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子粗聲喘息,拉着冶艷的女人靠在身上,稍嫌粗魯地扯開彼此的衣物。
她緊貼他的胸膛,赤裸的接觸令她欣喜欲狂,如雷的火花貫穿身軀,引起一陣顫慄。
他的手在兩人之間游移,直到她因攀升的慾望而嬌喘——
“我要……”男人的俊美令她亂了心思,一道情感洪流淹沒了她。
一個動作,他將她推卧在另一側的床鋪上,望進她滿情慾的雙眸,他的回應是毫無情緒的一張臉。
她渾身發燙地着迷於他的男性氣概,意亂情迷地用手指撫過他的全部。
她把他拉近,雙腿緊箍他瘦削的臀部,腳踝相鎖,她拱起背。
她的四肢因體內那種甜蜜的興奮感而緊繃,那是一種超越真實的迷離幻境。
拉低他的頭,她在他的頸邊烙印唇形的標記,這也是她對他的一種獨佔宣示,一直以來,她只能這麼做,然而今晚,她想要的不止於此。
讓唇緩緩的由脖頸游移至下巴,接着她更大膽的想知道與他雙唇相接的滋味,不過他彷彿看穿了她的意圖,非但迅速的別開臉,放她虛空。
“書晃,我……”看到他冷肅地板起了表情,周芷珊急着想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投給她冷漠的一瞥,言書晃走入浴室沖洗身子。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伴着水花落地的聲音,他不帶感情的話語穿透她的耳膜。
抓起一件襯衫套上,周芷珊也走入浴室,隔着防水拉門朝他喊:“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們在一起都一年了,最親密的關係都發生了,為什麼就是不能接吻?”
她聽說過,有些從事特種營業的女人,可以任由男人對她們上下其手,惟獨雙唇碰不得,這是她們忠於自己感情的一種方式,只是這樣的心情套用在男人身上,她如何也參不透。
接吻,一旦成為愛情的最後一道防線,這樣的堅持,教人聽起來有些感動,也有點傷心,因為這代表了她一年多來的努力,什麼也沒摸得,在言書晃的心中,或許仍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很想弄清楚,除了典型浪蕩子的征服欲外,對她,他是否還有其他的興趣?
簡單擦拭身上的水滴,言書晃不加遮掩、自在地從她面前走過,拿起被掛在椅背上的衣物,逕自穿了起來。
“我不想再重複相同的答案。”他還是一貫淡淡的口吻。
“既然你沒有女朋友,何不將我當成可以談心的知己,你知不知道我想做的不只是你的床伴?”走到他身後,她的語氣如同她的身體散發的情緒一般激動。
停下手部的動作,言書晃回過身,視線走在她過度艷麗的臉龐,“這麼說來,你是想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倒抽一口氣,周芷珊惶恐地膛大眸子,“我沒有,我只是想……”
“當初決定在一起,就彼此同意不干涉對方的生活,維持這樣的關係直至有一方厭煩,既然現在你提出了,我自然不好再來找你。”
“不是的……我想說的不是這個,為什麼你一定要扭曲我的意思?”她好心急,卻沒有辦法對他生氣。
自國小隨父母搬離那個高級住宅區后,她便和言書晃斷了聯絡,加上高中時家中發生巨變,從商的父母在菲律賓空難死亡,即使她心中對他念念不忘,但現實的問題,卻教她不得不為生活而奔波,漸漸淡忘了他。
直至去年在她工作的酒店裏,當小姐拿着顧客的賬單及信用卡,前來櫃枱找她這個會計結賬時,看到熟識的姓名,她終於想起童年的回憶。
還記得她為了引起他的注意,不惜排除萬難,不理會店裏那些對他青睞有加的小姐的白眼,費盡了心思,只為勾起他腦海中那段也許已快斑駁的記憶。
和小時候相同,年齡漸長,他的外貌更加出色了,而個性方面,從小就內斂穩重的性情,如今益發吸引人。
一開始,他始終拿自己當普通朋友看待,她的邀約只要他有空一定會來。但這樣的情形並不能教她滿足,這麼優秀的男人她不想讓給其他的女人,於是她給他一個提議。
他是答應了,然而這一個提議,卻也成了她日後的絆腳石,她所有的想法都因它而被擋了回來。
“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女人平常該寧靜孤高,在床上熱情如火,他言書晃要的是這樣的女人,不管周芷珊平日符不符合前者的條件,只要她能給予他身體適當的滿足,這就夠了,他們協議的關係下,他只能要求如此。
他也不想要求太多,她以何種樣子與人相處,是她的自由,與他無關。
他的坦承震撼了周芷珊,有一刻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吸了一口氣,她說:“店裏有一位老顧客說要和老婆離婚,娶我為妻。”她的希望破滅了,但她仍試着不讓她的聲音泄漏一絲歇斯底里的跡象。
“這麼一來我們之間勢必得結束了,我從不當人別的第三者。”繫上皮帶,言書晃已整裝完成。
絲毫不感惋惜的口吻,無疑是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此時此刻她終於肯相信,自己之於他什麼也不是,雖然事實是這般的殘酷,她仍拋不開,對於他,她有難捨的情愫。
她不想再試探什麼了。
冰涼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周芷珊的聲音有着濃厚的鼻音,“我不會讓你當第三者的,我會回絕他的愛意,他又老又丑,我寧願和你在一起。”
“我不會給你任何名分,若是你想得到幸福,最好及時把握。”他當她是朋友,不希望她因為自己而砍斷了通往幸福之路的橋樑。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是的,或許他比小時候更加不愛說話,不和她論公事,也不談私事,但物質上的需要只要她敢開口,他一定滿足她;他們之間除了一個外界認定的名分外,大家眼中看到的她是快樂的。
這樣……夠了,即使她一直沒得到過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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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立高級住宅區裏的一幢別墅,整體設計宛如一座流暢、連續的空間,每面牆都彎曲,賦予房子一種開放的精神,每一扇窗、每一道門都像是為了要框出某一個特定的景色而設。
頂樓架設的空中花園裏,一片白色賬篷搭起來的天棚,儼然像是一座小巧的咖啡屋。
每天的這個時候,言家兩老在此享受閒情逸緻的下午茶時光,不過今兒個多了兩個俊秀的雙生兒子陪伴。
“看看你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樣子,要是在外頭,我都羞於承認你是我言大華的親生兒子!”小兒子言書權呈大字形、癱坐在椅子裏的樣子,讓一家之主言大華壞了一天的好情緒,動了肝火。
“你昨晚吃完晚飯又跑去哪兒風騷了,方媽說你早上七點才踏進家門。”言母也詢問他如雲莫測的行蹤。
拋了個求救的眼神給親愛的母親大人,言書權不明白她這會兒是吃錯了什麼葯,居然尾隨父親數落他的不是,她忘了這麼一來,這場下午茶他會喝得很痛苦嗎?
還有啊,方媽真的愈活愈回去了,不知她是老糊塗還是又說溜了嘴,竟然抖出他的秘密,她這麼做會害慘他的。
“媽,你要慶幸,至少他還記得回家的路。”坐在言書權對面的言書晃,看了他一眼后說道。
“大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更別說我們還是雙胞胎了,你這落井下石的行為太不該了。”語調或許輕鬆,言書權的心裏卻忙着算計。
人家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會逮住機會回報他一箭的。
言大華嚴厲的眼神凝注在小兒子身上,大喝一聲,“你給我坐好!什麼叫落井下石,既然你沒做就不怕人家說話,我警告你,從今天開始,別再讓我看到你向一些名媛千金亂使眼神、示好感的消息,否則有你受的!”
外頭沒停過的風聲,搞得他煩透了。
“哎喲……”
“還有,你這副玩世不恭、沒正經的樣子不改,我會考慮請個禮儀老師教訓你!”言大華又撂下一句狠話。
“爸,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有欠周詳?我等於公司的門面耶,你要我每天板着一張臉,不是損害公司的名聲嗎?”言書權嘻皮笑臉的回答。
他不懂了,笑臉迎人不是國小就學過的成語嗎?他身體力行這四個字有什麼不妥之處?
“你……”言大華被他氣得滿臉通紅。
不懷好意地朝只比他大三分鐘的哥哥眨了一下眼,他接着又說:“何況啊……你怎知道人家喜歡的其實不是我,而是大哥?那些女人搞不好是大哥背着你招蜂引蝶惹來的喔,你也知道的,我們外表的相似度,不是外人所能輕易分辨。”
四兩撥千金,他將所有的責任歸屬全推卸給言書晃。
“我不是你。”不想淌這淌渾水,向來好說話的言書晃否認的撇清,他沒必要沾染弟弟惹來的腥騷。
“沒錯,就算我至今難免會分不清你們兄弟倆,甚至喊錯名字,但至少我的腦筋還管用,我懂得分辨誰是誰非,外面的那些流言,始作俑者絕對都是你!”言大華責備的眼神再次落在小兒子身上,令他無處閃躲。
“爸,你也行行好,說你偏心還不承認,為什麼壞事都是我做的,難道我就那麼一無是處嗎?”
言書權發出不平之鳴,幸好他還能得到母親的些許疼愛,否則真可謂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可憐蟲了。
他哪兒不好了,大爺他一句命令下來,他不是惟命是從的到自家公司當起業務經理嗎?拜託,每天早上九點起床上班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耶,他可一句怨言也沒有,反倒是他先挑剔起自己,天理何在呀?
大哥被獲准每天十一點鐘前抵達公司即可,想到他可以多睡那幾個小時,他就不爽。不過身為公司的總經理,他沒見言書晃閑過,這點的“差別待遇”教他舒坦些了,要不一堆的不公平,遲早氣死他!
投給丈夫一個“夠了”的提醒眼神,言母可不希望原先的警告意味,讓兒子真誤以為他是個沒人愛的小孩。對於這對雙胞胎,他們夫婦可是一視同仁,沒有大小心,人家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嘛。
“好了,好了,反正你就收斂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對你沒害處的。”她忙打圓場。
家中就她這麼個女人,面對個性迥異的三個男人,她早已練就一身的好本領,見風轉舵的功夫已臻爐火純青。
為了扭轉氣氛,言大華輕咳了聲才轉移話題:“祖兒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台灣,藍媽媽問你們兩個要不要去接機?”
“藍藍要回台灣?!”言書權乍聽此消息,難以置信地喊出聲。
言母對他的反應不明所以,看着他。“怎麼,你不是三天兩頭叨念好久沒見着她了嗎?這會兒人家要回來了,你卻這個態度,祖兒知道肯定不高興。”
說起她家的這雙兒子,對藍家那位寶貝獨生女的寵愛程度,可不亞於她的雙親,不知情的人甚至會以為,他們三個人根本就是親生的兄妹呢!
“不是啦,我前天才和她通過電話,她提都沒提過要回台灣的事……”言書權發著牢騷,認為她不該隱瞞這件事。
“搞不好她是想給你們一個大驚喜。”
支着下顎想了一會兒,言書權勉為其難接受這個解釋,“也對……”
“說那麼多做什麼,這些疑惑等她回來不就明了了?現在我只要你們的答案,好給藍家一個回復!”
“去,當然去了。”言書權沒有二話的點頭。
得知祖兒即將回國的消息,他的心情雀躍萬分,算了算,他們又將近四個月沒見面了,幸而這次回來后,她不會離開了,她在美國的學業已經告一段落了。
“阿晃,你呢?”言母問着聽到消息后,臉部表情沒變過的大兒子。
他和書權的反應可謂兩極化,她不懂同是青梅竹馬的好玩伴,為何他對祖兒不若書權的熱誠。
“嗯。”沉溺思緒當中,言書晃模稜兩可的回答。
“那麼我待會兒就打電話去藍家,說接機的工作由你們兩個年輕人去就好。”言大華下結論。
“爸,我不去,明天公司有一位日本客戶來簽約。”知道父親對自己的回答解讀錯誤,言書晃忙不迭澄清。
“負責簽約的不是書權嗎?”睨了小兒子一眼,“你這個臭小子,不會一聽到祖兒回來的消息,就忘了自個兒明天的工作吧?”
“我……”言書權啞口無言,他是真的忘了,且忘得一乾二淨,即使現在經提醒而記起,他還是不想去,他認為接機較重要。
“明天書晃去接祖兒,至於你,還是乖乖地給我去談生意。”
“爸……”一聲慘呼,言書權不滿如此安排。“媽,你也說句話嘛……”。
用力拍了桌子,言大華有些動怒,“夠了沒?二十七歲的大男人了,你不能成熟點嗎?讓祖兒知道你為了接她而失去一筆生意,人家會怎麼想你?而且她又不是回來立刻得飛回美國,你心急什麼?”
“還是我去吧,這位客戶我比較熟,談起生意比較方便。”眼見書權拚命爭取的模樣,認真的神情言書晃盡收眼底,決定堅持自己原先的打算。
因為就算不去與客戶簽約,他也不會去接機的。
似乎有點驚訝大哥的回答,言書權睜大了雙眼盯着他看。
明白大家的視線全鎖在自己身上,言書晃以沉默表明立場,然後起身下樓。
“你看看你,同樣的年紀,何時你才能和阿晃一樣懂事?”嘆了口氣,言大華索性也下樓,眼不見為凈,才不會虐待自己的身體。
“書權,依媽的意見,你得好好請書晃吃頓飯不可了,他可又幫了你一次。”
你一言,他一語的,言書權全部置若罔聞,突然竄現腦海的是——大哥好像自祖兒出國后,每趟回台的度假活動,皆未出席過,甚至連接機也未曾……
這其中為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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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大哥呢?”藍祖兒一待咖啡廳的服務生領入座,立即問道。
“瞧你急的,我又沒說不告訴你。”言書權慢條斯理的為兩人點了咖啡,然後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笑說。
祖兒兩顆眼珠子直蹬着他,“可是從剛才到現在,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說,為什麼非得到咖啡廳來不可?”
她真的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書晃大哥確實又沒來接機了。
想起自己在飛機上期待的心情,下飛機后引頸而望找尋自己想見的人,結果全部的希望仍舊落空。
他沒來,還是沒來,數不清這樣的情形重複多少回了。
因為媽媽得陪爸爸出席一個開幕酒會,使承諾她無論如何都會請言家的雙胞胎來接她回家,但和以往的情況沒兩樣,她出關見着的永遠是同一人。
“哎,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安排了這家氣氛美好的咖啡廳,讓你放鬆因長途飛行造成的緊繃,你難道感覺不到我的用心良苦嗎?”
雖不是刻意經營,但言書權過度誇張的表情卻把她逗笑了。
“你好爆笑……”
“看到你有精神些,要我扮小丑逗你開心,我也願意。”
言書權不是沒注意到,當祖兒看到等待的人只有他時,眼底深層的失望,他不能斷定她回國前到底有多期待大哥的接機,不過觀察她的表情幾乎可以猜測得知。
她表現得如此明顯嗎?或許吧,失望的沮喪感耗蝕了她的全部精力。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言大哥去哪兒了吧?”藍祖兒繼續問道。
“今天他有一個Case要談。”
“他不知道我今天回台灣嗎?”
“我爸問過他,但因合約很重要,且他認為有我來接機就夠了……”言書權有些愧疚,畢竟本來忙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我以為他會來的……”藍祖兒喃喃自語,聲音中透露着傷心、難過、失望……或許不僅止於這些簡單的情緒。
言書權身子往前傾,略側着頭,想探測她低垂的臉部表情,“怎麼.就我一個人接你不好嗎?”
“不是的……”
“就是嘛,我們是雙胞胎耶,若不是我和大哥不敢違背你的規定,蓄的髮型總是不一樣,說不定你仍會像小時候一樣,又認錯人了呢!我們兩個人就像一體,看到我等於看到他,不是嗎?”
覺得自己應該認同他的說法,藍祖兒對他綻放一個笑容,即使內心的自己似乎不怎麼能將他們兩人聯想在一起。
除了外貌如出一轍,她不知道該怎麼將個性內斂的言大哥,與調皮風趣的書權劃上等號?
好像從小時候開始,言大哥就是扮演像爸爸一樣的角色,他不多話,但總是在發生事情的時候,負起所有的責任,讓她與小哥不至於挨罵;而書權則是逗她快樂的開心果,每當她不高興,他就是有辦法令她忘記所有的不愉快。
書晃和書權是大她三歲的雙胞胎哥哥,但她的感覺里,書晃的確就是大哥哥,至於書權則像是與自己同齡的朋友,和他在一起,他們可以自在的笑、旁若無人的鬧,如此的場景,和書晃大哥似乎永遠也不可能發生。
“回去我一定會要大哥抽空到你家去拜訪的,我也想不透公司哪來那麼多公事讓他忙,每回你回台灣總見不着他的人影。”
“他交女朋友了?”藍祖兒小心翼翼問道。
仔細想過,彷彿只有這個可能性才能解釋他的忙碌。
和言大哥之間距離的拉遠從他讀高中開始,那時他們便很少交談了,就算自己到言家做客,他通常僅是禮貌性的點個頭、問聲好,隨即消失在她的視線里,許多他的事情,皆是從言伯父、言伯母或是書權口中間接知道。
她曾經體諒他是因為升學壓力才會冷落了自己,然而同在一個學校、一樣的升學班裏,書權非但每個星期假日陪她一起看電影,有時還會天天到家裏陪她做功課,如此的差別,她都不知該怎麼設身處地為他想了。
放下咖啡杯,言書權有些不開心從適才話題就繞不開大哥,“上個月我到美國看你,你才問過這個問題。”
“我只是關心……”
三年了,她到美國念書的這幾年,無論她如何用盡心機,言大哥像是存心躲避,教她總是見不着人影。
“如果你是擔心他結婚忘了通知你,那麼不妨省省心力,大哥熱愛工作,沒時間和女人亂搞。我就不同了,就算再怎麼忙,每天也要抽空想你一回。”
翻了白眼又撇撇唇,祖兒不信他的鬼話連篇,調侃笑道:“你想唬弄誰呀?我媽說你的花心史都可以寫成一本書了,依我看你是每小時都挪個十分鐘想不同的女人吧?”
低潮的心情讓他這麼一鬧,活潑了起來。
“胡說,藍媽媽毀謗我,她污衊我的清白!”
“那麼剛才在機場站在你身邊、和你有說有笑的女人是誰?”她提出質疑。
他到處留情的魅力她又不是沒見識過,幾次他到美國來找她,兩個人一起走在街上,遇見金髮美女的熱情招呼,他甚至可以當街和人家聊起來,開放作風儼然像個土生土長的西方人。
“不過是個初識的朋友嘛……”
“沒錯,反正你的觀念中四海之內皆朋友。”藍祖兒又鄒瑜了一次。
怔了下,言書權聲音裏帶着淺顯易聞的笑意,“嘿,藍藍,從美國留學回來果然不一樣了喔,至少伶牙俐齒的功力進步不少,看來藍伯伯的公司有你坐鎮是不怕吃虧了。”
“你在挖苦我?”藍祖兒不笨,聽得出來他的話中含義。
他咧開嘴,他笑得大咧咧的,“彼此彼此啦,你不也是?”
“我哪比得上你,你可是我的師父耶!”語罷,她笑了起來,果然有他的帶動,她總是能暫時忘卻心中的不愉快。
驀地,言書權撫着下巴,做出深思狀,“嗯,你都這麼恭維我了,為師的是不是該為你這個學成歸國的徒弟,接風洗塵一番?”
“少來了,是言媽媽的意思吧?”睨了他一眼,藍祖兒明白這不會是他的主意。
手指因摩擦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說:“賓果!為了恭喜你終於順利取得學位,我媽在餐廳訂了座位,四個人一起好好慶祝,如何?”
“四個人?”言家成員四個人,再加上她應該有五個人才對。
言書權頓了一會兒,了解她的疑惑,“喔,大哥說他沒空。”
心情瞬間又跌到谷底,藍祖兒苦笑,“不了,我得先回家,酒會結束,爸媽一定在家裏等我。替我謝過言伯父、言伯母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回拒了,不希望自己在情緒如此複雜、不平穩下,面對他們親切的笑臉。
“好吧,那我先送你回家,等時差調整過來后,我再打電話給你。”
沒發覺她的異樣,言書權做着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