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帝在一群宮女和公公的簇擁下駕臨,顯然他是一收到惡耗,便直接從御書房趕過來。
「拜見皇上。」
掬香和蔻兒連忙叩拜,幾乎嚇飛了魂,一想到公主的床上正藏着一個男人,便冷汗涔涔,若是被發現了,她們的項上人頭就要不保,思及此,脖子也跟着發寒,要當公主的貼身女婢,得有夠強的心臟才行。
文樂公主也沒好到哪兒去,她強裝鎮定的臉上有着不自然的緋紅,因為匆忙藏人的結果,綉被裏的赫嘯風,一隻手臂正放在她的腿上,他的鼻息則拂過她的腰間,透過薄薄的襯衣,燒灼着她的肌膚。
「皇……咳……皇兄駕臨得突然,請原諒臣妹身體不適,無法下榻迎接皇兄。」她臨時掰出的台詞,希望皇兄別看出什麼才好。
「皇妹,你……」皇上瞪着文樂公主,手指着她,臉色大驚。
「……」文樂公主也變了臉,不會吧,難道皇兄發現了她被子裏藏了一個男人?
「你沒死?」
她頓了下,這時才明白皇兄的反應,也想起之前自己的計劃,既然皇兄沒看出什麼異樣,她也沒什麼好怕的,原本僵掉的臉皮也恢復了鎮定。
「皇兄何以形色慌張?是發生了何事呢?」她端著無辜的臉,一對水汪汪的美眸眨呀眨地。
皇上窒了窒,龍顏一冷,厲聲責問其他人:「公主明明安好無事,何人造謠說公主死了!」
「什麼?」李雲蓉搗著唇,狀似大驚。「誰說我死了?」
太監江公公上前低聲回覆:「稟皇上,是……淑妃娘娘。」
「淑妃?」龍顏愣住。
李雲蓉撫著心口,狀似受傷。「這……太過分了,就算是個玩笑,也不該說我命已歸西,分明是詛咒我嘛,皇兄,您也聽到了,那淑妃向來對臣妹不滿,但也不該咒我死,您要為臣妹做主啊。」
「這……」一扯上寵妃,皇上面有難色。
不待皇兄做任何回答,李雲蓉先發制人,雙手掩面哭將起來。「我不管,如果皇兄不主持公道,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皇上忙上前好生安撫。「皇妹別難過,這事朕自會好好責備淑妃。」
「只是責備,那我也乾脆咒她死好了,反正頂多挨一頓罵而已,又少不了一塊肉,皇帝哥哥偏心,只愛美人,置臣妹於不顧,嗚嗚~~」
躺在她身邊的赫嘯風,見到她如此精彩絕倫的演技,終於明白她裝死的原因了,忍不住想笑,雖沒出聲,但已經由身體的震動傳給了她。
李雲蓉低着頭,雙手搗著臉,悄悄打開指縫間,視線正好對上綉被裏一雙充滿揶揄的眼眸,赫嘯風正用興味的目光,欣賞她絕妙的演技。
她回他一記警告的目光。
皇上為了以示公正,只好道:「這……好吧,朕會將淑妃禁閉三日以示懲罰。」
「嗚嗚~~偏心偏心偏心~~」
赫嘯風濃眉揚了揚,對她裝哭的功力深表佩服。
「改為禁閉七日……」
「嗚嗚嗚~~」
滔滔不絕的哭聲有越來越大之勢,赫嘯風的唇角也越揚越高,一直忍着不笑。
「禁閉十日……」
「嗚嗚~~嗚嗚~~」她一邊要哭得驚天動地,一邊要咬牙切齒地瞪着赫嘯風,這傢伙竟然對她搖頭嘆氣。
「禁閉半個月……」
「嗚嗚~~嗚嗚~~嗚嗚~~」她拉着綉被狠狠把姓赫的給「埋」好,免得干擾她的演技。「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皇兄不公平!」順道掄起雙拳捶著綉被,免費贈送姓赫的好幾顆拳頭,表面上哭得驚天動地,心下卻想笑得要死。
乘機教訓了姓赫的,看他還敢不敢笑她!
皇上頭大地揉着太陽穴,嘆了口氣。「奸好好,朕將那淑妃禁閉在房—個月閉門省過。」
哭聲霎止,李雲蓉立刻如雨過天青,咧開了陽光般的笑靨。「謝謝皇兄。」
皇上嘆了口氣,搖搖頭,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遇上女人家的事,他這做皇上的也要一個頭兩個大,既然是虛驚一場,也毋須再就此事討論下去,於是轉了個話題。
「皇妹身子哪兒不適?不會是上回的風寒還沒好吧?」皇上伸出手,探向她額頭。
李雲蓉原本以為皇兄會就此離去,想不到皇兄不但沒有離去的打算,反而在她床沿坐了下來,她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提高了些,因為她還穿着沾了假血的衫衣呢。
「也許吧……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她神情不穩地說,料不到皇帝哥哥會突然坐到床上,害她也必須移動身子,深怕被他發現被子裏還有一個人。
「既然如此怎麼不早說,朕宣御醫過來為你好好診斷一番。」皇上對一旁的江公公道。「宣所有御醫來,好好為公主仔細地診斷。」
此令一下,當場讓李雲蓉等人刷白了臉,若所有御醫全召來,就怕一個不小心,發現了她綉被裏藏着男人,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就慘了,她忙阻止。
「皇兄,不用了——呀!」她突然的尖叫,引得眾人—愕。
「怎麼了?」皇上怪異地瞧着她突然泛紅的臉。
「沒……沒什麼。」沒有才怪!她驚叫,是因為赫嘯風的手移動時,摸到不該摸的地方。
「皇妹臉色很難看哩。」
當然難看了!把一個五尺之軀的大男人藏在床上而還能不被發現,要用多麼艱難的姿勢才做得到!
她現在的情況十分尷尬,下半身完全和赫嘯風貼在一塊,她的雙腿放在他身上,他的臉幾乎貼着她那圓滑敏感的臀部,熱燙的呼吸灼燒她細緻的肌膚,麻麻痒痒的傳來一陣輕顫,而他的手竟放在她雙腿之間,因為適才的移動,碰到了她的……她的……
「皇妹的臉好紅。」皇上伸手探向她的額。「臉也很燙哪!」
放在她腿間的那隻手,似乎也察覺到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又試圖緩慢地移開……
「不要動!」
皇上呆住,愣愣地瞪着她。
「啊——我是說——我現在不想動,我好累,不想見任何人,只要讓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這怎麼行,皇妹臉蛋忽紅忽白的,依朕看,病得可不輕,該不會是上迴風寒留下的後遺症?」
皇上越是想靠近仔細觀察她的病容,她就被逼得更往裏頭擠去,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唇貼着她的臀,他的鬍鬚磨在她肌膚上的觸感,以及他的體溫,還有放股間的那隻手,都讓她心跳加速,身子似火燒。
「臣妹沒病,讓臣妹睡一下就好了,真的,請皇兄先回,待臣妹休息夠了,若還有不適,就請御醫來診脈。」她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如果皇兄再不答應,她就要真的要哭了,不是裝哭,是真正地哭出來。
因為……因為……她不曉得自己還能撐多久,雖然平日她像個男人一樣野,不懂裝羞扮澀那一套,但畢竟是女孩家,可不曾和男人如此親密地貼近過,體內有一股騷動被莫名地撩起,令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剛才叫不要動,是說給姓赫的聽的,結果他還真的乖乖不動,手掌就這麼貼在她的雙腿間最難啟齒的地方,令她銀牙暗咬,耳根發燙,一向鬼靈精的腦袋瓜兒一時之間也變得不靈光了。
她只覺得好熱……好熱啊……
皇上雖擔心公主,但心知她脾氣拗,既然她堅持要先休息一會兒,便決定由着她。
「好吧,朕就不打擾你休息。」回過頭,對兩位公主的女婢們叮囑。「好好伺候公主,公主若再有什麼不適,即刻回報。」
「是,皇上。」掬香和蔻兒如獲大赦般忙不迭地福身。
皇上龍袖一揮。「擺駕回宮。」
「恭送皇上。」李雲蓉等人依然低着頭,態度恭敬。
於是一群宮女太監,又簇擁著皇帝離開了文樂宮。
待皇帝等人走遠後,李雲蓉立刻「火燒屁股」地從綉榻上跳下來。
「你你你——好大的膽子!叫你不要動你還敢動,故意的是不是?」
赫嘯風慢條斯理地下床,望着她紅得跟彩霞似的臉蛋,那凶起來的樣子,分明是為了掩飾她的羞窘,發不了威,反而將她嬌嗔的嫵媚盡現。
「公主恕罪,剛才情況危急,實身不由己,還請公主見諒。」他說著賠罪的話,眼中的笑意卻沒褪去,一點請求恕罪的誠意都沒有,一句身不由己就推得一乾二凈,實在令人又氣又羞。
「你分明是故意佔我便宜!」
「恕卑職斗膽,卑職是被拉上床的那一個,也是公主自己壓到卑職身上的,何來占公主便宜之說?」
掬香和蔻兒一聽,差點噗哧笑出,趕忙忍着。
李雲蓉氣得跺腳。「可是你的手不規矩!」
他的神情更是一副有恃無恐。「卑職當時臉被坐着,眼睛看不到,不明白卑職的手如何對公主不規矩?」
「你的手摸到我的——」她驀地噤口,止住就要溜出嘴邊的話。
不只赫嘯風一臉興味地等着她自個兒說,連掬香和蔻兒也拉長了耳朵,還一臉期待地瞪大了眼睛聽她說。
她羞惱地改口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兩個事不關己的旁聽者不由得嘆了口氣,很惋惜的樣子,立即惹來公主的白眼,忙躲到一旁涼快去。
「公主不肯說,那要卑職如何是好?」赫嘯風故作一臉嚴肅地沈思。
她窒了窒,這下子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根本就是自打嘴巴,自己挖了坑往裏頭跳,只能對姓赫的乾瞪眼。
她在這裏尷尬得要死,卻瞥見躲到一邊涼快去的兩個死丫頭,正偷笑到快抽筋。
好,轉個彎,她不跟他計較這個,卻可以計較那個。
「你上回私自帶本公主回房,本公主原諒了你,這次卻是你擅闖本公主的閨房,該當何罪?」
未經允許,擅闖公主閨房禁地,可是重罪一條哪!
瞧他沒話說了,看來這回是自己贏了,正當她志得意滿時,他那一方卻不疾不徐地開口——
「公主說得是,卑職不但有罪,還犯了三大重罪。」
她的笑容頓住,這人會這麼好心認罪?有鬼喔!
就見赫嘯風臉不紅、氣不喘地細數自己的罪狀——
「卑職所犯的第一條罪是非禮勿視,卑職不但擅闖文樂宮,還上了公主的床,看了公主染血的衣衫。第二是非禮勿聽,卑職不但偷聽到公主的秘密,還聽到公主欺瞞了皇上。第三是知情不報,卑職既知公主欺瞞皇上,就該稟告皇上,卻沒當場拆穿,總結以上三條罪狀,實屬罪該萬死,卑職這就向皇上自首,請皇上親自發落。」
她傻眼了,一時之間啞口無言,眼看赫嘯風轉身就要往外走去,她急忙擋住。
「不準!」
「公主?」
「你、你敢告訴皇上試試看!」
「公主不是要卑職認罪?」
「不用了!」
「這怎麼行?」
「我說不用就不用,你要是不聽,就是抗命,我先拿你治罪!」
「公主要我保密?」
李雲蓉銀牙一咬。「對!」
「是,卑職遵命。」
李雲蓉看着他那張暗藏笑意的臉,明明就很想取笑她,卻還一本正經地對她唯唯諾諾,表現得像是敬畏於她公主的身分,但她明白得很,這人根本不怕她,搞不好他連皇上都不怕。
這一局,又是她輸了。
「知道了就快滾!」嘴上辯不過,她起碼可以下逐客令。
「卑職告退。」然後,像一陣風似的,赫嘯風從窗口躍出,消失於窗外。
他居然就這麼走了?不會吧!
李雲蓉來到窗口,但早已人去無蹤,連個影子都沒有,她咬了咬唇,忍不住輕跺著腳,她本意並非如此,也非真的想趕他走,適才那只是一時的氣話而已,他不明白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就是要嗎?
這個大笨蛋!要他服從的時候偏忤逆她,希望他忤逆的時候,卻又服從得讓人咬牙切齒!
在一旁當了好久的觀眾的兩位婢女,把適才那兩人的情況可看得一清二楚,表面上兩人好似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其實是情愫暗涌,幾乎是在打情罵俏了,
「公主,就這樣趕他走,不好吧?」掬香—副好可惜的表情。
「不然呢?」李雲蓉瞟了她一記白眼,其實她也不願,只是嘴上倔強地不肯承認。
「依我看,應該先沏壺茶請人家品茗,或是準備桂花釀,和知己把酒言歡……」
「掬香!」
「是,當奴婢沒說。」掬香拎起衣裙,吐舌地退到一旁,免得無端遭殃。
李雲蓉表面故作冷淡,心底卻失望極了,只是沒表現在臉上罷了,她多想跟他說些話,想多了解他,他是否也跟其他人一樣,將她當成一名頑皮任性的刁蠻公主?
不,他不會那麼膚淺,她感覺得到他與其他男人的截然不同,他看着她的眼神那麼真切,每一次的眼神交會,都在她心湖激起洶湧的波濤,拍打着她的心扉。
他這一離開,下回兩人可有機會再見面?
她低頭沈思,不一會兒發現掬香和蔻兒正要笑不笑地盯着她瞧。「你們那是什麼表情?」
兩人忙收斂住笑,一本正經地答覆。「公主成功教訓了淑妃娘娘,奴婢們為公主興。」
才怪呢!別以為她不曉得她們在偷笑什麼,這兩個丫頭,倒是從她這裏學了不少的伶牙俐齒。
讓掬香和蔻兒為她更衣,換下沾了假血的衣服後,她命令。「退下吧,我要休息一會兒。」
「是,公主。」
兩名美婢福了福身,退出了花廳,將門帶上。
掬香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興高采烈道:「心情真是舒暢得很哪,教訓了張淑妃,應該好好慶祝才是,咦?蔻兒,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始終沈默的蔻兒,內心隱隱有着不安。「我擔心淑妃娘娘,她一定會報復公主。」
「哼,她能把咱們公主怎麼樣,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燈呢。」
「就怕她來暗的。」
「找人對公主不利嗎?那得先經過我們這一關,要知道,咱們習武多年,就是為了保護咱們高貴善良的公主。」
「我明白,我只是憂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公主的性子剛烈,又好打抱不平,每回見著不平之事就要管,你想想,宮裏那些作威作福的人,誰沒吃過公主的虧,只怕公主哪天著了小人的道,並非咱們用一身的武功就可以保護得了。」
「說得是,公主實在不像一般皇朝的公主,倒像是闖江湖的女俠。」
說罷,兩人不約而同地失笑。
「總之啊,咱們就機靈點,好好保護公主吧。」掬香一向樂天。
蔻兒收起眉心的憂愁。「也只能如此了。」
於是兩位美婢穿過宮廊,各自去忙。
一片葉子自庭院旁的大樹緩緩飄落,無聲無息地停歇在欄杆上。
那兩名宮婢的對話,全被樹上兩名男子聽得一清二楚,雖然有些距離,但以他們深厚的功力,集中眼力和耳力不是問題。
兩名男子其中一人是赫嘯風,自皇上離開後,他便從窗口躍出隱身於樹榦上,並未立即離去,那雙鷹隼般的利眸,始終鎖住倚在窗口的那抹倩影。
身為一國公主,她身上有着皇族與生俱來的高雅貴氣,但沒有以勢壓人的公主架子,尤其當她漾著俏皮靈慧的笑容時,那美顏上的光采迫人,襯托出她的颯爽,不同於其他養尊處優的嬌弱貴族千金那般忸怩作態,尤其在見識到適才那一出精彩的好戲,讓他更了解文樂公主的特別之處。
其他千金皇女不是在撫琴作畫,吟對賦詩,便是妝點胭脂、攬鏡自賞,這位公主卻寧願在身上塗抹一堆血,裝死人嚇活人,目的是為了打抱不平。
與他同樣潛藏在樹上的另一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雲麾將軍韓岳。
「這文樂公主可真特別,競為了替一名冷宮的妃子出氣,而想出這種絕活來懲治張淑妃,是吧,大哥。」
他之所以在此,是因為赫大哥之前正跟他在一塊,但是當宮女尖叫着文樂公主出事時,赫大哥臉色一變,飛也似地離開,教他覺得這赫大哥的反應還真不尋常。
當然啦,他輕功沒有赫大哥好,所以來得較慢,雖然不曉得赫大哥和公主在房裏發生了什麼事,但適才公主在皇上面前演的那一場戲,他可沒錯過。
瞧大哥一雙眼盯着人家,都快盯出火來了。
「那些生在宮裏的千金小姐們,每個看起來鑲金戴玉的,全是細皮嫩肉一個樣,美則美矣,但就這位公主有個性,我向來最欣賞有正義感的人,那些弱不禁風的千金皇女,感覺上好似稍一風吹雨打便夭折了,只能養在深宮,那多沒意思,是不?」
瞧大哥一言不發,沒說話就代表沒意見,沒意見就表示認同,認同就等於心儀,結論就是——大哥心動了。
「大哥若娶文樂公主為妻,小弟可是高舉雙手贊同。」
「多事。」赫嘯風掃了他一眼。
「是,我多事,原來大哥不喜歡,那……讓給我好了。」
一對厲眸射來危險的警告,光是這殺人不帶血的目光就夠嚇破人的膽了,對方忙舉手投降。
「開玩笑的,我哪敢跟大哥搶女人,說說而已。」見大哥神色稍緩,他又嘻皮笑臉地靠近。「大哥既然喜歡,何不由小弟作個媒人,代大哥向皇上開口求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弟是好心又建議,以大哥的一表人才,又甚得皇上提拔信任,相信皇上定會答應。」
赫嘯風沒答應,也沒反對,高深莫測得讓他無法窺見其真正的心思,唯獨那對深邃的眼眸,在鎖住那窗口偶爾晃動的身影時,才會閃過一抹熱切。
瞧大哥銳利的眼神,韓岳怱地想通了。
「大哥是聽了那兩位女婢的談話後,也擔憂公主的安危嗎?嘿嘿,我與大哥相識多年,從未見你對一名女子如此掛心,想不到大哥也會有如此情義的一面,真難得哩!」
利眸射來。「多嘴什麼,走了。」
「是。」韓岳連忙應答,心想赫大哥終於想娶老婆了,所以才沒反對他適才的建議。
他偷笑着,在大哥殺來之前,縱身一躍,兩道身影接連消失於樹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