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倩倩！你有沒有再聽？”
“啊？”塗倩倩終於回神。“有啊……”
“我剛剛說了什麼？”
“呃……”
“件根本沒聽進去！”阿卡沒好氣地敲敲她的頭：“神遊到哪裏去了你！”
“對不起啦……”
“我剛剛說，天秤座是很注重情調跟氣氛的星座，而且呢，他們也是最注意外表的星座，你啊，就是太隨便了，一點都不知道要打扮自己，我們要立刻改善你這個缺點。”
“是喔……真的嗎？”倩倩迷糊地耙耙頭，其實她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做到這一點。
“有點怪怪的……”
“叫你當個淑女就那麼難嗎？”阿卡嘆口氣：“你還想不想繼續跟潘磊在一起嘛？”
“想啊想啊！”
“既然想，就要聽我的話廠阿卡鼓勵他說道：“一切包在我身上！我可是頂尖的服裝設計師哦，我一定可以把你變成你們公司里最端莊淑女的職員！”
“那真的有用嗎？”倩倩有點沮喪。
“我也覺得沒用。”芬芳一邊嚼着牛肉乾，閑閑地睨了倩倩一眼：。穿上龍袍的猴子也不會像皇帝的。”
“唉……陳芬芳小姐，你說幾句好聽的是會死嗎？。
“我是你們的理智、良心、天平的另外一端，我是避免兩位墜人萬劫不復深淵的惟一救星。”
倩倩有點好笑，她眨眨眼，居然點頭：“芬芳說得很對耶，雖然實在狠毒辣。”
“不毒你們聽得進去？”
“咦？有點奇怪喲！我怎麼覺得現在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在為了塗倩倩小姐的愛情而努力？”
“我馬上去穿！”倩倩跳起來，抱着一堆衣服準備進房間。
“你去哪？在這裏穿就好了啦！”
“啊……”
“怕羞啊？”阿卡大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的身材產生興趣，我可以發：四’哦——發五也行。”
“阿卡！”倩倩抗議地將衣服扔在他頭上：“你亂講什麼東西！”
“在這裏換，我比較好做事啊！更何況有芬芳在，你怕什麼？”阿卡笑嘻嘻的：“她身材比你還爛，除非你怕她自卑——”
“阿卡！”
趁他們鬧着的時候倩倩已經理好衣服，那是件十分端莊的洋裝，可愛的小荷葉領，中庸長度的裙子。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無奈地搖了搖頭。
“很滑稽……”
“……還好。”阿卡瞪着眼睛，看得出來他也回答得很勉強。
還是芬芳坦白，她咧開嘴做個可怕的表情：“拜託！好恐怖！”
倩倩哭喪着一張臉：“真的很恐怖嗎？看起來像怪獸嗎？”
“不會啦，只是不太合身嘛！也許這種洋裝不適合你。還有很多衣服，慢慢穿總能找出自己的風格咩！”
可是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某些人再怎麼打扮都沒有用，就像倩倩，無論她穿得如何淑女，人的氣質跟衣服都是不搭配的。
不過阿卡跟倩倩都還在努力，他們兩個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質——不相信世界上有人力無法改變的事情。
說好聽一點是天真，說難聽一點就是——笨。
芬芳已經放棄說服他們，她自顧自地看着電視，就讓那兩個笨蛋繼續努力吧！
☆
一進辦公室，潘磊的神經開始緊繃！
秘書說得果然沒錯，杜可辛優雅地坐在他的辦公室里等着他。
“杜小姐，有事找我？”
“昨天我還是學妹，現在就變成‘杜小姐’了？”
杜可辛溫柔地微笑。她長得真好看！那麼優雅秀氣，光是看着她都是視覺上的享受，可惜潘磊一點也投有任何“享受”的感覺；相反的，他只希望她能快快從他的視線之中消失！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潘磊忍耐地閉閉眼睛：“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現在我們只是很單純的同事關係，沒必要攀親帶故不是嗎？”
“咦？我說了什麼公亭以外的話了嗎？”杜可辛眨眨眼，一臉無辜的模樣。“我只是來把你昨天給我的東西還給你而已。”
“我給你的東西？！”
“沒錯。”杜可辛又是一笑，笑得人頭皮發麻。
她將一張小卡片拿在手上揚了揚，撲鼻的廉價香水味立刻散發出來。
潘磊一把奪過那張卡片，不過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誰寫的卡片真要命！倩倩什麼時候塞給他這張卡片？昨天他沒預料到杜可辛會出現，所以少準備一份資料，為了方便，他竟然把自己專用的資料給了她，陰錯陽差連着這張卡片也到了杜可辛的手中！
“如果不是我相信你真的不知道我會到這裏來上班的話，我會很樂意把這個當成你的告白……”
小卡片上寫着——
天涼了，多穿件衣服，乾洗店有之前送洗的襯衫跟外套，記得去拿。
愛你的倩倩
“……”
“這個‘倩倩’，該不會是我們公司的塗倩情吧？”
潘磊猛然抬頭，他微眯起眼：“這跟你沒有關係吧？”
杜可辛笑了起來，非常優雅的笑法。她的眸子閃閃發亮，有着某種奇異的光芒。“你這不是變相的承認了嗎？你怎麼不問我消息為何那麼靈通？全公司上下那麼多人，我為何獨獨知道塗倩倩這個人？”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唉……”杜可辛嘆口氣，帶着點憐憫看着他：“潘磊，你知不知道你其實是個很枯燥、很無聊的男人，連一點小玩笑也開不起？你就好像一盆水，隨便探頭一看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毫無隱藏’出社會都這麼多年了，你為何還是如此單純？如此愚笨？”
“很高興知道你對我一點胃口也沒有。”
“……”杜可辛幾乎有點惱怒！她臉色一變，但很迅速地又回復了原本的溫柔可人。
她注視着潘磊，那眼神幾乎像是個慈祥的媽媽注視着自己老愛犯錯的小孩一樣。
“我不會怪你這樣對我，過去的確是我對不起你——”
“你說夠了沒有？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我的辦公室！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空跟你話當年！”
“好吧。我想你已經把我們之間的關係說得很清楚了，晉魏分明是吧？我了解。”杜可辛禮貌地起身。
“那我就不打擾了……”
“站住！”潘磊明知道自己不該說，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開口：“我警告你，你別動倩倩的腦筋，她很單純，你別去招惹她！”
杜可辛深深地凝視着他，足足過了三秒才冷冷地回答：“就算我去招惹她，你又能怎麼樣？別忘了，晉魏分明，這可是你要的。順便告訴你，資料管理處就在我的管轄之內，我愛怎麼惡整都隨我高興。”
“你——”
“生氣？”杜可辛愉快地笑着：“很多年沒看到你生氣的樣子了，挺好看、挺帥的。”
潘磊咬牙怒視着她，但杜可辛卻只是微笑．很灤亮地微笑；她走到他面前，漂亮靈秀的面孔就在他眼前。
她笑起來那麼溫柔，眼神卻又是那麼地犀利！“只要我高興，我可以對你那單純的小情人做任何事！我勸你，對我好一點，別太固執了。”
☆
“我警告你們哦，最近管理階層來了一位很嚴格的新主管，她盯得很緊！你們最好皮繃緊一點！”處長嚴謹地對着所有人說道：“不要再給我出紕漏了！”
他們面面相覷。處長看起來嚴謹，但是其實對他們蠻不錯的，經常幫他們背黑鍋，也很少像其它部門的主管一樣老是搶手底下人的功勞，反而經常把功勞分給大家。
外表看起來強硬的處長，其實是個面噁心善的老好人，所以陞官速度特慢；他非常愛叨念，但是很少這麼嚴肅警告他們，看來這次事態真的有點嚴重……
不過，辦公室生態就是這樣的，處長說得非常嚴重，其他人聽得相當輕鬆；他們笑嘻嘻依然故我，慢條斯理地處理各種資料，等事情發生再說吧。
就在這時候，六個人浩浩蕩蕩進了辦公室，為首的是一位長相清雅秀麗的女子。
處長連忙起身：“杜經理！”
他們全愣了一下，不會吧？說人人就到了喔？是有千里眼還是順風耳？
杜可辛笑容滿面，一張古典美人的瓜子臉配上瀑布般的烏黑直發，怎麼看都是個靈秀佳人，“無危險性”的標誌那麼大一個，誰會覺得這麼漂亮動人的女孩子很恐怖？杜可辛根本是另一種類型的夢中情人嘛！
辦公室里的三個男同事看直了眼！
“各位辛苦了。”杜可辛微笑着說道：“資料管理部向來負擔很重，公司的各項資料整合都在這裏進行，我知道各位都很辛苦。”
“哪裏哪裏……”處長閃亮的額頭看起來有點潮濕？他在公司資歷相當深了，可沒幾人能讓他緊張哩
“我剛剛接任總管理處，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各位多多包涵了。”說著，她彎下腰行個禮。
這可讓所有的人受寵若驚，他們連忙起身回禮。
處長的腰立刻彎得比她更低：“杜經理客氣客氣……”
“我剛剛看過一些資料。”杜可辛拍拍手上厚厚一疊公文夾：“公司即將面臨重大改革，可是有些舊客戶的資料都已經過期了，我已經知會過客服部立刻做更新的動作，這個工程有點大，所以需要各位儘力配合。”
“一定一定……”
“我希望這件事可以在下個月的產品發表會之前辦妥。”
這下他們知道為何處長會冒冷汗了！現在已經月底，離新產品發表會只不過十天左右，要更新那些資料談何容易！
杜可辛微笑地看了看他們的臉，溫和地又行個禮：“萬事拜託各位了。”
“我們儘力而為……”處長掏出手帕擦汗，他的腰一直沒有直過。
杜可辛離開之前望了倩倩一眼，？她想了想，走到倩倩面前：“你是塗倩倩嗎？”
“啊？是的……”
“維修部門呈報你已經弄壞了三部機器，原本他們希望你能賠償公司在這方面的損失，但我覺得事物機的耗損在所難免……”
倩倩愣愣地，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但有股寒意……
“所以我自作主張讓你增加工時來抵銷，從今天開始三個月，你每天加班兩個小時吧！或者你也可以選擇把更新所有會員資料這個案子承辦下來，如此一來只要案子順利結束，你也就不需要繼續加班了。”
果然，頭皮真是麻啊！
杜可辛微笑着朝她點點頭：“你考慮好之後通知我吧。”
“這……”
倩倩緊張地扭攪着手指，只見全辦公室的人都以期待的眼光看着她——事情非常明顯嘛！她選加班，那就是所有人陪着加班；她選自己承接案子，那麼其他人可就自由了。
唉……倩倩聳聳肩：“不用考慮了，我選承接案子。”
其他人只差沒歡呼了！
杜可辛點點頭，她的臉在柔柔地笑着，但眼底卻看不到一絲笑意。“很好，祝你成功。”
杜可辛離開之後，整間辦公室的人都跟倩倩道謝，簡直感激涕零！她免去了他們加班的厄運，群英是責任制，但是上班時間卻規定得很嚴格，而加班則是十分符合“責任制”的精神沒有加班費。
“倩倩，你真是我們的救星啊！”
“我們平常上班時間一定努力幫你減輕負擔，放心好了，不會讓你一個人背黑鍋的！”
倩倩聳聳肩：“沒關係啦，反正我下班也沒事，加班幾天而已，無所謂。”
“可是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以前公司從來不會因為機器壞掉而叫我們賠。”
“對啊！難道用掉的文具衛生紙等等消耗品也要叫我們付錢嗎？這不合理嘛！”
原本對她的糊塗十分頭疼的同仁們突然都站到她這邊了。
“我之前是有聽到一個八卦啦……”一個女同事拖長了尾音：“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麼八卦？快說快說！”
“聽說啊……”女同事的眼光小心翼翼地看了倩倩一眼：“新來的杜經理以前是潘經理的學妹，聽說他們以前有過一段……”
辦公室的人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下可真相大白了！
原來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啊！
倩倩咬着唇，表情有點扭曲。
“說夠了沒有？”處長嚴厲地說道——其實他還不是等到八卦說完才出聲？“快去做事吧！做不完，大家都等着背黑鍋！”！
所有人都回到位置上，但竊竊私語的聲音還是在空氣里回蕩……
倩倩無神地瞪着電腦螢幕，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畢竟還有人當她是情敵呢，唉！真是從何說起啊……
☆
他一直猶豫着，該不該警告倩倩？下班時間早巳經過了，他還在資料管理處附近徘徊。
他跟杜可辛的那一段老早已經過去，但是他很了解杜可辛，她絕對不會那麼簡單放過倩倩！
“想到她的手段……他真是不寒而慄！
大學時代他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他們是公認的班對，交往了三年之後杜可辛出現了；她的美震撼了整個校園，連他也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
杜可辛很了解自己的美，她所到之處只能用“所向披靡”來形容，連他也無法例外！在可辛的要求下，他幫她做報告、幫她得到好成績，那時候自己的心態也很難理解，他對女朋友的忠誠還在，所以對杜可辛一直待之以禮，但是風聲很快傳遍了校園，女朋友自然不肯原諒他。
剛開始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流言會散播得那麼快、那麼可怕？！
有人說他跟杜可辛已經私下結婚、有人說杜可辛懷過他的孩子但是已經墮胎，最離譜的流言則是他跟女朋友早巳分手，是女方厚顏無恥不斷糾纏！
這些流言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子受得了！他的女友幾乎在第一時間便離開了他，連解釋的機會也沒給他！
後來他跟杜可辛交往了一年，畢業之後他很快去當兵，沒多久杜可辛便以種種理由跟他分手，他——發生兵變了。
跟杜可辛分手之後他並不難過，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可辛太強勢，而且她的；強勢隱藏在溫柔可人的外表之下，教人無法拒絕、無法抵抗！
有一次，跟他同梯的同學女友采探望，閑聊之下才驀然明白！原來當年那些謠言都是杜可辛一手導演！她還在他面前表演得那般楚楚可憐惹人同情，讓他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連累了她！
在那一刻，他深深慶幸杜可辛早早嫌棄他的呆板木訥而離開了他！但杜可辛的事情也在他心裏留下陰影——
女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手段可以是多麼地毒辣！美麗的女人更是如此！
從那時起，他便沒再有過深交的女友，一直到遇到倩倩。
他深深被倩倩的天真可愛所吸引，被她那種傻氣又認真的態度感動！他相信自己真的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女孩，誰知道……誰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才剛剛後悔自己太過衝動不該跟倩倩分手，杜可辛卻又鬼魅似的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
這是上天的處罰嗎？是他長得太帥的懲罰？
他真的有點自怨自艾了……有句話是怎麼說來着？歷盡滄桑一美男？！
就在潘磊的腦袋正以時速一百公里的速度狂轉之時，資料管理處突然走出了倩倩的身影。
他嚇了一跳！連忙閃到牆后，但是太遲了，倩倩已經看到他了。
倩倩興奮地跑到他面前，但是在看到他那閃爍不定的表情時，她又黯然地退到牆外。
“嗨……”倩倩有氣無力地招呼。“有事嗎？”
“我……”潘磊的腦袋怎麼轉也轉不出台詞，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眼前這複雜的情況。
“你有事情找我？”
“……”
“是我有東西沒還給你嗎？還是有東西留在你那裏？”
“……”
倩倩遲疑了三秒鐘，終於鼓起勇氣問：“那你是收到我給你的卡片，有話要對我說？”
潘磊嘆口氣：“卡片我收到了……”
“我知道你可能會不高興！如果你真的不高興，我以後不會再那樣做了！”倩倩連珠炮似的說著，怕自己消失了累積已久的勇氣，於是愈說愈快：“我也不知道我為何那樣喜歡你，可是你知道嗎？；每次跟你約會，我的心都跳得好快！如果心跳也有碼錶，我一定爆表無數次了！每次約會我總會提前到，然後等着你，每次都覺得你一定不會來，你不可能會來的！每次想着想着，都會覺得心痛，可是你每次都來了，每次看到你，我都覺得好幸福！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那種幸福……”
潘磊沉默着，什麼話也沒有說。
“我知道自己不夠資格得到那種幸福，可是我很努力想讓自己配得上你，之前我們看的那部電影，男主角說的話你還記得嗎？他說，因為你讓我想變成一個更好的人……那就是我的感覺。因為你，我想變得更好更好更好！我想變成一個真正配得上你的女人，可是我一直做不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總是那麼粗手粗腳，總是那麼容易犯錯……”
牆的另外一邊，倩倩淚流滿面，她期待着潘磊能說些什麼，可是他卻一句話也不說！他愈是沉默，她愈不敢停下來，怕一旦氣氛陷入死寂，他會真的就此離開，而她再也沒有機會。
“你為什麼不說話？”倩倩紅着眼睛問。“你都已經來到這裏了，為什麼不肯說話？”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倩倩委屈地靠在牆上，她覺得自己開始明白了。“你是怕我難過，所以不敢跟我說重話是嗎？其實你根本很討厭我，不希望我再去打擾你的生活對不對？我知道你很善良，不忍心傷害我，不過沒有關係！我會了解的……”
“不是的！我只是……”
潘磊焦急得差點將他的扭曲與沮喪脫口而出，但他的理智及時拉住他！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沉默過了很久很久之後，他終於用假裝平靜的聲音開口：“我只是采告訴你，杜可辛杜經理可能會因為我們以前的關係來刁難你，你自己要多小心。”
“你還關心我？”倩倩小心翼翼地問。
“我當然關心你！”潘磊咬牙切齒地回答，他真是恨死了自己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
“謝謝你的關心……”倩倩的聲音帶着一點點泣音。“我自己會小心的。”
他還想說什麼，可是卻已經詞窮……天哪！長得帥有個屁用！重要關頭一點用處也派不上啊。
“那我回去做事了……”
“……自己保重，小心。”
“謝謝……”
腳步聲傳來，然後是關門聲傳來。
潘磊靠在牆壁上，懊惱得真想一頭撞死！
☆
“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為了搶一個男人，弄得這麼狼狽。有什麼好搶的？她要就送給地啊！”
芬芳啷嘟嚷嚷地嘆着氣，左手邊是打完的文件，整個疊起來不過三公分，而右手邊那一大疊文件則像一棟小小的樓房模型，看起來永遠都沒有打完的一天！
“還這麼多啊……”
“你累的話先回去，我會力口班趕完的啦。”
倩倩看起來挺輕鬆愉快，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起碼潘磊已經跟她說話了！他還關心她，他還是關心她的！她開心得想飛上天堂，想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快樂！光是能跟潘磊說話，就已經什麼都值得了，不要說加班幾天，加班幾個月她也心甘情願！
“倩倩啊……”芬芳懊惱地用手支着下頜：“你真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前面有個殷艷人，現在又來個杜可辛！我是不知道那些八卦到底是不是真的啦，但是想也知道啊，人家是留學歸國的M隊，長得又那麼溫柔甜美，我要是男人我都要選她了。”
“那是你啊！”
“是喔是喔，潘磊不市儈？哼哼，鬼才相信！”
“你不要噦哩噦嗦的啦，不然這樣，你出去買便當好不好？陪我吃完便當你就先回去。”
芬芳呼口氣，站起來伸個懶腰。“也好，總是要吃飯的。我先出去買東西吃，你繼續努力吧廠
“等一下你就先回去喔。”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吃苦受罪的啦！”陳芬芳翻翻白眼：“誰教我們是死黨？沒辦法，捨命陪君子了。”
倩倩抬起頭來，給她一抹可愛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
“哼，沒良心！見色忘友的傢伙，對你好有什麼用啊？還不是拖着我往火坑裏跳！”芬芳嘟嘟嚷嚷地抓起皮包離開了。
雖然芬芳說話總是那麼毒，雖然遇到事情她總是既膽小又懦弱，可是芬芳還是她的好朋友。
每個人都有些小缺點嘛！有時候芬芳像是她滅頂的理智，總在危急關頭拉她一把，讓她別太快跌落懸崖。
想到這裏，她又覺得自己真幸福……
也許她真的頭腦簡單，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也能讓她開心感動，也許這就叫“笨”，不過能笨得這麼開心，又有什麼不好？
她愉快地打開MP3插放機，愉快地開始哼着歌。
窗外天色幽暗，外面的辦公室里幾乎沒人了；倩倩不斷地打着客戶資料一頁，又一頁，她一點也不覺得累，她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啦啦啦……潘磊又跟她說話啦，啦啦啦……這世界多麼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