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凌晨三點。
唉——威塞斯又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他今天晚上第九十九次的嘆氣了。
少爺就坐在他的對面，正聚精會神地手執筆刀，小心地切割各式的網點紙，將之貼在席末葉指定的原稿位置上。
既然身為主子的少爺都已經動手了，他當然也得跟着「下海」，從管家降級為漫畫家的助手。
唉——他認命地用手中的橡皮擦擦掉原稿上的鉛筆筆跡，他還是比較喜歡管家的工作。
「威塞斯，你先去休息吧！」溫栩覷了個空拾起眼，老年人不適合熬夜，那太傷身體了。
「不用了，少爺，我還不困。」威塞斯打算跟着溫栩堅持到最後一刻。
其實席末葉有兩個助手幫忙，再怎麼也輪不到他和少爺兩個外行人上場，只不過昨天湊巧其中一個出了車禍不能來，而交稿日又迫在眉睫，所以，只好連他們兩個也湊合著用，聊勝於無嘛！
不過，也經由這一次的經驗讓他體會到當個漫畫家也不輕鬆啊！
「好吧！如果你覺得累了就去休息。」說完，溫栩便又埋首回工作中。
助手艾兒突然往前趴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哀號，「我餓得沒有力氣了啦！」
「我也是。」席末葉亦有同感。
又餓又累又愛睏，幾乎讓她想放棄算了，但是，這終究是她最熱愛的工作，是不可能輕易捨棄的。
溫栩扯出一抹笑，「威塞斯，你先去煮些宵夜來餵飽她們吧！」
「我這就去。」威塞斯領命而去。
席末葉雙眼發出光芒的朝溫栩投去感激的一瞥，「謝謝！」像是突然又充滿了精力。
「待會兒就有東西吃了，快點畫吧！」說話歸說話，他手上的工作可沒有停頓。
「好。」她又開始努力地畫圖。
約莫半小時后，威塞斯端着香味四溢的什錦麵走進工作室。「吃面了。」雖然他是英國人，卻因為主子是中國人，而學了不少中國菜的料理方法。
所有人都停下手邊的工作，先填飽肚子要緊。
「唔！好好吃。」艾兒塞了一嘴的麵條，語音模糊不清的贊道。
「那就好。」威塞斯點點頭。
溫栩忽地停下筷子，注視着席末葉的眼神流露出憐惜，「瞧你，連黑眼圈都跑出來了，下次要好好規劃時間，別再熬夜畫稿了，知道嗎？」
他可不希望她把身體弄壞。
席末葉允諾，「嗯！」
四人吃完面后收拾了一下，便又再度投入工作之中，忙得昏天暗地，直到中午才大功告成。
然後，由溫栩開車送她去交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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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叮噹！叮噹！
是放學的鐘聲。溫栩一如往常地守在學校的大門口等席末葉。
他頎長的身形和漂亮的容顏依舊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飄逸絕倫的風采令人心折。
學生人潮逐漸散去，到最後只剩下少數的一些人，他卻遲遲沒有瞧見席末葉的身影走出校門，怎麼回事？不太對勁！
末葉知道他會來接她，應該不會拖延這麼久。
莫非是被事情耽擱了？
正當他打算進學校一探究竟，卻聽聞身後有人在叫喚他，是個女人。
他旋過身，面對聲音來處，「你是……」看起來眼生得很，應該沒見過面吧？
女人報上名字，「我是周涵，末葉的母親。」
溫栩審視的目光收了回來。「伯母，我是……」
她打斷他的話，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是溫栩。」
這麼漂亮的男人，難怪同是男人的明星宿夜也會愛上他，為他着迷！
「末葉她呢？」他依然溫和有禮地響應她的淡漠。
因為她是末葉的母親。
「回家去了。」她不否認他是個具有致命魅力的男子，不僅女人會愛上他，連男人也不例外，「她不是你的對手，她甚至不懂得保護自己，你放過她吧！」
放過她？溫栩怔了怔，這其中八成有誤會了。
「伯母，我無意傷害末葉，我是真心愛她的。」他的言詞懇切。
周涵並沒有被打動，「她才十八歲，玩不起成熟的愛情遊戲，請你離她遠一點。」
「我是真心愛着末葉。」他不介意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對末葉情有獨鍾。
而末葉的母親反對末葉和他在一起的理由是什麼？溫栩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認為還會有人比他更愛末葉。
況且，這輩子他認定了她，就再也不放開手了。
不過，他並不希望他的愛帶給她痛苦，所以，他必須消除席家人對他的成見，首先，得找出原因來，才能對症下藥。
「你愛上末葉的哪一點？」周涵瞪着他那一張魅惑人心的漂亮容顏。
「全部，她的善良、她的溫柔、她的熱心和自卑、還有才華。」他毋需思索便可以答出，因為他比誰都了解她、在乎她。
她的心中一動，訝異更甚，想不到他倒是挺了解末葉的，只可惜是雙性戀。不能把末葉交給這樣的一個男人，太危險了！
「你究竟想要什麼？要怎麼樣才肯離她遠一點？」
周涵是愛女心切，乾脆和他談條件，只要他能許諾不再來招惹末葉，花再大的代價都值得。「我只要末葉。」
「你——」她怒道：「我不會把女兒交給曾經是同性戀者的男人。」
溫栩哭笑不得地澄清，「伯母，那是一場誤會，我並不是同性戀音，我和宿夜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會接吻嗎？」她質疑，顯然是相當相信報紙上註銷的那一張接吻特寫。
溫栩語塞，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該說他是被強吻的嗎？
畢竟他才是真正倒霉可伶的受害者啊！
「你別再來糾纏末葉。」周涵丟下話后，逕自轉身疾步離去。
衰，真是衰到家了！
溫栩的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握，他在抑止心中的怒火，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控。
上輩子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今生會認識農和夜這兩個掃把星！
溫栩悒鬱地吐了口氣，踩着重重的步伐回到車上，迫不及待地在精密通訊手錶上按了幾個鍵——液晶體熒幕升起，出現宿燎帶笑的俊臉，正好和溫栩的躁鬱成對比。
「你怎麼一點也沒有沉浸在愛河裏的容光煥發？」
宿燎有些好奇，難道是他的消息來源有誤嗎？
溫栩沒好氣地低咒了一聲，「還不都是你那寶貝弟弟乾的好事，我未來的岳母大人認定我是同性戀，把我列為拒絕往來戶了！」說到最後，他幾乎要噴火了。
「你有試着解釋嗎？」宿燎隨口問。
溫栩的口氣更加惡劣，「有照片為證，任我說破了嘴也沒有用。」
宿燎瞭然於胸地道：「看來解鈴還須繫鈴人啊！夜的新專輯錄好了，大概過幾天就要回去了吧！正好和你一起去跟席伯母解釋清楚。」
溫栩悶哼了一聲，絲怒未消。
宿燎的眼中閃着促狹的光芒，哭道：「你還真是愛上了呢！」
「你想說什麼？」他直截了當的問。
「聽說你為了那個末葉小姐，還差點失身給約瑟夫﹒藍寇斯，是嗎？」宿燎唇畔的笑漾深。
「那又如何？」他冷聲道。
「看來她肯定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了。」宿燎一本正經地又道：「另一半固然重要，不過，男人的『貞操』也很重要喔。」他的眼中有一小簇惡作劇的光芒亮了起來。
栩的生日好象就快到了，六月十三日嘛！自己正好可以送他一個既經濟又實惠的生日禮物，呵呵呵……值得拭目以待哦！
溫栩皮笑肉不笑地道：「謝謝你的忠告。」
「不客氣。」
「爸、媽，你們誤會了啦！溫栩他不是同性戀也不是雙性戀，他愛的人是我。」席末葉不只一次地解釋過了，卻沒有人相信。
「末葉，你是被愛情沖昏了頭，分不清事實真相，如果溫栩他不是同性戀，為什麼會被記者拍下接吻的特寫鏡頭？偶像明星宿夜又為什麼要在電視上公開告白？」周涵有條不紊地推測。
「那是因為宿夜當時要保護他心愛的女人不被媒體記者騷擾，所以才拖溫栩下水的。」
席承孟投去一瞥，「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內幕情形？」難得末葉會如此在乎一個男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她的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對方呢？
「是溫栩告訴我的。」她老實回答。
「那只是他的片面之詞，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呢？」
周涵並不是對溫栩有偏見，只是怕末葉會受騙、受傷，所以不得不小心一些。
「我相信他。」她毫無條件地相信溫栩。
「末葉——」
席末葉若有所思地，喃喃說出，「或許每個人都會認為這般出色的溫栩不可能會愛上平凡無奇的我，但是，緣分就是這麼奇怪，同住了三個多月，吸引他的是我的個性，他就這樣慢慢地將我放進他的心中，他曾為了救我，不顧自己的安危，我相信他的愛。」幸福的光彩洋溢在席末葉的臉上、身上。
「當一個男人願意捨身救一個女人之時，其中的意義已經很明顯了，即使所有的人都認為我很醜也無妨，只要他一人懂我、愛我就行了。」她心中長期累積下來的自卑在慢慢地消逝。「美麗的外表終究會老去、會消逝，但是，他的愛不會改變，這輩子他只認定我。」而我也只認定他。席末葉無聲地補充。
說不上末葉是什麼地方改變了，但是，感覺上像是整個人亮了起來，是溫栩改變她的嗎？席承孟倏地沉默了。
他很高興末葉蛻變了，慢慢地散發出自信的光彩，卻也有些傷懷，小女孩長大了，懂得愛人了，也該是要展開人生另一段旅程的時候了。
「末葉，你很愛溫栩嗎？」席承孟突如其來地問了這麼一句。
末葉並不是一個會輕易付出感情的女孩子，或許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外表不具信心的緣故，如今她改變了這麼多，想必溫栩也一定用心付出了許多。
她點點頭。
他又問：「那麼你也相信他一定會來了？」
「嗯！」她深具信心。「他會把宿夜帶來將事情解釋清楚的。」
席承孟伸手將她摟入懷中，「那就多待幾天，等他帶宿夜來跟你媽解釋清楚，好讓你媽放心，嗯？」看看末葉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應該相信她的眼光。
她欣然同意，「好。」
周涵沒有異議。
席菊月自外面轉了進來，順手便將席末葉拉了過去，「剛剛聽傭人說你有男朋友啦？怎麼沒帶回來給大家瞧瞧？我也好幫你評分一下。」
「你見過他了。」
席菊月的濃眉一抬，「在哪裏？」
「我住的地方。」九哥真健忘！「而且，你還對人家兇巴巴的，記得嗎？」
他恍然大悟，「啊——是那個漂亮的男人……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麼？」他的目光像雷達似地上上下下掃射了她兩遍，眉頭擰了起來。
她忙不迭地否認，羞窘地紅了臉，「沒有啦！九哥你想到哪裏去了！」
眉頭舒展開來，席菊月這才寬了心，「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對了，九哥，你不能說他是漂亮的男人，他叫溫栩，最討厭別人說他漂亮。」席末葉笑着說。
席菊月思忖了一會兒，表情認真地道：「現在交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事，不過，可不許你太早嫁人，九哥會捨不得的。」
席末葉忍不住笑了開來，「九哥，你煩惱得太早了啦！」她自他的懷抱中掙脫。
周涵見狀，取笑道：「老九，你的戀妹情結愈來愈嚴重了。」
有一抹赧然自席菊月的俊顏上越過，「誰、誰有戀妹情結啊？我是關心妹妹的好哥哥。」
周涵嗤了一聲，「別不害躁了。」
席末葉亦附和，「對嘛！九哥要是不凶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席菊月一瞪眼，「我是關心你耶！」
「是、是，我知道。」席末葉趕忙點頭如搗蒜。
其實她也知道九哥很關心她，只不過性倩比較急躁一些，嗓門也大了點而已。
悶哼了一聲，席菊月才又道：「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
「什麼？」她一楞。
「不可以太早嫁人，至少也得在二十歲之後。」席菊月逕自歸納出一個結果來。
席末葉完全沒有置喙的餘地，「是、是，遵命，我會在二十歲以後再嫁人。」
席菊月這才滿意地揚起嘴角，露出少見的酒窩，增添了些許的稚氣。「嗯！」
宿夜提着一個小包裹走出海關。
他特地單獨行動就是為了要避開所有的媒體記者，不想引起騷動。
就連溫美人也不知道他令天回來。
今天是溫美人的生日，他特地趕回來的，而且，手上這個小包里是大哥托他帶回來送給溫美人的生日禮物。
希望他看了裏面的禮物之後不會氣得吐血才好。
走出機場，宿夜拉低帽檐，招來一輛出租車直驅溫栩下榻的四季酒店。
走進四季酒店的大廳，宿夜筆直地朝櫃枱而去。
「小姐。」
漂亮的櫃枱小姐親切地笑問：「先生，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麻煩你幫我查一下住貴賓室的溫栩先生此刻在不在。」宿夜淡淡地一笑。
「好的，請稍等。」她將視線調降至計算機熒幕上，修長的十指飛快地鍵入一些指令。「他在套房裏，需要我通知他嗎？」
「不必了，我想給他一個驚喜，謝謝你。」道過謝后，宿夜便提着小包裹，搭乘專屑電梯直上溫栩所住的樓層。
電梯的門打開來，他走了出去探手按了按門鈴。
「誰？」門上的對講機傳來溫栩的低沉嗓音。
「是我。」他揚聲回答。
「夜？！」低沉的嗓音中興起一絲波動，還有淡淡的欣喜摻雜其中。
厚重的門立即打開來。
「走！跟我到席家去。」溫栩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時間，迫不及待地打算立即行動。
他已經等了好些天，為的就是要夜本人和他一起到席家去澄清事實的真相。
「我都已經回來了，你還怕我跑掉嗎？」宿夜取下帽子和墨鏡，「更何況我才剛下飛機就馬上到你這兒來報到，難道還不能表達我的誠意嗎？」
溫栩擺了下手，「那就休息一下吧！反正你人都回來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先讓你喘口氣好了，坐。」他走去倒了兩杯咖啡，遞給宿夜一杯。
「謝謝！」宿夜嘗了一口，隨即將杯子置放在桌子上，長手一伸撈來小包裹，笑盈盈地問：「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溫栩懶得猜。
他將小包裹推了出去，「生日快樂！這是我大哥要我帶回來送你的。」
其中必定有古怪。溫栩狐疑的視線在宿夜和小包裹之間來回穿梭，「什麼東西？」
「拆開來不就知道了？」宿夜聳了聳肩提議。
接過小包裹，溫栩開始動手拆開來，除去外層的包裝紙，赫然出現一個小盒子，他又覷了宿夜一眼，才慢條斯理地打開小盒子，隨即傻眼了。
這是什麼東西啊？
宿夜要笑不笑的樣子十分滑稽。
溫栩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這是什麼鬼東西啊？燎幹麼送我這個？」
宿夜探手將盒子裏的東西勾了起來，笑笑地道：「這個東西有個通俗的名字。」
「什麼？」他隨口問。
宿夜臉上的笑意大肆地蔓延開來，「看到上頭的鎖沒有？這是貞操帶，我大哥認為你……會需要，所以讓我帶回來。」
溫栩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低吼，「混帳！該死的燎！」胸口中有猛烈的怒火竄燒。
對上溫美人殺人似的凌厲目光，他迅速地止住肆虐的笑意，免得發生慘案。
瞧見他俏俏的逼近，宿夜先是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撇清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受託把它送到你手中而已。」
溫栩陰寒着絕美的臉用手上的精密通訊手錶聯絡宿燎——熒幕上出現宿燎可惡至極的笑臉，「收到我送的生日禮物了嗎？喜歡嗎？」
溫栩恨得牙痒痒的，「見鬼的喜歡！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竟然送我那種怪異的東西，你有病啊！」他忍不住叫罵。
宿燎斂起笑，一本正經地道：「我是為了你着想，免得你一個不小心就失身了，畢竟凱覦你的男人可不少吶！小心些。」
「閉嘴！」他悻悻然地咆哮。「這筆賬等我回美國再跟你算。」
不待另一端的宿燎作出任何響應，他立即將那一件怪異的東西掃進垃圾桶內，然後就中斷訊息。
宿夜不疾不徐地喝完杯中的咖啡，對於仍處在盛怒中的溫栩，他有方法可以撫平他。
「不是要去席家嗎？」他隨口問。
「沒錯。」
「可以走啦。」宿夜出乎意外地合作。
溫栩瞄瞄他，「末葉的母親認為我是個同性戀，而那全是因你而起，你得負責還我清白，這可事關我一生的幸福，只准成功不準失敗。」
「是。」宿夜點頭。
不過，說實話，他還是很難相信溫美人竟然真的愛上席末葉了。
他們搭乘電梯直達地下一樓的停車場，不一會兒便駕着車子呼嘯而出。
宿夜忽地轉頭看向開車的溫栩，「待會兒我會盡量向席家人解釋一切，但是，他們是不是肯相信我，就不在我的努力範圍內了。」
溫栩若有所思地不語。
他壓根兒沒想過要是席家人仍舊認定他是同性戀，不准他和末葉交往的話，該怎麼辦？
他是絕不可能放棄末葉的！
說是那麼說啦！他可是會卯足全力地去說服席家人，讓他們相信他和溫美人之間真的沒有任何曖昧的關係；事實上也的確是沒有。宿夜心想。
雖然他從不認為他們是速配的一對，但是，愛上就愛上了，他還是希望溫美人和席末葉能夠幸福地在一起，因為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很痛苦的。
紅燈轉為綠燈——而溫栩卻毫無所覺，直到後頭傳來鳴喇叭的刺耳聲音，他才回過神來，心中也有了決定。
若是夜出面解釋還不能證明他不是同志，他仍舊不能和末葉在一起，那麼也只能作最壞的打算了。
逼不得已，他也只好帶着末葉遠走，而那通稱是私奔。
把車子停下，溫栩率先下了車。
宿夜亦跨出車外，四下瞟了瞟，想不到席家還挺氣派的嘛！
「走吧！」溫栩投去一瞥。
宿夜點頭追上。
若不能為席家人所接受，也只有帶着末葉私奔一途了。
呵！私奔。
「請進，我們已經恭候多時了。」開門的俊逸男子笑容滿面。
溫栩回以一笑，「你好，我是溫栩，他是宿夜。」
宿夜微微頷首。
「我是末葉的三哥，席桐月。」男子亦報上名字。
「我們曾經在數個月前見過一面。」
席桐月、席桐月？！溫栩驀地睜大眼睛，他人就是……「想起來了吧！沒錯，我就是曾經在路上向你搭訕的無聊男子。」他頗有自知之明，「原來我們還挺有緣的嘛！」
溫栩的笑容里多了一些苦澀，世界還真是小啊，早知道會有這麼深的淵源，當初自己就該對他和善一些，留個好印象才是。
席末葉笑盈盈地迎了上來，「我哥哥他們為了要見你一面，全都趕回來了。」
「為了要來向你的家人解釋清楚我和栩的曖昧關係，我才一下飛機就被栩揪過來了，還沒去見小邂呢！」逮着機會，宿夜連忙吐一吐苦水。
客廳內一字排開的席家男兒聲勢浩大，氣勢驚人，除了老三桐月、老九菊月、十二霜月他曾見過外，其餘他一概不認識。
席末葉一一替他作了介紹，「這是我爸媽、大哥端月、二哥花月、三哥桐月、四哥梅月、五哥蒲月、六哥荷月、七哥蘭月、八哥桂月、九哥菊月、十哥陽月、十一哥辜月、十二哥霜月。」
席菊月佔有性地將席末葉勾了過去，「在還未結婚之前，不准你和末葉發生關係，否則，我可不饒你。」
周涵饒富興味地笑了笑，還說沒有戀妹情結？！
宿夜則拼了命地忍住笑。
席末葉紅着臉地踩了席菊月一腳。
其它席家兄弟則是會心地一笑。
看來他要抱得心愛的女人歸，恐怕還得過五關斬六將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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