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趙珈蒨很想哀嚎暴走,這麼荒誕的情景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我只能問你了。」她真的很煩惱。
趙珈蒨尷尬得很想死,「沒……有。」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真的沒有問題?」她再一次確認。
「沒有。」趙珈蒨隨即又補充,「我和花月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她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如果花月沒有那方面的障礙,那麼問題就是出在她身上了。
「黃樂、黃樂。」
她很認真地打量起面前的趙珈蒨,風情萬種的大波浪捲髮、明眸皓齒、白裏透紅的細緻肌膚,再加上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她的的確確是個美麗的女人。
是不是這樣的美女才會讓男人有衝動?
「為什麼這樣看我?」
「你是C罩杯,對吧!」
「對。」為什麼話題突然轉到她的身材上頭?
反觀自己,她是長得不夠美艷,身材矮了點、眼睛小了點、胸部不夠大……所以花月才會對她沒啥興趣嗎?
她想變漂亮得整容、想長高得接骨、還耍隆乳……沒得救了,黃樂忽然像顆泄了氣的皮球,軟軟地趴在桌上。
她乾脆重新投胎還比較快。
趙珈蒨略微思索組合了一下,頓時明白黃樂今天找她出來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和那些怪異舉止下所隱藏的意義。「黃樂。」
她有氣無力地投去一瞥,連話都不想說。
男朋友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實在不是一件光榮的事,當然,戀愛並不是一定要上床才行,但是未來若出現另一個能讓花月衝動的女人,屆時她該怎麼辦?
「你和花月還沒上過床?」讓人跌破眼鏡。
一刀斃命。「……」好狠。
花月那麼愛黃樂,怎麼可能對她沒有興趣——腦海里忽地靈光一閃,瞬間領悟了什麼,趙珈蒨好整以暇地端起咖啡淺嘗,享受微風吹拂的舒爽,也不急着開口。
太幸福是會招天妒的,所以她壞心地讓黃樂多難過一下子應該不為過吧。
她揚手招來服務生。
「請問要點什麼?」服務生遞上Menu,困惑地偷偷打量着趴在桌上的客人。
「一個焦糖慕斯,謝謝。」她橫了一眼。「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趴在桌上呈現枉死狀態的黃樂搖搖頭,她沒胃口。
她將Menu交還給服務生。「先這樣就好。」
「好的,請稍等。」
黃樂忽然抬起頭,「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胸部變大?」
她的問話讓正好送來焦糖慕斯的服務生嚇了一跳。
屍體復活啦!「胸部大小不是問題。」
不是嗎?她意有所指地瞄瞄趙珈蒨的胸部,再低頭瞧自己的。
趙珈蒨好笑地道:「你以為花月有戀乳癖嗎?非要波霸才有感覺,那他直接養只乳牛不是更方便。」一舉好幾得。
「那是我不夠漂亮?」
「你的樣子沒變過,哪有什麼不夠漂亮的問題。」唔……這個焦糖慕斯甜度適中、入口即化,很好吃。
「太矮?」
「撲哧……」病急亂投醫啦,趙珈蒨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口,才幫她指點迷津。「很簡單,山不來就我,只好我去就山。」
「耶?」
趙珈蒨慫恿,「你只管撲上去就對了。」
黃樂瞪大眼,要她化被動為主動!
【第十章】
你只管撲上去就對了。
珈蒨說的倒容易,問題是……她又沒說清楚要怎麼撲啊?
好難啊!在失敗過五六次之後,黃樂確確實實地體認到一個事實——要主動撲倒喜歡的男人,真的需要天分。
第一次,某天晚上吃過晚飯、收拾好廚房之後,她和席花月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她天人交戰、掙扎了許久,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傾身朝他撲了過去,誰知道這麼湊巧,他剛好起身,「我去泡咖啡。」
她完全來不及剎車,整個人撲倒在沙發上。
「樂樂,你怎麼了?」席花月匆忙踅回,將她扶起。
「沒事、沒事。」她尷尬地笑了笑,迅速地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去泡咖啡?我也要喝……」
過了幾天,他說有個東西要給她,進房間去拿,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天賜良機,立即快步地跟了過去,相準時機張開雙手撲上前,卻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轉身,她的鼻樑不偏不倚地撞上他的手臂——
「噢!」她痛叫。
他趕緊扶住她,急切地問:「我不知道你在我後面,撞到哪兒了?」
「鼻子。」她悶着聲音回答。
「把頭抬起來我看看。」他想要抬起她的臉,她不肯。
她低着頭,捂着臉,伸出一隻手。「先給我衛生紙,快點。」她感覺得到有兩股熱流緩緩地自鼻腔內淌下。
沒錯,她被撞得流鼻血了。
第二次也一樣宣告失敗。
第三次,她終於如願以償地將他撲倒在床上,這絕對是最完美、最成功的一次,接下來他應該會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然後就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但是沒有。
對,沒有。
她趴在他身上一動也不敢動。
席花月閉着眼,呻/吟了聲。「唔……」
唔?這個聲音就是許多羅曼史小說里寫的,男主角要對女主角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之前會發出的低吼聲嗎?可是聽起來不太像耶!
不過算了,那個不重要,她屏息地等待他的下一個動作。
「樂樂。」他輕喚。
她輕輕地應了聲。「嗯?」
「你能不能起來一下?我的頭有點痛。」剛剛毫無防備被她撞倒之際,他只顧着將她護在懷裏,無暇注意其他,結果他的後腦勺就這樣吻上床頭櫃,痛得他一陣暈眩。
「啊!」她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爬起來,跪坐在床上,一臉歉疚。「你剛剛擅到頭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坐起身,摸摸後腦勺,真的腫了個大包。
她輕輕地揉着他後腦上的腫包,「我替你揉一揉。」
「最近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他嘆口氣。
不滿她欲哭無淚,「我、我沒有……」
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懷裏,讓她坐在他腿上。「真的沒有嗎?」
她搖搖頭。
「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他退而求其次,「那……你耍不要告訴我,你最近究竟在玩什麼遊戲?」
「我哪有在玩遊戲!又不是小孩子。」
難道真要她開門見山地問他:你為什麼不抱我?這讓她怎麼說得出口。
更別提接下來第四次、第五次和第六次的失敗了。
既然沒有辦法順利地撲倒他,她索性改采誘惑的方式。她很努力地將自己不夠豐滿的胸部往前撥,集中托高,好不容易才擠出一道小小的乳溝,還故意解開胸前衣襟的兩顆扣子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想引誘他失控變身成大野狼,撲上來將她拆卸入腹——但是沒有。
對,沒有。
他非但沒有失控地撲上來,還一本正經地提醒她。「樂樂,你的扣子沒有扣好。」
「啊?」她微微一愣。
他隨即溫柔又充滿紳士風度地替她把扣子扣好。
是的,扣好扣子,所以還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是她沒有魅力還是他對她沒胃口?
黃樂支着下顎,心情鬱悶地坐在廚房裏看着席花月準備晚餐的背影,連老天爺都不幫她,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她已經挫敗得沒有勇氣再試了。
席花月將最後一道萊裝盤,遞給黃樂,
「我去拿瓶酒,然後就可以開動了。」酒後吐真言,所以他打算待會兒灌她一些酒,然後再來套問她這一陣子行為如此奇怪的原因。
「嗯。」她把菜端上餐桌。
結果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她已經自動自發地喝了兩杯紅酒,一頓飯吃下來,一瓶紅酒見了底,不過三分之二都進了黃樂的肚子。
她酡紅着雙頰,眼神迷濛,已是微醺。
「樂樂,你先到客廳去坐。」
「好。」她站起來,身體晃了一下。
他伸手扶住她,「小心。」
她拍開他的手,「我沒醉……」
「好、好,你沒醉。」哪個酒醉的人會承認自己醉了?「是我醉了,你讓我靠一下。」
她沒再拍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