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章玉嬌漾着甜美可人的笑靨,望着眼前這位比自己高大約五公分的俊俏女子。「你叫溫柔對不對?上次我們見過。」
溫柔點頭。「我記得,你是碩文的朋友。」在曉得人家是已婚婦女后,她已經沒把對方當情敵看,還會愛屋及烏地咧開直率的笑容,既然是碩文的朋友,當然也是她的朋友嘍!「你也來買蛋糕?」
「不是,我來幫忙的,何大哥的父母把店面交給他打理后,有時候何大哥忙不過來,我就會來幫他。」
溫柔頓住,聽得有些霧煞煞。「你說……碩文的父母把店面交給他……什麼意思?」
「咦?何大哥是烘焙屋的老闆,你不知道嗎?」
「什麼!」
「你不知道?」她驚異的反應,令章玉嬌十分玩味。
幾個女店員過來八卦地關心,好奇地瞧着溫柔。「嬌嬌,是你朋友嗎?」
嬌嬌笑道:「這位是……」她瞧了溫柔一眼,笑得意味深長。「應該算何大哥的女朋友吧。」
「什麼?!」這會兒叫的人更多、更大聲,簡直是晴天霹靂的口氣。
「何大哥有女朋友了!」
「騙人!」
「怎麼都沒聽說!」
女店員們七嘴八舌地呼天搶地,差點沒把她們兩個人的耳朵給震破。
有些女人就是這樣,老是喜歡用拔尖的嗓門來表示自己的震驚,而沒想過那吵死人的尖叫讓人聽得有多難受。而她那常被女生騷擾的碩文,便總是不堪其擾,這時候她總會為他擋住那些欠罵的女人,這回也不例外。
溫柔沉下臉色,厲眼一掃。「怎麼,有什麼問題?」那清冷含威的眼神一瞪,立刻把歇斯底里的女人們給懾住,並住了口。
「沒……沒有。」
「沒有的話,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
說也奇怪,那些女店員們還真的乖乖地一個個走開了。
嬌嬌像是有了大發現地直瞅着她瞧,難怪這女孩能吸引住何大哥的目光,她身上有一種不讓鬚眉的氣概和與眾不同的氣質。
待那些女店員離得遠遠的,溫柔轉回頭,有些落寞地更正:「我不是碩文的女朋友。」
「不是?」換嬌嬌訝異了,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應該這麼說……我很想當他的女朋友,可是他還沒答應,無不管這個,你說這烘焙屋是碩文的?他是麵包店的老闆?他沒告訴我,我完全不曉得,而我居然買他家的蛋糕送給他吃,他卻沒說,真……可惡,他到底在想什麼?要A我的錢也不是這種A法……那也不對,每次一起去吃飯時都是他付錢啊……我搞糊塗了。」說到後來,變成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嬌嬌在一旁聽着,只聽個大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一定跟碩文最近心神不寧有關,她早想找這位溫柔小姐談談了,想不到今天正好碰到這個機會。
「你說何大哥還沒答應你?可是據我所知,他對你應該很有意思喔。」
溫柔抬起臉來,狐疑地問:「他說的?」
「他沒說,不過大家早在猜,為何他放着自家這麼多麵包蛋糕不吃,偏每次都從外頭帶回人家送的『童話烘焙屋蛋糕』,自己泡着茶,默默地吃着,你想,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溫柔睜大了眼,她當然明白對方的明示。「可是,如果他也喜歡我,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肯交我這個女朋友?」
嬌嬌點頭。「這的確值得探討,以我過來人的經驗,應該可以幫你分析他的想法,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們之間相處的情形,我才好判斷,不如這樣,我們叫壺花茶到包廂裏面好好聊聊,你覺得如何?」
溫柔絲毫不拖泥帶水,當下答應。「沒問題。」
於是,一個嫵媚、一個俊俏的兩個美女,一起上了樓,章玉嬌決定把何大哥的脾氣及過去那段感情,全都告訴溫柔,好讓她了解何大哥的想法,她有預感,這女孩一定可以讓何大哥清醒。
有時候,太固執的人,還是需要一個有魄力和果斷力的女人來敲醒他才行。
原來,碩文染上重感冒,發燒生病躺在家裏四天了,卻沒告訴她,要不是章玉嬌,她到現在還不曉得,還一直以為碩文故意不跟她聯絡。
「你怎麼來了?」躺在床上的何碩文一臉意外。當好友的老婆,同時亦是他視之如妹的嬌嬌出現時,居然還帶了另一個人來探他,而這人竟是溫柔,教他怎麼不驚愕萬分。
嬌嬌故意裝傻地說:「你重感冒需要人照顧,伯父伯母都在美國養老,而邵瀚工作忙,我又要照顧小BABY,總要有人來幫你準備三餐,剛好我遇到溫柔,她是照顧你最適合的人選。」
「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了。」
誰聽你啊!
兩個女人彷彿很有默契地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彼此應酬起來。
「那麼何大哥就麻煩你幫忙看顧了。」
「當然,我一定會讓他儘早康復。」
「他這人很固執,你一定要多擔待。」
「安啦,他那個死脾氣,我太了解了。」
她們在說什麼?怎麼好像媽媽把小孩子交給保母照顧一樣的口吻,完全忽視他的存在。還有,她們倆什麼時候那麼熟了?他有不好的預感,偏他現在無法思考,重感冒讓他全身沒有力氣,雖然已經吃藥打針,但他現在除了躺在床上休息,連起床自己弄東西吃的力氣都沒有。
本來是邵瀚和嬌嬌輪流來照顧他,沒想到溫柔來了。他身子很熱,但不曉得是因為發燒的熱,還是看見她的熱。
而嬌嬌居然就這麼走了,留他和溫柔兩個人,他困難地坐起身,對她道:「我已經好多了。」
「是嗎?」溫柔走到床邊,她唇上帶着嬌美的笑,眸底卻是含着怒氣,伸出一隻手,不是扶他,卻是不客氣地把他推回去躺着。「給我好好休息不準下床,從現在開始,沒我的允許,你——不、准、下、床!」
他睜大着眼睛,瞪着她英姿煥發又磅礴的氣勢,她竟然敢命令他?有沒有搞錯!
「你這個丫頭,居然命令起我來了——」
「你呀,在我眼裏就是一個龜毛而且不幹脆的大男人,現在還病着,如果你不乖乖養病,我就打你屁股,告訴你,我可是說到做到,而我很願意這麼做。」
她咧開了奸笑,令他刷白了臉,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汗顏感。
達到威嚇效果了,她很滿意地笑了笑。「現在呢,我要去煮地瓜稀飯給你吃,等會兒來喂你。」
他瞪着那走向廚房的背影,想都沒想到,自己也有要聽命於她的一天,他現在因為重感冒全身疼痛得要死,除了沒力氣,也沒精神跟她辯論,最後只得由她擺佈,任她為自己準備三餐,喂他吃藥,幫他擦汗。
很奇異的,有她在,他便安心地睡了,接下來絕大部分時間也都在睡覺,但在朦朧之中,他曉得是她幫自己換額頭上的毛巾,曉得是她幫他擦冷汗,當出汗弄濕衣服時,也曉得是她幫他換的衣服。
他一年到頭很少生病,一旦重感冒就很嚴重,得有人隨時照顧才行,有溫柔專職照顧,的確讓他方便不少,溫柔不但盡心儘力在身旁看顧,還二十四小時待命,連晚上睡覺時間,她都睡在他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