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晨,陽光普照。
拎着小巧精美的手提袋,一身象牙白裙裝的方桐優閑地逛進事務所,此刻嬌媚可人的她與昨夜兇狠扁人的女子有如天淵之別。
坐在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她熟練地輸入一串字元,平常懶惰倒無所謂,可夏姐的稿子是務必得交的。
一大早的李維新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害得她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不過這個事務所的人也真奇怪,明明九點上班,卻個個不到七點就全到,一點福利都沒有,忙個什麼勁啊!
打了兩篇稿子,方桐的思緒便神遊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上,想起宇文睿的溫柔體貼,以及現在兩腿間的微疼,她不禁小臉通紅,莫名地對着電腦發獃。
今早起來,她實在是羞愧得難以面對,乾脆趁着他沒醒早早來上班。反正他現在難以見人,應該不會過來捉人。
不過說也奇怪,他都傷得那麼重了還有力氣做這種事情,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方桐越想臉越紅,好像一顆成熟的番茄。
“喂,小桐姐,回神啦!”敲了半天門沒人回應,實習助理蘇蘇乾脆直接推門進來。
“怎麼了?”神情恍惚的方桐確實被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是事務所里資格最淺的蘇蘇后,她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氣。“嚇死我了,你屬貓啊?走路這麼輕!”
因為蘇蘇是新來的實習助理,和她的職位差不多,同樣都是靠關係進來的;所不同的是蘇蘇的父親是出了名的大律師,而她的老爸是個窮警察。
但蘇蘇嘴甜心巧,人長得嬌美不說,一點大小姐的傲慢都沒有,很有人緣。
對這個人,方桐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
“人家哪有啊!”委屈地嘟起小嘴,蘇蘇隨手將一包東西塞給她,“還不是為了這個,一大早有個帥哥來找你,但你那時候還沒來,所以他麻煩我把東西轉交給你,還說已經把你的車子停在樓下了。”
“謝謝。”方桐不用看就知道是老哥送來的。
“小桐姐,你和那男人是什麼關係啊?”蘇蘇曖昧地眨了眨眼,找了張椅子坐下,一臉的八卦。“半路出現個第三者?老闆情路坎坷啊!”
“這是個秘密。”詭秘一笑,方桐神秘兮兮地回答。她才不會告訴別人她和方肅之間的關係,一旦黑社會尋仇找上她怎麼辦?
“咱們關係這麼好,不能透漏一點嗎?”低垂着眼瞼,蘇蘇神情有些受傷。
“好啦、好啦,他是我朋友,昨天晚上我把東西忘在他那裏,今天特地送過來的。”不過一句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為了取信於人,她還從袋子裏拿出衣服給蘇蘇看。
“這樣啊!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很快地恢復了生氣,蘇蘇有些好奇地盯着電腦螢幕,“小桐姐,你寫的是什麼啊?”
“沒什麼,亂打着玩的。”一點滑鼠,她關閉了介面,以上班為由行偷懶之實被人見到,確實不好。
“你偷懶喔!”燦爛一笑,蘇蘇不再多問。
正在這時,方桐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向蘇蘇笑了笑,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方桐。”
(師姐,是我,秦徵明。)電話那邊響起溫柔的男聲。
“找我有什麼事?”一聽是他,她的口氣好不到哪裏去,竟然私底下調查她的手機號碼,實在是太過分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和你見面解釋一下。)秦徵明很有禮貌地說著。
“沒必要。”她一口否決。
(這件事情有關於你和又寒學長,我想你一定有興趣。)
“你是說……”她的腦海里突然閃現一個猜想。
(是,他又出現了。)他證實了她的猜想無誤。
沈默了一會兒,她淡淡地開口:“我怎麼聯絡你?”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了。
(我現在在你們事務所樓下不遠的咖啡廳里。)
“好,我馬上下去。”收了線,她轉身看向聽得一頭霧水的蘇蘇,“麻煩你和李助理說我有事先出去,一會兒回來。”
說完,她拿起手提袋走出辦公室,事關重大,她甚至連電腦都忘了關。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外,蘇蘇迅速打開方桐剛才保存的文檔,瀏覽着上面的內容。
天真可愛的笑容不再,換上的是一雙精明惡毒的眼,蘇蘇唇邊泛起詭異的笑容,滿意地拷貝了方桐的文章內容。
憑什麼這個女人能得到宇文睿的愛?配得上宇文睿的,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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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方桐很快地在角落裏找到一身便裝的秦徵明,老式樣的衣物,一副老土的大黑框眼鏡,亂七八糟的頭髮,潦倒的打扮和昨晚的翩翩公子有如天淵之別。
“一杯藍山。”在他的面前坐下,方桐點了杯咖啡,反正警方會報公帳,她用不着客氣。
“師姐。”放下報紙,秦徵明微笑地看向來人。
“又不是線人接頭,你怎麼這麼打扮?”看他一身衰樣,她的心情格外好。
“和你見面是秘密行動,當然要喬裝。”現在是上午,咖啡廳里的客人並不是很多,再加上他們坐的位子是隱密的角落,所以他不用忌諱太多。
“找我有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她不喜歡啰唆。
“張海又回來重操舊業了。”斂去臉上的笑容,秦徵明換上嚴肅的表情,事關重大,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回來多久了?”接過服務生端上來的咖啡,方桐淡淡一笑。
“據可靠的消息,已經有一個月了,但這些天他從來沒有出現,只在暗地操作。私底下不但組織了大規模的少女賣淫集團,甚至還將一部分女孩偷渡到國外去,最近還有一大單海外生意。昨晚的雷霆行動其實只打擊了冰山一角,所解救的五十多個女孩僅是總數的零頭。”他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年頭當警察的也不容易。
“這次有把握嗎?別再像上次,證據被人掉包不說,還白白賠上兄弟的性命。”喝了一口咖啡,她神色有些黯然,分局長的死明明就是人為所致,但上面卻說是意外,他們又能怎麼辦?
“我們派出的卧底已經殉職兩個了,他們都是警隊裏一等一的優秀人員。”揉了揉略微酸痛的太陽穴,秦徵明神情慘澹地說:“如果他們是因為不小心露出馬腳而被害死,那隻能怨他們學藝不精,可問題卻是出在有內鬼泄密,這口氣教人咽不下。”
“你不是他們直屬上司嗎?怎麼還會……”當卧底的時刻有犧牲的心理準備,但被自己人出賣,死得未免太冤了。
“我畢竟不是最高層,有事必須向上級報告。”泄露秘密的人只能是高層人員,要不然事關機密,沒人能知道得那麼清楚。
“想讓我幫你做什麼?”放下杯子,她開門見山地問。他找她絕對不是為了喝咖啡聊天那麼簡單,早在他找上她時,她已經有了預感。
“卧底。”找一個已經離職的前警官與警方合作確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她卻是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人選。
“為什麼是我?”警方不會拿她這個小市民的性命鬧着玩吧?前面兩個血淋淋的例子已經夠明白了,她犯不上為這件事冒生命危險;事實上,那麼多警察是幹什麼的,還用得着她嗎?
“很簡單,你比較符合未成年少女的模樣,混在女孩子中很適合。就算有臨時狀況,以師姐的經驗絕對會輕鬆應付,而不至於慌了手腳。再說,將張海繩之以法,無疑也是為又寒學長和其他同僚報仇,師姐不會不同意。”師姐和江又寒學長的事情,他清楚得很,所以他對勸服她的事情很有信心。
“找上我應該不是你的主意吧?”以秦徵明的膽量,她並不認為他能負擔起讓非警方人員卧底的責任,況且,他也沒有那個智商。
“是方正英局長指示的,他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長官。”早上局長一來,看到大伙兒不是鼻青臉腫就是扭傷骨折,再問清楚昨晚發生的事,竟意外的沒有生氣,然後就找他進辦公室,交代了這件事情。
“幫你們警方,我有什麼好處?”老爸還好意思說,把睿揍成那個樣子,她沒找他算帳,他倒先交代派給她任務。
不用想,人身安全一定難以保障,還是問問好處吧!
“局長說了,事成之後,獎金肯定少不了你的。”這點局長有交代過,而且還是詳細交代。
“好吧,什麼時候開始?”果然是知女莫若父,事先把她的心理考慮得很清楚,讓她連一點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她對獎金也沒那麼有興趣,主要是為又寒了卻心愿,才是她答應的原因。
“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我們必須馬上走。”時間越久,危險就越大。
“但是我要先打通電話給男朋友,交代一下。”她突然人間蒸發,以宇文睿的性格,不把整個小島掀翻才怪;再讓他查出她瞞着他卧底,不曉得會是什麼局面?
“可……”秦徵明有些猶豫,頭次看到出秘密任務還要向外人報備的。
“隨便你,反正我可以隨時反悔,況且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方桐無所謂地喝了口快要涼掉的咖啡,她微微皺着眉頭,想不到喝慣了宇文睿煮的咖啡后,外面的東西這麼難喝,她的味覺被養刁了。
“你不能泄露太多內容。”考慮了一會兒,奏徵明讓步。在這方面,師姐應該知分寸。
“知道了。”
掏出手機,她撥通了號碼,很快地,她聽到熟悉的磁性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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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你在上班嗎?)
一早醒來,發現枕邊人無蹤影,不用猜就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躲起來了。以她的性格,應該不會放棄全勤獎金,所以……
“現在沒有,我翹班了。”得意的做了個鬼臉,方桐笑得一臉甜蜜。
當著老闆的面說翹班,師姐確實是頭一個,聽得秦徵明心中暗自佩服。
(那下午也不要上了,我在家裏做了飯菜等你回來。)宇文睿賢慧得簡直就是個模範丈夫,可惜的是現在他還不能以受傷的形象面對大眾,只能把殷湛的房子當成自己家,直到傷勢復元。
“睿,我有事情和你說。”瞧了一眼秦徵明,方桐正色地說著,時間太緊迫,她必須長話短說。
(怎麼了?)聽出她的語氣不對,他的聲音也嚴肅起來。
“張海回來了,警方需要我幫忙,所以大概要失蹤幾天。”方桐簡略幾句,他應該明白內容。
(一定要去嗎?)聽到她的話,宇文睿頓時心一沉,當卧底的危險性她不是不知道,況且,她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
“你知道我和又寒的關係,為了他,我必須去。”這是她未了的心愿,所以老爸才會找上她。
(一定要注意安全。)既然她心意已決,他再反對也沒用,唯一能做的便是確保她的安全,免得她為那個死了的笨蛋江又寒丟了小命;雖然在他看來,一點都不值得。
“不用擔心,警方會保護我的,不多說了,我要走了。”不等宇文睿說話,她迅速關機。
混蛋宇文睿,連阻止她的想法都沒有,還說愛她,哼!大騙子。
聽着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宇文睿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嘆息地撥通了另一通電話,“湛,幫我查一個叫張海的人,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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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狂雨驟,波驚濤怒。
強勢的大風夾着滔天巨浪,狠狠拍打在岸邊的礁石上,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一道閃電斜斜地劃過暗黑的天際,電光石火間,停泊在海浪上的一艘大船依稀可辨,霹靂雷響過後,隨即而來的是足以吞噬掉一切的無邊黑暗。
幾艘快艇不停地穿梭於大船和碼頭之間,將一批批女孩運到大船上;在這種惡劣的天氣里偷渡,是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
警方會因為天氣緣故而不能全力追捕,何況,這艘船的優良裝備要高出警方兩倍還不止呢;再說只要撐過兩個小時,船到了公海,神仙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站在船艙內,左眼戴着黑色眼罩的賈五滿意地看着船里的新貨,幹了這麼多年買賣,頭一次帶這麼多貨,雖然海哥再三交代一定要小心條子,但以他多年的經驗來說,這種天氣條子出來的機率不大。
“五爺,貨都上來了。”船艙清點完人數,一個屬下必恭必敬地報告。等待着丁一步的命令。
“開船。”賈五一揮手,下了命令,再過幾個小時,颱風就要來了,必須馬上開船,到公海上躲避颱風。
還沒等他放下手,四周刺耳的警笛聲乍起,黑夜裏,整片海面都亮着奪目的紅燈。
“五爺,不……不好了……我們被條子包圍了。”另一個屬下神色慌張的跑進船艙。不知道什麼時候,海面上多出了這些船,簡直和見鬼沒有什麼區別。
“別管他們,開船,從他們中間穿過去,老子就不信他們不顧船上的貨物安全。”賈五賭的就是這個,他在警方那裏多有案底,被捉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聲令下,大船慢慢啟動——
夜色詭異,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正式開始,黑暗與光明永遠是不能同步的,正如晝夜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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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平靜無波的公海上靜靜停泊着一艘豪華游輪,船身上明亮的燈光與夜色相輝映,漸漸地融於一體。
鋪着白色長毛地毯的大廳里,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優閑看着雜誌的張海,是一個長相英俊的中年人;從氣質上看,顯然是經過了良好的教育,然而他眼中兇狠惡毒的眸光卻漏了他的底。
並排站在他身後的十幾個黑衣人,一看也不是什麼好人,個個都有不錯的功夫底子。
“阿晃,怎麼樣了?”合上雜誌,張海抬眼看向走進大廳的陰柔男子。
“海哥,老賈被條子捉住了,其餘手下九死一傷,剩下的全被捉了。”陰柔男子坐到張海對面,一字不差地報告着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
這個叫許晃的男子是張海的副手,三十六歲,泰國籍,從事買賣人口和活體器官已經多年,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雖說在警方多有案底,但因行蹤詭秘,始終難以緝拿歸案。
“果然不出所料。”隨手拿起身旁案几上放的紅酒,張海冷笑地晃動着水晶杯子,裏面殷紅的酒色仿彿是人的鮮血,淡淡地暗藏着無盡的血腥。
早在行動之前,他在警方的眼線便通知他小心內鬼。可殺了兩個不知死活的似乎也沒起什麼作用,相反地,警方的行動越來越猖獗,一連破了他幾個據點,甚至再次又派了卧底來,資料保密得連他的眼線都不知詳情。
清理了幾天內部,確實稍有成效,但都是些不知死活的小嘍啰,並沒有太大的威脅;然而,隱患不除,他一日心難安。
所以,只能棄車保帥,讓老賈當替死鬼轉移警方的注意力,他們才能完成最主要的大事。
說明白點,那批貨只是掩人耳目的煙霧彈,與日本黑龍會進行的毒品交易才是真正的目的。
“老賈被捉,恐怕黃建華那條線要斷了。”許晃有些憂心,老賈知道的事情不少,假如他們的事被警方問出來怎麼辦?
黃建華是警署的高階長官之一,舉足輕重的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金錢的誘惑令他偏離了正軌,心甘情願和張海一夥,走上這條不歸路。
“沒有關係,他只知道警方里有我們的人,其餘並不清楚。”喝了一口酒,張海冷笑着說。
線斷了又怎麼樣?幹完這一票買賣,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等着他,再也犯不上為蠅頭小利流血流汗。
“海哥,藤木的人大約還有一個小時才到,你要不要先歇歇,或是叫下面的那幾個女孩上來伺候你?”許晃邪笑着建議。“紅姐這次選的女孩長得都不錯,個個細皮嫩肉,玩起來一定很爽。”他口裏的紅姐其實是張海的情婦楊紅,同時也是台北最大夜總會銀海的領班媽咪,手下的小姐不計其數。
“是嗎?我還沒看過她選的人呢。”被許晃的話挑起興緻,張海的臉上浮現一抹淫邪,早在上船之前,他讓楊紅在準備偷渡的女孩中選出姿色不錯的,只要略加調教,就是很好的高級妓女。
“那我去安排一下。”海哥已經好幾天沒玩女人,想必鬱悶得不得了,當小弟的自然要見機行事。
“去吧。”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張海淫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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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層船艙的大型休息室里關押着十幾個漂亮的女孩,年歲都不大,頂多十六七歲。
方桐抱着一個軟枕頭靠在牆角休息,從開始卧底到現在過了六天,前三天是隨着蛇頭東躲西藏,后兩天是和個個蛇頭會合,人數也從十幾個遽增到二百多個,在上船前,她及時將訊息傳遞出去,可還沒等到警方行動,她便被一個妖艷的女子挑了出來,和這裏的其他女孩一樣,蒙上眼被帶走。坐上車子晃了半個小時,等看清楚的時候,人已經在海上了。
沒有辦法,意料之外。警方提供的迷你信號發送器在海上根本沒有用武之地,想都不用想,假貨。
她只能無奈地在休息室裏面的洗手間,藉著上廁所的時候順便把它處理掉,免得被人發現。
事實上,這裏待遇不錯,一上船被逼着洗澡,而且還有乾淨衣物可換。
看了看身邊小聲抽泣的女孩子們,方桐翻了翻白眼,被騙了才知道哭,以前一心想賺錢的時候怎麼不哭呢?
對於她們,她不想施捨一點同情心;說實話,她自身難保。
從門上的玻璃望去,外面是一群全副武裝的男子,怎麼說也有二十幾個,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傭兵,絕不是普通的犯罪份子。
這麼大的架式絕不是偷渡幾個人那麼簡單,況且她在上船的時候還聽見有人喊海哥。
不用說,張海也在這艘船上。肯定是他識破了警方的部署,連夜開逃。
不過,以她的經驗,她始終覺得張海應該有更大的陰謀,還是靜觀其變,看對方到底玩什麼花樣好了。
偷偷地摸了摸綁在裙下大腿內側的手槍,她稍稍定下了心,沒有人救她,只能自救了。
“你們出來,海哥要見你們。”傭兵開了鎖,許晃陰陽怪氣地命令着。
不用多說,聽命就是,動作稍微慢點的被人揪着頭髮拎出來,疼得直掉眼淚,卻不敢多喊一聲。
剛上船時,有一個女孩不想去,想回家,結果被這個人活活掐死,屍體當著眾人的面扔進海里餵魚,她們才發現所謂的到國外發財是怎麼一回事。
落在這些凶神惡煞的手上,能怎麼辦?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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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長長的旋梯向上,走了一小會兒,才走進豪華大廳。
“海哥,人帶來了。”將眾女領到沙發旁邊,許晃回了一句。
“是不錯。”抬起陰狠的眼,張海的目光從每個女孩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到方桐身上。
“你過來。”他命令着。
“海哥叫你呢,還不過去!”許晃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啊——”沒想到許晃會這麼大力,沒有站穩的方桐不偏不倚地倒進張海懷中。
“你叫什麼名字?”張海的大手使勁地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冷笑地詢問。
“海哥,我……叫童芳。”方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裝作有些害怕地瑟縮了一下,心裏卻將對方罵了個臭頭。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黑眸深深地看着她的眼,彷彿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眼前這個清麗的女孩氣質不錯,很入他的眼,只不過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不得不讓他心生警惕。
方桐沒有說話,只是用那種無辜而茫然的眼神瞧着對方。
這個混蛋記憶力怎麼這麼好?居然還能記得住她,難怪混到現在還沒見上帝!
當場被人抓包,小命不保也就算了,關鍵是她現在不是警察,沒有撫恤金可拿。能裝胡塗就裝胡塗,這是卧底的一貫原則。
“多大了?”她茫然無措的神情很快地消除了張海的疑心,鬆了手,滿意地看着眼前清純得猶如一張白紙的女孩,陰冷的眸子染上一抹淫邪。
“十七。”方桐完全清純小女生的模樣,楚楚動人的神情着實讓人心疼。
“很好,就你了。”張海猥褻的目光從她裸露在空氣中的雪白脖頸一直向下,最後停留在她挺立的胸前,歲數這麼小發育卻不錯,玩起來一定很不錯,他可以預見她在他身下嬌媚呻吟的模樣了。
光是想,他的下半身馬上騷動起來。
“海哥,那這些女人?”許晃小心地看着張海的臉色,有時候一兩個女人不能滿足海哥的需求。
隨意地揮了揮手,他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玩女人,等買賣完了再說。
明白老大的心思,許晃帶着剩下的女孩退下。
“寶貝,你喜歡在這裏做嗎?”張海淫淫一笑,一把將方桐壓倒在沙發上,他等不及回房做了,他要她,馬上。
“海哥,這麼多人,我會怕。”方桐嬌羞地握住張海正欺上她胸部的大手,那生澀的模樣媚得能讓聖人神魂顛倒,更別提一個慾火焚身的男人。
她臉上含羞,其實心裏想吐得不得了,她居然能說出這麼噁心的話來,一定是和宇文睿相處久了,學壞了。
滿含春情的水眸暗暗地掃視四周一眼,她迅速地做出決定。
“我會好好疼你的。”
張海淫邪地笑着撕扯着她的外衣,上下不停滾動的喉結證明了他有多麼着急。
“海哥——”欲拒還迎地掙扎着,她悄悄地摸到藏於大腿內側的手槍,可還沒等到她動手,許晃的突然出現打亂她的計畫。
“海哥,藤木先生的人提前到了。”
日本黑龍會會長藤木原是個厲害角色,手下的人也絕非泛泛之輩,雖說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但也馬虎不得。
“請他們進來。”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張海立時停止手上的動作站起身來。
方桐也掩好外衣,害怕地蜷縮到沙發一角。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許晃口中的藤木先生一定是日本黑龍會會長藤木原,早在她當警察的時候,就聽說他們之間有勾結。
在許晃的帶領下,兩個身穿黑色立領西裝的男子一前一後地走進大廳,走在前面的男子,簡直俊美得一塌胡塗。
一頭黑髮狂傲不馴,密長的眼睫下是一雙看不到任何溫度的眼,性感的薄唇隱隱噙着一抹邪戾的笑意;即使是隨意的站着,也無礙於他那渾然天成的凌人霸氣。
若不是礙於地點,方桐絕對會拿相機把眼前的男子拍下來,用這個人的照片做封面一定會大有看頭,現在正流行這種壞到不行的邪惡情人。
日本有這麼高的男人嗎?光是目測,這個人足有一米八五以上。
而當她看清後面那位戴着眼鏡、拎着黑皮箱的斯文男人時,險些驚呼出聲。
天,宇文睿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看了她一眼,宇文睿微笑地推了推眼鏡,表示友好。
“你是藤木先生的人?”銳利的目光緊盯着眼前笑得甚是冷漠的俊美男子,張海懷疑地挑起眉毛,這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屈居人下的感覺,甚至他凌人的氣勢,絕對在藤木原之上。
“不是啊!”還沒等俊美男子回答,他身後的宇文睿很好心地為張海解答疑惑,溫和的眼中隱有一絲淡然的戲謔閃現。
殷湛是亞洲第一大幫天盟的現任當家,怎麼會是黑龍會的人?
因為黑龍會準備提貨的那些傢伙已經被他們解決,不會來了。
話剛落,大廳內的黑衣殺手們迅速舉槍,對準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人。
“睿,你似乎不滿意當個配角?”比張海的目光還要冷上百倍,殷湛似笑非笑地看着旁邊的宇文睿,從小到大,睿始終是借刀殺人。
“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種大場面,請了。”他是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的病人,身體復元沒多久,不適合打打殺殺;再說,有殷湛在場,還用得着他礙事嗎?
“那就站一邊去。”睿不是要救老婆,怎麼還有空在這裏和他磨牙?
“謝了。”宇文睿拍了拍殷湛的肩,識相地躲到一邊,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
被十多枝烏黑的槍口指着,黑衣男子居然笑得出來,而且還是那種冷得讓人寒到骨子裏的笑容,詭異得讓人發毛。
“你到底是誰?”感受着對方身上傳過來的濃濃殺氣,張海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在道上混了這麼久,他從沒有遇到這麼可怕的對手,光是那冷戾的目光就足以殺人於無形。
“正義聯盟。”殷湛輕描淡寫地說著,唇邊揚起一抹嗜血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