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這幾天,杜慎之天天滿面春風。

他發現方世珍正一步-步如自己所願,不管早餐還是晚餐時間,她的視線總是不時地偷瞧着他,甚至夜半他仍在書房裏忙着公事,也能聽到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

他很清楚自己欲擒故縱的計謀奏效了,方世玲果真對他亦是有情,這個發現令他興奮了好久好久。

不過其中的辛苦,卻是有口難言。很多時候明明很想靠過去和她說話,但礙於正處試採的階段,又得強迫自己忍住,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現在既然知曉答案了,當然得要好好安撫一下她多天來的失落,所以當他邀她一同到健身房游泳時,她臉上的雀躍,真的是筆墨難以形容的燦爛。

已換好泳褲的杜慎之躺在摺疊椅上,等着尚在更衣室的方世珍出來。

驀地,杜慎之發現,在場男士目光皆投向同一個地方,順着他們的視線望去,他看見-個穿着比基尼泳裝的女子,優稚的拾階而下,像個習慣掌聲的電影明星,神情從容地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傾慕和讚歎。

該死!他的憤怒指數在見着這一幕後,暴增到最高點。

那個該死的女人!她以為自己在參加泳裝美少女的選拔嗎?穿成這個樣子想勾引誰?

杜慎之倏地起身,怒目瞪過每一個正以垂涎目光盯着她瞧的色狼,快步走到她面前。

反應遲鈍的方世珍,沒有察覺他已青筋突起的額頭與緊握的雙拳,仍朝他露出一個性感卻羞澀的微笑。

「我穿這樣好看嗎?」她嬌羞的轉了個圈。

這是回台灣前,美國同學送她的臨別禮物,以前他們常一起去玩水,那些同學看不慣她的保守泳衣,所以在她上飛機前夕,送她這件性感的比基尼泳裝,希望她回台灣后能有機會穿上它。

她覺得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不光因為杜慎之第一次約她出來,更為了慶祝他們,好不容易終於打破連日來的僵凝氣氛,所以她選擇穿上這件本以為永無見天日機會的泳衣。

沒有放過她身上的每一吋肌膚,杜慎之幾乎快要發狂了。這全是他的專利,沒有別的男人可以欣賞,可她卻那麼大方地露給人家看……她有的是什麼心?

他們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但僅有那麼一次,而且還是在存着誤會的情況下發生,那天他根本被妒火沖昏了頭,無暇讚美她的好身材……

就在他尚未找出第二次體驗的適當時機,仔細欣賞她姣好的體態時,她竟然不顧他想法的將它展現出來,甚至露出一臉純真樣,真的氣煞他也!

現在他恨不得手中有罐噴霧器,-把往那群色狼眼睛狠狠噴去,教他們看不清她的美麗。

他快氣暈了,但最最該死的,莫若眼前這個還裝作若無其事的笨女人!

她想惹他生氣嗎?那麼她達到目的了,他的確生氣了,還是一桶冰水所無法澆息的怒火。

「一個女人若沒啥好身材,最好就不要自曝其短,妳也不看看自己那兩顆小豆子,和其它女人身上的肉球相差多少!」譏嘲地冷嗤-聲,他不屑地轉身,走回他先前所躺的椅子。

沒錯,他說了一個大謊,她的身材無庸置疑是全場女人中的頂尖,也許上圍並不特別的可觀,卻襯得她的身形更加穠纖合度。

修長的身材,配上最適當的尺寸,她的美是上帝最認真的作品,不費吹灰之力即能吸引男人的目光流連忘返,當然也會招致女人的嫉妒。

不似開玩笑的批評,讓原本滿腔熱情的方世珍,心情迅速降至谷底。她努力鼓起勇氣穿上這件泳衣,只希望他給她-句最簡單約讚美,他不給就算了,竟如此不留情地訕笑她的身材,讓人無法原諒。

此時,杜慎之還不理會她的情緒,正高興的接受一個接着一個女人的示好,方世珍天生欠缺容忍的好肚量,怒氣沖沖地跑過來。

死豬!竟敢批評她,她向來是有仇報仇、無冤不報的女人,惹到她算他倒霉!

冷眼掃過圍住他的一群花痴,譏嘲說道:「妳們眼睛是當胸墊用去了是不是?這是只豬耶,妳們幹嘛巴結奉承他?一身噁心的肥油,還敢不圍浴巾就跑出來丟人現眼!」

她啐了聲,也許陽光照射下的他,有如阿波羅般性感,也許他糾結的肌肉很迷人,很有安全感,但這些都該死的犯到了她,因為她恨死他了!

即使她罵得再難聽,杜慎之一樣沒搭理她,帶着笑臉拖着那群女人朝池邊走去。「我們去游泳,不要在這邊聽瘋女人叫喊。」

杜慎之表面上裝得不痛不癢,事實上心裏可嘔着!

焚紅的雙眼使盡畢生力量瞪着他的背影,方世珍氣得差點噴血身亡。

可惡!他說她是什麼來着?瘋女人?!她看他才是只得了口蹄疫的豬!

不理就不理嘛,她自己也可以玩的。

方世珍走到沒人的角落,緩緩滑人水裏,手上還抓了個救生圈。

「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以前怎麼沒見你來過?」

身邊女人一個接着-個的發問,杜慎之一再的點點頭,一句話也不說,目光不時瞟向方世珍的位置。

那個女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還拿着游泳圈,難不成她想向所有男人宣示她不會游泳,然後吸引一大票的狂蜂浪蝶前去搭訕?

她還懂得抓住男人的心理啊!

抓住樓梯的把手,杜慎之讓自己浮在水面上,那群女人還在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真是煩死人了。

過了-會兒,視線不由自主再度挪往方世珍的方向……咦,人不見了?她躲到哪裏去了?

環顧整個泳池一圈,依然沒有看見她的人影,一個念頭陡然閃過他的腦海,他連忙推開身邊的花痴,奮力朝對角游去。

看到了,他看到了,一雙溺水正在求救的手……

「小珍!」杜慎之的心臟就要停了,他發誓自己從不曾如此害怕過。

「唔……」方世珍浮浮沉沉,感覺身體好沉重,嘴巴嗆進不少的水。

抱起全身虛軟無力的女人至岸上,杜慎之慌亂地朝她口中吹了幾口氣,這會兒終於明了她不會游泳的事實,而那些稍早前還對她頻送好感電波的死男人,竟沒有一個注意到她溺水,全都該殺!

方世珍漸漸恢復了氣力,睜開雙眼,看見了她最不想看到的男人,怨氣連番湧上,一把推開他,「你幹什麼?」

「妳溺水了。妳不會游泳,為什麼不說?」他一副不能原諒的責備口吻。

要不是他一顆心緊系在她身上,發現得早,也許她就這樣溺斃了。

看她穿着那麼大膽的泳衣,本以為她泳技高超,沒想到完全相反,她連初級程度的水母漂也不會,只懂得三歲小孩也擅長的玩水。

方世珍高傲地抬高下顎,一點也不領情,剛才他說的那些侮辱人的話,她可還清楚地記在腦海里,還沒消恨呢。

「誰說我不會游泳,我不過是想看看,如果溺水會有多少男人來搭救,沒想到那些男人凈顧忙着自己的事,沒空理我。」

那個游泳圈真不可靠,明知她是個游泳白痴還跑給她追,真不夠意思!

「結果是我救了妳。」

明白她在逞面子,念在她剛受到驚嚇,杜慎之不想與她爭辯,不過明天他會好好處罰她的,因為她讓他擔心了。

「是你雞婆,我不會感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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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賢連敲門的動作都省了,直闖父母的卧房。

「小賢?!妳不是去上班了嗎?」林母一見到女兒站在門口,驚詫的問。

她明明看到她開車去上班了,怎麼前後不過一個半鐘頭,她又出現在家裏了?

「我請假了。媽,我不管啦,妳一定要替我作主……」林玉賢倒卧床上,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到了公司,才在自己的位子坐下不久,心裏那股怨氣直冒上來,讓她無心辦公。

腦海里充斥着她的幻想,想像杜慎之與那個叫方世珍的女人相處的樣子,她一直無法釋懷。

杜慎之的狠心出乎她的意料,對於他們的感情,說斷即斷,連朋友都做不成,每次到公司找他,他的秘書小姐總以「杜總經理在忙」-句話打發她。

其實她很清楚,他只是不想見她。

胡庭宇的話在心中徘徊不去,那日在他面前飛揚的信心,是做給別人看的,對於挽回杜慎之的心意,她愈來愈沒把握。

「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看到寶貝女兒的眼淚,林母慌了方寸,對於這個掌上明珠,他們夫婦倆一直保護周到,從來不讓她受到些許傷害,記憶中更不曾見過女兒如此沮喪哭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無法解決的大問題。

「我和阿慎……吵架了啦!」她哽咽地擠出-句話。

聽到這裏,林母吁出了一口氣,事情並不嚴重嘛。

她拍了拍女兒的背,「傻孩子?小倆口吵架在所難免嘛,沒有必要哭得這傷心啊,過幾天就會和好了。」

「可是他不理我了……」

「那可能就是妳做錯事,惹他生氣了,阿慎這孩子脾氣很好的,只要妳說句道歉的話,他就既往不咎了。」林母一副儼然她最了解他的態勢。

「媽,不會好了,阿慎不要我了……」林玉賢哭哭啼啼,在這節骨眼上,只能冀求母親作主。

「阿慎變心了?怎麼可能……」林母驚訝的喃語,自問自答,「不可能啊……」

杜家的家風良好,杜家兩老學識豐富,阿慎和玉賢打小就處得來,眾人均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然而實情卻只有他們林家人心裏有數。

杜慎之是個難得的好青年,眾人也認為以玉賢善體人意的溫柔,絕對配得上他的好。但一旦她的真面目被揭開,會這麼說的可能就沒幾人了。

女兒的溫順不是天生的,也非後天培養得來,那僅是演戲,裝給不知情的人看,連杜家人都不曉得,因為他們明白杜家喜歡哪一型的媳婦,為了攀上這門親事,不惜挺而走險。

「我們之間有了第三者,阿慎說他自始至終未曾愛過我,媽,怎麼辦?我等了那麼多年,為的就是嫁給他啊,現在我被摒除在外,他的心根本沒留一絲的空間給我,我沒希望了!」

現在不是討論她對他抱持何種感情的時候,她只知道要是杜慎之被搶走了,她會在眾人面前丟臉的。

這麼多年他一直是她的,他的眼中只能有她這麼一個女人,她不容許其它女人奪了她的權利。

第三者?!林母不敢置信耳朵聽到的,杜慎之怎會如此狠心地敲碎玉賢的美夢?

「第三者指的是男人逢場作戲的女人,妳擔心什麼?小賢,妳別忘了,妳和他有多年的感情作後盾,你們才是-對。」林母強打起精神安慰着女兒,雖然自己的心也開始忐忑了。

「媽,妳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阿慎的心已經不在我身上了,現在對他而言,我才是個第三者。」

「誰要妳有這種念頭的?」林母正色,指正她的觀念,「我說那個女的是第三者,她就是第三者,妳才是杜家名正言順的媳婦,懂嗎?」

「我……」林玉賢遲疑的看着母親,不明白她打什麼主意。

「以杜家那種注重名望的家庭,我相信他們一定受不了鄰居的蜚短流長、指指點點,我有把握只要妳能把阿慎拐上床,然後我再到杜家去哭訴妳被佔了便宜、奪了貞操,相信妳杜伯伯那種講責任的老學究,一定會命令阿慎和妳結婚以示負責的。」

杜家的弱點她一向抓得准準的,雖然他們林家沒什麼雄厚的財力,也並非什麼書香世家,但林家的掌上明珠,怎能任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愛情或許勉強不得,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尤其阿慎與玉賢又有多年的感情基礎,她不覺得如此的安排有何不妥之處。

林玉賢睜大眼睛看着母親,好半晌才開口說道:「這麼做若爸爸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她的印象中,父親老是教導她做人得敦厚老實,明人不做暗事,她擔心這個計畫若是曝光,她可能不用活了,父親嚴厲的責備她承擔不起……可是,相反的,她也輸不起面子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能生什麼氣?女婿就要跑了,我們想個法子留住他,有什麼不對嗎?放心,妳爸要是怪罪下來,由我來擔。」

事到如今,似乎只剩這個辦法可行了。

林玉賢吸了口氣,「我要怎麼做?」

她豁出去了,決定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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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響起一陣陣的笑聲,杜慎之正盯着電視螢光幕咧嘴大笑。

「哈哈哈,怎麼這麼滑稽啊!」

方世珍手裏拿着一個透明水杯,瞥了眼屏幕上播放的畫面,然後,她發現這個屋子裏有人發瘋了,那個人就是杜慎之。

此刻新聞放送了一則,機車騎士闖平交道與火車相撞釀成的慘劇,他不可憐人家就算了,竟還幸災樂禍。

他如果不是神經病,就是發燒燒壞了腦袋!

新聞主播專業的聲音又傳進耳膜,方世珍知道現在播報的,是今日的股票行情。大跌,唉,又有投資人要自殺了。

念頭幾乎才剛閃過,又是一陣笑聲灌入耳朵,方世珍受不了地用力瞪他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冷血?不同情人家不打緊,還笑得這麼開心!」她義憤填膺,為陌生民眾抱不平。

有反應了,終於有反應了,杜慎之暗自高興不巳。

他並不是如她形容的沒愛心,其實今天的社會新聞真的很可憐,國內股市也不穩定,他自己看了都心痛不已,可為了激起她的注意,不得不出此下策。

從游泳池一事發生至今,她又開始對他冷冰冰,而他心裏也因為氣不過,所以不願先低下頭和她說話,結果兩人像小朋友一樣鬥氣,不過今天他終究熬不過這種低氣壓了。

兩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什麼話都不說,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要不然妳教教我,要怎麼表現情緒啊?」

吃飯時不講話,碰面時當作不認識,接到他的電話時就喊一聲,「喂,電話。」寒硬的口氣,教他在炎炎夏日裏感到一股涼意。

「你……你為什麼不在廚房裏放一把銳利的刀子?」

「為什麼?」不了解她的意思,杜慎之主動發問。

家中的伙食一向叫外送,所以那些大、小號菜刀他們並不需要……咦,她不會是要開始洗手做薑湯吧?

「因為我想親手殺了你!」她忿忿地說。

好久沒見識到她這號表情,今天再度重現江湖,杜慎之好懷念。

見他-臉欠扁的笑容,方世玲本忍不住欲破口大罵,陡地腹部一緊,連忙用手撫着,另-只了拿起水杯,因難的站起身。

杜慎之斂起笑臉,注意看着她的一舉-動,「妳去哪裏?斗輸我就想走人,這不像妳的個性喔……妳的肚子怎麼了?」

察覺她的臉色不若平日的紅潤,手也不嫌煩地直撫着肚子,並且頻頻喝溫開水,他記得她不喜歡暍熱的東西,怎麼今天反常得厲害?

「你管我!」她舉步維艱地走到廚房,又倒了一杯溫開水。

「生病就應該看醫生,幹嘛逞強,我又不會笑妳。走,我帶妳去醫院。」

他拉着她的手,無奈她身體雖然不舒服,但脾氣還是很蠻橫。

「我不要……我不需要看醫生……」方世珍感到頭部一陣暈眩,身子登時往他倒去。

「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不去看醫生。」他攔腰抱起她,將她放到沙發上,滿臉愛憐與擔心地瞅着她,「痛多久了?怎麼都不說呢?」

「昨天還沒這麼痛的,可是今天到公司后痛得更厲害了……」

「老天,昨天就開始痛了,妳竟然忍到現在?」

難怪從昨天開始,他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向來食量驚人的她,不但沒什麼食慾,連走路都沒啥力氣,原來是生病了。

「你不要那麼凶好不好?」她虛弱的說。

「可以,只要妳答應我去看醫生。」他霸道地作着決定。

方世珍連忙搖頭,她絕不能答應,這種小事就到醫院去挂號,會耽誤醫生救人的時間……她可以說出一百個不同的借口,只要不去醫院。

「我說過……不是什麼大病……」

「我也說過不會笑妳,妳擔心什麼?」霍地,他雙眼出奇地發亮,好笑地覷着她,「妳……妳該不會是害怕打針、吃藥吧?」

瞪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方世珍敢發誓,他的話若信得,那壞人為自己辯駁的話,都可以不用懷疑了,才說不笑她的,馬上就露出那強忍笑意的表情,騙人嘛!

「我才不怕!」

「好,那就乖乖躺着,我去找醫生來。」說完,他起身欲往門口走去。

方世珍情急地拉着他休閑服的衣角,「我是生理痛啦!」語畢,她難為情地低頭,紅了耳根。

她的大喊果然定住了杜慎之,尷尬地咳了數聲,緩緩地走回她身旁,蹲低身子,「我……我該怎麼做才好?」

方世珍驚訝地看着他,他溫柔的口吻甜得膩人,「我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妳已經痛了兩天,妳說,要是我吻妳,會不會讓妳暫時忘卻痛楚?」收起伶牙俐齒,這副樣子的她多惹人憐愛,杜慎之根本抗拒不了,體內那股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給了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說法,說服自己也說服她——

來不及反對,他的嘴如-張網,披覆下來。

方世珍依稀聽見自己喜悅的嘆息,跟他需求的低吼聲混合一起,他的唇饑渴地蹂躝着她,舌則撩動着體內的火焰,幾天來凝成的冰山就要融化了……

耳朵傳進她快喘不過氣的呼息,杜慎之費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放開她。

她正在生病耶,他在幹什麼啊?雖然她的反應也頗樂在其中,但他真的不該乘人之危。

「奸好休息,我去藥局幫妳買止痛藥。」

為了不讓自己的情慾猛泄,他飛也似地逃離屋子,留下方世珍愣愣地盯視着前方,一語不發。

依賴是包裹糖衣的毒藥,一旦上癮,便容易教人變得脆弱無能,變成另-個人的奴隸,不惜出賣靈魂,放棄尊嚴,只求撒旦的施捨。

自巴對杜慎之是否過於依賴了?因為心裏清楚無論如何他都會關心着她,不會放她孤獨一人?

但這否僅是一個月的溫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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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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