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升“官”了
爾仁和恬恬去報好了名后，倆人還專門去市殘聯謝了秘書長。秘書長見恬恬和爾仁同來很高興，也為恬恬的驚艷精美所震驚。親眼見到冰清玉潔的恬恬，把秘書長喜歡的什麼樣的，直拉着恬恬打啞語“說”個不停。秘書長一個勁地跟恬恬“說話”，時時用手指指爾仁，惹得恬恬一陣陣的臉紅。爾仁在旁邊是傻羅吧唧、目定口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看不懂，反正估計秘書長是在誇自己啊。
可是爾仁自己業務的學習進行不下去了。爾仁是個急性子的人，但往往是決心有餘，而恆心不足，虎頭蛇尾是爾仁的一大特色。到九月中旬，爾仁實在耐不住學習的枯燥和寂寞了，已經在猶豫是不是要繼續這樣自己加壓了。因為現在自身的業務水平已經足以應付目前核算組的工作了—爾仁甚至在懊悔，為什麼要制定這樣的學習計劃了，要命的是自己給訂的目標是要把這六本書完全背下來的—而自己吹的這個牛，爾仁早已透露給恬恬了，已經惹得恬恬現在是用敬佩甚至帶有崇拜的眼光在看他了。
不知道恬恬是怎麼了解到爾仁目前的心理的。反正從中旬開始，恬恬除了下班後跟爾仁一起練半個多小時的珠算外，現在還常常晚上到宿舍來找爾仁。不過，恬恬來爾仁宿舍不是跟爾仁寫字“說話聊天”，而是幫爾仁整理整理宿務，給他泡個茶什麼的，還經常出點書上的問題讓爾仁回答。恬恬這麼做，爾仁一開始隱隱約約覺得不妥，可是恬恬給爾仁做宿務時做的是那麼自然，一點也沒有平時的忸怩。爾仁想，掃掃地泡泡茶也沒什麼的，只要不讓她洗衣服就成，所以後來也就讓恬恬去了。
面對恬恬越來越崇拜的眼神，爾仁一咬牙，學，繼續學下去！總不能讓恬恬看不起不是？
總算下決心繼續學習了，可是爾仁又遇到了瓶頸。《交通運輸收入規則》和《全國鐵路運價規程》這兩本書還好說，死記硬背吧，看了一個月，已經記了一小半了。可是運價和里程書就麻煩了，因為《全國交通運輸里程錶》、《省交通運輸價表》、《全國鐵路運輸里程錶》、《全國鐵路貨物運輸運價表》正好是配套的兩套書。鐵路有一千多個到站，公路有接近兩千多個到站，要命的是這兩大體系到站絕大多數重疊，而這四本書是按照拼音加比劃的形式排序的。爾仁記了3oo多個到站，就再也背不下去，公里和鐵路運價和里程還常常混淆。
恬恬看爾仁好幾天愁眉苦臉，中秋節也沒有過好，就勸爾仁“說”，工作中常用的也才2oo多個城市，背了3oo多個已經足夠用了。可爾仁犟勁上來，偏要全部背下來。一天爾仁看到辦公室牆上掛的全國公路圖和全國鐵路圖，靈光一閃，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從這天開始，爾仁做了兩件事。一是找了一本厚筆記本，將四本運價和里程書按照省名加公路或鐵路線路的排序方式重新合編在一本上。比如，朱方到中吳，公路里程8o公里、公路運價o.2元/公斤、鐵路里程78公里、運價o.1元/公斤。二是為了增加記憶，爾仁開始畫圖，按省先畫線路，填到站名稱，再默寫公路和鐵路的運價、里程。爾仁這兩個辦法一採用，記憶效率成倍上升，一個星期就可以背下來1oo多個到站。把爾仁喜得是直在宿舍轉圈，緊握雙拳，大做“獸”吼。旁邊的恬恬也情不自禁雀躍起來。
這天，和慶生從樓上辦公室回到核算組，冷臉對爾仁道：“黃經理找你。”
黃經理找？爾仁心頭一愣。每次遇到黃經理，她都是很和藹地對自己笑笑，可還沒有正兒八勁談過話呢。很想問一下和慶生，但看看和慶生滿布烏雲的臉，爾仁又把話咽下去了。這一陣子，和慶生的態度稍稍有所改變了，雖說仍是愛理不理，但至少說話沒有像以前那麼愛沖人了。爾仁當然也就更沒必要頂着幹了。和慶生把最繁雜的票證存根聯歸檔工作交給了爾仁，但好在有恬恬幫忙，爾仁也做了下來，不成為事情了。怎麼辦呢，畢竟，他嘴大啊。
那，黃經理找自己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黃經理一直對爾仁都是和顏悅色、笑容可掬的，可是，不知怎麼回事，爾仁在黃經理面前總有一種拘束感、壓抑感。
黃經理笑着看着爾仁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說道：“小余啊，我聽和慶生說，你進步很快啊，再有兩個月你就可以單獨上崗了啊，不錯。”
爾仁險一點氣歪了鼻子。還要兩個月才能獨立上崗？這也是表揚？平時除了受理這一塊業務，和慶生不許他做，其他的業務比如制單啊、結賬啊、報表啊和慶生都已經扔給他做了，只不過是自己位置還坐在穆小茵下而已！到了和慶生嘴裏竟然成了還要學習兩個月！
“黃經理，我已經能夠獨立上崗了。”爾仁盡量壓制着不快，解釋道。
黃經理一愣，“哦？”了一聲，又展顏笑道：“你進步很大，不過可不要驕傲喲，再把基礎打得牢一點，對你將來有好處。”
我沒有驕傲，我這還是謙虛着呢。爾仁真想這麼說，可是他只能把話咽了下去，無奈地應了一聲。
“小余，你近一段時間進步比較大，工作上也勤勤懇懇地，每天核算組的衛生你和恬恬都包了，不錯；業務上進步也比較明顯，領導考慮給你壓壓擔子，我給公司團委書記汪宏煒推薦了，讓你擔任咱們儲運公司的團支部書記，你看怎麼樣？”
哈哈哈，原來是這個好事。爾仁心上的不快馬上煙消雲散：“謝謝黃經理的信任，我一定會把團的工作干好的，請您放心。”
黃經理笑吟吟地看着爾仁：“嗯，好的，不過這還要通過大家選舉的，暫時你可不要對外面說。”
“我知道的，謝謝黃經理。”爾仁喜笑顏開，忽然想到一件事，忙提道：“黃經理，我還有一個請求。”
“你說。”
“我看見咱們辦公樓前有一排宣傳欄，一直空着。我想，能不能找幾個熱心的團員青年，把黃經理您佈置的工作、我們儲運分公司的精神面貌、好人好事宣傳一下，您看好嗎？”
黃經理讚許着看着爾仁：“好啊，很好呀。今後這宣傳欄就交給團支部，交給你了。哦，對了，你明天到公司團委去一趟，和小汪一道合議合議我們儲運公司團的工作。”
“知道了，黃經理。您放心吧。”
爾仁恭敬地退出了黃經理的辦公室，把門帶上。爾仁高興地要瘋了。他萬沒有想到，黃經理找他竟是讓他擔任團支部書記！團支部書記，那是趙建平、錢迪他們才可以擔任的職務啊，像爾仁這樣有爭議的人竟然到單位才一個月就擔任了團支部書記這個職務。哈哈，想當初，在金牛高中，他可是直到高三下半年才入的團，這還是建平和蔣鴻、沈睿他們幫忙，也許還是班主任鳳老師給的安慰獎吧。
爾仁高興地三步並成一步地跑下樓，臨到核算組辦公室外才放慢了腳步，還要盡量屏住自己如怒放的玫瑰般的笑容。
恬恬見爾仁剛才上樓忐忑不安，而下樓時卻是憋不住的喜氣洋洋，眼睛直望爾仁這邊瞟。
爾仁原打算等下班時再告訴她的，可是一來自己實在要找人分享驚喜，二來也架不住恬恬探尋的眼光。好在恬恬是一個人坐三張桌子，爾仁走過去，當作是傳遞票證，暗暗寫了一張紙條：“明天我要到公司團委去，我要當團支部書記了！你可別說給其他人聽啊。”最後一句實在是爾仁的違心說話，他恨不得恬恬立馬就去告訴每一個人呢—只是恬恬不會說話，唉，若有憾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