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歐姊介紹的人，果然條件很好。
雖然她事先看過照片了，但照片和本人多少有些出入，尤其在交談過後，她相親的對象，本人比照片更迷人。
“你本人比照片上更美。”姜緒達靦覥微笑道，雖然是讚美，卻一點也不輕佻，語氣真誠得讓人不禁臉紅。
“謝謝。”
洛小薰心中暗想，這男人條件好得沒話說，留美經濟博士，家世背景又好，擁有紳士氣度，談吐得宜，這樣的男人，很容易讓女人有好感。
但是，她卻不能讓對方有好感，她已經計劃好，要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好讓對方主動拒絕自己。
這麼一來，她就不必承擔拒絕對方的責任，也可以對歐姊交代了。
“我只是化妝技術好罷了，卸了妝，就會瞧見我面有菜色，我化妝前後其實差很多的。”
“你太謙虛了，我看不出你有化妝。”
唉，早知道今天就化個濃妝來嚇人。
平日，只要是面對陌生人，她那一套親切應對和招牌笑容，就會拿出來交際應酬，而她的舉止有禮和氣質婉約，通常能給人好印象。
不過今天她決定反其道而行。
“你想吃什麼？”
她看着菜單，故意驚呼道：“哇，好貴喔，這是用餐還是搶錢啊。”
他笑道：“這家餐廳的大廚很有名，用的食材也很高級，所以價格上會貴一些，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她故意裝出一副佔便宜的表情。“真的？”
他點頭。“想吃什麼，盡量點。”
“那怎麼好意思呢，不過既然你這麼說，我若拒絕就太不給你面子了。”
要盡量點是嗎，好！
她點的量，是一般人的兩倍，果然瞧見對方詫異的表情。
這是一家高級餐廳，送來的餐點也很高級，一個淑女在相親時，是不會點太多食物，也不會狼吞虎咽的。
她不但一次點了好幾道，而且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點也不避諱在他面前展現貪吃的模樣，這種吃法，果然讓對方看得目瞪口呆。
“呼，吃得好飽。”她滿足的拍拍肚子，還不忘拿牙籤來剔牙。
呵，嚇到了吧？這一餐下來，這男人應該已經把她的分數扣一半去了吧。
姜緒達深思的看着她。“你看起來很秀氣，個性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她聳聳肩。“大概吧，我其實很大而化之的。”她就是要故意在他面前展現粗魯的一面，讓他曉得，她一點也不秀氣，要找大家閨秀，請另找他人。
“歐姊說你是個特別的女人，是我欣賞的那一型，一開始我本來不信，但是在跟你交談后，我發現她說得沒錯。”
咦？
“怎麼會，我其實說話很直，一點都不迷人。”
“我倒覺得，你坦率得很可愛。”
耶？
“本來我還擔心今天的相親很難捱，想不到跟你聊天會這麼輕鬆。”
輕鬆？不會吧。
“我其實一點也不好相處，你別被我的外表給騙了。”
他搖頭。“我已看出來，你一點也不做作，豪爽率真，也不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正是我欣賞的類型。”
耶耶耶？
她瞪大眼，彷彿他說了哪一個星球的話，他不是欣賞大家閨秀、有氣質型的嗎？
姜緒達拉拉領口的領帶，還把袖子捲起來，對她露出一排黑人牙膏的笑容。
“早知道可以不必這麼拘束，我也不必裝得這麼辛苦。”他直接用手拿起一塊羊排，大口咬着。
“吃飯，就是要大口咬才好吃，你說是不是？”意思就是，其實他也不是溫文儒雅那一型，而是個老粗，在她面前，他也終於不必假裝了。
她呆愣的望着他，突然意識到不妙，這男人看她的眼神，添了抹熱情。
“我不只粗魯，也很迷糊的，你如果把我想太好，你會後悔的。”
她的話，讓姜緒達失笑出聲，反而用新鮮有趣的眼光盯着她。“爽快，我就欣賞你說話不拐彎抹角的個性，我相信我們一定很合。”
有沒有搞錯啊！千萬不要對她放電，會嚇到她的！
看他人模人樣，講話斯斯文文，拘謹有禮，原以為這種人喜歡的是乖乖女，所以她才故意表現得粗魯，不拘小節，想不到這並不是真正的他？！
她低下臉，避開他熱情的眼神，心想該怎麼打發他才好，不料大掌覆蓋在她手上，讓她驚訝的抬起頭。
“也許你會覺得太唐突，但相信我，我很少這麼快對人提出請求的，我希望可以和你交往，我喜歡的，正是像你這種率性不拘的女孩子。”
“不行呀。”她忙搖頭，彷彿燙着似的縮回被他握住的手。
“你不喜歡我？”
“不是的，而是——”
“不討厭我就好，我會讓你了解我這個人后，很快會喜歡上我的。”他又咧開那種黑人牙膏般，天真耀眼又自信的笑容。
原本是希望由男方來拒絕的，但事情發展至此，她不得不狠下心來拒絕他。
“姜先生。”
“叫我緒達。”
她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姜先生，我必須告訴你，我——”眼兒不經意的瞄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讓她神色大變，話還沒說完，就反射性的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見鬼了！
洛小薰整個人處在驚懼的狀態下，她之所以舉止如此反常，是因為她被一個熟悉的身影給嚇到——
帥宇森就站在十點鐘方向，她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怎麼會好死不死的他也來這家餐廳？
雖說夜路走多總會碰到鬼，可是她也才走這麼一次耶，要是被他抓到她跟其它男人相親，依他的性子，肯定會很憤怒，就算她不是有意的，但他一定非常非常介意，她就是知道。
“你在幹什麼？”
姜緒達彎下腰，一臉驚異的看着躲在桌下的她。
她從驚惶當中回神，對了，她還得解決這個燙手山芋呢！
“我在撿東西。”
“撿東西？”
“對呀，我在找我掉的東西。”她假裝好忙的趴在地上尋找。
“你掉了什麼？我來幫你找。”
“不、不要，你坐好，不要引人注意，快點。”她緊張道，急着想把鑽到桌下的姜緒達給推回去，眼兒一瞄，她又倒抽了口氣，因為她瞧見帥宇森的臉正往他們這兒轉過來，顯然是被他們這兒的異樣給吸引了注意，害她原本推開姜緒達的手又趕忙將他拉回來，當作屏障遮住自己。
她這個動作，反而將兩人拉得好近，吐氣如蘭的氣息吹拂在他臉上，令他一時心旌搖惑，忍不住在她柔軟的小嘴上親啄一個。
她捂住嘴，張大眼睛瞪着他。
一個不小心竟被他偷親去了，她又驚又慌，急得想跳腳。
“你、你怎麼可以——”
“對不起，我實在情不自禁。”
她知道這男人誤會了，以為她對他有意，卻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絕不能讓帥宇森看到她。
“拜託你先回座位好嗎？求你。”
她既然開口求他，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於是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真是可愛的女人，他頭一回遇到如此有趣的女人，跟他以往所認識的女孩子完全不同，絲毫不稀罕他顯赫的家世背景。
“緒達。”
姜緒達愣了下，回過頭，見到對方，驚喜道：“嘿，宇森。”
兩人見到對方，都高興的握手相擁，料不到會在此巧遇。
“這麼巧，你也來這裏？”
“剛開完會，我帶客戶來這裏用餐，你呢？”
“我在相親。”
帥宇森眉毛一挑。“你去了我介紹的那一家？”
姜緒達點頭。“本來我只是抱着一試的心態，想試試相親是什麼感覺，加上歐姊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就讓她安排了這次的相親約會。”
帥宇森好奇張望。“你的女主角呢？”
“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姜緒達彎下身，想請桌下的女主角出來見人，但桌下卻空無一人，不由得一呆。
他疑惑的四處張望，找尋她的影子，見他如此，帥宇森不禁疑惑問道：“怎麼了？”
“她剛才明明還在桌子底下的，怎麼一晃眼，人就不見了？”
“桌子底下？”
“是呀，她說她掉了東西，就鑽到桌子底下去找。”思及此，姜緒達忍不住笑道：“很可愛率真的女孩子，完全不做作，是我喜歡的類型……不過奇怪，她到底跑去哪了？”
帥宇森也四顧搜尋，不經意眼角瞄到一個背影，正急急往門口走去，那背影讓人覺得有些熟悉，但只是一晃眼，便消失不見了。
“她大概去洗手間了吧，等她來，我再介紹你們認識。”
帥宇森點頭，他還得招呼外國客戶，也不能聊太多，在回到自己的位子前，適才那熟悉的背影又閃過他腦海，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
“你相親的對象叫什麼名字？”
姜緒達微笑道：“她叫洛小薰。”
☆☆☆☆☆☆
“你要拒絕？”
歐姊一臉意外的看着洛小薰。
“是的。”洛小薰歉然的點頭，顯得非常愧疚。
在發生昨天那驚險又愚笨的相親意外后，洛小薰為自己的行為懊悔不已，她舉辦過無數次的聯誼活動，每一個相親宴，她都安排得小心謹慎，沒有一絲疏漏，可一旦她自己成了其中的女主角，卻錯誤百出。
當時，她幾乎是連爬帶滾，狼狽的急急逃出餐廳，一個好好的相親飯局，竟被她搞得驚險重重。
打死她都沒想到，宇森和姜緒達竟是舊識，把她的魂魄都給嚇飛了。
幸好她逃得快，沒讓宇森看見她，不然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原本她希望用最婉轉的方式，促使對方拒絕她，如今看來，她必須快刀斬亂麻才行，所以星期一一早來到公司，她便向歐姊表明自己的心意，雖然抱歉，但她決定辜負歐姊的好意了。
“姜先生的條件可是非常好的呢。”
“我知道，可是……”
歐姊很是訝異。“我還以為你們會來電呢，想不到我居然料錯了。”
洛小薰忍不住向歐姊行九十度的大禮，愧疚道：“對不起，歐姊，我真的很抱歉。”
“哎呀，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呀，感情這種事，本來就講求緣分，沒有誰對不起誰的呀。”
“不是的，其實是——”她決定向歐姊招供了，否則實在太過意不去，所以一五一十的把原因告訴她。
當然，她早料到歐姊一定很訝異，瞧她眼睛睜得比金魚還大。
“你有男朋友了？”
“對不起，我早該告訴你的。”
“這是好事呀，如果我早點曉得，就不會雞婆的幫你安排相親了，你一定是因為不好意思拒絕，所以才沒有說對不對？”
“因為我沒有早點說，而歐姊又已經為我安排了，所以……”
“那有什麼關係，安排了也可以推掉呀，反倒是我讓你苦惱了，不曉得自己居然把人情壓力加在你身上，都不自知。”
“歐姊是為我好。”
“呵呵，有男友是好事呀，我還擔心之前悔婚一事，造成你的陰影呢，才多事想幫你安排，你有男朋友，我很為你開心昵。”
“事實上……”她很不好意思的，把最後一個秘密偷偷告訴歐姊，果然瞧見她的震驚。
“帥宇森？真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只是剛交往，還不穩定，所以才沒說，請原諒我。”她愧疚得不敢抬頭，身子都要彎到地上去了。
歐姊詫異久久，最後終於嘆了口氣，失笑的搖頭。“我不怪你，只是我真的沒想到，原來宇森喜歡上你呀！那傢伙，我還以為他遇不到一個喜歡的女人呢，要是早知道你是他喜歡的型，我一定早點撮合你們。”
“歐姊不怪我？”
“怎麼會，我很高興呀。”歐姊擰起了眉頭。“我只是覺得便宜了那傢伙，居然把我最器重的員工給搶去了。”
“歐姊……”她忍不住紅了臉。
歐姊笑道：“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呀，呵呵，其實我很高興，帥宇森那傢伙條件非常好，不比緒達差，站在朋友的立場，能有女人征服他，我也很欣慰呢，這表示我這家相親銀行不但強，連我的得力手下都是萬人迷。”
“歐姊別取笑我了，我才沒那麼好呢。”
把擱在心中的話說出口后，總算鬆了口氣，她很慶幸，歐姊不但沒怪她，還反過來贊成，這麼一來，她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隨即又愧疚的抬眼。
“姜先生那邊……”
“放心，我會幫你拒絕，緣分本就不能強求，追求幸福，是不能摻進任何同情因素的，趁現在來得及，要斬立決，才不會耽誤人家。幸好你說出來，若是因為不好意思或愧疚而拖延下去，那才是真的對不起人家呢。”
“謝謝歐姊，我以後不會犯了。”
“要謝我，很簡單，請我喝喜酒就行了。”歐姊促狹道。
她兩頰紅得發燙，十分不好意思。“沒那麼快啦，我們才交往兩個月而已。”
“但我可是非常看好你們這一對喔，帥宇森是個值得把握的對象，要加油喔。”歐姊握住她的手，像個大姊姊一般，露出疼愛的神情，令她感激的點頭。
“我會的，歐姊。”
有了歐姊的支持，她終於可以鬆口氣，和歐姊又聊了一下后，她走出辦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
解決了姜緒達的事情后，她便不再煩惱了，當晚下班回家后，她煮了一桌的好菜，等宇森回來一塊享用，今天她特地燉了他最愛吃的紅燒肉。
一切準備就緒后，她便在客廳看電視等他回來，然而，她卻一直等到快八點，依然不見他的影子。
照道理，他要是不回來吃晚飯，會先打電話通知她，若是因為臨時要開會，這時候也該來電話通知了，像這樣沒消沒息，實在反常。
或許他忙忘了？
她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給他，響了好久卻沒人接，於是她改打到他辦公室，也沒人接聽。
他從來不曾這樣連絡不到人的，她知道，即使他再忙，或是開會中，也絕對會接她的電話。
她開始擔心他，只好拚命打手機，好不容易打了十幾通，總算有人接電話了，但是話筒那兒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喂，找誰？”
洛小薰見鬼的瞪着手機，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令她的心陡然大跳，這是怎麼回事？
“我找宇森。”
“請問你是哪一位？”
“我是他女朋友，你又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說道：“宇森現在沒辦法接電話耶。”
宇森？居然如此親匿的叫他的名？很詭異的可疑，令她冒起無名火，但依然保持冷靜的問：“他為什麼沒辦法接電話？”
對方的回答，卻是一個令她意外的答案——
“因為他喝醉了。”
她很訝異，他居然喝醉了？而且旁邊還有陌生的女人？！尚未搞清楚怎麼回事，話筒又傳來嬌滴滴的聲音。
“宇森有交代，他說今晚不回家，請你別等他。”
洛小薰越聽越火大，他不打電話回來告知，卻是由另一個女人來通知她，實在太不尊重她了。
儘管生氣，但她還是保持禮貌。
“我知道了。”她不再多說什麼，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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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機還給帥宇森后，嬌滴滴的女人，朝一旁的帥宇森笑道：“聽口氣，你女朋友似乎很不高興喔。”
帥宇森一臉冷凝，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回答：“無所謂。”
女子見他神情冷凝，忍不住失笑。“這樣好嗎？讓我接手機，故意讓她誤會，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喔。”
帥宇森沉默不語，拿起酒杯，啜飲一口，神情黯然冷凝，那失意的模樣，就像剛打了一場敗仗。
女子搖搖頭。“咱們同學這麼久了，從沒見過你這種表情，就算和女朋友吵架，依你的性子，絕不會故意避不見面，既然這麼在乎她，何不當面溝通？”
“這是我的事，你別管。”
女子聳聳肩，不再多說，但心中卻感到好笑。
一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就算遇到困難也會積極解決的帥宇森，如今卻在這裏借酒澆愁，像個小男孩一樣耍任性。
依她看呀，這男人肯定愛死對方了，只是倒霉了她，被叫出來，就為了幫他接一通電話，還得在這裏陪他喝酒，免得他真的喝醉了不醒人事。
帥宇森望着酒杯沉默不語，臉色陰沈，活似對誰有着深仇大恨。
一向謹慎保持清醒的他，很久沒有想喝醉的衝動了，把酒杯倒滿，沉默的一口、又一口的啜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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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一個禮拜沒連絡了。
就算她打電話去，他不是沒接，就是請秘書轉告，說他在忙。
很明顯，這是分手的徵兆，他雖沒說出口，卻已經用行動來表示了。
他在疏遠她。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躲回自己的房間，一個人抱着枕頭大哭，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因為她不相信帥宇森是那種對她膩了便棄之不顧的人。
當兩人相處時，那感動是那麼真實，平凡中有激情，最難得的是他們彼此的默契。
她知道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誤，才會讓他開始疏遠她。
好，既然他不肯說，那麼她自有辦法應付他。
她也不會做個可憐的小女人，在這兒自怨自艾坐以待斃，把自己弄得心慌意亂，亂猜兩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溝通是兩人的事，既然他要假裝沒事，那麼她的心情也不再隨着他而起舞，像個可憐兮兮的怨婦。
從事相親銀行的戀愛秘書已經有五年了，她從一個小小的助理，到如今的獨當一面，也見識過不少。
她負責把關別人的愛情，卻搞不定自己的感情，這樣是不對的，她決定靜下心來，好好診斷她與帥宇森的問題。
感情這種事，要靠智慧來解決。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句話，決定做個有智慧的女人，既然他不肯說，她也不會逼他，因為她會查出來的。
這一回，她的顧客是自己，因為她要當自己的戀愛秘書，為自己擬定一套幸福作戰計劃。
依她的直覺，一定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原本她不該再和姜緒達見面的，但她必須確認一件事。
“什麼？他揍了你？”
姜緒達點頭，雙臂交橫在胸前，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那小子，我跟他認識二十年了，從沒見他這麼莫名其妙，那天我告訴他，我偷親了相親的對象，想不到他當場變臉，什麼話都沒說，就朝我打了一拳。”
洛小薰捂着嘴，因為實在太驚訝了！本來她早猜到兩人熟識，肯定是姜緒達無意中說了什麼，讓宇森知道了他們相親的這件事，想不到事情比她想像的還來得嚴重。
“你是他的女朋友？”
洛小薰立刻向他賠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說明的，都是我不好。”
姜緒達嘆了口氣。“這件事歐姊跟我解釋過了，說當初你會答應相親，純粹是基於人情壓力，難怪在餐敘時，你會如此不拘小節，原來是故意要嚇跑我，對吧？”
“對不起。”她已經愧疚得雙手合十，就只差沒跪地膜拜了。
他搔搔頭。“其實也怪我太莽撞，未經你同意就親了你，這件事我也有錯。”
也虧得姜緒達好脾氣，不跟她計較，她心中感激不已，明白歐姊說得沒錯，姜緒達的確是個好對象，只可惜她心中有了人，不然說不定她會喜歡這個男人呢。
“我代宇森向你道歉，請你原諒他。”
姜緒達擺手道：“我能體會他的心情，如果你是我女朋友，要是其它男人強吻你，我肯定也會抓狂。”
“姜先生……”
“沒辦法，咱們有緣無分，很可惜太晚認識你了。”
她忙搖頭。“千萬別這麼說，就算不能當情人，當朋友也可以一輩子呀，你的人生還長，還會認識許多人，還有更適合你的對象在等着你呢，你現在認為最好的，以後未必還會這麼想，別給自己設限。”
他揚着眉。“你說話的語氣好專業，果然是戀愛秘書。”
“謝謝誇讚，如果不嫌棄，讓我當你的戀愛秘書好嗎？我一定為你尋覓最好的對象，而且，我已經非常清楚你的‘口味’了，保證幫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女。”她嬌媚一笑，開始推銷自己的能力和光榮業績史，姜緒達條件很優，她腦子裏已經冒出好幾個不錯的女客戶，都挺適合他的。
姜緒達被她搞得有點哭笑不得。“我已經有種被你設計的感覺。”
“哎呀，別這麼說嘛，你要知道，經由規劃和篩選，比自己在人海茫茫中找尋，成功率可是高出好幾倍喔！我的眼光也很高，不會亂塞阿貓阿狗給你的。”
說得好像在交配似的，不過他一點也不生氣，雖然遺憾，但是能跟她當好朋友，他也很樂意，如她所言，不能當情人，當朋友也可以是一輩子。
他爽快答應。“好吧，我的婚姻大事就交給你了，可別搞砸了。”
“那當然，一言為定。”她伸出手，等着跟他握手，他也伸出手與她交握，同時補了一句——
“如果你們分了，請讓我當你的候補。”
她不客氣的把他的大掌拍開，做了個鬼臉。“才不會呢，不準唱衰我。”
姜緒達大笑，她也笑了出來，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好朋友了。
事情很順利，不但解決姜緒達的事，還多了一個優質的客戶，真是太好了！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拿到今年的超級戀愛秘書冠軍獎座。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搞定另一個客戶才行！
她已經有了計劃，去面對她從事這份工作以來，最大的拗客——帥宇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