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走進羅浮宮的庭院,金字塔折射出來的暈黃燈光罩着艾莉絲孤獨的身影。
她蹣跚地走着,一顆心有着無限的孤獨與無力感。
這是她和勞德森諾相遇的地方,微妙的感情從這裏開始滋長,在她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填滿她的心,而今,景色未變,但她跟他卻陷入疏離且陌生的膠着里。
是她真的傷他太深,還是他壓根兒就不曾把她放在心上,那曾經有過的溫柔跟體貼其實是假的,是她的錯覺,是她……
靠在燈柱上,泛濫的情潮與難過的心糾結在一塊,刺痛了她的眼。
“哈!”一名身着綠衫的褐發男子上前來打招呼。
艾莉絲冷冷地看着對方,那男子姿態不端的站在她面前,流里流氣的邪惡淫眸在她身上溜來溜去。
一種嫌惡透頂的感覺油然而生,艾莉絲轉身走開,那名男子橫手攔住她。
“你想幹什麼?”艾莉絲全身上下警戒地散發冰寒之氣。
男子嘻皮笑臉,色迷迷地說:“我哪有要幹什麼?只是想跟你做個朋友嘛!”
艾莉絲盯着他那像沒鎖緊螺絲似的垮斜身體,真想乾脆一腳踹散他,但最後依然放棄這樣的念頭,只想離這個痞子遠遠的,因為他看得她渾身不舒服。她再度舉步,誰知那男子卻再度擋住她的去路。
“別這樣嘛,做個朋友啦!”男子淫穢地笑着,眼神充滿了猥褻。
艾莉絲終於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下流,勞德森諾雖然不正經,卻不會用如此淫穢的眼神非禮女人,而這個痞子竟用眼神非禮她!
“滾開。”她冷冷地道。
男子的臉湊近她,笑得更加淫惡,“如果我說不呢?”猝不及防的伸手偷襲她的胸部。
艾莉絲嚇了一跳,直覺地往後退去,同時敏捷地抓住男子的手腕,一個過肩摔便將他摔個四腳朝天。
“噢!媽的,你這娘兒們!”撫着差點被摔斷的腰,他衝著站在一旁嘿嘿笑的手下大吼:“你們全都死光了是不是?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這個潑辣的女人,他玩定了。
他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就是沒遇過這種身手的,還有那股冷艷的潑辣勁,讓他更堅定要她的心。
艾莉絲轉眼間被一群傢伙包圍,這群男人全都是淫惡之徒,她一看就知道。
她祈禱這群男人全是中看不中用的傢伙,否則……她可就慘了!
雙方打了起來,艾莉絲髮覺這群壞蛋身手不弱,而且她一個人難以敵眾,這下可糟了,偏偏三更半夜的,附近沒幾隻小貓不說,這會兒看見出現打鬥場面,竟全都跑光了。
地球真的病了,她一個女流被幾個壞蛋騷擾非禮,居然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啊?
“啊!”她被其中一個踢中背部,悶哼一聲,整個人往前趴倒。
綠衫男子走向她,蹲在她面前,“小姐,蟒哥我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就乖乖的伺候我吧!”
艾莉絲掙扎爬起,扭過頭瞪着那個叫蟒哥的傢伙,“呸!”老實不客氣的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蟒哥綠了臉,第一次被女人吐口水,這個女人膽子真大,他——嘿!喜歡。
“老大,這個臭女人太不識好歹了,我替你教訓她。”一名手下陰狠地說,出手就摑了艾莉絲一個耳光。
艾莉絲愣了一下,馬上嘗到嘴角的血腥味。
蟒哥使勁地打了下那名手下的腦袋,“混蛋,你竟敢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動手?”
“啊!老……老大?”那名手下撫着腦袋,嚇得臉色發白。
“給我滾到一邊去,王八蛋!”怒啐一聲,蟒哥的目光再度回到艾莉絲絕美的臉蛋上,淫邪笑着說:“噢,我的小寶貝,來,讓蟒哥瞧瞧。”
艾莉絲憤然揮掉蟒哥伸過來的魔掌,“下流!”從地上爬起來,轉開的身子立即被蟒哥的手下圍堵住。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她心頭感到莫名的恐慌。
“只要你肯乖乖跟我走,保證有你好處。”蟒哥自她身後出聲,猝不及防的從背後抱住她。
“你幹什麼?放開我。”她一陣驚慌,忙亂地拉扯腰上的兩條手臂。
蟒哥死抱着不放,還乘機親她臉頰,吃她豆腐。
可惡!艾莉絲冰焰怒燒,彎起手肘狠狠往後一頂,趁蟒哥吃痛放手之際撞開人牆往前沖。
“抓住她,快抓住她。”蟒哥一邊怒吼一邊撫着腰側。
幾個手下連忙追了過去,其中一名掃腿絆倒艾莉絲,另外兩名乘機制住她。
“放開我,你們這群流氓。”艾莉絲掙扎無效,痛聲怒罵。
蟒哥走過來,淫惡的衝著她笑了幾聲,陡然揮手在她白皙無瑕的臉頰上印下一個手印,“臭娘兒們!”
絲絲鮮血從她嘴角流出,映在雪白的臉龐上格外驚心。她瞪着蟒哥,眸中燒起狂熾冰焰,猝然又朝蟒哥臉上吐口水。
“臭娘兒們!”蟒哥的怒目露出猙獰的血絲,猛地把她拉過來,狂暴的俯首強吻她。
這是她自找的。臭女人,竟敢三番兩次的吐他口水,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說真的,他還沒嘗試過在這種地方上女人,這個想法挺新鮮的。
她驚駭地掙扎着,紅唇拚命閃躲着他的臭嘴,耳邊只聞淫笑聲四起,驚得她失去該有的冷靜,烏黑的眸子除去霜寒,只剩無盡的驚惶。???
將海麗送回家,勞德森諾準備回飯店休息的步伐頓了半晌,然後一個轉變,朝街的另一頭走去。
艾莉絲在他的房間裏,那絕美冷傲卻觸動他心弦的臉龐,讓他突然產生逃避的心態。
雖然表面上他裝得不在乎,但是他的心根本無法從她身上抽離,他害怕面對她,害怕自己的感情再受重傷,他不容那個女人繼續踐踏他的自尊,偏偏他又狠不下心驅走她,還該死的讓她繼續留下來,簡直是作繭自縛,活該受罪。
不知不覺地走入羅浮宮的庭院,那一大兩小的金字塔所散發出來的光暈迎面灑來,炫惑他的眼。
艾莉絲就像這三座金字塔,有着迷惑人心的魅力,那絕美的容顏舉世無雙,那冷傲的氣質也獨一無二……
該死的,他滿腦子除了她難道裝不下別的了嗎?
他懊惱地搔亂一頭短髮,突然聽見一陣怪異的笑聲,尋聲探去,看見一名法國男子正在非禮一名黑髮女子,一群地痞流氓圍在四周觀看,還不時露出淫惡的笑聲。
平常遇上這種事他是不會多管閑事去招惹的,可他今天的心情該死的糟糕,很想插手管管閑事,順便抓兩個人來出出心頭的怨氣。
“放開她。”勞德森諾站在離那群人兩公尺遠的地方怒喝。
所有的人都轉過頭看他,包括蟒哥,艾莉絲也趕緊扭頭,沒想到平空出現的救星竟是勞德森諾。
“勞德森諾!”
“艾莉絲!”勞德森諾吃驚地睜大雙眼,看到一身狼狽的艾莉絲時,情緒瞬間失去了控制,大吼:“你們這些流氓!”竟然欺負到他的女人身上,簡直該死!
“揍他。”
蟒哥一聲令下,幾名手下立即朝勞德森諾圍攻過來,雙方狠狠地打了起來,當他撂倒那幾個傢伙后,艾莉絲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
“你這個混蛋,放開她。”勞德森諾又驚又怒。
蟒哥齜牙狠瞪着艾莉絲。他太小看這傢伙了!沒想到斯斯文文的他卻有如此的好身手,一下子就把他的手下全給擺平了。幸好他身上帶着刀,否則這場遊戲就玩不下去了。
這女人他要定了,任誰都休想叫他放手。
“你這個臭小子最好少管閑事,免得沾惹一身腥。”蟒哥陰笑道。
“你敢碰她一根寒毛我就教你橫屍街頭。”勞德森諾怒火張揚。
“臭小子,我告訴你,我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脅,這個女人我要定了,你如果不想死就別锳這渾水。”蟒哥目露凶光,滿臉兇殘。
這個天殺的!勞德森諾的拳頭整個泛白,暴躁的血液在體內凝聚成一股無形的力量。“你馬上放開她,否則我就要你的命。”
“呵!看你的樣子,這個女人對你似乎很重要?很好。”蟒哥像逮到勞德森諾的弱點似的露出陰賊得意的笑,“本來嘛,要我放手不是難事,偏偏我最痛恨人家威脅我。有種的話你就上前一步看看,我保證讓她血濺五步。”蟒哥稍稍用力,艾莉絲的脖子立即出現一道血口。
艾莉絲痛呼一聲,絕美細緻的五官糾結在一起。
“艾莉絲?!”勞德森諾驚喊,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說不出心裏的恐懼。這個下流胚子不是說假的,他真的會殺了艾莉絲。
“哈哈哈……”蟒哥相當滿意勞德森諾的反應。
“你這個混球,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開她?”為了艾莉絲的安危,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等待時機出手。
“我不放,因為……我要定她了。”蟒哥陰笑,將艾莉絲推出羅浮宮的庭院,招來一部計程車。
勞德森諾知道機會來了,全身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張力。
蟒哥打開計程車車門,衝著勞德森諾狂妄囂張地喊:“我蟒哥要的女人誰也搶不走。”他一把將艾莉絲推進車裏。
勞德森諾逮到時機,飛身一踢,將正欲坐進車內的蟒哥踢飛出去,然後撲過去揪住蟒哥的衣襟,狠狠地送上他的拳頭。
艾莉絲從計程車裏跳出來,驚慌地看着這一幕,“小心,他手上有刀啊!”
一直挨拳頭的蟒哥被揍得頭昏眼花,根本忘了自己手上有刀這件事,這會兒聽艾莉絲這麼一喊,連忙緊握刀柄,往勞德森諾背上刺下。
艾莉絲見狀連忙驚喊:“小心——”
勞德森諾的身手並非一般,他既快又準的抓住蟒哥握刀的手,咔答一聲,扭斷了蟒哥的手臂。
“啊——”蟒哥發出驚人哀號,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凄厲駭人。
勞德森諾憤怒地再補上一腿,憤道:“滾!”
只見那條受傷的地頭蛇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艾莉絲驚魂未定,勞德森諾已經來到她面前。
他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痕,絞痛的心就好像他自己受傷。此刻,他好想、好想將她擁進懷裏,撫平她臉上受驚的表情,吻去她傷口上的鮮血,讓她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偏偏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麼做,反而轉變成狂亂的憤怒情緒。
“你瘋啦?三更半夜還出來外頭遊盪,你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啊?要不是我剛好經過,你會得到什麼下場,你知道嗎?”他憤怒嘶吼。
這個天殺的女人是專門生來惹他發狂發怒的,他真想一把掐死她算了。
面對他憤怒與關心所交雜出來的情緒,艾莉絲眼眶濕濡一片,“你其實是很在乎我的,對不對?”否則在面對她被流氓用力挾持時,不會那麼激動、憤怒,還揚言要讓對方橫屍街頭,那種臨危流露出來的感情是不會假的。
“艾……”勞德森諾的偽裝因她眼裏的淚光而剝落,正欲伸手擁抱她,腦海里突然響起她曾說過的話:要不是為了紅水晶,我死都不會答應嫁給你。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笨蛋!他差點就忘了她是多麼地討厭他,在她心裏,他比路邊的垃圾還要不值。
當深深地被傷害過後,他絕不會笨到再度送上門去被傷害。
他拚命的提醒自己眼前這個女人有多麼厭惡他,然後再度築起厚實的心牆,絕對不讓自己陷入泥淖翻不了身。
“不,我一點也不在乎你。”他攢眉瞪她,說出違背良心的話。
她曾經怎麼傷他,他現在就怎麼回報她,但,這樣的反擊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得到該有的痛快,反而在乍見她眸中的淚光時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痛。
“那你為什麼要冒險救我?”她情緒激動起來,含淚與他對視。
“今天換成是任何一個女人我都會出手相救。”他繼續昧着良心說話,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因為他的心情壞到想揍人,才會多管閑事,而不是因為她。
但,無可諱言的,換成是別人他拚命的程度一定不一樣,而且除了她,再也不會有另一個女人能夠讓他這般撕心裂肺了。
該死的女人,他實在恨透她了!
任何一個女人?她在他眼裏只是平凡的“任何一個女人”?她盈淚的眼眸盛滿椎心之痛,捂着心口絕望地轉身離去。
勞德森諾萬分惱怒地瞅着她的背影,恨透了自己讓這個冰冷的女人佔據了心,恨透了自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卻無法真的恨她。
Shit!
艾莉絲的眼淚在轉身之際紛紛落下。
他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他一點也不在乎她,那她還有什麼理由留在他身邊?
艾莉絲,離開他吧,脫離這個令你脆弱、痛苦的深淵,離……
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她痛苦地搖着頭。
不,她不能離開,她怎麼能夠離開呢?她肩負着拯救塔加剋星的責任,在任務未完成之前她是不能夠離開的,可是……難道她就必須繼續忍受這樣的煎熬?
她的任務已經跟兒女私情密不可分了。
塔加剋星的女王啊,看看您到底給了我什麼樣的任務!???
暖暖的陽光從窗子灑了進來,艾莉絲睜開刺痛的眼——這是昨夜流太多眼淚的後遺症——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多了條薄被,一股暖流悄悄注入心頭,稍稍溫暖了她冰冷的心。
她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只悄悄地拉緊身上的薄被,但願能夠留住這股暖意。
說真的,她又迷糊了。他不是說一點也不在乎她嗎?為什麼不幹脆讓她凍死,還要幫她蓋被子?她完全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
是地球人類的心都這般複雜難懂,還是他的比較特別?
地球人類有句話:“女人心,海底針。”在她看來,男人心才是世上最難捉摸的。
由於陷入迷思,所以沒有發現他的靠近。
勞德森諾俯視已經醒來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她,此刻茫然迷離的眼瞳沒有半絲冰冷的氣息,那柔美的線條掩蓋了她的強悍,化成一種只屬於女性的嫵媚風情,在他心湖泛起一絲漣漪。
半夜醒來,他不僅幫她蓋了被子,還蹲在她面前看了她好久好久,她熟睡的容顏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甜美,那模樣在在觸動他的心弦。而此刻,她柔美的神情勾起了他昨夜刻印在腦海的畫面,重疊交錯,讓他體內的情潮無法剋制的泛濫、潰堤,狠狠地衝破他築起的心牆。
不管她從前說過什麼讓他傷痛的話,此刻他都無法不為她所動容。
“艾莉絲……”他低喃。
這情關他是註定過不了了。
她的思潮被他的聲音打斷,緩緩抬起眸子看他,此刻他的眼中閃動着自他們決裂后就不曾見過的溫柔,無端觸動她的心弦,讓她茫然的眼神益加迷浮
他說他一點也不在乎她,卻幫她蓋了被子,此刻還如此溫柔地看着她,為什麼?他千變萬化的情緒困擾着她,她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
他動蕩的情思被她皺眉的動作擾亂,猛然收回心神,不自在的乾咳兩聲,佯裝輕快的嗓音道:“該起床了。”
“起床做什麼?”他不是已經不需要她的陪伴了嗎?她恢復冰冷的眼神看他。
老實說,他並不喜歡她用這種態度對他,卻悠然地坐進沙發,點燃一根煙,修長的雙腿閑散地交疊。
一大早的,他不想被她惹怒,事實上昨夜他蹲在她身前看着她的睡容時想了很多,他們之間其實可以不必這樣劍拔弩張的,那對誰都沒有好處,只會傷神又傷心,最重要的是,他並非真心想要她離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他恨不得能將她拴在身邊一輩子啊!所以,就讓她那句傷人的話隨風飄散吧!
他改變主意了,他要跟她重新開始,建立新關係。
“你該不會忘記你還欠我什麼吧?”他以輕鬆的態度看着她,嘴角還微微帶笑。
她訝異地瞠大雙瞳,“你的意思是?”他昨天不是說不需要她了嗎?為什麼一夕之間又改變了想法?而且他現在對她的態度好得讓她吃驚,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改變主意了。”他熄煙起身,笑着用手指指她,“請你動作快一點,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他走向衣櫃取出一套乾淨的衣服,當著她的面脫下浴袍。
艾莉絲還處在迷糊之中無法回神,卻看見他脫下浴袍露出精壯健碩的裸體,她一陣抽息,體內的血液突然奔騰起來,雙頰不知不覺染上酡紅。
其實這並不是她第一次看見他沒有穿衣服的樣子,以前他總是只圍着一條浴巾在房裏晃來晃去,但此刻他不僅裸露上身,連下身也只穿着三角褲,那屬於男人的線條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她眼前,那種力與美混合出來的曲線,着實令她震撼,目光被他整個吸引住。
勞德森諾抓起襯衫正要穿上,卻發現她還杵在那兒,抬眼與她相望,望進她烏黑的眸子裏,同時捕捉到她臉頰上如彤雲般的瑰麗色彩,那種色調把她姣美的臉蛋襯托得更加驚人,美得無法形容。
體內的細胞頓時躁動起來,使得他的心跳出現不尋常的混亂,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當一個女人用這種迷離的眼神盯着一個男人,而那又是個正常的男人時,情況很容易就會失控。
是的,此刻他很想撲向她,吃了她,但是理智警告他這麼做是愚蠢的。他沒忘記上次的教訓,碰這個女人只會折損自己的威嚴,他不想造次。
他拚命壓抑住激昂的情緒,緊握拳頭瞪着她,過度低沉的嗓音顯得十分詭譎,“你沒見過男人是不是?”
哦?啊!艾莉絲在他的怒瞪下迅速眨動雙眼,赧紅的臉龐變成更深的蘋果色,慌慌張張地奔進浴室。
勞德森諾瞪着浴室的門喘息,慾望之火在血液里奔竄,造成身體莫名的痛楚。
可惡!他該死的就這麼不能自制,簡直像個色鬼!
他低頭看了自己的緊身褲一眼,他的那兒……Shit!
艾莉絲一進浴室立即捂着心口靠在門板上喘息。
該死的,她竟被男人的身體給迷了魂!一想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她就羞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狼狽的走過去打開蓮蓬頭,任水兜頭噴洒,只求能平息體內無端燃起、那陌生得讓她恐慌的慾望。
一看見他完美無缺的裸體時,她體內竟產生了莫名的衝動,很想……去碰觸那具精壯的身軀。
該死的,她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大色女了?!
仰起頭讓水灑在她的臉上。待體內的慾望平息,她開始回想他剛剛說過的話。他剛剛說了什麼?他改變主意了?也就是說他還需要她的陪伴,可為什麼呢?是什麼讓他改變了主意?這個男人的心思反覆無常,讓她完全摸不着頭緒。但無可否認的,她很高興他有了這樣的改變,不管想法上或者態度上。
他那種溫柔的眼神真教人迷惑。
當她沐浴完畢走出浴室,勞德森諾已經穿好衣服坐在沙發上,但原本平靜的神色卻在看見艾莉絲時變得很怪異。
她被他的眼神盯得渾身都不對勁,心頭升起一種莫名的不安。
“你在看什麼?”
他微眯起眼。
看什麼?這個女人今天到底在搞什麼鬼,先是莫名其妙的挑起他體內的衝動,然後在他好不容易平復那股衝動之後,又“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他面前,他懷疑她是不是存心要測試他的自制力有多強!他真想告訴她:“沒有一個男人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挑戰的。”尤其在面對自己心儀的女人。
他體內好不容易平復的躁動瞬間復蘇,變成一股炙人的情焰,燃燒着他的靈魂,同時也燒向她。
他奮力咬着牙壓抑在體內奔竄的衝動,對她招招手,“你過來。”閑散的態度未變,眼神卻異常灼熱的緊盯着她,聲音也顯得過度低沉。
她不自覺地縮了下肩膀,冷冷地睨着他,“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怪怪的,他此刻的眼神、態度、聲音完全不對勁,讓她打從心底發毛。
這個男人總是這般千變萬化,她似乎永遠跟不上他改變的步伐。不知道他是在她面前才這樣,還是在任何一個女人的面前都這樣?可她看過他在其他女人面前的表現——一致的弔兒郎當、輕佻不正經,從沒見他發怒或暴躁。
“我叫你過來你就過來。”他的脾氣因過度壓抑體內的情愫,以及看見她退縮的動作而轉為暴躁。
“你不告訴我要做什麼,我就不過去。”他熾熱的眸光像把火,燃燒着她,讓她無端地感到心悸,但她依然勇敢的冷瞅他。
沒想到前一刻還為著他的改變而開心,現在馬上又原形畢露,這是不是就是地球人類所說的:狗改不了吃屎?
他的藍眸瞬間燒起兩族烈焰,控制不住的低吼:“我叫你過來,聽見沒有?”
他不過是想幫她把胸前的扣子扣好而已,她以為他想強姦她嗎?就算本來有這個意思,現在也因她的態度而打消念頭了。
又來了!他似乎永遠無法心平氣和的面對她,她這張臉真有這麼容易惹人發怒嗎?真是莫名其妙!
她被他的吼聲惹惱。他這麼凶,她就偏不過去,睜着一對冷眼瞪着他。
哼!要她過去她就過去,那她算什麼?
她強悍的態度惹得他怒火更熾,猛地起身撲向她,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
他粗暴的舉動令她火氣也上來了,眸中凝聚一股冰焰,“我是你的伴遊,不是你的奴才,沒有義務聽你命令。”
“我只是要你過來又不是要吃了你,你那麼害怕做什麼?”他就氣她那種把他當成豺狼虎豹的態度。
“誰……誰害怕啦?”他此刻像要撕裂她的表情確實讓她感到一絲害怕,她不自覺的又縮了縮肩。
這個男人的拳腳功夫在她之上,動起手來她只有吃虧的份。
“不怕?不怕你縮着肩頭是什麼意思?”他惱火的瞪着她。
啊?她赫然發現自己的動作,連忙放鬆肩膀,無懼的回視他,卻從他的藍眸里看見憤怒以外的複雜情緒,那深處有一股熾熱的火焰,那是……慾火?
啊!她心口一驚,怦怦狂跳起來。
他用力的瞪她一眼,驟然甩掉她的手,卻又突然朝她胸前探去。
她嚇了一跳,身子反射性地往後退,雙手護着胸口,“你幹什麼?”這個男人想非禮她?
一個被慾火焚身的男人,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他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齜牙咧嘴、暴跳如雷,“你該死的以為我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勞德森諾絕對不希罕碰一個冷冰冰的女人。”
不希罕?她憤怒的情緒儼然已達潰堤邊緣,“那你——”
他憤聲打斷她拔高的聲音,“我只是要幫你扣扣子而已,你以為我要強姦你嗎?姓艾的,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次衣衫不整的出現在我面前,因為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不能夠保證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
扣子?衣衫不整?她慌忙地低頭查看身上的衣服,赫然發現胸前的扣子忘了扣,敞開的衣襟露出她胸前一大片的春光。
老天!
紅潮迅速淹沒粉頰,她慌張轉身,手忙腳亂的扣起扣子。
勞德森諾一肚子的火,大吼一聲:“走啦!”率先開門走了出去。他真是會被這個女人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