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醫生宣佈於羚沒啥大礙后,她便回家了。
門鈴聲響起,席美去開門,進來時身邊多了一個人。
“羚,這位警官要和你談談,做筆錄。”說完她便走進房。
“哦!”於羚放下手邊的書本點點頭,腦中思索着這個似曾相識的臉龐。
“你好,我叫方正龍。”
她在他說出自己的名字時才恍然大悟。
他是警政署里的高層人員,曾破獲黑幫組織運送金額高達三百億美元白粉的案件,官階一下子就躍升了好幾級。
“坐啊!”於羚招呼道。
“我是來了解有關百貨公司爆炸案的事情。”
“方警官,你來了。”於文信從房裏出來。
“是啊,於先生。”
“咦,你們認識啊?”於羚問。
“談不上認識,但警民總要有點聯繫。”於文信在於羚身邊坐了下來。
“現在麻煩於小姐說明當時的情況好嗎?”
方正龍和於文信都非常仔細的聆聽,其中方正龍還時不時的問些問題。
“天尊?”方正龍聽見於羚提到這個稱呼,發出疑問。
“那個人是那樣稱呼他的。”於羚也覺得無姓無名的尊稱很奇怪。
“會是魔帝黨嗎?”方正龍自言自語。
“魔帝黨!不可能。這個黨銷聲匿跡許久,搞不好已經瓦解了。”於羚搖頭。
“你也知道這個黨?”方正龍從她的言談當中,感到她似乎不同於一般的女孩子。她反應太靈敏,而且博學多聞。
“大學讀書無聊時有去了解過,只知道皮毛而已。”
於文信看方正龍可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跟他們再繼續聊下去,便借故離開了。
方正龍漸漸對眼前的女孩升起好感,覺得她是個坦誠、開朗,同時又正直的好女孩。尤其她強烈散發的自信心讓他好心動。
“咦,你幹嘛臉紅啊?”於羚問。
“要不要吃點水果?”於水萍軟軟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人也跟着出現,手裏還捧着水果。
“哦……原來如此。”於羚誤以為他臉紅是因姊姊起。
她突然有一個想法,覺得鐵漢配柔情似乎也不錯。
“我——”方正龍想要解釋,卻被打斷。
“我明白,我都明白。放心,我會幫你的。”於羚瞭然於心的模樣。
一整個下午,於羚就不停的撮合姊姊和方正龍。
⊙⊙⊙⊙⊙⊙
走在台北鬧市、於羚和於水萍一間一間的逛着服飾店,於羚也順便為自己買了幾件輕鬆、樸素的衣服。
在等姊姊試衣時。她看到左前方有一位美艷的女人走來。
“小羚,你看我這一身好不好看?”於水萍已經換好衣服出現於羚面前。
“好美!”於羚收回視線看姊姊,真覺得她宛若天仙。
“這一件要三十二萬耶!好貴。”於水萍捨不得花那錢。
“姊,我買來送你好了。”她前些日子玩股票才大賺了一票。
“這怎麼可以?”
“小姐,那位小姐身上的衣服幫我包起來。”
聲音從於羚身後傳來,她一轉身就看到那位美艷的女人在和店員講話。
“好的。”店員說完便走向她們,要於水萍將身上的衣服脫下。
“你不會再拿另一件給她嗎?”於羚很不高興的說。
“對不起,全世界僅只這一件,請脫下。”
“是我們先看到的耶!”
“你買得起嗎?”
那店員看向於羚身上的便裝,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於羚心中的不爽一下子竄升。任誰看到那鄙視的眼神,即使今天再怎麼窮困潦倒,也要想辦法買下它。實在太瞧不起人了嘛!
“我當然買得起。”
於羚拿出白金卡交給店員,讓那店員呆了呆。不過她並不想得罪向來刁鑽的梁小姐,她可是店裏的常客。
“對不起,這件衣服是我們店裏的,我們有權賣,也有權不賣。現在我們決定不賣,麻煩你脫下來。”
“你別欺人太甚!”於羚氣得差點一拳扁過去。
“算了,小羚,我們走吧。”此時於水萍已經將衣服脫了下來。
可惡!於羚氣得直想跳腳。那美艷的女人是什麼來頭!竟然讓店員這樣幫她!
在於家姊妹經過店員面前時,那店員故意伸腳絆拿衣服給她的於水萍。
“啊!”於水萍輕聲一叫。
就在於水萍快向前跌倒時,於羚迅速側身扶住姊姊向前傾倒的身子,然後趁那店員還未曾縮腳前勾住抬起,那店員反倒重心不穩的跌在地上。為了報復,她還故意“不小心”踩到她的手。
“你……”那店員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平生最恨這種人!明明已經將衣服還給她了,卻還要讓別人當眾出糗,這不是欠揍嗎?
她轉頭看向於水萍。
“姊,你還好吧?”
“我沒事。”於水萍欠了欠身。
在經過美艷女人的身邊時,於羚湊近她耳邊道:“你背上的拉鏈開了。”
她笑看美艷女人驚慌失措的模樣心裏好得意。
“小心!”
姊姊的警告來不及阻止於羚回頭並停下腳步,一頭撞了一堵肉牆。
“你到底會不會走路?!”她低下頭撫着疼痛的鼻樑。
“我早就停下了,是你硬撞上來的。”其實他可以側身,但他就是不想。
這男人……於羚抬起頭。果然是他!那個在爆炸現場讓她快逃的男子。
現在她可不像當時急於逃命,她有得是時間好好研究一下。
他有穩重的特質,不言而威的氣勢讓人難以忽略他的存在,粗獷的臉部線條配上強壯高大的體型……他真難得一見的猛男,可惜眉宇間的那份冷硬,令人退避三舍。
“既然停下來了,難道你就不能順便閃開一點嗎?”輸人不輸陣,她才不會站在原地任人數落。
“不能!”
他微怒的口氣讓於羚頓了下。可惡!他想吵架嗎?
“算了,小羚,是我們不對。這位先生,對不起。”
於水萍拉着於羚想要趕快離開,因為她總覺得這個人好可怕。
宋天雷在遠處就看到這服飾店裏所發生的一切。本來看到她在裏面,他是沒打算進來的。而對她的機智反應他更有莫名的心動。
她總是能撥動他內心最深處的那根弦。情弦已動,他竟迫不及待的想讓她早有屬於他的心準備。
那天在爆炸現場,由李昂貴口中得知她沒逃出來。而後又看見她像一團火球破窗而出,他的情緒落差之大如天壤之別。事後他深思自己內心的變化,確定那份在乎的感覺他無法漠視,乾脆面對。
所以最後理出的結果是他動心了,就為眼前這個一面之緣的女人。
不敢相信他會那麼快就對一個女人心動,甚至可以說是一見鍾情。他曾抗拒的找了幾百個理由來否定這個結論,但最後總是他更加確定自己的情感。
既然無法避開或淡化這份情愫,那麼面對似乎是唯一的途徑。
算了!好女不和男斗。於羚恨恨地想。
被姊姊拉着離開,於羚經過他身邊時仍瞪着他,也毫不客氣的直視她。
但是,她竟然在他眼眸中看到某種……渴望?
就在他們擦身而過時,他說話了,“你逃不開我的。”
“什麼?”於羚停下腳步,轉頭不解的看着他,“你說什麼?”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再一次宣示,“聽清楚,你這輩子註定屬於我。”
這樣的輕薄,她該給他一個過肩摔的,但此刻她象是被催眠似的動彈不得。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被姊姊拉遠了。
“別再拉了啦,他們已經走掉了。”於羚忍不住抱怨。
“那就好。”於水萍放心的呼出一口氣。
“姊,剛才經過那個男人身邊時,你有聽到他對我說什麼嗎!”
“他哪有說什麼?”
“真的嗎?”她自言自語。
她大概是被火燒得頭殼壞掉,不然就是跳窗昏了頭,居然會以為他那種曖昧的話語是針對她。
可是……他剛剛明明有摸她的臉,不是嗎?
唉,她真該好好聽醫生的話,乖乖待在家裏休息,不是到處亂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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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真可以算得上是人間地獄了。
這碼頭本來應該挺大的,但路旁堆着殘破桌椅。眾多的垃圾讓一條雙向道變成單行道,狗吠、賭博和房事的聲音混雜在一塊兒,令於羚十分難受。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都得歸咎於她父親。他帶母親出國前給她看了一張照片,交代她到這個碼頭找照片上的男人,一發現后就用E-mail告訴他。
突然,有槍聲傳來。
天啊!這是什麼鬼地方?沒王法了嗎——
砰!
該死!她不小心踢到了箱子,而箱子裏像是有食物腐臭的酸味傳了出來,讓她一陣反胃。
都是她老爸害的,沒事叫她來這鬼地方,除了躺在地上的幾個流浪漢之外,實在看不出這裏會有她要找的人。
她決定離開。反正父親只叫她走一趟,看看有沒有照片中那個叫歐陽哲綱的人而已,並沒說要和他接觸。終於來到她的愛車前,門一開,馬上鑽進她的愛車裏。
此時,車后的馬路突然大亮。
她一看是兩輛車子開亮了大燈,而在那兩輛車子之後還有接踵而至的車子一直線排下去。
在她反應過來前,一個高碩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鑽入她的車裏並帶上了門,讓她一時怔了怔。
“開車。”男子冷靜的下令,一支手槍頂住她的太陽穴。
又是他!那個被人稱作天尊的男人。
他到底是什麼人物?
“如果你沒擺脫他們,那麼你這一輩子就休想擺脫掉我。”宋天雷從後照鏡看到來追殺他的車子已經迫近。
今天他得到消息,說歐陽哲剛會在這裏出現,原來是想將他誘出並殺了他。
宋天雷想到這兒,不禁笑了笑。與其說是引誘他來不如說他是自願上鉤的餌。他倒想看看黑星幫有多大能耐。
在他踏入這碼頭的中心廣場后,四面八方的車子一齊向他逼來!想來是要撞死他。毫不猶豫的,他往巷子裏奔跑,背後槍聲四起,但他躲過了黑星幫的射擊。
在巷子彎個彎,正好看到一個女人沖向一部車子,於是他也奮力的鑽進她的車子裏。
當槍頂住她的頭時,他真的感到意外。
是那個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女人。
於羚秀眉緊緊蹙起。又是她聽錯了嗎?先是一輩子屬於他,現在又是擺脫不了他!可他沒理由要死纏着她啊……
看着眼前這個被追殺而不懼不畏的男人,於羚吞了口口水。她知道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而且她有一種感覺,如果沒躲過後面的追殺,他所說的擺脫不了他,指的是死亡后的陰魂不散。
手一入檔,腳踩油門,車子立即飛馳而去。
於羚在車子的追逐戰中甩開不少追兵,但她一直無法完全擺脫後面的追車。而那個可惡的男人也沒有告訴她對方有槍,害她的愛車無事中了不少子彈,還有好幾次子彈都在她耳邊呼嘯而過。
看着油表,她知道這樣下去,對方還沒擺脫,她的油就會先用完了。
觀看眼前的環境,前方有叉路,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將車速飆到最高點,駛入右退的叉路;在追車還在叉路之前看不到他們時,她又猛跌煞車,手也轉着方向盤,彎入一邊是田野一邊是廢棄屋的小巷子內,然後熄火。
於羚將頭和身子低下來,宋天雷也配合的壓低身子。
兩人皆屏息以待,期待他們不會被發現。
當最後一輛追車從他們後面呼嘯而去時,於羚才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們都將身子放低,所以他們的臉靠對方很近,呼吸也在彼此間來去,如此的親昵令於羚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
這男人……該死,他想做什麼!空間已那麼擠了,他幹嘛還一直靠過來?
就在他的臉要貼上她的,於羚迅速的起身,而宋天雷也緩緩的跟着起身。
在寂靜的巷子內,於羚大氣不敢喘一口的僵着,手也死命的捉着方向盤,動也不動的等待身旁的男人做下一步動作——
她希望他快滾下車。
宋天雷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女人。她的駕駛技術真是好得沒話說,難怪在高速公路上他的兩個手下會輸給她。本不指望她能救他脫離險境,但事實證明。他心裏面的逃脫計劃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適才兩人如此接近,他幾乎就要吻上她微張的唇瓣。算她躲得快。
“可不可以請你將你的槍移開我的頭?”不管怎樣,她可是救了他一命。
對於她的反應,宋天雷不自覺的笑了,並把槍收起來。
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是第一次,他將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出來。為此,他感到震撼。
“你要笑就笑出來,這樣要笑不笑的,有夠難看。”於羚重新發動車子。“你自便吧!”言下之意就是要他走人。
宋天雷對於她的逐客令很不高興。從來只有他下命令,沒有人敢對他說他該做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下車了……”於羚看他的表情不對,趕緊改變態度。不管她是否救了他,他手上有槍卻是事實。惹得他不高興,一槍斃了自己,那不是自討苦吃!
“這裏已經安全了,你離開絕對沒問題。”
看他仍是一臉僵硬,她才恍然大悟的急於辯解,“我剛才的意思是說,你如果要笑就笑,這樣比較自然,沒別的意思,你不要想太多。”
宋天雷將停留在於羚臉上的線視移開,巡視四周,確定真的沒有安全顧慮之後才又將視線放回於羚身上。
方才,他起了一個強烈的念頭。他想在這樣的夜晚,拋開一切,放縱自己一次,做個沒有黑白,是非,責任和天尊頭銜的平常人。
他以前不會有這些念頭,但看着眼前這女孩,他就是想這樣做。
他明白自己想要她,也知道一定會得到她,但沒想到自己竟如此的迫不及待。他應該再給自己和她一點時間,可是現在他就是跨不出這車子半步。
於羚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但他一直賴在她車上,她實在很難決定要不要將車子開走。他總不會要她再順道送他一程吧?!
“我不——”她順路二字未出口便被打斷。
“下車。”他一定是瘋了,但他真的想和她一起散步。
“為什麼?”這方圓幾里內好像沒什麼住家,下車能做什麼?
“因為這個。”他不容置疑的重新拿起手槍對準了她。
“OK,OK,我下車就是了,你小心槍枝走火。”沒辦法,人在槍口下,不得不低頭。
“走吧!”他收起了槍枝下令。
“去哪兒?”這裏四下無人,他不會是想對她怎樣吧?
他壯碩的體格,她恐怕敵不過他的蠻力。
既然不能力敵,或許可以智取。她一定得想辦法將他懷中的槍枝奪過來。
不過他的沒回應及率先走向前讓她覺得怪怪的。通常不都是被要脅的人在前頭以防逃跑嗎?為什麼他……
“快一點!”他停下腳步回頭等她。
她快步來到他身後約三步的距離處。
見她沒有再向前的打算,宋天雷一伸手便牽握住她的手拉向自己身側,就這樣不放開的一直走。
看他似乎有這樣一直走下去的打算,要不是她清楚從頭到尾的追殺過程,她真的會以為他們是一對人人羨幕的恩愛情侶,在這黑夜裏漫步散心。
此時遠方有許多車子奔馳而過的聲音,宋天雷突然挨近於羚的身,手也環上她的腰壓向自己,落入黑暗中,而唇……也跟着吻上她的。
如他所料,她的甜美更甚於他的想像。
飛車在大馬路上飛馳而去;口裏叫囂着他們的車不知往哪兒去了,接着便消失在黑暗裏。
於羚實在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做!就算是為了避開追殺,他也不該犯了她的大忌——奪走她要留給丈夫的吻!
這個男人,他死定了!
“呃……”宋天雷微痛又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發現她的唇瓣上有他留下的血跡。
她竟咬破他的唇?!
“你給我退後點!”這樣近距離讓她沒辦法思考。
宋天雷非但沒退開,反而更加欺近她,唇邊帶着傲然的笑意;欣賞她不同一般人的反應和勇敢。敢在他吻她時咬他並且奪走他的槍,這妞兒,他要定了!
“你……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正拿着槍頂着你的肚子?”於羚緊張的再加些力量在手上,讓他明白自己的處境。
“知道。”他的吻落上她的頰。
“知道還不退開!”這男人一定是太久沒被扁了。
“有種的話你就開槍啊。”
“你別以為我不敢!”她最痛恨這樣挑釁了。
“那就……”他的唇來到她的耳際吻了一下,輕聲細語的道,“開槍啊。”
“你……可惡!”說完,她真的扣下扳機。
許久,她怔怔地對上了他的眼,恨不得咬掉他滿臉的笑意。
槍,竟然沒子彈。
“你真是既勇敢又善良。”他知道她槍枝對上的部位不會致命,這點說明了她的善良。
“你少得意!”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則再度吻上她的唇,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他時,他已鬆開了唇,不容置疑的道:“以後我吻你時,只准你反吻我,不準咬我。”
“敢奪走我初吻的人,你走路最好小心點!等着我的復仇吧!”她一定要找個機會整死他!
“這是你的初吻!”不知心裏的愉悅從何而來,但他嘴角上揚,顯示了他的好心情。“為此,我可以不計較你剛才咬破我的嘴。”
說完他便退開身子,但仍是牽着她走向來時路。
於羚心裏有股悶氣,向來是她整人,可是現在竟只能任人擺佈、乖乖的受制於他——她定要扳回一城。
她決定要搶先一步上車,然後甩開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反正他現在手上沒槍,休想她會乖乖聽話。
當他們來到車前。她趁他不注意時一把推開他,快速的上車。
發動車子入了倒退檔,她一踩油門讓車子退了出去。
宋天雷一發現她的意圖,馬上拿起隨身攜帶的小刀對着車子的輪胎射去。
小刀劃破了輪胎。
於羚的後退速度太快加上輪胎破裂而滑入一旁的稻田裏,車子翻滾了一圈之後,左側的車門就面向泥地了。
她試圖從車窗鑽出,這一動才發現她的腳扭到了,她想大概是在車子裏被甩來甩去時撞到的吧!還沒想到出去的方法,就看到害她這麼狼狽的始作俑者臉上佈滿陰霾的出現在眼前。
她不知道他的雙手什麼時候伸入她腋下的,但在抗議之前,她已經被抱離車子。
“你怎麼樣?”他將她扶正。
“痛……腳……好痛。”她無法分析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擔心的口吻。
宋天雷檢查她的腳踝,忍不住咒罵一聲。“該死!”
他以極快的速度將於羚抱離稻田,在幾乎沒有任何車子往來的道路上疾步向前走。好不容易看到有來車,他就站在馬路中間擋住來車。
車主下車詢問是否需要幫助時,他不予理會就直接將於羚抱過車後座,然後掏出那枝沒子彈的槍。
“不要殺我!車子你們拿走好了。”那車主嚇得退了好幾步。
宋天雷這才收起了槍坐上車。
於羚好想笑,但疼痛讓她笑不出來。
當宋天雷轉過頭來看她,眼裏儘是她所不了解的心疼。她也回看着他,並且思索着他對她有好感的可能性。
“撐一下。”宋天雷說完就轉頭專心開車。
於羚試着讓自己睡着來忘掉腳踝傳來的疼痛感。
在半夢半醒之間,疼痛仍讓她直冒冷汗。
被抱離車子的時候她醒了一下,看到模糊卻熟悉的面孔,她才又讓睡意侵襲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