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基地的生活(1)
過去的生活與記憶,對我來說,更覺得寶貴的是那一陣陣突來的變故。哥哥的自殺,第一次遇見妻,哥和妻相戀,我和長的女兒相戀,我和妻重逢與相戀,相守,珍珍的出世,木木的收養,妻的車禍與失蹤,父親的死,母親的病患,遇見韓童與小雯,追求陳倩,遇見小若,韓童自殺,我和小若越軌,放棄陳倩,母親成植物人,拒絕小雯,小雯自殺,珍珍遇害無論是通往好處還是通往痛苦,對如今的我來說,它們都被真實地擁有着,相比那些看得見,觸摸得到的物質,它們更能令我夜深人靜時安靜地躺下去,覺得有了支撐。有時候,我會想,即使現在突然地死去,我也只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因為,那些所有逝去的,一面我曾經擁有過,一面又因為我將要死了而反倒朝我重新走近。
但在現實世界裏,生活不許我如此矯情。生活在F洲種植基地的這段時間以來,我目睹了太多生活的艱辛與生命的頑強承受,大概正是因為艱辛,他們才要勇敢頑強地活着。他們糧食不夠,最要命的是乾淨的水不夠,大部分的人守着貧脊的土地,不少兒童面黃飢瘦甚至餓死,患病者也無法及時得到高水平的醫治,出行又不方便,且還經常爭端四起。若是在這裏自殺,無論什麼原因,都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生命本就是一團生生不息的力。而力量只有去爭鬥或者愛,即給予才成為力。最本質的力分為強力與弱力,強力便是用來攻擊,獲取的,弱力則用以愛和付出。一個人要真實活着,就必須與黑暗的,罪惡的,不幸的,想要的作鬥爭,同時去愛可以愛的,去付出自己能付出的,那樣生活才能真實。假若不付出不去愛的話,原本的生命力系統註定要膨脹,扭曲或萎縮,乾癟。
顯然,要解決目前F洲面臨的問題,僅靠F洲的民眾與政府,是還得繼續承受相當漫長時間的痛苦。或許在現實世界裏,沒有外來力量那便永遠不可能。而問題本身完全是可以解決的,只需要付出方法,能量,時間。在F洲,地理環境的不利導致了一系列的不振,缺水,土地缺肥,影響農作物收成,民眾窮困,政府也不會多有錢,公路欠順便,外資也沒有理由跑到這裏,除非外資在諸如Z,I國賺膩了,完全飽和了再跑這邊來,而從理論上講,全球無論經濟有多達,也無法有多少額外的生產資料轉移到這裏,因為總的需求受了限制,生產資料轉移又是必須尋求利益最大化,加之這一帶政局不穩,國與國,民間武裝力量與政府衝突不斷,民眾對外來人也天生仇視,無法輕易溝通。其實,F洲有幾大淡水河流,目前飲水利用只有四分之一,只要資金足夠完全可以基本解決飲水危機,但購買工具,支付勞動的資金如何來?最近十多年來也有國際組織和F洲的部分國家進行水資源開與保護,據說總共需5oo多億,但目前為止只投入了2o多億。在如今資金角逐利益的時代,顯然只能如此。從理論上講,在其他水資源充足的地方,喝一公斤的水,享受的價值為2元的話,其生產耗費的資金1元不到,而在F洲,因為水顯得珍貴,本身獲取一公斤的水也要5元,那麼對於F洲的人來說,使用的價值不低於5元,但是,假若F洲奢望外面的人援助,則對於外面的人來說,一公斤的水還是只有2元的價值。這便是真實的各自利益不對等,利益的中心分離太遠,也真實體現在金錢上。
現實生活里,矛盾的本質便是每個利益的中心代表者“人”,各自以自己的利益來相互交換,磨合,交往着,假若不以自己的利益為中心,又如何成為一個真實的人?但最終又是存在一個真實的平衡點的,彼此可以讓步,因為利益不是絕對的,但會錯過時間,地點,人。
這段時間,趙博士讓我主管土地改造的事情。目前期改造5o萬公頃土地,從8oo公裡外的河流引入水源,需要拓展和連接原本的溝渠,建造二十多個總共3ooo萬立方米的蓄水池,平均1公里的河流改道需要2o萬元,挖一立方米的土要5塊錢,5o萬公頃的土地改造還包括施肥,平地等,這幾項也需要2億,總共控制在5億左右,用到的勞力都是本地人,政府採取一部分的義務水利勞動贈送我們,之後的播種與管理預算也為5億,我來時已經改造了一大半,進行了三個月,現在期改造快進尾聲,我也來了五十多天,但覺得自己已經來了很久。
按照規劃,播種后便開始下一期的改造,計劃8o萬公頃,資金耗費也差不多,期的5o萬公頃地現在播種,年底可收穫1ooo萬噸含水份糖草,按照大致的轉化量,最終能製成碳氫化合物兩三百萬噸,只要市場需求旺盛,明年可以加1o倍種植。本身應該要採取措施控制糖草生長的周期,保證每個月成熟的糖草量差不多,才利於生產的正常運行,實際上好在F洲一年的氣候變化也不是很大,不如其他地區一年四季太明顯,本身的糖草經過基因改造是適合這裏生長的,可以不分季節,成熟期4到6個月,什麼時候播種都行,則可分批播種。總的來說,項目進展順利。選址在這邊倒也是一種緣分。到時候可以利用一部分的資金支持當地建設,以後也更好與當地民眾友善合作。不僅僅限於人造動物代謝石油這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