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樹枝行俠
“好寶物!果真好寶物啊!哈哈!”
此人會是誰呢?
聽其聲音洪鐘,言出撼樹,內力定當高絕不凡。
“你師父可曾說過此物何名?”老右腳微微踏地,立即樹枝便如利箭般飛射而起,立時老緩緩出手,帶股勁風捏住了,手法小巧,令人咋舌。
“樹枝劍。”
“樹枝劍?”
“嗯”。
言語至此不必多說,也已可知兩人是誰。
江雲天,凌風?
不錯,正是他們。
原來,他倆在對方與自己真氣相撞時,都覺會被氣浪所傷,故而在那一剎那二人立展絕妙輕功,躍上數丈高的參天大木的枝頭。由於凌風內力不濟,輕功雖絕,但火候不至,因此便被江雲天的絕頂內力的餘力所傷。留下一小灘血。而江雲天內功深厚,輕功雖不至“一葦渡江”,但練有數十年,已達至臻境界,所以只被氣流稍稍阻了下呼吸而已。
再說樹枝劍。
“徐仙獨琴客”江雲天對此劍愛不釋手,一會兒摸摸一會兒擦擦,並且時不時地敲敲。但卻現與平常樹木無異。由此更是急於求知是否於自己的答案相同。
問道:“你師父可曾說過此劍的來歷?”
“嗯,說過。”凌風毫不思憶地答說道:“師父將它交予我的時候曾說此劍乃是大同九龍壁中‘趕龍枝’,是當年‘醉飲劍仙’童前前輩贈予他的。”
“大同九龍壁?”江雲天立時臉呈殺氣,暗暗狠地道:“好你個童前,大同果有水火兩枝劍,水劍‘驅佛枝’當真被你奪走,火劍也尋到了卻被你暗自藏起。哼,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就算不要‘血日神鏡’了,也不會放過你。”
凌風見其神情,不禁有些害怕了,細聲問道:“師伯,您在說什麼?”
血日神鏡自封以後無人問津,江雲天當然不會說出,以免有患,使其對吳玉不義。因此立斂殺氣,緩緩地轉入其它話題道:“哦,沒什麼!你現在運氣一試,看看是否比之先前有些不一樣?”
凌風點頭依言而行,一運丹田真氣,但覺舒暢無比,五處丹田俱都暖流四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江雲天見他面露驚喜之色,便知如何,遂道:“你與老夫如此大戰,現其已將存於體內的潛能挖出了一些。只是你內力不濟,招數過於簡單。雖說你師父主於簡單,但畢竟你功力尚淺,火候不到,若真與高手動起手來,那真的不相讓,你必定要吃虧。,不過,此枝可助於不受重傷,要好好保存呀!”
“嗯,謝謝江師伯。”凌風早知江雲天與己交戰並未使出表面那麼多功力,而上次傷了師伯更是不足一道的皮毛之損而已。
“凌風!”
“嗯?”
“你師父可曾說過此枝乃屬火,有吸消對方功力之妙用?”
“嗯——,沒有。師父只說此乃趕龍枝與雲崗不當的驅佛枝齊名,併名列江湖四大名劍之前。只不過此二枝從不出世於江湖,因而也就不稱名劍之列。至於有吸消對方功力侄兒現今也已知曉。”
雲天心思已往“醉飲利仙”童前身上去了,遂向凌風道:“凌風,師伯此刻也得走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便說了吧!”
凌風一聽略思了其隱情,但他城府未經歷練,而江雲天以前的事他又不知,也非神仙,豈能知曉老江湖的心思?如此心中亦有《暗落鴛》一事需問。
道:“小侄還有一師父未曾說全之事想要請教請伯。”
“說吧。”江雲天言時雙手負腰仰望長空,一派得意之樣。
凌風見到,也不怎麼。因為他知道,江雲天是個自鳴得意的江湖高士。晚輩有教前輩自是心上九天,俯言天下。
“《暗落鴛》聽師父說,乃是當年‘玉葉婷巾’施容娉前輩所創。倒想此功既能橫行江湖,定當極為難練,因此欲請師你指點一二。”說時雙手拱請,洗耳聆聽。
“不行。”江雲天說的是那般的堅定有力。
不行?
這令凌風驚訝不已,可以肯定,如若說他人聽到亦會大驚,當然除吳玉外。
為何?
眾所周知,江雲天生性嗜武如命。他自知如若自己一窺,那定當控制不住。既然那樣,就最好不看。這看似輕浮不足一道,其中卻包含着大道理啊!
先問一問,一個好武如命的人知道,有着自己領悟不到的武功或說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就在自己一念之間,便可唾手可得,會不要嗎?
答案不用說。
故而江雲天是一個值得欽佩的人。當然這與他的經歷是不可分割的。
凌風納悶,他與師父的關係那樣,指點下我又有何妨呢?
詫異,江雲天看見了詫異。他知道,知道凌風所想,為了不讓凌風誤會自己他會如何?
解釋。
然而他沒有,他選擇的是沉默,一種輕輕鬆鬆的沉默。
習慣,對,他習慣了。
怪僻,對,他怪僻了。
變化,對,他變化了。
然而誰又沒有變化呢?
不多時,二人便分手了。
一個帶着疑惑,一個帶着仇恨。
一個沒有目標,一個有着目的。
凌風帶着趕龍枝瞎東瞎西地走,到了朱仙鎮,這是他真正的人生的開始。
“潑風狂瀾”、“金剛大鵬”。
“厲刀行”姚相,“摩雲金翅”塗飛。兩個武林一流高手終於使出了少演的的絕技。
只見二人在喚出招名后,滿身的勢不可擋的氣力便生生地將圍觀之眾逼退了六尺有餘。包括凌風,雖然他功夫了得,但也退了一尺將近。然而還有兩個,就是那兩個談論勝敗的老頭。他們竟一寸也未移動。
勁風在瘋狂地噴散着,它們吹起了地上的塵土,就似有千軍萬馬奔在上面一樣,使得眾人視線被迷湖了。除了三個人以外。
兩個老、凌風。
透骨刺肉的功力正在摧殘着他們,將他們的衣袂吹得獵獵作響。
在兩個老觀戰時他們已然注視到了這個並不起的少年——凌風。
他們正在暗暗驚詫,此子年紀輕輕,沒想到竟有如此功力!
他們會是誰呢?
先看二人激戰。
只見姚相的後背刀在周身快若閃電般地環劃了后,一式刀劈華山。頓時刀影迅若驚鴻似的疾力沖向塗飛。而塗飛呢?也見他身形疾退,忽地一個轉身,握杵如弓,全力一擊。霎時,一隻巨形金鵬飛身而來。
“施鏢!”不知是誰一個霹靂從天而降。
霎時,眾人俱驚。而兩個老卻相互一異:“他果然來了!”似是早已洞察到了。
異完,身形微挺,立時兩道急閃電一晃而過。
不,那不是閃電,是人,那兩個老。
就在二老飛上天際時,摩雲金翅塗飛心中一念閃過:“那人定是看出了我‘金剛大鵬’的破綻。對,施鏢!”念余,身形閃,一個轉身腰間已然多了一百零八道金光閃閃的鵬形毒鏢,正在悠悠晃浮着,令人寒詫不已。
姚相與凌風都大為驚異。姚相此時功力已盡數摧至“潑風狂瀾”中,全無防備之力,如若塗飛此時棄杵鏢,刀勢雖可透過一半多,但大鵬金翅摩雲鏢有一百零八道之多,一經摧出,其勢定當如狂風暴雨,危不可擋。
“大鵬金翅摩雲鏢”,塗飛怒喝一聲,眼中已泛金紅,臉也已緊縮到了一起,銀更是張揚得可以,令人毛骨悚然。只見他雙臂一圈,雙手一翻,一式“大鵬仰天緩分翅”,立即可見零星毒鏢迅若閃電,勢如暴雨般疾沖於姚相。
姚相目也瞪了,口也呆了,可身形卻不死硬。就當毒鏢剛出的那一剎,他身形似箭般暴退。使得眾人使力讓開,在他退過的地上可見兩條極長的痕。他的身形雖然快得驚人,但毒鏢比之更快。
兩尺……一尺……半尺……
“轟嗖”!
那是什麼?
閃電?
不,似乎比閃電更快。閃電出現后還會停滯一下,而它卻是絲毫無跡。
只見那道光影擋到了姚相前面。看其度與身法,那絕對挺直的身法。
一葦渡江。
對,一葦渡江。
凌風。
對,凌風。
因為在這世上除了已經仙去了的無敵絕勝吳玉外,只有他——凌風會“一葦渡江。”
再見凌風將趕龍枝飛天一擲,那手法輕巧快捷,比之當年的吳玉即使不及,也不差多少。令眾人汗顏,亦看不清那是什麼飛上去了。
“好一手‘一劍定天’!讓我也來湊湊熱鬧!”這是兩句綿而不絕的稚嫩的女音。
只見在半空的趕龍枝上方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黃紅交織的小姑娘,一掌蓋向趕龍枝,其掌風卻也不會很差。
塗飛見了不由斜眼一視。
“呀!怎麼會這樣?”忽然一聲鬼叫,其實是那小姑娘出的。
原來她現自己出的掌功已全數變為虛有,心中不禁一怔:“媽呀!難道見鬼啦?”隨即一個後空翻立坐於身後屋頂之上。
塗飛一聽知道有異況,卻又不知。也抽不出身來,因為他正在貫力於大鵬金翅摩雲鏢中以拼凌風與驚后姚相所抗內力。
“叮噹……咚當兒。”
姚相的後背刀與塗飛的金杵功力已玩完了。杵被刀勁推進了一棵大樹中近一半,而後背刀卻靜立於地上,一股傲然之意。
“前輩且讓”凌風見趕龍枝已至面前,遂讓姚相先走開,自己好全力以趕龍枝一拼。
“嗖”凌風順手一握,趕龍枝立即前抗,而姚相卻有些遲疑,害怕凌風會為救自己而受傷。但隨即一憶,凌風來時身法,心想功夫定當不差,遂立即提氣後退,聚力於掌以防萬一。
慢慢趕龍枝已吸消了毒鏢一些功力,塗飛已然察覺出了異樣,眉頭立鎖,不斷續力。
姚相一向見識多廣,見其鏢勢竟正在緩緩消逝,心中不禁大駭;“啊!吸移?!不不……趕龍枝——”
“哈哈~小子沒想到你竟會吸消對手功力。可我偏偏不吃這套。狂妄小兒,看吧!”
只見塗飛竟驅動毒鏢全數圍身而繞。
日頭愈來愈強了,圍觀之眾已是滿身大汗,激斗之人就更不用說了。一百零八毒鏢與塗飛整個人俱都金裝大扮,耀人眼眸。
凌風與姚相見塗飛收鏢卻又不敵,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喂,白頭的美男兒,你咋了?咋地還不動呢?”聲音是從那屋頂小姑娘口中傳出的。質虛其表,而實其內,綿綿不斷。
“快了。”塗飛斜眼一視,嘴角微微右傾,露出一絲令人毛骨俱寒的笑。
在場所有人差不多都知道這個小姑娘只是個不可小覷的看客。
姚相見狀立即提高警惕。心知不可能拿到後背刀了,於是便勁貫雙拳,蓄勢待。而凌風更甚,幾乎是屏住了呼吸,他雙眉緊鎖,星目中放射出只不可一視的凌銳精光一動不動地注盯着滿是仇恨與得意的“摩雲金翅”塗飛。霎時,全場人都似乎成了一幅定格住了的畫。
“嗒!”一坨鳥糞從空中掉了下來。
“聽——”鳥糞在眾人眼前落地的那一剎決定性的一戰開始了。
塗飛雙掌相地如水般上調,分翼,“嗖翻”的幾聲響,身形已似離弦利箭帶着急旋轉的一百零八道大鵬金翅摩雲鏢翻身疾衝上了天空。他的衣早已成了透明狀,飛揚着的銀更增了那俊俏的相貌與令人驚心的氣勢。
“呼!”是凌風,那個快閃電,迅比驚鴻的少年英俠。
“一葦渡江”再一次地出現在眾人的眼球前。
他要幹嘛?
戰。
對,戰。
為何?
為救人,救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那是俠義之戰。
只見空中兩條粗線在纏繞着,緊接金線停下,立即無數“星星“射向青藍線,青藍線一個擋勢后急跳運。
“啷——”那是什麼?一道金光。
那度是那麼的駭人至極。
它沖向哪呢?
姚相,那個正為青藍線擔憂的姚相。
以他一流高手的身份,無疑,他已然覺到了。攝人心魂的銳利目光閃電射般射向正在他頭上半尺的大鵬金翅摩雲鏢。他出手了,一股綿而不絕的勁力抓向了毒鏢。但意外生了,他竟抓了個空。毒鏢就似靈蛇似的將矛頭轉向了他的心臟。
又一個意外。青藍線就如一根筆直的長槍疾沖射了下來。正在離地四尺的時候一條細線,不,是一根樹枝,一枝救死扶傷的手上的樹枝,似神靈一般出現在了金光半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