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接獲通知,月飛拋下妝化到一半的新娘子,立即趕來醫院。一看到牧野身上有多處包紮好的外傷,她的心難過得一窒。
原本閉上眼休息的牧野聞聲睜開眼睛來,「飛。」他朝一旁的蔡志遠投去譴責的一瞥,「不是叫你晚點再通知嗎?」至少先讓他把精神養好一點,免得月飛擔心。
蔡志遠此刻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這事太詭異了,得馬上想個辦法才行,不然要是再來上一次,你這一條小命肯定不保。」
「傷勢嚴不嚴重?醫生怎麼說?」正心疼不已地審視牧野身上多處外傷的月飛聽出蔡志遠語音中未退的驚惶,陡地轉頭,「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阿野為什麼會受傷?」
牧野開口說些什麼讓她放心,「沒什麼啦,都只是一些皮肉外傷而已,不礙事的。妳別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阿野究竟有什麼事不想讓她知道?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在隱瞞什麼?月飛索性轉過身和蔡志遠面對面,「志遠,你來說清楚事情發生的經過,我要知道真相,不準避重就輕、不準閃爍其詞。」
「是月飛姊要我說的。」蔡志遠無辜地迎視牧野意圖阻止的眼神,「我和阿野上完高爾夫球課要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打哪兒來了一大群的老鷹,牠們像着了魔似地群起攻擊阿野,那種情形太恐怖了……」他沒有辦法貼切地形容出那種感覺。
一群老鷹群起攻擊阿野?月飛只聽見這一句話,其它的話就再也進不了她的耳,「他們找上你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她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誰找上阿野了?蔡志遠聽得一頭霧水。月飛姊口中的他們是指那些老鷹嗎?
「這只是一樁意外,妳別多心。」牧野把事情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不希望她將責任盡往自己身上攬。
「不是意外、不是意外……」月飛喃喃地道。她沒想到他們竟會找上阿野,還意圖傷害他,「太過分了!他們竟然這樣對你……」她氣紅了眼。
若硬要說這個事件是意外,的確是太過牽強了一點,但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指揮鷹群攻擊人?對方又和阿野有什麼過節?他怎麼越聽越胡塗了!
「飛,事情過去就算了。」他知道攻擊他的鷹群和月飛一定有密切的關係,不然牠們不會先提出要他離開月飛的要求,在他毫不考慮地拒絕之後才展開攻擊。
他們說只要讓飛跟他們回去,再努力地修練個幾百年之後就可以名列仙班了;他們說如果他是真心愛她,就不該為了短短數十年的愛情而阻礙她修練成仙,得到永恆的生命。
什麼修練成仙、什麼永恆的生命,那對他來說都太遙遠、太虛無縹緲了,在遇到飛之前,他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鬼。
他只想和飛在一起,但是,這麼做會不會太自私了?
「他們還說了什麼?」努力地將襲上眼眶的霧氣逼退,月飛察覺出他的神色里有一絲異樣。
他們還說了什麼?「他們」是指那些鷹群嗎?牠們會開口說話?月飛姊和阿野說的明明都是國語、說的每一個字他也都聽得懂,為什麼組合起來的句子他卻完全無法理解?
牧野看向蔡志遠,「志遠,我沒事了,你先回去上課吧。」
蔡志遠看看牧野又看看月飛,阿野已經沒事,他是應該讓他們有獨處的時間。
「好吧,那我先回學校去了。」他走向門口。
「志遠。」他又出聲叫住他。
「幹麼?」蔡志遠回過頭。
「謝謝你。」志遠救了他一命。今天要是沒有他在場,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蔡志遠揮了揮手,「幹麼那麼客套,好好養傷就是了。」然後帶上門,離開。
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很痛吧!」她心疼地望着他有些蒼白的臉色,不必親眼看她也知道這些傷一定是被老鷹的尖喙和鋒利的爪子所傷。
「不怎麼痛。」他微微笑。
「你不要騙我了……」眼底壓抑多時的霧氣終於凝聚成淚沿着她的頰畔滑落。
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我沒有騙妳,也沒有在逞強,是因為麻醉藥還沒退,所以還不怎麼痛。」
「對不起……」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別哭,妳的妝都花了。」牧野故意道。飛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可以性感、可以艷麗、可以脂粉不施的清秀脫俗,但一定要是美麗的樣子,她無法容忍自己蓬頭垢面或者臉上的妝花掉。
也是啦,再美麗的佳人若是哭得浙瀝嘩啦、哭到臉上的妝都花掉的話,那就跟惡鬼差不多,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真的嗎?」她一驚,連忙從皮包內掏出小鏡子來。那個專櫃小姐明明說這一系列的化妝品都是防水的,難道她被騙了?咦……沒有嘛,她臉上的妝都還好好的啊。「你騙我!」
「妳總不希望再加重我的傷勢吧!」他似假似真地道。
她什麼也沒做啊,怎麼會加重他的傷勢?
他捧着心口,「看到妳流淚的樣子會讓我的心受重傷啊,這麼一來當然會影響我身上外傷的復元情形了。」只要她別再傷心落淚就好。
月飛被他的模樣逗笑,「什麼嘛……」
「這樣好多了。」牧野很滿意。
她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隨即想到眼前的情況,「你還沒告訴我他們說了些什麼。」她執意要弄清楚不可。
看來她不得到答案是不會罷休的。「他們要我離開妳、和妳分手,那麼妳就會回去和他們一起修練,有朝一日會成為永生不死、受世人尊敬的神仙,每天過着逍遙快活的生活。」
「你答應了?」她緊張地問。
他好笑地攤攤手,反問她,「我要是答應的話,現在又怎麼會是這副模樣?」
對喔!她剛剛太急躁了,才會問出那麼可笑的蠢問題。他沒有屈服於他們、沒有輕易地放棄兩人之間的感情,她心裏的感動無法言喻,但是這件事還是得做個徹底的解決,不然難保往後他們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
牧野的神色轉為凝重,正色道:「只要肯努力修練,妳就有機會可以得道成仙,我似乎不應該這麼自私地把妳留在身邊,如果妳……」
「我不要。」她堅決如鐵地截斷他的話,「要得道、要成仙、要長生不死、要過逍遙快活的日子都讓他們去,我沒興趣。但是他們不應該傷害你。」
「他們的做法是錯了,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們的出發點是為妳好。」他不希望飛為了他和他們反目成仇。
「好與不好的定義其實很主觀,每個人對好的定義都不盡相同,他們有偉大的目標想要得道成仙,那是他們的事,我祝福他們。但是我有權決定自己要過什麼樣的生活、自己的生命旅程要怎麼走,他們無權干涉。」她不想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會在外流浪,也不想追究責任,因為她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裏過得很好。
「任何事都可以好好溝通,他們畢竟是妳的家人。」他勸她。
她會去找他們好好溝通,如果能夠溝通的話。「他們不是我的家人。」她只承認他們是族人、是同類。
「妳在說氣話。」牧野搖頭笑道。
月飛語調平靜地道:「我說的是實話,我的家人都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裏。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再過來陪你。」
他知道她要去解決和族人們之間的問題,「小心點。」
「嗯。」
他卻怎麼也沒料到月飛一去就沒了消息,彷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不論他用什麼方法都找不到她。
若不是屬於她的私人物品都還擺放在他承租的套房裏,像是在宣告主權所有;若不是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記得她挑逗他的妖冶模樣、記得自己幾番自制力瀕臨失控的痛苦煎熬……他會以為她的出現只是南柯一夢。
但是她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
第一天晚上,月飛說要過來陪他但是沒有出現,他還可以說服自己她或許是和族人談得太過愉快而忘了時間,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卻仍舊沒有她的消息,他沒有辦法再等下去了。
牧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有多處外傷,騎着摩托車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四處找尋她,卻苦無半點線索……
為什麼月飛她不能回來?有什麼突發的意外嗎?是和他們起衝突受傷了嗎?還是……她被說服了,決定留在故鄉和族人共同修練,一起朝成仙之路邁進?他的胸口微微一窒,若真是後者,他也只能衷心地祝福她能早日成功,不過她也應該回來跟他把話說清楚,而不是這樣平空消失不見。
她會不會有危險?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牧野越想心越慌,霎時分寸大亂,他就快要被心中迅速壯大的擔憂和害怕給逼瘋了。
牧野,冷靜下來,這樣是幫不了飛的。他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該怎麼做才能替月飛解圍。
飛……和她的族人們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居住的地方肯定很隱密而且與世隔絕,所以他繼續這樣亂晃下去除了浪費時間和油料外,不會有任何進展和收穫的。
他將摩托車停在路邊,努力地讓心情慢慢沉澱下來,原本一片混亂的腦袋裏突地透進一絲耀眼的光芒,就像黑夜裏那抹明亮的月光,驅走了灰暗。
奔月。毫無預警地,這個名字就這樣躍進他的腦海--
寵物情人專賣店。
他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浮木,就再也不放手,那個名叫奔月的男人就是他的希望。
「少爺、少爺。」逐日探手在啵兒亮的黑色棺木上敲了敲。
黑色棺木的蓋子慢慢地往旁邊移開,一隻手從棺木里伸出來抓住他往棺木內一帶。
「啊--」逐日猝不及防地跌進棺木內,壓在奔月身上,兩人的身體貼合得不留一絲縫隙。
奔月隨即吻住他,靈活的舌探進他的嘴裏,與他的舌嬉戲糾纏,意圖挑起他體內潛藏的熱情。「逐日……我愛你……」他的手也有自主意識地從逐日的衣服下襬探進,滿足地貼着他的肌膚游移。
逐日只覺渾身發熱發燙,莫名的渴望像燎原的野火迅速竄起,焚燒煎熬着他的理智,他的意識逐漸渙散……
奔月的眼底有抹精光疾速越過,更是加緊手下的撩撥,不想讓他有機會恢復理智來拒絕他。
他抱着逐日纖細的身軀猛地一翻身,輕輕地?咬着他的耳垂,綿密的細吻順着他的頸項一路婉蜒到白皙的胸前。
溫熱曖昧的氣息拂過耳際,再加上耳垂被挑情地輕輕囓咬着,逐日全身酥麻,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啊……」身體立時有了最誠實、最直接的反應。
逐日黏膩的呻吟聲就像是一桶汽油朝奔月兜頭淋下,讓他體內流竄肆虐的慾望如同火山爆發般一發下可收拾。「我要你……」他粗重地喘息着,熾熱的身體腫脹、疼痛難當,慢慢地將他逼到崩潰邊緣。
這樣還不夠!他還要更多……奔月渴望更加地貼近他,恨不得能將他揉進自己體內,一償千年來的願望。
逐日僅存的一絲理智無助地在充滿罪惡的快感中載浮載沉,他和少爺明明都是男人,為什麼他無法抗拒少爺對他做這樣的事?而且還會有無法言喻的快感?
奔月的手俏悄地探向逐日的身下,掌握住他的慾望中心。
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貫穿了他,逐日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弓起身,抬起雙手捂住眼睛,「少爺,不要……」他害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更害怕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身體反應。
「逐日,看着我……」奔月隱忍着體內驚濤駭浪般的慾望,放柔語調誘哄他。
他捂住眼睛搖頭,不肯看他。
奔月動作輕柔地拉下他的手,心疼地吮去他眼角逸出的晶瑩淚水,嘴裏嘗到說不出的苦澀滋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今天就到此為止,我不會再繼續下去了。」他嗓音粗嘎地承諾,自己還是太過急躁,嚇着逐日了。
彼此的氣息淺淺地交錯着,撩撥着他脆弱得再也禁不起刺激的神經,奔月幾乎得用上全身的力氣才能壓抑住體內翻騰不已的慾望,他壓抑得十分辛苦,額際隱隱冒出許多細微的汗珠。只是他很擔心,體內過度壓抑的慾望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何時會爆炸傷及逐日和自己,他也不知道。
逐日還是沒有睜開眼。
他嘆息地吻吻他緊抿着的唇瓣,心痛地低喃,「你該相信,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傷害你。」環視棺木內一眼,這裏的確也不是個親熱的合適地點。
他當然相信,也知道少爺不可能會傷害自己,只是他很害怕……逐日的腦袋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考。
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一下,否則會做出什麼失去控制的事,他自己也無法預料。
奔月翻身離開黑色棺木,背對着棺木內姿態撩人的逐日,「我去洗個澡。」
逐日只覺得身上忽然一輕,迫切的危機也跟着解除,他是鬆了一口氣,但更多的是無以名狀的……空虛,在胸臆問淺淺地蔓延開來。
啊!他差點忘了上來找少爺的目的,「少爺,牧野來了。」
奔月的腳步沒停,「我待會兒就下去。」
「少爺等會就下來,你身上還有傷,先坐下來休息。」逐日蒼白俊美的臉上透出一抹不尋常的淡淡紅潮,心臟還在胸腔內怦怦地鼓噪着。「喝杯茶。」
飛此刻還下落不明,這叫他怎麼坐得住、喝得下茶?!牧野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老闆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下來?」
「快了。」對了,他剛剛忘了問一件事,「飛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不見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老闆商量的。」牧野憂心忡忡地道。
飛不見了?逐日半信半疑,飛又不像怯兒是個絕無僅有的大路痴,應該不會迷路才是。「什麼時候的事?也許她只是出去晃晃而已。」
「昨天下午她離開醫院之後就沒回來了,我很擔心她。」他受了傷,她不可能不回來陪他。
昨天下午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事情的確是有點古怪。「你們吵架了?」飛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消失、讓人為她的安危擔心的人。
「沒有,她不是離家出走。」如果他懷疑的是這個。
「這樣不是正合你意!」樓梯上響起一陣腳步聲,人未到,聲先到。
牧野滿心滿腦都掛意着月飛的安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奔月頂着一頭濕濡的長發漫步下樓,周遭張揚着一股緊繃危險的魔魅氣息,「反正你從一開始就不是自願要收留飛,是我們硬把飛塞給你,你一定覺得很困擾又麻煩,很想快點回復原來平靜的生活,對吧?現在她自己消失不見,正好讓你省去許多麻煩,又可以擺脫她,你又來找她做什麼?」他始終沒有看逐日一眼。
逐日看見奔月濕濡的長發,隨即轉身離開。
牧野的臉微微一熱,「老闆,你說的都沒錯,一開始也的確是那樣,但是現在不同了。」
「哦?」他輕揚起一道眉。
「我們已經是情人了,我愛她。」牧野老實地承認自己對月飛的感情。
意料中的結果。奔月淡然地道:「那很好啊,恭喜你們,從此她就是你的責任了。」唉……那他和逐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情人呢?
他當然會照顧飛一輩子,而當務之急,是要把她救回來。「老闆,飛她一定是行動受到限制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找飛,把她帶回來?」
奔月輕蹙着眉,「恐怕不方便,我還得做生意。」
一天不做生意也不會怎麼樣啊!少爺一定另外有目的。逐日拿了一條大浴巾折返,走到他身後撩起他的長發,「少爺,頭髮洗完要擦乾,不然以後會頭痛……」
奔月巧妙地避開他的手,順勢抽走那一條大浴巾,「我自己來就好。」
少爺是……故意避開他的碰觸的!逐日楞了楞,他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放下,一股莫名的沉悶悄悄地在胸口蔓延開來,讓他的呼吸微微一窒。
少爺討厭他了嗎?
「店裏減少的收入我會負責。」花錢事小,只要能救飛就好。
奔月假裝沒看見逐日僵在半空中的手和臉上一閃而逝的錯愕表情,但是胸口卻猛地抽緊。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中的大浴巾擦拭着未乾的頭髮,「你確定?」若在平時,逐日願意親近他、幫他擦乾頭髮,他當然求之不得,但是此時此刻他體內如兇猛野獸般的慾望還未被徹底馴服,而逐日的碰觸就像是血淋淋的誘餌,會讓那頭獸瞬間瘋狂,屆時,他一定會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要了他,為了保護逐日,保持距離是唯一的方法。
「當然,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等不下去了。
奔月順手將大浴巾拋向一旁木製雕花的椅子上,「你不問問我要開價多少,難道不怕我獅子大開口嗎?」
「不論你開價多少,我都會照付,只要你能帶我去找飛把她帶回來。」
他開了價,「十萬塊。」他的價錢一向公道。七萬塊是飛的身價,五千塊是利息,剩下的兩萬五千塊是寵物情人專賣店平均一天的收入。
原來少爺是要跟他收取購買飛的款項。逐日忽然瞠大雙眼。十萬塊?跟怯兒一樣的價碼,難道……飛也有Baby了嗎?
「沒問題。」牧野一口應允,「能不能馬上走?」
奔月的唇角微勾,「別急,他們不會傷害飛的。」
「我要親眼看到她沒事才能放心。」
他終於點頭,「那就走吧,閉上眼睛。」
雖然莫名其妙,牧野仍舊照做。
逐日出聲道:「少爺,我……」他也想一起去。
奔月沒讓他把話說完,逕自道:「把休息的牌子掛上,今天不營業了。」語畢,他抓住牧野的手,下一秒兩人的身形隨即消失。
「少爺……」逐日的聲音幽幽地回蕩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裏,胸口悶悶的抽痛一點一滴地擴散……
他到底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