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星期後——
這是一場兩家人的家庭會議，很嚴肅靜穆，地點是沐家，而尹家則是受邀前來的一方。
“我聽說你們要和我們解除聯煙之事，我個人希望這只是一句氣話，畢竟聯姻之事在我們兩家之間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說話的是沐家大家長，飛龍集團現任總裁沐立天。
站在沐立天身旁的是他第三任年輕漂亮的夫人歸欣然，再旁邊就是這些天一直陰沉着臉，紅唇抿得死緊的沐雪茵，身側是她的大哥沐世齊。
而時面對着的一排全是尹家人，老太爺居中，依次就是尹家父母、尹擎和尹森了，而尹浩則飛去法國視察，無法到場。
聽到沐立天這席話，誰都明白他現在是在給沐家台階下，即使有些先發制人，但也給足了面子。
“立天啊，我們都快成為親家了，這件事說來都是老三的錯，年輕人小倆口鬧些不愉快，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又何必在意，勸解一下即可。”尹老太爺沉沉地道，表情威嚴。
沐立天笑了下，“尹老太爺都這樣說了，我們還有什麼好計較的，今天請諸位到這兒來無非是為了澄清這個誤會，現在既然沒事……”
尹森冷冷地截斷他的話：“這不是什麼誤會，我堅持解除婚約，今天我是特地來跟沐世伯將這件事情說清楚的。”
沐立天倏地盯住他。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不難聽出他此言帶着薄怒。
“我當然知道，並且很清楚。”尹森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我和沐雪茵沒有任何感情存在，我不想要一段貌合神離的婚姻關係。”
眾人聞言，臉色皆變。
尹老太爺用力一拍桌子怒吼：“你給我住嘴，這裏沒你說話的餘地!”
沐雪茵則紅了眼眶，緊咬着唇不發一語。
沐立天瞪着他，“你知道解除這段婚姻的後果是什麼嗎?你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承擔得起。”他口氣淡然，眼神帶着強烈的警告。
“我懂，但很抱歉，我不想為商業利益的銅臭而犧牲自己的人生和幸福，而且我已找到自己願用一生去愛的人。”尹森平靜的說。
沐立天的瞳孔微縮，“愛情只是一些沒用的風花雪月，你是個男人，將來背上要扛的不是情愛，而是這個世界，懂嗎?”輕描淡寫的語氣讓人毛骨悚然，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我這個人沒有那麼大的野心，這個世界太大，我負擔不了那麼多，而且……”尹森頓了下，拾眸望着沐立天，“你的婚姻不美滿，給不起自己愛的人幸福，為什麼要把相同的命運強加諸在別人身上，強迫別人認為愛情不重要?”
尹森聽到沐立天的話着實火大，他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也是因為這樣，他當初才會毅然放棄繼承家業，而選擇自己有興趣的攝影。
那種為了野心及利益便犧牲自己所愛的事，他做不來。
他遇上了方岩，這個他鐘愛一生的女人，他決定要為他們的未來抗戰到底。
砰的一聲巨響，尹老太爺的拐杖擊向桌面，“放肆!你這個不肖子竟然給我說出這種話，是想氣死我嗎?”
尹父臉色聚變。“老三，你還敢頂嘴，快點道歉！”
“道歉?沒這個必要。”尹森冷笑，“我要說的已經說完，若沒有別的事，請恕我先離席。”他站了起來，大步跨出。
忽然一道人影一閃，他往前踏的腳步止住。
“今天你要把話說清楚!”沐世齊陰沉着臉，深刻的五官隱隱透着戾氣。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尹森微扯薄唇淡笑。
沐立天走上前，臉色陰驚。
“你不要太為所欲為，如果尹家和沐家解除這場婚約，哪方損失嚴重，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抱歉。”尹森不置可否，冷淡地扔下一句，便越過沐世齊走出去。
沐世齊手一揚，就要攔住尹森。
“哥，不要為難他，尹伯父他們都在這裏，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沐雪茵冷冷的說。
尹森回過頭瞥了她一眼，絕然轉身走出去。
一旁的尹擎剛想追上去，卻被尹老太爺喝住：“讓他走!我們尹家沒有這種不肖的子孫!”
尹擎被迫坐下，不再言語。
沐立天轉過身瞪着他們，黑瞳里火光跳動，“尹老太爺，我想我們的合作關係應該結束了，那樁併購案，也該做個了結。”
當初兩方合作的併購案是以聯姻的方式來牽制雙方，當雙方的牽制關係破滅時，合作自然就告吹了。
尹老太爺沉重地點頭，卻已無話可說。
本來是雙方各出一半資金來運轉，沒想到最後仍是一場空，他們尹氏受創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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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引起眾怒，現在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同不同情我啊?”尹森打手機給方岩，乘機訴苦。
（你活該啊!又沒人讓你這麼做，幹嘛找我吐苦水。）她不屑地冷哼出聲，但心裏卻隱隱有些暖暖的感覺。
“我也是為了你，你現在卻這樣沒良心地將我踢開，你還是不是人?”尹森忍不住抱怨。
（我本來就是沒良心的人，誰讓你愛上我啊?活該!）方岩在電話彼端發出一連串愜意的笑聲，（那你現在怎麼樣，還好吧?）
聽到她難得的關心話語，尹森的唇也禁不住往上揚起，“其實也沒什麼，放心這點小事我自己應付得來，後天我飛去英國找你好不好?”他很想她，想得快要發瘋了。
（來英國找我?不行!）她斷然拒絕。
“為什麼?”尹森一雙濃眉蹙起，心裏開始不舒服。
（當然是因為……）方岩沉吟了下，故意賣關子。
“因為什麼?”尹森的心揪着，就怕聽到什麼不好的答案。
（當然是因為……因為我過兩天就要回香港了。）說完她忍不住大笑。
尹森鬆了一口氣，以為她在開玩笑。
“原來是這樣，開玩笑無傷大雅，但也不要讓我這樣提心弔膽吧?我後天就過去，等我。”
（你這個笨蛋，我真的大後天回香港，老爸老媽已經從挪威度假回來，一定要我回去一趟，你不要飛來啊!）方岩又氣又好笑。
“真的要回來?”尹森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沒有騙我吧?”這小女人一直很會把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他懷疑這是她敷衍他的話。
（那你就別信，沒見過那麼笨的人。）方岩惱怒地嬌嗔，（等我回來后，把你帶到我老爸老媽面前，看看及不及格。）
“去見伯父伯母他們?”尹森聞言，着實緊張起來。
（怎麼，你害怕了?）方岩挪揄笑道，（放心，他們很隨和的，你不用擔心，如果你真那麼害怕，那就別去了。）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怕的，況且只是去見准岳父母嘛。”他趕緊保證，笑話，他怎麼能不去?
方岩要帶他到她父母面前，就表示她已認定了他。
（好啊，等我回來再說，拜拜。）她掛上電話。
尹森也放下手機，心中有股莫名的喜悅緩緩升起，慢慢佔據整顆心，讓他忍不住飄飄然的傻笑。
他還有她，即使至親的家人都不諒解他，他還有她這個可以歇息的港灣，她是他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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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方岩如期飛回香港。
出現在他面前的她，長長的秀髮綁成馬尾，穿着簡單襯衫和休閑褲，肩上背着行李。
“竟然瘦了。”接過她的東西，尹森忍不住皺眉。
看來唯一沒變的，只是她身上那股惑人的魅力及濃烈的青春氣息，她這樣真像個剛進大學的新鮮人。
“瘦才好啊，我還想瘦他個幾公斤咧，反正這年頭流行骨感美人。”她不以為意地道。
“你本來就夠瘦的，我可不想抱一根硬邦邦的木頭。”尹森不悅地說，“我一定要把你養出些肉來。”
“你以為我是楊貴妃啊?我可不想變胖。”方岩睨了他一眼。
“想吃什麼，我去買。”把行李放到車上，他問。
“回去再說吧，我現在好累。”
一坐進車裏，她就不想爬起來了。
看着她閉目假寐的樣子，尹森的指尖輕輕滑過她淡淡的黑眼圈，心疼起來，她都沒好好照顧自己。
方岩倏地睜眼，“幹嘛?好癢。”她皺眉瞪他，被他觸過的皮膚有隱隱的灼熱感，怪不舒服的。
“你經常熬夜?”他問道。
“廢話，你看黑眼圈都這麼明顯了，不是明知故問嗎?”她白了他一眼，語氣像在說他是個白痴。
“你熬夜做什麼?”他雙手緊抓着方向盤，視線沒有看她。
“工作啊。”
“工作?你竟然還要工作?”尹森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十分驚訝。
方岩匆然轉頭望向他，眼睛微眯，帶着一絲慍怒。
“你什麼意思，我看起來像是遊手好閒，不勞而獲的人，還是不事生產、靠男人包養的情婦?”
“像後者，說了實話你不要生氣。”他唇一揚，噙着笑意。
“混蛋啊你，欠扁。”方岩朝他揚起拳頭，惡狠狠地道：“要男人養有個屁用?有本事自己賺自己花才好。”
“我現在開車，你先別發火。”
尹森趕緊投降，怕她一生起氣來就不管東南西北地就地開打，結果釀成連環車禍。
“方氏企業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和每年百分之二十的紅利，你不用男人養也可以玩遍全世界，還要工作幹什麼?”他對這點感到很奇怪，她看起來就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
“我工作是因為興趣，而且方氏的那些資產我暫時沒有動用的打算，你不要把我想成跟那些滿腦流行名牌和男人的千金大小姐一樣，她們全都是無知白痴加三級。”說到這個她就氣，但她那個不長眼的大哥竟然把她看成那種人，真是嘔死她。
“那麼現在你用的都是自己的錢?”
尹森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難不成是別人的?”方岩不耐地回答。
“以前跟你交往的那些男人送上的貢品，你都沒用過?”這句話他問得有些酸。
“我只收鑽戒，現金或信用卡就不用了，珠寶首飾一律照收，因為我幫別人設計服裝，有時候拆下一些寶石點綴上去，立即身價百倍。”說到這個方岩好不得意。
尹森又好氣又好笑，“原來你是做服裝設計的，擺明了是取巧，你竟然會拿別人送的東西這樣……”他搖頭，真是不知該怎麼說她了。
“你不服氣嗎?況且我自己又戴不了那麼多，不好好運用一下豈不是浪費。”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尹森算是服了她，“你厲害，我無話可說。”
方岩朝他冷哼一聲，懶得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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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尹森隨方岩去方宅一趟，那是一幢歐式別墅，佔地很大，優美且富麗堂皇。
“爹地媽咪，好久不見。”在庭院處見到正坐在高大樹木下喝茶的方家兩老，方岩大老遠就喊了出來。
年過五旬卻仍精神抖擻、面容俊朗的方凱雲，及容貌身材都保持得極好，看來才三十幾歲的梅麗雲，聞聲都抬起頭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岩兒，這種誇張的舉動不是一個淑女應該有的吧?”梅麗雲放下手中紅茶，微蹙起柳眉。
“噢，我親愛的岩兒，來讓老爸瞧瞧，有哪裏變了沒有?真讓我想死了。”方凱雲以誇張的語氣和舉動，上前給自己久違的女兒一個大大的擁抱。
“老媽，我太想你們了，哪還顧得了做什麼淑女?”方岩朝自己的母親扮個鬼臉，大力擁抱父親，“我也很想你們。”
放開父親，她又走向一臉平靜矜持的母親，“老媽，我很想你。”輕輕擁抱了一下，給個頰吻。
“今天為什麼不化妝？”梅麗雲仔細端詳地，怪異地問道。
“自然就是美嘛，老媽，你要不要也這樣?”方岩嬌俏地一仰頭，朝她笑道。
“胡鬧，這怎麼能混為一談?”梅麗雲輕輕斥了句，隨後望向不遠處站着的尹森，“岩兒，那位先生是……”
“哦，他叫尹森，是我的朋友，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方岩不好意思地一笑，朝尹森笑了下，示意他上前。
“森，這是我老爸，這是我老媽，第一次見面，大家不用太拘束。”
“小鬼靈精，又交男朋友了對吧?”方凱雲寵溺地對女兒道，隨後轉向尹森，表情仍是溫和的，“岩兒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都怪我們做父母的太溺愛她，你要多多包涵她的任性。”他伸出手說道。
這令尹森好生詫異，一般父親在得知自己女兒交男朋友，通常都會不太高興甚至生氣，但……
“伯父請放心，我愛岩兒，無論她的優點和缺點，我都會包容的。”他望着眼前俊雅的男人，也伸出手，慎重地許下承諾。
方岩在旁見狀笑了出來，“森，我老爸每次見到我的朋友都會說這些話，你不要太認真。”
“岩兒，你太無禮了。”梅麗雲對女兒斥責了句，然後走上前，“你好，小女讓你見笑了。”她極具大家風範地朝他微頷首。
尹森神情倏地繃緊。
“方夫人，我沒有介意。”
她身上有一種令人敬畏的氣質，就像那些上流社會的貴夫人一樣，不過她的確也是，只不過她讓人覺得更高不可攀。
“真的不介意?剛才我都看到你的臉上有三條線了。”方岩故意湊到他面前，取笑着他。
“岩兒，看來我得在家待久一點，數教你忘掉的禮儀和教養。”梅麗雲蹙起柳眉，望了眼不受教的女兒。
方岩臉色大變，身子立即挺直，“媽咪，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只是最近工作辛苦，壓力大了些嘛!”
一旁的方凱雲不忍見寶貝女兒受苛責，忙上前解圍，“老婆，我們難得回來一次，你就不要讓女兒為難了。”
“以後要注意形象，再讓我看到你這麼沒分寸，我會讓你跟在我身邊一個月，懂嗎?”
“好啦，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方岩一副知錯能改的樣子。
“爹地、媽咪。”遠遠走來的修長人影喚了聲，而後朝自己的妹妹走去，“岩兒，終於捨得回來了。”
方岩剛剛還調皮的笑顏冷了下來，朝方儼不客氣地翻了下白眼，沒有說話。
“岩兒，還在生氣嗎?大哥跟你道歉。”方儼簡直是低聲下氣了。
“我哪敢啊?大哥，你怕小妹我在家不務正業，所以我就走羅，幹嘛要跟我陪不是?”睨了他一眼，她說得皮笑肉不笑的。
眉頭微皺，方儼仍是好脾氣地說：“岩兒，是大哥不對，那番話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真窩囊，堂堂一個方氏總裁，現在卻在這裏給小心眼的妹妹陪禮道歉。
“好，那你以後就不要管我，我也不來你這裏住，反正我有自己的公寓。”她也笑了，淡淡說道。
那時她本來是想住到自己的房子去的，卻硬被大哥拉來同住，說什麼可以就近照顧，沒想到還被他管，這回她可學聰明了。
方儼還想再說什麼，被另一旁走來的尹森打斷。“你們在聊什麼?”
“岩兒，下次再談。”方儼就此打住，轉頭望向尹森，“尹先生，又見面了，上次的事謝謝你。”他指的是尹森飛往英國的事。
“舉手之勞。”尹森朝他點點頭，看到他的身影走出視線，這才回頭望向一臉倨傲的方岩。
“生氣了，沒想到你這麼愛計較。”凝着她潔白的側臉，他笑問。
方岩轉回頭，“你哪隻眼看到我在生氣?”
她朝他眯眼笑了下，像是在拋媚眼。
冷不防被她那一笑給迷住，這抹輕佻媚笑，讓她顯得格外迷人。
“喂，女人，別有事沒事地勾引男人，小心我在這裏就化身大野狼將你拆吃入腹。”他雙手抱胸，眯眼對她道。
方岩白了他一眼，“你敢?”她遙望不遠處正談笑的三人，“我爸媽和老哥都在，你確定敢下手?”
“不敢不敢，只怕到時受害的是我。”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挨了你爺爺的棍子?讓我看看被揍的地方。”
“小女人，看了別嚇到啊!”他指指自己的背。
方岩上前猛一掀開他的衣服，頓時倒吸一口氣。
“下那麼重的手。”都過了三天還這樣，當初肯定更慘。她的心霎時掠過一抹刺痛，“還痛不痛啊?”她不舍的問。
她的語氣讓尹森的心情感到莫名愉悅，“沒辦法，中了你的毒太深，被爺爺這樣狠命地打都不願服輸，所以就變成這樣子了。好痛啊!”尹森說得不僅委屈，而且還帶着濃濃的撒嬌意味。
方岩輕輕撫上他未愈的傷處，“其實尹老太爺只是想出一時之氣而已，如果下次再有這種事發生，你一定要記得拔腿先逃。嘖!真是蠢斃了。”說著說著，不禁惱怒地埋怨起來。
“要逃容易，只不過下次回去會更慘。”尹森帶着笑意說，現在他找到自己愛的人，不論有何阻撓，他都不會放棄。
他有自己的攝影事業，而尹氏企業就留給他們自己煩惱，他才不要犧牲自己的婚姻幸福去換取那些商業利益，他又不是傻了。
“我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因為爸媽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要陪陪他們，你要不要過來我家住?我可以幫你換藥什麼的。”方岩想到他現在的立場和處境，整顆心不禁偏向他。
一方面覺得他傻，很心疼，又怕他不會照顧自己，若引起傷口感染就不好了。
“你在擔心我嗎?”
尹森回眼瞅她，帶着一絲滿足的愉悅。
“討厭!隨便你了，我可沒命令你啊。”察覺到自己對他變得微妙的態度，方岩立即惱羞成怒地將他推開，但白皙粉嫩的臉卻有一絲羞赧。
“噢，痛……”尹森倒抽了口氣，“我來，當然要來。”他忙不迭地答應。
既然是她的提議，方儼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岩兒，你開始有那麼一絲小女人的溫柔味道了。”瞅着她仍緋紅的臉色，尹森低低的笑聲從胸膛里滾了出來。
“你在取笑我啊!真是……”
方岩忍不住抬頭狠狠白了他一眼，伸手用力捏他手臂，看到他痛得哀叫，才揚起一臉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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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氣消了，方儼鬆了一口氣，她提出的要求當然得無異議答應。
不過，雖然他對尹森要和她一起同住的事有點不悅，仍是維持着基本的風範接受了。幸好公事繁忙，他一個星期內也難得見他幾次。
長年居住在歐美的方家父母開放得不得了，而且初次見面就對尹森甚有好感的他們當然是樂見其成，反正女兒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但可惜，這種舒適與太平的日子維持不到半個月。
當方岩和尹森在庭院的樹蔭下喝咖啡，享受意猶未盡的美好時光時，不速之客卻找上門了。
這位客人還是個很亮麗的大美人，但是此刻的她卻令人不敢恭維，漂亮的容顏鐵青，一臉猙獰。
“你怎麼進來的？”這個社區不是有守衛嗎？沒經過允許是不可以進來的。
“你管得着，我有門路。”沐雪茵冷着一張臉朝他們走近。
尹森自椅上站起來，“沐小姐，你有事嗎?”
“你竟然為了她不留情面地甩了我，而且還不顧尹老太爺和伯父伯母的勸阻，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沐雪茵趨前怒聲質問。
“因為我愛她，並且只想和她在一起，你懂嗎?”尹森的眼眸迎上她，語氣也是冷淡的。
“我不相信，薇薇安是不是魅惑了你什麼，你們才相識沒幾天。”
“愛情的發生與時間沒有任何關係，況且，我和你之間沒有感情，你現在只是不甘心，回去調整一下心態，你便不會在意了。”
“對，我就是不甘心。”沐雪茵怒吼一聲，“什麼調整心態就不介意了?狗屁!你退掉婚事，讓我輸給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害我成為上流社會社交圈裏的笑話，你教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說話請有教養一些。”
方岩臉色一冷，走到她面前。
“你沒有資格教訓我，想想自己的名聲，薇薇安，你這人盡可夫的女人。”沐雪茵冷冷一哼，極其不屑。
“什麼人盡可夫?你給我解釋清楚，我每一段感情都不是以第三者的身分介入，而且我們上床、做愛都是正常戀人會做的事，你和尹森同居一年多，不會都沒上過床吧?”方岩一步一步走近沐雪茵，狠狠盯着她。
沐雪茵的臉迅速漲得通紅。
“那不一樣，我們是有婚約的!”她氣得怒吼。
“沒有婚約就不可以上床嗎?你當這是什麼時代。”方岩不可思議地盯着她冷笑出聲，“況且，尹森已經和你解除婚約，現在我們在一起，他是屬於我的。”
沐雪茵漲紅的臉色立即轉青，失去血色。
“你……無恥!”她幾乎快氣炸了。
“這句話罵得好，我無恥又怎樣?我沒有逼尹森離開你，我的原則是不跟死會的男人交往，而尹森的確是因為要和我在一起才甩了你。”方岩毫不畏懼地對她說，這是事實，她向來誠實。
“你……”沐雪茵滿腔憤恨，她忽然上前想給方岩一巴掌，平時驕縱慣了，有什麼不順眼的，她就會這樣打人。但這次她的手剛抬起，便被牢牢抓住。
“下次想打人請慎選對象，我的柔道五段、空手道三段，而且擒拿術也略懂皮毛，你要不要試試?”方岩甩開她的手，薄怒警告。
沐雪茵用力死咬着唇，但仍紅了眼眶，她失去血色的唇動了動，最後什麼也沒說，轉頭忿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