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席末葉悠悠地轉醒。
一睜開眼睛,領時感到天旋地轉了起來,她無力地又閉上了眼睛,勉力地抑下想嘔吐的慾望。
好難受……她生病了嗎?不然,為什麼會感到頭暈得厲害,又想要吐?
「醒啦?」一個字正腔圓的聲音響起,感覺像是在遙遠的彼端嗡嗡叫。
有人!她難受地攏緊眉頭,徐緩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中的景物仍不停地搖晃着,好一會兒,她才看清眼前的男子。
是個擁有一頭耀眼金髮,皮膚白皙的外國人。
可是,她並不認識他啊!為什麼她會在這裏?
忽地,一個鮮明的記憶重回她的腦海中——依稀記得有三名陌生男子將她圍住,說要請她去一個地方作客,她本想大叫,猛地被一方白帕子摀住口鼻,然後便失去意識了……原本慢慢垂下的睫毛「刷!」地揚起,眸光透露出驚詫,她……被綁架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突如其來的震驚驅走了她的不適。
這時,她也才發現她的手腳都被綁住了,動彈不得。
金髮男子以鄙夷的眼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語帶嘲諷地開口,「溫栩他是瞎了眼不成?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看上你!」
溫栩看上……我?!席末葉先是瞪大眼睛,而後爆出一陣大笑,「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誰告訴你他看上我了?」
「我看出來的。」金髮男子回答她的問題,還是一臉嫌惡的表情。
她也不客氣地回敬了他一句,「你的眼睛瞎了不成?溫栩什麼時候看上我了?」
金髮男子提到了溫栩,莫非這件事是因溫栩而起?
他和溫栩有過什麼恩怨嗎?可是,她有一件事搞不懂,他抓她來這兒有什麼用呢?
「他要是沒有看上你,怎麼會對你那麼好!」他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
不過,老實說,他真的看不出來席末葉身上有什麼特質能夠令溫栩心動。
「我們是朋友。」她理直氣壯地道。
「朋友?!」金髮男子嗤之以鼻,顯然是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你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她的目光直勾勾地鎖在他的臉上。
雖然他並沒明顯的表露出他的敵意,她卻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友善了,在他異常平靜的外表下,有一股強大得幾乎要破閘而出的恨意在流竄。
「這件事其實和你扯不上關係,」頓了頓,白皙的臉龐上意外地浮現一絲歉意,不過只有極短暫的時間,「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被溫栩喜歡上了,只要有你在我的手中,他便會受制於我。」然後,他便可以隨心所欲地折磨、打擊溫栩。」
「你高估了我的重要性,我和溫栩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沒有理由會為了我親身涉險,你還是省省力氣和時間吧!」要是真如這金髮男子所說——溫栩是喜歡她的,那何以他搬走之後就不曾再和她聯絡?
「關於這一點就等時間來證明好了。」金髮男子信心十足地道。
席末葉挪動了一下身體,「他不會來的。」她不希望害溫栩為她涉險。「你……」
他打斷她的話,「我叫約瑟夫﹒藍寇斯,記住我的名字,以後下了地獄再來找我報仇吧!」輕談的語氣中殺機乍現。
聞言,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是打算殺她嗎?
「你……你要殺我?」
約瑟夫看了她一眼,「溫栩毀了我的情人,讓我失去愛人,現在我也要他嘗一嘗和我相同的痛苦,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三年多了,要怎麼做才會令他更加痛苦呢?」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問她。「這個問題我要好好想一想,再來決定怎麼做。」
席末葉冷汗直流,是為自己此刻的危險處境,也為溫栩擔心約瑟夫最主要是要對付他,她只是被拖下水的倒霉鬼而已。
雖然此刻身處險境,她不免膽戰心驚,不過,她並沒有喪失判斷力,她有理由相信只要溫栩不出現,不理會他,那麼約瑟夫就會自覺沒趣地放了她……但是,那也意謂着他並不在乎她,有股淡淡的,幾不可聞的遺憾自心底浮現。
轉念間,她忽地覺得可笑至極。
昏了頭啦!席末葉在心中罵了自己一聲,溫栩和她非親非故的,不在乎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你還是快點放了我,免得我的哥哥們找你算帳。」
要是他們知道是他綁架了她,肯定會將他碎屍萬段,這一點毋庸置疑。
約瑟夫聞言大笑數聲,「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害怕了嗎?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能令他痛苦,任何事我都會做。」
「為什麼這麼恨溫栩?你的女朋友移情別戀愛上他了嗎?」她試探地問。
他淡漠地投去一瞥,不諱言地道:「他叫瓦威﹒赫德,是男人。」
這麼說來他是同性戀者了。席末葉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呢?」
「死了。」聲音中的恨意已經清晰可聞。
當初若不是溫栩使手段並下EAM公司,瓦威也不至於為了奪回公司而要虛情假意地去追求連尹淚,卻被人看穿計謀,最後落了個一無所有死去的下場,他不會原諒溫栩,絕不!
他靠近床沿將手腳都被綁住的席末葉揪了起來,湛藍的眸子裏滿是怨恨,「我已經等不及了,現在就來看看他到底在不在乎你的死活!」
「你……」她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他擺佈。
約瑟夫忽地將手鬆開,讓席末葉跌回床上,掏出身上的行動電話迅速地撥了一組號碼。
不一會兒,電話立即接通——「喂!」一抹沙啞低沉,相當有磁性的嗓音透過行動電話傳來。
約瑟夫微微瞇起眼,臉色鐵青,「我是約瑟夫﹒藍寇斯。」他主動地報上姓名,聲音緊繃得像是自齒縫中擠出來的。
毋需多餘的說明,溫栩必定對他的一切瞭若指掌了。
是他!溫栩有些微意外,沒有想到約瑟夫會直接和他聯絡。
「看來我不用再作多餘的自我介紹了,」約瑟夫也不贅言,立即導入正題,「有個人,我想你應該會想見到她。」
頭一個竄入溫栩腦海中的人名即是末葉,不過,他的聲音聽來沒有絲毫異樣,「什麼人?」
「席末葉。」約瑟夫直視床上的人。
溫栩平穩的嗓音起了一絲細微、不易察覺的波動,「她是不相干的人。」這一個多星期以來,他完全斷了和她之間的聯絡,就是不想拖她下水,讓她也成為對方的目標,他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相當成功,卻不料這一陣子的平安原來只是表面上的假象而已。
約瑟夫還是盯上她了。
「對,」他也同意溫栩的說法,只不過仍附有但書,「不過,同樣也是你喜歡的人,你的刻意疏遠只是模糊別人焦距的障眼法,沒錯吧!」
電話的被端倏地沉默了好半晌,算是默認了吧!
約瑟夫藍寶石般的眼眸精光四射,露出得意萬分的笑,「想見她嗎?希望她毫髮未損的平安無事嗎?」
聲音也輕快了起來。
「說出你的目的。」嗓音更加低沉了。
約瑟夫狎笑數聲,「這個嘛……我們見了面再說吧!」
「等等,」溫栩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我如何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落在你手上,又如何相信你所說的她平安無事?」
「那簡單,我讓你聽聽她的聲音。」約瑟夫將話機湊到席末葉的臉旁,以命令的語氣道:「說句話讓他聽聽你的聲音。」
席末葉抿着唇,拒絕吐出一個字,甚至是一個單音節。
她無暇去深思這樣的反抗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只是不想溫栩來自投羅網。
約瑟夫怒瞪着她,眼中竄起藍色的火焰,「別逼我動手,免得你自討苦吃。」
她不為所動,抿緊的兩片唇瓣之間不留一絲一毫的空隙。
「說話。」這是最後通牒了。
她還是一聲不吭。
一抹殘忍的神色甫躍上約瑟夫白皙的臉,他立即給了席末葉結結實實的一拳。
「晤!」好痛!她悶哼了一聲,細細的眉毛擰了起來,冷汗開始一滴一滴地冒出來。
他拿回話機,才一湊近耳際便聽見彼端震耳欲聾的咆哮——「住手,該死的,給我住手!」
溫栩果然是喜歡席末葉。
「聽清楚了嗎?雖然她不肯開口說話,我依然可以讓你聽她發出的聲音,如果還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席末葉,要不要再聽一次她的聲音?」嘴角逸出殘忍的笑,約瑟夫注視着席末葉血色逐漸褪去的臉。
「住手!」他大吼。
約瑟夫看着手中的行動電話,眼前彷佛出現了溫栩暴跳如雷、氣急敗壞的樣於,傷害溫栩讓他有種莫名的興奮。「相信了嗎?」
「地點在哪裏?」溫栩勉力地壓抑下滿腔的怒火,沉聲問道。
約瑟夫說了一個地址,眼神幽幽地轉冷,「只准你一個人來,現在我可以保證她毫髮末損,晚一點可就不確定了。」
而後,約瑟夫逕自收了線,不再多說。
溫栩臉色鐵青地瞪着手中的行動電話,剛剛那一聲悶哼絕對是末葉的聲音。
可惡,該死!他真的是太大意了!
這時,威塞斯神色凝重地回來,「方纔我去了末葉的住處,沒有半個人在,聽大廈的管理員說,她好象從昨天傍晚出去散步之後就沒回來了。」
將行動電話放回上衣的口袋中,溫栩踩着重重的步伐旋身走向門口。
「少爺,您要去哪兒?」威塞斯快步跟上,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末葉在約瑟夫手中,他要我過去。」溫栩頭也不回地跨進專屬的電梯內。
威塞斯亦跟進,「少爺,這樣貿然行動太危險了,只怕到時候會連您也受制於他,在您未出現之前,他不會傷害末葉的。」他冷靜的分析情勢,希望能阻止溫栩衝動的行動。
這—點溫栩也明白,但是,不知怎麼的,就是定不下心來,他必須親眼看見末葉沒事才行。
電梯直接降至地下停車場。
溫栩立即走出電梯。
「少爺,這件事應該從長計議,免得……」威塞斯仍然不放棄。
這不像少爺一貫的行事作風,太急躁了,失去了應有的冷靜。
中國人有句俗諺:「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少爺是因為太在乎末葉的安危……太在乎末葉的安危,所以才會喪失原有的冷靜和判斷力。威塞斯的手微微地顫抖着——少爺是真的愛上了末葉啊!
瞬間,那個諷刺的事實象是一枚威力強大的炸彈將威塞斯的世界徹底擊潰,他有種全身虛脫的無力感,若是他的心臟在此際停止跳動,也不足為奇。
「末葉在約瑟夫手中或許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卻無法保證他不會折磨她,他的目標是我,只要我依約前往,他也就沒有必要再抓着末葉不放了。」他不介意用自己去換回末葉,至於的瑟夫會對他做什麼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他已無暇多想,也不懼怕。
見溫栩的心意堅定無法動搖,威塞斯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繞到駕駛座的另一頭準備坐上車。
溫栩抬手阻止,「等等。」
威塞斯的動作一頓,「怎麼了?」
「你要做什麼?」他看着威塞斯。
威塞斯低頭瞧了瞧自己,隨即理所當然地回答,「和少爺您一起去啊!」
「不行。」他不假思索地否決。
威塞斯一怔,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他一直都是跟在少爺身邊的,少爺去哪兒他就去哪兒,更何況明知此去充滿危險,他更不能置身事外了。
「他只許我單獨前去赴的,所以,你留下來。」他的語氣不容辯駁。
「少爺……」威塞斯還有異議。
「好了,就這樣。」他迅速地鑽進車子內坐定,「有話以後再說。」逕自把話說完之後,不給威塞斯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溫栩立即駕着車子絕塵而去,留下既錯愕又憂心仲仲的威塞斯在偌大的停車場內。
威塞斯像尊雕像似地動也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背後卻突然響起一個幽幽冷冷的嗓音——「他打算在那裏站多久?」
立即有另一個人回答道:「誰知道?直接問他本人好了。」
這兩個特殊的嗓音……是冥少爺和農少爺……威塞斯晦暗的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他立即轉過身面對聲音來處,「冥少爺,農少爺。」
除了農夫和幽冥以外,還有兩名女子——倪葉盼及烈焰幕天。
「葉盼小姐,幕天小姐。」他又道。
倪葉盼微微一笑,仁慈地說道:「栩不會有事的,他們三個人會立即趕過去,你不必擔心。」
威塞斯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定了下來,「謝謝!」
農夫邁開步伐,「我去把車子開過來。」
幽冥沒有意見,自顧自地對倪葉盼說話,「待會兒先回房間休息,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他身上的魔魅氣息依舊,只是多了一絲淡淡的溫暖。
「好。」她答應。
農夫很快地開車過來,「走了。」
「上車。」幽冥看了幕天一眼。
因為四少火夕的命令,所以,不論他上哪兒都得帶幕天同行,直到她進入狀況,熟悉「四季盟約組織」,他才能卸下責任。
溫栩來到了目的地。
在附近繞了一圈,大略觀察過地形之後,他將車子停放在別墅後面,身手矯健地翻過了高高的圍牆,從別墅的後院進到了屋子裏;隱身在暗處,避開兩名帶槍巡視的男子。
照這情形看來,約瑟夫為了他還真是勞師動眾呢!
在這幢別墅里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人,若在一般時候,他肯定不當一回事,但是,現在情形不同,末葉在對方手中。
他不能不顧忌,更不能隨心所欲的採取行動。
那兩名帶槍巡視的男子又走了回來。
末葉應該沒事吧!在念頭飛快轉過的同時,溫栩自陰暗處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在他們還未來得及拔槍之前,他的拳頭便已經重重地擊向他們的肚子,隨後補上的兩記重擊讓兩人連聲音也來不及發出便倒地暈厥了過去。
一陣突兀且刺耳的鼓掌聲忽地響起。
溫栩昂首望向樓梯頂端,陰狠地瞇起漂亮的眼眸,透射出的目光猶如利刃一般。
「好身手。」約瑟夫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溫栩,藍寶石的眼睛裏掠過一抹驚艷,「歡迎、歡迎,我已經恭候多時了。」
「末葉呢?」他微抬起臉,瞪視着樓梯頂端的約瑟夫。冷冷地問。
「請上來,她在房間裏等着呢!」
才這兒句話的時間,別墅里的人全都聚集到樓梯附近,皆目不轉睛地望着溫栩。
溫栩氣定神閑地拾階而上,隨着他走向其中一個房間。
席末葉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卻不停地在叫嚷着,「我說了他不會來的,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才肯放了……」她的聲音在瞧見尾隨在身後走進房間的頎長身形時戛然而止。
是溫栩!
她傻眼了,真的是他!
他為什麼會來?她壓根兒沒想過他會來!席末葉怔楞地張大眼睛,久久不能言語。
他難道不知道約瑟夫要對付的人是他嗎?他怎麼來自投羅網?真是因為她嗎?
溫栩帶着關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兜了一圈,確定她沒有受傷才安心,視線調向約瑟夫之際悠悠轉冷,「現在我來了,你該放她走了。」
約瑟夫白皙的臉上悄悄地掩上一抹歹毒的怨恨,「不急,等我想到要如何招待你再說吧!」
方才目睹溫栩矯健的身手之後,他更不會低估溫栩的能力。
席末葉無疑是他手中惟一的王牌,也是讓溫栩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他當然不會輕易地放她走。
「你……」溫栩的眼神愈見凌厲,眸底盤踞着一股想要殺人的強烈慾望,若不是末葉被綁在椅子上,一旁還有個棕發男子拿槍對準她的腦袋瓜子,他肯定能夠三兩下就把約瑟夫擺平。
偏偏他身處劣勢,只能硬生生把想殺人的慾望抑下。
「還記得瓦威吧!」約瑟夫開口。
「你們曾經是情人。」溫栩面無表情地回答,而後,話鋒倏地一轉,「你想替他報仇,是不?可以,不過,請針對我一個人就好。」
約瑟夫剋制不住地激動了起來,「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也不會落得那樣凄慘的下場,我……有多麼恨你,你一定不知道!」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楚地浮起。
「溫栩,你不應該來的,別管我了!我和他無冤無仇,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她那麼說是希望他可以全身而退,「快點走!」
棕發男子用槍頂了頂她的頭,「閉嘴。」
約瑟夫的視線不曾自溫栩的臉上調開,胸腔中的恨意正一點一滴地在累積壯大,蠶食他僅存的理智,「要試試看嗎?我在想,殺了她應該會讓你感到痛苦不已,或者讓她在你的面前被強暴?如果讓你選擇的話,你會選一或二?」
席末葉倒抽了口氣,感覺全身的血液像在剎那間結凍了,沒有想到約瑟夫竟會說出那等禽獸不如、毫無人性的話來。
她沒有勇氣去想像她和溫栩的下場將會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了。
溫栩夾帶着雷霞萬鈞的暴怒撲向約瑟夫,單手抓住了他的頸子。
約瑟夫根本來不及反應。
棕發男子的聲音消去了溫栩手上的勁道,「不想要這女人的命了?」
溫栩的眼底有壓抑的殺機,聲音是自齒縫中進出的,「叫他放開末葉!」微微一使力,他修長的手指便淺淺地陷入約瑟夫頸部的皮膚里。
是有些呼吸困難,不過,約瑟夫卻不打算妥協,「我即使要死也會拖她當墊背的。」不論從哪一方面來看,他都不吃虧。
溫栩的臉色鐵青,不發一語。
真的是一步錯,全盤皆墨!
「你再不鬆手,她可就要吃子彈了。」約瑟夫的眼神幾近瘋狂。
他不得不依言而作。
突然有個荒唐至極的念頭竄進約瑟夫的腦海中,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看起來你很在乎這個女人……」肆無忌憚的狂亂眼神狠褻地瀏覽過溫栩頎長結實的身軀。
拽長的尾音和邪惡猥褻的眼神讓席末葉膽戰心驚,不禁為溫栩捏了一把冷汗。
雖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卻可以確定不是好事。
他朝席末葉投去一瞥,然後又將視線調回溫栩絕美的容顏上,「如果我當著你心儀的女人面前上了你,那必定會很有趣。」語末,一陣刺耳的笑聲響起。
席末葉打了個寒顫,全身無法剋制地起了一陣劇烈的顫抖,他的意思是要強暴溫栩……她沒有勇氣再往下想。
溫栩睚眥欲裂地瞪着約瑟夫猙獰淫穢的表情,渾身燃燒着駭人的怒火,絕美的容顏上交織着鄙夷和厭惡,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為了末葉,他非得要使盡全力來控制住自己不可,縱使得承受身體彷佛要被憤怒的情緒撕裂般的痛楚,他亦不曾後悔,更壓根兒沒動過捨棄她不顧的念頭。
囤積三年的狠毒怨恨扭曲了約瑟夫的人格,泯滅了他的人性,「把衣服脫了,一件不剩的。」
「不要管我了!」她尖聲叫道。
她不要他為了自己忍受那些屈辱,她開始奮力地掙扎扭動身體。
棕發男於輕易地制止了她,讓她無法再移動一分一毫。
既然身體動不了,無法掙脫鉗制,她開始對着約瑟夫謾罵,「你是變態、神經病、禽獸不如的東西……」
約瑟夫聽若罔聞,仍舊把注意力放在溫栩身上,催促道:「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