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斜照在希娜臉上,她動了一下,想要避開擾人的光線,但全身的肌肉立即起了一陣抗議的酸痛,思緒霎時也清明起來。
思及昨夜,希娜不由得一陣輕顫,感到既虛弱又迷惘,彷彿一切都被混淆了。
她還來不及釐清紊亂的情緒,房門突然被用力推開,一名女僕穿着的女孩抱着一堆衣服,昂首闊步的來到她床前,將衣服用力往床上一擺,傲慢的開口道:“穿上它,夫人正等著見你。”
夫人?希娜一時呆愣的瞪着女僕。
見她仍舊不動的賴在床上,女僕不耐煩的再次催促,“快一點!夫人會生氣的。”
她口中的夫人是指藍恩的妻子嗎?莫名的怒火燒得希娜胸口發疼,迅速的穿上衣服。
女僕領着她東轉西轉,終於來到起居室,希娜一眼就看見坐在長椅上的貴婦,算不上美,但也不醜,豐腴飽滿的身材足以令衝動的男人噴鼻血!
光是想像藍恩的手覆蓋住那兩團肉球,就令她噁心、想吐,那個卑鄙的小人最好滾下地獄去!希娜憤恨的詛咒。
喔,好極了,依她詛咒次數的頻繁看來,她的靈魂八成會先下地獄。
“夫人,人帶來了。”瑪莉恭敬的對著貴婦說。
威頓夫人的目光掃過希娜,眼底流露出明顯的輕蔑。希娜亦不甘示弱的回瞪她。
一身簡陋的素服仍掩不住絕色的容顏,這女孩非凡的美貌比地傲慢的態度更令人氣憤。
“我是威頓夫人。”威頓夫人的雙眸不悅的眯成兩條細縫,用慣有優越而冰冷的語氣說道。“今後就是你的女主人,你最好表現出該有的敬意。”
她那個愚蠢的繼子害得威頓異主,還好自己及時對新王宣誓忠誠,才免除了人頭落地的悲慘命運,而今葛藍恩即將成為她女婿,總算保障了她在堡內的地位,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危及她的未來。
威頓?是賈森.威頓的母親嗎嗎?驚訝之餘,希娜不自覺的鬆了口氣,但威頓夫人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火冒三丈。
“你不要以為自己上了爵爺的床,身分就有所不同,你只是一名暖床的女奴,這一點,爵爺交代得很清楚了。”
那個雜碎!
希娜面無表情,僵直的挺著身子,試著不讓威頓夫人看出這番話已經深深地打擊了她,她不知道心中對藍恩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和渴望是什麼,但不管它是什麼,都在這一刻徹底粉碎了!
“瑪莉,等會兒吩咐總管,將這個女孩分配到廚房負責清刷,還有主屋四周的清掃,我要她現在就立刻開始工作。”
希娜直覺的想反駁,卻又陡然閉上嘴,明白自己的爭辯只會換來更凄慘的下場,她按捺住心中的不悅,隨著瑪莉離開。
途中希娜試著和瑪莉攀談,藉機尋問艾蒙的狀況,雖然對方的口氣極不友善,但答案卻令她雀躍不已。
艾蒙不但脫離險境,還受到很好的照顧,看來藍恩並非真要處決艾蒙,他不過是在恐嚇她而已。
接下來的時間,希娜賣力的工作著,而她接觸到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對她懷著明顯的敵意。希娜沒有費心去想,因為她已經被一大堆的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
在瑪莉嚴密的監督下,她將整個廚房的器皿和地板刷洗得光亮潔凈,直到半夜,她才被允許休息。
等着她的當然不是主人的卧房,而是塔樓頂層的小房間,待她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完長長的階梯時,早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的倒頭就睡。
藍恩很快就後悔自己先前所下的決定。
這趟行程搞得他心煩意亂,焦躁不已。
他愈是努力就愈無法將希娜的影子驅逐腦海,他的理智想要遠遠地逃離她,內心卻又渴望再次觸碰她。
該死的!他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麼樣了!
第一天的巡視在凄慘的天候和沉悶的氣氛下結束,藍恩的情緒和烏雲罩天的冰冷細雨相輝映,但他惡劣的心情可不是導因於天氣,因為即使昨天陽光普照,藍恩也是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
幾乎每個人都發現他陰怒的眼神,也儘可能的避而遠之。
到了第三天晚上,霍克已經耗去所有的耐心,決定找出原因。
他坐在火堆前,看着藍恩心不在焉的擦拭長劍。“等我們回去,就派信差回覆國王你的決定吧。”
藍恩連頭也沒抬的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這次你會停留久一點吧?”
藍恩漠然地聳聳肩。“威頓不是我唯一的領地,我還有其他責任。”
“聽你的口氣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離開,別忘了你對“妻子”也有重要的責任要盡。”
妻子?那兩個字聽起來格外刺耳。“我很清楚自己的責任,不過我懷疑在我盡義務之前,我的“妻子”就已經先嚇暈了!”
要不是他的口氣聽起來憤怒極了,霍克一定會笑出來。“的確,那樣的新婚之夜是不值得期待,我猜……那個女巫大概沒昏倒吧!”
藍恩猛地抬起頭,從他殺人的眼光,霍克知道自己找到原因了,他刻意嘆口氣,以掩飾唇邊的笑意。
“你知道自己這幾天有點心不在焉嗎?我幾乎要以為你是失魂落魄了。”
藍恩像看着怪物似的瞪着霍克。
失魂落魄?不,絕對不可能,希娜也許讓他憤怒,讓他稍稍分了心,他也許可能因疼痛的慾望而陰沉,但絕對不是失魂落魄!
藍恩震驚的表情幾乎讓霍克忍俊不住。“不要這樣瞪着我,你會害我以為自己頭上突然長出了角,我說過是“幾乎”,你願意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什麼事都沒有!”籃恩惱怒的站起身。“我也沒空聽你胡說八道!”
藍恩離開的速度快得像後面有惡魔在追趕,霍克唇邊漾起一個無聲的笑容,天知道他等這一天等多久了,不過他可不能讓藍恩知道,因為他會氣死的。
頭兩天,丹尼忙着安頓士兵和安撫幾近崩潰的艾麗,無暇分身,一直到第三天,才在馬房找到希娜。
而他所見的卻令他驚愕地瞪大眼,好半天無法自她驚人的美貌中恢復過來。
希娜回瞪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一面不耐煩的撥開頰邊的髮絲。
“你有什麼吩咐?我不介意瞪視你,但我該死的還有其他工作要做!”她全身又痛又酸,心情壞得想尖叫,今早她終於發現僕人們為什麼對她頗具敵意,都源於那個天殺的葛藍恩即將娶妻的事實!
在僕人眼中,她居然成了一個侵佔他們女主人床位的賤貨,真是可惡極了!
老天!她美得不可思議,但脾氣似乎也火爆得嚇人,她看起來憤怒得像要用手中的鐵耙攻擊他,丹尼不由得咧開嘴。
“我是費丹尼,是爵爺的副手,很高興“終於”認識你。”
他略帶孩子氣的笑容,和他高大的身材極不相稱,卻十分迷人,可惜希娜不為所動,她冷哼一聲,道:“我可不會說我同樣的高興。”
丹尼隨即爆笑出聲,他知道為什麼藍恩會有那麼奇特的反應了,他敢打賭眼前這個絕世美女在面對藍恩時,也是這副桀騖不馴的模樣。
又是一個該死的男人,他覺得她的處境很好笑嗎?希娜忿忿地轉過身繼續未完的工作。“如果你覺得娛樂夠了,我還有事要做,你請自便。”
“老天,你在對我下逐客令嗎?”丹尼驚訝的止住笑,他雖然長得不如藍恩威嚴,但也從來沒有男人敢正面向他挑釁,更何況是個女人。
“你說是就是,我不敢反駁!”最後一句話,希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迸出來。
丹尼一把搶走她手中的鐵耙,佯裝兇惡的瞪視她,但她卻對他大皺眉頭。
誰想得到呢,這麼一位纖巧細緻的女子,卻有着不遜於男人的膽量?丹尼忍不住會心一笑。
“我很抱歉讓你做這種事,我一直到今早才知道威頓夫人擅作主張。”
“她沒有,是葛藍恩的命令!”
她的口氣除了憤怒,還摻雜一絲異樣的酸楚,丹尼訝異的揚起眉道:“我很確定這不是藍恩的命令,他前天一大清早就離堡去巡視領地,根本沒有接見威頓夫人。”
不管是不是,這答案都不會使希娜好過一些,從天未亮就工作到現在的她,胃裏仍泛著強烈的酸液。“女奴就是用來工作的,難不成是吃閑飯?”
“當然不是,但我很肯定藍思不會要你做這種工作。”
當然,藍恩要她暖他的床,不過很快也不需要了!希娜自嘲的想,神色霎時變得更冷。
“隨你的便,如果你不讓我做這些,那麼你可以允許我去見艾蒙嗎?”
丹尼確定藍恩不會喜歡這個主意,不過話又說回來,藍恩也沒交代過不準啊。丹尼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意。
他有預感,眼前的女孩可能是艾麗唯一的希望。
“跟我來吧,艾蒙會很高興見到你的,他一直在擔心你。”
“艾蒙還好嗎?”希娜放下敵意,圭在丹尼身旁。
“他還好,只不過傷口得痛上好一陣子。”
丹尼領著希娜走了好一段路,來到主屋旁的另一棟建築里。
跟着丹尼來到病床前,在看見艾蒙蒼白的神色時,希娜立即崩潰了。
她奔向床邊,激動的握住他的手,眼中蓄滿了悔恨的淚水。“喔,天啊,艾蒙,對不起,我好抱歉,我幾乎害你喪命。”
“希娜……”艾蒙看見她的到來,臉上閃現高興的微笑。“我沒事,藍恩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每說一個字,就牽動臉上的傷口,那幾乎讓他痛徹心扉。
希娜看出他的痛苦,連忙抹去淚水,勇敢的回他一朵燦爛的笑容。
“我沒事,真的,你不要再說話了。”
她溫柔的神情令一旁的丹尼目瞪口呆,老天,男人可以為了這樣的笑容犧牲生命的!
他唇邊緩緩地浮起一抹笑意,即使是藍恩這樣鐵石心腸的男人,也不可能不動心的!
在丹尼免去了希娜僕役的工作之後,接下來的幾天,她幾乎寸步不離的陪在艾蒙身邊,盡心儘力的照顧他,而威頓夫人也不曾再來干擾過她。
丹尼不時會出現在艾蒙的房裏,以他幽默風趣的言談和誇張的歌唱來娛樂她,雖然他歌詠的故事內容似乎都脫離不了戰爭,主角也永遠都是同一個人””“黑暗王子”葛藍恩。
希娜聽了總是輕蔑的嗤之以鼻,但她發亮的眼神卻騙不了人,就連遲鈍的艾蒙。也察覺到她對藍恩不尋常的熱中,他這才恍悟到丹尼是希望藉着這些故事,讓希娜更了解藍恩,但天真的希娜卻從未懷疑過丹尼的企圖。
看出艾蒙的鬱悶,丹尼借口支開希娜,等她一離開,隨即開門見山的說道:“死心吧,艾蒙,你愛不起她的,希娜的叛逆和勇氣,一如她的純真和芙麗,唯有藍恩這樣強壯勇猛的男人才能馴服她心中的火焰,並永遠的守護她。”
他說得或許沒錯,但艾蒙仍然感到憤怒不平。“我或許不夠資格愛她,但我也不以為藍恩夠資格,藍恩是個冷酷的怪物,我甚至懷疑他有愛人的能力。”
丹尼聞言,臉色一凜,寒聲道:“我可以向你保證,要是藍恩真是一個冷酷的怪物,你今天也不會有機會躺在這裏,讓你出言不遜!”
艾蒙立即羞愧得面紅耳赤。“我只是不希望希娜受到傷害,她是那麼的美好,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丹尼嘆口氣,神情跟着綾和下來。“這似乎該由她自己決定,不是嗎?”
“希娜說過她恨藍恩。”艾蒙不情願的咕噥道。
“我知道。”丹尼失笑的咧開嘴。“我們的希娜小姐對感情似乎也很遲鈍啊!好了,我聽見她的腳步聲了,剛剛的談話希望你記牢了,我不希望你介入他們之間,否則我會親自解決你,明白嗎?”
艾蒙僵硬的點點頭,他真恨透了自己像個孩子似的任人威脅。
不一會兒,希娜端著酒壺走進來,神情佯裝恭敬的問道:“好了,丹尼大人,我親自到酒窖去替你弄麥酒來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吩咐呢?”
還來不及回答,窗外一陣騷動引起他們的注意,丹尼隨即提高音量的拉回希娜的注意力。“沒有了,除了要你坐下來聽歌之外。”
希娜眼中閃爍著笑意,大聲嘆口氣后說:“喔,我一定得忍受你的“噪音”嗎?”
“是的,希娜小姐,我相倍這是回報一位仁慈武士的求愛,所具備的最基本的禮貌。”
他誇張的言詞逗得希娜咯咯發笑,相處的這些天內,丹尼風趣親切的一面讓希娜誠心接受了他的友誼。
“老天,我不相信會有任何一位武士,以歌頌血腥的戰爭來表示愛意。丹尼大人,我必須說,我十分懷疑你的感情呢!”
丹尼隨即誇張的單膝下跪,抬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可愛的小姐,你殘忍的話深深地刺傷了我的心。”
剛走進門檻的藍恩和霍克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丹尼握住希娜的柔荑,單膝跪地,仰首含情脈脈,而從未在雷恩面前展露笑顏的希娜則是燦笑如花。
這一個畫面激怒了藍恩,要不是他知道丹尼不會在他同意之前碰他的女人,他一定會當場爆發。
以往他從不介意與好友分享女人,但現在,他卻憤怒得想折斷丹尼的手,如果這種啃咬五臟六腑的憤怒情緒,就是那種愚蠢又可悲的嫉妒,那他該死的一點都不喜歡!
丹尼和希娜同時偏過頭,希娜的身子明顯一僵,反射性的抽回手。丹尼緩緩地站起身,將目光從藍恩身上移向霍克,隨即暗示性的朝他眨眨眼。
兄弟問的默契讓霍克立即了解。“看來,你似乎頗為自得其樂嘛!老弟,我必須說,你的眼光愈來愈好了。”
“謝謝。”丹尼露齒一笑。“這得感謝藍恩了,帶回這麼美麗的天使,如果我能贏得她的愛,也許婚禮就不止一個呢,當然,如果藍恩同意的話。”
“這點你倒不用擔心,因為藍恩一向不在意女人,我敢打賭他一定雙手奉上。”
老天,藍恩臉上的表情真夠絕!霍克極力的忍住笑,用一種連自己也佩服的正經語調按著道:“我想這位一定就是希娜小姐了,老天,我開始後悔沒有留下來。”
希娜壓根兒沒聽見他說什麼,打從藍恩一進房,她所有的注意力就被他吸引住了,他陰怒的目光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但他的狂怒嚇不倒她,她以同等的憤怒瞪視回去。
霍克不確定他們沉默的對峙會持續多久,但在第一分鐘結束后,希娜已經贏得了他的尊敬。
“咳!”丹尼清了清喉嚨,說道:“藍恩,你願意將希娜賜給我嗎?”
“不!”藍恩粗啞的回道,太陽穴上的背筋隱隱的抽動。“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他要宰了她,竟然膽敢勾引他的手下!
希娜心想,她定要宰了他,居然在眾人面前這樣侮辱她!
藍恩不理會她的憤怒,一手攫住她,一路將她拽回他的房間,用力甩上房門后落了鎖。
在他終於將她拋上床時,她的手腕也差不多脫臼了。
“你在犯同樣的錯誤,希娜,我警告過你不要企圖勾引我的手下。”
他毫無根據的指控讓希娜怒火中燒,這些天所壓抑的怨怒也一古腦兒的發泄出來。
“你可以毫無廉恥的在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背後羞庤我,別人就不可以嗎?”
“羞辱?”藍恩緊繃的聲音充滿危險。“你該死的和我一樣享受!從現在起,你最好學會控制你尖酸潑辣的舌頭!”
“不然你打算怎麼做呢?鞭打我嗎?”
前一刻他還站在床邊,下一刻他就已經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掐緊,他冰冷的灰眸閃著憤怒,和一絲難解的掙扎。
他應該將她壓倒在床上,打得她大聲求饒!可是該死的,他做不到!他無法容忍鞭打她的想法,雖然那絕對是她應得的懲罰。
“儘管來啊!你以為我會害怕嗎?”希娜衝著他大叫,要不是她是如此的憤怒,一定會在他的瞪視下畏縮。
怒火充斥兩人心中,他們視線交纏,互不退讓,直到他眸中的怒焰轉為另一種更深沉猛烈的火焰。
“不,希娜,我不會鞭打你的。”藍恩緩慢的說道:“因為那會使你免於另一種“羞辱”的懲罰!”
他熾熱的眸光使希娜暈眩,一陣戰慄竄上她的背脊。
“今晚,我要你到大廳服侍我用餐。”
好看他和他的新娘卿卿我我嗎?“你休想!我不會服侍你,更不會服侍你的妻子!”
希娜咬牙切齒地道。
這已經是她第二吹主動提起艾麗,藍恩皺起眉,她眼中的某種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片刻后,他放開她,唇邊浮起一抹深沉的笑意,他以一種近乎愉快的聲音說道:“你最好開始服從我的命令,希娜,除非你要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施行另一種“羞辱”,相信我,我十分樂意執行,雖然我寧可你用那雙靈巧的手去取悅我未來的“妻子”。”
“你……”憤慨和傷害讓希娜的胸口發疼,說不出話來,她兩手緊緊握拳,指甲戳入掌心。
他怎麼能期望她在上了他的床后,還去服侍他的妻子?他難道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覺和痛苦嗎?
她早該知道的,但內心深處卻忍不住期望,期望什麼?期望他否認他的婚事嗎?難道自己真以為在那晚之後,一切會有所不同嗎?以為他會對她存有一絲絲不同的情感嗎?喔,她真是個大白痴!她早該知道他的世界容不下一絲感情和溫柔。
“好了,現在下去替我準備洗澡水,我可不希望一身灰塵的接見我的新娘。”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綠眸中的怒火。
希娜忿忿地跳下床。像團火球似的狂飆而去。
晚餐是一場痛苦的災難。
平日用來舉行審判或仲裁糾紛的大廳,今晚容納了百餘人,頓時之間人聲鼎沸,充滿了喜慶的歡愉氣息。
一桌桌的長桌旁坐滿士兵,桌上擺滿了各色的豐盛菜肴及蜜酒佳釀。
大廳的正中央橫擺著一張鋪上桌巾,象徵著地位崇高者所生的桌位,藍恩的左手邊坐着威頓夫人和霍克,右手邊是他美麗的未婚妻子艾麗和副手丹尼,而此刻艾麗正羞怯的低垂著頭。
樂師們一曲接一曲的吟唱着艾麗膚如凝脂,發燦如銀,溫柔甜美……美個大頭鬼!希娜厭惡的暗哼,那個女人臉大如餅,發粗如麻,干扁如板……喔,她該死的是在自己欺騙自己,艾麗甚至比樂師們歌頌得更美麗。
“倒酒,女人,我要向我美麗的妻子致意。”藍恩頭也不回的對站在身後的希娜命令。
妻子?是的,他曾給予她的撫觸和熱情甚至嘲弄……都屬於另一個女人。
希娜咬着牙,心口蔓延著疼痛,她傾身斟酒時,藍恩仍舊沒有看她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艾麗身上……一種純然的妒火令她幾乎無法維持冷靜,希娜不禁慶幸手中的酒壺已空,不然她很可能衝動的將它倒在他頭上。
完成任務后,她緊捉住手中的酒壺,從容的轉身離開大廳,在走出剎那,她鎮定的腳步變成狂奔,她衝進廚房,又從側門衝出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