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甜蜜的相處之再探神秘西校區(2)

"想想……什麼時候？在哪裏呢……""應該不可能，自從好多年前那次意外發生，這裏就被列入禁區了。"金明晰跟我說話時目光還不忘記搜索鳥蟲的蹤跡。"意外？從這裏回去的人發瘋？失憶？會不會是因為建築年久失修引起崩塌，所以來這裏的那幾個人就被嚇出毛病來了？！"原先被尹道卿恐嚇得膽怯的我在看到這些莫名帶有熟悉感的景物后開始收斂。"呵呵！發瘋那是在很多年前我們都還沒有進入這所學校時發生的事，社長之所以被停學，應該跟碰觸這個結有關係。瘋掉的人只是暫時瘋了一陣子，失憶的人卻到現在都不記得自己曾經來過這裏。據說這裏隱藏有川野的巨大秘密，可惜不知道是什麼。"金明晰站在湖水邊，水光倒映出他精緻的臉，原本就如雪的肌膚在清冽的水中更帶了幾許剔透的光澤。"那些人沒去看醫生嗎？醫生檢查后應該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啊！"瞄了一眼悠閑愜意依靠在車旁的文藤山，這傢伙根本鳥都不鳥我一下，失敗！"嘿嘿！當然有找醫生，只是結果都歸為是因為精神受刺激而引發的癥狀，沒有其他線索。西校區的確應該潛藏着什麼，學校會允許這些事情流傳，一定是想要利用它們掩飾某些事情。"金明晰的理智散發出智慧的光彩，他在我眼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帥氣。"不是要救社長？這麼做怎麼好像在找學校的碴？弄不好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那些事，別人胡亂造謠想引人注意而已呢！"又不是誰都能夠隨便沒事長得像他們幾個這麼帥，利用手段聚攏一下人氣也不是不可能。金明晰聽到我的話后笑得很猖狂："呵呵！失憶的那個是藤山少爺……""蝦米？！"這好像是比聽見文藤山不小心闖進女澡堂更令他丟臉，我瞪着好奇的眼睛盯在渾身上下透露出慍怒訊息的黑道少爺身上。誰都有可能撒謊，文藤山絕對沒有萬分之一幻想被一群西裝大叔毆打的畫面——這個話題得趕快結束！"西之印圖書館在哪裏？我們過去看看吧！走啦！湖水這麼好，不知道下面有沒有魚。嘻嘻！"蹭了蹭身邊的金明晰，我腦海里閃過一個不錯的主意。"要是有魚，這裏又有廚師……這樣我們不就可以野餐啰！""呀！還是映羽跟我最有默契！走吧！走吧！都快點上車啦！把事情弄清楚我們野餐！"金明晰是醫生世家，所以他的家一定很有錢，但是有錢人對食物抱有極度熱衷甚至瘋狂的信念，這對貧困人民來說絕對是個噩耗。越野車繞着湖邊的道路開了半圈，越靠近西校區中心就越能感受到荒涼又有些返璞歸真的原始氣息。歡快的麻雀從樹梢掠過，翅膀藍白相間的蝴蝶撲撲在草尖嬉戲。一座座由遠而近的陳舊建築漸漸在視線里變得清晰，已經脫落的灰白牆漆下隱約可以看見紅磚瓦格子般堆砌的輪廓。荒廢卻依舊矗立的建築沒有殘垣廢墟的紛亂，西校區似乎就像光華流逝的少女，排列在樓層上的教室以及被灰塵覆蓋住的校園休憩桌椅讓人聯想起這裏曾經人聲鼎沸的景象。"荒廢這麼多的土地，真可惜……沒有看到圖書館哦？"為什麼看到西校區的景象後會有很熟悉的感覺？記憶里我沒有來過這裏，難道我也跟文藤山一樣失憶或者夢遊？問號沒有經過我的批准就開始自我衍生，干擾思考神經。"地圖上標記它在教學樓西邊，應該在樹林附近。"金明晰左手捧着筆記本電腦，右手敲打鍵盤，眼睛專註地盯在顯示屏上。"圖書館裏面還有很多書嗎？""應該沒有吧，歷屆學院理事長都是很愛惜書本的人。如果有書，那這裏的蟲子一定都是書蟲！哈哈！"那些東西吃了難道能讓笨蛋變成天才？目前可以非常肯定的是金明晰同學屬昆蟲綱，蟲精一隻。"咦？車子怎麼不動了？""看那邊！啊！快看！那個……黑……黑……"金明晰沒有把我的疑問聽進耳朵里，雙眼像看見恐龍似的睜得老大，嘴唇呈Ｏ型，食指對着方向盤前方的車窗玻璃顫抖，語無倫次地尖聲大叫："大家快看！那邊……"兩個人頭咻咻湊到車窗前，順着金明晰指引的方向看去……"金明晰！你鬼叫什……"很快，連我的話也被嚇得卡住了。一道黑影如黑夜幽魂般輕盈靈活地在前方的樹林裏晃蕩跳躍，在被樹枝遮去大部分陽光的綠蔭下，高挑的身影像是變魔術般忽閃幾下，隱沒在茂密的叢林裏。消失的速度快到讓人想上醫院看眼科，確定自己的視力沒有問題。"那是圖書館的方向！快追！"文藤山似乎是被點燃鬥志的獵豹，衝下車直追上去。跟在文藤山身後，我和金明晰也紛紛快速跳下車，往樹林的方向跑。潛藏在草灌里和枝丫上的動物被忽然出現的異動驚得四竄，可是！剛才黑影跑動的時候居然沒有驚動鳥蟲……真的鬼魂出沒了？！文藤山的奔跑速度很快，在進入樹林之後，幾乎眨眼間我們就被他甩在了後面。差不多一人高的雜草讓我和金明晰兩個運動細胞一般般的人像烏龜爬似的前進，不斷地斬草踩踏，雖然都很賣力地加快進程，但是狀況不容樂觀。不要說追人了，連走路都有點困難。"呵呵！看來以後我們要多上健身房。"金明晰斬着草葉，臉上完全沒有失落的情緒。我無奈地免費賞賜給金明晰一個白眼，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不能正經點！"萬一文藤山追上，對方比他強大他就死翹翹了！你還有興緻開玩笑？""也對！如果遇到變態，我們趕到起碼能給他爭取個全屍。我一定會親自幫他做屍檢，找出那隻阿貓阿狗兇手……""嘖嘖！去死吧金明晰！浪費這麼多時間，文藤山說不定已經被人煮了啦！"金明晰被我一頓亂批，他眯眯眼睛討好似的傻笑。欠扁的傢伙，文藤山回來應該Ｋ他幾十拳。樹林的透光度不好，即使在大晴天裏也帶有一股抑鬱的黯淡。分散開幾分鐘不到的時間裏，文藤山已經像蒸發似的消失無影。我們依舊往西邊走，大家的猜想一致——剛才的幻影一定是奔向西之印圖書館。當視線里曙光漸漸清晰明朗時，暗紅色的建築物模糊可見，鈴鐺輕響。越走近樹林出口，建築的輪廓越明顯，鈴聲越悅耳。當我和金明晰一齊再次站在水泥路面上時，"哇噻！"我不由得對眼前所出現的建築物發出前所未有的驚嘆，連金明晰那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也被眼前建築物的宏偉驚呆了，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宮廷式的三層古樓氣勢磅礴，底樓正對着樹林方向敞開的棕色雕花大門似乎散發淡淡的檀木香，上方掛有塊刻着"西之印"的牌匾。大門兩側分別矗立着八根高大的石柱。石柱後面是明亮玻璃與暗紅窗框構結成的樓牆，因為風沙而佈滿灰塵的玻璃鏡片依舊保存完好，明明是清冽的玻璃卻不能從外牆看到房屋裏的景象。硃色的玻璃牆搭配着檐上閃光如寶石的琉璃瓦，翹起的瓦角端懸挂着銅質的古鈴，山茶花般的鈴鐺在夏風中搖曳作響。三層樓牆都一樣地採用了玻璃和木框結構，只是頂樓的屋檐砌成了容易排流雨水的傾斜三角體狀。"哇！這裏居然就是傳說中的西之印圖書館？看起來就像皇帝的寢宮……"我的唾液有脫口而出的危險，瞪大的眼睛閃爍着百分之兩百的水分因子。"這裏哪裏有需要報廢的地方……明明都還很好啊！比我家好很多呀！"金明晰耍JIAN地說，"圖書館保存得這麼好，裏面的書估計都還在耶！說不定可以找到幾本食譜哦……"倒！我完全被金明晰打敗了。不過他說的也沒錯，這麼宏偉的圖書館，裏面的書一定也超多，不可能全部都搬走的。雖然東校區的圖書館也不小，但是比起西之印圖書館，那裏簡直是貧民窟。為什麼要把這樣一個圖書館列為禁區呢？試想一下，如果能在這麼豪華的圖書館裏看書學習，那應該是超級拉風的吧！尤其是對我這種寒門學子。地球有時候真的不公平得讓人想砸了它。"哐啷——"呃……我剛剛只是想砸地球，不會真的這麼靈驗吧！金明晰的興奮還沒有火熱升級，圖書館裏忽然傳來一聲東西倒塌的巨響。沉悶而又巨大的聲音在寂靜的校園裏聽起來格外刺耳，有那麼點點讓人心驚膽戰……文藤山如果倒霉地被壓倒，應該會立即變成被汽車碾扁的青蛙那麼凄慘。我和金明晰剛經受了驚嚇之後再次心臟萎縮，唧唧喳喳停止，飛奔進圖書館。進門處圖書管理員的位置以及附近閱讀區的桌椅都覆滿灰塵。屋子裏的空間被彎曲向上延伸的樓梯分成了前後兩截，前面部分是閱讀區，後半部分藏書用。讓我們覺得高興的是圖書館裏的書果然都還在，一排排整齊高大的書架上陳列着泛舊的書籍，蜘蛛網和落定的粉塵似乎成了它們的書面，明媚的陽光下西之印里卻到處都是冷寂的蹤跡。鞋子與地面接觸發出"啪嗒、啪嗒"響亮的聲音，剛才倒塌的震動來自樓上，我們沿着弧形的階梯，像被狼追似的衝上二樓。"文藤山！文藤山！你在哪裏？"邊跑樓梯我邊嚷嚷得跟菜市場大嬸似的。那傢伙跟人打架沒事，被書壓扁，傳出去他自己一定死不瞑目。"藤山！快點回答啦！捉迷藏沒什麼好玩的，不出來等會我們釣魚沒有你的份哦！"金明晰真讓人想就這麼一腳把他踹下樓去。"呵呵，還是分頭找吧，範圍在二樓，有事手機聯繫。"看見我憤怒的眼神金明晰馬上正經起來，我知道其實他是很緊張文藤山的。"我去那邊！"我飛快地響應金明晰，希望文藤山沒被書埋起來。圖書館內部似乎有足球場那麼大，外表看起來龐大的體系進入裏面后感覺更像陷入書海里。在一排排掛滿蜘蛛網的書櫃中間穿梭，偶爾還有幾縷灰塵被架子上溜達過的老鼠蹭得簌簌飄落。我在認真搜尋文藤山的影子時，眼角無意中掃着木架上沾滿灰塵、字跡模糊的書籍。"這麼多的書怎麼可以就這樣浪費？尹道卿居然敢在學校傳播浪費主義精神！"隨手敲敲書架，彈下一小片灰塵："文藤山難道被老鼠吃了？！……好臟……"拍掉手上的灰塵，繼續巡視……"咔啦！"沒走幾步，木板撕裂的細微折斷聲悠悠飄進了我的耳朵里，不是吧？！又有東西要塌了！茫然地抬頭尋找聲音來源，外面看起來那麼光鮮的建築，怎麼已經脆弱得這麼不堪一擊？聖母瑪利亞！我在為剛才伸出去的手指後悔！"哐啷！嘭——"才把脖子扭轉15度，黑壓壓整面牆壁似的書櫃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熱烈向我襲來，想跟我來個親密接觸。"啊！救命……"要死了！被那麼重的東西壓下來，不死也免不了全身粉碎性骨折，可憐16歲的我連尹道卿都還沒有追到就要含恨而終了……千鈞一髮之際，後背有股突如其來的衝擊力向我撲來，巨大的力道把我摔到牆角堅硬的地板上。皮膚磕到地面帶來火燒般的疼痛，腳也因為疼，條件反射地曲了起來。地面飄浮起大片粉塵，嗆得人睜不開眼睛，眼淚卻拚命地從睫毛下面奔流而出。不是因為疼，而是我的腳好像斷了，要殘廢了！"金！明！晰！……我的腳斷了！……嗚哇哇……快點過來幫我接骨啊……""扭傷而已，你想吃灰塵就把嘴巴再張大點。"就像是從冰窖里挖出來的聲音潑在我混沌的腦袋上，帶有點點慍怒又有點焦急……這麼冷酷的聲音？這麼熟悉的語調？這麼讓人抓狂的口氣？我小心翼翼不可思議地睜開眼……灰塵的力量是渺小的，因為在愛情面前，它或許只能具備催化劑的作用。"尹道卿？……尹道卿？！……尹道卿！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溝壑般深邃的眼睛裏明光閃耀，就像是夜空裏最明亮的那顆星辰，對我釋放出力量，脆弱的心呼啦一下振奮起來，幾乎要超負荷地狂跳！尹道卿俯身在我視線的上空，垂落的發尾有淡淡洗髮水好聞的味道。我很想確定一下，我是不是因為被壓得靈魂出殼才會有尹道卿出現在這裏的幻覺，緩緩地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張英俊的臉。差一點，再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充滿希望的手忽然被尹道卿抓住。"尹道卿，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真人而已……"哀求撒嬌，運用連元映羽都沒有機會見識過的撒嬌功夫，天知道面對尹道卿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剛剛還想到尹道卿，現在他真的出現了，真的是有點不可思議哦！難道是上天被我的痴戀精神感動？HOHO！"你手上都是灰塵，很臟。"晴天霹靂！海水淹沒大陸！彗星撞地球！宇宙垃圾降臨！我的遐想被尹道卿打破，幻滅粉碎成一小片一小片。抬起自己的手仔細觀察，黑得彷彿剛從煤炭灰里挖出來的爪子讓我想找條水溝去練游泳。"哦……只是臟一點點啦！摸一下都不行？你又沒有潔癖！"嗚呼！我在做最後的掙扎。我的心在哭泣！恨死灰塵！但是等等，好像尹道卿在說我手很髒的時候臉紅了哦！難道他是害羞？哈哈！尹道卿沒有理我的廢話，伸出去的手被他看了一眼，再被塞了回來，他挑挑眉毛，彎腰把我橫抱起來。AZA！AZA！！擁抱耶！擁抱耶！雖然說我們連親親都親過了，但是依靠在結實溫暖的胸膛里的感覺還真是棒到不行！幸福的小氣球在冒泡，我彷彿在五彩繽紛的雲霞里遨遊，所有流星的祝願都聚集在我的頭頂。貌似我的腦袋和心臟在書櫃砸下來的時候都不同程度地受傷了，要不怎麼會……怎麼會頭暈加呼吸急促呢？感覺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啦！平常大家都是說小鹿亂撞，我現在的心簡直是野馬奔騰！我一激動就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兩隻黑爪子繞過尹道卿的脖子，把自己緊緊地掛在尹道卿的身上。"咳咳……"尹道卿似乎也感覺到我不正常的反應了，於是清清嗓子調整了一下呼吸，抱着我轉身，景物轉化的那一剎那，我看到滿地狼藉、倒塌成廢墟般的架子和書本。斷裂的書架露出尖尖的木角，慶幸的是沒有引起連鎖反應，要是整個樓層的書都坍塌下來，估計地板都要碎了。"謝謝你救我……但是你怎麼會來這裏？"想起自己的黑手居然邪惡地伸向不顧性命挽救了我的尹道卿就覺得羞愧。"翼人社的人應該都在這裏，怎麼只看見你？"尹道卿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在外面看見一道黑影，大家就追過來了。文藤山打前鋒，但是後來連他也不見了。剛才在樓下聽見這裏有響聲，就上來分頭找他啰！""書架後面有儲藏室，你受傷了先進去休息一下吧！"尹道卿說完就抱着我往書架的盡頭走去。哇噻！尹道卿居然也會說關心的話，我緊緊地靠在尹道卿的胸膛上，享受這難得的甜蜜時光。尹道卿的心跳很好聽，好像是海浪撫慰沙灘的節奏。我忽然想到金明晰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於是抬頭趴到尹道卿肩膀上，在他耳朵邊小聲嘀咕，"金明晰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我叫叫他吧！他聽到了應該會過來和我們會合的。"尹道卿臉頰抽搐，在我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開始用凜冽的目光掃射我的靈魂："不要對着我的耳朵說話。""噢呵呵！知道了！嘿嘿！原來尹會長大人的耳朵怕癢哦！"另一隻手環過尹道卿的脖子，兩隻手一起合成八字狀放在嘴邊，我就這樣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着他身後的空氣喊："金明晰，你快點過來吧，在書架後面的儲存室集合哦！"聽不見就算了，我和尹道卿才能多一點相處的時間！HO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