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藍麒沒轍的看着拉着他衣袖的藍波兒,她不知怎麼心血來潮地,說想見李烈。老天啊!
她已經煩他半天了。
誰都知道李烈不喜歡女人上公司找他,他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鐵面無私的。而他實在不喜歡藍波兒吃閉門羹,因為李烈的壞脾氣是眾所皆知的。
但是,他實在被她吵得沒辦法了,只好摸摸鼻子帶她來了……。
高大壯觀的李氏大樓。
「有預約嗎?」臉色平板的女秘書說。
「沒有!」
「對不起!要見總栽必須先預約。」高秘書一板一眼的說。
「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她是他的未婚妻。」藍麒指着藍波兒。
波兒火大了。
「我很抱歉!」高秘書一絲不苟的。
「讓開!」藍波兒忿忿的走向董事長室。
「請馬上離開,否則我叫警衛。」高秘書一個跨步擋在門口。
「藍波兒!不要把事情鬧大了!」藍麒對藍波兒說又轉向高秘書,「高秘書,我們真的有根重要的事,能不能請妳知會一下李烈。」
高秘書咬了下嘴唇,然後提心弔膽的拿起電話準備接受總栽的炮轟。
「對不起,總裁……這裏有兩個人堅持一定要見你。」
「高秘書!我的規矩妳忘了嗎?」李烈沉穩而嚴厲的指責。
「可是……她自稱是你的未婚妻。」高秘書的臉色蒼白了許多。
「什麼?」李烈大吼一聲之後,掛上電話。
高秘書瞪着電話,久久不語。
五秒鐘之後,總裁室的門打開了,李烈準確的在三個人中找到藍波兒,一向剛毅的臉瞬間柔和了許多。
高秘書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向冷酷無比的上司。
藍波兒一見到他馬上說:「要見你可真難,非得要過五關斬六將?」
李烈一語不發的牽着她的手走向辦公室。突然回頭,「高秘書!」
高秘書驚跳起來。「是!」
「她是我的未婚妻!」李烈輕輕撫開藍波兒臉上的髮絲。
「我知道!」高秘書撫着胸口,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藍麒深信她如果有心臟病,要不了多久一定會心臟病發作,李烈實在是太嚴厲了。
「所以以後只要她來,隨時可以叫我,明白嗎?」
「是!」高秘書愕然的,隨時?不管他在做什麼嗎?
「還有……」李烈回首笑道:「輕鬆一下。」
高秘書的下巴簡直要掉下來了,她是不是在作夢?剛才總裁對她微笑?輕鬆一下?
☆☆☆
一進門,李烈便吻吻藍波兒紅透的臉頰。
「咳……」藍麒清一下喉嚨。
李烈這才發現旁邊還有顆電燈泡。
「藍麒!你該回去了吧!」李烈淡淡的掃了藍麒一眼。
藍麒笑了笑,摸摸下巴,「這裏的空氣比較好。」然後皺皺眉,「外面的糟透了。」
藍波兒深呼吸。「有嗎?」
「嗯!清新多了。」藍麒煞有其事的說。
藍波兒又吸了幾下。
「有沒有?」
「哪有?」藍波兒皺着眉。
藍麒寵愛的捏了一下藍波兒的臉頰,她真有趣!然後一臉正經的說:「波兒!我們該回去了。李烈必須日理萬機,他忙得很。」
「是嗎?」藍波兒看了李烈一眼,又看到他桌上佈滿了公文,真的很忙的樣子。
李烈瞪了藍麒一眼,「要走你自己走,至於我未婚妻,不勞你費心。」
「阿烈!如果你忙,我跟小哥回去了。」
「我一點都不忙上雖然他真的忙死了,但是藍波兒難得來找他,說什麼也要留下她。
藍麒嗤之以鼻,不忙?這麼龐大的事業,身為負責人,不忙?鬼才相信!藍麟決定消遣一下他的慌張,機會難得呀!
「小哥!我看你先回去好了。」
藍麒看了看,決定不再整他了。
「妳愛待多久就待多久,乾脆明天再回來好了。」藍麒加了一句,然後開門離去。
藍波兒抿嘴一笑,眼波流轉。李烈不禁看痴了,這個小女子,是他今生摯愛。
「烈!我來找你,壞了你的規矩,你會不高興嗎?」
李烈雙目炯炯有神的低望她,「不會!」
「怎麼突然想來找我?」李烈拉着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大手親密的環着她纖細的腰。
「順路!」藍波兒不安的動動身子,不習慣如此親密,想站起來,李烈卻緊摟着她。
「想我嗎?」李烈用下巴在她的頭髮上撫弄,醉心於她的發香。
「不想!」藍波兒擦了一下鼻子。
李烈猛然挑起地下巴,重重的吻了她嬌艷的紅唇。天旋地轉都不足以描寫她的感覺。
「想不想?」李烈的眼中閃着危險的光芒。
「好啦!好想你!這樣可以吧!」藍波兒不依的在他懷裏捶了捶。
「這還差不多。」李烈憐愛地親親她的臉頰。
藍波兒看着他,他濃密的頭髮有些亂,獨具魅力,好象他經常用手指梳穿過他的頭髮,她喜歡他挺直的鼻樑和略方的下巴,他長得真的狠好看。
但是呵!這個審美觀念不是普通糟糕的男人,他居然喜歡她!上天真是太眷顧她了。
她不覺微笑了起來。
李烈真是愛慘了她可愛的笑容,忍不住又親了她一下。
他灼熱的鼻息吹拂她的臉頰,一種不曾感覺的暖流流遍全身。
「烈!」藍波兒躲開他的唇。
「嗯?」李烈用手指在她的長發上把玩着。
「電話在響了。」
「哦!」
「我是說電話在響了。」藍波兒一把搶回她的頭髮。
「電話?」電話是什麼鬼東西?
藍波兒翻了個白眼。「電話!可以千里傳音的電話!」她跳下他的腿。
李烈才猛然驚醒,表情陰沉的上前接過電話。「什麼事?」他的口氣當然不好。
高秘書被他這麼一吼,差一點跳了起來,「總栽……阿拉伯來的吉斯先生已經在會客室等你。」
李烈心不在焉的又拉藍波兒坐在他的腿上。「不可以延期嗎?」不自覺的撫摸她的臉頰。
他發覺他似乎沒有辦法將他的手從她身上移開。
「延期?」這是一個讓人絕對意想不到的答案,誰不知道李烈的超級效率?所以高秘書愣了許久,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
「報告總栽,可是他已經來了。」她說的膽戰心驚的。
「好吧!」李烈無奈的看了藍波兒一眼,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還有一件事,總裁,這個吉斯先生不會說英文。」高秘書深呼吸了一口氣。
李烈皺起了濃眉,不會說英文?「有誰會說阿拉伯語?」
「不過,他帶了一個翻譯人員,但是他的英文不容易聽懂。」
「好吧!先請他進來。」他又親了藍波兒一下才放她下來。
三分鐘之後,進來一群高大的外國人,跟在後面的是一群神色緊張的中國人。
為首的人與李烈握握手,然後轉頭看到藍波兒,眼神倏然一亮,好一個古典美人。
回教徒可以娶四個老婆的,在看到氣宇非凡的李烈佔有的眼神后,只能摸摸鼻子不敢造次。
藍波兒覺得無聊,所以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咦!大食話嘛!
李烈等人聽得一頭霧水。哎!語言不通。
「你們有沒有人會說英文?」李烈看了藍波兒一眼,他已經十分不耐煩了。
一個高大粗獷的男子會說簡單的英文,但也僅止於一般會話,再深一點的就一臉茫然了。
就這樣,他們勉強可以溝通。但是當話題深入時,他可就沒搞頭了。
阿拉伯男子一直重複一句話,但是那個臨時翻譯卻不會翻譯。
李烈煩得幾乎想放棄與中東合作的意願。
誰都可以看出,李烈今天的耐心特別不好,這樣的他人性化多了,但是卻更恐怖。
「烈!他是說下一次他可以找一個可以溝通的人來。」藍波兒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使得所有的眼睛瞬間停在她身上,她突然不好意思起來。
「……」一陣沉默。
藍波兒想,也許她該為他做些什麼。她上前跟阿拉伯人點着頭,用阿拉伯語跟他寒暄幾句,吉斯先生的神情終於放鬆了許多。
李烈不可思議的低頭看看藍波兒,她真是一個永遠發掘不完的寶物,她居然會說阿拉伯話?
於是藍波兒充當起翻譯官來了,她沒想到以前在禮賓院學的大食語言居然可派上用場。
藍波兒流利的阿拉伯話不禁令雙方鬆了口氣,尤其是吉斯,從來他就喜歡中國的古典美人,今日一見藍波兒,已經相當愛慕她了,知道她會說阿拉伯話更是心喜。藍波兒的聲音輕脆悅耳,讓人耳目一新,尤其她又是如此的絕美,一瞧就舒服。
回教徒可以娶四個老婆,是以他問她是否願意與他去阿拉伯?
可惜的是,藍波兒指着李烈說:「根抱歉,吉斯先生,我已經訂婚了。」
但是阿拉伯人是相當熱情的,他大嘆可惜之餘,也忍不住以西方的禮節吻吻她的手。
李烈沉着臉看着這一幕,一把將藍波兒拉過來,並佔有的摟着她的腰,清冽的眼神掃過吉斯。他站得挺挺的,如豹子盯着吉斯,面無表情,黑眸深不可測的用英文說:「她是我的。」
語氣中的佔有,只要是男人都可以聽得出來。害得吉斯全身起了寒顫,雖然他不懂英文,但李烈霸氣的眼神倒是很容易懂。
這個中國人擁有令人尊崇的力量,同時也是他得罪不起的,可以看出,他相當珍愛這個古典美人。
他知道,若是惹到他,非但生意做不成,以後他也別想在台灣混下去了,中國有句話說:「只愛美人,不愛江山。」雖然他可是江山、美人都愛的,但當兩者需選一時,他還是選擇江山。畢竟江山不好創立,而美人到處都有,這一個雖然是他見過最好的一個,但仍不能讓他犧牲江山……
「烈!」藍波兒心裏甜甜的。他在吃醋。
李烈冰冷的表情在低頭望她時,瞬間融化,然後又轉頭冷冷的望着吉斯,「如果你想跟我合作,就少惹她!」
吉斯聽不懂,一臉茫然的望着藍波兒。
因為李烈說的是中文,除了中國人,其它的人都一副「鴨聽雷」的呆樣。
高秘書吃驚的望着李烈,他從來不曾如此無禮過,然後望望藍波兒,自從這個自稱是他的未婚妻的小女孩來后,他今天的態度便大大反常,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影響他。
藍波兒瞪了李烈一眼,用大食話解釋,「他是說,他很高興跟你們合作。」
吉斯知道他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還是對他微笑的握握手,他現在只想避走他處,如果再待下去,他怕自己遲早會被他的眼神凍死!太冷了,除非必要,他甚至不敢多看藍波兒一眼。
☆☆☆
「我們儘快結婚。」李烈突然決定。
「結婚?」藍波兒嚇得差點從他的腳上掉下,還好李烈眼明手快的接着她。
結婚就是成親嘛!
「我愈來愈不能忍受別的男人看妳了。」
「那我看別的男人呢?」藍波兒心不在焉的把玩他的黝黑大手。
「妳只能看我!」李烈粗暴的轉過她的頭。
「嘿!你很不公平!」她伸出手一巴掌打過去。
他挑了一下眉,反手扣住她纖細雪白的手。「妳是我的!」
波兒聞言氣得直想跳下他的腿,怛李烈眼明手快的扣住她的腰又接下去,「當然我也是妳的!別的女人想看我,我一定要他們付費給妳!」他邪惡的笑着,嘴角略往上揚,更添加了幾分魅力。
「就像動物園裏的小老虎?」藍波兒靈光一閃。
「啊?」李烈愣了一下,堂堂李氏的總裁被人當成動物園裏的動物,這要是傳出去,一定笑掉人家的牙,不過沒關係,這裏只有他跟他的波兒,絕對不可能外泄。「波兒,我們結婚吧!」
「好象太早了。這裏的女孩子好象都很晚婚。」藍波兒不安的動了動。
他將她扳轉向他,以手指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看着他。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早?一點也不!今晚我上藍家提親。」
藍波兒瞠目結舌的看着他,真正領教到李氏效率,然後在她來不及閉上小嘴前,李烈的臉便朝她感迫地俯近。他的雙唇柔軟濕潤地在她唇上蠕動着,他把藍波兒的手臂拉上來勾住他的脖子。
她不由自主的響應他,他吻着她的臉頰,咬着她如玉般的耳垂,親密的親吻她……。
一直到他放開她,她仍然恍恍惚惚的,連他怎麼送地回家的都不知道。
☆☆☆
結婚典禮決定在九月的至個禮拜天,這天的早晨真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藍波兒一早就醒來了。她發現,風在笑,雲也在笑,連朝陽都在對她微笑着,當然,她自己也在笑,她終於可以嫁人了,唯一的遺憾是娘不能送她出嫁。
藍鈴幫她穿上白紗禮服,看着這白色的結婚禮服,她深深的皺皺眉頭。
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千年後的婚禮,要穿白色的禮服,要是在唐朝,這將是多麼驚世駭俗的一件事啊!白色的哪!喜氣洋洋的婚禮,居然以至不吉利的白色……時代真是變了,藍波兒搖搖頭。入境隨俗吧!
有人在敲門,進來的是打扮十分正式的藍綉,藍波兒眼墮亮。
「哇!阿公!你今天真是帥啊!」藍鈴大叫出聲。
藍潚瞪了藍鈐一眼,然後不好意思的,臉紅了紅。「臭丫頭!敢尋我開心?」
「波兒!我是上來看看妳準備好了沒。」面對藍波兒,他敬重的問。反正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藍波兒他始終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是尊重。
所以今天對藍家來說可不是像嫁女兒那麼隨便,一切都得非常慎重才行,說真的,要把藍波兒嫁出去,他還真有些捨不得,從李烈來提親那一刻開始,他就開始在策畫這一場婚禮了,很多人都認為他是瘋了才那麼謹慎小心,但是能不小心嗎?昨夜他去世多年的老爹還特別託夢交代他要好好辦。
「波兒!還有什麼東西沒準備的嗎?」他擦擦額頭上的汗珠。
「阿公!你就別忙了。」藍波兒看得都熱起來了。
「鈴兒!妳出去一下,我有事跟波兒說。」
「哦!」藍鈴聽話的走了出去。
藍鈴一出去,藍潚局促不安的對藍波兒說:「呃……波兒啊!今天妳就要嫁人,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今後妳就不再是藍家的人了,妳自己要多保重才是!」藍潚語重心長的,感情不禁的流露。
「阿公!我知道你們對我好,我一個人孤苦零丁的來到這裏,如果不是遇到你們,不知道會流落到哪裏,您要害我哭了啦!」一顆豆大的淚珠掉了下來。
「妳千萬不能哭,妝會壞了!」藍潚驚得手足無措。
「阿公!嗚……」被他一關懷,藍波兒哭得更加傷心!
☆☆☆
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她有些害怕,她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藍波兒斜倚着落地窗,突然一隻粗壯的手放在她肩上,她嚇了一跳,慌忙回頭一看,出現在面前的是李烈柔情微笑的臉孔。
「客人都走了嗎?」藍波兒倒退一步。
「嗯!」他的眼神深極了,往前跨了一步。
她退了一步扭握着手,不知該怎麼辦。
李烈一個上前擁着她的雙臂,吻着她的臉頰,「天色晚了!」
藍波兒發覺她的臉不可思議地燙了起來。
李烈有些明白的望望她,她居然也會害羞。「我去沖個澡!」然後又邪惡的回頭,「我很快回來。」
藍波兒微鬆了一口氣,她打開落地窗走出陽台,在月光下靠着鐵欄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星光燦爛,夜涼如水,她第一次發覺,秋天的晚上竟是如此美麗,她放鬆了緊張的心情。不到十秒鐘又繃緊了,李烈輕輕的拉她進房。「怎麼跑出來了,晚上天涼。」
藍波兒臉紅的不敢看他。
李烈!危險的李烈,他的身上只有一塊毛巾圍着重要部位。
他將頭埋在藍波兒的頸子上,嗅着她一身清新的氣息。
「我等這一刻太久了。妳怕?」他的眼裏矇著一層慾望。
藍波兒咕嚕一聲吞下口水,點點頭。
「別怕!沒什麼好怕的。」李烈笑了。
「可以不要嗎?」她帶着希望。
李烈沉默許久。突然他將她攔腰抱起,「我不想等,我要妳,我已經等得夠久了,我要把妳變成我的一部分。」他堅決的擁抱着她走向床鋪,引起藍波兒一陣驚呼。
她深深的陷入床里,李烈把毛巾除去,鑽進被窩裏,躺在她旁邊,一手將她掙扎的雙手抬高在頭上,一手解開她的領子,溫暖的唇也覆上她的,堅決的反應他的需要,強迫她響應他兇猛的慾望……。
☆☆☆
夜漸深沉時……。
他躺在床上,藍波兒晶瑩的肌膚在月色掩映下,閃耀着白色的光芒。
李烈為兩人拉上被子,然後探身向前,手指撫摸着她的秀髮,他親密的吻着她的額頭和閉上的眼,他的唇在她唇邊輕輕游移着,然後慢慢的蓋住她的整張唇,她的眼睛閃動一下,然復她張開眼睛,卻迎上李烈深邃的雙眸,他的鼻子好挺,眉毛濃黑,睫毛又長又黑。
「你……」她才開口,李烈馬上吻上她,輾轉迴繞其上,技巧的攫取、逗弄着,她幾乎無法呼吸了,她的手不自覺的環上他的頭,手指纏繞着他濃密的發,感到一股悚然的力量。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訴說他相同熱烈的渴望……他們又再次飄進茫然的無邊世界中……。
事後,他讓她枕在他的手臂上,李烈低沈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妳沒事吧?」
然而回答他的是藍波兒輕微的呼吸聲,李烈看了眼沉睡中的嬌顏,低低的說:「現在妳是屬於我的了。」他在她的細白額上輕輕的一吻,一種慵懶而前所未有的寧靜充斥在他體內。
當清冽的夜風吹過來……。藍波兒本能的往李烈的懷裏靠,李烈拉上被子,佔有的擁着她,強壯的手臂保護的摟住她的腰部,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擁着她……帶着笑意與無限的柔情進人夢鄉。
當藍波兒一早起來時,渾身上下都是莫名其妙的僵硬與疼痛。
發現她竟光着身子,而且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時,老天啊!那種慌亂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然後那個「莫名其妙」有了答案,她想起了昨晚。
「早!」李烈安靜地猜想她會有什麼反應。
藍波兒先是不安的僵僵身子,然後才放鬆,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烈!那個汽球,你可不可以教我呢?」
李烈先是愕然,然後不可思議的大笑,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竟會在這個時刻想這個,不禁大笑出聲。
「喂!喂!」藍波兒莫名其妙的喊道。
李烈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
「我很想馬上教妳,但是妳現在需要休息。」他盯着她白皙的肌膚上他所製造的痕迹,眼神又深了……。
「我不需要休息。」一想到可以馬上學會,她就高興得想飛,而且只學而已,又不需什麼體力。
「我說需要就需要。」他想讓她休息一下,畢竟咋晚他並不是根溫柔。
「可是……」
他輕吻她的唇,疼惜的看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膀,在她的唇上又親了好幾下,眷戀不已。
「烈!」
「好了!別說了,我還得去趕一個會議呢!」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翻身起來,就地更衣。心中更是懊惱極了,世界上真的找不到幾個會在新婚的第二天還得上班的,有史以來第一次,李烈痛恨自己的身分。
藍波兒見狀連忙蓋上被子。「那你就趕快出去吧!不教就不教,我可以去找李寒教呀!」她賭氣。
突然,氣氛靜了下來,藍波兒以為他出去了,才掀開被單,卻看到李烈正邊脫着衣服要回到床上。
「你……怎麼又回來了?」她看到他僵硬的表情,結結巴巴的。
「妳那麼想知道,我就教妳!」他對着她的臉低吼,懾人的眼神比平常深沉,透着十分明顯的怒意。
「呃……我想如果你忙的話……就不必了……我……」藍波兒慢慢的往後縮,他的表情太恐怖了。
「我一點都不忙!」李烈咬着牙。
「那會議呢?」
「去它的會議。」李烈脫下了長褲。
「我不想知道了……你趕快去吧……公司不能沒有你,呃……這個會議相當重要,你再不去就會遲到的……你不要過來。」藍波兒已經縮到床角了,如果她再往後一點就會掉下去了。
「妳閉嘴!我是老闆,如果公司一天沒有我就會倒,那些高級主管都該滾了,公司不需要我,但是妳需要,妳不能沒有我!」李烈不明白他幹嘛跟她說這麼多廢話,他終於脫完了衣服。
「呃……我想我不需要學了……」藍波兒又往後退了一點,終於掉下床。「啊──」她發出尖叫。
在她尚未落地之前,李烈飛怏的環住她的腰,然後趴在她的胸前喘息。
李烈知道,要是不滿足她的好奇心,她會一直惦記着,然後他就得每天提心弔膽的,怕她真的去找任何一個人學。他一徑地吻上她……。
當一切又恢復平靜后。
李烈以乎支頭,低頭凝視臉泛紅暈的藍波兒,告訴她,「我需要有子嗣,很多很多。」他眷戀的撫着她紅腫的唇。
一想到剛剛,她相信她的臉一定比蘋果還要紅,原來那個汽球是要這樣用的。
難怪她一說要叫別人教她,他就氣得跟什麼一樣,她怎麼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妳沒事吧!」李烈皺着眉看她一動也不動的,他剛剛氣得失去理智了,希望沒有傷到她。
「你的確需要很多孩子,你可以納妾。」藍波兒搖搖頭回答他先前的話,在唐朝一個男人擁有兩、三個妾是很正常的,聖上后官還有三千佳麗呢。
「我只要我和妳的孩子。」李烈直視她的眼睛。
「可是……我不想生太多個。」藍波兒皺着眉,她可不想一天到晚大着肚子,多無趣啊,又不能出去玩,把生命用來生小孩,多浪費啊!
「我還是給你納妾好了。」
李烈寒着臉,冷冷的盯着她,「我不想納妾。」
「放心啦!我會找一個會生一點的。」藍波兒心裏在盤算,根本沒注意到李烈的臉色。
「我告訴妳,我不想納妾。」李烈幾乎吼了出來。
把藍波兒嚇了一跳。「那怎麼辦?我不可能生大多個啊!」
「我──只──要──我──跟──妳──的──孩──子。」李烈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氣得快噴火了。
「好啦!好啦!我生就是了,幹什麼那麼凶?」藍波兒嘆了一口氣,非常無奈的。
李烈環着她的腰,把手貼在她的小腹。「也許我的孩子已經在這裏成長了。」
「不會吧!」藍波兒嚇了一大跳,希望不要,她還有很多東西還沒嘗試呢,懷孕才不方便了。
「妳不希望懷我的孩子?」
「希望啊!」藍波兒翻了個白眼。
李烈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
「烈結婚了?他竟然跟那個大陸妹結婚?」她好恨哪!瞪着報紙上偌大篇幅的報導,朱蕾狠狠的將藍波兒的照片撕成了碎片。
她一定要讓藍波兒消失,她不會忘了她所受的羞辱,只有她消失了,烈才會重回她的懷抱!他只是一時的胡塗而已,朱蕾一臉陰沉的笑了笑。
☆☆☆
藍波兒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女人抱着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滾,而另一個男人表情沈鬱而焦急得不知所措,在看到藍波兒出現在眼前時,眼睛一亮,一方面驚艷、一方面高興。
藍波兒的背脊又開始涼了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男人快步的走向藍波兒。「小姐!小姐!我老婆肚子疼極了……」一面說一面向藍波兒走來。
等到距離藍波兒只有兩公尺,藍波兒正覺得他離自己太近時,他突然住了口,而幾乎同時,他手中出現了一柄槍,已對準藍波兒。那人本來焦急無措的表情,就在他突然拔槍的指住藍波兒之際,便倏然消失,既而換上了獰笑,跟剛才看來判若兩人!
那男人的行動實在是突然之極,如果換成別人,一定會陡然一呆,然後才想出對策來,而絕大多數在此情形下,這一呆往往就要了人命,必須在事情發生的同時,立即應付,才可能化險為夷,普通人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但是我們都知道,藍波兒不是普通人,她有相當深厚的武學修為,加上以她對人體肌腱的了解,男子的手才一動,藍波兒的身子早已掠過……所以,男子面對的地方空無一人,而他的表情在三秒鐘之內,也換了三個表情。
男子愣了一下,見事機敗露,反身又將槍舉向她。
這次藍波兒沒有動,因為還有另一隻槍由女人指向她,十分明顯的,這是一場經過策畫的陰謀。
銳利的耳朵聽到的不隻眼前兩個人,約莫三、四丈處也有沉重的呼吸聲,一共有五個人,而在較近的地方,還有一道相當輕微的呼吸聲,這個人比其它的人更沉着,如果他是敵人,那麼顯然是十分棘手的角色。
「不要動!再動,老子一槍斃了妳!我問什麼妳就以點頭或搖頭表示。妳是藍波兒?」
藍波兒遲疑的點點頭。
「很好!」一個男人舉起槍,在她細白的皮膚上摩擦着。
「不要碰我!」藍波兒突然尖叫出聲。
這聲突來的尖叫聲嚇了兩人一大跳。
「臭娘們!叫什麼!想嚇死老子……」拍拍胸口,順手摑了藍波兒的臉頰一掌。但打藍波兒的手還沒有放下來,他整個人便突然向前一倒,手抱着胸口,而血不斷的冒了出來,至死仍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倒的。
一聲驚呼,血光飛濺。
然後,從暗處走出了一個黑衣而冷峻的男子。
「霍威!」藍波兒表現得很平穩,其實她老早就知道他隱身在某處,天底下只有一種人可能有那麼輕微的呼吸,那就是殺手,一個殺手中的殺手,而她只認識兩個超級殺手,一個在古代,一個就是霍威!
「妳沒事吧!」他皺着眉瞧着她臉上的紅腫,殺意在他眼中浮現。
「沒事!」藍波兒對他笑了笑,然後說:「咱們後面又來了五個。」她一點也不擔心,她對姓霍的一向信心十足。
霍威點點頭。
霍威表情冷漠,卻充滿殺意的緊繃著身體,保護性的把藍波兒拉到身後。
藍波兒從霍威高大的身後探頭,看到五個持槍的大漢,她知道他們拿的是一種叫槍的武器。
霍威目光如電,直往五人瞪來,他冰冷的黑眸比盛聚的怒火更可怕,那冷冽的黑眸,令五人不覺寒意由背脊竄延至全身。
霍威衡量一下,他可以一次解決掉四個,他還有四顆子彈,但是他不能不顧藍波兒,不只因為老闆的命令,也為了不知名的理由。
雙方的僵持在一個粗嘎的命令下,宣告結束。
「開火……」
沒有人知道霍威如何辦到的,在那人命令的同時,四記槍聲連響……。
四個人手中的槍被打掉了,均握着手哀嚎着。
誰都知道霍威的槍法快!但沒想到竟可以快到這種程度,藍波兒驚嘆着,霍家劍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只是從劍變成了槍了。
那人不禁汗顏,要不是他站在最旁邊,倒下的肯定是他。
換句話說,霍威手上的槍已經沒有子彈了。
那人擦擦冷汗,倏然冷笑,「嘿!嘿!你死定了,一把沒有子彈的槍,形同廢物。」槍響起的同時,那人的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條人影箭般竄出,一伸手已扣住那人的脈門。他甚至連這人的樣子都沒有看見,脈門已被扣住,大驚之下,槍偏了偏……。
誰也想不到這麼樣一個看似嬌弱的女孩,竟有這樣的身手。那人不相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槍。
他終於相信她不是普通人,她是怪物!怪物!她是怪物!忽然間,殺她的事似乎不那麼重要了,趕快走才是最重要的,想完,他便落荒而逃了……。
於是,地上的血還未乾透,血戰即已結束。
「妳沒事?」霍威縱使十分驚訝,也沒表現出來,沒再多說什麼,因為他是霍威。
「沒事!」藍波兒淡淡的說,卻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血流如注,原來剛打偏了的子彈擊中了霍威,而他竟連吭也不吭一聲,真是一條血性漢子。
藍波兒不由的大驚,「你受傷了。」
「別管我!」霍威瞄了下手臂,好象這種傷只是小意思。
真是一條硬漢,藍波兒皺了眉。「坐下!」她嚴肅的命令。
霍威震動一下,表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藍波兒,竟聽命的坐下,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藍波兒點了他的止血穴,就在這一刻,她感到一股勁力反彈了出來,藍波兒挑高了眉。好小子!這小子居然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她也看到了他略顯訝異的表情了。
「不必奇怪你的反應,你們霍家做的事,通常是不需要理由的。」藍波兒嘆了口氣。
霍威皺着眉盯着她,她到底是誰……?
藍波兒想起最後見到霍殺的情景。
霍殺這個冷麵殺手又出現在藍波兒的閨房裏,藍波兒霍然起身。「霍殺?」藍波兒高興的大叫,她已經好久沒看到他了。
「跟我走!」
霍殺實在不會說什麼「應酬話」,他甚至不會說什麼「好久不見啦!」、「最近好嗎?」之類的,一見面就要她跟他走。本想逗逗他,但是看到他表情十分的憂鬱,也就作罷了。
「又要綁架我?」藍波兒好玩的說。
「嗯!」他的額前浮起了一層汗。
「這回是什麼?」
「生產。」
藍波兒嚇了一大跳。「不會吧!」藍波兒假裝瞧瞧他肚子,手倒忙着收拾東西。
「不是我。」霍殺淡淡怪罪的瞪她一眼的說。
「是大嫂?」
「嗯!」
「為什麼又來找我,可以找產婆。」
「難產!」
「難產!那你還站在這兒幹嘛?快點走吧!」藍波兒真是捏了把冷汗。
每每想起這一幕,藍波兒總忍不住想大笑。
霍殺這個冷硬的大漢子,說話從來一句不超過十個字,如果可以兩個字解決,他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但是,藍波兒總可以知道他要表達的是什麼。
她永遠記得,霍殺初為人父時,瞪着那個襁褓中皺皺的嬰兒的神情,緊抿着唇,然後嘴角慢慢上揚,最後露出了藍波兒認識他以來第一個堪稱誇張的笑容。是誰說殺手沒有感情的?而他這個後代霍威,跟他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論神情或個性。
遺傳是一種很奧妙的東西,即使千年之後。
同樣冷,同樣酷,同樣不多話。
「殺手!必須做到無情!你爹沒教你嗎?」藍波兒瞪着霍威血流不止的傷口。
「有!」
「那你還管我的死活!為什麼?」撕下自己的裙襬。
「不知道!」他的血仍然止不住。
「唉!還是一句老話,霍家做的事是不需要有理由的。」藍波兒將中指咬破,沒有比萬年赤靈丹更具止血的葯,她將她的血滴在霍威的傷口上。
血馬上不流了!
霍威十分訝異的望着自已的傷口,「妳到底是誰?」
在霍威的注視下,藍波兒中指上的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復原。
「今天的事不可以對任何人說,至於我是誰,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突來的一陣昏眩,使藍波兒幾乎站不住腳。
霍威快速的扶着她,「妳……」
霍威有些擔心她紅得異常的臉色!
「沒事……」藍波兒扶着頭一邊說,她看看天,再看看地,居然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然後,一片黑暗終於包圍住她。
霍威大驚。
☆☆☆
藍家大宅,一群人緊張兮兮的。
「波兒怎麼了?」藍良擔心不已的問。
「昏倒!」
眾人翻了個白眼,原來霍威也會說廢話。
「好端端的怎麼會昏倒?」藍麒喝了一口水。
霍威眉頭緊蹙的,一語不發。
「趕緊為她看看嘛!」藍鈴翻了個白眼,今天怎麼每個人都變成白痴了。
「哦……」祖孫三代這才為她診斷起來。
半晌之後,只見藍潚面容愈來愈肅穆,眉頭亦愈蹙愈緊,尤其,雙目之中更是瞬息萬鑾。再過一會兒才沉重的說:「良兒!麒兒!你們兩個扶着波兒跟我來。」
就算白痴也知道,這下事態非常嚴重了。
「她怎麼啦?你們倒堤先說呀!」林雲首先憋不住氣。
「不礙事!」藍潚面無表情的說。
不礙事?看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像不礙事的樣子。
「打電話通知李烈!」
進入書房后,藍潚恭敬的取下了一本泛黃,可以看出年代相當久遠的大冊子。他輕輕的撫掉那上面根本就沒有的灰塵。「這是藍氏一族的家譜,最遠可以追溯到唐朝玄宗開元年間……」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看到藍良父子的表情。
「不要懷疑為什麼你們沒有看過……這是藍氏的族長編寫的,所以只能傳長子,本來你們也得等到我死了以後才能拿到的,但是,因為現在情況特殊……」他看了藍波兒一眼。說著,他打開第一頁。「相傳在唐玄宗開元年間,咱們有一位女祖先,因誤食一種至剛至陽的靈丹……」說到這裏,藍麒突然「啊……」像想起了什麼。
「在一個雷雨之中,從此失蹤……咱們的先人,曾經一代一代的吩咐下來,若發現有熱流襲身、源源不絕……等等癥狀的人,特別是女的,就要特別注意……而波兒……她……」
「老爹!你該不會以為波兒……」藍良大驚。
「我只是懷疑。」原來這就是他老是想不起來的事,現在就只差證實而已。
「想想,她沒有理由會這麼了解藍家的醫學,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下針如神。家譜第一頁有記載,咱們的女祖先是一個十分天才的少女,詩書琴畫樣樣妙絕,尤其她的醫術堪稱了代宗師。」
「李烈是在一個暴風雨的夜裏撿到她的,沒錯。」藍麒咽了一下口水。
想到李烈,他咽得更困難,他不會想知道藍波兒生病了。
「這大不可思議了,波兒她會是唐朝人?一千多年前的人?」藍良大驚不已。
「這不無可能,她還長了一臉藍家臉呢!」藍麒回想藍波兒的種種,愈想愈可能。
「要知道她是不是咱們的先人,很簡單!」他又到柜子裏取了一個古色古香,看來年代相當古舊的檀香盒。必恭必敬的置於書桌上。
「這個盒子是咱們藍家的傳家之寶,跟家譜同時流傳下來,從來沒有人打得開它,當然,以現今科學的昌明,要打開它並不難,但是正因為它是傳家之寶,歷代的先人都不敢貿然破壞它。」
「家譜有言,只有那女先人有鑰匙可以開啟它,換句話說,只要能打開它的,便是先人一直在找的人。」
「只要能打開這個鎖,就能證明嗎?」藍麒心想,要開鎖還不簡單,去配支鑰匙不就可以了嗎?
藍潚笑了笑,「不要想得如此容易,這檀木非凡物,是以可歷經千年不壞,這個鎖可不是普通的鎖哦!我祖父曾請一個開鎖專家試過,一樣束手無策!傳到我的時候,我不信邪……也找了一個名家,照樣不得其門而入。」
「意思是非有鑰匙不可!」藍麒的好奇被挑起了。
「沒錯!」
藍麒垂首看了藍波兒一眼,突然……。
「該不會是這個吧!」指着藍波兒手腕上懸着的一把白銀熠熠的鏈子,上頭有一把相當小的東西。他突然感到一種十分不真實的感覺。
藍潚急忙的上前,手發抖不已的將之取下來,深呼吸之後,巍巍顫顫的回到檀盒旁,手不停的發抖。這一把鑰匙可以開啟藍家千年不解之謎……三個人真是屏住呼吸,既期待又怕受傷害,藍潚的手始終抖個不停,沒辦法將鑰匙準確的插入那細小的鑰匙孔……。
「良兒,你來開……」藍綉終於放棄。
藍良一口氣的插入,扭轉,「叩」一聲,聲音雖小卻震撼了三個人的神經。
「老爹!真的開了……」就再也沒勇氣啟開它,畢竟事實並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藍麒上前開啟它,驀然,一股香氣飄流滿室,使人精神一振。
三個人平穩住呼吸,上前看見二顆晶瑩剔透,如彈珠大小的丹丸,一看便知此非凡物,除了三顆葯外,尚有一封被保護得十分完好的信和一幅畫。
「麒兒!你何時偷開了這檀香盒?」藍潚打開畫后臉色發育的責問。
「啊?我沒有……」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話說?」藍良沉聲的問。
藍麒真是有口難言。
畫裏的人的確是藍麒,是穿古裝的藍麒,長發垂眉,一臉肅殺之氣,眉於之間剛毅不凡。
「阿公!老爸!看清楚一點,那不是我。」藍麒仔細看了以後說。
「不是你?」兩個人瞪他一眼,又重新看一遍。
乍看之下的確很像,但仔細一看,不難看出畫中的人似乎比藍麒壯了些,還有氣質也不同,年歲似乎小藍麒幾歲。
「八成是我們的先人!」藍麒說。
但這一切豈不太不可議了。
三個人默然許久,對這既不真實但又擺在眼前的事,直嘆不可恩議。
「阿公!看看裏頭的信寫些什麼?」
藍潚肅穆小心的打開書信。書信是以一手蒼勁豪放的行書寫的。
☆☆☆
致藍家後代子孫:
能啟此盒者,定見過吾妹藍波兒,唯有她才有開啟檀盒之鑰。
不知吾妹是否無恙?
吾妹因誤食萬年赤靈丹,生命危急,氣血烈急,普天之下唯萬年靈芝果方可醫,用法如下……。
☆☆☆
「萬年靈芝果?」藍波兒突然清醒,滿室馨香,使人精神清明起來。然後,她霍然起身。「這香味,是萬年靈芝果。」不會錯的。
「……波……」一時之間,藍潚竟不知道如何稱呼她。
「妳躺着別動。」藍良連忙上前。
藍波兒奇怪他們的反應,然後目光一閃,突見桌上的檀木盒,感覺眼熟,像極了小哥當年以千年檀木親自為她製造的檀木盒,作為她十六歲生日的禮物。她設計了一套鎖匙,還請唐都名家制了兩把鑰匙,小哥留了一把,她留了一把,又叫楚小空開開看,卻難倒了他,她十分珍愛這檀木盒的。
藍波兒不顧頭暈的起身,「靈芝果?」
「嗯!是萬年靈芝果……」藍潚敬愛的說。
「妳看看這封信。」藍潚尊敬的遞給她。
藍波兒含淚的看完了信……小哥!疼愛自己的小哥,連她失蹤了還念着她。
「波兒!」藍麒喊了她一句。
「麒兒!不得無禮!叫祖奶奶。」
「祖……奶奶?」藍麒活像吞了一個雞蛋般。
「當然!叫祖奶奶其實還不夠尊敬的,她是不知道祖到第幾代去的祖奶奶。」藍潚是十分注重五倫的人。
雖然她是一千年前的人類,又是他的祖先,可是她看起來那麼小……。
藍波兒一看到這個盒子,便知道他們已經知道真相了。
「等等!千萬別叫我祖……奶奶,我才十九歲而已,我還是波兒呀!一切都不會有什麼改變的。」藍波兒馬上聲明。
「祖……」
「嗯?」藍波兒挑高了眉,拉高了音。
「呃……那怎麼成呢?不合禮數的。」藍潚表情無限惶恐,深怕得罪這個祖奶奶。
「阿公!」
「不!不!不!祖……別折煞我了。」藍潚冷汗直冒,深怕藍家的列祖列宗跳出來給他一巴掌。
「這是命令!」藍波兒看他們一臉惶恐,看來不當一下祖奶奶不行了。
「是!」藍潚為難的。
「記住,一切都不會改變。」藍波兒又再次叮嚀着,不然,哪一天在外頭,被他們這麼一叫……祖奶奶?聽得渾身都不對勁。
她抖一抖又說:「阿公!」
「是!」藍潚馬上正襟危坐的。
藍波兒苦笑一下,看來她得想個法子讓他忘這件事才行,但是當務之急,她得儘快治病,那股熱流又蠢蠢欲動了……。
「請你們照着這信上的……指示……我……」說到一半,身子忽然往前傾……。
藍麒飛快的上前將她抱至床上,然後脫掉她的上衣。
聞訊趕來的李烈連情況都沒問,便火速的來到書房前,一把推開房門,就看到藍波兒裸着上身,而藍麒正對她上下其手,瞬閑怒火忽然上涌,然後他語不發的轉身就走。
如果他不這麼生氣,他就可以看到在門的旁邊還有藍良、藍潚。但是,他現在只想趕快走,不然他將會失控的殺了他們兩個。
☆☆☆
藍波兒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李烈最近對她相當冷漠,而她為了治療體內的熱流,也忙了好多天了,難道是她忽略他太久了?她不告訴他她的身體狀況,是為了怕他膽心呀!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沉默的背後,隱藏着劇力萬鈞的風暴。他碰也不碰她一下,有時候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不然就是一語不發的看着她,兩眼陰鬱且表情十分複雜。
李烈就站在開着的窗戶的旁邊,他的拇指吊在褲袋上,沒扣的襯衫隨風飄蕩。他亂蓬的頭髮看起來比平常更添幾分粗野和危險氣息。他的臉色灰暗不明,而他的眼睛更是深不可測。
「你還好吧?」藍波兒終於受不了他的冷漠。
「沒什麼!」他的語氣相當低沉,他的眼睛仍冷冷的盯着她,冷漠的、疏遠的。
「還是你身體不舒服?」像他這樣沒天沒地的工作是會搞壞身體的。
「我沒事!我很累!我需要休息,妳能不能不要煩我。」他的下顎及頰環繞着陰暗的影子,顯現出冷峻及剛強的外型,異常的冷酷。
藍波兒從來沒有在他眼中見過這樣冰冷的眼神。
「好吧!」忍耐是中國婦女的美德,藍波兒告訴自己,表情僵了僵,他真的有問題。
李烈看到她蒼白的臉,一股想憐惜的心浮了上來,但是一想到藍麒……被背叛的心情真的很難受。
「妳今天又到藍家去了?」李烈控制着聲量,老天呀!他好嫉妒。
「對呀!小哥今天……」她高興的回答,他終於肯跟她說話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李烈終於發狂了。
藍波兒撫着胸,退了好幾步。「你到底怎麼啦?你要是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就說出來,悶在心裏會生病的。」藍波兒吸了一口氣。
「我對妳有什麼不滿?妳說呢?」他說的相當平靜。
「我不知道。」她突然覺得冷,這種冷是發自骨髓,無法遏止的,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她知道,這種冷是永遠沒溫暖的時候,它是孤單的、寂寞的。
「妳相當行!趁着我不在的時候,妳跟藍麒在書房裏做了什麼?」他雙眼冒火。
「我跟小哥……?」藍波兒納悶極了,他到底誤會了什麼?
「不要提他。」他冷冷的注視着她那絢爛的眼睛。
「你到底以為了什麼?你懷疑我背叛了你?你以為我紅杏出牆?」一時之間,她的臉由冰涼轉為火燙,又由紅轉白,最後發青,喉間湧上的一股怒氣,幾乎讓她說不出半句話來。那雙曾傾注滿滿柔情蜜意的眼睛,如今卻如寒冬的北風般,寒酷而冰冷地直射她。
「烈!你聽我解釋!」藍波兒不死心的懇求着。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妳背叛了我!」李烈的聲音鐵硬而無情。
「藍麒是……」一時之間該怎麼解釋清楚?他竟然不相信她?這個認知猶如刀割一般。
「我『最好』的朋友,他可真行啊!嗯?」李烈臉色鐵青,隱含着風暴。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藍波兒滿臉不信。
「怎麼,心疼了?」他捏緊拳頭,拉綳肌肉,憤然的掉過頭,他的兩眼深幽而鮑含指責,扭曲的面容痛苦的展現在她眼前。
藍波兒氣得緊咬下唇,怕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她深呼吸幾下……。
「怎麼不說話?」李烈充滿狠戾之色,猛然的捉住藍波兒瘦弱的肩膀。
藍波兒目光哀愁凄婉的望着他,眼淚如珍珠斷線般從臉頰上滾落下來……。
李烈望着她蒼白的臉色,心不由得一緊,但是一想到她的作為,表情又一沈,終於,藍波兒輕輕的說:「我還能說什麼?是與不是都讓你說了。」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她目前的心境吧!她這麼愛他,他怎麼可以誤會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
☆☆☆
接連下來的日子,他都盡量避免跟她太過親密,在人前他們雖然恩愛如昔,但在私底下,他對她卻相當冰冷,為了避免讓家人知道這種情形,他們仍然同房,然而李烈卻碰也不碰她一下,她難過極了,但是她還是愛他,雖然他如此對待她。她試着跟他解釋,但是他不給她機會;她氣得想對他大吼,可是他憂鬱、憤恨的眼神,讓她吼不出來。
她找藍麒來解釋,但李烈拒絕見他,拒絕見藍家的任何一個人,而且冰冷的對待每一個人。
藍波兒告訴自己不要再哭泣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的吐出來。她一定要反擊。所以,戰況改變,他不要她是吧!很好!
他是一個相當強壯的男人,不近女色對他來說是一項相當痛苦的事……。
當然,他也可能去雞園,但是,她知道他沒有,她就是知道,她的直覺一向很靈。
現在她每晚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穿着各式性感的睡衣,也許她的身材一點也不美,但是他的審美觀念是很糟糕的。
所以,每晚睡前,她坐在梳妝枱前,把他最喜歡的長發刷得烏亮,這至少對他總有一點影響吧!在人前她是他的嬌妻呢!當然可以名正言順的撫撫他的手臂、親親他的臉頰什麼的,然後用目光挑逗他。
起初李烈對她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懷着戒心,但是他堅強的意志力正逐日粉碎當中,每每看她一眼,他的體溫就升高一度。他已經快受不了了,他知道他脾氣變得很壞,連李婕、李寒都想盡辦法避開他。
公司的一級主管,如果沒有必要,都盡量避免跟他做正面的接觸。
她常常在他在書房工作的時候去打擾他,其實,她真的不必刻意去打擾他,只要在他視線所及的地方出現,就可以達到目的了。
李寒問藍波兒,他老哥到底吃錯了什麼葯,為什麼暴躁得無法理喻?她當然回答不知道,事實上她很清楚,她親愛的丈夫已經步入她所設計的羅網裏了,只是還不肯認輸,猶作困獸之鬥。
她享受折磨他然後背着他偷笑的樂趣,當她在他懷裏睡醒時,她就假裝在睡夢中嚶嚀,往他懷裏再靠緊一點,他們之間只隔着她一層薄薄的睡衣。很靈的,他每次都抽氣屏息,然後急速下床,移到沙發上睡,或逃到浴室沖冷水澡。她很想在他再次出現時揶揄他,但是她只是踢開毯子,擺出撩人的睡姿,有時還故意把睡衣下襬拉高,露出半截白曾光滑的大腿,或是讓一邊肩帶滑落,她靜靜的觀察他,等待她的獵物放棄掙扎。
古代小哥說對了,她真的很邪惡,她知道她在玩火,也清楚玩火的後果,但是做人家娘子的,當然有誘惑丈夫的權利,不是嗎?每天在睡覺前讓丈夫知道他有個美麗的娘子,是做人家妻子的義務不是嗎?那個叫莎士比亞的不知道有沒有說過「女人是一種很可怕的動物」。
幾天之後,火勢終於失去控制了。
李烈躺在床上休憩。她剛梳完頭髮,然後她找不到髮帶,原來掉在李烈的旁邊了。
她一手捉着頭髮,輕輕的走向床邊,小心翼翼的橫過李烈的身體,準備拿起髮帶,她不想吵他,他的臉色不怎麼好,她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當她準備抽起髮帶時,李烈猛然睜開眼睛,但是藍波兒沒有看到。髮帶被李烈壓住了。然後她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呃……我拿我的髮帶。」
「嗯!」他盯着她的胸部看,嘴巴不知道在嘀咕什麼,身體一動也不動。
她走近他,爬上床準備跨過他。「你說什麼?」
「我……」他的聲音比平常低沉好幾度,「妳還不睡?」
「我在綁頭髮,我需要我的髮帶,請你幫一下忙好嗎?你壓住髮帶了。」
他的眼睛始終盯着她。熾熱的目光令她臉紅心跳,感覺到自已的吸呼有些急促,他的眼睛牢盯着她,他們都沒有動,互相凝視着,他眸中的烈火足以燒熔她。
然後他移動了一下身體,藍波兒順利的拿起了髮帶。
「謝謝!」她低聲呢喃,想下床走開,可是他抓着她的手臂拉她回去。
「妳贏了!」然後翻身將她壓在床上。
她突然大為驚慌,他充滿男性活力的軀體緊貼着她,她的脈搏沒理性的大動,她的心跳也快得幾近危險,這一次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只是要拿髮帶而已。
「你在說什麼?」
「妳知道我的意思。」他低下頭以行動表示,霸道地佔有她的唇,緊摟着她,一手插進她發中固定她的頭,藍波兒竭力掙扎,可是她的力氣在迅速消失,他溫熱的舌探進她口中,她昏眩得不得了,掙扎沒有用,他好象執意要吻個痛快,令她既害怕又愉悅。
然後他抬起頭。
李烈的黑眸更黑的鎖住她,「我還是要妳!」他聲音混雜着激情、怒氣、無奈與苦澀。
「我……」
「妳很美麗。」他用下巳摩擦她細嫩的臉頰。
「讓自己的老公知道他有一個漂亮的老婆,是每個妻子的責任。」藍波兒吸了一口氣。
「我很高興妳的目的達成了,我的確知道我的老婆有多美麗。」然後又低頭吻了她。
言語已無必要,他抱起她,溫柔的放她躺到床上,邊吻着她邊脫掉她的睡衣,他吻遍她每一吋肌膚。
他看起來像個邪惡的海盜,頭髮散亂在前額,好象一直沒去梳理它,在月光中,他的兩眼像要噴出火來,臉頰也現出深深的暗影。
月光緩緩的移動,直接照在他們身上。月光下,她看見他灼熱的目光掠過她的肩和胸,迅速的,藍波兒用手掩蓋住。
「拿開妳的手。」李烈不悅的命令,但藍波兒抱得更緊。
「你走開!不要碰我。」
她愈是要推開他,他愈是把她抱得更緊,然後她聽到他說:「天亮以前我不只要觸摸妳。」
「我沒有背叛你。」
李烈的身體僵了一下。「我現在不想談這個。」搖着頭試着想忘掉她的不忠。
「我要談!」她堅定的說著。
「我不想談。」他猛然轉過身去。
「烈!我有孩子了!」她衝口而出。
很明顯的,他的全身都僵了,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胡亂的套上衣服,冷冷盯着她,咬牙切齒的說:「是我的嗎?」然後,他大力的甩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丟下驚愕的她。
藍波兒不自覺地流下了眼淚,順着嘴角而下。有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她就這樣躺着,什麼也不想,茫然的躺着,然後她墜人睡眠中。無言的淚水悄悄的滑下她的眼角,掉落在枕頭上,他永遠不會知道他這句話傷她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