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雅璇下了計程車，一進家門就把行李往地上一丟，渾身虛軟的癱在沙發上，大吐一口氣：
回家的感覺真好！雖然長年賃居在台北，可是每次回台南，總有一份落葉歸根的親切感，畢竟這裏才是她的故鄉。
今天是這個月的第一個體假日，她固定在這天回家探親，探望年華漸老的雙親，承歡膝下，儘儘為人子女的義務，
以前她年輕不懂事，無法體會父母的苦心，做了根多讓他們傷心難過的事，尤其在她割腕入院時，父母為了她的自殘，居然當場落下淚來，那時她才明白，他們真的很愛她。
也就是因為明白他們對她的愛，所以對於他們刁難她和懷磊的婚事，她一點也不怨怪，反而能夠體諒父母保護她的苦心。
稍事休息后，林雅璇騎着摩托車到家裏開設的銀樓。相信爸媽看到她回來，一定很高興。
到r熱鬧繁華的西門路，她將摩托車停在店門口，然後脫下安全帽走進店裏。
“爸、媽，我回來了！”她一進門便向父母打招呼。
個性內斂寡言的林父正忙着招呼客人，看到她只說了聲：“回來啦。”
林母則是笑逐顏開的拉着她坐下，“雅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來，吃塊喜餅。”她拿着一盒喜餅遞到女兒面前，鐵盒裏放置了數種包裝精美的小西點，看起來相當可口。
“這是淮的喜餅？”她取出一塊杏仁酥片餅乾端詳着，現在西式喜餅的造形和包裝都做得相當漂亮。
“是你堂妹裕美的，她前兩天剛訂婚，昨天和你嬸呻送喜餅過來。你很久沒看到她了吧，她現在變得好漂亮，真是女大十八變。”
“裕美？她不是還在念書嗎？”她的確很多年沒看到這位堂妹r，印象中她還是個留着辮子的黃毛丫頭，怎麼年紀輕輕就要結婚了？
“她早就畢業好幾年了，你忘r，她只比你小兩歲。”林雅娟提醒她。
“天哪！你不說，我都忘了她只比我小兩歲而已。”林雅璇不禁感嘆歲月不饒人。
“對呀！說起來，雅璇都二十六歲了。”林母低喃
林雅娟高興的拉着妹妹的手說：“小妹，你回來得正好，陪我去買衣服。再過兩個禮拜就是裕美的婚禮，我的衣服都舊了，現在正在打折，我們去買些新衣服。”
“舊的又怎樣？舊衣服就不能穿嗎？衣服夠穿就好了，買那麼多做什麼？女孩子不要太浪費！”
客人走後，林父一面將金飾鎖進保險箱，一面教訓着。
林父生性節儉，即使如今家境不差，他仍像幾十年前一樣克勤克儉。
“爸！哎呀，人家不跟您說了，真掃興！小妹，我們走吧。”林雅娟決定不讓父親的嘮叨破壞她的好心情，硬拉着妹妹往店外跑。
林父望着她們的背影搖搖頭，“這兩個孩子，真是的！”
“讓她們買幾件新衣服有什麼關係？女孩子家，本來就愛漂亮嘛。倒是雅璇的婚事，才應該煩惱呢。”林母用手肘推了推丈夫，“老伴，雅璇的事，真的還要再拖下去嗎？她都快二十七歲了，比她小兩歲的裕美已經訂婚，過陣子就要結婚了，而雅璇還在等我們點頭。女人不比男人有本錢，可以一年一年的蹉跎下去呀！”
“有什麼關係？雅娟比雅璇還大三歲，她都還沒結婚，不也活得好好的？也沒少塊肉呀！”林父頑固的回答。
“雅娟沒有合意的對象所以不結婚，這還說得過雲，可是雅璇就不一樣了。她和那個叫什麼磊的警察談了那麼多年戀愛，要不是我們一直阻攔着。她早就出嫁了。現在她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們還要繼續耽誤她的青春嗎？”
“哼！那個臭小子曾經虧待過雅璇，難道真要將養＿二十幾年的女兒日白送給那個臭小子？”說來說去，林父就是捨不得。
“你這個老頭子就是這佯，誰想娶你的女兒，就好象跟你有仇似的。去年雅屏的老公來提親時，你也是擺張臭臉嚇唬人家，幸好女婿沒被你嚇跑。要不然雅屏豈不是鼉要一輩子當尼姑了？”
“哼！岳父稍微擺點臉色就被嚇跑，像這種沒出息的女婿，不要也罷！我不希罕這種膽小鬼當我的女婿。”
“你呀，唉！算了，我不說了。反正再過幾年，雅璇就三十歲了，等她結婚、懷孕、生小孩，起碼也三十好幾了．人家說高齡產婦比較容易生出畸形兒，想不想要一個健康活潑的外孫，你自己想一想吧。”說完，林母走到一旁看電視，不再理會這個固執的老頭。
林父愣了愣，不禁柢下頭，認真的思忖起來。
夜幕低垂，家家戶戶點亮溫暖的燈火，迎接親愛的家人回到可愛的家，陣陣飯菜香，從敞開的窗戶里飄散出來，讓整個城市變成一個充滿飯桀香的天堂。
今晚林家的餐桌上，除了已出嫁的二女兒之外，難得全員到齊。
由於經營銀樓生意的緣故，他們幾乎很少同桌吃飯，今天為了林雅璇回來，林父將店面交給店員，趕回家吃晚飯。
“好香呀！”林雅璇拉開椅子，深吸一口氣，嗅聞那熟悉的飯菜香。
“今晚煮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像開陽白菜、肉絲炒竹筍、清蒸魚、還有紅燒雞，多吃一點啊。”林母疼愛地說。
“謝謝媽。”她看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不禁食指大動。
“可以吃飯了嗎？”林父洗完澡來到餐廳，林雅璇正在添飯，看到他，順手添了一碗飯送到他面前。
“爸，飯我幫你添好了，快吃吧。”
“嗯。”林父接過那碗冒着熱氣的白飯，騰騰的熱氣撲向他的臉，害他的眼眶也跟着冒出水氣，淚珠差點滾落下來。
把女兒養到這麼大，終於知道要孝順他了，他總算沒白疼這個女兒。一股沉積在心底已久的酸氣，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父拿起筷子，緩緩將白飯扒進嘴裏，熱騰騰的飯粒吃在嘴裏，暖在心裏。
“爸，別光吃白飯，配點菜嘛。”林雅璇夾起一隻雞腿放進父親的碗裏。
“好、好！”林父望着女兒，心想：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看看這個女兒＿，？他竟沒發現，當年還抱在手中疼寵的小女孩，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一個成熟體貼的女人了。
她真的長大了．。
“雅璇，你那個男朋友叫什麼磊的——n”
“爸。他叫戚懷磊。”她笑着告訴父親。
“那個戚懷磊對你怎麼樣？”
“爸？”林雅璇相當訝異，父親怎麼會突然問起懷磊呢？
“他對你到底好不好？有沒有欺負你？”林父不理會她的驚訝，不耐煩約又問了一次。
她立即回過神，笑容滿面的回答，“沒有。爸，他對我很好，這三年來。我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很滿足，再度回到他身旁，我不曾後悔過。”
“是嗎？既然這樣……那你回去告訴他，如果他真的想娶你的話，叫他選個日子來提親，我們把婚事辦一辦。”林父低頭扒飯，假裝漫不經心的說
“爸，你是說？”林雅璇手中的筷子落在桌上，她不敢相信．她和懷磊期待已久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了．爸爸終於答應他們的婚事了！
林母笑吟吟的說：“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和你乏爸想在今年內把你嫁出去，連裕美都快出嫁了，你當然也不能再拖了。雅璇，你回去告訴那個戚什麼磊的…“
“媽，是戚懷磊。”
“對啦！你回去告訴他，要他派人來家裏提親，我們擾個好日子趕在年底之前把喜事辦一辦。”
“媽；我們不要這祥做好不好？”林雅璇突然有個主意，“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你們聽我說……”
她興奮地說完，林母立即懷疑的問；“這樣子好嗎？”不讓男方來提親，這樣嫁女兒，一點也不神氣：
“媽，這樣很好，顛覆傳統又不落俗套。”林雅璇的大哥擊掌表示贊同。
“對呀，媽。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彼此真心相愛，至於那些繁文耨節，只是自古以來遵循的一項傳統，並不是必經的過程，你又何必太介意呢？”林楚娟也投贊同票，畢竟結婚是一生一次的丈事，既然新人想留下永生難忘的回憶，也沒什麼不可以。
“可是……”林母還是覺得不妥。
一直默默聽他們討論的林父，突然開口說話，“女兒大了，有自己的主張，你照辦就是了。又不是你要嫁人，哪來那麼多意見？”
“你……你同意女兒這二做？”林母一臉驚訝的看着丈夫。
“雅璇懂得分寸，我並不想干涉她，只要在法律上是合法的，那就行了。不過，”他轉頭看向林雅璇．“我有一個條件，就是婚禮過後一定要找時間回台南補請喜酒，我不想我的女兒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的結婚。親朋好友都不知情，哪天看你抱着小孩回來，人家還以為是你在外頭偷生的。”
“這個沒問題。爸，結婚之前，喜餅照佯可以分送給親戚朋友，等到婚禮過後，我們會儘快回台南宴請賓客的。”林雅璇露出嬌羞的笑容，紅潤的臉龐漾着新娘子的喜氣。
“雅璇要出嫁是件喜事，值得喝一杯慶祝！”
林雅璇的哥哥打開一瓶他珍藏已久的紅酒，林雅娟則去拿酒杯，喜悅的氣氛感染了每個人。
林父望着小女兒嬌羞的臉龐，眼角不由得濕濡了。
唉！他捧在手心裏疼了二十兒年的寶貝，終於要變成別人家的了。
第二天早上，林雅璇趕在櫻見屋開門前搭機返回台北。這天戚懷磊正好休假，所以便和她約好到機場來接機。
他遠遠看見林雅璇纖瘦的身影出現在出口，立即用力揮手吸引她的注意。“雅璇，我在這裏！”
“懷磊。”她開心地跑向他，不顧機場裏人來人住的，直直扎進他的懷裏，緊緊的抱着他。
她好想立刻告訴他昨晚得知的好消息，可是為了讓他有更大的驚喜，她必須忍耐着不說。
“有什麼好事嗎？你看起來很高興喔。”他將她的身子“拔”離他的胸膛，愛憐地擰擰她的俏鼻。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回家一趟，心情很好罷了。”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是嗎？那以後你應該多多回家，這樣你的心情就會一直保持在最佳狀態了。”戚懷磊笑着接過她手上的大包行李，掂了掂重量。“咦，你從台南帶了什麼東西上來？我記得你回去的時候，行李沒有這麼多呀，怎麼回去一趟，行李不減反增？”
“還不都是我媽堅持要我帶上來的土產，像蘿蔔乾、筍乾、小魚乾、鹽漬小卷，我沒有辦法拒絕，只好全帶上來，。”
天下父母心，媽媽捨不得她在外頭三餐不定時、營養不均衡，她每次回家，總要她帶一大堆土產回來，她了解媽媽的苦心，也不忍拒絕她的好意，雖然這些東西在台北很容易買到。
“我明白，我能體會她的愛心。今晚我上你那兒吃消夜吧，看是筍絲炒辣椒，或是蘿蔔乾炒蛋，還是小魚乾炒花生，我都會吃光光的。”他也喜愛這種有媽媽味道的鄉土小吃。
“偷偷告訴你，我媽還打包了一一箱釋迦風梨要我帶回來，可是我在出門的時候，故意把它忘在家裏的玄關了；因為我不怎麼喜歡吃。”她帶着惡作劇的笑容，低聲告訴他。
“你呀！”戚懷磊點點她潔白的額頭，愛憐的搖搖頭，“走吧，我的車在外面。”
“嗯。”她撒嬌地抱着他的手臂，腳步輕快的走出機場。
由於櫻見屋開門的時間快到了，他先送她到櫻見屋。許多家庭主婦喜歡在買菜的時候順便到她店裏逛逛，如果早上不開門，對這些老主顧不好意思。
到了櫻見屋，開門之後，果然迅速湧進大批顧客，她和戚懷磊一直忙到近中午，客人才陸續散去。
“午餐想吃什麼？我去買。”戚懷磊柔聲問道。
“我不太餓，你幫我買碗肉羹回來就好了。”肉羹店離瓔見屋很近，走路兩分鐘就到了，他累了一上午，她捨不得讓他跑太遠。
“不行！”戚懷磊手擦着腰，皺眉打量她趙飛燕似的身材，“你這麼瘦，不多吃一點怎麼行呢？難道你還嫌自己不夠瘦嗎？”
“你嫌棄我了，對不對？”她一臉哀怨的望着他，語氣哀戚的指控道：“我知道我太瘦了，渾身都是骨頭，沒有幾兩肉——”
“別這麼說，其實你沒有那麼瘦。”他趕緊安撫她。
林雅璇不理會他，繼續自怨自艾道：“男人都喜歡豐滿的女人，你也是男人，當然也喜歡性感豐潤的美女，而我一身都是骨頭——”
“呃，雅璇，你剛才說你想吃什麼？肉羹是嗎？我馬上去買。”他飛快的轉身逃出櫻見屋，沒看見林雅璇在他背後吃吃地竊笑。
過了一會兒，戚懷磊買好午餐回來。
“雅璇，這是你的肉羹，還很燙，小心一點吃。”他將滾燙黏稠的肉羹倒入免洗碗中，端到他面前。
“那你吃什麼？”她看了看，他好像沒買什麼東西回來。
“和你一樣，吃肉羹呀！”他晃了晃手中的塑膠袋，裏面還有一小包肉羹湯。
“什麼？肉羹那麼少，你怎麼可能吃得飽？”
要是照她正常的食量，得吃兩三碗肉羹才會飽，像他這樣一個大男人吃一碗的話，大概只能勉強塞塞牙縫。
他望着她，一臉深情的說：“上帝告訴他的子民：‘要愛你的妻子，一如你自己。’所以我最深愛的女人吃肉羹，我就吃肉羹，如果你吃白飯，我就吃白飯，這是我愛你的表現方式之一。”
“你——”她無言以對，只能豎起白旗投降，“0K！我‘突然’想吃便當了，麻煩你去幫我買好嗎？”
“沒問題。”
戚懷磊咧嘴一笑，再度轉身走向門口，眸中閃着計謀得逞的得意光芒。
這回林雅璇可笑不出來了，只能在他背後搖頭嘆息。
她得意了老半天，原來他才是最後贏家。
“懷磊，你想娶我嗎？”
吃完了便當，戚懷磊正在品嘗林雅璇為他沖泡的靜岡煎茶，聽到她這麼問，差點被熱茶燙着舌頭。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莫非……你爸媽答應我們的婚事了？！”他驚喜地抓着她的手，幾乎想跳起來瘋狂叫喊。
“你想有可能嗎？”林雅璇故作鎮定的反問，盡量不在臉上顯露任何異樣的表情。
“說得也是。”他黯然地收回手。
他已經見識過她爸爸的頑固，不敢奢望她父母能這麼快接納他，他已經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想娶我？”
“這還用問？我當然是真的想娶你呀！難道你以為我付出這麼多年感情，只為了好玩嗎？“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嘴邊噙着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
“你願意提前嫁給我嗎？”他滿懷着希望，悄聲問道。
“你想得美，現住還不是時候。”她嬌嗔地白他一眼，拿起他喝完的茶杯，到後頭的浴室里沖洗c
戚懷磊只能失望的嘆息，他早知道結婚的事還有得熬，只是不知道還要熬多久？是五年？還是十年？
他搖搖頭，決定不去思考這個問題，“把握當下，珍惜眼前的＿切“，是他全新的人生座右銘，他不想為了將來的事情，破壞眼前的幸福。
當然有時他難免會想，像這種永無止境的等待，到底何時才會終了？為什麼別人想結婚，輕輕鬆鬆就完成了，而他離結婚的日子，卻像被判了無期徒刑似的遙遙無朗呢？
唉！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怪自己吧！不然又能怨誰呢？
雅璇變心了！
戚懷磊站在櫻見屋門口，望着緊閉的大門，不只一次這麼覺得。
自從上次從台南回來之後，雅璇突然變得好奇怪，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常常跑得不見人影。有幾次他去找她，她正好在講電話，看到他來便立刻結束電話，神情間還有一一些不自在，彷彿正背着他進行什麼大陰謀似的。
而證明她變心的最大證據孰在眼前。
昨晚她明明告訴他，今天她會正常上班，可是當他來找她一起午餐時，卻發現大門深鎖。事實上明，她根本沒有開店！
她到哪裏去了？和誰在一起？是上次在店裏妄想追求她的那個臭小於，還是石井正澤偷偷跑來台灣了？
他很想相信她的清皇，可是種種跡象顯示。她最近的行為真的太反常了，他沒有辦法不這麼懷疑。
戚懷磊忐忑不安的回到辦公室，他愈想愈不安；最後實在按撩不住心頭的猜疑，他做了一件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卑鄙事——他假借公事的名義，打電話給出入境管理局，請他們代為調查石井正澤最近是否曾入境台灣。
出入境管理局只快的回覆他，石並正澤已經三年不曾入境台灣了。也就是說石井正澤上次回日本后，就不曾再來過台灣了．。
奇怪，如果石並正澤沒來自灣，那麼雅璇偷偷摸摸瞞着他，究竟是和誰見面？是誰霸佔了她的時間？
不，不對！他想來想去，除了石並正澤外，沒有人有那個本事讓雅璇背叛他。
因為要採購商品的緣故．每隔一段時間，雅璇都會飛往日本一趟，雖然她去的地點是東京，可是誰能保證石井正澤不會偷偷溜到東京看她？或者她也能在回國之前，順道繞到京郡；他根本無從得知呀：
望着壓在辦公桌的玻璃墊下那張美麗燦笑的容顏．他還是不願相信，他最愛的雅璇背叛了他。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他誤會了，雅璇是個溫柔甜美的小女人，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這一定不是真的！
雖然他嘴裏這麼說，一顆心卻惶惶難安，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他連家都沒回．就直接衝到她的住處找人。
戚懷磊取出鑰匙打開們。當他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房裏時，立即放下一顆擔憂的心。
“雅璇，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中午我到櫻見屋找你，結果櫻見屋根本沒開門，害我擔心了一下午，你知不知道？”他氣急敗壞的問道。
“懷磊，你怎麼來了？”林雅璇嚇了一跳，連忙將一本厚厚的喜帖簿塞進櫥櫃的抽屜里。
“懷磊，”她上前抱住他健碩的腰，撒嬌道．“你怎麼突然跑來了？嚇了人家一跳。以後你要來之前，先打個電話給找，我好事先準備料理給你吃。”
戚懷磊直直望着她，忽然覺得渾身冰冷，這下他更加確定，她真的背叛了地！
以前她從不曾要求他過來之前先打電話j現在她竟然這麼要求，莫北是怕他撞見什麼？
“雅璇，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他拉下她的手，神情嚴肅地審問。
“哪有？你不要瞎猜好不好，我怎麼可能有事瞄着你？”她慌亂地將髮絲撥到耳後，故意嬌嚷着掩飾內心的慌亂。
“那你告訴我，今天你沒去櫻見屋，是到哪裏去了？”
“我……”她一時答不出來，遲疑r一會兒才訥訥地說：“我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所以在家休息。”
“身體不舒服？”他懷疑的上下打量着她，她面色紅潤，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不舒服的樣子。
“呃，早上很不舒服，休息一下，下午就好多了”她真的不想對他撒謊，可是出於無奈，她也沒有辦法。
“是嗎？”
他雖然沒有繼續追問，可是林雅璇看得出來，他仍是滿肚子疑惑。為了怕他看穿她的謊言，她舉步走向廚房，想藉著忙碌來逃避他探索的目光。
“懷磊，你餓了嗎？我買了一些肉片和高麗菜，晚上我們吃火鍋……啊！”
他一言不發的跟着她走進廚房，冷不防自身後抱住她，低頭親吻她白皙的頸項和耳垂，她清楚的知道這個舉動代表什麼意義。
“懷磊，不行呀！現在我……”她的話淹沒在他的唇里，他一把抱起她，走進她的卧房。
心底那種強烈的不安全感，讓他必須藉由肉體的佔有，才能真正感覺到她是屬於他的。他不想失去她，他不能失去她！
“懷磊，放開我嘛，我還沒煮晚餐……”
他的大手迅速剝下她身上的束縛，熱情的唇瓣沿着裸露之處蜿蜒而下，她趁着嘴唇獲得自由的空檔，斷斷續續地低求着。可是他置若罔聞，雙手更加堅定地扯下她身上所有的布料。
他激切的熱情迅速蔓延到她身上，她輕喘嬌吟，幾乎投降在他富有魔力的雙手之下。但在理智完全喪失之前，她想起預防措施還沒有做。
她伸手摸向床頭櫃，抽屜里放着他們每次激情時必備的物品．
不料她的手才剛碰到抽屜的把手，就被他按住了。
“不要！今天我不想用那樣東西。”
“可是……”不用可能會懷孕呀，今天正好是她的危險期。
“我不想用！”他生氣地覆住她的唇，掩住她的抗議聲。
他太愛她了，愛得不惜用一切方法留住她，如果有了孩子就能讓她留在他身邊的話，又有何不可？
他以一個有力的動作充滿她，接着便迅速衝刺起來．她在他的唇下呻吩着，完全忘了一切，只想跟着他的節奏，在慾海里翻騰起伏。
在最後爆發的那一刻，有這暖流注入她的體內，慈悲的上天不但讓他們享受了歡愉，還免費奉送一樣紀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