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隔天,還未完全清醒的沙皇,翻身想要伸手抱住蘇紫浣時,卻因摸不到她的人而驚醒。
“紫兒!”
房裏沒有回應,空氣中不再瀰漫著她的芳香,讓他直覺她不在這個房裏。當他起身想要去找她時,他就被床上的晶亮給吸引祝
“紫兒!”待他看清東西時,驚恐地喊出聲,但是這個房間再也沒有她的蹤影了。手中拿着她留下來的細鍊,那曾經是他們之間的聯繫,如今她連這個也不帶走,是不是她打算永遠離開他了?
慌忙地走下床,並且穿上衣服。當他穿好衣服時,鏡子前的一束黑髮跟着震住了他的心。
提着一顆心走上前,他告訴自己要鎮定,但是那束長發卻將他的心整個打碎,粉碎了他的希望。她知道這是他的最愛,他愛極了她的長發,所以她連長發也不帶走,那麼她人呢
她上哪去了
這一次,他沒有遲疑地大步奔出房間,並且要人馬上去尋找,他知道她離開日本了。
***
為了不讓沙皇找到自己,蘇紫浣只好繞遠路,跑了十多個國家后,她還故意搭錯一班飛機,並且將錯就錯地來到台灣。她想這多少能夠拖延他一些時間,或許他根本不會找她。
來台灣已經一個多禮拜了,根本一點進展都沒有,她回到她出車禍的地方,可是她還是想不起什麼。除了手腕上的疤痕,她似乎什麼印象都沒有。
一頭短髮的她,已沒有當初沙皇見到她時的撫媚及風情,現在,她穿着一身的休閑服,騎着單車打算好好享受這個舒服的下午時光。
醫院的錢已經有人幫她還清,她猜可能是沙皇吧,也可能是其他的門皇,反正她不必再為錢煩惱。
台灣中部的天氣很穩定,不像台北那麼陰濕,常動不動就是下場小雨,每天這麼騎着單車是她固定的行程。
一開始她一直擔心她會懷孕,不過還好,她並沒有,只是不知為什麼她心中卻有股失落感,不管怎麼樣,她期盼着能有一個像沙皇的孩子,只是老天爺似乎打算讓她的希望落空。
這段日子她也開始找工作,因為她不能這麼坐吃山空,她的積蓄不多,且大部分沙皇給他的東西她都沒有帶走,連一件衣服她也沒拿。
那天她一回到台灣,馬上要美髮師幫他整理頭髮,因此成了現在的黛咪摩兒髮型,不過她很喜歡,少了重量的頭髮讓她的頭腦更清晰。而那頭長發,該遺忘了吧!它己沒有生命,不再美麗了。
騎着騎着,她看到一旁有一個公告欄,於是停下腳踏車想要看看有沒有適合她的工作,因為太專心地看着公告欄,殊不知有個人正朝她靠近,直到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動!”是個男人,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正靠在她身上,他說話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正常,聲音也怪怪的,而且他手上還有把刀子。那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刀子,它正擺在男人及她的中間,且刀鋒向著她。
蘇紫浣早嚇得不敢動彈,那名男子竟用他的下半身貼近她,嚇得她趕快放開腳踏車的把手,讓車子倒向一旁丟。
“你要幹什麼了不要碰我!”她不覺得他只是在跟她玩玩,他似乎有其他的企圖。
“乖乖跟我走,寶貝。”那男人用刀子強迫她往前走,而他則順勢摟着她的腰,不認識的人看見還會以為他們是很親密的男女朋友。
從剛剛到現在,她都沒能看清楚那名男人的面孔,她好怕,她真的好怕,大白天的為什麼會發生這種里,她只是停下來看看有沒有工作而已。
不行,她不能自怨自艾,她要想辦法離開,她要逃走。
敖……給我勇氣。
***
而在日本的沙居則因蘇紫浣的再次失蹤而混亂不已。
三年前她的失蹤讓沙皇失去理智,而三年後她的離去讓沙皇連心志都喪失了。
找了一個禮拜,還是找不到她的人,她又像三年前一樣,走了十幾個國家,而後就像空氣般再次消失。
沙皇正坐在房間裏,深情地注視着床尾牆上的畫像,上頭的人是蘇紫浣,她正對着他笑,好像她從沒有離去過一樣。
從那天起,沙皇就這麼待在房間裏哪裏也不去,除了喝酒就是抽煙,雖然他早戒了煙,但如今他卻十分需要它的慰藉。
突然,有人破門而入——
“搞什麼了這裏發生火災嗎?”是悱皇的聲音。
“敖呢?”炎皇也來了。
“不行,我一定要先打開窗戶,否則第一個窒息的人就是我。”悱皇恨透煙的味道,他本身不抽,但也別想他會成為二手煙的受害者。說完,悱皇憑着印象想要走去打開窗戶,只是他的腳好像踢到什麼,而後就聽到玻璃碎掉的聲音。
“雲,怎麼了?”炎皇也跑了過來。
“該死的,他喝這麼多酒,想要酒精中毒嗎?”悱皇口中雖怒罵著,心中卻萬分不舍。
打開窗戶,讓房裏的濃煙消除一些后,他們才看到沙皇的人影。他正像失了魂似地坐在床上,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牆上的人。
“敖?”炎皇先走過去搖他。他從沒看過沙皇有這種表情,也沒見他如此脆弱過,他一直是整個“冷族”的領導者。
“敖!你清醒一點啊!”為什麼才幾天而已,馬上又搞成這副德行,他們離開時兩人不是還恩愛得很嗎?怎麼一下子人事全非了。
“磷,叫不醒他怎麼辦?”悱皇有些着急了。
“我來!”炎皇的話才落下,拳頭也跟着朝沙皇的臉揍過去,這才喚醒他。
“你幹什麼?”沙皇生氣地大吼,然後不留情地跟着揮拳。
兩個人就這麼打了起來,炎皇本就是要沙皇好好發泄心中的苦,所以他沒有留情地直逼沙皇動手。而沙皇長年積壓下來的自制力及沉着被逼到了極點,他猛吼一聲,朝炎皇直揮拳。
悱皇想要勸架,但他明白炎皇的苦心,因而待在一旁觀看。
這就是魅皇一進來看到的情形,除了滿室消不去的於味及酒味外,就是眼前兩個打得天昏地暗的男人。
“雲,怎麼回事?”
看得出來炎皇不是沙皇的對手,他挨了好幾拳,臉上也掛了彩。
“發泄!”悱皇很簡單地作解說。
魅皇看不下去,他介入兩人中間,想要拉開他們。
“夠了!敖,不要再打了!你看清楚,他是磷!”魅皇邊替炎皇擋拳頭,一邊大吼着,他想要讓沙皇回復理智。
而悱皇看機不可失,走到旁邊順勢給了沙皇結實的一拳,讓他應聲倒地。
“結束了!”悱皇撫着有些痛麻的手,大聲宣佈。
而其他兩人則是看着沙皇,心裏也跟着他難過,沙皇曾經在他們當殺手保鏢時以生命保護他們,他就像是他們的大哥,只要有什麼問題發生,他永遠是第一個站出來承擔後果的人,而今他變成這樣,讓他們心中十分不舍。
“先扶他到床上吧。”
悱皇和魅皇合力抬沙皇到床上,一放下沙皇他們就在床上發現一樣東西。
“這不是敖的耳環嗎?怎麼拿下來了?”他們不解地拿起耳環,按着又看到一旁的細鍊。
“這是紫浣腳上的鏈子,怎麼也掉下來了?”這時,他們大概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先等他醒來吧,等他醒來后再問他。”
於是三個男人守在沙皇身邊,沒敢離去。
***
在這同時,沙居里的人早已通知各個組織,要他們幫忙找尋蘇紫浣的下落。
他們更要台灣的魅居多幫忙,因為蘇紫浣最有可能去的地方還是台灣。
“事情就是這樣了。”沙皇醒過來后,對着守在他身邊約三人敘述經過。
其他三個人看着那束長發及細鍊,突然,炎皇開口:“會不會紫浣想要回復到以前的自己,所以她剪掉長發、拿掉細鍊?”
他的話讓沙皇跳了起來。
“回到以前?”
“沒錯,很有可能,失憶的人都會想記起自己是誰,我想紫浣也不例外。”
“那麼,我們是不是談到台灣一趟。”悱皇說。
“不,我不去!”沙皇的聲音很堅定,眼神也很沉着。
“為什麼不去?”
“是啊,說不定一到台灣,馬上就能找到紫浣。”
他們搞不懂沙皇的想法,他不是很想找回她嗎
“她會自己回來的,我不想打擾她。”是的,他相信紫兒想要回復自己的一切后再回來重新面對他。
所以他願意給她時間。
“你確定?”
“嗯。”沙皇己平靜許多。
他有信心,紫兒會回來的。
***
蘇紫浣被那名男子帶上車,她想要逃,可是那個人綁住了她的雙手,而且他的刀子就放在一旁,她根本沒有機會逃走。
看着車子越開越往偏僻的地方去,她的心就越來越沉,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他想要強暴她,然後殺她滅口!
見天快黑了,她恐懼地問那個人。“你要帶我去哪裏?”
那男人長得非常醜陋,而且他的眼神看來也不正常,因他看東西時並沒有焦距;同時她注意到他的車子裏有好多女人的鞋子,上面都沾有血跡。
她會被殺嗎?不行,她一定要逃走,她不要死在這種人的手上。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
他的聲音好可怕,聽起來讓人毛骨煉然。可是她要自己鎮定,她必須想辦法讓他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我想聽歌,先生。”她盡量讓語氣平穩,並且用嫵媚低沉的聲音對着那男人說。那樣的聲音是被沙皇調教出來的,他喜歡她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特別是在床上的時候。
“不行。”那男子馬上拒絕。
“可是我真的好想聽,我好無聊哦,你可以開車,我什麼都不能做埃”那個人的神智不清醒,所以她想用撒嬌的方式來讓他降低警覺心。
“我沒有多餘的手。”他一手控制力向盤,一手拿着刀。
蘇紫浣感覺得出來,他已有些動搖了。而且他的臉上還露出喜悅的笑容,可想而知,他喜歡女人這麼跟他說話。
“我可以自己動手啊,只要你的刀子先切斷繩子,我的手就可以活動了。”
“不行。”
“好啦!我不會跑,而且你有刀子,我根本不敢逃跑埃”她哀求着他。
最後那名男子似乎被她的軟言軟語給打動,終於動手割開繩子,不過他的刀子還是抵着她。
“你不是要聽歌,那打開啊!”
她順從地打開收音機,假裝在挑選頻道地胡亂按着。藉着眼角餘光,她衡量着刀子離她的距離及她開門的時間有多少。
“你到底要不要聽?”那男子被她一再轉換頻道給惹煩了。
“要。”她這才選了警廣頻道,主持人溫柔的聲音讓人聽了很舒服。
按着她繼續和那名男子聊天,想要降低他的戒心。當車子來到一個村落時,她的膽子放大了,想乘機逃走。趁那名男子還在大聲她說著他的怨恨時,她的右手悄悄他來到門把的地方,想要將中控鎖給打開。
“都是那些女人不好,一直嫌我的長相,而且還嘲笑我,我才會殺了她們。不過你放心,你這麼漂亮、又這麼乖,我不會忍心殺你的……”男人還是一直說著,可能是他太專心於開車,以至於沒發現她打開了中控鎖。
“你不要想逃走,我會好好疼你的,給你買漂亮的衣服,打扮得標漂亮亮,每天在家等我……嘻……嘻……”
他開始歇斯底里地笑着,蘇紫浣不認為她還能夠忍耐下去,一股噁心感直涌而上,她快要吐了。她的手來到門把處,她用力打開門,不顧車子正在高速行駛中,她打算跳車。
“你幹什麼?”那名男子顯然被她給激怒,他的刀子在她要跳車的那一瞬間,用力地劃過她用絲巾圍住的左手腕,一陣刺痛燒灼着她,她墜下車,看着車子遠遠地開遠,她全身像是被解體般難受,而後她就昏了過去。
在昏倒之前,她想到了那段被她遺落的回憶,她在生敖的氣,因為他騙她……
敖……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