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衛知謹忍受不了漫長的等待,煩躁地起身在室內踱步起來。
“姊,你別急,我想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衛知慎壓抑下心頭的緊張,柔聲安撫着急躁的大姊。
“我們到這兒已經五天了,這五天來半點消息也沒有,我真擔心言那傢伙。”
想到這兒,她不禁自責起來,“都怪我不好,為什麼要接下這件Case?為什麼非要言親自走一趟?如果我沒接下這件Case,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姊,這不能怪你。”衛知慎的神情黯然,近一個月來他們一點衛知言的消息也沒有,每個人的情緒都已經瀕臨最大的忍耐限度。
“不怪我怪誰呢?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就不會輕易地接下Case,不會輕易地讓言去完成任務。”自衛知言失蹤后,她就不斷地苛責自己,所有的一切錯誤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姊,你別這樣,這些日子來誰都不好受。”
衛知言失蹤的消息傳來,他們首當其衝要應付的是這樁Case的委託人,在受不了他頻頻的追問下,衛知謹決定要對他進行理賠,然而在這當日,那位神秘的委託人卻以一句算了了結這樁委託。
雖然她對這位神秘委託人的行為舉止感到滿腹疑惑,但是衛知言失蹤一事對他們造成莫大的衝擊,也令他們無心再去思考其他事務。
“大姊、二姊!”衛知行的人未到,聲音卻傳遍了飯店走廊。
衛知謹一聽到他的聲音,整個人立即衝去打開門扉等待他帶來的新消息,“怎麼樣?是不是有消息了?”
衛知行咽了咽口水,臉上有着欣喜的神情,“找到了,找到了。”
衛知謹與衛知慎相視一眼,黯淡的眼神燃起了新興的希望,“你是說找到了?”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看得她們一頭霧水,惹得衛知謹耐心盡失,連忙賞了記爆栗給他,“話給我說清楚點,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弟的意思是,有知言的消息了,但是還沒有發現他的下落。”卓於斯慢條斯理的出現在衛知行身後徐緩說明。
“廢話!”衛知謹輕啐一聲,自他們來到秘魯后,每每都會有新消息,但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就有待商榷了。
“謹,如言這次是真的有消息了,哈奇爾村的人曾經看過他跟一個年輕女孩出現在村內,我想知言他一定是為了把泥偶送達才會準時到達哈奇爾村。”不放心衛知謹一行人的禹棹界也跟着來到秘魯找尋衛知言的下落。
“女孩?怎麼又蹦出了一個陌生人?之前不是也有人說在薩瑪村看見過他嗎?究竟他最後是出現在薩瑪村還是在哈奇爾村?”滿天飛的傳言干擾了他們找尋衛知言的進度,更產生了許多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點。
“姊,我想大哥不可能會在薩瑪村出現,那兒跟哈奇爾村距離七公里,他應該知道委託人所指定的地方是哈奇爾村,而不是比鄰的薩瑪村。”她相信大哥的負責冷靜,他一定會為了完成任務而準時赴的。
“那麼我可以大膽假設言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哈奇爾村了嗎?”衛知謹皺着一雙秀眉,快被這諸多的消息給搞昏頭了。
“不管真相如何,哈奇爾村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我們今晚就立刻過去,說不定可以在當地搜集到更多的消息。”卓於斯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就事論事地提出建言。
“看來只有如此了。”禹棹界也贊成他的決定。
衛家三姊弟對眼相望了好一會兒,最後衛知謹輕點了下頭,決定依照他們的決定前往哈奇爾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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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通到外界的出路后,衛知言與習詠歌便抱着一線希望走入了另一個地洞,比起先前那個冗長濕潮的地洞,這個地洞像是經人開鑿過的,通道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的寬度及長度,儼然像個地下陵墓通道,除了空氣中不時飄來一股古怪的腐臭味外,藉着手中火把的光線,可以將整個冗長的通道看個一清二楚。
轉眼間他們來到了一個叉路口,兩人面面相覷無言。
“接下來我們要走哪一條?”習詠歌不禁拉住了他的衣角,陰暗的通道有股詭異氣息。
“我也想知道。”沒想到這條通道會有兩條叉路,他拿着火把四處照了照,“真不愧是秘魯,處處都有遺迹可尋,果然是世界考古學家心目中的寶地。”
“是嗎?我一點都不希罕這裏是不是寶地,我只想趕快出去。”她嘟着嘴碎念着。
待在這裏少說也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雖靠着湖水跟果實讓他們免於陷入飢荒、髒亂之中,但是仍有許多不便之處,如果真讓她出去了,她一定要好好洗個熱水澡!
“噓——”衛知言食指置於唇間,側耳傾聽空氣中飄散的細細聲響,“這上頭好像有人走動的聲音。”
“真的耶!”習詠歌大喜,她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
“就走這條吧!”追尋着頂上傳來的腳步聲,衛知言拿着火把,領着習詠歌選擇了左邊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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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知謹在一片充滿綠蔭的樹林中走動察看,怎麼找也找不到衛知言的蹤影,就連他的一丁點兒東西都沒有掉落在翠綠的草地上。
“慎,你確定當地人說的話可靠嗎?”在兜了好幾個圈子后,她開始懷疑起當地人的證言。
“為什麼不可靠?至少我們在這兒找到了司機,也找到了幾個可靠的證人,他們都證明曾看見大哥跟一個年輕女孩兒走進這片森林,更何況時間過去那麼久了,想要找到大哥一點的蛛絲馬跡的確困難了點。”衛知慎心中充滿了希望,對機智過人的大哥信心十足。
“說的也是,不過……”衛知謹蹙起了眉,“那名年輕女孩到底是誰?見過言的人都說他身邊跟着一個年輕女孩,難不成他正事沒辦好就去給我勾搭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嗎?”
衛知慎真是佩服她的想像力,“姊,現在不是追究大哥的時候,先能找得到大哥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
衛知謹聞言頓時垮下雙肩、拉長臉,連日來擔心、煩憂的陰鬱心情此刻悉數爆發,她生氣地在草皮上直跳腳,“死衛知言,你快給我滾出來!”
“姊。”看見衛知謹這般的歇斯底里,衛知慎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在衛知謹爆發出她積壓已久的心情之時,一塊隱約抖動的草皮同時印入她們的眼帘,嚇得見到這種怪異情況的衛知謹連忙靠近衛知慎。
“慎,你看,那是什麼怪物啊?”
衛知慎同樣挨緊了姊姊,除了一頭霧水之外,臉上也浮現驚恐的神情,對於眼前所見的奇異景象起了渾身的疙瘩。
“姊,我不知道。”她與衛知謹步步後退,“我也想知道那是什麼怪物。”她的腦中瞬間閃過許多恐怖電影上的畫面,讓她一時間膽戰心寒,渾身極不自在。
衛知謹拉扯着妹妹的臂膀,腳步僵硬地往後退,“慎,還記得你老公說的話嗎?”她害怕地咽咽口水,眼看着那塊草皮脫離了地面逐漸往空中浮起,她突然覺得自己腳軟了幾分,“他說秘魯是個神秘的國家,就算髮生了什麼事都可以歸咎到‘神秘’的身上,如果我們慘遭不測的話,你說,這會不會是‘神秘’作祟?”
“姊,你還有心情跟我說這個啊!”她都快怕死了,想要逃生卻雙腿發軟。
“我就是害怕到極點才會胡說八道。”
兩人的眼光同時瞄向那塊突然飛向天際的草皮,莫不閉上眼發出凄厲的慘叫,“啊——”
好不容易從地道中脫身的衛知言與習詠歌,一踏上久違的土地,來不及張開雙臂迎接燦爛的朝陽,朝他們劈頭迎來的卻是高分貝尖叫聲。
衛知言只手捂住耳朵,以斷絕這有如殺雞般的難聽叫聲,雙眼往發聲源處尋去,卻見到了令他詫異的親人,“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驚聞衛知言的聲音,兩人猶如大夢初醒般地閉上嘴,等到她們兩人定睛一看,衛知言的出現,讓他們掩不住滿心狂喜地朝他擁上。
衛知謹瘋狂地抱住了睽違已久的弟弟,一股感動熱流在心底流竄,讓她的眼眶不禁紅了紅,“你這個笨蛋!”
感情較為內斂的衛知慎則是一臉慶幸地站在一旁,眼中閃着感動的淚光,對於大哥的安全歸來,她一直都對他持有十足的信心,現在他整個人完好無缺地站在她眼前就是最好的鐵證。
習詠歌立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女人對着衛知言又抱又叫的,整個人顯得好不興奮,不知為什麼,她看見這種場面,就不由得從心底冒出一股悶氣。
雖不知那個女人與他是何關係,可是她那雙緊抱他不放的手臂讓習詠歌覺得刺眼不已,一直是自己獨佔的寬闊胸膛在突然間被那陌生女人給霸佔,而由衛知言的臉上神情看來,並不覺他有一分的勉強與厭惡,讓習詠歌無法冷靜地觀看他們如此親密的舉動。
“言!”她冷聲怪調地喚了他一聲,緊繃的面容顯示出她的不悅。
“詠歌。”衛知言對上了她一雙隱含惱氣的眸子,在看了看被衛知謹緊抱的胸膛后,不禁臉露苦笑急忙想要介紹衛知謹的身份,“你別誤會,她是……”
他來不及解釋,便被注意到習詠歌的衛知謹給截了去,“她是誰啊?”難不成這個年輕女孩就是當地人所見到的那個女孩嗎?
“她是……”衛知言正想要解釋習詠歌的身份,一隻手臂卻毫無預警地被習詠歌緊抱不放。
習詠歌不悅的雙眼對上一臉茫然的衛知謹,氣勢咄咄逼人地對她發出質問:
“你是誰?”
“我是誰?”衛知謹略顯不快地挑眉,看見她對弟弟那副強烈的佔有欲,心中有幾分明了,揚起得意洋洋的笑死抱着衛知言不放,“在問別人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難道你連這點禮貌都不懂?”
“你……”衛知謹的氣勢凌駕在她之上,她咬着下唇不甘心地投以衛知言怨懟的目光,彷彿在責難他的處處留情。
衛知言百口莫辯,只能以譴責的目光看向姊姊,而衛知謹也回他一記“你想怎麼樣”的目光,依舊故我的抱着弟弟不放。
而站在一旁的衛知慎瞧出了兩個女人間的波濤洶湧,在瞧了瞧習詠歌那副吃醋的模樣,不禁漾開了一張美顏。
“小慎。”在聽聞到愛妻的尖叫聲,卓於斯立刻從另一端急忙趕來,卻見到了他們正在尋找的衛知言,原先想要上前打招呼的他卻見到衛知言被兩個女人環抱住,形成一個古怪的場面。
“你沒事吧?還有……這是怎麼回事?”
尾隨卓於斯而至的禹棹界尚來不及驚訝衛知言的安然無事,就見到衛知謹抱着弟弟的怪異舉動,連忙小跑步來到她身旁,“你在做什麼?”
衛知謹噘着嘴輕瞥了禹棹界一眼,懶懶地虛應,“你管我做什麼。”
禹棹界想要詳加追問時,卻被衛知行狂喜的聲音掩蓋過去。
“大哥!你回來了!”他想要上前給大哥一個大大的擁抱,卻見到大哥的身上掛着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大姊,另一個對他而言就有點陌生了,他好奇地上前看了看衛知謹,將腦中的疑問托出,“大姊,你在幹什麼?在跟大哥玩遊戲嗎?”
“衛知行你這個笨蛋!”衛知謹毫不留情地賞了他一記爆栗,她的身份一拆穿不就不好玩了嗎?
聽見年輕男孩對那氣勢凌人的女子的稱呼,習詠歌有些傻眼,耳邊迴響着那個令她羞愧不已的稱謂。
她尷尬地望向一臉無奈的衛知言,“大姊?難不成她是你……”
“他的大姊衛知謹。”衛知謹得意洋洋地看到她臉上迅速漲滿紅潮,咄咄逼人的氣勢立即軟化不少。
“你怎麼不早說?”習詠歌躲在衛知言身後,酡紅了一張俏顏,小聲地發出抱怨。
“我沒機會說。”這兩個女人打從一照面就不給他任何開口說明的機會。
“謹,你又做了什麼?”看見這等情形的禹棹界彎下身靠在她的耳邊輕問,“是不是又給知言難看了?”
“給他難看?”見到衛知言安全歸來,她所有的愧疚、自責一掃而空,“我何止要給他難看,我要給他好看!”箭步一跨,她抓着弟弟的前領聲聲逼問:“說,這些天你給我上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姊,你別這樣,大哥會被你勒死的。”衛知慎連忙上前當起和事佬。
衛知行不怕死地在一旁加油添醋。“是啊,搞不好大哥是歷劫歸來,你這樣等於是把他推回地獄嘛。”
“衛知行,你找死!”她的注意力很快地被衛知行給轉移。
卓於斯這才趁着空上前發出慰問:“好在你回來了,否則小慎可能會在這兒待一輩子,直到找到你為止。”
“Winson!”衛知慎發出抗議聲。
禹棹界看着衛知言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啊,好在你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失蹤這段期間謹不知道有多緊張,就連生意也不接了,直接飛來秘魯找你。”
“禹棹界,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衛知謹橫了他一眼,似在怨懟他的多嘴。
“是是是,我閉嘴。”禹棹界臉上帶笑地閉上嘴,其實他比誰都清楚衛知謹現在的愉快心情。
“這位是……”衛知行對大哥身邊的陌生女子產生了好奇心。
“我來介紹一下,她是習衍教授的女兒,習詠歌。”衛知言立即把她介紹給在場的親人認識。
“那跟你是什麼關係啊?”衛知行擠眉弄眼地追問。
衛知言沒好氣地白了小弟一眼,“這麼久不見,你還是跟女人一樣八卦。”
“那到底是你的誰嘛?”其實從大哥護着她的舉動就可以明白他們兩人的關係,只是他存心要捉弄捉弄這無緣無故失蹤又莫名其妙出現的大哥。
“小弟,”衛知言向他使了個眼色,要他閉嘴。
衛知謹跳出來再度賞了衛知行一記爆栗,“你眼睛瞎了啊?這樣你還看不出來他們是什麼關係啊?”她眯着眼看躲在衛知言身後的習詠歌,“不過你跟習小姐是怎麼認識的,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招供?”
“我……”衛知言想要出聲制止姊姊的胡鬧,他知道習詠歌的臉皮薄,禁不起他們的戲弄,但是話來不及說出口,一個隊形整齊的一群人突然出現在他眼界中,他眯起了眼瞧了瞧帶頭的人物,轉身握住了習詠歌的手,以眼神傳遞着他的訊息。習詠歌注視着他的眼,回握了下他的掌心,眼中透着堅定的決心,與他傳達的訊息相呼應。
“詠歌?!”馬浦煌見到失蹤一段時間的習詠歌,整個人猶如電擊般地傻了眼。
“馬叔。”習詠歌從衛知言身後站起,臉上有抹不自在的笑。
“你怎麼會在這兒?”他立即奔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好好端詳起來,“一個月前我聽薩瑪村的旅社老闆說你來找我,結果你又無端地失蹤了,害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你,原來你還在秘魯啊。”
“是啊,我是特地待在這裏想要找尋我父親的下落,結果卻在半路遇到搶匪,掉進了個地洞,原以為我會因此沒命,但沒想我命大,可以活着回來。”想起那苦命的父親,她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
見她一副憂慮的模樣,馬浦煌長嘆一聲,“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眼光一瞟,看見了她身旁的男人,“這位是……”
“他是我在這兒認識的一個朋友,要不是有他的幫助,我可能無法安全回來。”習詠歌以生硬的口吻簡單帶過衛知言的身份背景。
“是嗎?”他看衛知言的眼光有幾分古怪,但仍客氣地上前寒暄一番。
“馬叔,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不想讓他與衛知言有太深入的交談,她急急轉開了話題。
“唉,說來也是天意,因為在你父親失蹤之前,曾特地來這兒勘查地形,在你父親失蹤后,我也來了幾次,終於發現這裏有處遺迹很有可能跟黃金泥偶脫不了關係,所以在幾天前我便請了幾個當地人來協助我們挖掘,雖然你父親失蹤了,但是挖掘行動也不能就此停擺下來,所以我決定帶着研究人員進駐這裏,繼續研究神秘的黃金泥偶。”
“是嗎?你真是了解爸,他一生的心愿寄託於此,如今他失蹤了……希望馬叔你不要放棄研究黃金泥偶。”她的眼神飄忽,清冷的語調中有讓人聽不出的怪異氣息。
“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放棄的。”
“言,我們走吧!既然習小姐找到她的朋友了,你也該跟我們回飯店好好交代一下你這幾天的行程吧!”衛知謹感受到了空氣中不對勁的波動,連忙要離開這兒。
“嗯,我也有點累了。”他轉身面對習詠歌,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靠着她的耳畔悄聲提醒,“一切按計劃進行,我會再跟你聯絡。”
“謝謝你。”習詠歌反握了下他的手,目送着他離開,一轉身,她對馬浦煌露出了笑容,“馬叔,我很累,我想到村裡找個飯店住下。”
“不要麻煩,我在這兒租了間民舍,我先帶你回去好好休息,等你精神好一點,你再詳細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將其他事務交代給其他幾位研究生后,熱切地帶領着習詠歌走回頭路。
“好。”習詠歌虛應一聲,看着他親切漾滿笑容的側臉,她的思緒不禁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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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魯的黑夜與白天溫度相差甚大,習詠歌拉緊了身上隨意披上的外套,鬼鬼祟祟地溜到馬浦煌放置書籍資料的房間。
黑暗的室內只有微弱的月光照射進屋,讓她行動不便地險險絆倒室內的座椅,情急之下,她轉開了特地帶來的小手電筒照耀昏暗不清的前路。
“究竟在哪裏呢?”她打開了一格又一格的鐵櫃,在裝滿各類文件資料中尋找着她所要的物品。
輕手關上鐵櫃,她躡手躡腳地摸到室內的一張書桌,雙手忙碌地在桌面上堆疊的檔案夾上繼續搜尋着,可惜仍是未尋到她所要的東西。
她不死心地拿着手電筒照了室內一圈,空曠的室內只有一隻大鐵櫃跟一張書桌,而所能找的地方她都仔細地找遍了。
“好吧,再找一遍。”她相信那件東西應該會在這兒才是,於是她不信邪地彎腰繼續在書桌里裡外外進行地毯式搜查。
驀地,陰暗的室內變得光亮,使得尚不及適應突如其來刺眼光線的她微眯起眼,身子迅速地躲進書桌底下。
“別躲了,出來吧!”
那是馬浦煌的聲音,習詠歌一驚,緊靠着書桌做了幾番掙扎后,決定面對他。
“詠歌,怎麼是你?!”當他見到她時,臉上滿是驚訝之情。
習詠歌看了看他,突然覺得他的舉動跟嘴臉都令她感到噁心不已,但仍恭敬生疏地喚了聲,“馬叔。”
“詠歌,你這麼晚不睡覺,在這兒找什麼,”馬浦煌斂起了笑顏,雙眼閃爍着古怪的光芒。
“我……”她想要找出一個可搪塞過去的理由。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他拿出一本破舊的本子,臉色陰鬱地逼問。
習詠歌詫異的神色泄出了她的底,她快速上前想要從他手中奪下,卻被他輕巧地閃過。
“我就知道你另有目的,當你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說明時,我就知道你有問題。”他深吸了一口氣,“詠歌,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偷這本筆記,”
“因為那本筆記的主人是我父親而不是你。”事到如今她也不想隱瞞了,雙眼閃着肅殺之氣,腦中飛逝一幕幕的殘酷景象,“為什麼?馬叔,我想問你,你為什麼可以對你多年的好友痛下毒手?難道就為了,一本記載寶藏秘密的筆記?就為了那華而不實的傳說?”
馬浦煌臉色一白,神情慌張不已,“你、你究竟知道了什麼?”
習詠歌牽動唇角,露出一抹凄涼笑意,“我什麼都知道了,從你謀害我父親到你想得到的藏寶圖,我什麼都知道了。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寶藏?!”他的全副心神因為她的提起而精神奕奕,“詠歌,黃金泥偶在你那兒對吧?”
“就算我有黃金泥偶,我死也不給你!”她轉身想要快速逃離他,卻被他抓個正着。
“詠歌,你合作點,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要你手中的黃金泥偶。”他壓着習詠歌,整個人因為黃金泥偶而顯得興奮不已。
“不給,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不行,你一定要給我、一定要給我。”他的雙手近乎瘋狂地掐着她的頸子,讓她呼吸有些困難。
“不……不給……我不給……咳咳……”她頓覺頸子上的力量大得驚人,讓她無法順暢呼吸,沒有多久她開始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出現了衛知言的影像,她伸手一抓卻撲了個空,神智逐漸變得模糊難辨,她不受控制地閉上眼,接下來什麼事都不知道了。
馬浦煌發覺到她的身子快速下墜,整個人猶如昏死過去一般,連忙蹲下身子伸手探采她的鼻息。
發現她仍有正常的鼻息,他這才放下心來,盯着她昏迷過去的臉龐,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之色,“沒關係,你不給,自然會有人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