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動完手術后,幽冥立即被送回四季酒店的套房裏,而此刻的他仍舊沉沉地睡着。
倪葉盼則靜靜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望着他褪去魔魅氣息的俊美側臉,腦海中有許多片段浮掠過。
她一直以為他不在乎任何女人的。尋常時候,他都是邪魅而冷酷的,只有在他的好朋友如火夕、柴耘、火敵、谷幽等人出現的時刻,他才會露出較人性的一面。
很多次,她都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上,但是沒有,她仍舊活得好好的,這一點連自己也感到相當意外,畢竟他從不把人命放在眼底。
見狀,谷幽安慰道:“麻醉藥還未退,他不會這麼快醒過來,你要不要先到隔壁房間休息一下?”她認為畢竟倪葉盼也是才經歷了一場浩劫歸來的。
“不了,我坐在這裏陪他。”倪葉盼微微一笑,感到過往的仇恨全都隨着昨晚的爆炸煙消雲散了。
“她要陪就隨她去,我們回房吧!”火敵伸了個懶腰,覺得折騰了一夜,還真是累了。
“可是,冥還沒醒……”
火敵摟着谷幽走出房間,“熬夜對皮膚非常不好,我們回去補眠吧!等冥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再來好好地嘲笑他。”
隨着兩人的離開后,房間內只剩下倪葉盼和依然沉睡着的幽冥。
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虛弱的幽冥,一直以來,他都是強勢的一方,恍若睥睨天下的霸主一般主宰了所有人的喜、怒、哀、樂和生死。
她沒有想到這樣魔魅狂妄的一個人——鬼火幽冥,竟會以性命護衛她!一回想起那時的每一幕情景,她的心便會“卜通!卜通!”的撞擊着胸腔。
雖然他是魔魅、邪惡、冷酷、無情、殘忍的一個男人,教她忍不住地畏懼;雖然他經常語帶譏誚、鄙夷,毫不留情地刺傷她;雖然他從不曾對她輕聲細語過,更遑論是甜言蜜語了,但是,他以性命來護衛她的舉動就已經勝過一切了。
畢竟一般人就不太可能會以自己的性命護衛另一個人,更遑論是不輕易接受他人的幽冥,或許他不會甜言蜜語、不懂溫柔,但是,他重視她勝過他自己的命。
對於時間的流逝,倪葉盼毫無所覺,從日升到日落、白天換成黑夜,她的心始終是暖暖的,也脹得滿滿的……
幽冥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趴在床沿打盹的她,他想撐起身體,卻引起一陣痛徹心肺的撕裂感,令他又趴回床上。
由於他的背部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是一片的慘不忍睹,因此他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仍無法減緩背部燒灼般的抽痛。
“真是見鬼的痛吶!”幽冥有氣無力地低咒,而後看見睡得挺熟的倪葉盼,他更是不平衡。
她可是罪魁禍首耶!沒有道理他在這裏受煎熬,而罪魁禍首卻在一旁好夢正酣。
“喂!喂!”他叫了兩聲。
睡夢中的倪葉盼睜開眼睛,反應有些遲鈍,“怎麼了……”停頓三秒鐘,而後她便完全清醒了,“你……你醒啦?”
“給我一杯水。”他覺得喉嚨有些干。
“喔!好。”她立即起身走去倒了杯開水,且找了根吸管插上,然後踅回床沿,將裝了水的杯子湊近他的唇邊。
此刻的她不知該怎麼說才好,覺得畢竟他是為了她才會受這苦的。
幽冥喝去了半杯水后,突地探手抓住她的手。
“啊……”倪葉盼嚇了大跳,全身陡地一顫,令杯子內的水濺出一些。
“我背上這該死的傷口都是拜你所賜。”幽冥直直地瞪着她,心想,這些傷本來應該會在她的背上,只不過,他挺身替她承受了。
“對不起……”她滿懷歉意。“好了,我並不愛聽對不起那一類的話。”他不耐地打斷她迭聲的道歉,“更不是為了聽你的道歉才衝進去救你的,可以省了。”
不然,他要她怎麼做?倪葉盼等着他的下文。
幽冥又道:“看過我身上噁心而且慘不忍睹的傷口嗎?”他的問題有點古怪。
聞言,她怔住,而說不出話來。
知道在羽毛被覆蓋下,自己的身體是一絲不掛的,因以他受傷的面積而言,他根本無法穿上任何衣物,甚至連下床都得忍受住極大的痛楚。幽冥調侃地說:“若是還未親眼看過,我不介意你現在掀開被子看一看。”
“我看過了。”她不解他究竟意欲為何。
幽冥笑得有些古怪,“這些傷會痊癒,但是疤痕卻會永遠烙印在我的背部,我要你永遠記住。”一縷邪氣飄上他的臉、他的眼。
當然“四季盟約組織”旗下的任何一名醫生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替他除去那些疤痕,但是自己沒興趣,他要把那些疤痕留下,他另有用處。
倪葉盼想不通,認為不論有沒有那些疤痕,她這一生都會記得他曾捨命救過她。
“這些疤痕意謂着你得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我。”他說得直接。
“我……我……”她故作猶豫。
他的口氣惡劣到了極點,“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他滿懷的鬱悶無處宣洩。
怎麼,要她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有那麼教人難以接受嗎?不論如何,他都不會放她走了。
“這一回我們並沒有任何協議。”她並不是很認真地陳述事實。
幽冥的眸子裏冒出怒火,“橫豎我就是救了你,我有權索取我要的,這一輩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也得待在我的身邊。”他的口氣有着不容辯駁的意味。
聞言,倪葉盼垂下眼瞼而不語。
“幹麼不說話?”他哼了哼。沒由來得,他突然在意起她對他的感覺。
“有很多女人想待在你的身邊,你只需勾勾手指頭即可。”她說的並不誇張。
“她們都不是你。”幽冥不耐地低吼,心想他不可能再將其他女人放進心中,更不可能再為其他女人捨命。
感到有道暖流湧進心底,倪葉盼抬眼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我是不同的?”
他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這不是廢話嗎?若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又怎麼會捨命護她?他可是最冷血的鬼火幽冥耶。
老實說,一直趴在床上實在是不怎麼舒服,但是他又不能變換姿勢。幽冥擰起眉毛。
“是傷口疼嗎?”她立即察覺,擔憂溢於言表,“我去找二少。”
“不必了。”他阻止了她。
“可是你的傷……”她遲疑。
“還死不了。”幽冥半眯起眼睛高深莫測地打量她,詭譎魔魅的氣息陡地大熾,排山倒海似地襲向倪葉盼,將她包圍起來,“過來。”
這一回感到朝她侵襲而來的詭譎魔魅的氣息里似乎多了一點點溫度,她問:“做什麼?”問歸問,她的身體已經滑下椅子移近床邊。
他漠視抬手時扯出的痛楚,撫上她的臉,“我要你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我。”
霧氣濕潤了倪葉盼的眼。他說要她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他!向來不在乎別人感覺的幽冥竟說要她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他!
幽冥的手撫着她右頰上的疤痕,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愛你,所以你也得愛我。”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更是令她瀕臨界限的淚水突破防線奔泄而出。她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聽到他說那三個字,可他說了,而且是用一種天經地義的口吻。
他身上的魔魅氣息稍褪,竄起一絲慌張,“我的話讓你哭了,愛我有那麼困難嗎?”
她搖搖頭,激動得無法自己。
“好了,不要再哭了。”她哭得他心煩意亂、胸口鬱悶,甚而整顆心都糾結在一起了,難怪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
一向討厭女人哭哭啼啼的,而她的眼淚卻讓他除了厭憎之外又多了種全新的感受——心疼,融合了無措的心疼。
倪葉盼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你說你愛我,對不對?”
“或者你要錄音存證?”他嘲弄地提議,修長的手指拭去了她臉上的淚,“然後,你的回答呢?”
“因為你愛我,所以我也得愛你?”她覺得這是多麼奇怪而且惟我獨尊的理論,不過,那的確像是魔魅狂妄的他會說的話,一向不給別人太多的選擇。
“對。”幽冥斬釘截鐵地道。即使他此刻背部嚴重受傷無法動彈,他仍舊是令許多人聞名色變的幽冥鬼火,他睥睨天下的氣勢並未因為受傷而消失或減弱。
“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更不能因為你愛某人,就要求對方一定得和你有同等的感情,強迫得來並不是愛情。”她就事論事地說。
幽冥僵沉着臉,“這就是你的回答?”他認為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
倪葉盼漾出令人為之炫目的笑面,就連她臉上的疤痕也柔和順眼多了,“不,我是愛你的。”她覺得每個人都應該誠實無愧地面對自己的感情。
她的坦承消去他心中的躁鬱,彷彿和煦的春風撫過般,他柔聲地問:“有多愛?”
“感情是沒有辦法衡量的。”
他挑挑眉地瞟她,“好,那麼我要你的心中只能有我,不能再有其他男人。”他要索取的是她完整的一顆心。
“那麼你自己呢?”她反問。
幽冥頗不以為然,“世界上只有一個倪葉盼,不是嗎?”他從不輕易讓任何女人進駐他的心中,她是特例,也是唯一,當他察覺時,她已成了他心中的一部分,而割捨不掉了。
思及此,他探手拉近她,見她並未反抗,而後他吻住她。
火敵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這一幕景象,他身後的谷幽也撞見了。
“對不起……對不起……”谷幽不好意思地紅着臉迭聲道歉,然後向丈夫抱怨,“我們要進來之前應該先敲門的啦!都是你!”
火敵絲毫不覺得尷尬。
“沒關係。”倪葉盼亦覺臉頰像火在燒。
火敵走上前去掀開被子,審視了下幽冥背上密密麻麻的大小傷口,發現有幾道傷口又滲出血來了,“這一陣子你還是安分一些比較好,橫豎你什麼事也做不了。”他又將被子蓋上。
幽冥苦笑,“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火敵不懷好意地建議,“要不要我開一些退火的葯給你啊?”
他的一句話臊紅了兩張臉——谷幽和倪葉盼。
“謝謝二少爺的好意,暫時還不需要,我尚能剋制住。”幽冥邪笑道。
火敵突然記起他到這兒來的目的一嘲笑幽冥,“你是打算自殺嗎?”
自殺?他才不會做那種蠢事!想要殺死自己或許需要很大的勇氣,但是,那卻是逃避現實的懦夫行為,他不屑為之,更看不起那種行為,“怎麼可能?”
“不然,你背上的傷怎麼來的?”他明知故問,“難道不是被你自己弄出來的爆炸炸傷的嗎?”
根源的確是他製造出來的爆炸,但是其中還有其他因素,因為他要救倪葉盼。幽冥暗忖。
火敵又道:“要是讓人知道鬼火幽冥被自己的炸彈炸傷了,肯定會是全球各報的頭條大新聞。”不過,也差不多了,經過小蛇爐火純青的傳播功力廣為宣傳之後,此刻大概應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吧!
幽冥察覺不對勁,“小蛇知道嗎?”
“當然知道了。”火敵笑了,是他故意把消息透露給她知道的。
幽冥在心中呻吟了一聲,然後無力地把臉埋進枕頭中。
這下可好了!小蛇知道的事就等於大少、三少、四少、童、離、兵……大家都知道了,悲慘吶!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他最好有心理準備去面對一大堆的調侃,不過,他並不後悔做了這件事——救了她一命。
畢竟這些傷口在他的背上總比在她的背上好,她有一個相當漂亮光滑的背,不過,只有他能夠一窺全貌,其他人別妄想。
想着,想着,他竟然有了反應。該死!幽冥在心中詛咒。
幸好他此刻是趴着,不然可就糗大了。也許……只是也許,他說不定會要二少開的“退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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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盼,你有沒有想過……呃!動個小手術把那個疤痕拿掉?”谷幽終於問出口了。
此刻她和倪葉盼正坐在四季酒店的秋火廳內悠閑地喝着下午茶,並搭配着剛出爐的精緻小點心。
這個疤痕……倪葉盼抬手撫了撫,不在意地道:“沒有。”她沒有想過。
“為什麼?”她不解。留那麼一道醜陋的疤痕在臉上實在是可惜了葉盼那一張漂亮的臉蛋。
通常只要是女人,就一定會在意自己的外表,連熬夜冒出豆豆或黑眼圈都會懊惱極了,何況還是一道那般醒目的疤痕,顯然葉盼果真不同於一般女人。
她思忖了一下,才道:“原本留下這個疤痕是要提醒我自己父仇未報,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既然不需要了,為什麼還留着?”谷幽想說服她去動手術。
“現在也已經看習慣了,所以就不打算再改變。”倪葉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冥呢?他難道不希望你變回原本的樣子嗎?”谷幽支着雙頰問。
“他並不介意我臉上的這個疤痕。”他從沒提起過,而且他老愛撫着她臉上的這道疤。她心想。
她的話,令谷幽感到在些泄氣。
“很醜嗎?”倪葉盼笑問。
丑嗎?谷幽認真地盯着倪葉盼的臉端詳了好半響,“其實不會很醜惡,這是真心話,只不過,我相信要是沒了那道疤痕,你會更漂亮。”但是臉上的那一道疤痕讓葉盼的整個氣質蛻變了,有另一種魅力。
“你的好意我明白,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她早已坦然接受。
谷幽不得不同意,“這倒是,對了,以後要是有空的話,你願不願意當我的模特兒?”谷幽想畫她,想試着在紙上留下她另一種魅力,畢竟人並不一定要長得很美,擁有適度的自信就會散發出一種光彩。
“我?”她很意外地指指自己。
“是啊!我想畫你,好嗎?”
驚訝過後,倪葉盼隨即大方地應允,“好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哦!”谷幽喜形於色地說。
“嗯!”
得到她的允諾后,谷幽便起身去化妝室。
而倪葉盼則眺望着外頭的景緻,絲毫沒有發現有名男子來到她的身旁了。
半晌,男子才道:“小姐。”
咦……倪葉盼調回視線,看見一張有點熟又不熟的俊臉,“是你!”她其實一點也不高興再見到他。
“我們真是有緣,這一定是上天特地安排好的。”男子爾雅地笑。
他說得比唱得好聽!她懶得和他扯,“對不起,先生,你認錯人了,我沒有見過你。”
“前天晚上我們曾經在九龍塘見過面,記得嗎”他試着想喚回她的記憶。
“我不記得了。”倪葉盼不假思索地說。
前天晚上她到九龍塘去見阿彥和幾名翔龍館以前的弟兄,她交給他們一筆為數不小的錢,希望他們能做個小生意,不要再混黑社會,哪知道會這麼倒霉遇上一個無聊男子來搭訕?
他絲毫不介意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他報上自己的名字,“無妨,就當作我們是第一次相遇好了,敝姓農名夫,請問小姐貴姓芳名?”
農——夫!她一怔,最近都流行這種另類的名字嗎?
之前,來探望冥的人有叫別離、牧童、步兵、弓箭……而這個無聊男子叫農夫!沒由來得,她便將他和他們聯想在一起。
“對不起,農夫先生,我現在不想受到打擾。”既然他那麼不識相,她也只好直說了。
最初,引起他的注意便是她右頰上的那一道疤痕,試着接近她之後,她不假辭色的拒絕更是令他興味大起,他想弄清楚她是真的對他免疫,或者只是欲擒故縱的策略而已。
“小……”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聞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農夫大哥!”谷幽快步走近,有一絲驚喜,“什麼時候到香港的?”
“前天下午。”他老實回答。
谷幽怔了征,“你不是來探幽冥的嗎?”她不解他為什麼拖到現在才來。
“我是呀,只不過另外有點事,所以現在才來。”他知道不能說出他先陪女朋友去挑選珠寶飾品。
倪葉盼多看了他一眼。這個輕佻的男人竟然也認識冥!
谷幽瞟見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旁坐着一個棕發金眼的美女,正目不轉睛地看着這邊,當下就明白了,“她是雅莉娜嗎?”
農夫微微笑,“是薇妮。”
又換了新女朋友了?谷幽的眼中掠過一抹不認同,不過,也覺得每個人有權選擇自己要過的生活,只要不傷害到別人,誰都無權干涉。“你認識倪葉盼嗎?我剛剛看見你們在說話。”
“認識。”農夫點頭道,心想,原來她叫葉盼啊!
“不認識。”
由於兩個人是同時回答,所以谷幽被搞混了,“我應該相信誰?”
“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一個無聊男子嗎?”倪葉盼的語氣里有淡淡的不屑。
谷幽瞪大眼睛,錯愕地看向農夫依然瀟洒自若的俊臉,“是農夫大哥?”
“對。”
聞言,她笑得有些無力,“世界還真是小啊!”不然農夫大哥又怎麼會那麼巧飛越半個地球向倪葉盼搭訕,她說:“農夫大哥,她是倪葉盼,是冥的女朋友。”
“你好……”農夫霍然轉頭瞪着谷幽,“小幽,你說什麼?”
“她是冥的女朋友。”她又說了一次。
冥的……女朋友!這未免太湊巧了吧?簡直像上天在冥冥中捉弄他似的!“咳!咳!”他清了清喉嚨,“我想……我們之間有一個小小的誤會,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並請原諒我的莽撞,好嗎?”這件事要被冥知道的話,他肯定又有麻煩了。
“事情過去就算了。”認為反正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倪葉盼的視線越過他,瞧見不知何時來的火敵,揚起笑打招呼,“二少,來找小幽嗎?”
谷幽還來不及回頭便落入一個溫暖的胸膛里了,“冥的傷好多了吧!”火敵以唇碰了碰她的秀髮,意有所指地膘了瞟農夫,“丟手榴彈和扣扳機都沒問題了。”
農夫故作不懂地道:“冥打算出任務了嗎?太急躁了,應該等傷好再說。”
火敵不甚認真地質疑,“你真的那麼認為嗎?”他知道農夫是在裝蒜。
“是啊,”他回答得有些心虛。二少究竟是聽到了多少;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農夫的心頭。
火敵不懷好意地綻出一抹笑,“你不是來探望冥的嗎?上去吧!”
“請給我三分鐘。”語畢,他立即返回那個棕發美女身邊說了些話。
只見棕發美女微嘟着性感的紅唇,似乎不滿農夫打算丟下她。
見狀,倪葉盼簡直不敢相信,“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把女朋友扔在一旁而跑來跟陌生的女人搭訕;真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如何能忍受他!”
谷幽笑了笑,“農夫大哥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蘿蔔,換女朋友的速度更令人咋舌,和一任女友交往的時間從不超個三月。”
不超過三個月?倪葉盼瞠目結舌。她根本無法想像他究竟交往過多少個女友了。
用花心大蘿蔔來形容他是太小兒科了,他根本就是採花賊了嘛!這危險的男人,簡直就是女人的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