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看見王爺而無表情地把小姐扔到榻上,一直為姬冰玉提心弔膽的夏荷忍不住驚呼出聲:“小姐,你怎麼了?”

姬冰玉苦笑,“作為一個逃姬,我又能好到哪裏去?”“逃姬”可是一個不輕的罪名啊。

“王爺……”夏荷不敢想像王爺會怎樣處置小姐!

“私放逃姬,你的膽子不小呀。”拓跋扈拎冷的道。

任何不忠誠的奴婢,惟一的下場就是消失!

夏荷跪下請罪,“奴婢知道後果,請王爺責罰。”

不要……姬冰玉忍不住顫抖。

她早就該想到,鮮卑貴族對付背叛者一向手段殘酷,為了她,夏荷可能失去一隻手或一條腿,甚至是生命!

“你這是在害怕嗎?”拓跋扈注意到她一副隨時會暈過去的表情。

“求你不要懲罰夏荷……”姬冰玉趕緊求情。

“那麼——你還敢逃嗎?”他微笑,如擒住了獵物一樣的微笑。

姬冰玉搖頭。她太累了,累得無法再抗爭了。如果這是老天給她的命,她決定認命。

“我可以赦免夏荷的罪,條件是你必須取悅我,否則——”拓跋扈的眼裏閃着勝利的光彩,“你的家人與夏荷一併治罪!”

從她慘然的神色中,他知道他已經握住了她致命的弱點,從此她不會再反抗他了。

“扶小姐去沐浴。”在夏荷扶着她走向浴室時,他發出了最後的一擊,“魏齊商貿協定已經簽署,蕭啟遠將由拓跋澄護送回齊。你可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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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順着她精緻的面孔往下,他笑了。

她穿着最適合她的絲袍,純白的,沒有時下流行的繁飾,簡單卻更能顯出她獨有的明麗。

‘認識這種料子?”拓跋扈抓起她的一片衣襟,滿意於這柔滑的質感。

“魯家……”她知道惟有魯家的工藝,才有可能制出這樣細滑輕軟的絲織品,也惟有魯家的錦繡坊,才能制出這樣美麗而合身的衣裳。

“真不愧為魯家的女兒。”拓跋扈笑了,“這是我大魏織出的第一匹隱花白絲帛,由魯家的錦繡坊做成了兩件絲衫,一件獻給了大魏皇帝,另一件就穿在你身上。”

按理,這件絲衫本該是獻給他的才是,為什麼……姬冰玉迷惘丁。

“夏荷,出去!”拓跋扈的聲音相當低沉,“過來,讓我看看你會怎樣順從我?”

他微笑着拉開了她腰間系帶,絲袍自她纖弱的肩頭滑落……

在她潔白的身體上,拓跋扈第一個注意到的是那顆龍形的守宮砂。

“你是我的!”拓跋扈輕輕地將她推倒在榻上……

當臂上的守宮砂褪去時,兩滴淚珠自她眼裏沁了出來……

他終於把她變成他的了!

拓跋扈吻干她眼角的淚水,他知道她會恨他怨他,可他並不後悔這樣做!

她是他的女人,什麼阿那柔、蕭啟遠統統離遠一點,他的女人不容別人來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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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此為止吧。”拓跋宏合上卷宗。關於新都洛陽的建設工作,已進行得差不多了。

他注意到拓跋扈安靜得有點反常,這些日子……”

不論拓跋扈慍怒還是快樂,都無法掩飾一個事實——

這個鮮卑最英武的男人戀愛了!

讓隨侍的宮女取過新貢的胭脂和波斯黛,拓跋宏含笑遞給拓跋扈,“女人是要經常哄的。”

拓跋扈笑了,他正不知怎樣面對她。昨夜,他不顧她的哀求與無助強要了她,她是哭泣着睡去的;而今晨,他匆匆趕着上朝時,她仍未醒來。

“好好珍惜吧。”拓跋宏忍不住嘆息。帝王家少有真正的愛情,正昌王拓跋雷和拓跋扈都是幸運的傢伙!

“你打算把若蘭怎麼辦?”如果他的消息正確的話,這些日子京城裏一直在傳拓跋扈和若蘭的婚事。

拓跋扈還沒來得及張口,拓跋若蘭如花的笑顏已從外面探進來。

“皇帝哥哥,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拓跋宏微笑地招呼。若蘭一直是他最寵愛的妹子。

“聽說那個叫魯冰玉的女人在京城出現了。”拓跋若蘭笑得單純,“元扈,你怎不查查?”

“公主……”拓跋扈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元扈,你沒事吧?”注意到拓跋扈蒼白的臉色,拓跋若蘭得意地道,“你的臉色很不好呀。”

“出什麼事了?”一向精明的拓跋宏這次意外地被弄得滿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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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靴落地的聲音驚動了伏在榻邊假寐的夏荷,睜開跟,她發現王爺已經回來了。

“小姐還在睡?”

夏荷點點頭,立刻忙着服侍拓跋扈脫靴寬衣。她才不敢說小姐哭到剛才才倦極睡去。

“下去吧。”拓跋扈在榻旁坐下。

她看來相當睏倦,甚至眼下也有了淡淡的陰影;她的臉色仍然蒼白,而唇卻因為他的吻而顯得嬌艷,上面還留有他噬咬的痕迹……

“你是我的……”他輕柔的執起她的一隻手。

許是他的輕言細語驚醒了她,許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她睜開了雙眸。

那雙清澈的黑眸里瞬間流露出的驚嚇,讓他的心都抽痛了。

“不要怕我。”他俯下頭去輕柔地吻她,“我要你如在沙漠那時般信任我。”

“你……又想要我了嗎?”她顫聲道;雖然她的身體仍然酸痛,可她不以為他會把她的舒適置於他的需要之上。

拓跋扈憐惜她的睏倦,以她這樣的身體,他已對她需索太多了。

“餓了嗎?”他柔聲道。

搖搖頭,她沒有胃口。

“那麼去花園晒晒太陽吧,聽說剛開了幾株梅花。”

他俯身抱她出門。

“我爹娘呢?”許久以後,她終於忍不住問,“你把他們怎麼啦?”

“我知道你一定會問。”拓跋扈微笑,“除了自由,他們一切生活如舊,這已是我所能做的極限了。”

“謝謝你。”姬冰玉凄迷地笑了。

他又忍不住吻她。真的,他不是存心想傷害她,只是阻止不了自己愛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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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出什麼差錯了?拓跋若蘭想不明白。

得知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后,他應該暴跳如雷才對呀,怎會如此平靜?甚至一貫不動聲色的臉上,居然會突然掠過一抹微笑、罩上一層溫柔!?

“可惡!”拓跋若蘭尖叫。

“依老身看,這倒我們不如直接向那女人下手。”呼蘭氏老謀深算。

“你是說……”

呼蘭氏附耳將自己的計劃奉上。

“天亮了嗎?”聽見拉開帘子的聲音,姬冰玉迷迷糊糊地問。天亮得好早,感覺她似乎才睡了一下而已。

“王爺離府都快一個時辰了,臨走時特別吩咐別讓小姐睡太久,說小姐該常常出去走走才是。”夏荷笑着說。

不是他生性懶散,而是他允許她睡時天已經快亮了啊……想到他曾那樣對她,姬冰玉忍不住再次緋紅了臉。

“小姐,”夏荷服侍她起身,“王爺說早上一定要你喝一碗燕窩粥,還讓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小點心,還有……”夏荷扳着手指頭一件件數着;“好了,我的多嘴婆。”姬冰玉忍不住失笑。

“不如我們試試御賜的胭脂可好?”夏荷為她的展眉而開心。

胭脂掩蓋了她過於蒼白的臉色,增添了一種平日少有的嫵媚,然後姬冰玉驚覺——夏荷為她綰了婦人的髮式,她的手臂上再也不會有那個代表貞潔的標記了……

“小姐!”見她發怔,夏荷擔憂地輕喚。

“我沒事。”看到這天的衣飾,她又忍不住悠悠出神。

拓跋扈從不允許她穿短衽窄袖的鮮卑服,她的衣服總是集鮮卑服的合身與漢服的飄逸於一體的。

“小姐,你真美!”小姐忍不住讚歎。

“誰很美呀?”門外傳來了冷笑聲。

當夏荷發現發出冷笑的居然是公主時,趕緊跪下請安。

“你不下跪請安嗎?”拓跋若蘭指着姬冰玉,“是南蠻女不懂規矩,還是仗着元扈的寵愛,不把我放在眼裏?”

“公主。”呼蘭氏拉拉她的衣袖,提醒她小不忍則亂大謀。

“也罷,暫且不追究你的失禮大罪。”拓跋若蘭重重哼一聲,“聽說你想救你的父母?”

“公主……”難道她有意幫她?姬冰玉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真想的話就跟我來。”

“去哪裏?”

“來不來隨你!”話未說完,拓跋若蘭已閃出了屋子。

“小姐,你不能去,公主她……”夏荷急道,卻顧忌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呼蘭氏和內宮太監而不敢多說,只是一雙手牢牢抓住姬冰玉的衣袖不放。

“你不明白……”姬冰玉終於掙開她的手。

“小姐……”夏荷想追,卻被呼蘭氏率內監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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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冰玉隨拓跋若蘭離開不久,一騎在佐政王府門前停駐。

“請問府上有一位姓姬的年輕人嗎?”馬上的旅行者彬彬有禮地道。

雖說旅行者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可從他不凡的談吐和那匹矯健的駿馬,頗具識人之明的看門人已看出此人的來頭必然不小,當下殷勤地指點,“我想您是找錯地方了,在左手轉彎那兒有個姬姓的人家,您可以去那聽打聽一下。”

一綻大銀塞進了看門人的手裏,“仔細想想,府里有沒有新來的年輕人……”

“讓我想想……”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錠大銀在手,看門人立刻努力想着,“對了,”

“什麼對了?”一個聲音插進來。

“這位大哥要打聽小姐。”看門人回頭見是佐政王身邊第一紅人獨孤蘇,忙不迭地回答。

“找小姐?”獨孤蘇疑惑地看着馬上作男子打扮的旅行者,王爺收留這姬姓女子應該是相當秘密的事,這人怎會知道?

“你是……”旅行者把本來遮住大半張臉的斗篷一掀,叫道:“你是那商人的手下!”

“阿那柔!?”來的居然是柔然主阿那瑰手下的第一大將——馬上公主阿那柔!獨孤蘇不禁呆住了。

“姬玉……她在哪裏?”不久前宮泰無意中闖入了他們的族裏,從他口中,她終於得知姬玉,不,姬冰玉的真實身份,原來她居然是二十年前國主與一個漢族女子姬藍所生的女兒!也是從那時起,她就一直尋找她的下落。

只一眨眼,阿那柔已持刀架在獨孤蘇頸上,“老實說!”

獨孤蘇倒相當坦然,“柔然主正有意與大魏聯盟,你——不敢殺我的。”

阿那柔冷笑,“你們若敢傷害柔然公主;我要拓跋魏永無寧日!”

“姬……”姬冰玉居然會是柔然主的女兒!?獨孤蘇的腦子裏迅速盤算——如果她跟了王爺,那柔然豈不是從此就是他們的盟友?這樁婚事可比與拓跋若蘭的婚事獲利更大!

當下,他堆起了滿臉笑容,“姬小姐在府中。”

“不對啊,,獨孤先生,公主領了小姐出門,好像往城外去了,都走了有好一會了。”看門人插嘴。

城外?難道是去小狼山?那可是個極偏僻的地方!

獨孤蘇暗叫不好。

“快帶我去一一阿那柔壓低了嗓子。

“來不及了!”獨孤蘇結結巴巴地急道,“公主……

可能會……對她不利!”

“哪個方向?”。

“那邊。”

看門人的話音剛落,阿那柔已掉轉了馬頭,旋風一般地奔馳而去了。

“出什麼事了?”剛巡校歸來的宇峒見獨孤蘇愣愣地杵在大門口,不由得感到奇怪。

獨孤蘇沒有回答,因為宇峒的問題實在不是三言兩語能回答得了的。

“奇怪。”宇峒抓了抓頭。自那日姬冰玉受傷后,王爺對他就古古怪怪的,還借故調他去巡校城防,這會兒,居然連獨孤蘇也對他愛理不理的。

“你說。”他轉問看門人。

看門人回道:“那人追小姐去了。”

“小姐?她和夏荷一起出去了嗎?”離開了幾天,宇峒並不知府里發生了什麼事。

“夏荷倒還在府里。”看門人嘀咕。

咦?姬冰玉出門,夏荷居然沒跟着,這不明擺着失職嗎?

宇峒決定去問問夏荷。

“這是怎麼回事?”宇峒直衝到拓跋扈房裏,卻看見兩個太監模樣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喝着特製的醴酪,夏荷則在一邊愁眉苦臉地伺候着。

夏荷一見他就衝過來,“快找王爺回來!公主把小姐帶走了!”

“啊?”宇峒立即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往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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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宇峒一腳踢開擋路的內監。他的臉上都是汗水,不只因為一路的疾奔,更因為心急。

“放肆!”拓跋扈喝止,極不滿宇峒在孝文帝面前跋扈囂張。

“請皇上恕罪!”宇峒驚覺自己已經犯駕,連忙跪下請罪。

“噢,這就是宇統領嗎?聽說你是王府第一高手,朕早就想見識見識你的武功了,不如待會兒你就和禁軍統領比試比試。”拓跋宏和顏悅色地道。

“不成!”宇峒衝口而出。

“大膽!”拓跋宏的臉色還沒變,拓跋扈的臉色已經變了。

“可是小姐……”

“小姐——”兩字似乎對拓跋扈有着無窮的魔力,這個烈性的人居然能捺着性子聽他手下結結巴巴地把話說下去。拓跋宏充滿興味地觀察着愛情在拓跋扈身上發揮奇妙的影響力,可聽着聽着,他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

而拓跋扈更是蒼白着一張臉,顧不得君臣禮節,跳起來就奔了出去。

出城的路上,拓跋扈發狠地鞭策胯下的黑駿馬。

姬冰玉,我不許你死!

我說過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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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究竟要去哪裏?”眼見四周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姬冰玉終於忍不住問了。

“這麼快就走不動了嗎?沒用的江南人,”拓跋若蘭微笑着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唔,這裏也可以。”

“公主,我不明白……”姬冰玉茫然,“你說要幫我救入的……”為何卻來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

”你太天真了!”拓跋若蘭冷笑着抽出裝飾精美的匕首,“你去死吧!”

她不想死!

強烈的求生欲讓姬冰玉掙脫了公主,拔足狂奔。

她的一隻鞋不知什麼時候掉了,腳被沙礫磨出了血,而小徑中常有邊緣鋒利的羊齒植物劃破了她的衣衫,划傷她的肌膚,血淌在她逃亡的路上。

這才有趣!她對一個只知跪地求饒的軟骨頭可不感興趣!拓跋若蘭露出了嗜血的微笑,懸崖!

姬冰玉終於知道公主的用心了。

“你才想到嗎?”拓跋若蘭得意地微笑,“為什麼你不直接跳下去呢?那將會多麼省事!”

“公主……”姬冰玉咬白了唇。她已無處可逃!

這懸崖高得讓人心悸!而崖下亂石林立,還有一條湍急的河流,若是跌下去,別說性命不保,就是屍體都不一定找得到!

才看一眼,姬冰玉就開始頭暈目眩。

“既然你不肯乖乖合作,我只得親自幫你了。”拓跋若蘭手執匕首,向她逼近。

“拓跋扈……”姬冰玉不知道為什麼在生死關頭,自己會喊出他的名字。

“不準動!否則下一箭就射穿你的喉嚨!”長箭如迅雷一般射落了拓跋若蘭手裏的匕首,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隨即響起。

“是誰?居然敢對我無禮!”拓跋若蘭暴跳如雷。

“阿那柔。”風塵僕僕的旅行者自暗處現身。

“阿那柔……”姬冰玉相當意外。

“柔然不是正和我大魏訂和約嗎?你居然敢杵逆我?”拓跋若蘭並不特別關心國事,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拓跋宏和拓跋扈卻是相當關心的,所以她也會注意一些朝廷的動向。

“讓她慢慢走過來。”阿那柔仍然拉滿丁弓。

看着這個陌生人堅決的眼神,理智告訴拓跋若蘭最好乖乖地照做。

一走近阿那柔,姬冰玉訥訥的況:“原諒我,我並不是故意欺騙你,只是……”

“沒關係。”阿那柔縱容地笑了。姬冰玉是柔然主阿那瑰的女兒,嚴格說來,還是她的姐姐呢。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是宮泰……他來到了柔然的地界。”然後,她才知道了發生在義父柔然主和一個異族女人之間的愛情,知道了他眼裏為什麼總透着哀傷。

“泰大哥……”姬冰玉若有所悟,“帶我回到你的家鄉去吧!”她對那個風吹草低見牛羊的陌生之地,總莫名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阿那柔自她眼裏看出了留戀與牽挂。

“帶我走!”在他眼裏,她只是一個玩物而已。自她無意中從奴婢們的閑話中得知他要娶公主時,她就知道自己的下場就是黯然離開,只是她從未想過這天會來得這麼早!

“冰玉……”她無助的樣子讓阿那柔心疼,“不要怕,我會保護你。”

接着,阿那柔將姬冰玉抱上馬,在拓跋若蘭的驚愕里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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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扈趕到小狼山時,只見拓跋若蘭立在懸崖上,而斷崖邊的小樹上掛着一小片布。

他認得這是她衣物的碎片!

“冰玉——”拓跋扈仰天長嘯,忍不住熱淚盈眶。

難道他這一輩子與她就這麼錯過了!?

“王爺!”一直緊隨他的宇峒衝上前將他拉離懸崖,“為一個女人輕生,王爺不覺懦弱嗎?”這話他是含淚說的。

“你錯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又豈會為一個女子輕生?”只一會,拓跋扈的眼眶已不再有淚。

“我立刻求皇帝哥哥為我們主持婚禮!”拓跋若蘭聞言大喜。

“我已經有妻子了——”拓跋扈冷漠的唇畔浮起一個溫暖的笑意,可看向拓跋若蘭的眼神卻沒有溫度。

“她的名字叫姬冰玉。”

“可是她已經……”看到拓跋扈陰沉的臉色,拓跋若蘭沒敢把“死”字說出口,“想想你的地位,你必須要有一個繼承人……”

“她是我今生惟一想要擁有的女人。”拓跋扈的眼神再度溫柔如水。

他真傻!居然去在乎什麼身份地位,結果不但扼殺了自己的真愛,恐怕她到死時也還憎恨着他吧。

念及她的死,拓跋扈的臉色再度冰冷。她的死已經帶走了他生命中的陽光!

“可是元扈……”拓跋若蘭仍想爭取。

“你這麼想嫁人,我會和元定商量,早點找個人把你嫁出去。”不再理會拓跋若蘭的抗議,他平靜地吩咐宇峒:“帶公主回宮,對皇上說我兩個時辰后就回去。”

他在崖邊坐下,怔望着谷底……

而身後怨恨的拓拔若蘭發誓,永遠不會讓他知道,姬冰玉沒死的事實——

西元四九三年秋天,在一個凄風冷雨的日子,孝文帝拓跋宏在佐政王拓跋扈的支援下,揮兵南下滅齊,由此揭開了孝文帝遷都洛陽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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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麵王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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