你能唱給我聽,可以嗎?你知道剛才那首歌的歌名叫什麼嗎?那代表我愛你的心的四個字——伴你一生,這會是我的奢求嗎?”
小菲傷心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臉,趴在病床旁唐懿清的手邊,但突然的,她感覺到唐懿清的手動了一下,會是自己的錯覺嗎?小菲抬起流滿淚痕的臉,接着她看到唐懿清的眼睛張開了,但卻是很有精神的。
“你醒了?!”小菲無法置信的張大眼睛,就連嘴巴也訝異的一直擴大。
“是啊!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奇迹出現嗎?我真的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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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竟然會用這種下流的方法來騙我的感情,枉費我還天天以淚洗面,哀求老天爺還我一個會說也會笑的唐懿清,沒想到恢復正常的你,卻讓我怨恨不已。”
郊外的玻璃屋裹,小菲失望、痛心的對唐懿清說道,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最近這幾天竟像動物園裏的猴子,任人玩耍,而她卻沒有發覺。
“小菲,我這麼做也只是想試探一下你是否愛我,沒有別的意思,請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唐懿清不知道自己這一假裝,會令她如此不諒解,他可不願因此而再次失去她。
“你不也是瞞我事情的真相嗎?根本就沒有第三者的存在,你甚至騙我長達五年之久,讓我飽受相思的煎熬,這你又作何解釋?”
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我們該讓彼此靜一靜,我承認我的錯,但我還是很難想像我們若在一起,會是怎樣的後果?是天天吵架還是時時冷戰?”
突然小菲覺得心愈來愈模糊,愛似乎也離自己愈來愈遠了,她累了,想好好歇一歇。
“難道你又要回日本。又要拋下我了?”唐懿清急了,不自覺聲音也提高了些。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真的愛我,應該知道怎麼做對我們最好,這個時候你應該放我走,讓我冷靜思考我們的將來,我不會帶走小芳、小庭,該是你和他們培養感情的時候了。”
唐懿清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如果你懂得尊重所愛、珍惜所有,願意給點自由空間,也允許彼此都留點秘密,那你將過得更加快樂。”
即使心中再怎麼不願意,他還是無奈的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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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瑄,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落跑’了呢!”織田裕川高興得用力擁抱住甫進織田大宅的唐懿瑄,不在乎他父親正以一種莫測高深的眼神盯着這一幕。
“喂!你抱得那麼緊,我都不能呼吸了,你是想謀殺親妻啊?”唐懿瑄使盡吃奶的力量想推開他,但他仍抱着她,連一點縫隙也沒有,她一氣之下,用力的往他的腳踩下去。
“哇!你想謀殺親夫啊?”織田裕川抱着自己的痛腳,在客廳里跳來跳去。
“你沒看到那個糟老頭正用一種死魚眼盯着我們倆瞧嗎?”唐懿瑄不認輸的也回瞪他。
“小妞,我還以為你放棄我們裕川了呢!”
“我怎麼可能會不要他?你少作白日夢了!”
“是啊!尤其是我已經能走路了。”突然一個低沉的男聲從玄關外傳來。
“Oh,MyGod!”唐懿瑄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這是誰?!織田裕明竟然會走路了!“我才回台灣一個星期而已,你竟然就可以走路了……喔!我真不敢相信。”
“如果我早知道做復健這麼有用,我不用人求我,半夜用爬的也會去做,即使現在有時候會跌倒,但我已經很滿足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織田裕明由衷的說出自己的感謝。
“恭喜你。”唐懿瑄在他的臉上烙下一個祝福的吻,“其實這是你自己戰勝頹廢的心,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織田裕明雖然被她突來的吻給嚇住,但他還是很快的回復,並調侃的說:“瞧你,這麼的大方,裕川嫉妒得眼睛都快噴火了。”
果然一回頭就看到織田裕川那張嚴肅的臉,唐懿瑄忍俊不住的走過去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並在他的耳旁呢喃着:“別那麼小氣嘛!大不了晚上再彌補你啰!”
聽她這麼一說,織田裕川立刻露出一個笑容,亦附在她的耳旁說:“以後不准你對其他的男那麼大方,要大方只能對我,懂嗎?”他霸氣的制止。
“是啊!小妞,你是想嫁給裕明還是裕川啊?”織田浩介在一旁笑着問。
“當然是裕川啊!”唐懿瑄一副“你明明知道”的樣子。
“那你就得好好收斂自己的言行舉止,身為織田家的媳婦,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到處獻吻,更不能老叫我糟老頭、死老頭……”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唐懿瑄截住他尚未說完的話,但似乎又發現不對勁,“你剛剛說什麼來着,糟老頭?”
“父親的意思是同意你和裕川的婚事,婚禮訂在這個月底。”織田裕明替父親回答了她的疑問。
“不,糟老頭怎麼可能這樣就答應了……”聲音還吊在那裏,唐懿瑄卻因不敢相信而昏了過去,讓三個男人急得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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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山口爹地,你也還沒休息啊!”小菲一聽到聲音,連忙打開客廳的燈,並走過去挽扶山口智旭來到沙發旁。
“是在想個男人吧!”
“沒有的事,只是有點不習慣再次回到日本的日子。”小菲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她可不想讓山口智旭為她的事擔心。
“丫頭,你瞞不過我的,畢竟你還是學不會說謊,這次那兩個小蘿蔔頭沒有跟回來,我就猜到七、八分了,告訴山口爹地,發生什麼事了?”山口智旭的話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起伏。
“山口爹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對……”小菲哭着撲進山口智旭的懷裏,並娓娓訴說近三個月以來所發生的事。
時間彷彿就這樣停住般,只有小菲的哭泣聲和山口智旭的安慰聲互相交迭。
“丫頭,一個人最怕就是動了情,只要是人都很難逃避愛情這玩意兒,而你更早在五年前就對他動心了,如今又何苦折磨自己呢?就是因為曾經擁有,所以才會真心的渴望天長地久,她和他之間的糾纏、繾綣是上輩子早就註定的情事,即使經歷了風風雨雨,最後還是會在一起的,別破壞了老天爺善意的安排啊!”
像在回想過去般,往事果然一幕一幕的呈現在她的面前,他的溫柔總讓她窩心好久,他的善妒又令她好有安全感,這一切都足以證明他有多在乎她,一領會他對自己的用情之深,小菲的心卻不禁旁徨了起來。
她這次的不聽他解釋,也許他會因此而放棄她吧?想到這,小菲不由得開始恨起自己的任性。
“丫頭,承認自己愛上一個人永遠不會嫌遲,你是個好女人,沒有人會願意放你走的。”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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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擁有兩個可愛的小孩,他該感到快樂,但此時他卻怎麼也擠不出一絲笑容,心頭仍有個陰影未散去,他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麼——一個家不能缺少的女主人。
“爹地,你怎麼可以讓媽咪回日本呢?山口爺爺一定不會讓她回來的。”小庭似乎早就知道江晴菲遲遲未歸的原因。
“小庭乖,媽咪只是回去拿點東西,過幾天就會回來和我們在一起了。”唐懿清又何嘗願意讓她離自己遠去呢?但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其它的好方法了,欺騙小孩,是他認為很不齒的行為,他一直認為為人父母本該以身作則,只是此時此刻,他卻找不出一個好借口來安撫兒子的情緒。
而小芳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爹地,一定是你惹媽咪生氣了,否則媽咪才不會回日本去找山口爺爺哭訴,這下子你慘了,山口爺爺會罵你欺負他的寶貝女兒,他會打人喔!”
兩個小孩趁着唐懿清不注意時互使了一個眼色,爾後小庭開口說道:”媽咪這次回日本,那些想追媽咪的叔叔一定又開始排隊和媽咪約會了,山口爺爺一定會很高興的又介紹一些叔叔給媽咪認識,到時候我和小姊姊就有新爹地了,真可憐!”
“是啊!小庭,我們真可憐。”小芳附和的回應弟弟的話。
拚命忍住愈見高漲的怒氣,唐懿清聲音暗瘂的說:”你們不會有新爹地的,明天你們去和奶奶一起住幾天,我到日本把媽咪帶回來。”
“吔!”兩個小孩高興的跳起來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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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小菲翻來覆去不能成眠,回到日本的這幾天,她一直吃不好、睡不好,腦海中的那個人影總是盤旋不肯離去,她知道自己想念兩個寶貝,更想念那個她深愛在心的男人。
最後,她下了一個今生最快樂的決定,她決定明天就去買張機票,她想回台灣和他們團聚,一釐清自己的思緒,確定自己的感情,瞌睡蟲果然很快就來拜訪她了。
當小菲才沉入夢鄉不久,樓下彷彿就傳來男人的歌唱聲,那聲音似夢似真、忽近忽遠,讓人捉摸不清,但她肯定的是那是一首她最近才聽過的歌,且印象深刻,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當小菲起身想確定自己的聽覺時,聲音卻停止了,而過不久,突然一陣結他的聲音取代而響起,原先那個低沈富有磁性的男聲又唱起歌來了,但這次卻不是那首她所熟悉的歌——
愛太久
卻讓感情變得更脆弱
夢太多
就怕醒來以役更寂寞
總相信
我們之間許多話可以不說
只交換眼眸就已經足夠
早習慣
有你為我靜靜的守候
沒想遇
什麼時候你會離開我
生活中
太多感動的事只想對你說
如果你要走我如何承受
也許我無心地忽略你內心的感受
因為你總讓我這樣愛你愛得太自由
笑着說是否還能夠讓我們重新來過
過去只能怪我不慢溫柔
詞:何厚華
這個聲音,那個她永遠認得的人影……天啊!小菲不敢相信他竟到日本來了!她當然知道他是來找她的,但她該怎麼下去和他打招呼?該穿什麼衣服下去?這麼晚了化妝會不會很奇怪?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回到十七、八歲的青春期,像個對愛充滿期待、幻想的女孩。
她是不是睡著了?唐懿清在心中暗忖,否則怎麼還沒有像電影情節般赤着腳衝下來擁抱他?或許是因他唱的歌仍未能感動她?好吧!反正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帶了一本歌譜來應戰——
你悄悄走進我的生命
你慢慢佔領我的夢境
你輕輕喚醒沉睡的心
請告訴我你的聲音為什麼對我如此熟悉
難道是命運早已註定
任憑風和雨輿我同行
用你的真情讓我相信
請告訴我在你心中我是那最美麗的惟t
讓你牽着走不再徘徊
聽你對我說我是最愛
用你的未來讓我依賴
請告訴我你是為了我們前世的約定而來
難分又難離層層情絲繞心底
難分又難離莫敖等待成相思
難分又難離願此生輿你相依
難分又難離莫讓我痴心任飄零
詞:丁曉雯
又是一首深入心坎的歌,小菲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她不想再等待了,離開窗邊,她不加思索的拉開房門街下樓。
她還是不肯出來嗎?難道要他唱啞了嗓子?唐懿清突然有點慶幸這裏的住家並不多,否則他早被一盆、一盆的冷水給潑濕了身體。
有點無奈,唐懿清又拿起結他,但才撥了幾根弦,他發現電影真的上演了,因為他真的看到一個女人赤着腳,迎面向他沖了過來。
“小菲……”唐懿清一時無法相信的大喊出聲。
但小菲顯然覺得此時言語都是多餘的,她用唇堵住他的話,認真且充滿愛意的吻了起來,直至她無法呼吸的放開唐懿清,大聲的喘息。
“你為什麼會來日本呢?”
“來帶你回家啊!一個丈夫把老婆氣得回娘家,本該來帶她回去的。”他理所當然的說。
“誰是你的老婆啊?我又沒答應要嫁給你!”小菲嬌嗔的回過頭不理他。
“這裏還有另一個女人嗎?否則怎讓你對我的愛意如此懷疑?”唐懿清故意左顧右盼,他很清楚她是不好意思,而這正是所謂的女性矜持,他當然希望她永遠保有這份赤子之心,純真的個性。
“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高挑的女人,但我只有一百六十五公分,可能和你不相配吧?”小菲耍起脾氣來了。
“喔,我的姑奶奶,你就別再捉弄我了。”他拉她進懷裏,“我足足高出你二十公分,在我的身邊你就像是小鳥依人般,我呵護你都來不及了,怎可能會挑剔你的身材呢?”唐懿清親昵的又在她額頭上輕刷過一個吻。
“就只會花言巧語、耍嘴皮子。”小菲又哼了出聲。
“我可是只會對你一個人花言巧語喔!”
兩個人就像“床頭吵、床尾和”的小夫妻,此刻又手牽着手往山口智旭的住宅走去。
“你怎會突然到日本來呢?是誰讓你這個木頭人開放的?我真得好好感謝他呢!”小菲仍提出自己的疑惑。
“說到這我就一肚子火。”大概不止肚子吧!因為唐懿清此刻的眼睛就像被火燃燒過,正冒出煙呢!
“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要不是兒子告訴我你正忙着約會,我用得着連夜趕回來嗎?”看他醋火衝天,小菲還是憋不住的大笑出聲。
“笑什麼?你逍遙過日,而我卻得照顧那兩個小鬼靈精!”
拭去眼角那因激動的笑而滲出的淚水,小菲有點好笑的問道:“你真以為五歲小孩會懂那麼多事嗎?一個大男人被小孩騙了還不知道。”被她這麼一說唐懿清可頓悟了,但會是誰教他們的呢?驀地,他想到了一個人——
“山口智旭!”
“山口爹地!”
幾乎是同時,兩人又有默契、不約而同的說出他們自己的想法,爾後彼此對視而笑。
“小菲……”
“嗯?”小菲有點心不在焉的回過頭看着路燈將兩人拉長的身影,她腦海中浮現一幕他倆白髮蒼蒼的模樣,但仍手牽着手在月光下散步,她突然渴望這種幸福感就此停住。
“我想和你再訂個契約……”唐懿清惡作劇的捉弄她。
“不!”怎麼美夢一下子就幻滅了?小菲不敢相信的拚命搖着頭。
“不要嗎?我的這份契約可是一輩子喔!”唐懿清有點害怕的看着小菲由激動轉為平靜的表情,他不明白為什麼她都沒有反應,難道是自己的玩笑開得太過分了?
“小菲,你不要嚇我啊!”
突然小菲對他咧嘴一笑,“嘿、嘿!你剛才說的那個契約我簽定了,但你今晚得在這裏伴着電線杆、結他睡覺,我是不會讓你進大門一步的。”
她話一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跑回山口大宅里,不理睬唐懿清在背後的哀求聲。
唉!我還真笨,難道不知道剛才那叫暴風雨前的寧靜嗎?這一刻唐懿清可真認清自己上了賊船,老婆、孩子全不將他放在眼裏,不過他倒挺享受這種甜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