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姓原的,你別逃!」
君家僕人目瞪口呆,爭相遙望兩團塵煙呼嘯而去。
「喲?那不是原隨扈和依依小姐嗎?」其中一個修剪樹枝的園丁甲驚訝道。
「他們在競走嗎?」在底下負責掃枯枝落葉的園丁乙好奇地問。
「我倒覺得像是官兵捉強盜哩。」整修圍籬的園丁丙也來湊上一嘴。
「被追的是誰?」乙、丙又同聲問向樹上的甲,他站得高,看得較遠。
「嗯……是原隨扈。」甲回答。
三人互望一眼,工具一丟,趕去看好戲,這可是一票難求的獨家新聞哩!
兩個男女一前一後地走過,原御影裝聾做啞,鍾依依則不死心地緊跟在後,一張嫣紅小嘴仍滔滔不絕罵著,在君家,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觀,每年年底,君家的僕人都會忙着在過年之前將宅第整個清掃一遍,然而此刻,本來正忙着打掃、擦玻璃、澆花的僕人,全都定格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盯着那兩人,甚至還有人油漆塗錯了地方也渾然不知。好稀奇,大家敬畏有加的原隨扈被依依小姐追着跑耶!
一傳十,十傳百,沒幾分鐘,這事已經傳遍全宅,前院有人為了看好戲,還特地跑到後院來。
「喂!木頭人!你聾了還是啞啦?要不要我比手語?別以為裝聽不見就可以敷衍了事!」
僕人們訝異的訝異、竊笑的竊笑,全部本着看好戲的心態在偷瞄。
原御影臉色越來越難看,想他堂堂男子漢,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吃過的苦絕非一般人所能忍受,遇到再大的危險或難題也能處之泰然。但是現在卻被一個女人追着逃,一朵他隨手一掐便會折枝的玫瑰,竟將他刺得滿頭包!
搞不懂他幹麼怕她,只下過是個任性的女人罷了!這樣下去,他大丈夫的顏面都被她丟光了!
「原子小金剛,你電路秀逗了是不是,走那麼快乾么!」
驀地,他轉身一把抓住她的雙臂拉向自己,兩人的鼻息僅一寸之隔,瞪着她的眸光熾烈而危險。
「不準叫我原子小金剛。」他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你不喜歡?不然叫原子彈,夠炫吧?」
「不行!」
「原子能呢?代表強大的能量。」
「不準!」
「原子筆?」
他的臉皮在抽動,眸中的怒火噴之欲出。
「好吧,原始人。」她已經儘力了,夠意思吧,其實她比較喜歡原子小金剛說。
原御影差點沒氣結,她以為在上國文課嗎?竟把他的姓拿來造句!
「我的名字是原、御、影!」他一字一字地嚴重警告。「你敢再亂叫,小心我——」
在狂風暴雨來襲前,嬌弱的小花吐氣如蘭,輕輕念着他的名字,以柔克剛,化解了一場風暴,讓原本要發飆的他突地啞口無言,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
「原、御、影。』她又念了一逼,嗓音甜美而輕柔,像是咒語般地有種四兩撥千斤的力量,每一次叫着他的名字,他的怒氣就又減少了一分,直到他的綠臉變成西瓜紅。
鍾依依下可思議地盯着他的表情變化,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他也會臉紅?好玩耶!
彷彿罩門被重重戳了一記,他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怎麼可以在這時臉紅!他男子漢的面子要往哪擱!
「御影,你幹麼轉開臉?」她乾脆連姓都省了,好親密地喚着。
他想逃開,才發現她的動作比他快,早抱住了他一隻手臂不放。
「御影~幹麼不理人家嘛~~」
冷酷的面具快被那銷魂蝕骨的嗲音給打敗,努力死撐著。
她搗著嘴,阻止自己快要笑出聲音來,隨後深吸一口氣,用着最奪命的嗲聲再喚——
「御~~影~~兒~~」
抓狂了!抓狂了!他的手勁一緊,把她的手捏得好疼。依依忍不住低吟一聲,想抬頭抗議,不料正好對上一雙憤怒的眸子,害她嚇了一跳。老實說,他凶的時候,怪可怕的。
「夠了!」他警告。
手部的疼痛令她下意識地開始掙扎,但是越想掙脫,他就抓得更緊,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不夠。」她抬高下巴,擺明了找碴。
「敢惹火我,我就——」
「你就怎麼樣?」威脅的話聽多了,她又不是被嚇大的,哼,就不信他會吃了她。
「別激怒我。」
「你不知道蠻橫是女人的專利嗎?這麼凶幹麼,想打我?」
他眼神底閃過一道厲光。「別以為我不敢。」
她心一驚,料不到他的回答竟是如此,被他嚴厲的氣勢所震懾,她忍不住退縮了,只能沉默地望着那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眸。他是認真的嗎?他竟捨得打她?竟然捨得……
眼眶一熱,她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地朝屋內奔去。
看見她受傷的神情,原御影的心頓時揪緊,揉着深鎖的眉頭,內心湧上一股想扁自己的衝動。他剛才說了什麼呀!
他想追回她,卻又掙扎不已,內心有兩股力量在交戰,追與不追,似乎都不合宜。
「你還是去追她吧。」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他呆住,誰在講話?
「男生不可以欺負女生喔。」矮樹叢里一顆頭顱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呀,小倆口鬥鬥嘴,無傷大雅咩。」垃圾筒居然會講話。
「男子漢大丈夫,讓她一下又不會死。」維納斯雕像何時多了兩撇鬍子?
「想追就去追嘛,硬撐會得內傷的。」夜燈竟然有眼睛。
「沒錯、沒錯,尤其對男人『那個』不好喔。」連屋頂上的忍者也來湊熱鬧。
這些閑著沒事幹的僕人甲乙丙放着正事不做,競全躲在四周看熱鬧!
「你們……想找死?」他握緊拳頭髮出咔吱咔吱的聲響,抽動的嘴角預言著即將來襲的風暴。
眾人面色一凜,哪裏還敢繼續長舌,戲看完了,趕緊散場才是。一陣騷動,各自竄逃,徒留落葉紛紛,一切又歸於寂靜。
原御影揉着疼痛的眉心。趕走了閑雜人等,但趕不走心底失落的感覺,他想告訴她那不是自己的真心話,但理智阻止了他,這樣也好,就讓她討厭自己吧,她是君先生的人,不是他可以有非分之想的。或許是這份認知導致他適才的出言不遜,這樣威脅一個女人不是大丈夫所為,他平常不是這樣的人。她性感而嫵媚,但有時候,那不經意展露的小女孩行徑又令他迷惑。她很特別,也很率真,在大家閨秀的外表下,擁有一顆頑皮的心,常搞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必須強逼自己,才能阻止目光不隨着她的倩影移動。仔細觀察下來,她不像是會對君先生不利的人,疑心消失了,但隨即又被另一種疑慮取代。如果她不是對方派來的卧底,又為何處心積慮接近君先生,還將君宅附近地形觀察了一遍,把每一處警衛值勤的時間做了統計,甚至夜晚潛入君先生的書房偷取資料,影印好了又放回去,而且他知道,每隔一段時間,她會定期與某人聯絡,不過對方的身份他尚未查探出。若說她是商業間諜又不像,她對君先生的關心絕非處於虛假,君先生打個噴嚏都讓她緊張不已,有時候君先生熬夜晚歸,它都要等到他回來才能放心地回房睡覺,甚至親自檢視每一餐的菜色和營養,不準君先生挑食。一個打算對對方不利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對方有沒有挑食?
排除了她是敵人派來卧底的可能性之後,剩下的謎團又該怎麼解?這些都是困擾原御影的問題。
在思考的同時,他的警覺性可沒降低,一股異樣的存在感出現在他身旁,這和剛才那些看熱鬧的人不同,而是別有居心的偷窺,即使對方很小心,但只要心懷不軌,絕對逃不過他訓練多年的敏銳感覺。
「誰?」
很明顯地,對方也怔了下,不一會兒,從橡樹後緩緩地走出一道狐媚的倩影,是羅采妍。原御影打量着她,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對不起……我打擾了你嗎?」她一臉歉意地說。
「羅小姐有事?」客氣,但疏離,這是他對君先生的客人一貫的態度。
「我正愁找不到商量的人,不知原先生可否幫我個忙。」
「請說。」
她欲言又止,羞澀的神情有種曖昧的感覺,對一名保鏢展現此種態度並不合宜,她應該明白的。
原御影保持沉默,並沒有點出。
「我跟在君先生身邊不久,很多事情還在學習,可是……不知我哪裏惹依依小姐不高興,她好象很不喜歡我,常常刁難我,剛剛我發現放在桌上的皮包被人破壞了……」隨即她又慌張的解釋,「別誤會,我並不是說那是依依小姐做的,只不過,我實在很害怕……」她雙臂環着自己,模樣楚楚動人,將那弱者的角色詮釋得十分完美,但對別人也許有效,不過對原御影卻造成了反效果,一抹深沉的心思不着痕迹地閃過他的黑眸。「我懂了,這事情我會處理。」
「啊……我並不是怪依依小姐,我只是覺得害怕,你別去責備她。」
「你誤會了,羅小姐,我並不認為這是依依小姐所為,她不是這種人,這件事我會派人調查我還有事,先告退。」從頭到尾,語氣始終冷漠,他對美人的我見猶憐視若無睹,還給她難堪。鍾依依不是這種人,不等於說她存心侮蔑人家?在他走後,羅采妍發出兇狠的眸光。這個原御影,對她的獻媚居然不動心,真是可惡之至,剛才她也這麼對君任翔說,君任翔卻笑稱這絕不是鍾依依做的,還想再買一個新皮包送她便打發了事。
這屋子裏的男人都怎麼搞的,放着她這麼楚楚動人的美女不管,全都護著鍾依依!
望着君家大宅,鮮紅的嘴唇勾起邪媚的笑容。她不會就這麼屈服的,走着瞧!
***
這幾天屋裏的氣氛有些凝重,大夥兒都察覺到,依依小姐與護衛首領原御影之間的氣氛很僵,保鏢們也發現依依小姐都不跟首領講話,當然,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溫柔親切,可是絕不跟首領講話。
「郭『原御』的餅乾,難吃死了!」依依放下女僕送來的餅乾,推到一邊。
「依依小姐,這不是郭元益的。」
「是嗎?」
「是的。」
「對不起,我弄錯了。」她呵呵直笑,拿起一塊餅乾吃了一口。「其實仔細嘗嘗,挺好吃的。」
她再拿起一顆圓巧克力球,佯裝不小心掉在地上,然後二話不說,踏扁!
女僕呆望着她,就見她呵呵笑道:「我最喜歡把『圓』的東西踩扁,真抱歉,一時忍不住。」
眾人望望依依小姐,再瞄瞄另一頭的原隨扈,兩人吵架了,大夥兒心知肚明,但絕沒有人敢自作聰明上前勸解,免得被當成炮灰。
「君先生什麼時候會出來?」她在書房外等了快一個小時,君任翔正在接見一位重要的客人,命令不準任何人打擾。
等會兒她一定要勸勸他,假日就應該好好在家休息,而不是像便利商店一樣全年無休。
她看了一下椅子,怨道:「你知道嗎?我最討厭『原』木做的椅子,坐起來一點也不舒服;這枝『原』子筆好爛,寫沒幾個字就斷水了;還有,這裏應該多裝一些燈,不然『御影』(陰影)太多,讓我很不舒服。」
她每說到與原御影相關的任一個字,語氣就故意加重。最年輕的保鏢阿豪偷偷問向其他弟兄。「是我敏感嗎?總覺得依依小姐似乎話中有話?」
大夥兒一致回以冷眼,表情上寫著——你還真遲鈍。
依依小姐不理首領,首領看似無動於衷,但跟隨首領多年的他們,能感覺得出首領心情不好,其實大家看得出來,首領對依依小姐很有好感。那是當然的啦!依依小姐像天使一樣,有誰願意被天使討厭?
終於,書房那頭有了動靜,君任翔打開門,依依立即欣喜地站起來,滿心期待他的叫喚。
君任翔對她笑了笑,但找的卻是原御影。「你進來。」
「是。」原御影轉身進書房,卻不自禁感到背後升起一陣寒意,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在詛咒他。
冤有頭,債有主,他是招誰惹誰了?
書房內,除了君任翔,還有一名美麗幹練的女子,女子一見到原御影,性感的紅唇綻開笑顏,立刻起身走上前,伸出手與他握手寒暄。
「好久不見。」女子笑看他嚴肅正經的神情。這麼多年來他一點也沒變,見到老朋友還是一樣不苟言笑。
「只有你一人?黑鷹呢?」
「他接了一件追緝恐怖份子的案子,人還在南美。」
「謝謝你來。」
沈若冰嫣然一笑。「你也真厲害,竟能查出我的行蹤,當我在南美接到你的電報時,還真嚇了一跳呢!」
「若不是對你們夫妻知之甚詳,恐怕也無法查到你們人在哪,光是打聽你們的行蹤就花了我半年的時間,幾乎尋遍了半個地球。」
沈若冰不好意思地揮揮手。「你也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仇家太多,行蹤一定要神秘,不讓朋友知道,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着想。」
「我了解。」原御影點頭。
「我已經和君先生詳細談過,這件事放心交給我吧。」
「拜託你了,保護人我沒問題,但調查案件卻不是我的專長,只好求助於名偵探。」
君任翔也說出肺腑之言。「能認識名偵探沈若冰,是我的榮幸。」
「彼此彼此,御影是遨遊天際的蒼鷹,從不在一處停留長久,能留住他的人想必是一位可敬的人物。」
「不敢當。」
「如何跟你連絡?」原御影問。這很重要,除非沈若冰王動與人連絡,不然要找到她太難了。
她笑得神秘。「每個禮拜日都會有小販經過君家門口叫賣,聽到時,記得出來看一下。」
三人繼續秘密會商。沈若冰是偵探界的傳奇女子,她不但絕頂聰明,又會易容術,有她幫忙無異是如虎添翼,君任翔額上的疤痕、失去的記憶,以及看不見的敵人,找出真相的機率更大了。
只是書房外有個人早已等得煩躁不耐,深鎖的娥眉可以夾死好幾隻蒼蠅,嘟起的小嘴兒上頭足以放一枝原子筆。
大夥兒偷瞄著依依小姐越來越冒火的臉蛋,心想她與首領之間的仇結得可深了,不免為首領的前途擔憂起來。好心的小武試圖幫首領說話。「依依小姐,君先生找我們首領,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等談完了,一定會很想見依依小姐的。」
阿豪也附和。「是啊,君先生找首領是公事,辦完了公事,私下就會找依依小姐的,安啦。」
「他也可以找我談公事呀!為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要把我排除在外,只有不辦公的時候我才見得到他?原御影可以二十四小時陪在他身邊,真不公平!」
「那是因為你們身分不一樣啦。」
「哪裏不一樣?」美麗的眸子冷不防射來一道厲光。
小武與鐵炮同時搗住阿豪的嘴。這個下會講話的傢伙,只會越描越黑,越幫越忙。
「他的意思是指職務,不是身分,這傢伙國文一向很爛,哈哈……」小武很努力地解釋。
她冷冷地瞪了大夥兒一眼,轉開頭,沒再刁難,大夥兒才鬆了一口氣。
鍾依依命令女僕。「凡是『圓』形的餅乾全拿走!換掉這張『原』木椅,再把這枝『原』子筆給我切成三段丟掉!」
女僕依令照辦,其他僕人們則偷偷躲到一旁竊笑到不行。
自從這個家裏多了依依小姐,變得有生氣多了,就連她和原護衛吵架的劇碼,也成了僕人們彼此茶餘飯後的話題。
阿豪猛地恍然大悟,擊掌道:「哈!我懂了,依依小姐是把跟首領名字有關的東西拿來出氣,哈哈,真鮮。」他得意洋洋地告訴大家這個大發現。
大夥兒回以他不屑的目光,臉上寫著——你還真不是普通的遲鈍。
開門聲又響起,鍾依依立刻跳了起來,像只興奮的貴賓狗,滿懷期待地等著主人的呼喚。
君任翔給她的驚喜,卻是伴隨而出的美麗女子,害依依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她的雷達生鏽了嗎?有女人闖入,她竟然毫不知情!
君任翔依舊對她笑笑,然後和原御影交談了幾句,便與美女一同走向大門,看來是要一塊兒出去。
她火速跳上前,死抱住原御影的手臂。「她是誰?」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放手的表情。
經過三天的不理不睬,她終於跟他講話了,雖然是質問的語氣,但他很高興。
「君先生的客人。」
「我當然知道,我問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凝望她在乎的神情,原御影輕嘆了口氣。「放心,她已為人妻。」
「喔?」她的眉頭開展,愉悅的心思全寫在臉上。「結婚了,那就好。」不然她可受不了又多一個敵人要應付,有一個羅采妍已經夠她煩的了。
原御影心裏一沉。她的每一個表情皆點點滴滴收藏在他心頭,倘若她吃醋的對象是他的話該有多好。
「放手吧,我還得跟去保護君先生。」
經他提醒,她才想到自己竟然像無尾熊一樣地攀住他的手臂,三天沒跟他講話,老實說,還真有點悶耶!
「我警告你喔,好好保護他,千萬別讓他受傷,不然唯你是問。」
他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沒有回話,正要離去時,背後又傳來她的聲音。
「還有,你……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敢受傷,就扒你一層皮,哼!」她試圖維持高傲的姿態,表現得平常而自然,卻在他灼灼的目光盯視下禁不住臉紅,有些兒氣羞。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
她關心他?原御影的心中頓時火熱了起來。原來她也有害羞的時候,印象中的她不但鬼靈精怪、驕縱刁蠻,還臉皮厚得可以把死的硬掰成活的。雖然他硬逼自己對她心如止水,但只要她輕輕一撩撥,又會讓他內心掀起波濤浪潮。
「知道了。」
她儍儍地瞪着原御影遠去的背影,呆愕了好半晌,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的嘴角好像朝上彎了一下下,又好像對她笑了一下下,是真的嗎?他對她笑呢!奇怪,為何臉頰這麼燙呢?就算他真的對她笑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呀!
她撫著燒燙的兩頰。要死了!才笑一下就把她迷得七葷八素,他是對她下了什麼蠱呀,身子感覺好熱。
她甩甩頭,讓自己回復理智,現在不是發春的時候,她得想辦法解決羅采妍這難纏的狐狸精,她很明白,自己不是那女人的對手,這樣下去難保君任翔不會被羅采妍搶走,可是她該怎麼辦呢?
事到如今,只有求救兵了,要制裁狐狸精,得請出比狐狸精更厲害的人。
她頑皮一笑,此時心中有了決定,最厲害的當然是九尾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