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說什麼?要賣掉段氏企業?」段世威聽到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時,整個人臉綠了一半。
「是的,段氏企業的繼承人段維凡先生日前通知我這件事,他要你在五天之內去找他商量。」張律師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
「他為什麼要賣段氏?」段世威幾乎是生氣的問。
「因為他在英國欠下大筆賭債,由於他不想賣掉伍德家祖產,所以想賣掉段氏抵付。」張律師簡單扼要地說明。
「什麼?他欠下大筆的賭債?」段世威只知道他前不久又回英國去,變成了一個敗家子,成天只知吃喝玩樂,玩女人和賭錢,但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輸了那麼多,多到要賣段氏償債。
「他曾經問過我,目前段氏是由誰在幫他打理,所以他告訴我請你在五天內到英國去一趟,他想當面跟你談這件事。他說,畢竟你幫他打理那麼久了,要賣也應該知會你一聲,免得不好意思。」張律師把段維凡的話縳述給他聽。
段世威聽了火冒三丈,他為段氏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輩子,流血流汗打拚,而那個不事生產的繼承人每年虛領不少的紅利,如今只為了他輸了一屁股債就想賣掉段氏?
不,他絕不容許。
「這是段先生在英國別墅的住址,請你務必在五天內趕去。我把他的話傳到了,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就先告辭了。」張律師向他點個頭便提起公文包,走出段氏企業董事長辦公室。
雙拳緊握的段世威氣得全身發抖,血液直往腦門沖,差點氣到腦中風。
憑什麼?段維凡到底憑什麼?他為了段氏所投下的心血就這樣毀於一旦,只為了替那個小鬼償還賭債?
「老天爺,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段世威憤世嫉俗的喊道。
「不!我絕不容許這件事發生。段氏是在我手裏成長茁壯的,我絕不會把它拱手讓人,段維凡,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從那小鬼手中奪回段氏,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爸,妳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張律師說了什麼?」段偉華拿着企畫書走進董事長辦公室,看到臉色極為鐵青的父親。
「沒有,我只是不舒服,你現在不要打擾我,讓我休息一下。」段世威對唯一的兒子道,語氣明顯柔和很多。這間公司將來要由偉華繼承,他這個獨生子一直都很優秀,只是個性太溫和了點,在商場上恐怕會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爸,你要不要去看醫生?」他關心地走向前,父親的氣色相當差。
「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吧。那這份企畫書我先放着,你有空再看。」段偉華知道父親向來不喜歡別人勉強他,只好走出去,還特別交代秘書替他父親泡一杯人蔘茶。
「段經理,有您的電話。」秘書對剛進經理室的段偉華報告。
「你好,我是段偉華,請問哪位?」
「你好……」
※※※※※※※※※
伍德家舉行的舞會果真是不同凡響,儘管今夜外頭飄着細雨,氣溫寒冷,天候惡劣,可是消息才一傳出,用不着寫請帖,就有一大票名流出現在會場,由此便知伍德公爵家的魅力所在。
紳士們穿着燕尾服,淑女們穿着漂亮的禮服,衣香鬢影地進入伍德家位於倫敦的豪華大宅。
伍德家的女主人蕾妮·伍德正熱心地招呼客人們,四十好幾的她依然美艷動人,想到唯一的寶貝兒子難得開了竅,讓她笑得合不攏嘴,他終於肯接近女人了。
以往他老躲在伍德莊園,一步也不肯離開,現在不但自個跑來倫敦,還主動參加這些他以前最痛恨的大小宴會、舞會,名字和不少名媛淑女牽扯在一塊,這不就表示他終於對女人有興趣了嗎?怎不令她這個做媽的心花怒放呢!
「親愛的,辦個舞會就讓妳高興成這樣呀?」威廉.伍德走到老婆身邊,瞧她連眼睛都在笑呢。
「我當然高興啰!咱們兒子終於對女人感興趣了。我以前一直怕他得了那個流行的同性戀病,這會兒我不用再擔心了。」她真恨不得把所有的美女全擺在兒子面前,讓他仔細地挑選。以前看到女孩們他總是避之唯恐不及,這一回卻主動和她們聊天、跳舞,她真是高興得想哭啊!
「親愛的,維凡正常得很,只是時候未到罷了。」會把同性戀當病看的也只有他這個天才老婆,反正她的觀念已經根深柢固,再解釋下去,她未必能接受,只好順從着她。
「看來,我們提早從澳洲回來是對的。」她一接到管家的電話說維凡來倫敦,還去參加各種聚會,起先是不相信,隨後便拖着老公立刻趕回來,待她親眼看到這個事實,差點喜極而泣,當下決定要在自家辦個舞會。
「可是,妳不覺得兒子變得太快了嗎?兒子從來不賭錢的。」自從維凡長大后,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沒再管過他,但這不代表他不了解他,他的突然轉變太令人驚訝了。
「賭那點小錢算得了什麼,你以前不也賭過?」她不認為這是一個缺點,在她心中,兒子一直都是最優秀的。
可是威廉卻不這麼以為。維凡輸了一大筆錢,其中肯定有什麼內幕!
「你看那位小姐怎麼樣?她是布萊克家的莉莉小姐。」蕾妮看向舞池中正在和兒子跳舞的女孩。
「長得不錯,但是聽說脾氣驕縱了點。」那絕不會是兒子喜歡的典型。
「那有什麼關係,只要兒子喜歡就好。」只要是兒子喜歡的女人,她就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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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演奏着輕快的舞曲,大廳中的男女紛紛起舞,空氣中洋溢着男士們的古龍水及女士們身上的香水味,有的人跳着舞,有的人談着目前流行的信息及最新時事,看起來相當的熱鬧、歡愉。
可是,舞池裏有一個人並沒有感染這樣的輕鬆氣氛。
段維凡的臉上始終掛着虛假的笑容,他的精神並不是很好,這種難挨的日子他到底還要再過幾天才能解脫?!但這並不是令他精神不好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這三天的嚴重失眠。
三天前,當他接到君傑的電話說羽萱要到英國來找他時,這個消息成為他嚴重失眠的「罪魁禍首」。他無時無刻地思念着她,想早點看到她,又想着要如何把她趕回去,十分矛盾。他的計劃就快完成了,為了避免萬一,還是等他圓滿解決這件事後再去找她,要是她因他而有個三長兩短,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心不在焉地跳着舞,完全沒有把他的女伴放在眼裏。
「爵爺,你有心事嗎?」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他無心跳舞。
「沒事!」他虛弱地一笑。
「還是你身體不舒服?」莉莉試着想做個善解人意的女人,留給他好印象。
「沒事。」他回答。
突然,段維凡的腳步停住,他的視線停留在門口久久不曾離去,心思及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一切佔滿,再也移不開了。
一個宛如公主般高貴的女子翩翩走進大廳,贏得所有人的目光注視。
她亮麗有光澤又柔軟如雲的髮絲垂在瘦削的肩膀上,雙眸襯着紫羅蘭的幽艷,透着神秘又絢麗的色彩,兩道彎眉纖麗細緻,又密又長的睫毛也十分柔媚動人,挺而微俏的鼻子下方,是一張小巧嫣潤的朱唇,包裹在身上的性感晚里服勾勒出她天生勻稱的美好骨架,豐滿的胸部、纖可盈握的柳腰,以及在燈光映像下如象牙般細膩滑嫩的肌膚,她的美如同出水芙蓉,令在場的所有男士屏息,深怕一個呼吸,這個人間仙子就會消失。
這名女子正是羽萱,她來找她的愛人了。
大姊在她上飛機前告訴她段維凡這些天來的「風流事迹」,以及他在英國的相關數據,還幫她訂好了飯店,連這身性感的晚禮服都替她準備好了,似乎早已「預知」會有這麼一場舞會。
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的愛人不但是一個有名的畫家,更是一位公爵繼承人。半個月不見,她十分恩念他,兩人眼神交會,她真想就這樣衝進他的懷抱,但她不能,她的自尊心不允許,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她要讓他吃下一整桶醋,被醋噎死。
緩緩地,她的臉上露出一個令人昏眩的迷人笑容,令在場的男士們神魂顛倒,她對於自己的美貌和魅力是再清楚不過了,而她也相當會利用。
就在她露出微笑的瞬間,她看到維凡朝她筆直地走過來,眼中帶着她再熟悉不過的深情。
這點令她滿意。
段維凡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羽萱真的來找他了!他毫不猶豫地丟下正在跳舞的女伴,腳自動自發地朝她走去,直到羽萱的身邊圍了一大群獻殷勤的男人,他才如大夢初醒般停下腳步,他在做什麼?
他不是都已經想好對策了嗎?只要羽萱一來,他就要把她趕回去,怎麼才遠遠看到她而已,他對她的濃烈思念就泛濫了,連他的大腦都控制不住他的身體,朝她所在的方向「勇往直前」。
羽萱啊!羽萱,妳對我的影響力真是無遠弗屆。段維凡搖着頭苦笑,早在九年前,他就註定栽在她手裏了。
望着那些爭相與她熟識的男士們,段維凡心中的酸醋滿溢,他想把他們捉出去活埋,省得令他看了有殺人的衝動,但理智不容許他那樣做,既然他想把她趕回去,那麼對她不理不睬是一個好方法。收起自己過多的柔情,他轉身往角落走去。
他的女伴莉莉被他在大庭廣眾下去在舞池裏,這對一個淑女來說真是件很丟臉的事,但她仍努力保持笑容,當作若無其事,還好大家並沒有注意到她,因為所有人的視線早已被門口的那位美女吸引過去。
莉莉走向段維凡身邊,有些嬌嗔地說:「爵爺,你怎麼丟下人家一個人痳!」
「是哦。」段維凡答道。他壓根就把她忘了,羽萱一出現,他什麼都忘了,只知道他想好好地愛她。
就這句話而已?!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她給他找個台階下。
「沒有。」他回答得很直接。
不管如何,她今晚都要弄假成真,她可是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莉莉使個眼色,一名女僕端着酒走過來。
「你可能是累了吧!喝點酒舒緩一下。」她把那杯金黃色的液體端給他。
這個時候他的確需要一點酒,他的心因羽萱狂跳,他的思緒因她凌亂。
段維凡接過酒杯,不疑有他地一口飲盡。
「妳還要不要再跳舞?」突然間,段維凡熱切地靠向她,裝出一副很親密的樣子。
不會吧!藥效這麼快就發作了?賣葯的人說起碼要十分鐘啊!不管了,反正只要能成為他的人,讓所有人「捉姦在床」就行了。
「維凡!」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女孩輕聲叫着他,這才是他突然想請莉莉跳舞的原因。
「好久不見啊,羽萱。」他裝出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好似她的出現對他來說並沒有特殊的意義,只可惜他的眸子卻泄漏了他對她的愛戀。
羽萱心裏感到好笑,維凡想演戲騙她?!憑他的功力,再練個一百年吧!
「你好不好?」她輕聲地問候,這會兒她又成為那個溫柔可人的柳羽萱了。
「妳沒看到嗎?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其實他心裏想說的是,沒有妳,我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你不是說過永遠愛我嗎?」她痛心疾首的表情令他想納地入懷,給予她安慰,但是他不能。
「哈!小女孩總是輕易相信這些甜言蜜語。」他無情的嘲笑,卻一直深情的望着她。
你演得未免也太爛了吧!羽萱真想大笑。
「我不相信你是那種花心的男人,我愛你,維凡。」她情意綿綿的話使得他真想把自己打人第十九層地獄,她的雙眼已經蒙上一層霧氣,他真是該死。
「事實證明,我就是花心的男人,這裏可能有一半的女人都跟我上過床。」他真恨自己為什麼非要說這種傷害她的話不可,她的眼淚千萬不能潰堤,否則他會不顧後果地抱住她,比起她的柔情,他更不能忍受她的淚水。
真是的,吹牛也不打草稿,他以為他在這裏過的日子她都不清楚嗎?他表現得像個花花公子,讓所有人以為他和不少女人上周床,但根據可靠的消息來源,搞不好他現在還是處男一個,她真想當場拆穿他的爛謊言。
「我是哪裏做得不好嗎?你要這樣傷害我。」彷佛聽到他的心聲一樣,即使她的表情再慘淡,眼淚始終沒有流下來。
「我是未來的伍德公爵,身邊多得是投懷送抱的美女,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去愛妳呢?」羽萱,原諒我,等一切事情落了幕,我會好好的向妳賠罪的。
你這個王八蛋、大混帳,這種爛理由你也掰得出來。
「你不要再纏着我了,我要好好的去享樂了。」事實上,他如果再說下去,恐怕先崩潰的那個人會是他。他帶着身旁的女伴,往舞池走去。
他們是用中文交談,所以莉莉一句也聽不懂,不過他舍那美女而就她,表示她有希望,她投了一個勝利的笑容給羽萱。
羽萱真想把她的笑容一腳踩平,但淑女是不能那麼做的,縱然她手裏牽的是她的男人。
你這隻大沙豬,演這種爛戲就想要趕我回去,可惡!羽萱的雙眼冒着連鐵扇公主都撲滅不了的怒火。
「要跳舞嗎?美麗的小姐。」她的身邊出現了一位風釆俊逸、器宇不凡的高大男子,他的微笑相當迷人。
「樂意之至。」你要跳,那我也跳給你看,看你能忍受到什麼時候。羽萱不甘示弱地在心中對段維凡道。
她含笑地讓這位高大的陌生男子帶她舞着,她發現,他的舞跳得好極了。
「妳看起來不像是英國人。」他一面優雅地舞着,一面與她交談。
「你也不像英國人啊!」她回他一句。
「妳的反應很快哦,小姐。」他讚賞地說。
「謝謝。因為你的英語帶點口音。」她雖和他說著話,眼神卻不時放在維凡身上,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我是從阿拉伯來的,他們叫我拉希德王子。」他表明身分。
「我是從台灣來的,他們都稱我美女。」
「呵呵!妳真是一個有趣的女孩,要不是妳的眼神一直往他身上飄的話,也許我會考慮追妳哦。」他似真非真的語氣和那溫和的笑容,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的觀察力真是敏銳。」
「他是我最大的債務人,妳知道嗎?」
「他輸給你不少錢吧。」維凡的計劃她全知道了,但沒必要輸那麼多錢給人家吧!
「沒錯。」
哼!他活該,什麼爛計劃嘛!沒事輸人那麼多錢,只為了求逼真,他家錢多呀!
不過事實上,他家的錢的確是很多。
「妳能幫我一個忙嗎?」拉希德王子禮貌地請求。
「如果不太困難的話。」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很近又很遠。
「我覺得維凡·伍德身邊的女孩長得不錯,我想和她跳支舞,妳能成全我嗎?」
他的請求令羽萱嚇一跳,看到他眼底的笑容,她明了了,他是在幫她,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何要幫她。
「謝謝你。」不管原因為何,她當然樂意配合,她還有話沒跟維凡說呢!
拉希德王子把羽萱帶到段維凡的身邊,輕易就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滿及怒火。一個轉圈,不着痕迹地,羽萱人已在段維凡的懷中,她實在佩服拉希德王子的舞技高超。
「妳怎麼還不回去?」這擺明了就是趕人嘛!
憑你那「一腳貓」的爛演技就想騙我回去,維凡,我真對你感到失望,以後一定要好好訓練你才行。
「妳是不是為了不讓我陷入危險才故意這樣說?維凡,我不是那麼脆弱的女人,我是怪盜花精靈。」再度與他說話,她先前的小可憐相已經不見了。
「誰……誰說我是為了妳,妳趕快回去啦!」話雖如此,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卻像是上了膠一樣,拉也拉不開,標準的口是心非,連講話都口吃了還不自知。
「這裏的女孩子真的比我好?」
「當然,她們的血統純正,都是上流社會的淑女,選來做老婆是最好的,門當戶對。」唉!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惹人厭,直恨自己非要那麼傷害她不可。羽萱,我愛妳,哪會在乎什麼血統,什麼門戶問題?
血統純正?!他以為他在「配種」啊!羽萱快被他氣量了。
「維凡,停止你可笑的遊戲,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就算有危險,我還是會待在你身邊的,我不走了!」再讓他說下去,真不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妳終於知道我在玩遊戲。只是我玩的遊戲妳玩不起。」要她留在他身邊,讓他死了比較快!他絕對絕對不允許,在他還沒跟段世威談判之前,他隨時可能有危險,所以羽萱不能留在他身邊,只要她肯走,再毒的話他都說得出來。
「哼!誰說我玩不起,既然你喜歡玩我就陪你玩!我相信我的美色絕對不輸你任何一個女伴,今晚就讓我陪你吧。」像是賭氣般,羽萱大膽地貼近他,她豐滿的雙峰隔着一層性感的禮服在他身上磨蹭。
感受到她柔軟的嬌軀,以及眼前美麗的春色,當下使他血脈僨張、亢奮異常,該死!她怎麼穿得這麼少,那若隱若現的乳溝讓他的雙眼受不了刺激,她要是再不停止這種誘惑行動,他怕自己真的會當場要了她。
「妳……」突然間,段維凡一個踉蹌,倒在她的身上,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忽然感到一陣暈眩,是興奮過度嗎?
「維凡,你沒事吧!」羽萱扶着他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或許他需要一點新鮮的空氣。
慘了,藥效發作了,莉莉望着段維凡的背影在心中低呼,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背影遠走。算了,就算撈不到公爵夫人的寶座,但眼前這個來自阿拉伯的王子,身價亦是不凡。她展開自己最美的笑靨……
※※※※※※※※※
「維凡,你要不要緊啊?」羽萱扶着他,讓他在後花園的椅子坐下來,外頭的毛毛雨正在逐漸加大。
「我沒事,只是頭有些昏。」該不會是最近這些天的睡眠不足引起的吧!
「還說沒事,你的額頭在冒汗,連臉都熱熱的,你是不是生病了?」她的手觸摸着他的臉,感到一陣熱度。
和氣溫相比,他的體溫果然高得有點嚇人。
「我沒事,妳快回去,我派人送妳回台灣,妳不要再管我了。」他仍固執地要趕她走。
「維凡,你直是個固執得像塊石頭的男人!你是不是害怕我再發生危險,所以選擇離開我,一個人獨自解決這件事?」不管他說什麼,她是不會走的。
天啊,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還有,他的身體為什麼越來越燥熱?
「妳錯了,我是個英國貴族,不可能娶一個平凡的女孩子,我對妳不過是一時的迷戀,所以……」
「我好冷哦!」她想也不想就坐到他懷裏尋求溫暖,早知道就不要穿這牛衣服出來,上半身根本沒有多少布能保暖。
體貼的他即刻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肩上,她則乘機更向他懷裏靠,兩個人緊緊貼在一塊。
「妳回去,我對妳己感到厭倦,我……」在他吐出更多的違心之論前,羽萱用唇封住他的。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吻我的時候,它扎得我好癢啊。」他的鬍子還是那麼多,摸起來仍是那麼柔軟,她把自己的臉輕輕地貼着他的側臉,讓鬍子觸着她的粉頰。
「你不在的這段期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學校里把我們兩個人謠傳得好難聽,居然說我懷孕了,沒和你做過愛怎麼會懷孕嘛!他們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她淺淺地吻了他一下,「和你做愛會是一件美好的事嗎?」她腦中響起三姊含羞帶怯的話,真的很美嗎?
「我沒事了。妳走吧!快回台灣去,我沒有時間再陪妳玩小女孩的遊戲!」他狠下心來趕走她,留下她只怕她會有危險,他賭不起。
放下她,他站了起來,朝雨中走去,希望冰冷的雨水能暫時冷卻他的身體,他覺得全身像着火似的,血液在他身體裏沸騰。
她道了過去擋在他面前,堵住他的去路。
「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非要把我趕走不可?」她嬌柔的語氣令他心疼,不是他要趕她走,實在是……
哼!本小姐今天就是賴定你不走了,想趕走我,門兒都沒有,我早已決定要留下來和你共同面對危險。羽萱的決心比他更強硬。
「我對妳已經感到厭煩了,妳走行不行!」他對自己憎惡到了極點。
「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好,我走……」當著他的面,她的淚珠串串滴下,臉上儘是雨水和淚水。
我就不信你捨得讓我走。
「噓!別哭了。」唉!他的致命傷,他的剋星啊!他怎麼也抗拒不了她的淚水,她一哭,他就沒轍了,只有舉白旗投降的份。
「我恨你……」她在他懷中哭罵著,臉上卻是洋溢着幸福的得逞笑容。
哼!他要是再不留她,她就真的跟他翻臉了。
「不要恨我。」段維凡終於忍不住地抱住她,好不容易在心裏築起一道堅強剛硬的堤壩,沒想到還是被她的淚水衝散了,把他對她如無垠大海般的愛一下子全釋放出來。上帝為鑒,他真的放不開她呀!
他猝不及防吻上她的唇,緊緊地環抱住她,她是他的愛,他的全部,他再也不要放開她了。
羽萱吻着他,雙手自動爬上他的頸項,然後向上攀升,插入他濃密黑髮中,身體貼近他,讓他寬闊的胸膛抵着她的豐滿,感覺他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啊!她全心全意愛着這個男人。
這是個致命的錯誤,她的動作使得段維凡體內的春藥加速產生變化,他只覺得他要是再不想辦法叫消防隊,他體內熊熊的慾火,就要把他的理智吞噬了。
他的理智阻止他再淫亂下去,但雙手一觸到她玲瓏有致的身子時,慾望就像倒骨牌一樣,一「倒」便不可收拾,他知道自己無力可阻止了。
「維凡,愛我。」
這句話使得他不再遲疑,他抱起她,從另一處樓梯朝三樓他的房間走去,並上了鎖。
「妳的身子都濕了。」觸及她冰冷的小手,他的心都快揪在一塊了。
「愛我,今晚我是屬於你的,維凡。」不需要更多的鼓勵,他開始動手了。
他的手正笨拙地脫去她那件性感的禮服。
「該死!柳羽萱,我警告妳,以後不準妳再穿這麼暴露的衣服。」他生氣的罵道。天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拿那種色迷迷的眼光猛盯着她看,他決定,等事情一結束,他就要對世人宣告,柳羽萱是他段維凡的女人,誰也不準碰她。
「是的,我的愛人。」想不到一向斯文的他也會罵人,不過她喜歡,這表示他有個性。
解除了兩人身上的束縛,他們就像是伊甸園的亞當和夏娃,這個夜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兩人脖子上的雙晶紫晶項鏈在燈光下閃着愛的光輝,它們連接了這對男女的愛。
「妳一輩子都是我的!」段維凡吻着她的雙晶紫晶,如宣誓一般。
「是的,我是你的,而你也是我的。」羽萱也吻上他的雙晶紫晶。當他們的唇碰觸在一起時,紫晶也互相碰觸,結合他們的心靈,以及他們對彼此的深情。
由於春藥的催情作用,段維凡根本無法慢慢來,他急切地親吻她的每一處,想在她的身上留下愛的烙印。羽萱被他的舌尖逗弄,被他的唇膜拜,身體像着了火似的滾燙,無助地靠向他,嬌吟連連,笑聲不斷。
「維凡,呵呵,好癢啊,還有……我……感覺……很奇怪……啊……」她全身酥酥麻痳的使不出一點力氣,尤其在他的唇覆蓋住她圓潤的乳房時,她歡愉地叫出聲。
沒有太多的前戲,段維凡體內的熱火燒得他快要爆炸了,他的身子交纏住她的,本能找到了她最隱密的地方……
「維凡,那裏……啊!」羽萱的手指甲陷入他的背肌,痛楚地叫了出來,跟着淚水也流了下來。
「對不起,甜心,我真該死,只顧自己卻弄痛妳了,對不起。」他本意是想慢慢來的,怎知就是慢不下來,結果傷害了她,此時他真是懊悔萬分,他和一隻色狼.有什麼分別。
「很痛的,你知不知道?!」淚水自她眼角不斷地流出來,向他抗議。三姊騙人,這是她腦中第一個想法。
「對不起,我……別哭!甜心,妳的眼淚令我心裏難受。」天啊!他還是不是人,就這樣佔有了她的處女之身,就算把他槍斃一千次、一萬次,也無法表達對她的歉意,他真是罪該萬死。
本來她是很痛的,但聽到他聲音里含着深深的擔憂和自責,不禁讓她想起九年前那個孤獨無依的少年,她捧着他的臉輕吻。
「別自責了,沒那麼痛了。」她安慰他。也許是少偉的床上功夫比較好吧。這也不能怪他,他為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身,現在失身給她,她一點也不吃虧呀!有多少女人的第一次能獻給處男?!
「真的?」他間,剛才體內的那股熱火似乎已經平息了。
「你還是處男吧?」她不是很肯定,但大姊從項大哥那邊聽來的似乎是如此。
「我的表現很差嗎?」這很傷男人的自尊心耶!
「不是,我是要告訴你,維凡,我會對你負責的。」她笑起來,沖淡了剛才不愉快的氣氛。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他又深深地吻上她,這一次是百分之百溫柔,他的舌與她的玩起遊戲。
「維凡,雖然你的鬍子扎得我好癢,我還是愛你。」她笑了,笑得很幸福,只要他們彼此相愛那就夠了。
我也愛妳,他在心中說。
「甜心,妳別動來動去,否則我又忍不住要妳了。」她在他身下咯咯地笑,惹得他心痒痒的,沒多久又興奮起來了。
「會不會再痛一次?」除了他剛剛進入她身體時的痛楚,其餘的她都很喜歡,尤其是他的舌尖,愛撫得她的身體很舒服。
「只有第一次會痛,以後就不會了。如果妳現在還痛的話那就算了,我會盡量剋制自己的。」他寧可自己痛苦死,也不願再見她流淚。
她羞紅着臉,星眸微閉,把他的頭拉下來,這個暗示再明顯不過了,段維凡即刻採取主動。
他體內的那團火已然消逝,只剩下滿腔的愛意,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她得到快樂。
「天啊!妳真美。」他讚歎。他的愛人是美麗的女神,同時也是個性感的妖精,這一次他信守承諾,讓她得到前所未有的喜悅,讓高潮帶領着他們一起攀附雲端。
三姊說得對,和自己喜歡的人做愛是天底下最美的事,她終於知道什麼叫作飄飄欲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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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段維凡擁着愛人沉沉睡去,他知道再過不久,他就可以這樣夜夜懷抱佳人成眠,但他身旁的羽萱卻是怎麼也睡不着,為了他睡前的那句話。
「你這該死的臭男人,居然在分享我們的愛之後,告訴我你不愛我,還命令我明天就回台灣?!」她真想一巴掌打醒他,沒看過這麼不講理的男人。
「你不愛我?我是白痴才會相信你。」她真想好好揍他一拳。不講理也就算了,演技還爛到這種地步,瞧他像只八八章魚似地把她緊緊纏住,他的嘴巴不誠實,身體可誠實得很。
「哼!我才不會讓妳如願。你要自己解決事情,好,我成全你,接下來看我怎麼整死你。」她的腦子頓時閃過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點子。
「就讓你也嘗嘗擔心受怕的滋味吧!」她惡魔的笑容留在唇邊久久不曾離去,而沉睡中的段維凡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災難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