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畫月有三天沒去上課了?!閻傳羿握着話筒呆愣了許久,怎麼可能?他每天都親自送她去上學,而且親眼見她走進校園內才驅車離去,而此刻,畫月的級任導師卻打電話來告訴他,畫月已經曠課三天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如果她沒有去上課的話,那麼那段時間內她上哪兒去了而又?什?在他去接她時,她還能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得弄清楚她到哪裏去了。

「畫月,我那兒有一整套灌籃高手的漫畫,你想不想看?」慕柳樊最近成了這裏的常客,不僅來此騙吃騙喝,還打算騙人呢!

「真的?」聞畫月的眼睛一亮。她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灌籃高手,每天都會準時收看,從不錯過,她最喜歡的是櫻木和仙道。

「當然是真的,一共有三十一本。」好不容易,這可是她頭一次對他的事感興趣。「現在還很早,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們……」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邀請她到家裏走走,拉近一下距離。

聞畫月替他把話接了下去,「你要回去搬過來借我看嗎?」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

捺也按呢!桑柳樊垮下肩膀,原本的興高采烈已經不復見,枉費他處心積慮地投其所好,想要在她小小的心靈中占上一席之地,如今看來他是白費工夫了,畫月她根本就是塊木頭嘛!

嗚……嗚……枉費他努力了那麼久,一想起他付出的心血,要他就此放棄還真有點不甘心,更何況她現在才十歲,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他可以慢慢來。俗話說:「精誠所至,金石?

開」,總一天,一定可以點亮這盞燈的。

「喂!你到底是借不借我看?不過一句話嘛!別那麼婆婆媽媽的,好不好?」她有些不耐煩地睨了他一眼。

昨天和大哥見過面了,大哥要她搬去和他一起住,說什?會有危險,她現在這種乳臭未乾的模樣,閻傳羿根本就不可能對她有任何企圖。沒由來得,她突然記起這一件事,明天她還得去和大哥溝通、溝通才行。她並不想離開閻傳羿,一點也不想。

「我又沒說不借。」好凶!她以後一定也是個「恰北北」

的女人。

聞畫月滿意地又道:「那麼你是願意把書借給我看了,是不是?」

「嗯!」他能說NO嗎?

她現在就想看耶!「快點回去拿呀!」她迫不及侍地催促他。

「現在?」

聞畫月認真地點頭。「不行嗎?」

慕柳樊停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認命地道:「行、行,當然行了,我現在馬上回去拿,OK?」也許他是天生的勞碌命,能怪得了誰呢!他說到做到,話一說完立即起身離去。

「畫月、羿哥,可以吃飯了。」王曉冬圍着圍裙自餐廳探頭喚道。

閻傳羿點點頭沒有出聲。

「好的。」自從王曉冬住進這裏之後便負起準備一日三餐的責任。

聞畫月這才發覺別人是多?的能幹,而自己卻是什?也不會。她根本和別人沒得比嘛!

雖然才相處了三天,她已經察覺出一個事實,那就是曉冬姊姊暗戀着羿哥。她一點都不喜歡自己所發現的事實,至於原因她也說不上來,她就是不喜歡曉冬姊姊暗戀羿哥,不知道他會不會也喜歡上曉冬姊姊?但她絕不允許!難道她這是在吃醋?難道她是喜歡上他了?

聞畫月被自己剛才分析出的結論給震住了,她從沒料到自己竟會喜歡上他。可是,他呢?至今,他仍被蒙在鼓裏,他對她的事一無所知,姑且不論他喜不喜歡她,就連他是不是可以接受她的身份──魔女,都還是個問題呢!

「你干?一直盯着我看?」閻傳羿不解。

她的眉宇之間似乎籠罩着一股淡淡的愁緒憂慮,展現出與年齡不符合的風情。他想替她撫去煩惱憂愁,適合她的表情是快樂、是笑容。

「沒有啊!我哪有盯着你看。」她死也不承認,但是臉卻微微一紅。

在理清自己的感覺之後,她突然變得靦腆起來了,反倒不太敢直視他的臉,他那墨鏡后的眼睛了。

他並不是很在意,「沒有就算了,也許是我眼花了吧!吃飯了。」

「嗯!」

*;*;

*;閻傳羿送聞畫月到學校之後並未立即離去,反而找了個較不起眼的角落靜候着,他在等着聞畫月的出現,今天他一定要查清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約莫十五分鐘后,他遠遠地就瞧見聞畫月又自校內走了出來。他迅速地下了車,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後。

聞畫月熟練地左拐右轉,快步疾行地朝學校附近的一座公園走去。她是來見人嗎?閻傳羿的心中有無數的問號,不過,他很快就可以弄個明白了。

公園某一個角落的一張椅子上坐着一位身材碩長俊挺的男子,閻傳羿一眼就瞧見他了,但因距離太遠,看不清那男子的長相,莫非他就是畫月要見的人?

果然,他立即看見畫月毫不遲疑地朝那個男子飛奔而去。

他和畫月有什?關係?

閻傳羿沒敢太靠近,只是遠遠地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照他們的親密程度看來,他們的關係恐怕非比尋常,但是他猜不出那男子的身份。

看到畫月和他以外的男人如此親密,還真有點不是滋味,他一直以為她的生活里只有他而已,而現在顯然不是這樣。

倏地,他突然瞟見畫月左顧右盼地張望一番后,她原本嬌小的身軀開始逐漸地變大,一轉眼的時間,畫月的模樣就由原本的黃毛小丫頭變蛻成一個成熟嫵媚的絕色美女。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眼花了不成?不然,他怎麼可能看到畫月由小變大,那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但,他明明親眼看見了,而且,那個變大了的畫月也還待在原處,他再把視線移到那個俊挺的陌生男子身上,那男子一點也沒有吃驚或訝異的肢體動作,彷佛早已經對這種情形習以?常了。

此刻,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正常運作,他現在是在夢中嗎為他都快被混淆視聽了。但是,打死他,他也不信自己是撞鬼了。無知造成恐懼,他決定要上前去弄個明白。

閻傳羿自樹後走出來,略微揚起聲音喊道:「畫月。」

其實打從閻傳羿自樹後走出來之際,聞隨風就已經發現了,不過,他卻不動聲色地等着。

這男人八成是尾隨在畫月的身後來的,他也相信這男人一定看見畫月剛剛變身的過程了,沒被嚇得落荒而逃還真是難得。嗯!好一個膽識過人的男子。

這聲音……聞畫月大驚失色地轉頭循聲望去,果然教她瞧見她此刻最害怕見到的人──閻傳羿。

「羿哥,你怎麼會在這裏?」她一不注意地脫口問,隨即用手摀住了嘴巴。哎呀!她這一問豈不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嗎?

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

站在一旁的聞隨風靜靜地將她的焦慮和手足無措全都納入眼底,看畫月這麼在乎他的樣子,他大概就是畫月不願離開的最大因素吧!

看着閻傳羿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的情緒更是混亂,有一股行動想躲起來,她不想看見他在得知一切后的驚恐或害怕的表情。她不自覺地往聞隨風的方向移動,企圖隱藏在他的身後來避開一切。

一步一步地走近,閻傳羿更是看清了她的模樣,也更確定了一件事,她絕對是畫月,但是,那個陌生男子的俊美相貌也的確是令他吃了一驚。

他原本就相信畫月長大后一定是個美女,但是,他沒有料到她竟美得如此脫俗,令人着迷,她是活生生的。

「畫月,你跑到這裏做什??所有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閻傳羿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聞畫月微微探出半張臉,急速地反駁道:「我……我不是畫月,你認錯人了,我又不認識你。」除了裝作不認識,把所有的事都撇得一乾二凈外,她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了。

「是嗎?」他的視線越過那陌生男子的肩膀,直直地鎖定聞畫月。

「沒……錯。」她的聲音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更別指望別人會相信了。

閻傳羿直直地望着她,「剛才我似乎聽見你叫我羿哥,如果你真的不認識我,又怎麼會知道我是羿哥,嗯?」他輕輕地揚起眉梢。

聞畫月心虛地別開臉,腦海中正忙着搜尋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不能讓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可是,不讓他知道,她又如何爭取他的感情?她好矛盾哦!誰能告拆她該怎麼做?!

事情快得令她反應不過來,一回過神來,她已經站在閻傳羿的面前了。

聞隨風將聞畫月自身後挖了出來,「她是畫月沒錯。」他把她推上前面。

「大哥,你……」她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大哥怎麼可以出賣她?

「而我是她的大哥──聞隨風。」他替自己作了簡單的介紹。「這一段時間謝謝你照顧舍妹。」

「不客氣。」原來他就是畫月的哥哥。「我是閻傳羿。」

弄清他的身份后,閻傳羿着實鬆了口氣。「你們誰願意把事情作一個完整的解釋?」他的目光在他們兄妹倆之間來回逡巡。

以他本身所具備的知識根本無法針對他剛剛親眼所見的一切加以解釋,但是,他是絕對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的。

聞畫月回首望向大哥,發出無言的請求。

「你自己和他說明白,然後再和我回去。」聞隨風的俊臉上掛着溫文儒雅的笑容,但是,徐緩的語調卻透露出沒有轉圓的餘地。

她要回去?!這一句話就像炸彈似地轟得閻傳羿一愣,良久良久反應不過來。她要回哪兒去?!

因?聞隨風的一句話,他又發掘出另一個事實──自從畫月出現在他的生活里之後,他壓根兒就不曾想過她會離開的這件事。

即使他得永遠把那一份感情埋在心底深處也無妨,至少,她會待在他的身邊,他可以看着她一點一滴地成長,那也就夠了。

逼不得已,聞畫月只好面對現實。「你想要知道什?事?」

她打算全都豁出去了。

「我親眼看見你由十歲大的樣子變成現在的模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回想起那一幕,閻傳羿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聞畫月深吸了一口氣,才細聲細氣地道:「我如果說出來的話,希望你不要太吃驚。」她還在考慮該怎麼說才不會太驚世駭俗。

「說吧!」他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我們並不是人界的人,而是來自另一個空間──魔谷,我們是魔族人,也就是……就是你們人類眼中的惡魔。」她很艱辛地吐出這一串話。這下子他鐵定會討厭她了。

人界?魔谷?魔族人?惡魔?什?跟什?嘛!她說的是神話還是鬼話?這種毫無根據的事,教他如何相信呢?「這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我從沒聽說過這種事。」他的態度擺明了是不信。

可她說得全是事實啊!「我沒有騙你,我說得全是實話……」

聞隨風打斷了聞畫月的話,「我們先回我的住處再說吧!」他發覺公園內的人似乎愈來愈多了,雖然他們所在的這個角落仍是寥寥無幾,但是,在這裏談論如此驚世駭俗的話題只怕會引起大騷動,不然就是被當成神經病,偏偏這兩種下場他都不感興趣。

「哦!好。」

閻傳羿沒來得及表示意見,便發覺他身旁四周的景物似乎在改變,才一眨眼的時間,他便置身在一棟陌生的房子裏了。

他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剛剛他不是還在公園裏嗎?而下一刻他卻……這裏又是哪裏?

「隨便坐,要喝點什?嗎?咖啡或茶?」聞隨風的臉上依舊帶笑,其實聞畫月根本不必多費唇舌去解釋說明的,只需展現一下魔法讓閻傳羿親眼目睹即可。

「大哥……」她似乎有所覺。

閻傳羿仍未發覺有異,他的心思還停在剛剛的震撼上,還在思索從公園到這房子來的問題,他記得當時他並沒有移動,就連跨出一步也不曾,那為他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咖啡好了,謝謝!」

聞畫月無言地乞求:大哥,不要。

但是,聞隨風顯然心意已決,笑笑地揮了下手。

是廚房裏鏗鏗鏘鏘的聲響將閻傳羿的思緒給拉回現實世界。

「什?聲音?」廚房裏傳出來的聲音令他好奇,他好象沒看見這棟房子裏除了他們三個以外的人。

「沒……沒有啊!我什?聲音也沒聽見,是你太敏感了啦!」聞畫月欲蓋彌彰地輕輕哼起歌來,只要別讓他到廚房去一探究竟就好。

他明明聽見了,畫月她究竟是想隱瞞些什??「這兒還有住其它人嗎?」也因此更刺激他去弄清楚她想隱瞞的事實。

閻傳羿早知道她有許多事瞞着他,他並不怪她,但是,?

什?直到此刻她還是不肯吐實?難道他就真的是這麼不值得她信任嗎?

畫月,你這是愈描愈黑啊!索性全盤托出豈不更好。聞隨風以思緒和她交談。

可是……此刻她的腦中是一片混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所謂:「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指的大概就是畫月此刻的情形吧!由此可見,她是真的陷下去了。但是,他呢?他是否可以接受畫月的身份還是個大問題呢?

倏地,閻傳羿瞪大眼睛望着三個盛着香醇咖啡的杯子,沒有人端着就這樣由廚房飄出來,彷佛有意識地按照順序排列在桌子上。他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

「請喝咖啡。」聞隨風含笑道,就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什?事也不曾發生。

那會是他的錯覺嗎?這時,閻傳羿突然慶幸有一副墨鏡作掩護,免得他的眼睛泄漏出自己的情緒。「你們有超能力?」

超能力?他還真不是普通的固執耶!他好象怎麼樣就是不肯相信他們的真實身分。「我們是魔族人,而你剛剛看見杯子飄浮在半空中的那一幕,則是我施展魔法的結果,並不是你所謂的超能力。」像要證明聞隨風的話似的,那三杯咖啡再度飄浮了起來。

閻傳羿差點自椅子上驚跳了起來,太詭異了!不過──「這些事超能力者也可以做得到,是吧!」

這一點也倒是不能否認。聞隨風無奈地笑笑,要令他相信還真是不簡單。

聞畫月簡直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如此才可避免看見他臉上恐懼的表情。畢竟對他而言,他們是異類。她多希望大哥可以就此打住,不要再繼續證明下去了。

聞隨風再度笑了,「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再看看這個吧!」

閻傳羿的目光一直不曾自聞隨風的身上移開過,而此刻他卻看見聞隨風的身影似乎愈來愈淡,愈來愈淡,最後終於像煙霧一般消失無蹤。

他倒抽了一口氣,人呢?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平空消失?難道真如他們所說的──他們是魔?而畫月也是?

生平第一次,閻傳羿有了害怕的感覺,昔日不論他遇到如何驚險、危急的場面都不曾害怕,而今……是因?面對非人類的緣故嗎?因為他不再能掌控全局了,因?和他們相較之下,他的能力似乎變得微不足道了。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移到聞畫月的臉上。「你也能和他一樣?」

聞畫月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隨風,但是,她該怎麼回答呢?她想說實話,卻又怕他會就此走出她的生命,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早已經習慣生活里有他,即使他有時候冷漠、有時候和善,變幻莫測的性格雖然也令她無所適從,但是,她已經醉在他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里,而不可自拔了。

「我們是兄妹。」聞隨風的身影由淡轉深。

聞隨風已經替她回答問題了,既是兄妹,理所當然的,她一定也擁有那些「能力」。「那麼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她沒有道理就這樣突如其來地介入他的生活。

接下來的一切,畫月應該應付得了,他也就毋需再留在此地。「你們談談吧!」端起他的咖啡,聞隨風邁開步伐往他的卧室走去。

頓時,客廳內就剩下閻傳羿和聞畫月兩個人獨處了。

咚咚……她的心跳突然變得有若鼓聲一般大,他剛剛問什?

來着?糟糕,忘記了。不得已,她只好硬着頭皮問:「羿哥,你剛剛問我什??」

「你接近我的目的。」

「就是?了那一粒水晶球,那可不是普通的水晶球……」她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閻傳羿,毫無保留的。

她是不是也有和無悔姊一樣的好運氣,可以遇上一個能夠真心接納她的好男人。

原來用水晶球丟他的人是她,原來跟蹤他的隱形人也是她。

「那麼你找到了嗎?」他依舊面無表情。

她搖搖頭。

所以,她要回她大哥這裏來?閻傳羿的心中浮上了這麼一個問題,不過,他沒有問出口。

「希望你能原諒我對你撒謊,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那時她並不能說出實情。

「沒關係。」他簡短地回答。此刻他的思緒亂成一團,他正努力地理出一個頭緒來,不過,效果卻不怎麼好。

這等詭異的事?什?會教他碰上?是因為他背負太多人命了嗎?不過,他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錯,畢竟他不殺人就得把命拱手奉上,這就是黑道分子生存的不二法則,雖然近來沒有再有人敢與夜鷹盟?敵。

「這就是你本來的樣子,」如果還有其它的「驚奇」,最好一次讓他全都適應。下一次他可不確定心臟夠強壯。

「不完全是,你想看?」聞畫月的心猛地揪緊,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

她很怕,真的很怕。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魔族身份感到相當自豪,但是,在這麼那間,她強烈地希望自己不是魔族人,而只是一個平凡且渺小的人類。

他沒有搭話,僅是點點頭。她是?鴛鴦盟才接近他的,而他卻把他的心遺失在她的身上,老實說,他自己也不明白?什?會愛上她?彷佛冥冥之中就註定了他倆的相遇和他無法自制地陷入愛情的泥沼中。但是,她呢?俗語說:人鬼殊途,那麼人魔呢?

聞畫月考慮了許久,才下定決心地道:「好。」她的聲音中夾雜着苦澀。

如果她的原形嚇跑了他,她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只是,她極度不願那種事發生。

閻傳羿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他必須弄清楚她的一切,也好作一個抉擇。雖然他早作了心理準備,但是,看見她一轉身,背上平空多出了一對薄如蟬翼的紅色翅膀,他依舊再度吃了一驚。她真的是魔。他終於相信。

老實說,她的樣子並不醜,甚至是美麗的,渾身散發出一股邪邪的美,教人無法抗拒,但是,那一雙翅膀卻是給人詭異的感覺。他得好好想一想。

聞畫月再轉了個身,外表又與常人無異了,「羿哥,你……」她的臉上有掩不住的憂心忡忡。

而閻傳羿卻專註在他自己的問題上,忽略了她,「我也該走了。」他並不能只是一相情願的,這事得緩一緩,冷卻一下。

聞畫月呆若木雞地看着他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去,腦中一片空白。她只能直直地望着早已關上了的門,羿哥他真的走了……他被嚇跑了……毫無預兆的,自她的眼睛裏湧出眼淚來,像河水決堤般止不住,她心痛如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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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夜鷹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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