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怎麼不事先跟我說一聲……」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又不是要你和他馬上交往結婚,多認識幾個朋友也沒什麼不好啊。」她本來也想介紹段然的好朋友邵凡齊給樂樂認識,不過想到那傢伙可惡的性格,終究還是作罷。
「說不定他就是你的Mr.right呢。」
「我現在不想談感情……」
不對勁!花色狐疑地瞅着她,「你是不是有秘密沒告訴我?」
「我哪會有什麼秘密!」她迅速地轉移話題,「我們出去吧,讓江先生等太久不好意思。」
花色遂沒再繼續迫問下去。
她們回到座位上,咖啡和泡芙都已經送來了。
三個人就這麼一邊喝咖啡、品嘗美味的泡芙,一邊閑聊。
「鈴……」黃樂擺在包內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江翰文禮貌地打住,讓她接電話。
她從包里找出手機,液晶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席花月。
按了拒接鍵,她把手機放回原位。
花色很好奇,「誰打電話給你?為什麼不接?」
「打錯電話的。」她含糊地帶過。
但是,鈴聲很快又響起。「鈴……」她又按掉。
花色挑挑眉,「又是打錯的?」
「嗯。」黃樂應了聲。
手機還來不及放進包里,鈴聲三度響起。
「哪有人會打錯那麼多次電話的?」花色眼捷手快地把手機劫走,「我來接,叫對方不要再打來騷擾你。」
黃樂嚇得喊了聲,「不要接!」
席花月……這名字有點熟耶!是在哪裏聽過還是看過嗎?花色沒接電話,不過倒是已經看清楚來電者的名字。
手機的電話簿有記錄,就表示是熟人。
黃樂搶回手機,索性關機,徹底阻絕電話騷擾。
「席花月是誰?你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花色一副打算嚴刑逼供的態勢。
「他……」黃樂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席花月……」江翰文沉吟着,「我沒記錯的話,匯旗的新任CEO好像就叫做席花月。」不可能只是湊巧同名同姓。
花色恍然大悟,「沒錯,他就是匯旗的新任CEO.」樂樂只是行政部的一個小職員,怎麼會和執行長有交集?
樂樂果然有秘密沒告訴她。
「你是要自己坦承還是要我逼供?」民主時代,她給她二選一的機會。
她和席花月之間什麼也沒有,「要坦承什麼?」
「好吧,那——」花色忽然瞧見一個俊逸出眾、器宇軒昂的男子筆直地朝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來,俊美的臉龐籠罩在一片陰鬱之中。
她敢打包票,他臉上的陰鬱百分之一百是妒意。
「色色?」怎麼突然傻了?黃樂困惑地順着她的視線瞧去,愕然地倒抽了一口氣。
「嚇!」他怎麼會在這裏?
花色的眼底悄悄地亮起一簇光芒。
「你在這裏做什麼?」席花月的眼神掃過其他兩個人。
呵呵……那眼神刺得很呢!花色笑嘻嘻地道:「我要幫樂樂介紹男朋友。」
「她不需要。」他的口氣酸得像是跌進醋缸里去。「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席花月伸手扣住黃樂的手。
雖然她九成九九肯定這個長相俊美不輸給段然的男人就是席花月,不過還是問一聲。「你是?」
「席花月。」
果然,花色彈了下手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放開我!」黃樂無法掙脫,只能身不由己地跟着他朝餐廳門口走去。
她竟然打算和其他男人交往!光是想,就讓席花月鬱悶得無以復加。
「色色……」黃樂回頭向花色求救。
一旁的江翰文收回目光,好整以暇地問:「你不救她?」
花色卻是愛莫能助地一笑,聳聳肩,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席花月帶走。
「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誰讓她那麼不夠意思,都和新任執行長擦出火花了還這麼保密到家,哼哼,算什麼好朋友嘛!「抱歉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樂樂有對象了。」
他不以為意,「我明白。」
「嗯……改天我再介紹其他女生給你認識。」
她是想順便再敲他竹杠,為孤兒院的小朋友謀福利吧,江翰文笑笑地,不置可否。
【第八章】
黃樂被塞進車內,席花月一路飛馳。
她瞪着他好看的側臉,「我要下車!」
他完全不理會她。
車速絲毫未減,窗外的景物飛也似的往後掠去。
他好像真的很生氣,但是她不懂,他究竟在氣什麼?
「你到底耍帶我去哪裏?」這不是回她家的路。
他專註地看着前方的路況,「去一個不會被打擾、可以好好說話的地方。」
將近兩個星期的時間,黃樂對他的態度始終維持一貫的冷淡客套,完完全全將兩人之前相處的感覺、共有的回憶統統抹去。
彷彿,對她而言,他就只是頂頭上司,再無其他。
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一直到現在,他還是很難相信,一向膽小怯懦、溫馴好說話的她,竟會這般堅持、決絕地斬斷和他之間所有連繫。
她竟然還打算要和其他男人交往!席花月使勁地握緊手裏的方向盤,手上的青筋隱隱浮出。
「執行長,我們之間有什麼話好說?」
她以平板的語調問。
他失控地大聲道:「不要再叫我執行長!」
她抿着唇,沒說話。
席花月將車子停在一棟門禁森嚴的大樓守衛室前,降下車窗。
「席先生,今天比較早回來賜。」守衛看清車內的人出聲招呼,才要放行,不經意瞥見副駕駛座上有女生時,意外地一愣。
他在這裏當守衛六七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席先生帶女孩子回家呢!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嗯。」他微微點頭,將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專屬的位置停放。
他下了車。
黃樂仍端坐在位子上不動。
他走到副駕駛座旁,「如果你不自己下車的話,我只好抱你下車了。」
抱?黃樂立即打開車門下車。
「走吧。」
沒得選擇,她只好和他一起上樓。
這棟大樓每層一百多坪只有一戶,從電梯到大門口的走廊三十公尺,天花板上吊掛著造型獨特、美麗炫目的藝術燈,牆上掛了好幾幅畫,儼然就像是美術館的一隅。
席花月掏出磁卡刷開門。
進到屋內,黃樂站在玄關就不再移動分毫,「執行長,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想說什麼可以說了。」最好快點說完,她不想在這裏待太久。
那一聲執行長再一次刺激到他,他霍地轉身,逼近她。「我說過不要再叫我執行長。」
退了一步,她從善如流地改口,「席先生。」這樣會比較順耳好聽嗎?
席、席先生?他咬牙切齒地道:「花、月。」她就是有辦法讓他激動、失控。
「這樣不妥……」界線必須劃分清楚。
他截斷她的話,「我看不出來哪裏不妥。」
「我們沒那麼熟——」
她竟敢說他們沒那麼熟!席花月微眯起眼,「那你跟誰比較熟?夏威?還是剛剛那個男人?」
「那是我的私事。」她沒有必要向他報告。
「如果今天我沒有出現,你會和那個男人交往嗎?」心底彷彿扎了根刺,他執意要問個清楚。
她淡淡地回了句,「不關你的事。」
「啪」的一聲,腦子裏的某條神經忽然無預警地斷裂。「我關心你、在乎你,我喜歡上你了,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我關心你、在乎你,我喜歡上你了!黃樂當場呆若木雞,腦中一片空白。
她……被告白了嗎?「怎麼可能?」他真的喜歡她,不是她的幻想、不是她的錯覺?
「為什麼不可能?」他喜歡上她有這麼難以置信嗎?「你覺得我像那種對誰都很好、對誰都很親切的大好人嗎?」
除了家人,他從不曾這麼關心過一個人,因為擔心她搭公交車回家又得走那段較為陰暗的路,心裏會有陰影恐懼,所以他天天接送她上下班。
他長這麼大,不管是家裏還是他的住處,所需的日常生活用品都是管家、傭人去採買的,他卻陪着她去大賣場逛,買衛生紙和沐浴乳,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即便她還冒冒失失地製造出一片混亂,他依然沒有一絲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