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初亮劍減租減息 送黨恩問寒噓曖

姚家莊農民今年的收成是難以想像的，由於漬水，夏收基本是顆粒無收。該章節由網提供在線閱讀由於剛過水，土地貧瘠，下種又較遲，看年成秋收又不是那麼十分理想，再加上去年淹水，租種的土地又要交租，這樣一來，農民的日子就實在難過了，眼看年關也快到了，如果處理不好，不但年過不好，租一交，大多數農民會連飯都沒有吃的，還會出現逃荒現象。鑒於此種現象，為了使翻身後的農民過好建國后的第一個農曆年，杜絕逃荒現象，人人有飯吃，莊農民協會在政府政策的指導下，作出了兩條振奮人心的決定：一是要地主減租減息，二是過年期間由各自然村籌備一定的糧食和肉分給農民。消息一經公佈，廣大農民無不歡欣鼓舞，跟着政府就更緊了。可不法地主們就不高興了，減他們的租，就是簡直要他們的命，如是就暗裏想方設法和政府對抗。由於減租減息沒有徹底消滅封建剝削制度，它在考慮農民利益時同時兼顧地主的利益。然而，除少數開明士紳以外，大部分地主總是千方百計逃避和反對減租減息。根據各地的調查，地主們的主要做法是：用抽佃來報復農民，使農民因害怕沒地種而不敢提出減租；用解除借貸契約來威脅農民，使農民因害怕逼債和今後借不到錢而不敢要求減息。報復佃戶時，地主以自種的名義抽回土地，而在收回的同時又把原來自種的土地出租給別人，或土地收回后，今天暫不出租，明天再行出租，以達到調換租戶、增加地租的目的。

改變租佃形式，以達到逃避減租的目的。例如改租佃地為伙種地就是一種較普遍的手法。這裏的所謂“伙種地”，就是地主提供土地、種子和耕牛、農具、肥料等，而由農民終年不息的勞作。除了土地，地主的種子和耕牛、農具、肥料等可多可少，可變相投機。到莊稼收穫后卻是主佃對半分，地主並可分得柴禾等副產物。同時，伙種地又可以免去歉年多減、荒年免租的問題，更便於地主控制生產、撤換佃戶及收回土地。

明減暗不減。對農民施以小恩小惠，以小利騙取農民的同情，暗中和農民商定不減租或少減租，而表面上卻說是按政府規定減了。幹部來問，都說減了租；或幹部在村時減了租，幹部走後，佃戶又將減掉的租送回地主。

有些地主利用農民不識字，曲解政府減租法令，欺騙群眾，少減租息。還有的地主製造謠言，恐嚇農民，破壞減租。例如有的地主竟公開造謠說：“有人已經在北京商議好了，不減租了。”目的是造成農民的害怕心理，不敢再要求減租。還有些地主拉攏幹部，尋找代理人，從內部來進行破壞活動。

可堅定的農會委員們可不吃一套，不但要減租，而是更加嚴，一方面由政府與工作組負責人訪問地主，召開士紳、地主座談會，說明群眾運動要來，講清政策，減少顧慮；另一方面工作團挨家挨戶訪問農民，和農民談話，了解情況，調查研究，注意現積極分子，通過積極分子聯絡和動更廣泛的群眾。同時“應找出當時當地農民最迫切的問題下手，通過這些鬥爭的勝利，提高農民的熱忱和信心”。而“群眾運動一起，積極分子湧出，就要抓緊教育”。要認真準備好一篇講話，以馬列主義對農民進行啟蒙教育，向他們說明工人農民應該成為社會的主人，說明統一戰線的重要，提高農民的階級覺悟和政策水平。然後由農會領導農民進行減租減息的鬥爭。

進行減租減息，農民說要斗理、鬥力、鬥法。所謂斗理，就是進行說理鬥爭……我們必須動員一切宣傳力量，造成‘不減租減息沒有道理’的輿論潮流，有了理，就會得到社會的同情，能大大增強農民的鬥爭信心和勇氣。所謂鬥力，就是較量力量的鬥爭，依靠有覺悟，有組織的農民群眾的力量，去斗垮地主破壞減租減息的一切陰謀詭計……可選擇一個最頑固的大地主，只要把他斗下來了，其它地主的問題也就容易解決了。所謂鬥法，就是依據法律進行合法的鬥爭。

姚家莊的農會委員們也毫不遜色，他們作出了如下決定：一、農民向地主的借款只還本不付息，到期並不能催着還，只能視其情況而定；二、夏收不交租，秋收只交百分之二十的租，減除百分之八十；三、由各自然村向地主借一定數量的錢財，保證農民在過年時人平有三斤肉，十斤大米過年。總之要使廣大農民過建國后的第一個愉快的春節。

有了明確的方向，就是要如何執行的問題。

執行檢查減租減息是否徹底關健是查減，查減是減租減息運動的深化，它的任務是要“深入檢查，現問題，重新動，重新解決”。這是一件十分複雜和細緻的工作，因為經過初減之後，有的問題已經隱蔽起來，或改變了形式，較難現，幹部當中容易存在“沒有問題”與“差不多”的看法，所以查減的工作方法和初減時的工作方法是有所不同的。

工作組組織幹部進行學習，對照政府法令檢查本村減租減息的情況，初步揭露幹部本身不敢減租等一些問題，以引起注意，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糾正對於查減運動的糊塗看法；同時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檢查不重視，不抓緊減租減息工作和“自己翻了身，忘了群眾”的錯誤思想，從而下決心要徹底減租減息，為群眾解決困難。幹部的思想覺悟提高了，認識統一了，接着就是分頭下去動群眾，進行個別訪貧問苦，召開“談痛苦會”、“算賬會”、“租佃會”等各種會議。在談話和開會時，幹部先檢查自己對群眾的痛癢不夠關心的錯誤，同時引導農民都來“騰肚子”，“倒苦水”，找窮根，引導群眾來算賬——算算為什麼會窮？算算幾年來按照政府法令向地主多交了多少租息？特別是把減了租息的農民的生活狀況同未減租息的農民的生活狀況加以比較，算算對比賬。

群眾動起來以後，就開展和地主的說理鬥爭，由佃戶當面揭露頑固地主抗拒政府法令、破壞減租減息的不法行為，把他們的百般花樣、萬端欺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打落其威風。最後是處理問題，進行退租退息，翻地換約。

姚家莊第一自然村的減租減息運動開展的還比較順利，可能與這家地主比較開明有關，也有可能與這家地主與全村人是一個姓他認為同是一家人有關，也有可能與這家地主比較狡猾有關。總之，姚老大和姚大牛他們工作得較為徹底，較為痛快，凡是租種戶與借錢戶，他們均在村農會的干預下，辦妥了一切手續。更為爽快的是：全村人的過年物資籌辦也相當滿意，不但籌集了糧和肉，還按人頭平均一人籌集了一元銀元。老大他們決定於陰曆臘月二十八日這一天在村東頭老紅楊樹下分，年紀大身體不好不能來的由老大他們親自上門派送。

到了臘月二十八這一天，一大早，老紅楊樹下以及大牛家門口就非常熱鬧，全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均集中在了這裏，一個個興高采烈。老人們在一起嘮家常，感謝**，感謝村裡辦事的幹部們；男人們在一起吸着粗劣的煙，說著一些莊稼上的事兒；女人們在一起總是說著女人的話題，不是說張家的新媳婦兒長的俊，就是說王家的孩子長的水靈；姑娘小夥子們在一起總是嘻嘻哈哈，互相打趣，充分顯示出了青春活力；小孩子們總是喜歡在人群中鑽來鑽去，打打鬧鬧，不到疲倦不得停頓。不一會兒，人群一陣騷動，原來是村內主事兒的人來了。

只見姚老大帶着一群人走到了老紅楊樹下，謝大富則帶着六個武裝基幹民兵在周圍放哨，加強警衛，以防備隱藏的階級敵人搞破壞。這時老大走到老樹下，站在一塊石頭上，清了清嗓子，揮了揮手說道：“各位大爺們！伯伯叔叔們！兄弟姐妹們！同志們！今天是我們廣大勞動人民翻身得解放，建立中華人民共和國后的第一個春節，為了使大傢伙兒們，過一個愉快的春節，喜氣洋洋的春節。我們根據工作組的佈置，在開明士紳的支持下，我們取得了土地改革運動的第一次勝利，給土地租種戶減了租，給借錢戶免了息，並給大家籌集了過解放后第一個春節的財物，。這是我們第一次鬥爭的勝利果實，這是****給我們的恩惠，我們要吃水不忘挖井人，翻身不忘**！”

“**萬歲！**萬歲！**萬歲！**萬歲！”人群中暴出了一陣‘自地、出於內心’的口號聲。

姚老大壓了壓手繼續說道：“鄉親們！勝利果實得來不容易，我們要珍惜，要自愛、自尊、自重，特別是極個別人，不要好吃懶做，將來分了田地，要勤勞，不要再靠這種施捨過日子，做人要有尊嚴。這種情況只能有一，不能再有二。下面我佈置一下：今天的物資準備得較為充足，大家要遵守秩序，喊一個就上來一個。我和秋英大富前後照應，基幹民兵邦忙過秤抹肉，由姚大牛委員總負責銀元喊人，下面開始了，各就各位。”

一聲令下，這時民兵們中間早就擺開了桌子，拉開了肉案，架好了二桿秤，搬出了早巳準備好了的大米和肉，由民兵甲、乙負責過秤，民兵丙負責抹肉，其它民兵負責撮米、照枓。桌子後面上方貼着**和朱總司令畫像。只聽到大牛喊道：“謝從德大爺，祖孫七口人，七十斤大米、二十一斤肉、七塊銀元。”只見謝大爺顫顫巍巍走上前，遞上米代，跪在**像前，老淚縱橫地說：“**、**恩人哪！”說完連磕三個響頭，轉身拉着老大的手說：“好人！好人哪！只有**和**才能教得出象你們這樣的好乾部啊！要是國民黨的官，不期壓你巳是焼高香了，還能指望他給窮人親身服務做好事，簡直是夢想。老大啊！今年不是翻身解放了，不是你們領導的好，過年又要有好多戶出外逃荒啊！”

只見謝大富過來扶住謝大爺說道：“二爺爺，起來吧！”從德大爺叮囑大富說：“孩子呀！你要跟着你老大表叔他們好好地干，不要給我們謝家丟人啊！”說完，大富就背起稱好的大米送二爺爺回去了。分糧還在繼續進行着，只聽到大牛不時地喊道：“姚三爺，五人，五十斤……。”

“姚二伯，六人，六十斤……。”

“姚三哥，四人，四十斤……。”

分糧很順利地進行着，除了還有三家因沒有勞力，人不能來，沒有人來外，其它的不到中午就結束了。大富他們四個在大牛家吃過飯，就背上大米，拿着肉，帶着銀元，一家一家地送去了。這三家中，二家是烈屬，一戶是沒有勞力戶。當他們四人帶着物品來到其中一戶烈屬家時，使他們全家非常感動，這家男人是在渡江戰役中犧牲的，妻子帶着兩個年幼的小孩，照顧着一個年邁的婆婆艱難地度着時光。這家女主人感嘆地說：“要不是你們，今年這個年我真不知道怎麼過啊！老大和大牛兄弟，真的很謝謝你們，我代我家死去的大壽謝謝大家了，以後還要靠大傢伙兒照顧。”老大和大牛連忙說：“應該的，應該的，以後有什麼事情，知會我們一聲，我們保證及時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