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們亦步亦趨地跟着她，現在雙方都在耍賴了，看誰的耐性夠，誰就勝利。
他們已經知道無法使用武力讓她屈服，也不敢使用武力讓她屈服，但是又怕交不了差，只好像兩隻鬼一樣在她身邊遊盪。
權小崴在校門口瞪着那兩個人，他們一臉無辜回視她。
愛跟就跟吧！
小崴賭氣地叫了部計程車在城市裏到處亂竄。老鼠想抓貓，這可真是難如登天！但是老鼠想要煩死貓，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晃了一個小時，車資花了一千多，連計程車司機都窮途末路，她只好悻悻然下車，看看附近的環境，發現離羅莎藍的家已經不遠；她答應過羅莎藍絕不會把戰場拉到她家的，於是轉個方向，她踱着步子在路上閑晃。
兩隻鬼繼續亦步亦趨地跟着她。
她閃進一條小巷子，就在兩隻鬼在巷子口探頭探腦的時候，她火速竄了出來大吼一聲：
“還跟！”
“哇！”
“你們再跟着我，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姐……我們也是百般不願意啊……”兩隻鬼苦着臉回答。
“哼！等一下我就去警察局，看你們是不是連警察也不怕？真是無法無天！”
“小姐啊！拜託一下，跟我們回去一趟吧，別為難我們嘛！”
“對啊對啊！我們只不過混口飯吃而已，你又怎麼忍心為難我們?”
說得真是百般無辜，小崴瞪着他們，眼裏半點同情也沒有。“我管你們混不混飯吃！總之我是不會回去的！”
“既然你不肯跟我們回去，那我們只好一直跟着你，跟到你受不了為止。”
“喂！太賴皮了吧?”
“沒辦法，空手回去交不了差，更難看；跟着你，起碼還有薪水領。”
小崴氣得跳腳，但又無計可施，只能咬牙切齒地眯起眼睛瞪他們：“別太過分喔！我真的會去警察局！”
兩隻鬼索性攤攤手：“隨便你。”
權小崴瞻着他們足足一分鐘，兩隻鬼給她那致命的眼光看得不由得有點毛骨悚然……她又想幹嗎？
只見權小崴清清嗓子，先是低低地再度確認一次：“你們真的不走？打死不走？別後悔哦……”兩隻鬼的頭髮豎了起來，頻頻左顧右盼——
沒事啊，可是她的眼光好恐怖喔……媽啊！她又想怎樣啊？
權小崴聳聳肩，突然撲上去跟他們扭打，同時拉開嗓子尖叫：“搶劫啊！小偷啊！失火啦！救命啊——”
“哇！”
黃昏的小巷子登時熱鬧起來，不少人紛紛探出頭來，其中還有好幾名壯丁拿着球棒怒氣衝天地沖了出來！
“哪裏？哪裏？”
“救命啊！救命啊！小偷！他們偷東西——”小崴用高八度的可怕音量不斷大叫。
兩隻鬼頓時手忙腳亂不斷後退：“沒有……沒有啦!我們沒有偷東西！”
“×！上禮拜才偷過！現在又來！”
壯丁們抄起傢伙，不分青紅皂白追殺上去：“給他死啦！別放過他們！上次的賊一定就是他們！”“不是啦！真的不是啦！”兩隻鬼嚇得手腳發軟，眾怒難犯，現在誰想聽他們解釋？眼看壯丁們來勢洶洶，他們只好拔腿落跑了：“哇！救人哪!”
權小崴站在當場，笑眯眯地看着他們被追得像是兩隻快樂的兔子——嘿嘿，敬酒不吃，吃罰酒吧，活該！
“哈哈哈哈！精彩精彩！”一道喝采聲忽地響起。
她猛然轉身，就見寶御生正倚在不遠處的路燈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哼！”
“你怎麼知道要用這招？”他走過來，十分有趣地問。
“喏。”
小崴指指貼在巷口社區公佈欄上的一張公文，上面兩行大字寫着：
本社區近日經常遭竊，請各位住戶多加註意門戶，婦女在家若發現可疑人物，請立刻原來這社區近日來正好被偷了好幾次，住戶們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
這張佈告貼在別的地方只是一張公文，但貼到了權小崴的眼前就成了有力的武器。
“厲害厲害，這點小事你也注意到了。”寶御生誠心誠意讚美，她真是他所見過最為刁鑽的女孩。
“哪裏哪裏，承您謬讚。”小崴假笑。
一時無話，誰都不知道場面話說完之後該如何繼續。
兩個人面對面站着，小崴一臉叛逆地瞪着他，剛剛的氣焰不知不覺消失，只剩下賭氣……跟無邊無盡的委屈。
寶御生清清嗓子，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但他的眼光越過小崴的頭頂，眼睛不由得慢慢睜大——
“啊勒！”小崴回頭一看，不由得大笑起來。
看來那兩隻鬼也不算太廢物，他們不知道怎麼擺脫了那群追殺的壯丁，而且還帶了大批人馬衝殺過來！
“他們在那裏！快抓住小姐！”
“快跑啊！”權小崴大笑着拉起寶御生的手，開始沒命地在小巷子裏狂奔起來。
寶御生又好氣又好笑，也跟着她開始“逃命”。
唉唉！他出門前不是說只要見到她，魔力就能解除嗎？拜託看一下現在，那魔力哪裏解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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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小巷子密密麻麻，左轉右繞的弄得人頭暈，她像是玩捉迷藏的小孩，興奮得到處躲藏，躲了一陣終於完全聽不到那兩隻鬼氣忿的聲音了，她歡呼一聲：
“YA！終於甩掉了！”
寶御生靠在牆壁上喘氣，呼！真是老了，才跑這麼短的路程，竟然喘成這樣！
“你還好吧？”小崴的臉紅撲撲的，一邊喘氣一邊笑問着。
“快心臟病發作了。”他笑着回答：“這種事拜託以後別找我這老頭子一起做，我年紀大了，跑不動了。”
“你哪裏老啊？”小崴嗤之以鼻道：“頂多大我十歲而已，卻把自己說得七老八十的!”
“才十歲嗎？”寶御生失笑：“我以為我至少大你一輪以上。”
“絕對沒有！”小崴堅決地回答。她對這點非常堅持，他們之間的年齡不可能、也不可以相差那麼多。
寶御生微微一笑。“我年紀大不大跟你有什麼關係？我都不怕老，你卻怕我老？”
“這跟老不老沒關係！”
“是嗎？”
權小崴一揚唇瓣：“我不跟你爭論這個，一點意義也沒……”她偏着頭打量他：“對了，你怎麼來這裏？不是不管我死活了嗎？”
她知不知道她側着頭說話的模樣好可愛？
她又知不知道當她一派天真爛漫站在他面前時，他的腎上腺素分泌得比剛剛拔腿狂奔時還快?此刻他的賀爾蒙正像是失控的野馬，正在他的腦袋裏東奔西竄！不斷尖叫着要他像個原始人一樣撲上去
寶御生嘆口氣倚在牆上，臉上有種認命的表情。
“怎麼了啊？你該不會真的那麼累吧？沒那麼嚴重吧？”小崴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有點歉然似的碰碰他的手臂：“我請你吃飯，找地方讓你休息休息，算是賠罪好嗎?”
“不用，我沒那麼累。”
“那……”
“走吧，我陪你回家。”
小崴臉色一白!
寶御生笑了起來，揉揉她超短的頭髮：“我說錯了，應該說我陪你回你住的地方。。”
她的臉色豁然開朗：“真的？”
“當然是真的。走吧，傻丫頭。”
“我不是丫頭！”小崴邊走邊嘟噥着抗議。“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別拿我當小孩子看待！”
“嗯嗯，看得出來。”寶御生點點頭，發現做學生打扮的小崴青春得令人移不開視線！
亮麗的淡妝讓她看起來耀眼卻又不刺眼，乾淨清爽的牛仔褲配上桃紅色的上衣，充滿了陽光般的活力！
小巷子好狹窄，他們兩個人無法並肩前進，走起路來不免有些跌跌撞撞，他不時得扶着牆壁好穩定自己高大的身體，小崴則不時扶住他好支撐自己。
巷子還沒走完，兩個人都感覺到異樣
他那“過度發展”的賀爾蒙顯然又選了一個不太好的時機發作，寶御生放慢了腳步，刻意想跟她拉開距離。
小崴走在前方，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她什麼話也沒說，慢慢走到他面前。
他也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雙手穩穩地捧住她細緻的臉。
火花在雙目交會之際爆發，他低下頭深深深深地吻住她……
天啊！她嘗起來好甜，溫潤得令人不忍放棄……
她的手勾上他的頸項，將柔軟的身子更加貼近他。
他無法呼吸，情場老手的他竟然讓這甜美的吻給沖昏了頭！帶着些許惶恐，寶御生退了開去。頓失溫暖，小崴咬着唇有些慌張地看着他——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喂，你的烤漆掉了。”他突然說道。
“什麼烤漆？”當頭冷水澆下，權小崴一臉莫名其妙。
寶御生好笑地指指她那百般呵護的美麗指甲，上面的指甲油果然斑駁了一大塊。
“哇！我的漂亮指甲！”小崴跳了起來。連頭髮都豎起來了，模樣像是卡通里受了驚嚇的貓。
“要不要我幫你叫保養廠？或者我應該幫你叫救護車？”他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去死啦！”小崴氣急敗壞地嚷：“這不是烤漆！這叫‘指甲油’，又名‘蔻丹’！你懂不懂啊！”“塗成那樣還叫指甲油？我覺得比較像烤漆。”他“審慎”地研究過後下了結論。
那雙小手好可愛，他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忍住親吻那雙手的衝動。
“不是烤漆不是烤漆！”小崴又叫又跳。
“真的嗎？那你重烤一次要多久？”
小崴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已經氣歪了，她齜牙咧嘴地對他露出可愛的小白牙咆哮道：“你管不着！都是你保護不周才會這樣的！你要賠！”
“好啊。”寶御生終於忍不住爆笑起來：“我的車子烤一次一萬四，你的烤漆不知道要不要那麼多錢？”
“你去死吧！”
看着小崴氣呼呼的背影，寶御生幾乎要捧住自己感到有點衰弱的心臟了。真要命……不過是個小小的、友善的吻，怎麼會……怎麼會讓他向來自豪的自制力幾乎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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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社區咖啡館再過不遠就到羅莎藍的家了，但他們還不想分開，於是他們的腳步有默契地一致往咖啡館的方向走；才走到咖啡店附近，兩個人的腳步都訝異地停了。
“藍藍？”
“老二、老三?!”
“啊？”
五個人同時抬頭，幾雙眼睛傻傻地對在一起。
寶御生一看坐在咖啡座上的女子就了解了那兩個笨蛋竟然找錯了人！他閉上眼睛，忍耐地默數到十，失敗！
“你們這兩個白痴!”
“他們是誰啊？”小崴愣愣地問羅莎籃。
莎藍笑眯眯地回答：“喔，這位是寶家的老二，是律師，名叫寶海生；這位呢，是寶家老三，打手，名叫寶俊生。”
“厚！”
寶御生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笑！原來現在居然滿街都是刁鑽古怪的女子嗎？是他太落伍？還是時代真的改變得這麼厲害？
“你們兩個真是……天哪！說出去多丟人啊！”
寶俊生跟寶海生傻了眼！他們的眼睛不斷在羅莎藍跟權小崴之間穿梭來回。呃……如果老大身邊的小女孩是權小崴，那坐在他們面前跟他們聊了一下午的又是誰啊？
“你不是權小崴？”寶俊生紅了臉，粗聲粗氣地嚷。
“你不是說她是嗎？”寶海生咬牙問道。
“我我我……”
“咦？我沒說我是啊。”羅莎藍笑盈盈地瞧着他們，看起來相當欣賞他們那漲得通紅的臉。
“什麼？你怎麼可以現在翻供？”寶俊生喳呼喳呼地抗議。
羅莎藍聳聳肩，清秀的臉上漾出一朵快活的笑臉。“我從頭到尾可都沒說我是喔，你問我是不是權小崴，而我只不過回問‘你有什麼事’，如此而已啊。”
“啊？可是……可是……”
真相大白！小崴笑得前仰后翻！笑得附近樹上的小鳥全給驚醒了！
“真是……笨哪……”寶御生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他們是你弟弟……”小崴笑得肚子痛，笑得眼淚都飄出來：“你……你們家還有幾個這種……活寶？”
她本來想說“白痴”的，但繼而一想還是決定替他們保留一點顏面，只不過這情景實在太好笑了，害得她笑到蹲在地上起不了身！
“可是……可是……”寶俊生張口結舌，還在繼續“可是”，只不過下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額上青筋暴凸，眼睛瞪得老大，那模樣讓人不由得不替他擔心，他可能會爆血管……
“唉……”寶海生嘆口氣，輸了。
看來不但老大慘敗，連他們兩個也敗在一臉無辜的羅莎藍手上只不過這真是……唉！這該從何說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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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子躺在床上笑得直打滾，連向來端莊穩重的羅莎藍也不由得笑到不行！
“你有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天哪！他們的表情真是……好好笑！哎喲！笑死我了啦！”
“有，當然有。”羅莎藍笑着回答：“那個寶俊生真好玩，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真的就是那種蠢蠢的肌肉男耶！”
小崴笑得不停喘息，好不容易才停下來。“我不知道他的弟弟們會是這個樣子，不過還好，看起來都挺好相處的。”
“咦？現在就想到跟他弟弟們的‘相處’問題啦？”
“呃……”
“你真的很喜歡那個寶御生對吧？”羅莎藍微微一笑。
“嗯……你覺得呢？你覺得他怎麼樣？”小崴紅了臉，害羞地點點頭，接着又像個獻寶的孩子，急着想知道別人的看法。
莎藍猶豫了半晌才回答：“他人看起來是不錯，高大英俊而且是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只不過……你不覺得你們年紀相差真的很大嗎？我不是反對你們，只不過年紀相差這麼大，真的能相處嗎？”
“當然可以！我又不是那種沒頭沒腦的小女生。”小崴非常有自信地回答：“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我是很厲害的！”
“厲害跟成熟有關係嗎？”
“藍藍!”
“呵呵，我逗你的啦，可是……小崴，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大概不知道……”
“那他喜歡你嗎？”
權小崴臉上的笑容逸去，剩下一抹無奈：“我也不曉得……可是我總覺得他拿我當小孩子看待。”
“以他的年齡限歷練，真的很容易拿你當小孩子看待，事實上你也真的長得有點孩子氣——”
“藍藍！”
莎藍安慰地朝她笑笑：“那沒有關係嘛！你可以讓他知道你早已不是小孩子，而是個有資格跟他談戀愛的女人了!”
“那要如何讓他知道？長得可愛又不是我的錯！”
“你要表現出‘成熟’的態度。”羅莎藍鼓勵地回答：“行為舉止別再像個小搗蛋了。”
“啊？好像有點難耶……”小崴為難地耙耙頭：“那是我的特色，又不是衣服可以說換就換。”
“我也這麼覺得……”
“唉……不過不管怎麼樣，我都決定要跟着他了！”權小崴跳起來，衝到衣櫃前面將門打開：“來，幫我看一下，特色要改可能難了一點，不過外表要改那可就簡單多了！你最淑女了，幫幫我的忙吧！”
羅莎藍點點頭也跟着起身，看着小崴興奮的模樣，她心裏不由得替她泛起一陣憂心——
權家跟寶家這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家族，能結合在一起嗎？權伯父為人雖然不至於勢利眼，但是要他接受一個年齡比女兒大那麼多的男人……會不會有點期望過高了？
“你那些美得要命的洋裝能不能借我試穿看看？”
“當然可以，你去拿吧。”
“謝謝!”
小崴蹦蹦跳跳地離開，羅莎藍看着她的背影，悠悠地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啊？”
“沒啊。”她連忙微笑，小崴又抱着一堆衣服回來了。
也許是她多慮了，小崴只不過是沉浸在戀愛之中而已，而戀愛跟婚姻壓根是兩回事，畢竟性格環境殊異的兩個人，要從戀愛走到婚姻，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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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之後小崴在寶御生派出來的兩名保鏢護衛之下興奮地來到寶周全保全公司。
公司里相當熱鬧，不斷有人四處走來走去，幾乎每間房間裏都有人在討論業務，跟她之前來時的冷清情況不可同日而語。
小崴有點慌張，這屋子裏的人她幾乎都不認識，但是她已經決心要讓寶御生刮目相看，她要讓他相信她比她的外表看起來更成熟，而且更能幹！這決心非同小可，就算一屋子都是陌生人也不能教她稍稍畏縮!
寶御生正跟幾名保全人員窩在監測房裏，注視着監視器上車輛的行蹤，見到她來只是淡淡招呼，又回頭去注意工作。
她掩不住心頭滿滿的失望，但很快就振作起來！心想，有事業心的男人很棒啊！如果他一見到她便像是蒼蠅一樣黏上來，那她才要瞧不起他呢！
小崴找到手忙腳亂正在接電話的小妹，在她接電話的空檔詢問相關的業務。
小妹抽空跟她解釋，手上的筆還不斷地記錄留言。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主要的業務並不是一般保全業做的那種門戶保全，而是以‘人身保全’跟‘特殊物品’保全居多。例如客戶覺得自己可能受到威脅，或者選舉期間候選人的保全工作；也有些是送到國內展覽的珠寶、畫作等等，這都是我們的業務範圍。總經理現在正在監視的，就是從國外進來要送到寺廟展覽的佛牙……喂，寶周全您好！啊張小姐，總經理正在忙，是……好……”小妹吐吐舌頭，做個可怕的鬼臉。“……我一定會請總經理儘快回您電話……好，拜拜。”
“呃……客戶？”
小妹的眼光閃爍了一下，她聳聳肩：“我只是小妹，主要的工作是接電話而已。”
“你們公司業務很忙？”
“對啊，最近又快要選舉了，這陣子是公司業務最忙的時候。”
“小妹！幫我倒幾杯茶過來。”有人喚着。
“喔，來了來了！”小妹應着，慌慌張張起身倒水。
小崴在小妹的位置上躊躇，正在消化剛剛得到的資訊，突然電話又響了，她毫不思索地接了起來。
“喂，寶周全公司您好——”
“你們總經理為什麼還沒給我回電話？”話筒那端傳來女子忿怒焦躁的聲音。“我已經打了幾通電話了？他好大的膽子！連半通也不回！”
“呃……抱歉，我們總經理正在忙耶，我幫您留個話好嗎？”
“不好！叫他立刻接我電話！”
小崴挑挑眉，瞪着電話機。這女人是誰啊？好不客氣！“請問您哪位？”
“我是章艷！快叫他聽電話！！”
“章小姐……”小崴假笑兩聲：“您聽不懂中文嗎？我說了，我們總經理正在忙！”
話筒那端倒抽一口氣、沉默了三秒鐘，之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說就說，還怕你不成？”小崴想制止自己，可是火氣卻怎麼也止不住。這女人比她還蠻橫，而她最見不得人家比她蠻橫了！
“你……”
“我已經說過了，我們總經理正在忙，沒空接你的電話，你晚一點再打來吧！”說著，“喀啦”一聲掛掉電話。
小妹回到位置上，見她掛上電話，問：“誰打來的？留言了嗎？”
“就是剛剛那位章小姐。”
“哪位張小姐？”
“講話很沖的那位章小姐。”小崴扮個鬼臉，冷哼一聲：“什麼？講話那麼不客氣！我掛了她電話。”
就見小妹的臉由紅轉青！
小崴看着她那張緊張的臉，不由得也緊張起來：“怎麼了？”
“大事不好了啦……”小妹哭喪着臉說道。報警或者大聲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