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充滿真摯祝福的婚禮,以簡單隆重的儀式進行,感情路一波三折的段危與閻箏終於在這一天正式結為連理。

稍後,在歐式自助餐型的喜宴會場上,川流不息的人們笑語寒暄,此起彼落的恭喜聲不斷。

由於段危在商場上頗有一片天,因此前來道賀的人自然不少,段危應接不暇,段逞也加入接待之列,忙碌地穿梭在不斷湧來的客人里。

“逞!”一名身型高碩的男子喚道。

段逞循聲望去,瞧見一人正往他直走來,“段襲!”他驚喜的喊。

“好久不見。”段襲淡淡招呼。

“我還在想你會不會來,幸好你來了,不然我老哥肯定會扒了你的皮。”段逞對數年未見的堂哥說道。

“我這陣子有事回台灣,順便過來。”

“老兄,你也太順便了吧,我們算是一家人耶。”段逞刻意強調順便兩字。

“段危呢?”性格嚴肅的段襲不跟他抬杠。

“哪,不就在那裏嗎?”段逞用下巴朝段危的方向努一努。

段襲轉送望去,驀然問道:“段危身邊的女人是誰?”

“廢話,不就是新娘嗎?”

“另一個。”

段逞看了看,“你說短髮的那個嗎?那是新娘的妹妹。”段襲幹麼問她?段逞心裏酸酸的,望過去,他眼裏也只看到穿着他設計的小禮服的閻築。

“長發的那個。”

“喔。”段逞鬆口氣,語帶譏笑的說道:“那是楊水清的妹妹,楊水柔,怎麼,對她有興趣嗎?難得哦!”

段襲沒理會他,兀自睇着長發女孩,舉步過去向段危祝賀。

段逞不以為意,繼續眉開眼笑的“招呼”客人,“美麗的小姐你好,我是新郎的弟弟段逞,聊聊好嗎?”

未幾,司儀走上小舞台拿起麥克風說道:“各位先生女士,歡迎參加段危先生與閻箏小姐的喜宴,現在,我們請新郎新娘上台說幾句話。”

掌聲響起,段危牽着閻箏走上小舞台,接過麥克風幽默的開口,“感謝各位抽空前來,相信有大家的祝福,我們夫妻一定可以隆低台灣的離婚率。”

眾人一片笑聲,段逞於此時走向小舞台旁的閻築,親熱地握住她的手,對她眨眨眼眸。

閻築回給他一記白眼,他無聲的笑咧了嘴。

當段危欲將麥克風交給身旁的閻箏時,霍地,閻忠信突然出現在會場,閻箏當場僵住。

他來這裏做什麼?

當下所有的人慢慢噤聲,將目光移向被段危搞垮事業,卻也是新娘子父親的閻忠信,見他跨着大步走來,身旁跟着憔悴蒼老的閻洪幸枝。

“親愛的,你知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會來?”段逞小聲的問閻築。”

“不知道。”她回答,難怪媽媽特地打電話來問她結婚日期。

“他來幹麼?”段逞順口一問。

閻築回給他同樣的一句不知道,心裏湧起一道惡劣的預感,不是針對段危或閻箏,而是段逞。

閻忠信曾向她問起過段逞,依她的了解,他不會隨便開口問某人的事,除非對那人有所目的,他想從段逞身上得到什麼?

穿過瞠目結舌的眾人,閻忠信來到新人面前,開口道:“不歡迎我嗎?“

段危把麥克風丟給愣在一邊的司儀,保護般地環住閻箏的肩膀,“我們的確不歡迎沒受邀請的人。“說完這句話,他再看向閻洪幸枝,口氣立刻放軟,“可是我們絕對歡迎新娘的母親。”

閻洪幸枝目泛感激的淚光,但這卻把向來高高在上的閻忠信氣壞了。

“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他低吼,一張老臉皮掛不住。

“你不在受邀之列,請出去!”段危態度強硬的下逐客令。

閻忠信用鼻子哼一聲,“我不是來找你的。”他瞟一眼閻箏,“更不是來找這個被我逐出家門的不肖女。”

閻箏無畏地微揚下顎,“找到你要找的人之後,請你馬上離開。”說著,步下小舞台走至母親面前,“媽,請你留下來好嗎?”

閻洪幸枝又感動又無措,怯怯的看看閻忠信。

閻忠信的臉上浮現一抹殘忍的冷笑,“你的女兒叫你留下來,你就留下來,我今天帶你來,就是要把你丟給你女兒的,免得我每天一看到你就覺得煩。”

閻洪幸枝臉色刷白,幾乎軟倒,閻箏忙扶住她。

閻忠信將視線掃過閻築,放到段逞身上,“你就是段逞?”

段逞扯扯嘴角,“有何貴幹?”

“你是我的兒子。”閻忠信石破天驚的宣佈道。

所有的人又是一怔,尤其是段逞,下巴都快掉到膝蓋上了。這傢伙是得老年痴呆症了嗎?他的兒子?天吶!才不要!

段危回神,陰惻惻地命令,“請你出去。”

“不把事情說清楚,我不會走。”閻忠信亦擺起強硬架式,“我是來要回我的兒子的。”

段危危險的眯起眼睛,“這裏沒有人是你的兒子。”

“段逞就是我兒子。”

段危猛地衝下小舞台,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你有膽再說一次,別想我會對你敬老尊賢!”

閻箏見狀,急扯段危的袖子阻止,“危,別在這裏動手,有話到外面說。”

段危依言放開閻忠信,繃著一張臭臉走向會場的偏門出口,閻忠信拉好衣領跟在身後,閻箏、閻築及閻洪幸枝,及莫名其妙的當事人段逞陸續走出。

會場頓時嘩然,議長論短。

幾人一一進入會場外一間闢為新娘更衣室的小房間,段危瞧見段逞跟來,立刻命他出去,“逞,你出去!”

段逞背靠着牆,雙手抱胸的反駁,“如果我剛才沒聽錯,好像有個老糊塗說我是他兒子,所以我是當事人,有權利聽聽他的說詞。”他一副悠哉的德行,天曉得他險些沒爆笑,而且是笑到抓狂的地步。

怪怪,若他是閻忠信的兒子,那豬也會飛了。

“我不是老糊塗,我是你的親生父親。”閻忠信對他說。

他攤攤手,不予置評。

“你來,是為了破壞我的婚禮嗎?”閻箏忿忿的指責道,“如果是這樣,那你做到了,請你快走吧!”

閻忠信冷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算今天是你的喪禮,我也不會來,我說過,我是來要回我的兒子。”

“你……”閻箏氣得發抖,痛恨這人就是她的生身父親,痛恨自己的血管里竟流着他的血。

“箏,不值得為他生氣。”段危摟着她的肩安撫,“閻忠信,我鄭重的告訴你,段逞是我段家的人,和你毫無關係。”

“段逞是元芬跟了我之後才生的,他是我和你母親元芬生的兒子。”閻忠信冷靜的說道,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段逞一震,但仍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

閻築同樣震驚,然表情依舊力求無動於衷。

段危一聽,怒極咆哮,“住口!是你強暴了我母親……”他倏然住嘴,眼角瞄瞄段逞。

段逞不復弔兒郎當的優閑,放下手臂,“強暴我母親?”

“我沒有強暴她,是她心甘情願的。”閻忠信厚顏無恥的辯解。

“強暴我母親?”段逞蹙眉,緩緩踱向這個自稱是他新生父親的糟老頭。

“我沒有……”

“你強暴我母親!?”段逞狠力抓住閻忠信的領子提起,“就因為你強暴了我母親,所以斷定我是你的兒子?”

“我沒有強暴元芬,而且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你父親!”閻忠信叫道。

“逞,別聽他的!”段危也跟着叫。

段逞看向哥哥,漂亮的雙眸迸射凶光,“我要知道真相。”

室內陷入如死沉寂,知道真相的四人,不知該如何啟口告訴不知道的另兩人。

兩家的恩怨起於二十多年前,閻家為霸佔段家產業,不擇手段,閻忠信更因想得到段危與段逞的母親元芬,使出下三濫的手段,最後促使段家幾乎家破人亡的慘境。

也因這段惡緣,造就了段危與閻箏的良緣,但仍教一路懷抱仇恨而來的段危不堪回首。

當時,段逞年紀尚幼,並由段危扶養,他並不想讓弟弟如他一般因對閻家的仇恨而無法獲得快樂,因此兩家之事他一直守口如瓶。

如今,這段仇原可隨段危和閻箏的結合隨風而逝,然而被閻忠信這麼一鬧,勢必重燃仇恨之火。

閻忠信與段危等人對峙,誰都不肯互讓。

“真相,告訴我真相!”段逞逼問,他不要再做那個總是被蒙在鼓裏的人。

“DNA鑒定。”一直優質沉默的閻築開口了,“兩人的DNA就是真相。”

在場的人齊望她,俄而,段逞放下閻忠信,緩緩說道:“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兒子……”

“你就跟我回去。”閻忠信勝利的微笑。

“不,我會自卑自厭得上吊自殺。”段逞說完扭頭就走,留下錯愕的眾人。

“段逞。”閻築連忙追出去。

他停步回頭,強牽笑容,“嗨,美眉,一起去喝杯咖啡如何?”

她皺眉,“不好笑。”

他聳聳肩,“不好笑就算了。”

“你要去哪裏?”

“回答,呵,親愛的,跟我一起回去好嗎?”他拋了拋媚眼。

她考慮着。

“如何呀,我泡了一手職業級的好咖啡,還有一張溫暖舒適的床。”他誘惑她,心裏預測那是不可能的事,行事嚴謹如她,縱使兩人已成為彼此認可的男女朋友,但她對性方面仍十分保留。

但這次閻築的回答,卻差點教段逞跌跤。

她只說了一個字,“好。”

入科的風呼嘯而過,冷心透骨。

段逞騎着心愛的哈雷機車載着閻築,狂飆回他的住處。

沒多久抵達家門,他停好機車,掏鑰匙打開門,並站在門前朝閻築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歡迎光臨寒舍。”

稍後,閻築坐在客廳中的沙發,品啜着段逞親自研磨烹煮的咖啡,她雖曾來此數次,但以往均因正事而來匆匆、去匆匆,沒多留意,她今天仔細一瞧,發現這比想像中的樸素很多,沒有原以為的前衛時髦、多彩多姿。

他也端杯咖啡坐至她對面。

“談談你母親好嗎?”閻築說。

“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去世了,所以我對她沒什麼印象。”段逞照實說。

“可是你常做關於她的惡夢,不是嗎?”他做惡夢時的情形與夢囈她皆看入眼底。

他聳肩,啜了一杯咖啡,“也許是一種殘留記憶,醒來就忘了。”

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想不識趣的再多問,或許有一天他會主動對她說,如果他想說的話。

喝着,閻築突然想開門見山的提起,“我們可能是兄妹。”她直接切入重點,亦直接切中段逞的要害。

一聞此言,他不顧燙舌的熱液,猛灌了一大口,“那又如何?”他覺得自己現在需要的不是咖啡,而是酒神送他的烈酒。

“沒如何。”

“真好笑,你老爹是得老年痴呆症了嗎?”他開玩笑的問,“還是有兒子妄想症?”

“你看像嗎?”

“不像。”他再喝口咖啡,濃眉微蹙,不明白平時最喜好的咖啡,此時喝來,為何會又澀又苦。

換是以前原本的他,可才不在乎自己是誰生的,若說是從石頭蹦出來的也無所謂,可偏偏他遇到了閻築,所以他在乎,而且在乎得要命。

他才不要和閻築是兄妹,倘若是兄妹,那有什麼搞頭!

“你在乎嗎?”段逞問。

“在乎什麼?”

“別裝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閻築垂下眼睫毛,掩飾她的在乎,“我還能說什麼?”

“是啊,你不能說什麼。”他乾笑一聲,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咖啡,感覺更苦得難以入喉。

她開口問:“你會去做DNA鑒定嗎”

“你希望我去嗎?”他反問。

“這是你的事,不關……”

“別再說不關你的事!”他搶聲打斷她的話,衝口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有關你的事嗎?”

她沉默不語。

“Shit!”段逞低咒,沮喪的起身走向放酒的櫥櫃,拿出酒神送他的酒,打開瓶蓋,嘴對着瓶口喝了一口,滑入喉嚨的灼燒感,一路蔓延到胃部,也蔓延到他的腦袋裏,灼燒了他的理性。

他像一座冒煙的火山,隨時準備爆炸。

“這樣的你不像你。”閻築淡淡的說。

“你又知道這樣的我不像我,你真的了解我嗎?”段逞憤慨的放下酒,沖至她身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來告訴我啊!”

“段逞……”她想掙開他的手。

他抓得更緊,“說呀,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段逞,你抓痛我了!”閻築說道,她發現他失控了,即使是上次迎新舞會時,他尚能保留一絲理智,但他現在卻完完全全的失去控制,“你冷靜一點。”

“我不要再冷靜,對你,我已經冷靜得夠久了。”段逞沉聲說,突地粗暴的吻她。

“段逞!”她推開他叫道。

面色一凜,他打定主意要得到她,不顧她的反抗打橫抱起她,走向卧室。

她慌了,“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她走進卧室,將她拋上床,她掙扎着想起身逃開,他立刻欺身而上,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我放你下來了。”他盯着她,眼裏積滿慾望。

閻築按住他的胸膛,推開他一點,“你明不明白你現在在做什麼?”

“再明白不過,我想和你做愛。”他也以開門見山的方式,說出對她的渴望,“我想要你變成我的女人。”

“段逞,你冷靜點聽我說……”

“你叫我的聲音真好聽。”段逞握住她的手,舉到唇邊一一親吻她的手指,說著,吻由手指往上延伸,滑過手臂來到她的肩膀。

一股騷亂自背脊兇猛竄起,她嚇得想推開他。

他手一抓,一手制住她的雙腕置於她的頭頂,同時嘴覆上她的,熱烈的吮吻她的唇,探索她的舌……

“我會讓你得到我的。”她也喘着氣,彷彿剛跑完一場馬拉松。

他一頓,抬起臉望向她,眼裏流轉着譏誚,“下輩子嗎?”他冷靜下來了。

“不,DNA鑒定抽血之後。”

“那我還是等到下輩子好了。”段逞嘟噥,一骨碌的爬起,打開衣櫃抓出一件襯衫丟到床上,“先穿上這件衣服。”

閻築坐起身將襯衫拉過來,套至身上,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是說鑒定抽血之後,又不是說鑒定結果出來之後。”

他的眼光一閃,“真的?”

“騙你不得好死。”語畢,她立即覺得自己不會好死了。

他走至床邊,勾起她的下巴,“我記下來了。”

他俯身以吻為這個約定蓋下戳章,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壓住不聽話的手,才沒伸去脫穿在她身上的他的衣服。

當赤紅的鮮血自血管冉冉抽至玻璃管中時,段逞突然覺得好想笑,最近他似乎不斷的在做抽血檢驗,他想也許以後還要再做其他檢查,他懷疑自己有這麼多的血可以抽嗎?

抽完后,他連理都不理閻忠信,直接去找閻築,強行將她帶回他的住處。

“親愛的,我抽血了,可以讓我上了嗎?”他用色情狂的表情上上下下的巡視她的身子。

“你真是個急色鬼耶!”閻築忍不住斥道。

“哈,我只對你急,別的女人我通常都是慢慢來,慢到她們不得不哀求我快一點、用力一點……”

“夠了!”閻築喝止。

他寵愛的擁她入懷,低頭親吻她的臉頰,“不夠,對你永遠都不夠。”

“你真的想要我?”閻築開始後悔自己說過的話。

“我真的想要你,永遠。”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認命了,唉,好吧。”

段逞邪氣的笑看她,既然如此,那把衣服脫了吧。“

她皺了皺秀眉,轉身背對他解開扣子。她慢慢的、一顆、一顆的解,直到終於脫下上衣時,一縷輕紗忽而罩至她頭上。

段逞背後抱住她,將她包在柔滑的白紗里,柔聲低語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她微怔,終於放開長期以來的自我枷鎖,縱容自己往後倚上他的胸膛,“我不是眼你開玩笑的。“

這次換他怔住了。

她轉身面對他,心靈赤裸裸的對他敞開,“我在乎你,而且在乎得要命。“

“哦!”段逞假裝訝異。

“我也在乎我們是不是兄妹。”

“然後呢?”

“但我現在已經不在乎我們是不是兄妹,你說你想要我,我現在也願意給你,管他什麼他媽的鬼兄妹。”唉!他說話愈來愈像他了。

“這樣啊。”他空出一手摸摸下巴,故作煩惱狀。

“你呢?”

他給她一個可奪去人呼吸的魅惑笑容,“我啊,不在乎你……”他故意打住,見已惹她心亂再接道:“是不是我他媽的兄妹,我都想要你。”

“那麼來吧!”閻築抬起下巴緊閉起眼睛,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這模樣將段逞逗笑了,他抱着她哈哈大笑,又惜又憐。

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回蕩在他胸腔的隆隆聲響震動她的耳膜,也震動她的靈魂深處,冰封的心緩緩融化。

“以前,我很討厭男人。”閻築喟嘆道。

“為什麼?”

“因為我是閻忠信的私生女,他做了一個最壞的男人榜樣給我看,所以我痛恨男人。”

“可以理解。”

她笑看他,“我剛遇到你的時候,也很討厭你。”

“我知道,那現在呢?還那麼討厭我嗎?”段逞滿懷期待的問,大眼睛眨呀眨呀的,活像只搖着尾巴的小狗。

“你猜。”她生平第一次有一點點俏皮的笑。

“女人心,海底針,我永遠也猜不透女人的想法。”段逞情難自抑地輕吻她的臉頰。

“你還是很了解女人?”閻築酸溜溜的皺皺鼻子。

“我是另一種形式的了解。”他曖昧的說道,一隻手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游移起來。

閻築被他帶電的手觸得發麻,忙拍開他的手,“別這樣”

段逞舉起手做投降壯,“你看,所以我說麻,女人的想法我永遠猜不到,一下字要,一下子不要,那到底是要不要啊?”

她羞得輕呻一聲,“要你個鬼!”

“你若是個鬼,我也要定你了。”他啄吻她,迷醉於她身上的芳馨,“嗯,你好香。”他用力嗅她的頸窩,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也好甜。”

“你當我是雪糕啊!”她咯咯笑着輕推他。

“我是想把你當雪糕,舔遍你全身。”他在她耳畔細語呢喃,輕舔她的耳朵,含着她的耳垂。

她輕輕一顫,咬了咬下唇,“噁心死了。”

“呵,等一下你就不會覺得噁心,還會意猶未盡哩!”他說,流連於她的玉頸雪膚,“築,我決定明天就去法國,跟我一起去好嗎?”

“明天?”閻築詫然,稍斂恍惚的神思,“那DNA的鑒定怎麼辦?”

他的唇離開她,“我不在乎,你在乎嗎?”

她反覆尋思,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要拋開一切世俗道德的沉重包袱,是兄妹又如何,不管段逞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或是一隻未進化成人類的猴子,抑或到處翻垃圾的野狗,她都跟定他了。

見她久久沒給他答案,他稍微急了,“如何?”

她吸口氣,佯裝趾高氣揚的樣兒說:“看在你一直求我的份上,我就和你一起去法國吧。”

“太好了!”段逞爆出歡呼,又摟緊她,又在她臉上嘖嘖地親個不停,“親愛的,我愛你!”

她一怔,“你說什麼?”

“我有說什麼嗎?”他故裝無知。

閻築靜默半響,沉沉緩緩的回道:“你說‘我愛你’。

他賊兮兮的一笑,“哦,終於肯說你愛我了啊。”

“鬼才愛你!”她輕啐。

“親愛的,別不承認嘛,來,再對我說一聲‘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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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你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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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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