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元和臉色雪白雙眼緊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大夫診脈沉默不語,陸安急的看着大夫直問道:「大夫,你倒是說說話啊,我們二少爺到底怎麼樣了?你這樣把了老半天脈都不說話,真要急死人了。」

大夫不語翻了翻元和的眼皮,又皺起眉頭,陸安又想說話,青青拉住陸安:「陸安,你讓大夫好好診斷,萬一分心就糟了。」

陸安咕噥不敢再多問,青青焦急的看着元和,李義頭髮略濕的扶着姥姥進來,李義關心問大夫:「大夫,我兄弟還好嗎?也不知道他被水中什麼玩意兒給咬了,我跳下去好不容易把人救上來時,就看到他的臉一陣黑,現在到底是怎麼樣啦?」

大夫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這位公子勞累過度,身上又中了海蛇劇毒,元氣大傷才會昏迷不醒。」

青青聽了緊張道:「王大夫,您趕緊幫陸公子開藥吧,多少銀子都沒關係,務必要救活陸公子。」

陸安:「對啊對啊,錢對我們不是問題,大夫,你就快點開藥吧,別再看了。」

大夫嘆了口氣沉重說道:「你們有所不知,蛇毒的解毒之葯極其傷身,需要強健體魄才能用藥,可是補血、補身之劑能活絡血脈,卻會加速蛇毒在血脈中的運行,這位公子體力虛弱,失血過多,卻又身中蛇毒,實在叫我不知如何下方子才好。」

眾人大驚,不知如何是好,青青看着面色慘白的元和心亂如麻,元和好不容易才找到妹妹,卻面臨生離死別的劇痛,而她跟元和也好不容易才了解彼此情意,卻要天人永隔,老天爺就非要這麼折磨他們嗎?

青青握着元和的手,難過的留下淚來,姥姥不住的嘆氣,李義急得罵:「他奶奶的,怎麼會這樣,大夫啊,你醫過咱們鎮上那麼多人,應該有辦法吧,你再看仔細點。」

李義抓着元和的手想強行塞給大夫把脈,大夫為難的搖搖頭,青青難過的問:「難道這世上沒有兩全其美能救他的方法嗎?」

眾人殷切的看着王大夫,王大夫重重嘆了口氣,許久后才道:「我是愛莫能助,但如果你們能夠找到一位薛神醫,或許他會有法子救這位公子。只不過……此人是告老還鄉的御醫,為人高傲勢利,如要他出手救人,除非是三品官以上的貴族世家,否則他是絕對不會理睬。」

李義氣得大罵:「什麼?世上竟有這樣的混蛋大夫,難不成在他眼中只有三品官以上的人才是人?哼!我跟兄弟們去把這個什麼勢利眼的神醫給綁來好了,我非讓他救活陸兄弟不可。」

姥姥驚罵:「綁綁綁,阿義你這個牛小子,還嫌麻煩不夠多啊,還想去給我押人,姥姥真被你這個魯莽性子氣死。」

李義:「救人要緊嘛。」

青青聽到大夫所言,大喜道:「三品官,那陸公子是兵部尚書府的二少爺,這樣應該可以請得動那位薛神醫吧?」

李義跟姥姥聞言大驚,陸安微楞看了看青青,沒想到青青竟已知道他們的身世背景。姥姥驚得說不出話來,微抖着聲音道:「什麼?陸公子是兵部尚書的二公子引」

姥姥心驚不已,兵部尚書陸家是洛陽名門望族,權大勢大,這陸家豈是他們小小的市井李家所能招惹得起的?

大夫則一掃先前沉重表情驚喜道:「原來這位公子是洛陽陸家少爺,那可是顯貴人家呀,陸家出了一個皇妃,算是皇親國戚,太好了,這樣一來,那位薛神醫一定會出面的,陸公子有救了。」

姥姥聽到皇親國戚,更加驚惶,元和一家已經不只是鳳凰,而是黃金打造的孔雀,斷不是他們所能想像的,這倒底是怎麼樣的因緣,竟讓他們跟元和兄妹有了牽扯,姥姥在心裏面暗自祈禱,希望老天爺別讓青青吃太多苦才好。

李義則獃獃的看着元和說不出話來,李義跟姥姥不語之際,青青急切的問着大夫:「王大夫,請您快告訴我們,該去那裏找薛神醫,我馬上去找。」

王大夫正想發言時,元貞聲音傳了進來:「你們不用去了!」元貞出乎意料從門後走了進來,陸安看到元貞大驚失色,陸安驚的結結巴巴:「大……少爺.....您……您怎麼會來這兒?」

元貞盯着陸安:「陸安,我到富陽客棧打聽之下,才知道你們在這兒,元美的事我已經讓秋雪安排了。」元貞眼光掃射了一圈,掃過李家一家人冷冷道:「我已經叫人去找薛神醫了。」

青青聞言滿臉高興又感激:「謝謝。」青青想再多說話,看見元貞一身華眼,神情冷峻,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貴族人家都是這樣的嗎?青青剎那間突然驚覺她跟元和之間強烈的不同世界,青青看着元貞,神情黯然不語。

元貞仔細打量了一下青青,嘴角微揚了揚突道:「這位應該就是富陽鎮聞名的豆花西施--李青青姑娘吧?李姑娘太客氣了,元和是我的親兄弟,陸家的事自然由陸家的人來解決,不需要你們費心。」

元貞一席話說得客氣冷淡,李家三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李義氣憤卻也只能握緊拳頭,姥姥趕忙拉着李義。

青青道:「陸大少爺,元和跟元美是我們李家的朋友,我們當然要善盡朋友之道。」

元貞看了看李家的寒酸,揚揚眉不屑的說:「朋友?元和就是交了崔少華這個好朋友才惹出那麼多事端來,元美更是因為交錯朋友才會想不開,我們陸家人是不隨便交朋友的。」

元貞不客氣的一席話說得李家三人臉色大變,元貞環顧了李家,眼中些許不屑,吩咐陸安:「這裏哪能妥善照顧元和,陸安,你去叫外面的人進來,把二少爺抬到富陽客棧的上房去,別在這裏叨擾人家,等元和病好點了,我們立刻啟程回府。」

陸安不敢違抗,只好為難的走出去叫人。

李義見元貞不屑模樣,氣得漲紅了臉大罵:「他奶奶的,你說什麼?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巴着你們什麼陸家不成,我呸!」

元貞不屑的冷眼瞧了瞧,李義見狀想再罵人,姥姥拉住李義。此時,陸安跟外面的陸家家丁走了進來,二話不說扶起元和,青青想說話,同樣被姥姥拉住,姥姥嚴厲道:「青丫頭,別讓人說咱們想巴着人家,咱們李家雖窮,還是有點骨氣的。」

元貞哼了一聲往外走,陸安及家丁們扶起元和跟着往外走,陸安轉過頭來抱歉的看着青青跟李義,點了點頭離去。

青青跟李義神情落寞,姥姥絮絮叨叨的勸戒兩人:「阿義,青丫頭,陸公子跟她妹妹都不是咱們這種尋常人家能交得起的朋友,他們只是因緣際會遇見咱們,跟咱們沒那麼長的緣份,以後,你們兩個都別再奢望可以跟陸公子他們往來了,好好繼續過日子,知不知道?唉!真是的,老天爺幹嘛跟咱們小老百姓開這個大玩笑。」

青青出神的望着門外,她想起元和靦腆的笑容、元和誠懇的告白、元和深情的吻、元和給她的定情玉佩……她不相信,這一切只是一場偶遇,她也不相信她跟元和情深緣淺,她相信元和說的她一直在他心裏,她相信只要兩人真心相愛,斷然沒有無法克服的難關。

雖然他們兩人家世背景相差如此大、雖然他們兩人前途充滿困難,但是只要彼此真心相愛,一定有辦法解決。她愛元和,她深信元和也愛她,青青暗自決定,無論如何,她都要同元和齊心協力,克服困境廝守一生。青青撫着懷內的貼着心的定情玉佩,下定了決心。

姥姥看着青青神色轉換,暗暗嘆了口氣,青青的執着性子她這個從小拉拔她長大的姥姥是最了解,看來她不會這樣輕易放棄。唉,姥姥默默祈禱老天爺,保佑這丫頭早點想開,最要緊的是元和的離去別讓青青受傷太重,姥姥忍不住的又嘆了口氣。

*****

隔日一早,青青手上拿着豆花盒走進富陽客棧,小二迎了上去一臉笑意:「青青姑娘,您又來找那位陸公子啊。」

青青點了點頭:「陸公子受了點傷,我想送點豆花給他吃,不知道他現在住那間房?」

小二又是一臉賊頭賊腦的笑:「他住二樓富字號房,吆,我說這位陸公子真是好福氣,生病還可以讓青青姑娘親自送豆花來探病,而且昨兒連縣太爺都來探望,真是不得了。」

青青懶得搭理,捧着豆花盒準備上樓時,卻又被小二叫住。小二:「青青姑娘,等一下等一下,您可不能上去呀,您豆花留着,我幫您送吧。」

青青不明所以,回頭驚訝的看着小二,小二解釋道:「那位訂房的爺來頭大,規矩可多着呢,聽說是陸公子的大哥,他吩咐過我們,不準閑雜人等上去的,縣老爺來看望,那位爺都敢把縣老爺打發回去,連縣老爺都得鞠躬哈腰陪笑臉的,看來這二位爺,來頭真是不小呢。」

雖說薛神醫是御醫退休,但王大夫說過了,元和身子狀況特殊,她實在放不下心。青青急着探望元和,她想見他,即使需要見到元貞冷嘲熱諷的模樣,她還是想見他一面,看看他的身子是不是已經康復。

青青神情堅決對着小二道:「小二哥,我一定要上去探望陸公子,如果那位大少爺責難,你放心一切我自己負責,不會牽累到你的。」

青青往樓上走,小二急得拉住青青:「青青姑娘,您這不是為難小的嗎?我們開門做生意,求的就是賓主盡歡,您就甭讓我難作人了,您豆花留着,我保證幫您送給陸公子。」

青青朗聲:「小二哥,我不會擔擱太久,你別擔心。」

青青目光炯炯看着小二,小二為難的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個聲音突然揚起,元貞出聲問道:「是誰在下面吵吵嚷嚷的?」

元貞自樓上走了出來,一看到青青,倚着欄杆冷淡道:「原來是你呀。」

青青:「我來探望陸二公子的病況。」

元貞嘴角微揚了揚:「元和正在休養中,不方便見客,李姑娘請回吧。」

元貞冷冷的下逐客令,青青尷尬卻因挂念元和仍挺直了腰往上走,小二看楞了眼,元貞略感意外的皺着眉看着青青,他沒料到青青這麼有性格,眾人看着元貞兩人,元貞為顧顏面,只得偏身讓青青通過。

看來事情比他意料的要麻煩,不過不管如何,他打定主意必定要帶元和跟元美回陸府復命,而且要越快動身越好,以杜絕不必要的麻煩,好讓陸父對他刮目相看。

元貞看着青青走進元和房中,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揚揚眉微笑自語:「就這麼辦吧。」

*****

青青走進元和房,元和撫着傷口,剛好起身,看見青青進房大喜:「青青?」

元和想走向青青,卻有些體力不支,青青放下豆花,急忙過去扶元和坐下:「你……好些了吧?」

元和點點頭。

青青急着蹲下身察看元和的腳傷,擔心地說:「你的腳傷好了點沒,薛神醫有沒有說什麼?」

青青低着頭仔細地看着元和的腳,元和感動的心頭髮漲,他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青青了,沒想到大難不死,元和握緊青青的手:「我不礙事的。」

元和深情的凝視着青青,青青感動又嬌羞的低下頭。元和想到元美與少華,想到元美死前臉上平靜、幸福的神情,想到元美跟少華自始至終守護着他們的愛情,元和不由得看着青青百感交集了起來。

他跟青青兩人何其幸運還能再見彼此,元和溫柔輕撫着青青秀麗黑亮的長發,青青側身靠向元和的肩頭,一股只屬於元和熟悉的味道傳進青青的心中,青青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攬緊了元和的腰,幸福的感覺溢滿了兩個人的心頭。

元和側頭想親吻青青,元貞突然推門進來,元和兩人微驚,元貞不懷好意的看着兩人親昵相依的身影,又打量了一下青青,青青感覺元貞森冷的目光,心頭突地打了個顫,元和攬緊了青青盯着元貞,心裏決定不管元貞如何阻撓,他都要保護青青到底。

三人對峙無語,空氣中出現一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元貞看着兩人突然冷冷開口道:「元和,大丈夫難免逢場作戲,不過也該適可而止了吧。」

元和深情看着青青朗聲道:「大哥,我對青青絕不是逢場作戲,我對她是真心的。」

青青感動的看着元和:「元和……」

元貞聞言冷笑一聲:「真心的?哼,那我問你,李姑娘知道你有婚約在身?是訂了親的人嗎?」

青青一聽頃刻如五雷轟頂,一股涼意如萬把刀劍穿透她的心,讓她從頭到腳涼到了谷底,她無法置信的費儘力氣看着元和開口問:「你……你……你真的訂了親?」

元和看着青青失落的神情、哀痛的眼神,難過不已,他又急又驚抓着青青:「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青青,你聽我解釋……」

青青見元和末否認訂親之事,心裏又慌又亂又難過,她推開元和,猛然站起身來,老天爺真是跟她開了個大玩笑,就在她托負真心給元和之際,竟讓她知道元和早已訂了親。

元貞把握時機火上添油:「元和,你要解釋什麼?解釋你是跟相國千金訂親的嗎?」

元和氣得暍道:「大哥,請你不要再說了。」

青青聽到相國千金,更加驚的說不出話來,元和看着青青,急得直搖着青青:「青青,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我跟她是從小指腹為婚……我……」

元和話還沒說完,青青就大喝道:「你不用再說了!」

元貞輕視地看着青青,笑道:「李姑娘是識大體的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吧?還是,你甘願做小?那元和可就享齊人之福了,哈哈哈!」

青青看着元和連話都說不出來,轉身就沖了出去,元和焦急,憂急攻心一張口想叫住青青,卻吐出一大口血。

元和顧不得嘴角淌着血,就要衝出房追青青,元貞微驚,一把攔住:「元和,不要再胡鬧了,你的身子傷成這樣,還想幹嘛?」

元和推開元貞大聲道:「我要去追她,如果青青不諒解我,我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大哥你別攔我。」

元貞沒料到元和對青青如此情深,皺眉道:「元和,你去也沒用,你訂了親是事實,改變不了的。」

元和盯着元貞神情堅決:「大哥,人定勝天,天下事只要有決心,沒有克服不了的難關,況且鐘鼎山林,人各有志,爹的事業有大哥你繼承就好了,我不想當什麼兵部尚書的兒子,我只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廝守一生。」

元和推開元貞,一身血跡地追了出去。

元貞驚愕無語,從小他就把元和當成繼承家業的競爭對手,沒想到元和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無名女子、為了一段愛情,願意放棄傲人的家世與大好家業。元貞跌坐在床頭,想到陸家家業終於落到自己手裏、想到秋雪,得意之餘卻突然有些許空虛的感覺。

*****

青青從客棧一路跑到了江邊大樹,她沒命的跑着,就怕停下腳來,心裏的劇痛會讓她承受不住。青青在大樹前停住了腳,天大地大她卻突然不知要往何處去,青青掏出元和送給她的玉佩,難過的望着江邊,淚水無聲的流着。

元和訂了親的消息就像熊熊烈火燒着她的心,痛得讓她無處可躲,她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那樣痛苦的事,他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親口告訴她?既然訂了親又為何要對她那樣溫柔?讓她不知不覺愛上他,讓她天真的以為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就可廝守一生,不需要在意家世背景有所差距。

但是……現在她與元和間插入了一個相國千金,姥姥的話突地浮上心頭:「生是鳥鴉的命,跑到了鳳凰堆里,也辛苦得很,做烏鴉的,就要知道烏鴉的命呀!」她如何能敵相國千金這位人中之鳳?更何況如果照元貞所言,是指腹為婚的世交,她又如何能比得上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感情?

青青看着緊握在手中的玉佩,玉佩發出冷冷的光,照得她的心更痛,淚水不斷滑落,她不願意相信元和只是貴公子逢場作戲,戲弄她的感情,但這塊玉佩的真心倒底是什麼?她想到元貞的話:「李姑娘是識大體的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吧?還是,你甘願效小?那元和可就享齊人之福了,哈哈哈!」

青青咬緊了牙,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悲傷湧上心頭,青青突地用力將玉佩往江中一丟,她不要一個不完整的愛情。玉佩往水裏沉了下去,青青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青青想到第一次跟元和在雨中相遇、想到在江邊送別元和、想到元和仗義為李家疏困、想到元和臨別前的真心相對、想到元和的溫暖的笑、柔軟的雙唇、好聞的味道……而這一切都將隨着玉佩沉進江水深處而消失。

青青看着突然慌亂心急起來,噗的一聲就往下跳入江中,她不要一切都不見了!

青青在江里載浮載沉找着玉佩,元和趕到江邊,以為青青尋短,顧不得身體,一躍入江快速游過抓緊青青緊張道:「青青,你做什麼?別做傻事。」

青青看到元和恍如隔世,只是一直道:「玉佩,我把你給我的玉佩丟到江里,我要把它找回來,那是你給我的……」

元和看見青青失神模樣,聽見青青所言,心裏難過不已,二話不說潛入江中找玉佩。許久,元和才浮上江來,手持一隻綠澄澄的玉佩交給青青,青青回過神來,看着元和搖搖頭掉淚道:「這塊玉佩,還是還給陸公子吧!」

元和握着玉佩,又驚又難過:「青青,難道你還不相信我是真心?」

青青神情落寞:「我相信……在街道分別時,我收下玉佩,自然相信你是真心的。」

元和激動道:「那為什麼現在退還給我,難道你現在就不相信了嗎?我沒告訴你實情,是因為不想橫生支節,想解決之後再告訴你。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歡你。」

青青悠悠道:「真心?真心又能如何呢?你是兵部尚書的兒子是事實,你訂了親也是事實,看見令兄跟外人對待你們,我才深切感受到兵部尚書是多麼大的官,陸家多麼官大勢大,而你跟相國千金自小到大多年的感情,又豈是我李青青一介小鎮平凡,賣豆花的女子能比得上。」

元和焦急激動道:「青青,不是這樣的,我跟蓉兒只是文學好友,沒遇見你之前,我根本不知情為何物,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愛情,我沉入江中時,以為就要失去你了,遺憾難過無以復加,什麼家世、什麼婚姻,青青,你相信我,我不在乎這些事情。」

元和說到激動處,胸口一悶,鮮血不斷自嘴角流下,青青心疼的伸手抹去元和嘴角鮮血,元和流着淚緊握着青青的手:「青青,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對你的心意就像這血一般濃,你一定要相信我。」

元和真切的看着青青,青青看着滿身是血的元和難過低語:「元和,我相信你,但是你不在乎,並不表示別人也不在乎,令尊呢,還有皇妃娘娘,他們能接受我這樣的平民女子嗎?令兄說過等你病好些了,你很快就會回去。」

元和:「沒錯,我是要回去。」

青青聽了難過的低下頭,元和緩緩抬起青青到頭,堅定的看着青青:「我回去就是要懇求皇姑母幫忙,讓我娶你為妻。」

青青悲喜交加看着元和,清澈的眼哭紅了,元和的眼神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堅定,就像他那時不顧一切,丟了性命也要過河找元美一般。是他,是他!她愛的元和又回來了。

元和溫柔的將玉佩交到青青手中,雙手握緊她的手,深情、堅毅道:「青青,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為妻的,若違背誓言,我……」

青青突然將手掩住了元和的口:「別說那些不吉祥的話……我相信你……我再也不會不相信你了。」

元和握住青青的手,緊緊擁住青青,深情的吻着青青,元和的唇和着血重重的吻着青青。青青流下淚來,她感受到元和的決心如同不斷的吻一般強烈,青青忘情的抱緊着元和,不熟練的回吻着元和,柔軟的舌尖舔着元和的唇、元和的淚、元和的血。

元和用盡全身氣力緊緊抱着青青,激烈的吻着青青紅潤的雙唇,探向青青唇內深處,青青迎着元和強烈的激情,兩人在江中忘情相擁,舌尖不斷交纏,一刻都不願分開,他們都知道,此去一別,再見下知何時。

良久,元和終於停下來,依依不捨將頭埋向青青豐腴柔軟的胸脯,元和輕輕的用臉摩梭着青青飽滿的胸口,青青心頭跟胸口一樣,漲滿了熱情,緊緊抱住元和,不住的撫着元和的發堅決道:「我等你,我會等你,不管多久,元和,我都會等到你回來。」

元和抬起頭,看着青青激動的紅了眼眶,青青將唇貼近元和,兩人緊緊相擁再次激情相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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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來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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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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