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看着在自己面前開心地大吃特吃的女孩,杜明倫真的很想找一個醫生替自己檢查一下身體,尤其是腦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病了,居然讓眼前的這個女孩登堂人室,闖人他神聖的私人領地,而且不止一次。
好像是從上上個周六吧,他糊裏糊塗地答應了眼前的女孩到自家來吃飯,卻忘了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的至理名言。
而蘇絹更是將之發揚光大,成為了吃一次也是吃,兩吃次也一樣,既然這樣那麼每天來吃又有何妨?不過她倒是挺講信用,每次買食材時她都會和他一起去,然後在付款時付一半。
“好吃,老師炸的魚兒還是那麼好吃。”蘇絹吃完一個炸得金黃酥嫩的魚九后贊道,嫌用筷子夾魚丸太慢,從桌上的牙籤罐里抽出一根牙籤,叉魚兒吃。
“你過去吃過?”杜明倫疑惑地問道,他記得這是他第一次做魚丸給她吃,噢,對了,他會感覺自己腦子裏有病的原因之一,便是他在她的面前,將自己從不輕易示人的廚藝展現得淋漓盡至,連續幾頓下來,餐桌上的菜都沒有重複的,所以她會賴上他也要負一部分責任。
試問誰願意放棄價廉物美、服務周到、用餐環境優美的“家庭餐廳”,而去外面吃明明做得不怎麼樣,價錢卻出奇貴的食物呢?
“呃?……沒有,我當然沒吃過,剛才是說錯話了,老師做的菜天下第一。”蘇絹乾笑道。
“是嗎?還有,你能不能別叫我老師?”她總是老師老師地叫個不停,讓他莫名其妙想起過去看過的半集日劇,是寫師生戀的,女主角也總是老師老師地叫着,唉,他怎麼想到那裏去了。
“不叫老師……那我叫你明倫?”蘇絹調皮地笑道,發現杜明倫沉下了臉,她立刻不敢再胡鬧,“叫你杜大哥吧,反正我沒有哥哥。”哼,早晚有一天要叫你明倫。
“你總是這麼開心?”早已經吃飽的杜明倫,替自己倒了一杯綠茶,一邊喝一邊問蘇絹,好像自從認識她開始,笑容就沒有從她的臉上離開過,在每次她說話前.他都能看見她揚嘴的唇角和雪白的牙齒。
“不是。”我是和你在一起才這麼開心的,蘇絹垂下了眼瞼。杜明倫一愣,她好像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有除了微笑之外的表情,“不過笑總比哭好看是吧?”蘇絹揚起了臉,清秀的臉上一掃剛才的落寞,恢復了笑容。
“你……你…今年多大了?”過去他總以為她和那些初人校門的新生一樣,都是十八九歲的半大孩子,她剛才的表情卻告訴他,眼前的女孩絕對超過了二十歲。
“二十二歲,和我同齡的人都已經上大四了,上學早一點的都畢業了。”蘇絹佯裝輕鬆地繼續吃着魚丸,可美味的魚丸此刻吃起來卻失去了原本的美味。
“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晚才上大學?原因很簡單,落榜,而且是連續三年,如果不是擴招,我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學的,沒辦法,我腦子笨。”蘇絹自嘲地一笑。
“你不笨,你很聰明。”他的學習生涯一直是一帆風順的,自然無法體會高考連續失利帶給蘇絹的挫敗感。
“我只是小聰明,還有大生樂觀,否則我早跳樓了。”蘇絹半天玩笑地說道,她曾經問過自己,如果上次小黑它們沒有給她喝可以變成貓的葯,她會不會真的跑去自殺?答案是不會,因為她怕死,她比她想像的怕死,所以她頂多會在某條大橋來回走幾趟,可是會不會回家就不一定了。
“跳樓?”杜明倫只當她是在開玩笑,可是在看見了她眼裏的認真后,他愣住了。
“騙你的啦,杜大哥好笨。”蘇絹綻開了一朵笑花。
“你吃飽了嗎?”不甘心自己被一個小女孩耍的杜明倫板起了臉。
“吃飽了,不過,這魚#乙我能帶回去嗎?”蘇絹誕着臉笑問,魚龍實在是太好吃了,要知道她除了中午會有一頓好料的吃以外,其他的時間只能吃學校的食堂。
“今天是周末,你不回家嗎?”他早就想問她這個問題了,她是本市人,按理說應該可以回家度周末的,至少他在上大學時,幾乎每個周日都是在姑姑家度過的。
“……”。蘇絹搖了搖頭,自從上次爸爸一個巴掌把她打出去之後,父母與她之間便多了一道無形的牆,就算是她後來回了家,媽媽抱着她喜極而泣,兩代人之間的隔膜仍然沒有消除。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新人類。”杜明倫站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筷,蘇絹還是坐在那裏,眼睛緊盯着那一盤已經被她吃掉了一半的魚九,“櫥櫃裏有一個飯盒,你拿下來。”他吩咐道。
“是。”蘇絹眉開眼笑地行了個不太規範的軍禮,從最左邊的櫥櫃裏拿出粉紅色的飯盒,“對了,飯盒在……”正低頭收拾餐桌的杜明倫正要告訴指點飯盒的具體位置,蘇絹便已經將飯盒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麼知道我家的飯盒在那裏?”杜明倫疑惑地問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剛來他們家時,便知道哪間房子是他家,更知道他家的拖鞋放在哪裏,對環境出奇熟捻。
“是鬧鬧告訴我的呀。”蘇絹對他眨眨眼,頑皮地笑道。
“你……”算了,這個女孩從一開始便籠罩着一層神秘的面紗,雖然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的學號,甚至翻看過她的資料,但是籠罩在她身上的神秘感卻從來都未曾消失過。
“杜大哥……你……你能不能做便當?”
“什麼?”他們的話題什麼時候轉到便當上了?這就是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的跳躍性思維。
“明天我想要去野餐,你能不能做便當,我們中午在外面吃?”蘇絹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通過這地大的相處,杜明倫對她的態度軟化了不少,而且還算親切,但是她還是不確定他是否會答應她的“非分之想”。
“……好吧。”只是經過了短暫的思考,答案便脫口而出,在聽見自己的回答時,杜明倫着實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也許是因為眼前的女孩總是會讓他想起鬧鬧吧.她狡黠的深琥珀色的眼眸,還有她時常掛在嘴角的笑容。雖然貓不會笑、但是他總覺得鬧鬧也該是這樣愛笑的,甚至是她貪吃時的樣子,求他辦某件事時可憐的表情,還有她現在達到目的后雙眼進發出的光彩與雀躍的表情。
“謝謝杜大哥。”蘇絹一躍而起,抱住了杜明倫的頸子,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杜明倫當場傻在那裏。
她,她,她,她幹了什麼?血壓急驟上升,他的臉立刻紅如關公,事實上他現在感覺好是高血壓爆血管……樣,從頭到腳都木木的,手腳都不聽使喚。
“你們在幹什麼?!”像是在替他發出怒吼,兩聲尖銳的女聲向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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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坐在寢室的床上,蘇絹抱着心愛的加啡貓布偶,忍不住格格地笑出聲,中午時杜明倫的反應好有趣,他的姑母和那個陳秀鈴被嚇得目瞪口呆的樣子也真夠滑稽的。
躺在她對面的床上啃小說的林紅被她的笑聲嚇了一跳,“大姐,這兩天你的情緒好像特別好唉。”蘇絹是她們寢室里年紀最大的,所以林紅在開玩笑的時候,比較喜歡叫她大姐。
“我有嗎?”蘇絹反問道,嘴角還是有掩不住的笑意。
“有。”林紅點了點頭,她們寢室一共有四個人,她至少可以再找出兩個證人來證明蘇絹的變化。
首先就是她的衣着,過去她總是T恤加牛仔褲,現在則是穿起了裙子,時不時還會化化妝,再有就是她的臉色,過去她雖然也愛笑,但笑得絕對沒有現在這麼甜。
“你說有就有吧。”蘇絹放下手中的抱枕,從床頭拿起一本小說翻看起來。
“你別想逃避,說,是不是戀愛了?”休紅從l]己的床上下來,坐到了蘇絹的床側,極具壓迫感地彎腰問道。
“沒有。”她哪有在談戀愛,只不過是在追求某人罷了。
“沒有才怪,說,這幾天中午都是在哪裏吃的?”林紅舉出鐵證,據她所知,蘇絹每到午餐時間就會神秘消失,而且那個時段她的手機永遠關機。
“能吃飯的地方。”蘇絹用書蓋住了自己的臉。
“你……你是不是要等我用刑才肯說?”林紅拿開了她臉上的小說、伸出十指在她的眼前搖晃着。
“我……”蘇絹垂下眼瞼.佯裝在考慮.趁林紅一閃神的工夫,她猛地推開了她,從床卜跳了下來,“你要是想看戀愛故事,就繼續看你的言情小說,問我做什麼?”她向她吐吐舌頭。
“大姐,你現在還有大姐的樣子嗎?”林紅氣得雙腮鼓起。
“沒有,不過我比你早出生三個寒暑,你不認也得認。”蘇絹得意地揚起下頜。
“你!”林紅拿起床上的抱枕便向她衝上,“小心我的加啡貓!”蘇絹尖聲一聲,跑給她追。
“反正又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小心?”林紅舉起深咖啡色的大貓.向蘇絹丟去.貓兒在空氣中劃了個弧線,沒有打到蘇絹,反倒向房門衝去。
“我的咖啡……”雖然是布偶,但是掉在地上也會髒的……蘇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搶救,就在此時,門被人推開。咖啡貓不偏不倚地砸到來人的臉上。
“啊?”來人忽糟突襲,反應還算靈敏地接住了半人高的布偶,“我知道我來一趟不容易,你們也不用這麼歡迎我吧?”
“齊粲?你怎麼會來這裏?”S大素以管理嚴明而著稱,今天雖然是周六,齊粲這個男生也不可能輕易地闖人被稱為男性禁地的女生寢室。
“走進來的。”齊粲自以為帥氣地甩了甩頭髮。
“誰不知道你是走進來的,我問你是怎麼通過台監的慧眼的。”把守女生樓的合監,雄性的動物基本上就沒人能夠通過她們的關口。
“秘密。”齊粲神秘地說道,“對了,我在你們寢室門口發現了這個。”他舉起了手裏的飯盒。
“什麼東西?”林紅剛想去拿,沒想到一直沒吭聲的蘇絹,搶在她的前面拿到了飯盒。
“呵呵。”蘇絹對着飯盒不停地傻笑。
“到底是什麼呀。”
“秘密。”蘇絹抱着飯盒回到自己床上繼續傻笑。
“秘密?!”林紅和齊粲互祝一眼,對準她手中的目標衝去,立志要把蘇絹手裏的飯盒搶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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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一眼三樓的陽台,明倫至今仍在懷疑那個以老師的特殊身份,獲得特別通融,然後跑去給一個女生送飯盒的人是不是他。
雖然君子當重諾,他答應了要把剩下的魚丸給她,就一定不能失言,可是他也不必親自送去呀,只要打一個電話,她自然會到他的辦公室去拿。
蘇絹,實在是打破了他太多的原則,讓他做出了太多他根本不可能做的事,還有她的吻……手不受控制地輕撫曾經被她的雙唇眷顧過的面頰,他似乎還能感覺到她留在上面的味道和氣息。
這一切都不是一個約定能夠說清楚的,一個約定根本不可能讓他付出那麼多,原本他只打算當蘇絹是同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同事或別的什麼人,可是現在他知道,蘇絹對他根本不止是必須同桌吃飯一個月的人而已。
今天姑姑逼問他和蘇絹的關係時,他居然無話可說,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她和他是什麼關係,又不想對姑姑撒謊。
她耍了小聰明,而目事先也在別人哪裏了解到了他盡人皆知的潔癖,故意帶他到他無法忍受的地方,自以為不露痕迹地登堂人室,在他家裏蹭吃蹭喝,他不是傻子,而且比她多活了近十年,她的伎倆他早已經發現,卻不想拆穿。
因為她實在很可愛,可愛得像是一隻小貓,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她就是鬧鬧,只是幻化成人形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
“請問這裏是不是五號樓?”一對手裏拿着幾個裝滿零食的大袋子的中年夫婦走到他面前,指着前面的樓問道。
“是。”杜明倫點了點頭。
“太好了,不知道絹絹在不在?”
“應該在吧,這孩子不喜歡出去玩的。”兩個人一面談話一邊向前走去。
“絹?絹?”看着兩個的背影,杜明倫一陣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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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絹絹,最近好嗎?”含着眼淚看着女兒,蘇母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蘇父的臉朝向外面,不停地抽着煙。
“還好。”蘇絹點了點頭,手中的筷子無意部識插着碗裏的紅燒肉。
“學習怎麼樣?累嗎?”
“很好,不累。”再累也及不上那四年的累,那種累不是肉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雖然明知道他們一直逼迫着她努力,逼迫着她考大學是為她好,但是……心中的結已經結死,叫她怎麼解?
“好,好。”蘇母在連說了幾個好字后,一陣沉默。
“最近為什麼不回家?”蘇父終於開口,行伍出身、戎馬一生的他的語氣始終是命令式的,語意中帶着威嚴。
“忙。”又來了,他以為她是他手下的十兵嗎?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父親命令的事就一定要完成,這是她從小大到的認知,於是沒能完成她市置的“任務”的她,在他的眼裏便成了敗兵,宣佈放棄高考的她就成了無恥的逃兵。可是她不是兵,是他的女兒。
“再忙也要回家!”蘇父在練兵場上吼出來的大嗓門震得餐廳的玻璃直顫。
“老蘇。”蘇母拍了拍他的手背。
蘇父嘆了一口氣,從上衣口袋裏拿出煙盒,又抽出一根煙來猛抽。
“絹絹,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蘇母拿過兩大包的零食。
“嗯。”蘇絹依舊低着頭。
“對了,收留你的好心人找到了嗎?”蘇絹平平安安地回了家,蘇家的人自然關心她去了那裏,而她卻只說有好心人收留,便什麼都不肯說了。
“找到了。”“我在你們寢室看到的男生是誰?你的男朋友嗎?絹絹,你還小,我希望你把你的精力放在學習上。
“不是。”蘇絹只吐出這兩個字,不肯多做解釋。
“那他怎麼會在你的寢室?還和你打打鬧鬧的?
“當時旁邊還有別人,他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蘇絹依舊沒有抬起頭,一塊紅燒肉已經快被她搗成肉泥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和你媽媽說話連頭都不抬!我是這麼教你的嗎?”始終用眼角留意着蘇絹和蘇母的對話的蘇父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大聲地吼道。
“老蘇,你在幹什麼,還想把女兒打跑嗎?”蘇母喊道,這是一向溫婉的她第一次在丈夫面前吼。蘇父呆住了,許久后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瞪着自己的大手,三口人都憶起了絕裂的那一幕。
“爸,媽,我還要回去看書,先走了。”蘇絹站起了身。
“你去吧,記得要回家。”
“知道了。”瞪着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紅燒肉,蘇絹悶悶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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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知道你爸爸也會管你嗎?”坐在公園的鞦韆上,蘇絹雙腳踏地,低頭和坐在她旁邊的白貓說話。
“爸爸?”小白翻翻白眼,覺得她問出這個問題簡直是白痴,“我連自己的媽媽長什麼樣兒都快忘了,還爸爸……”
“其實有老爸管……”怎麼說?她理解他的想法。卻無法原諒他的不近人情,還有那一巴掌。
“人類真是奇怪又複雜。”小白自語道,它在鞦韆上趴卧下來,“喂,稍微盪一下鞦韆,我要睡了。”說著它便閉上了眼,儼然把鞦韆當成了搖籃。
“別睡,陪我聊天。”蘇絹用力推它。
“唉呀,你好煩,你已經吵了我一個下午了,再不然你付鐘點費給我?”
“我給你錢你會花嗎?”呵呵,貓還真是人類的開心果,低落的情緒再次高漲,蘇絹有了和它玩的興緻。
“多拿點上次的貓餅乾就好。”上次的貓餅乾可真是美味,說到這裏它倒想起一件事。“那個找你的人,就是你的前任貓主吧?你愛上他了?想和他生小貓?不對,是小人?”
“什麼呀,我們人類在一起才不是為了生孩子。”蘇絹捏了一下小白的尖耳朵。
“那是為了什麼?虛偽,人類的婚姻還不是為了繁殖後代,非要兩個人在一起,也是為了……”
“喂喂,_你是貓還是人?我懷疑你也是人變的。”
“我是血統純正的貓!”小白驕傲地仰起了頭,“想當年我也是人家的寵貓,每天只需要坐在沙發前看電視,這些都是看來的。
“那後來呢?
“主人搬了家,然後‘不小心’丟下我。”小白輕描淡寫地說道。
“可憐的小白。”蘇絹把它抱在懷裏。
“你幹嗎,人家可是雄的。”
“那又怎麼樣?反正你是貓。”蘇絹示威地親了親它的耳朵。
可惡的女人,不過她的懷抱挺舒服的,小白很“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喉嚨里發出了不知是舒服還是憤怒的呼嚕聲。
當貓真的很單純,而且做鬧鬧的時候,她永遠都不必擔心杜明倫會不要她,可是……人真的是貪心的吧,她太貪心,想要成為杜明倫身邊的人,而不是懷裏的貓。
將下頜枕在小白的頭頂上,蘇絹望向杜明倫家的方向,其實那裏也是她的家,從他把她帶到那裏的那一天就是了。
“喂,別在我頭頂上思春,人家還未成年。”
“臭小貓,我本來還想着我和他結婚之後收養你當貓兒子呢。
“收養我?不必了,你還是打算一下怎麼才能讓那個像木頭一樣的男人娶你吧。”杜明倫它也很熟的,基本上它認為那種恨不得貓妻貓子共度一生的男人,是當貓主的好人選,絕對是當老公的最差選擇,蘇絹當貓反倒有可能和他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