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這話一出,對方再無聲音,顯然是呆住了,同時也把她僵住了。

在一陣沉默過後,燭光突然被點燃,照亮屋內的三個人。

余小桃瞪着屋內突然多出的男子,這男子跪在地上,顯然受了她的毒針而一臉痛苦。

她怒了,因為沒想到自己臨時起意一試,居然料中了。

段長淵找了這名男子代他行房,要不是她冰雪聰明,今夜就白白便宜了別人。

這種李代桃僵的事,她以前也做過,記得有一回,她得知縣太爺的兒子欲找機會佔有她,於是她邀請城中有名的母夜叉一塊冶遊。

夜宿客棧時,余小桃找了個理由和母夜叉換房,結果促成一樁「良緣美事」。

她還記得,那時候家有待嫁女兒以及兒子尚未娶妻的百姓,極為真心誠意的祝福這對新人,舉城皆歡,慶賀三日,她也很高興,因為這是她這輩子做的第一件救百姓於水火的義舉,滿足了她的虛榮心,讓她驕傲了好幾個月。

然而,當李代桃僵的受害者差點變成自己時,她不高興了。

她憤怒地瞪着段長淵,他欺騙她,沒有守諾,雖說兵不厭詐,但她還是唾棄他的奸詐,而這男人臉上絲毫沒有愧疚之色,反倒冷哼一聲。

「我倒是小瞧你了,你比我想像中還要聰明。」

輸人不輸陣,面對他的冷傲,她自然要表現出高深莫測的樣子,才不會弱了氣勢。

「好說好說,段莊主也不遑多讓,李代桃僵之計真是高明,傳了出去,必定讓世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時間,殺氣凜然,瀰漫屋內。

她不怕他,因為他還有求於她,而且經此一事,她的愧疚突然沒了。

她以救治之名行威脅之事,本就理虧在前,心虛是有的,可是當段長淵想把她的貞操讓其他男人糟蹋后,她不再覺得對不起他了。

一個太完美的男人總會讓人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矮一截,可是當你發現原來他也有醜陋的地方時,無形中會折損他在自己心裏的威望,余小桃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她是外表丑,他是內心丑,真好,兩人扯平了。

她現在根本毋須顧忌他高不高興,他不顧她的貞操,她也不用管他的顏面,兩人互瞪的目光較勁着,她炯亮的眼瞳里所映射的燭火,一跳一跳的,璀燦逼人。

段長淵眼中閃過驚艷,意外發現,遮住面紗只露出眼睛的余小桃,有一雙好眼。

這雙眼靈動雪亮,讓他不由得細細打量,猶記得初見她的,他高坐在大堂上,與她有一段距離,所以並未注意她的眼,只感到此女貪婪無厭,讓他覺得對方醜陋無比。

不過他也只是一怔,隨即恢復冷漠無情。

余小桃強撐着,不被他的威壓震住,人家洞房夜是深情款款的相望,他們是用目光殺死對方。

「下去。」

段長淵命令的對象是跪在地上的那名中毒的手下,當他命令的時候,目光沒移開,還在瞪着她。

受了他的命令,男子踉蹌狼狽的爬出去,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兩人目光又較勁了一會兒,接着,她看到他唇角彎起冷笑,讓她警覺地皺起眉頭。

段長淵動手解開自己的腰帶,隨着他這個動作,她的呼吸也開始不穩,心頭怦怦直跳。

不該這麼開始的,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實在沒有心思和他洞房,而且她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這男人會折磨她。

一股恐懼爬上心頭,她怯了,很想逃,但是另一個聲音又警告她,她的時間不多了,不能退怯。

遲早要辦的事,不如趁現在趕緊辦一辦,免得夜長夢多,可是看着這男人一副要將她當俎上肉痛宰的氣勢,又讓她背脊直發毛。

他是故意的,在她面前寬衣解帶,還露出那種冷笑,這是在給她製造恐懼,他要讓她害怕。

她的確害怕,雖然她膽子不小,可是初夜對一個姑娘家來說何等重要,是姑娘家把她最寶貴也最脆弱的部分,用着羞澀謙卑的心,交給一個男人,那是一種神聖的儀式,希望郎君也同此心,如她一般珍視自己的奉獻。

然而,她現在卻覺得自己彷彿要上死刑台一般,不由得抖瑟,即使表面上她強撐着。

段長淵的長褲隨着腰帶一松,滑落下來,但他上半身還穿着中衣,並未全脫,中衣剛好蓋住下半身的重點部位,雖看不到,但是已經讓她緊張得忘了呼吸,然後他大步上前,兩手嘶的一聲,扯破她的襯衣。

這動作來得又快又猛,驚得她呼口阻止。

「不要一一」

「你不是要洞房嗎?我給。」

他的眼裏沒有笑容,只有冰冷,唇角嘲諷的弧度,帶着一種狠絕的殘酷。

余小桃驚怒交加,他竟想如此粗魯帶過,給她難堪,她不肯就範,推拒的兩手被他一手箝制,下半身也被他大腿壓制着。

「段長淵,你敢!」

「想對我下毒,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除非你不要行房,我可以停手,但若是你拒絕了,那解藥你必須照給,否則視同毀約,我不會饒了你,你要我停下來嗎?」

她動作一僵,面紗下的臉色已變得慘白,唯獨那雙眼怔怔的瞪着他,有猶豫、畏懼、恨意,更多的是羞恬。

他是禽獸,不是好人,什麼正氣凜然、謙謙君子、偉岸大丈夫的風評,都是假的

她暴露在外的胸脯,隨着喘氣而劇烈起伏着,她以為自己會更慌的,可是段長淵冷漠無情的神色讓她心中激起一股不服輸的鬥志,反倒令她冷靜下來。

她閉上眼不看他;不看,心就不亂,她只要記住一件事,沒了命,什麼也沒了,她答應過爹娘,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會好好活着,所以她要自救。

在她閉上眼后,段長淵的動作又開始了,嘶聲不斷,她身上的衣物在他手中成了不堪的碎片,就像她的自尊一樣,也被他毫不留情的扯碎。

他扒光了她,自己卻還穿着中衣,

在燭火的照耀下,她頭一回如此沒有顏面的在男人面前袒胸露乳,差點又忍不住衝動想把這男人踢開,但是在最後一刻,她忍住了。

沒有前戲,沒有溫柔繾綣,他直接往她最柔嫩的地方捅去。

她緊閉雙眼,咬住牙根,痛!太痛了

解毒一一這只是解毒一一她不斷告訴自己,良藥苦口,這姓段的不是男人,只是她的藥引,她就當被蟲咬了,咬咬牙,就過去了。

強忍着羞愧,她靂到下身撕裂的疼痛,讓她的心口揪疼,呼吸困難。

一陣衝撞過後,她感到下身一虛,是他抽開了身子,如同他進入時的無情,離去時也依然冷饃。

他用態度告訴她,這不是洞房夜,不過是一項交易罷了,就像男人上妓院一般,而她對他來說,連青樓妓子都不如。

他抓起衣袍蓋在身上,離開時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甚至屋內的燭火都沒熄,就在亮晃的明燭下,冷眼漠視她的狼狽、疼痛和不堪。

在他離去后,余小桃抓住床柱,虛弱的撐起半個身子,臉色蒼白,剛才那一場風暴,讓她身子不住顫抖。

沒人進來伺侯她,她也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她可以想像那些人在外頭如何嘲笑她、謾罵她。

一滴淚水無聲滑下,在這靜夜中,她用被子包裹自己,強壓下身子的不適。

如果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擊她,那也太小看她了,被人唾棄那是萬不得已,如果連自己都輕賤自己,就太不應該了。

就算是被他得了身子,也是她自己願意給的,她不甘示弱的抹去淚水,不想像個可憐人自怨自艾。

段長淵,歲數二十有二,為人剛毅正直、大義檀然,這是江湖人對他的評價,見鬼咧

果然世人是誇大的,傳言是有誤的,有些事要眼見為憑才可靠,什麼正義凜然,段長淵骨子裏就是狡猾記仇又無情的傢伙

門突然被推開,如情、如意掀簾而入,見她們未經允許闖入,余小桃怒了。

「誰准你們進來的!」

「咱們奉莊主之令,來取解藥。」

余小桃冷冷的瞪着這兩名婢女,還想罵人,但隨即一呆,因為此刻她感到有一股熱息流入體內,正在緩解她體內的寒毒。

她暗暗思忖,即使解毒了,她身子仍虛,還要一段時日調養運行,打通穴位才能逐漸恢復武功,這段期間勢必要靠這些人來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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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女與狐狸男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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