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gay”

第六章 “gay”

想賣廠子,第一關得先把張保貴趕走,可是張保貴脾氣上來,哪都不去。他當年都不肯跟原來的廠長走,如今更找不出比那個好的地方,不走大家也沒辦法。於是又有人想歪招,給張保貴來硬的。結果張保貴軟硬不吃,辦公室桌子上放一把菜刀,一把木匠斧子,都是開過刃,錚明瓦亮的,往那裏一擺,誰要來了,他用手一指桌子:“你挑一樣,咱倆對砍,老張皺一下眉頭回頭自己尿泡尿淹死。放倒了我,這兒你說了算。”

張保貴當保衛科長的時候,機具廠效益不錯,經常有社會上的小混混來摸點東西。一般人也不敢管。張保貴當上了保衛科長后,硬是憑着在部隊練出來的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精神把這些人都打服了。“張閻王”的名頭,在道上也是響噹噹的。成水是小地方,混社會的沒有不知道張保貴的,就算他現在年紀大了,也真沒人敢和他叫板。最後還是留守的廠長找他喝酒訴苦,才把這檔事了了。

這位廠長也姓張,原來是管後勤的廠長,沒什麼能力,上面也沒關係。不然也不會留守。這位本家廠長喝到興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他說,自己不容易啊,眼看着廠子黃了,想走走不了,想留廠里又是這個有進氣沒出氣的樣子。很多職工家裏一點生活來源都沒有,就靠蹲在菜市場揀點菜葉子過日子,做菜連油都放不起,還不如把廠子賣了,大夥分點錢,有個萬八千的,也能做點買賣。

張保貴脾氣是暴,可不傻,這話也就聽聽。別說真賣了,普通職工能不能分上那麼多錢,就算真把錢分到了手裏,也不是誰都是作買賣的料,這錢花光了怎麼辦?可是也知道這麼拖下去,廠子也沒有復活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賣了廠子,至少有一部分人還有翻身的可能。大家死還是一部分人死,這種哲學問題張保貴整不明白,但是老張有自己的辦法。他當時把手一揮:“我退休。”

張保貴是幹部編製,按理應該滿六十周歲才能退。就算二線也得五十八。他現在周歲才五十四,就算想退也不行。但是當時市裡幹部積壓,步子邁大了都能踢着個幹部屁股,終於有個幹部想回家,哪有不批的道理。更何況想粘機具廠賤賣光的可不只是廠子裏的幹部,市裡也有人。張保貴退休的事特事特辦,前天交申請書,後天就批下來。一切待遇從優。張保貴以五十四歲高齡光榮回家,上老幹部離退休辦報到去也。

張保貴見丁飛羽不肯讓他多倒酒,也不勉強,看看張雨把菜上齊后,坐在了丁飛羽的身邊——她倒不是想挨着丁飛羽坐,剛才她被高月蘭拉着坐下的時候,丁飛羽正在炕沿哪擺弄罐頭瓶子,她根本不知道身邊這個空位是丁飛羽的。現在大家都坐好了,就剩下這麼一把椅子,她也不好再換位子,只好捏着小鼻子在色狼哥哥身邊坐了。料想有爹媽在這兒,這小子也不敢過分。

張保貴見人齊了,對於自家閨女這麼快就能攢一桌子菜非常滿意。什麼叫過日子?洗衣服做飯帶孩子。張雨會不會帶孩子還得兩說,其它兩件那是樣樣精通,這麼好的媳婦哪兒找去?他看了看丁飛羽,也不知道會不會便宜了這小子。

丁飛羽看張保貴捏着酒杯看自己,以為張保貴要說話,趕緊端起酒杯:“張大爺,讓您費心了。”

張保貴一看丁飛羽向他敬酒,心說這小子上路,對我脾氣,不壞!好!也端起酒杯:“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喝一口。”

葉知秋看着丁飛羽滿臉堆笑的和張保貴碰杯,也舉起杯上去湊熱鬧,心裏還划混,“這怎麼就成一家了呢?”

放下酒杯,張保貴關心了一下丁飛羽,又回頭跟葉知秋聊天。在他心裏,葉知秋才是客人。要陪好,還得陪葉知秋。丁飛羽是晚輩,要說陪酒,也得是丁飛羽陪自己喝才對。

張保貴問葉知秋是不是丁飛羽的同事,葉知秋含糊應了,只說自己老家是北京人。張保貴立刻一拍桌子:“着啊。老子當年當兵的時候,那是軍區標兵,還上過北京受獎呢。

葉知秋早看出張保貴風風火火的,大有軍人作派,一直沒得空問,沒想到他自己招了。就問張保貴在什麼地方當兵。這下問到張保貴得意的地方了。拉着葉知秋憶起了往昔。他小時候家裏窮,大鍋鈑吃不飽。文化大革命剛開始,他就去當兵了。張保貴能吃苦,力氣大,心眼還不笨,很快就升了班長。慢慢的排長連長熬上去,直到軍官轉業。說起來老爺子當年是上過珍寶島的,還有軍功章。說著就要老張太太把軍功章找出來給小孩子們見識見識,這可是正經拿命換來的。

在坐的人里,除了葉知秋,就連丁飛羽上輩子都聽他說過這事。三個女人更是聽得耳朵里起繭子。老張太太這會可沒空搭理他,正和高月蘭會審丁飛羽這些年的經歷呢。要說丁飛羽經常往家裏打電話,能說的早就跟高月蘭說了幾次了。就連老張太太都聽高月蘭說起過。但是這時真人就在眼前,高月蘭對自己的寶貝兒子的經歷是怎麼聽都不煩的。可憐丁飛羽這些年倒是全世界的飛來飛去,只是都在高校和實驗室轉,連白宮和舉火炬的女人都沒見過,哪有什麼好說的。只好揀些道聽途說的東西糊弄兩位老人家,倒也聽得兩個老太太興高采烈。

張雨可沒那麼好糊弄,聽丁飛羽說來說去盡說別人的事,插話道:“你在美國是幹什麼的?”她既然對丁飛羽印像不好,“哥哥”兩個字就省了,直接用“你”。

丁飛羽一愣,想想這事總得有個說法,就支吾道:“我在弗雷試驗室做個項目,在斯坦福和加州理工還有點課。”

高月蘭和老張太太沒聽說過斯坦福和加洲理工,卻覺得弗雷試驗室聽着耳熟。高月蘭是知道丁飛羽學什麼專業的,老張太太可不知道,估計聽高月蘭說過,不過沒記住,就問:“弗雷試驗室是幹什麼的?”

“媽。”還沒等丁飛羽答話,張雨差點笑出聲來:“你忘記了報紙上說的那個鄧弗雷了,弗雷試驗室就是他的。”

“啊?”高月蘭和老張太太一起嚇了一跳。兩人這才想起前一陣子紅極一時的中國小子。高月蘭嗔怪的瞪了丁飛羽一眼:“你怎麼沒說過?”

丁飛羽也冤枉:“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在弗雷試驗室做項目啊。”

“嘿!你還有理了。”高月蘭急了:“你也沒說過跟鄧弗雷在一起啊。”

“呃?”丁飛羽心虛的看了葉知秋一眼,看見葉知秋已經跟張保貴就56式和63式之間的區別以及ak47有沒有56好用進行深入細緻的討論,沒工夫管他,笑道:“鄧弗雷有什麼好說的,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餓了吃飯,困了睡覺,跟咱們沒什麼區別。”

高月蘭聽了深以為然,千好萬好,不如自己的兒子好。老張太太雖然有點不同意見,但是遠在天邊的鄧弗雷必竟沒有坐在面前的丁飛羽來得實在,她也沒有為一個報紙上的人物說話的想法。還是張雨用很憧憬的口氣道:“去年全球個人財富第九啊。還那麼年輕。”

高月蘭一愣,自己的兒子再好,估計也不可能比人家有錢,這個還真不能比。老張太太正想罵張雨兩句,葉知秋突然插話道:“你們要想見鄧弗雷,讓大羽安排就行,也就一個電話的事?”丁飛羽瞪了他一眼,這傢伙入鄉隨俗,改口倒挺快,這大羽叫得真順。

張雨“切”了一聲,看了丁飛羽一眼,沒說話。高月蘭倒是比較相信自己兒子的本事,既然是在一起工作,又都是中國人,關係好一點也不奇怪,就問丁飛羽:“你和鄧弗雷很熟啊?”

丁飛羽啊了一下,只好含糊道:“還行。”

張保貴轉業的時候,63式剛剛裝備部隊,根本沒見過81桿,用得最多的還是56。後來做保衛科長,參加民兵訓練用的也是56,對這個最熟。都說哪種槍好,其實對於射手來說,用得最熟的槍才是最好的。、但是說起槍來,他二十年沒摸槍了,當然沒有葉知秋熟,很快在辯論中敗下陣來。正好聽他們說到鄧弗雷,就問丁飛羽:“你和鄧弗雷在一起?”

“啊!是啊。”丁飛羽很不願意談論鄧弗雷,卻被繞在裏面出不來,實在鬱悶。

葉知秋當然知道丁飛羽為什麼不願意說起鄧弗雷,就在一邊起鬨:“何止啊?他倆老鐵,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啊?剩下的四個人看丁飛羽的眼神又變了,高月蘭笑道:“那麼好?他又沒有分你點錢?”

丁飛羽哼哼哈哈的答應着,使勁瞪在一邊偷笑的葉知秋,要不是離葉知秋遠,他早學張雨蹂躪葉知秋的腳面了。

張雨突然迸出一句話來:“他真給你錢?不會是gay吧?”

丁飛羽只覺得身子一軟,差點一頭栽倒。葉知秋一塊肉卡在喉嚨里,憋得面紅耳赤,一雙大眼睛眼淚汪汪的看着丁飛羽,兩人這時就一個想法:“這小姑娘,太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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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尋找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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