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怎麼會找來這裏?”凜扇狐疑地看着卓炳。
“我……請人調查,才知道原來當初帶走大哥的,是冰心堂里鼎鼎大名的凜護衛。”
“是嗎?”凜扇冷冷的一笑,他才不相信冰心堂有這麼容易調查的。
“別談這個,我哥呢?”卓炳急道。“他等一下就來。”兩人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卓樺風走了過來。
“大哥,卓炳高興地大喊。
“卓炳,你怎麼來了?”卓樺風有些訝異,也有些瞭然。
“卓炳,你怎麼來了?”卓樺風有些訝異,也有些瞭然。
“我來見你。”卓炳面向凜扇,“能讓我和大哥單獨談談嗎?”他雖然用詢問的語氣,卻很明顯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的談話。凜扇以眼神激詢卓樺風意見,見他點頭后,才放心的大步離去。
“大哥。”卓炳口氣徽溫的叫喚着目送凜扇離去的卓樺風。
“卓炳,什麼事呀?”卓樺風把頭轉來了回來,看着一臉吃味的弟弟。
“為什麼你總是連名帶姓地喊我,卻喊那傢伙扇,我們比較親不是嗎?他不過是個外人。”卓炳眼紅地說。
“這……習慣吧。”卓樺風吶吶地開口,戒慎地後退一步。
“大哥,跟我回去。”卓炳說出來意。
“不要,爹已經還我自由了。”卓禪風驚恐地說。
“可是我不能沒有你。”卓炳上前抓住他纖細的小手。
“你……”他咽了口口水,“你已經長大了。”
“你是我的大哥,要一輩子與我在一起的。”卓炳看着他。
“別開玩笑,我已經自由了。”
“大哥,如果你是害怕爹的話,你可以儘管放心;爹死後就是由我作主,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再讓你擔心受怕。”
“不是這個原因,我、我要留在扇的身邊。”卓樺風咬着過道。
“不行,那小子不值得信任。”“他值得,他是我這輩子……一直在等的人。”
卓炳吃驚,深吸了一口氣,“可是他是男人,不是女人。”這和他長期以來接受的道德觀念有着極大的衝突。
“我知道。”卓樺風回眸一笑:“可是,我就是愛他。”他堅定地看着卓炳,“無論你怎麼看我都一樣。”
卓炳難以接受地後退一步。那麼……他這幾年一又算什麼哪?
“你怎麼了?卓炳?”卓樺風擔心地問。
“別靠近我!”
卓樺風受傷似地收回手,不發一語。
卓炳見了他這樣急忙辯道:“我不是凶你、只是,只是我難以承受這種打擊,所以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
“沒關係。”卓樺風笑了笑,“剛聽道大家都是如此。”
“為……”還想再辯解的卓炳頓了一下。“下說頭再來找你聊。”他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只有先行離開。
***
黑夜襲來,落下了黑幕,一彎漫月為黑黑的沐雲院灑下微弱的月光,增添不少柔和的氣氛。無法入睡的卓樺風,起身靠着盲標,看着月。原本睡得很熟的凜扇也被驚醒,揉着眼睛走到窗前。
“這麼晚還不睡,在想什麼?”凜扇看着自從卓炳離去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卓樺風。
“嘎?”回答他的還是一貫茫然的語氣詞。
“唉,卓炳對你說了什麼?”與其讓他自己說,倒不如他用問的比較快,免得到天明都沒有結果。
“對不起。”卓樺風垂下小臉,“吵醒你了。”
“沒關係,他到底同你說什麼?”凜扇比較關心這擾了卓樺風一整天的事情有多嚴重。本來,他也不想過問,不過看見卓樺風違覺都反不好,他就不得不於涉了。’“他要我回卓家。”他抬起小臉看着凜扇。“他到底在想什麼,竟然你回去受苦?”
凜扇不高興地說。
“別這麼說嘛,反正我又不想回去。”他賴在凜扇懷裏。“你喲,要對人懷些戒心才好。”凜扇環住他。
“我知道。”卓樺風心裏暗想,你也別老是毫無警戒的靠着我。
過了一會兒,凜扇好似想起什麼事的道:“你呀,別老是黏着皓。”
“為什麼?”卓樺風氣呼呼地嘟起雙頰,隨即又眉開眼笑地問:“你嫉妒了?”
“我?怎麼可能?”凜扇驚則。
“什麼嘛……你到底召不喜歡我?”
“我……喜歡。”說話本來就不是凜扇擅長的,他吶吶地承認。
“那你都不會嫉妒嗎?”他只要看見凜扇關心皓,他的心就會難受的。
“不會。”凜扇匆忙移開的視線,泄露了他的秘密。
“哼,我就知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卓樺風嘟起小嘴,開始醞釀哭泣的情緒。
“喂,”凜扇有些着急,“好好好,我承認,這行了吧!”
“你心不甘使不願的,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卓樺風眼眶含着淚。
“我沒有。”凜扇垮下雙肩,很氣自己沒用,無奈地說出實話:“其實……我也會嫉妒。”隨即,他好像怕被卓樺風鬧笑似地死命強調:“我只有一點點嫉妒而已。真的只有一點點。”
“呵呵,我好高興。”卓樺風在他懷裏興奮地蠕動。看卓樺風這麼高興,他也微微的笑了。
“你別一直動來動去的。”凜扇蹙眉。
“扇。”卓樺風以極小的聲音說:“你還記得我昨夜做的事嗎?”
“你又想幹嘛?”凜扇心懷奇戒地問。
“我們來繼續昨天的事嘛!””卓樣鳳揚起一個無害的笑容。
“可以。”凜扇笑得很假。“如果你讓我壓的話。”
“我不要。”扇的身子這麼美,沒有好好探索多可惜!
“你不要?”凜扇難以量信他說,“你比我還嬌小,怎麼可以……”他說不出口。
“可是你昨天就……
“你還敢說,還不是你……”
就這樣,本來極適合俗人們共享的美好夜晚,就在一場無謂的爭吵下,無疾而終。
一大早,窗外吱吱喳喳的烏雞聲把凜扇吵醒。他既服地伸了個懶腰,看着卓樺風熟睡的身影,心滿意足地爬起身來。洗過臉之後,他振奮起槽神,準備出門辦正事,才步出院門設多久就看見季獅,凜扇高興地勾着他的肩膀道:“季獅,咱們快去辦正事吧!”
“辦事?辦啥事?”季獅疑惑地看着他,他明明記得主於沒交代要做事呀!
“我們去試試你當初拿回來的葯。”凜用好笑。
“什麼?我才不要。”季獅不自覺地用了口口水。那葯可是專門給……阿彌陀佛!
“別這麼沒出息好不好?虧你還是季護衛。”凜扇拉着死命問躲的季獅,往目的地走去。
“我不要。”可惜的是,凜扇對他的抗議完全充耳不聞,可憐的季獅只好無奈地放棄掙扎,用着向前走去。
**
寂寥素白的房間,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氣氛,不須主子特別吩咐,一般就很少人願意接近,但這裏卻是凜扇的目的地。凜扇拉開床上的白布,裏面地的赫然就是理應早就下葬的傅嫂。
“季獅你看,死得很像真的吧?連身子都冰冷得很。”凜扇噴噴出聲,語氣儘是佩服。
“扇,你要做什麼就快一點好不好?”季獅一到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尋常的房間,雞皮疙瘩已經掉滿地。
“好啦,別催了。”凜扇從懷中取出上回季獅給他的藥瓶,餵了一顆葯到傅嫂冰冷的口中,再運些氣讓她吞下去。
“這藥效有多快見?”他問着季獅。“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吃過。”都是那大塊頭研究的什麼怪葯啦!讓他在這邊擔心受怕,要是那葯失效,或有了別的用途……呃,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咦?怎麼會這樣呢?”凜角摸着眼前的死屍。
“怎麼了?”季獅小心翼翼地問。不會被他猜中了吧……呸呸呸!真是烏鴉嘴。
“已經有溫度了耶。
“這樣很好呀。”季獅吐了一口氣,“這代表我給你的葯沒錯,而你的猜測也沒出錯,我們可以離開了吧?”他實在不想待在這種鬼地方。
“好啦,你這個膽小鬼。”
“我不是膽小鬼。”季獅不悅地說:“我只是不太能接受這種悲戚的場面罷了。”
“你再狡辯嘛,我說你……”話還沒說完,凜扇的注意力就被床上的同哼聲吸引過去。季獅乘機逃得遠遠的。
“扇,她是活過來,還是……變成殭屍了?”他小聲地問,實在很難想像,一個冰冷的屍體又再度開口說話的情形。
“是活過來了。”凜扇不屬地看了他一眼,將注意力放在醒來的傅嫂身上。
“也不能怪我埃”季獅悻悻然地坐下,看着凜扇接下來的行為。
“傅嫂,你感覺怎麼樣?”凜扇看着傅嫂問道。
“我好果。”傅娘睜開眼,看着陌生的屋子問道:“我在哪兒?”
凜扇笑了笑解釋道:“我把你和樺風、釋秋接出了卓家,安在冰心堂。”
“你把少爺接出了卓家?”傅娘難以置信地看着凜扇,激動不已地抓着他的手,“是真的嗎?”
“是呀,不過我想你見到他時可能要先解釋一番,所以我就沒帶他來了。”
傅娘聽到這些話,不禁紅了眼眶。“總算……少爺總算離開了卓家。”
“你還記得自己當初做了什麼事嗎?”傅娘愣了愣,思索了一下,“你是指我當著卓老爺面前說的那些話,以及做出來的事嗎?”
“對。”凜扇激動地說:“你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嗎?包括樺風以前發生的事。”他之所以不願直接去問樺風,一方面是因為他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另一方面則是不忍再陷樺風於苦痛的回憶當中。
“你想知道?”傅嫂遲疑地說。
“是。”凜扇堅定地道。傅娘看了他好一會兒,緩緩地道:“少爺很重視你。”對於傅嫂這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凜扇選擇安靜地等待她的下文。
“所以……如果我源源本本地告訴你實情,你會不會因此而離開少爺?”傅娘說出她的顧慮。
這時,一直沒插話的季獅,突然開口道:“你儘管放心,扇絕對不會始亂終棄的。”這句話范來傅嫂的一聲輕呼,以及凜扇的一記白眼。
季獅乾笑了幾聲,“你們聊,呵呵……”
傅嫂看到凜扇的態度,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明了,於是緩緩地道出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當年少爺雖然容貌被毀,但剛開始老爺還是很疼他;可惜的是,當老爺娶了二夫人之後,二夫人就一直在老爺的耳旁進說言,說少爺是當初算命仙所說的那個被魔鬼纏身的兒子。本來老爺還不相信,但不久之後,離奇的怪事就接二連三地發生,奴才們無故病死、雞大也無故死亡,甚至連大夫人也修死,老爺也就慢慢地相信了。於是他要少爺搬到大夫人死去的古井旁陪伴大夫人,且不許卓家不相干的人接近那兒。”她停頓了一下,眼眶漸漸泛紅,“從那時候起,少爺的精神就變得很優愁,身子也變得奇差。他常常說話說得顛顛倒倒,一會兒很高興,一會兒又頹喪,讓我擔心得不得了,但一旦卓炳少爺來看他時,他卻又恢復正常的一面,我想,這大概是少爺不希望二少爺擔心吧;至於少爺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我想是大夫人給他打擊極深的緣故。”
“那卓炳……有什麼異狀嗎?”凜扇輕聲問。
“沒有呀,二少爺一向最疼少爺的。”
“比如說……這次你在大廳上所取的葯是誰給的?”凜扇切人正題。
傅嫂輕呼一聲:“你怎麼知道的?”
“是卓炳給你的吧?”凜扇目不轉暗地盯着她,不放過她任何一絲的表情。
“是。”傅嫂困難的點頭,重新打量跟前的人,“我常常在想,我年紀已經這麼大了,贏下又沒有子女,每次看見少爺被排擠欺負,心中就好捨不得,於是我想起夫人之前請江湖水士來時,他說過可以用血來帶走附在少爺身上的魔鬼。”她嘆了一口氣,隨即又遭:“雖然我是不信這些的,但卓家上下的人都信呀!所以,有天我去找二少爺,告訴他說我要用血在的方法卷少爺破除這個血咒,一開始他還不肯、極力反對,但不知道為何,幾天後他來找我時,就改變了心意;他拿出一瓶無色無味的葯,告訴我這是一種服了一刻鐘之後才會發作的毒藥,同時也向我立下誓言,說他一定會讓少爺離開單家重新開始過新的生活。於是我偷偷地收下藥,小心地保存、等待時機。那一次你被老爺找去廳堂時,我就是先行服下毒藥,再逼迫老爺讓少爺離開卓家的。”
“這樣就對了!”凜扇咬牙切齒。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傅嫂緊張地問。
“沒事,好好休息吧,我會小心處理的;不過我希望你近日之內都不要離開這裏,連樺風的面都不能見;至少每日的膳食,我會親自送來。”
“可是……”
“放心,凜扇處理事情的能力很強,絕不會有事的。”季獅幫凜扇保證道。傅嫂見狀只好點點頭,靜靜地目送他們離去。
***
聽完所有的事實,凜扇簿簿地回去沐雲院,憐借地看着眼前睡得正香甜的卓樺鳳。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發生那麼多的事?”他輕輕地撫着眼前微帶傷疤的臉蛋,放低音量輕道。床上的人兒申吟一聲。緩緩地醒過未。
“扇,你來了?”卓樺民揉揉迷糊的雙眼。“我去辦些事,昨晚睡得好嗎?”
“還可以。”他在心裏嘀咕,如果扇願意讓他……壓……他會睡得更好。
“那就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凜扇正色道。
“什麼事?”卓樣風疑惑地看着他。
“我近日會請卓炳來一趟。”
“為什麼?他做了什麼事嗎?”卓樺風緊張地拉着他的手。
“沒有,不過他上次來時玩得不夠盡興,所以主子才要讓他再來小住幾天,好讓你們敘敘舊。”
“我……”卓樺風遲疑地看着凜扇。
“怎麼,你不想見他?”凜扇試探地問。
“怎麼會,他是我弟弟呢!”卓樺風笑了笑,帶着不易察覺的勉強。
“那就好,去用早槽吧,我已經要釋秋準備好了。”
卓樺風點點小腦袋,心思卻早已飛出九重天外。
***
“劭羽。這樣瞞着他真的好嗎?”關皓看着無精打採好幾天的卓樺風,不忍心地道。
“這樣子是最快的解決方法。”劭羽淡道。
“可是……唉,我好不舍。”關皓皺着小臉。
“喂。我才是你的愛人吧!”劭羽摟着他抱怨道:“你老是把心思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你怎麼能這麼說,當初扇也幫我們很多忙,你別老是法機會整他。”關皓提醒記憶力一向不怎麼好的劭羽。“我知道。”劭羽吃味地嘟着嘴。
“放心,這次我會幫他。”
“真的?”關皓笑開了臉,但隨即又不放心地補充道:“該不會是幫倒忙吧?”
“我的人格有那麼差嗎?”劭羽皺起眉頭兇惡地看着他。
關皓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要不要去問問扇或季獅呀?”
“呵呵……我想不用了。”劭羽用笑帶過。
“你一定要儘力幫助扇,讓這件事快點結束,別讓樺風成天愁眉苦臉的。”關皓盯着劭羽正色道。
“我會的,所以現在就拜託你放點心思在我身上吧!”劭羽無奈地看着他,表情既哀怨又委屈。
看見他這副怨夫樣,關皓不好意思地笑紅了雙頰,“好啦!”
“堂主,謝謝您邀請我來冰心堂。”數天後,風塵僕僕趕來的卓炳,向協羽客套地寒暄。
“哪裏,你肯賞光大駕光臨,還是我們的榮幸;畢竟,以後卓家還是由你當家,現在聯絡一下感情也是好的。”劭羽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您這麼說真是讓我羞愧,在江湖上有誰不知頂頂大名的冰心堂。”卓炳恭維道。
“呵呵……我想你知道樺風住在沐雲院裏,若隨時想找他就自個兒去吧。季獅,你先帶卓少爺去綠隱院歇息。”
“是,請跟我來,卓少爺。”季獅領着他走出去。
劭羽看着卓炳不同於以往的眼神,心中有了盤算。“扇,知道該怎麼做了嗎?”他問着身旁一直沒有出聲的凜扇。
“嗯。”
凜房一臉堅定。“這次他似乎是帶着決心而來,要小心應付才是。”劭羽提醒。
“放心,我不會再讓那傢伙欺負樺風的。”
“我相信你,樺風那兒的情形我會要皓好好地看着,你大可放心去做你該做的事,毋錯瞻前顧後的。”
凜扇感激地看着劭羽。“這樣我就安心了。”
這時,卓樺風突然高興地沖了進來。“扇,我煮樣東西給你吃好嗎?”
“煮東西?”凜扇皺着眉,“不好,廚房那麼熱,你別跑到那兒去。”
“不會啦,你別擔心嘛!”他拉着凜扇的手,不管皓和劭羽坐在一旁,撒嬌地道,“我想起以前娘教過我一道極好吃的北方名菜,你讓我做給你吃嘛,好不好?”
“那我和皓有沒有這個口福呀?”被徹底忽略的劭羽慌忙地開口。卓樺風好像現在才看到他似地抬頭道:“當然有,劭羽哥。”開玩笑!劭羽哥是促成他和扇的最大功臣,怎麼可能會少他一份?
“那就好,隨你去做吧,我這個做主子的許了你。”
“嗯。”卓樺風高興地跑出去,要下人替他張羅一些材料,等着明天大顯身手。
“主子!”凜扇有些不悅地看着劭羽。
“放心.釣大魚可是要放長線的,我們要製造一些機會給卓炳。”
凜扇雖然覺得有些已疼,但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