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人臉！
我同河馬一起動手去拆泥塑雕象，可能是這攤爛泥巴成型千年，要按神話故事裏講的，連條白蛇，一千年都能修成精。泥巴也是一樣，死硬死硬，也沒趁手的傢伙，單憑手去扣，手指頭扣的生疼，卻也只抓下點碎土沫子。泥塑的人蛹非常多，粗略一數，沒五十，也有四十七八個，站的很緊，排成兩道，跟土牆差不多，只是前面的幾個東倒西歪，像是被人推撞倒一樣。
河馬性子急，一腳把雕象踹倒在地，好象不夠解氣，還踏上腳，跺了七八腳，河馬是何等蠻力。一通下去，只見那雕象早已是四分五裂，我揀起一塊塊碎土殼子觀看，倒真沒看出裏面曾經封着活人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
在泥塑的後邊，也是一排排圓形矮小的事物，以蠟燭光靠近，方才瞧清楚，竟是一個個罈子，足有兩隻籃球大小。
最前面的一個罈子已經破了，全是裂成兩三半，裏面有些濕漉漉的東西，正散着酒香，看來這些罈子便是我先前料想中放酒的所在。捋了捋思路，估計當時我倆把那箱子炸藥從豎井中引爆，雖然不能對堅硬的岩石造成什麼破壞，但是衝擊波的餘威，還是波及到這裏。
泥塑雖然堅固，但是罈子卻沒這般好運氣，最外面的那隻，還是被震的碎裂，這才讓其中酒液流淌出來，不然密封的這麼好，即便我倆是狗鼻子也一樣聞不到。
為了證實我的猜想，又在那隻裂口的罈子旁邊翻了翻，一眼大小不過三隻手指頭的細洞正在那裏。看來我倆在下面喝到的酒，也是這裏流淌出來的。
古代人對於祭祀是非常看重的，在一個國家裏面，往往掌管祭祀的神職人員，地位要比政治人員要高許多。畢竟他們掌控的是一種人民的思想脈絡，古代不像現代，現代人信仰神靈的不多，即便是信，也不牢靠。平日裏燒香拜佛，不過是為了得到心裏上的寄託和安慰。很多人家裏，或者是店鋪里都有供奉財神爺的習慣，每日要燒香祭祀，但是真正信奉虔誠的人幾乎沒有，只想圖個彩頭，圖個吉利罷了。
在洪家樓附近有座教堂，因為我不信教，所以它到底屬於哪個教派，我還真不清楚，光知道是信上帝的。教堂是二戰以前，德國人在濟南建立的，解放以後，特別是到了最近幾年，國家開始宣傳宗教自由，信仰自由，那裏人逐漸多了起來。不過很少見年輕人，全是些老頭老太太一流。每到宗教節日，教堂放東西，那人叫一個多，排隊要排到百貨大樓去。話又說回來，平日裏卻不見教堂里有多少閑雜人等去禱告，去祈福，他們老頭老太太懂什麼，其中相當一部分人不過是為了湊熱鬧，跟着瞎起鬨而已，真正信仰的才有幾個。
古代則不同，古代科技不達，任何解釋不出的事情都要歸結為鬼神一說，不過這點和現代倒也相象，現代人是好把任何不理解的事情都歸為科學有待現，或者乾脆生生套上點科學理論，就自以為是的認為已經解答出其中奧妙。
在封建社會，奴隸社會，甚至更久遠的時代，人民群眾分地區性信仰，因為連年的自然災害，以及戰爭等等人力不可抗拒的原因。廣大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老百姓，必須要有一個精神上的依託，不然很難頑強的去面對種種難以改變，難以區分的事情。
不少領導人為達到控制人民思想的目的，捏造或是假想誇大出一些神靈，好讓許多他們的巧立名目，變成名正言順。比如建立大型宮殿祭祀場所，勞民傷財，雖然只是為了幾個人享受而已，但是加上神靈的旨意，那便不同，老百姓再苦再累也得去做，不然則是忤逆上天。頗具代表性的，正是古代各個朝代帝王一脈，哪個不是號稱授命於天，哪個不是號稱自己是真龍天子，說白了，全是瞎胡扯，無非是為自己能坐到萬人之上立個牌坊罷了。
另外還有一種，算是平民神靈吧。西方國家信仰的上帝便是其代表，公元1世紀，基督教起源於巴勒斯坦，相傳為猶太的拿撒勒人耶穌所創立。當時的猶太人生活很不穩定，經常來回遷移，並且時刻受到臨邊強大部族的威脅。這時候，如果整個猶太人部落不能在精神上達到一個統一，一個團結到牢不可破的境界，很快便會被不斷的戰爭以及自然災害抹殺和同化在他族的歷史之中。上帝，正是在這樣一種歷史背景下深深的刻畫進每個猶太人的心目當中。
別看基督教把上帝說的那麼神，甚至一切都是他創造的，包括世界，人類，動物，植物，陽光等等。
其實即便他是個神，若非因為教派流傳至近世，甚為廣泛，他也只是中東地區，某小部落的某個小精神領袖罷了。
所以我這人特別現實，相信狗屁神仙，不如相信自己，反正寧可相信人民幣，我也不相信上帝。
至於祭祀，祭祀先人前輩這是必須的，表達後人對死者的一種緬懷，一種紀念。
我雖然不相信鬼神，但沒來寧夏以前，哪年清明全一個樣，上午去英雄山給烈士掃墓，下午去公墓給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上香。
祭奠革命先烈，那是因為沒革命先烈，就沒現在的安定社會，當然，現在社會安定不安定，我說了也不算，狗撕貓咬的事還是有，貪贓枉法之人也不少，哪個社會沒這種人。
拜祭逝去老者，還用說嗎，沒他們就沒我父母，沒我父母就沒我，不逢年過節不上上香火，意思意思，那還算人嗎。
不過話頭打回來，若是叫我去給某神又上供品又祈禱的，門都沒有，更別說去下跪磕頭了。
所以說，我是絕對的無神主義者。
河馬比我更沒信仰，除了老人頭和他一身肥膘之外，任何東西他都不會指望。
面前一壇壇相當處，用來供奉神明的美酒，我倆還能客氣嗎，誰在這裝誰是孫子。
再一個，一群彈弓信的什麼神啊，不就是蟲子嗎，個頭大點，也能讓他們當成神仙一樣對待，多好的酒啊，可不能便宜這幫子屎殼郎。
正待，我與河馬二人，各取一罈子千年沉釀，說話間便要喝他個暢快淋漓。
忽然間，我瞥見河馬腳邊，竟然趴着張人臉！
（求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