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末夜。
夏磊、沈雲和歌手Jeff為了慶祝“FLY”成立七周年,全回來南部。同行的還有筱竹和珍,當然薇依也在場。
最讓人意外的是石雨心、沈東松還有秦國書也都來了。
沈東松的旁邊依偎着一位嬌小的女孩,她是沈東松的秘書,已經在他身邊好多年了。自從沈雲回來T省,搬到北部后,沈東松想開了很多,他知道石雨心人在家裏,但心根本就在北部,他留住了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他鬆開自己給自己的捆綁時,他整個心豁然開朗,這時他才留意到一直在他身邊為他打點心切的麥依娜。原來他在這麼長的時間,失掉了很多東西,於是,他主動地向石雨心提出了離婚。
石雨心離婚後,仍住在家裏,她現在正申請調職到北部,等公文一下來,她就要搬到北部了。
當她簽上離婚證書,所有對沈東松曾有過的怨恨,也都漸漸淡掉。秦國書和沈東松也慢慢地又恢復了以前年輕時在學校的友情。一切的錯誤都因為愛,一切的結局也有了愛,愛把他們又系住了。
只是現在的愛給他們自由和幸福。
這次慶祝“FlY”的七年慶,沈雲利用這個機會,讓兩家的家人都能團聚在一起,當然最主要的是她要沈東松、秦國書還有石雨心認識夏磊。
夏磊在這次正式的會面中,表現得誠懇而有禮,沈東松和石雨心都很滿意這位未來的女婿。甚至歌手Jeff還起鬨說乾脆來舉行個三對新人一起走向禮堂的婚禮。
笑聲中,所有的事情都完美的落了幕,沈東松和麥依娜、秦國書和石雨心,沈雲和夏磊、珍還有筱竹,他們都用一顆歡愉和感謝的心,在心中規劃了一個美麗的藍圖,準備手攜手、心連心地往前行去。
從透明的窗戶往裏頭望去,酒吧的燭光閃閃滅滅像天上繁星般,輕柔的音樂偶爾飄了出來,讓外面的人聽見,也會有想進去小飲一杯的衝動。
康強沿路尋找“FLY”,終於到了。
康強把車停在停車場上,熄了火,在車上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他拉開窗口,抽了根煙,他的內心有一條繩索在兩頭拉扯着……
一根煙完了,他屈服了內心想見沈雲的慾望,打開了車門,挺起身子,走了進去。
康強進入酒吧時,除了服務生送來Menu外,沒有人發現他。
康強選了個靠窗邊的位子,他的位子正遠遠的和沈雲他們對望。
他看見了沈雲。
沈雲側着頭,帶着柔美的微笑,好像在聽着坐在她身旁男子說話,康強仔細地看着那男子,他記起來了,他就是那次在新悅和他交換名片的夏磊。
同時,他也認出了薇依。
服務生送來他叫的一瓶Martell。康強倒了一杯,略帶紫色的酒液,摻着冰塊,他憂鬱帶着悲傷地飲了一口。
時間也不曉得過了多久,Jeff已經替換了另一位女歌手,而康強也開始感覺到微微的醉意.他感到迷茫。
這時他看見沈雲那桌上的人全站了起來,他們好像要走了。康強伸出了手,想叫住沈雲,但又放了下來……
當他們穿過康強的桌沿時,沒人發現康強這個人。
康強以為沈雲就要走了,他微微地側過頭,往窗外看去,康強看見了三部車,紛紛的坐上了人,最後一部紅色跑車坐的是薇依和剛剛在台上唱歌的Jeff。
然後,他看見了車子在互道再見聲中開走了。夏磊握住了沈雲的手,又走了回來。
康強沉思地閉上眼睛,酒精正慢慢地在他的體內發酵,他知道自己醉了,但他還是又喝了一杯白蘭地。
他的人在旋轉着,心浮浮沉沉,像飄在海面上的浮木。
酒吧一時安靜了了來,客人一桌桌的離開,剩下的不是正濃情蜜的情侶,就是孤獨的傷心客。
而康強滿滿的一瓶酒已經將要見底了。
夜深了,朦朦朧朧地起霧了,微弱的街燈下,小娟披着晨褸,來來回回地在家門口走了一遍又一遍。她懊惱着、自責着、擔心着。
她不停地合掌為十,喃喃的向上帝禱告,希望康強能夠早點回來。她為自己激怒了康強離家而懺悔着。
一陣車聲,“嘎!”的一聲,在她前面不遠處停住了。
小娟緊張地望着,心裏一陣失望,康強的車不是白色的,她轉過了身,整個人靠在街燈下,繼續引頸盼望。
突然的——
白色的車子下來了一個男人,他繞到後座位,拉開了車門,小娟聽見了他說:“康先生、康先生,你到家了。”
小娟來不及思考的沖了過去,康強已出了車子,只是搖搖晃晃、爛醉如泥。
“康強,康強。”小娟扶住子高壯的康強,她無意中看見了車內的沈雲,沈雲微微點頭,正想解釋時,小娟推開了康強,一股屈辱感佔據了她的心,她的淚也跟着來了。
小娟拉出了沈雲,一個巴掌打了過去。
夏磊一驚,他擋住了小娟,生氣地說:“你怎麼隨便打人。”
“這樣還算便宜她,狐狸精!原來他整個晚上就是泡到你那裏去了。”小娟動起氣來,罵人也就口不遮攔。
夏磊怎能容許讓人這樣欺負沈雲,他怒氣也來了,“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康先生自己到酒吧喝酒,他醉了,我們把他送回來,你還打人。”
“賤人,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會去喝酒?”小娟撲了過去,所幸的有夏磊擋着,自然沈雲又不曉得會如何了。
搖搖撞撞在一旁的康強,聽見小娟正罵著沈雲,一時他也清醒了起來,他拉着小娟,“你怎麼了?我們回去。”
這時隔壁已經有人亮起了燈,沈雲很快地進了車內,心裏哪堪如此的委屈,眼淚一顆一顆地落了下來。
外面的小娟還在罵著,夏磊進車時,沈雲聽見“我會讓你好看的。”一句讓人不寒而慄的話。那聲音劃過暗夜,像小娟的詛咒一樣,跟到了沈雲的生活中。
夏磊倒了車,離開了康強的家,一路無言。
他的心有了許多、許多的假設、猜疑和不解的迷惑。
隔天,康強酒醒后,掛了電話到酒吧,但沒人接。
他在小娟不安的表情中,若有所失地離開了家,為了新書發表會上北部。
車子開出了市區,上了高速公路,康強又浮升了要找沈雲的念頭,他的手摸一下自己的臉,嘴唇泛起了微笑。
他記得昨夜在酒吧渴醉時,沈雲用她的手擰着濕毛巾為他擦着臉,他還握住沈雲那雙彈琴的手,藉著酒意,不停地叫她的名。
夏磊和沈雲一起搭機回北部。
飛機上,沈雲對夏磊說出了她和康強的過去還有小王子的事。
夏磊聽完了沈雲和康強的過往後,他略帶不安地說:“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覺得小娟還會來找你。”
沈雲聽了,心裏也毛毛的,她無助地問着夏磊說:“如果是這樣,怎麼辦?”
“有一個辦法。”
沈雲靜聽下文。
“嫁給我!沈雲。”他趁着這個時候,向沈雲求婚。
她笑了起來,頭靠住了夏磊的胸懷,他們兩人的手掌握住,手指交貼着。在這一瞬間,沈雲感到了被夏磊緊握住的甜蜜。
“好嗎?”
沈雲不語。
“告訴我你想要怎樣的婚禮。”雖然沈雲一直沉默不語,但從她的眼中,夏磊已經深刻地感受到她是願意的。
飛機飛到北部,一路上夏磊和沈雲一直談論着婚禮的事。
康強的新書發表會,這是最後一天。計劃中,他還有兩天要留在北部,這是屬於他私人的時間。
康強一從發表會現場離開,他就直接在車上用手機撥了電話到“AMIGO”工作室,接電話的是夏磊。
當夏磊遞過電話給沈雲時,低聲地對她說:“康強。”
康強在電話中,要求和沈雲碰面,沈雲推託有事拒絕了康強,她不想再和康強有任何的牽扯。
放下電話,夏磊伸出拇指表示對她的讚許。
沈雲會意地給夏磊一個微笑,電話這時又進來了,是音樂公司來談錄音室的事。
“夏磊,你是不是能夠跑—趟‘飄’傳播公司,那裏有一些細節需要你去處理。”她對夏磊問着。
“OK。”夏磊看著錶,他說:“我就不回工作室了,晚上我和Jeff約好一位朋友。”
“我們明早見哦!”沈雲湊近了他的身子,讓夏磊親了她一下臉頰。夏磊離開時,掛鐘指着六點。
沈雲處理了一些事情.窗外暮色漸漸的籠罩,沈雲探出了頭,望着天邊斜掛的彩霞,她整個人覺得輕鬆了下來。她正想着晚上要不要找筱竹陪她一起逛街時,電話這時又響了。
又是康強。
沈雲再次推託了他。
“沈雲,請你不要躲我。”康強就在“AMIGO”的樓下,他坐在車上打的電話,他才看見夏磊離開。
沈雲聽着康強的聲音,心裏有幾分的亂,她扯出了個借口說:“我和夏磊要出去吃飯。”
“你騙我,我剛看見夏磊開車離開。”
沈雲靠近了窗邊,這才發現康強的車就在大樓對街的停車場,但看不清楚車內是否有人。沈雲猶豫了一下,她改口說:“我和人有約了。”
康強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那我可以到你的工作室嗎?”
才說完,門鈴這時響起,沈雲趁了這機會說:“對不起,有人按門鈴了,我們再聯絡。”沈雲的手還拿着無線電話,她隨手開了門。
“沈雲。”康強很快地進了門,一雙眼睛,千言萬語地看着沈雲,原來他剛是在門口跟沈雲打的電話。沈雲一時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康強就這樣進了工作室。
在沈雲還來不及思索時。康強—雙手臂抱緊了她,喃喃地說:“沈雲、沈雲……”
沈雲被他這突來的動作嚇住了,她用力地推開他,微帶着怒氣的說:“你幹什麼?”
康強看出了沈雲那雙湛黑的眼睛,飽漲着怒氣,他痛苦地告訴沈雲,他剋制不了自己想見地一面。
康強講完后,接下來是—片冷寂。
沈雲踱到窗旁,她的情緒冷靜了了下來。康強走到沈雲的身旁,他握住了沈雲的手,沈雲沒有拒絕。
她有種恍惚之感,康強那雙堅實的手,在她青春歲月時,曾經這樣的握住她,紿她愛情;他的手也曾在她悲傷時,擦乾她的眼淚,給她寧靜和快樂。
這樣的感覺讓她回到了從前。
只是現在這些都已離她那麼遠,她現在懷着的是一種近乎絕望的眷戀,她覺得這一切都是錯的。
她不想再上康強這種似真似假、似虛似幻的愛情的當。
這般想着,她也定來心來,淡淡地說:“我們找個地方坐吧?”
沈雲讓康強先出去,她關上了燈,鎖上了門,和他共同地走人電梯,出了大樓,康強伸手環住了沈雲的肩,她脫開了他,大步地往停車場走去。
戴着墨鏡的黃先生,把一疊厚厚的相片交給了小娟。
這相片約有—百多張,是用長鏡頭拍的,康強環住沈雲的肩、康強打開車門讓沈雲進去、康強和沈雲在餐廳用飯,還有一張康強的手正撫着沈雲的頭髮……小娟氣呼呼的一張臉,全被滿滿的醋意給糾結了。
她付了錢拿走相片,火熱的陽光,像一團烈火在她心口燒了起來,同時也燃起了她的報復之心。
“我絕對不放過你,絕對不。”小娟發動了車子,臉上變了形。她在哭,但同時也展開了她的反撲。
事實上,康強和沈雲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小娟因為害怕康強離開她,於是她有了許多的猜疑,現在相片證實了她猜得不錯,她更覺得自己就要失去了康強,失去小王子。她絕對要誓死維護這屬於她的愛,她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這一切。
沈雲收到了張夏磊的傳真,傳真紙上印着——
沈雲,我在兄弟飯店三O一號房等你。
下午一點見。
沈雲笑了笑,看看錶快十二點了,她不知道夏磊又有什麼讓她驚喜的事,她把傳真紙放進了皮整理了一些事情,半個鐘頭后,她離開了辦公室。
沈雲到了飯店時,她直接搭了電梯上樓。沈雲敲了敲門,沒有應答,她握了門把,門沒鎖,便直接走了進去。
沈雲一房間,映入眼帘的是桌子上一束黃色的玫瑰花,沈雲驚喜地捧了起來,花的中間夾了一張香水卡片,卡片上有一行用電腦打出來的字——
沈雲,累了就先午睡一下,我馬上回來。
文字後面的留名是夏磊。
沈雲把花拿到臉前嗅了一下,她感到莫名的興奮。
她脫掉了鞋子,把穿了半天的絲襪也脫了下來。這時,一股燥熱升了上來,沈雲把空調的開鈕轉了一圈,她想可能是冷氣不夠強的關係。
把削肩的洋裝脫了下來,空凋已開到強冷,但室內還是悶熱,沈雲興起了沖澡的念頭。
她打開浴室。才踏進去,浴室撞出了一個裸身的陌生男人。沈雲尖叫一聲,那男子撲了過來,把沈雲壓在床上,沈雲腳一直踢着,怎奈她敵不過那男子,那男人像瘋了般,扯掉了沈雲的胸罩,一雙手用力地在她的胸部搓着,帶着煙臭味的嘴巴死命地吻着她。
沈雲的頭左右晃動着,她害怕得喊不出聲。突然,也不知從哪裏又蹦出了一個男人,照相機鎂光燈不停地閃在沈雲的臉上。
然後拿着照相機的男子對裸身的男子說:“快把衣服穿上,我們走。”
沈雲趁此大叫,裸身男子一巴掌打了過去,他那一掌用力過大,她整個人暈倒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