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酒會結束,潘群開車送夏維蓮回家。
她今天在酒會上,被半強迫亦半自願下,喝了不少酒,微醺的臉龐紅通通,看起來嫵媚動人。
“小心。”潘群一邊扶她進門一邊低喊。
她笑眯眯地,醉酒的模樣充滿女兒嬌態,“有你扶着我怕什麼?”
潘群滿眼柔情,將她放在小沙發里,她斜斜地靠在沙發里,姿態極盡嫵媚撩人。潘群泡了杯濃茶湊向她唇邊,她喝了一口便推掉。
“嗯,難喝死了,我不喝。”
茶差點灑了出來,潘群搖了下頭,將杯茶放在茶几上,“你這樣明天准犯頭痛。”
她垮下臉,揉揉太陽穴,“不用等明天,我現在就痛了。”
“來,我幫你。”他拉下她的手,輕輕幫她按摩起太陽穴,過度傾近的身子使得兩人形成一種極度曖昧的氛圍,但醉了的她卻毫無所覺,閉上眼享受那種按摩帶來的舒服感,昏昏沉沉地幾乎入睡。
潘群的心跳得很厲害,一邊幫她按摩一邊繾綣地看着她滿足的笑容,內心的款款濃情被她那種嫵媚動人的姿態撩起一陣躁亂,身子微微緊繃起來,感覺到自己體溫的升高。
“嗯。”她在舒服感的侵襲下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嚶嚀。
他猛咽一口口水,身子不自覺地更欺近了些,稍稍俯首,熱燙的唇便覆蓋了她微啟的紅唇。
她半夢半醒,彷彿感覺到唇上的溫度及蠕動,一種無由的渴望竄升上來,她不知不覺地攀上他的頸子,低低回應。
在得到她的回應后,他的輕吻逐漸大膽起來,由輕啄轉為深吮,大手從她腰側逐漸上攀,覆蓋住她胸前的高峰,輕輕揉捏。
她一聲低吟,腦袋昏沉得無法去思考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但這陣子來的空虛卻讓她極度地想抓住一份濃烈的柔情。她是個女人,平凡的女人,她需要愛,渴望愛,而那個男人吝嗇地就是不肯付出,一再地用虛偽敷衍,讓她難過,可她還是愛他呀,愛得無法自拔。
“方彥。”她低喃一聲,回吻她的動作充滿激情。
潘群的身子僵了一下,赫然退開她。趁人酒醉非君子所為,他不願她酒醒后憎恨他。
感覺到冰冷空氣侵襲,她愕然睜眼,眼神迷迷糊糊,顯然並不真切的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也許對她來說,那只是夢境一場。
“你怎麼還在這兒?”她茫然地看着他。
潘群苦笑一下,“我不在這兒誰照顧你?”強力壓下那種發自生理的慾望。
“你也累了,回去吧,我可以照顧我自己的。”她揮揮手,又閉上眼,整個人躺進了沙發。
他抓來一條被子蓋在她身上,“那我走了。”
她沒回應,像是睡著了。
他再注視她一會兒,從容起身,她卻突然掀開被子跳下沙發,捂着嘴衝進浴室,伏在馬桶上吐得一塌胡塗,身上的禮服染上一團污漬與惡臭。
“夏……唉!”他嘆息一聲,看來他今晚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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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彥像個傻瓜似的站在維蓮住的公寓底下,煙一根接着一根,一個晚上下來,腳下已怖滿煙蒂。
昨天被浩升點醒后他便跑來這裏等她,等到快半夜她才出現,他想上前,卻因為她身邊的男人而作罷。他想跟她單獨談,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所以只得等那男人離去,可誰知這一等竟等到天亮!
那個男人竟然留在她公寓裏過夜?
他聽見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感覺那般的痛,想掉頭就走,卻舉步艱難。或者浩升還是沒錯,他們之間確實有了什麼誤會,而那個誤會讓那個男人有機可趁,而也或者,浩升說錯了,她確實為了那個男人才離開他的,但,這中間有多少迷團無法解開,他是否該弄個明白?一個人會失敗一定有他失敗的原因,他應該追根究底知道敗在哪裏,好為將來做借鏡,如果真的敗了,就勇敢地面對,徹底的死心吧!
終於在潘群離開后,方彥還是走上樓,按了門鈴。
門鈴響了好久她才開門,身上穿着保守型的睡衣,頭髮亂七八糟,眼皮下垂着,一臉的不耐煩,“誰啊?”
他抿了抿唇,緩緩才開口,“是我,方彥。”
方……“方彥?!”夏維蓮眼睛倏然睜大,不敢置信。
方彥的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我……我可以進來嗎?”
她這才回神,“啊!當然可以。”連忙推開鐵門讓他進入。
他走了進去,在門內站了一會兒,目光橫掃狹小的屋內一逅,屋裏有些亂,卻亂得很有味道,很有藝術家的味道。
“請坐。”她看起來很緊張,臉色有些白。
他走向小沙發,坐下,眼睛掃到茶几上的煙灰缸,發現煙灰缸里滿滿都是煙蒂,那品牌是男人才會抽的濃煙,應該是那個男人抽的,甚至有一根沒有完全熄掉,還冒着淡淡的煙霧。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他也很緊張,外表卻表現得很鎮靜,刺探地問。
她泡了兩杯咖啡過來,一杯推給他,小手微微顫抖着,目光掃向那個煙灰缸,眉頭皺起,“煙不是我抽的,可能是……”含住話尾,臉色出現一絲懊惱。
依那根未完全捻熄的煙蒂看來,潘群剛走不久,方彥他……他會不會以為……
她的心有些亂,很不安,身子如坐針氈似地動來動去,事實上她現在頭很痛,都怪她昨夜喝太多。
他沒再說話,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一個人住得習慣嗎?”
“還好。”她垂着頭,低低地說。
“昨天……”她抬眼等他說下去,他卻頓了下來。
“吞吞吐吐不是你的個性。”她注視着他。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你的樓下--”她的咖啡突然溢了出來,潑灑在她的睡褲上,中斷了他的話。
“有沒有燙到?”方彥放下咖啡繞過來,緊張地拿走她手上的咖啡,取出手帕幫她擦着。
“我沒事。”她慌張站起。
他收回手,兩人之間形成一種尷尬的氛圍。
“我……”維蓮欲言又止,注視着他的眼很無奈,“我昨夜喝醉了,他送我回來--”
“你不用跟我解釋的。”他打斷她的話,語氣夾帶一絲怨怒。
她閉上嘴,臉色更形懊惱。他真的以為她跟潘之間有什麼。為什麼男人這麼自私,可以容忍自己虛偽欺騙別人的真心,卻無法忍受別人對他有一絲的不忠?
她再度坐了下來,不想再解釋,就是覺得委屈,怨懣。
兩人都靜了片刻,他突然開口:“你的畫展很成功。”該死的,明明要說的不是這個,明明有很多話要說要問,但就是說、問不出口,凈說些無關緊要的事,他媽的真孬!
她抬眼看他,眼裏充滿了迷惑。
那些畫他都看過了,可為什麼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難道他沒有一點點的感動,一點點的動容?那全是她對他的感情跟思念啊!
“托你的福。”她綳起下巴,客氣的道。
感情的事為什麼如此無奈,如此變化多端,原本交集的兩條線為何分歧,就因為在咖啡屋聽見姓裴的那段話,就註定了他們之間有緣無分,註定了兩人之間要形成此刻的尷尬與疏離?她不是一直想回到他身邊嗎?現在就是個機會,為什麼不幹脆說出來?
“浩升說昨天你找過我?”他輕問,那態度有點漫不經心。
“只是一時衝動。”她垂着眼臉,雙手把玩着衣角。
一時衝動?那個男人也是這麼說的。他突然激動起來,“這麼說你真的不想見我?”
她愕愣着,滿眼的困惑,“誰說我不想見你?”她想他想得快要發瘋,想見他想得快要抓狂,怎麼會不想見他。天知道她剛剛見到他的剎那心裏是什麼感覺,是驚、是喜,不,是狂喜啊!
“我昨天第二次跑去會場找你,那個姓潘的男人說你不想見我,還說‘你’叫我不要纏着你。”他激動的情緒是狂亦怒。
夏維蓮有點惱的握起拳頭,低咒了聲:“可惡!”潘憑什麼代她發言,他以為他是誰啊?
“你真的這麼說嗎?”他已經知道答案,卻想親口聽她說。
“沒有。”她一口否決,“如果我不想見你就不會跑去找你。”
真的給浩升說中了。那個姓潘的果然心懷不軌。
“這麼說一切都是那姓潘的搞的鬼,你會搬出來也是他唆使的對不對?”這個姓潘的,他會親手宰了他。
“不。”她打翻他,“這事與他無關。”
換他迷惑,困惑難解。“那是為了什麼?”他的聲音變低變啞。
她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向窗邊,拉開窗帘看着窗子底下的車水馬龍,“因為你不愛我。”
這是什麼答案?方彥走向她,“你怎麼會這麼說?”
她發獃了好一會兒,低低地說:“感覺吧!”沒把姓裴的那段話抖出來是因為不想拆穿他的假面具,讓他難堪。
“感覺?”他差點失笑。
他為她付出了那麼多,連心都掏給了她,她卻感覺他不愛她?如果這樣都不叫愛,那什麼才叫做愛?
“我們別談這個好嗎?”她突然轉頭面對他,灰色的眸子染上淡淡的哀愁。
那樣的話題只會讓他們產生衝突,她不想談。
“談談你吧,你現在怎麼樣?”她走離他,把冷卻的咖啡端過去倒入水槽,重新沖了兩杯。
他回到座位上,低低地喃道:“我很不好。”
她端着咖啡的手頓了一下,慢慢才放下,“唔?為什麼?”
他含情脈脈地凝視着她,“我腦子裏一直在想一個人,無法像以前那樣認真的工作,我常常像個傻瓜一樣,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怎麼會這樣?”她假裝低頭在喝咖啡,目光卻一直竊睨着他,猜想着他說的那個人是誰?是新認識的女人嗎?會不會是上次在西餐廳遇見的那個,不會吧,他的眼光沒那麼差!
“我想我……是愛上那個人了。”他依然充滿濃情地凝視着她。
她手上的咖啡差點又溢了出來,連忙鎮靜地穩住手,臉色有點慘白,“很……很好啊,難得遇上你喜歡的人,要把握。”把他對她說過的話搬出來對他說。
“可我不知道她愛不愛我?”他喃道。
“去問她啊!”她的目光避着他,心揪結成一團。
他沉默了下,“維蓮,你愛潘群嗎?”
“我會愛那種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替我亂說話的混蛋?”她不經大腦的脫口,赫然發現自己情緒上的失控,連忙咧嘴傻笑,用喝咖啡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方彥差點笑出來。“你真的不喜歡他?”
“不喜歡。”甚至已經討厭他了。
“那你心裏有喜歡的男人嗎?”他問。
“有。”她回答得很斬釘截鐵。
“是誰?”他追問,表情又緊張起來。
“你問這個幹嘛?”自己都有喜歡的人了還管她喜歡誰?她心都痛死了他還問?王八蛋!
“是你叫我問的不是嗎?”他反問。
她愕了一下,許久才恍然,“你……”手上的咖啡差點整個打翻,連忙穩住放在桌上,“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是我?”
“不然你以為還有誰?除了你誰能讓我如此失魂落魄?”
她的嘴張張合合了老半天,就是說不出半句話,最後竟掉下了眼淚。
“維蓮?”他有些驚慌。
她卻撲進了他的懷裏。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她能聽見這樣的話心裏已經很開心。她只是在找一個機會回到他身邊,現在機會來了,她沒有理由不把握,她愛他,儘管他只是虛偽,但她還是愛他。
“維蓮。”他也擁住她。
她突然推開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他,“我現在可以要你嗎?”
他微微一愣。
她的眼中出現惱意,“難道到現在你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他愕然,“你怎麼這麼想?”
“我回國幾個星期了,你都不肯碰我?”他怨道。
“所以你就認為我不愛你?”真是荒唐!
“不是嗎?”她嗔怪地瞪他。
他重重嘆息一聲,“當然不是。在當年我要了你的那一刻,我就把真心給了你,認定你絕對是個配得上我的女人,我每天每夜都想要你,但不敢輕易碰觸,因為我珍惜你,我希望……希望我們之間有根深蒂固的愛為基礎,而不是被性給迷惑,我一直在等,等你回來,然後建立我們的婚姻,可你回來后就忙個不停,然後那個男人便不斷出現在你身邊,而我們之間也開始產生變化,我以為你……”
“以為我變心?”她嗔怪的表情顯得很惱火。
她是那種用情不專、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他無奈地看着她,卻慶幸心結解開。
她捧起他的臉,認真地說:“我要變心早變心,你別以為我說假,在國外追我的男人有一‘拖拉庫’那麼多,但我就只要你,守着你的承諾半點機會也不給人。我承認我回來后是很忙,但為什麼忙?為了一個心愿啊!”
“什麼心愿?”他微攢眉頭。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在美國開畫展,而執意在台灣開?”她正經而嚴肅。
他搖頭。
“你當然不知道,喏,我現在說給你聽,你仔細給我聽着。”她指着他的鼻子,那叛逆孤乖的個性明顯顯現。
他點頭。
“我剛剛說了,為了一個心愿。我在國外五年,每天思念着一個人,老是衝動地想放棄學業跑回台灣,但為了做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我什麼苦都吞下,把所有的思念跟感情寫在畫布上。執意回台灣開畫展就是因為他,因為要讓他知道我有多愛他,開畫展不是想成名,更不是為了錢,就為了這個心愿,你懂嗎?”說到最後,眼眶紅了,眼淚控制不住的滾了下來。
他抿着唇看她,眼眶也紅了。
她抹了下淚,那動作有點孩子氣,“昨天我跑去你公司找你,也許真的是一時衝動,但我就是希望你能去看那些畫,那畫展是為你而開,沒有你一切就失去意義了,你明白嗎?”
他搖頭,“我不明白那幅‘悲傷’里的意思?”
她的淚再度滾下,用拳頭捶他的胸,“你怎麼能看不明白?離開你是我最痛的一件事,我心裏的悲苦難道你一點都不能體會?”
他握住她的拳頭,眼淚跟着滑了下來,“我真是太笨了,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她孩子氣的扁嘴。
“那你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她大膽地說。
他差點失笑,“那有什麼問--”聲音悄然隱沒在她的嘴裏。
“夏小姐,經理辦公室里有客人。”總機小姐一看見夏維蓮立即面露難色。
准少奶奶前來,經理卻在招待另一個女人,這下有好戲看了。
“客戶嗎?”維蓮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笑問。
“啊!是……不是……是……”總機小姐顯得有點慌,臉色看起來很奇怪。
夏維蓮的眉頭輕輕一皺,“到底是還是不是?”
“不是。是……”總機小姐垂下頭,低低地說:“是裴小姐。”
夏維蓮怔忡了下,“哦!”漾開笑臉,“你別通報了,我直接進去。”
“夏……”來不及叫喊,人已經離開她的視線。
這下真的有好戲看了。
夏維蓮不動聲色地朝方彥的辦公室走去。好樣的,跟女人在辦公室約會竟然這麼囂張,連門都不關。
不過既然沒關門那就表示沒什麼看頭了,她站在門邊,用力敲了兩下門,打斷了沙發里兩人的談話。
方彥看見是她,開心地露出笑容,起身迎了過去,“不是說好讓我去接你?”深情款款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她回他一吻,“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自己來省得你多跑一趟。”目光掃了沙發里的裴相琳一眼,刻意伸手替他整整領帶。
她這點心思怎能逃過他的眼睛?他低哼一笑,將她摟過,帶向沙發,“你們見過的。”
“好久不見。”夏維蓮半倚在方彥身上,笑眯眯地說。
裴相琳笑着從沙發里站起來,一手撐在腰后,“你好。”
夏維蓮臉色一僵,目光驚訝無比的注視着裴相琳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她……她懷孕了?!
裴相琳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摸了摸,笑得柔媚無雙,“我懷孕了。”
夏維蓮的身子晃了一下,張着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裴相琳又笑,“我知道你們有事要辦,我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方彥說。
“不用了。”裴相琳笑着揮揮手,步履蹣跚地走出辦公室。
夏維蓮一直處在緊繃僵硬的狀態中,握着的拳頭不斷顫抖。
方彥未察,拍拍她的肩,“走吧,設計師在等我們呢!”他們今天約了婚紗界的名設計師要為維蓮設計新娘造形。
夏維蓮緩緩轉頭,揮手打在方彥的臉頰上,眼淚隨着動作滑了下來。
方彥錯愕地怔着,“你……”怎麼回事,入門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
“你為什麼要這樣?”夏維蓮哭吼。
“我怎麼了?”他一頭霧水。
“我可以忍受你的花心,可以忍受你的虛偽,但你怎麼能夠在她懷了你的孩子后卻要跟我結婚?方彥,你到底把女人當成了什麼?”她情緒失控,大聲哭吼。
方彥愣了一下,恍然地笑了起來,“你以為相琳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這會兒換她怔忡,“不……不是嗎?”
“你太抬舉我了。或者說出來你不相信,自從五年前你出國后我就沒再碰過任何女人,如果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那還真是天大的奇迹。”他戲謔道,然後走向辦公桌,取來擱在辦公桌上的紅色炸彈遞給她,“喏,請看。”
夏維蓮打開喜帖一看,“裴小姐的喜帖!”
“她四年前就跟這個男的在一起了,可這個男的是有婦之夫,熬了四年,總算熬出頭。”方彥瀟洒地笑着。
這麼說,她上次在咖啡屋聽見的那段話……噢!天啊!是她自己誤會了。
“噢!方彥,對不起!”她充滿歉意地摸着他的臉,為剛剛那一掌,同時為她的任性。
他拿喬地撇撇唇,“一聲對不起就想了事?”哪有這麼簡單!
“那你想怎麼樣?”她低着頭,扁着嘴問。
他賊賊一笑,色迷迷地眯起眼睛,“你說呢?”
她咧嘴一笑,身子往門邊挪去,“別……別來,我們約了設計師……來……來不及啊救命--”聲音隱沒在他的口中。
管他來不來得及,讓他多等一下又不會死人。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