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六點,睜開了眼,終極特務有着最標準的生理時鐘。

他竟與沈伊柔相擁了一夜。

她睡得很沉,不只是沉,還很香甜,瞧她臉色紅潤,嘴角泛着滿足的微笑,緊偎在他懷裏。

想起身,他輕輕翻轉她的身體,卻驚醒了她。

沈伊柔一覺醒來,看見自己與親密的躺在床上,赫然想起昨晚對的要求,她急忙翻身坐起,羞澀的說道:“早安。”

“早安。”半躺着,欣賞着她的手足無措。

“我是不是害你一夜沒睡好?”她臉上的羞澀轉為愧色。

“還好!”他應該睡得還算不錯,除了原始的生理慾望作祟之外。

“昨晚,是這幾個月來我睡得最好的一次,謝謝你!”她話說完了,才驚覺自己說太多了!

除了爺爺,她沒跟任何人講過心裏的話,其實也沒有對象讓她講,就連傅光堯都不在對象之內。

“睡得好就好。”盯着她黑白分明、清靈透徹的雙眸,他看到的是她的坦誠。

“我叫沈伊柔。”她忽然說出自己的名字。因為她突然想與他有更深一層的認識,所以她決定先坦白。

“沈伊柔。”這個名字在他們終極特務口中,不知已講過多少回,但當著她的面叫出來,感覺中卻好像摻雜了些不知名的情愫。

“對,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她越講越小聲,惟恐不領這個情。

“伊柔。”似看透她的心思,嘴裏如是叫着,臉上的表情不變,心中卻莫名的百感雜陳。

沈伊柔聽他叫得生澀,不禁朝他綻出燦爛一笑,“那如果我再做惡夢,你是不是一樣可以陪我?”

看她眸光燦爛,心思純凈,便朝她點點頭;他開始希望她能如魏凝霜所臆測的——她是無辜的。

“謝謝你!”她拉着的大掌,放在唇上一親,“你真是一個好保鏢,又體貼又守規矩,還很聽話呢,我會讓爺爺多給你一些酬勞的。”說完,她便跳下床,發尾微卷的長發,在肩上舞動着。

也翻身下床,他思忖着沈伊柔的話……

又體貼又守規矩,還很聽話……

這話要是讓他的夥伴聽到,非笑掉他們的大牙不可。終極特務所保護的人,必須完全配合終極特務,否則,另請高明,就算是總統也一樣。

現在的情況則是完全顛倒,不過,他的夥伴應該會體諒他是為這個任務付出的無奈與犧牲。

他正要走出沈伊柔房間,沈伊柔忽然喊住他。

“鸮,我好久沒出去了,現在有你保護,我今天想出去玩。”

只能無奈的點點頭,當保鏢兼保母就算了,沒想到,現在還得兼伴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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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伊柔又是一貫的裝扮。

看來,那些記者或是偵探,給她的壓力着實不小。

今天天氣很好,雖然還是冬天,但是只要沒有寒流,便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寬廣的動物園裏,綠意盎然,花團錦簇,儼然像是春天。

沈伊柔就像是一隻被放出籠子的小鳥,無拘無束的跳躍着,跟動物們嘻笑着,對着它們自言自語,稍有靈性的動物,還真盯着她直瞧,真不曉得是她來看動物,還是來讓動物看的。

則是全面戒備,還好今天不是假日,遊客稀稀落落,這讓也能有那麼一點心情欣賞美景、欣賞如天使般的沈伊柔。

而沈伊柔不只逗動物,她還捉弄,感覺他就好像也是動物園裏的動物般。

“鸮,你看,那隻母猴子好像很喜歡你,它在表演給你看呢!”說完,她哈哈大笑繼續往前走,不給反應的機會。

“鸮,你快過來!”她拉着蹲在欄杆前,纖長的手指指着前方,“你有沒有看到那裏有一顆這麼大顆的鴕鳥蛋?”她誇張的比着蛋的大小。

看向她指的方向幾公尺處,卻什麼也沒看到,“沒看到。”還繼續認真的搜尋着。

沈伊柔卻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被我們嚇跑了!”接着,她又跑掉了。

起身看着她的背影,有一股想打她屁股的衝動。

蛋會被嚇跑?

“鸮,你快過來!”

沈伊柔玩上癮了!但這次他不會再被她耍了,更不會饒過她!

“是大象耶!”她對大象揮着手,希望大象走過來一點。

沒想到大象真的走過來了,她高興的喊着,只見大象舉高它的長鼻子,似在跟她打招呼。

就在下一刻,沈伊柔突然躲到的身後,她大聲說道:“鸮,大象要對你噴泥漿。”

一個轉身,人已在沈伊柔身後。

沈伊柔無處可躲,又見大象的鼻孔正准准朝着她,她大叫一聲,躲到賂的懷裏,等待厄運降臨。

須臾,什麼事也沒發生,沈伊柔從懷裏怯怯的抬起頭,卻見大象已朝另一個方向緩步而去。

“好險!我以為它要噴泥漿呢!”她剛剛真的被嚇到了。

“你知不知道它為什麼沒噴?”問道。

其實大象根本沒吸地上的泥漿,早就注意到了,要不以他的身手,早就溜之大吉了,哪有可能等着被噴泥漿。

沈伊柔搖搖頭,她自己也懷疑,大象明明將鼻子朝着她呀!

“因為我叫它別噴,否則,今晚我就吃烤大象,它就嚇跑了!”說完,便自顧自的往前走。

沒想到,他也能這麼風趣,她還以為他會任由她捉弄、欺負;不過,這樣她更喜歡,那玩起來才有意思。

她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玩了,自從回台灣之後。

她快步跟上,自然的把手勾住的臂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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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前,沈伊柔買了兩盒雪糕。

“鸮,你要開車不方便吃,我來喂你。”她興高采烈的講着。

“我吃完再開。”知道她一定又要玩花樣了。

“不要啦!你快開車,不然晚一點會塞車。”

只好開動車子,她要玩他就陪她玩,給自己的生活增加一點樂趣也好。

車子一動,沈伊柔便將兩盒雪糕打開來,她自言自語着:“這盒是我的,這盒是你的。”

她拿起她的那一盒,舀了一口放進嘴巴,“好舒服,好好吃!”

然後,她拿起的那一盒,也舀了一口放進的嘴巴里。

就這樣,她一口、一口輪流吃着。

對她沒了戒心,他把心思放在四周的車輛上,保持高度警戒。

等雪糕吃完了,沈伊柔不聲不響的靠着椅背睡覺。

這時才從車子的後照鏡看到自己的鼻子、下巴、嘴上全沾上了雪糕。

他索性不動聲色,在一個紅綠燈前停下時,他將臉靠近沈伊柔的臉旁,輕喚着她的名字:“伊柔。”

沈伊柔轉過頭看着,她的臉頰刷過的嘴巴,下一刻,沈伊柔的臉上也沾上了雪糕。

沈伊柔看到臉上的雪糕有刷過的痕迹,才知道自己被他騙了,她立刻嘟起嘴說道:“你好壞!”

“還有更壞的。”說完,他低頭貼上她的唇,在她唇上來回刷着,直到後面車輛按喇叭,告訴他是綠燈,該走了!

四唇相接,沈伊柔一下羞紅了臉,紅通通的粉頰,與車外的夕陽相輝映着。

她抽取面紙,默默的擦着臉上的雪糕,當她擦完自己后,順手再抽了兩張,也幫擦去他臉上的雪糕。

一路回到家,兩人沒有再說話,車內氣氛有點怪,像是某種情愫在醞釀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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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黃昏。

沈伊柔與傅繼堯約在相同地點碰面。

她堅持要在車內等她,的車卻因找不到停車位而停在另一邊的路口,不要說看不到她,就算她大喊救命,他都不見得聽得到。

一個保鏢與被保護人離這麼遠,是不被容許的,偏偏沈伊柔不聽他的。

(鸮,我盯上沈伊柔了,她和傅繼堯見上面了!)鳩將訊息傳了過來。

不能靠近,只好請求支援。

“鳩,注意他們的談話內容。”

(我知道了!沈伊柔正拿出股東委託書交給傅繼堯。)

“傅繼堯絕對不會讓沈伊柔馬上走。”有十成十的把握。

(沒錯,你說對了!你想不想聽傅繼堯對沈伊柔示愛的話,我可以讀給你聽。)鳩問着。

“那會變成你在對我示愛,我看還是免了,你把情況說給我聽就行了!”感到很不是滋味。

(傅繼堯愛得挺苦的,連我都同情他。)

“沈伊柔有沒有說什麼?”最想了解的是沈伊柔的心態。

(沈伊柔勸他死心,拿傅光堯壓他。)

“傅繼堯的態度呢?”

(他還能顧慮到兄弟之情。)

“他們上次的談話也是如此。”

(鸮,最近我們調查了有關傅繼堯的部分,他是個正人君子,在商場上的名聲還不錯,好過傅承堯許多,除了沈伊柔,沒接近其他女色,將心完全放在龍躍建設及沈伊柔身上。)

“那沈伊柔就不可能會和傅繼堯聯手害死傅光堯,我們可以把目標縮小到傅承堯和沈伊柔身上。”明知沈伊柔的嫌疑還是最大,可就是不知怎麼著,越來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鸮,我是鷹,李詩晴的哥哥打聽到沈伊柔現在的位署,已經帶人前往,要我阻止嗎?)

“讓他過來,交給我,我想讓沈伊柔吃吃苦頭,讓她更信任我。”她不准他過問、干涉她的事,他要利用這個機會扭轉情勢,讓她聽他的,然後……露出馬腳。

(也好,我會隨時支援,Over!)鷹離線。

(鸮,你絕對想不到,傅繼堯想跟沈伊柔要一個吻,他夠君子吧!當然,如果我的解讀沒有錯的話。)

“沈伊柔要給嗎?”他好像挺在乎她給不給的,但是他為什麼要在乎?

(還在猶豫。)

猶豫?有什麼好猶豫的,她不懂得拒絕嗎?

(鸮,我不曉得沈伊柔還有這一招。)

“哪一招?”他很緊張,但是幹嘛緊張呢?

(她先吻自己的手,再將手貼在傅繼堯的嘴上。)

“傅繼堯能接受嗎?”如果換成他,是絕對不滿意。

(他拉住她的手,在她手上親着,換成是我,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他又何嘗不是,“鳩,現在呢?”

(他們要走了,我會繼續跟着。)

“鳩,讓李詩晴的哥哥帶走沈伊柔,只要跟着就好,非到危險不要出手,我也要準備行動了,Over!”

(我知道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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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伊柔後悔沒讓跟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被阿龍押上車了。

天色驟然暗了下來,她記得她出門時,猶是滿天彩霞。

而車子似乎又往更暗的地方行駛,車內的人個個張牙舞爪,好像要將她往地獄裏面帶。

若當真遇上了、逃不過了她會認命的。她並不怕死,只求這些人不要對她……

這好像是一條產業道路,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她被車裏的四個人帶進樹林裏,而樹林裏更是陰暗。

他們僅靠一支手電筒的光線,卻能輕鬆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裏行走,可見他們是識途老馬,早有預謀。

走了一段路后,她被推進一間堆放木頭及工具的鐵皮屋,屋裏一樣的暗,惟一的燈光就是那支手電筒。

阿龍將手電筒往沈伊柔臉上照,沈伊柔的墨鏡早在他們押她上車時弄掉了,她的雙眼被手電筒照得睜不開來。

“今天我要是沒逼你說出你是怎麼害死我妹妹的,我李金龍就跟你姓。”

“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話,她是意外死的。”沈伊柔蹲縮在角落裏。

“我今天不跟你廢話,不讓你嘗點苦頭,你是不會說的。”

李金龍話剛說完,一名男子便朝沈伊柔走過去一把拉起她,啪的一聲,撕破了她的黑襯衫。

李金龍將手電筒從她臉上往下挪,照在她潔白的胸前,彷彿在告訴她,好戲正要開始。

沈伊柔緊張的以雙手抱胸哭喊着:“我沒有害死你妹妹,沒有、沒有!”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兄弟們,好好玩,玩到她說為止。”李金龍一句話,其他三名男人便蜂擁而上。

“你殺了我,我求求你殺了我,我不要這樣,”沈伊柔從身旁一堆工具中,拿到一把斧頭,朝着前來的三人揮舞着。

早就在鐵皮屋外了,他冷眼旁觀、忍住心痛,看着沈伊柔遭受欺凌,只為聽她在緊要關頭說出真話,而她卻還是寧死不說。

難道她真的是無辜的?

不過,不管是不是,他都無法再忍耐下去了!

沈伊柔再次尖叫,他終於破門而入。

站在門邊的李金龍,立刻拔槍轉身朝向門扉,他手上的手電筒自然也跟着轉了過來。以手刀先打掉他手上的手電筒,手電筒落地后,四周頓時一片黑暗,眾人也跟着噤聲,他們根本不曉得來人是誰,來了多少人?

的墨鏡具有夜視功能,他發現身上有金屬反應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李金龍,另一個則站在沈伊柔旁邊,他聰明的抓住沈伊柔擋在身前。

他必須利用黑暗各個擊破,他走近李金龍,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朝他後頸一敲,他立刻無聲無息昏倒在地。

接着,他拿出一根如吸管般細的小鋼管。對準那三人其中一人的頸子一吹,一根細針飛出,準確地插進那人的脖子裏,那人摸了一下彷彿被蚊子叮到的脖子,隨即昏倒在地。

同樣的手法,他又朝其中一人吹去,那人與前一人一樣不支倒地。

現在就只剩下擄住沈伊柔的人了,他整個人躲在沈伊柔身後,背靠着牆壁,狡猾精明。

不動聲色,等他自亂陣腳,果然,他捺不住性子,推着沈伊柔往前走。沈伊柔被昏倒在地的人絆了一跤,跌倒在地,那人失了掩護,槍口仍然朝前;他正要扣下扳機,一個箭步向前,握住槍身,再一個側身肘擊,那人便硬生生的彈了出去,憧得鐵皮屋轟隆作響。

黑暗讓陷入險境的沈伊柔更加恐懼無助,鐵皮屋的轟隆作響聲,讓她失控的尖聲驚叫。

只見迅速上前抱緊她。

“伊柔,是我。”他必須安撫下她的情緒,免得她驚嚇過度。

“鸮、……”她幾乎是使出所有力氣緊抱住他,然後開始不住的低泣,宣洩出心中的恐懼。

抱起沈伊柔,在崎嶇難行的樹林裏健步如飛,抵達他的車時,他的上衣已被沈伊柔淚濕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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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鴞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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