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澤原拓北一回到房裏,馬上放開附在身上的女人,他鬆懈地伸展頎長的身軀,躺卧在大床上。
女人目光痴望着躺在床上的日本籍帥哥,想到待會兒將發生的事,她的體溫就節節上升,能被這麼帥的男人抱,她作夢也會笑。
慢慢拉開低胸禮服的拉鏈,垂涎的目光未曾離開過床上的男人,她的嘴邊露出一到瞭然的笑。
呵,有些男人天生就是要女人像帝王般地服侍他,她慢慢抖落下禮服的束縛,微燙的身軀竟然因為期待而顫抖發疼着。
她踱到床邊,修長的美腿跨過他的腰際,整個嬌軀緊密地貼緊他,眼眸里儘是慾望的霧氣。
白嫩的雙臂環住他古銅的脖子,過度豐滿的胸部擠壓着他的胸,潮紅的桃腮偎近他……
“你做什麼!”澤原拓北揮開她不安分的手,不悅地揚起眉。
“做讓我們兩個人快樂的事。”她的腿磨蹭着他的下半身,兩手繞到背後,解開胸罩,誘人心狂的兩團白皙跳入他眼中。
“滾開!”澤原拓北一把推開她,嫌惡地站直身。
“你!”錯愕及不信在女人的眼中交錯。
“別煩我,床讓你睡,明天早上再出去。”澤原拓北走進浴室用冷水衝掉殘存的酒意。
“可是……我是來陪你的。”女人委屈萬分又依依不捨地看着他健壯的背影。
澤原拓北拔掉水栓,嘩啦啦的水聲灌入兩人的耳朵,他腦中靈光一現,快步走出浴室。
一反剛才的怒氣,澤原拓北神情愉悅地扶起她。“先把衣服穿上,我想請你做項特別服務。”他抓起她脫落的禮服覆在她身上。
女人原本索然的媚眼又亮了起來,莫非眼前的這位帥哥有特別的癖好,喜歡穿着衣服做……她心底的那把熊熊烈火又燃了起來。
澤原拓北等她穿上衣服后,扶她坐在牆壁旁的沙發上,他咧開一個超級性感迷人的微笑。“能不能請你朝這面牆壁,呃……發出呻吟聲。”
女人當場垮下臉,表情難以置信,難道他不行……可是看他長得這麼雄壯威武又不太像,她狐疑地看着他無辜的笑臉。
“我願意給你五倍的價錢,如何?”澤原拓北俯近她,試圖用男性的魅力打動她。
女人又再次沉溺與澤原拓北灑下的魅惑中了,她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好、好,什麼都好。”跟着兩節手臂又要纏上他的頸項。
澤原拓北拉下她的手,搖搖頭說:“你只要提供你美妙的聲音就好了。”他退回床上,等着看她的表演。
女人怨懟的眸子望着他,哪有人只聽聲音,不真槍實彈上場的,接收到澤原拓北鼓勵的眼神,她清了清喉嚨,面對牆壁,開始她今晚的“工作”。
澤原拓北滿意地聽女人的呻吟聲傳入耳內,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女人的旁邊,以備她不時之需……
女人似乎愈叫愈上癮,嬌吟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上下起伏,宛如真有人親密地愛撫着她。
他就不相信隔壁的冷卻悠能睡得着,聽說睡眠愈不足的女人,愈容易露出真實的一面,他等不及要看她破冰而出的情景了。
女人的呻吟聲,此刻在他聽來像是天籟般的悅耳,他扒扒髮絲,手指有節奏地敲着細緻的床單,思緒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時……
冷卻悠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女人的呻吟聲似乎直接穿透牆壁,直直地傳入她耳中,她牢牢地捂住耳朵,但斷斷續續的嬌吟就是有辦法鑽進她的耳膜內。
她心中的死水,此刻宛如沸騰的滾水般,威脅着要噴濺出來。
氣急敗壞地拿起棉被覆住頭臉,總算將聲音給稍微壓制住,可是悶熱的空氣幾乎令她窒息,“唰”一聲,她拉開溫熱的棉被,大里地呼吸新鮮空氣,可是伴隨而來的是糾纏不定的呻吟。
她怒氣沖沖地滑下床,準備去敲澤原拓北的房門,可是手才一接觸到冰涼的門鎖,理智一下回到腦中,她何必為了一個狂妄的男人,而泄漏自己的情緒,說不定他這會兒正坐在房裏等着她自投羅網,她慢慢地縮回手,回到溫暖的被窩,回憶夾着女人的呻吟浪潮一波一波地襲向她……
他一向是狂妄傲慢的,從第一次見面時,便是如此。
他從不遮掩他的不耐,在高木家的待客室,他霸佔着一方,逼人的氣勢下,司的母親也就是高木老爺娶的第三個老婆,如坐針氈……
她低聲下氣地請求澤原拓北的寬貸,顯然澤原拓北對此項提議完全不感興趣,閒蕩的目光落在中庭的池塘上,對於耳邊的乞求,完全置若罔聞。
冷卻悠拉開和室的門,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開門的聲音讓澤原拓北收回落在池塘上的眸子,定定地凝着眼前會讓所有男人嘆息的女人,完美精緻的五官刻劃在沉靜的臉上,長密的睫毛不曾因他的凝視而顫動。
司的母親是外國人,二十多年的日本生活,幾乎除了眼睛及頭髮的顏色之外,她就像個正統地道的日本女性,具有女人十足的纖細、敏感。她將澤原拓北的驚艷看在眼裏,嘴角露出這幾日來的第一絲笑容,因為她似乎又看見高木家的曙光即將重現。
冷卻悠默默地放下手中的茶具,正欲轉身離去,司的母親卻開口要她留下。“悠,你也坐下來聽聽,畢竟你也是高木家的一份子。”她強調着悠的身份。
女人的吟哦聲打斷她的回憶,鑽入她的耳膜里,冷卻悠努力控制着莫名的怒氣,翻身用枕頭覆住耳朵,他不懂什麼叫克制嗎?
兩具沒有感情只有赤裸肉體的交纏,真能帶來莫大的歡愉?她不懂,正如她不懂澤原拓北那天的眼神一般……
她面無表情地坐下來,兩眼看着手中的熱茶,熱氣勃飛,思緒也隨着那熱氣飄揚,直到一道調侃的男性聲音插入。
“她是高木家的一份子?高木夫人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黑炯的眸子轉向悠,像盯着獵物一樣地逼視她。
“悠?你的名字是悠吧,你把悲傷的情緒掩飾得太好了,好得令人看不出來。”澤原拓北輕笑出聲。
高木夫人急急解釋。“澤原先生,悠她的個性內向,如有冒昧之處,敬請見諒。”絕不能讓澤原對悠有不好的印象,現在她的希望全在悠身上了。
“是嗎?我還以為高木集團已經不需要我了,高木小姐才會如此默不關心。”澤原拓北喝了一口熱茶,淡淡地睨着她。
高木夫人露出尷尬的笑,她拉拉冷卻悠的衣袖。“悠,先向澤原先生問好。”
“澤原先生,日安。”冷卻悠眉眼不抬,逕自低頭問安。
若不是有看到她緊抿的小嘴開合,澤原拓北幾乎要以為她真成了一座完美的雕像,冷冷矗立在一旁。
“高木夫人,關於你之前的提議,我還是想不出幫助你們我有任何的好處,除非你能提出更好的意見,否則這筆生意我可能要說抱歉了。”澤原拓北的視線在冷卻悠的身上轉動。
他無法理解,這麼冷漠的女人怎會讓自己的心起了騷動,他喜歡的一向是熱情如火的女人,他強迫自己別再盯着冷卻悠,可迷惑的目光卻捨不得離開美得不可思議的她。
高木夫人臉上又開始蒼白,她忘了澤原拓北在商場上的外號素有“吸血掮客”之稱,他怎會放了高木集團這到嘴的肥肉。驚惶不定的眼順着澤原拓北的視線望去——
那是男人對女人極欲佔有的眼光。
男人對於獵不到的獵物,總是虎視眈眈地緊盯着,冷卻悠的天性,讓澤原拓北起了征服的慾望,像澤原拓北這種傲視狂妄的人怎受得了悠的冷淡,高木夫人相信一有機會他一定會猛撲攫取。
“如果澤原先生肯幫高木集團度過這個難關,高木集團三分之一的股份將過戶給您,另外,公司的常務董事也保留一席給您,請問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她絕不能讓丈夫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一連串的跳票,使銀行不敢借給高木任何一分錢,每天東京股市一開盤,高木集團股票便是跌停作收,臨門催討的債主愈來愈多,破產倒閉的危機愈來愈大,澤原集團的總裁澤原拓北就是看中高木集團還有潛力東山再起,準備一舉吞併高木。
對於高木夫人的提議,澤原拓北不禁嗤笑一聲。“我現在就可以擁有高木全部的股份,又何必幫助你?”他的資金足以買下不只十個高木集團,對於那塞牙縫的三分之一股份,他不屑為之。
“悠,你也求求澤原先生!”高木夫人冷汗一顆顆地流入衣襟內,她扯扯冷卻悠的手,要悠說些話。
他雙臂環抱地霸坐一方,好整以暇地看着冷卻悠。
迎向他大刺刺的侵略視線,冷卻悠蹙起秀眉,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招惹了這個強勢的男人,暗吸了一口氣,乖順地說道:“澤原先生,請你幫助高木家。”
她柔順的態度反而引起他的不悅,黝黑的男性手掌伸向她——
他支起她的下巴,殘酷的笑意在黑眸閃現。“高木小姐,你怎麼說得像背稿一樣,難道不能稍微融入一些感情,畢竟,你也是高木家的一份子,不是嗎?”
冷卻悠的眸子閃過一絲憤怒,縱使他再有權勢,能操控整個日本的經濟,但對於她的情緒,他連掌握的資格都沒有。
“看來高木集團真的是不需要我的幫助。”他放開手上的凝脂,可惜地說道。
剛才手上柔細的觸感比他抱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還教他悸動,他從未像此刻這麼渴望一個女人過,他喝了一口熱茶,試圖平復心底洶湧的慾望。
高木夫人簡直就要直接叫冷卻悠獻身,以換取高木集團殘存的機會了,澤原拓北眼中閃耀的慾望,她怎會不懂,為了高木家,即使對不起悠,她也要奮力一試,畢竟這是高木家唯一的機會。
“澤原先生,您先不要生氣,呃,悠,你先下去,我和澤原先生再談一下。”高木夫人示意她先退下。
悠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談了些什麼,只不過後來,她莫名其妙地成了高木集團的代理總裁,必須時時刻刻跟在澤原拓北的身邊見習,接受他嚴苛的訓練。
他說他的怒氣勃發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可真是這樣,他又何必留她在身邊,徒若怒氣,她好累,她並不想招惹任何人的。
女人的呻吟聲還繼續着,不過,她真的是筋疲力盡了,眼瞼隨着回憶的結束而慢慢閉上,只不過在夢中,澤原拓北抱着那女人的身影始終不忘糾纏着她。
清晨,冷卻悠梳洗完畢,撲上了一點粉在從不施脂粉的臉上,掩蓋住眼底下清晰可見的陰影。
打開房門,澤原拓北和女人抱在一塊親吻的畫面就送到眼前,她雙臂環胸,冷冷地端詳他們。
澤原拓北的唇離開女人高噘的紅唇,鬆開她圍住自己頸項的手。“寶貝,你真甜。”他的唇又意猶未盡地親了女人一下。
“寶貝,好了,你該走了。”他捂住女人湊過來的嘴巴。
“下次到台北,別忘了找我。”女人戀戀不捨地說道。
澤原拓北保證地點頭,含笑望着她離去。
佳人走遠后,澤原拓北神采飛揚的俊臉,對向索然的冷卻悠。“昨夜還好睡吧!”他伸了個懶腰,製造些曖昧的假象。
冷卻悠不理他的訕笑,逕自看着腕上的手錶,提醒他樓碩公司的約會。
“你先到樓下吃個早餐等我,我隨後就到。”澤原拓北初嘗勝利的滋味,男性的薄唇彎起大大的弧度。
寬大的座車內,澤原拓北的嘴角始終愉悅地勾着,他舒適地伸長腿,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着坐墊。
她高傲的面具終於有了破綻,她眼底的陰影就是最好的證明,即便她此刻再怎麼冷然似冰,也瞞騙不了他。
長久在她面前居於劣勢的情況有了逆轉,遲來的勝利讓他傲視的臉更添一絲狂妄。
昨日的狂囂的今日鬆弛的閑散,澤原拓北的轉變令冷卻悠迷惘。
難道男人在發泄完身體的精力后,就會由一頭凶暴的猛禽馴化為任人撫順的無害牲畜。
他的狂妄自大,激起她血液里的反感,但是溫和如暖陽的他,卻也讓她暫時放下防備的面具。
不!不對,再怎麼溫馴的豹子還是會傷人的,銳利有力的長爪隨時準備捕獲下一個毫無防備的獵物。
她斂起秀眉整理收拾波動的情緒,再次將自己關入冰冷的面具之下。
樓碩的總部大樓,雄偉地矗立在台北市,像個尊貴的王俯視着其他向他低伏臣服的建築。
澤原拓北收起嘴角的淺笑,逼人的氣勢立即顯現,傲氣的俊美令人驚悸震懾。
電梯直達四十六樓的會議廳,葉紅——樓碩集團總裁的秘書,笑吟吟地迎向他們兩人,引他們進入寬敞明亮的會議廳。
“澤原先生,別來無恙。”自從三年前匆匆一瞥后,這幾年葉紅只在電話中幫大老闆和澤原拓北聯絡過,見面倒是三年後的第一次。
澤原拓北給了她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葉秘書,確是好久不見了,日文講得愈來愈好了。”他毫不吝嗇地誇讚着圓臉的秘書。
“哪裏,倒是澤原先生生意愈做愈大,男性魅力愈來愈強,每次到台灣來總會吸引台灣女性同胞的愛慕。”葉紅將熱咖啡放在他們的面前,也說起場面話來了。
“嘖、嘖,葉秘書,兩、三年沒見,你真的愈來愈會說話了。”澤原拓北的大男人心態得到很大的滿足。
冷卻悠喝了一口咖啡,溫熱的液體沿着胃壁流動,慢慢地充盈她空洞的胃腹。昨夜的無眠讓她無胃口,面對着豐盛的早餐,她連動都不想動。
葉紅好奇的目光探向冷卻悠,大片的陽光似乎灑不進她特意形成的冷僻角落,冷艷的氣質,讓葉紅也忍不住驚艷。“澤原先生,這是你的秘書嗎?美得好脫俗。”她忍不住讚歎道。
“不是。”澤原拓北簡單地略過,似乎故意冷落冷卻悠。
人家不說,總不能拿槍押着人家說吧。葉紅遺憾地瞄瞄完全不為所動的美女,暗暗可惜。
會議室的門開啟,樓碩集團總裁——樓展漠,和兩個常務董事依序走進。
澤原拓北堆起滿臉的笑和樓展漠及幾個常務董事熱絡地握手,商人的鷹隼目光閃現在他的眼底。
“樓,你的事業版圖比台灣的外交國還多,台灣政府應該聘請你當首席顧問才對。”澤原拓北戲謔的玩笑讓在場的人無不露出微笑,緊張嚴肅的氣氛鬆懈不少。
樓展漠能感受到澤原拓北強烈的企圖心及旺盛的精力,幾乎和五年前的自己一樣,是那麼不顧一切地擴大事業版圖。
如果不是因為他愛的人出現,或許此刻自己仍汲汲追求於名利,而遺漏了世間最大的幸福,他在澤原拓北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三年時間的洗禮在澤原拓北身上多了一股征服的氣勢,或許是因為他是帶領澤原集團壯大的舵手,他的狂傲其來有自。澤原拓北從不壓抑他狂妄的個性,甚至盡情地展露,他認為這是他應得的。
一次的跳票危機中,澤原老爺的頹然病倒,才使得澤原拓北有一展長才的機會,是他一手撐起澤原家的生存空間,並且披荊斬棘,突破重重難關,在日本泡沫經濟中創造出屬於澤原家的奇迹,而這項奇迹,則使澤原集團列入日本的三大財團之一。
“吸血掮客”是他的外號之一,他的外號有很多:兀鷹、吸血鬼……但最有名的還是“吸血掮客”,這些都是一些將公司賣給他的人取的。因為澤原拓北專門收購瀕臨倒閉的企業,整頓一番后,便一個部門、一個部門分割,賣給其他的財團,惟有他看中眼的才會留下經營。
澤原拓北毫不客氣地棒打落水狗,公司的整體性與否他完全不放在眼裏,一個完整的公司送到他手中,常被五馬分屍,讓那些被收購的公司老闆對自己畢生的經營痛心疾首,對澤原拓北則怨恨有加。
“能在日本泡沫經濟中安然度過的人不多,澤原先生您的領導能力真令人讚歎。”其中一位常務董事說道。
“客氣了,樓碩集團能屢創高峰,才是澤原的借鏡。”澤原拓北嘴巴說得謙虛,可態度狂妄得緊。
他是個牟取暴利的掮客,像條滑溜的魚優遊在日本的經濟中。
“這位是?”另一位常務董事發現站在澤原拓北後方的美女眼睛一亮。
五杯咖啡端上桌,葉紅拿着托盤隨侍在側,耳朵拉得高高的。
“這是高木集團的接班人——高木悠,她這次是來見習的。”他簡單地說明高木家因為負責人飛機失事,由在英國的高木悠,也就是冷卻悠接續家族企業,他則幫忙重建高木集團。
一般人只以為她是高木家的長女、高木悠,甚少人知道她其實是高木家的繼女——從台灣來的冷卻悠,那日高木夫人已將她的過往全都告訴澤原拓北了。
“這不像你的作風。”“吸血掮客”不吸血便不名副其實了。
“我只是想證明我也有重建的能力,而不只是一味地破壞。”澤原拓北輕描淡寫地笑道。
輕鬆的寒暄后,他們討論這一次新市鎮的開發計劃,有鑒於上一波的合作計劃圓滿完成,為兩家集團獲得五十億的贏餘,這次他們準備再度攜手合作,再創另一個高峰。
聽完分析技術人員及土木專家的分析報告后,大目標已然確立,主要就是短期、中期及長期的規劃,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份記錄本也愈來愈厚。
葉紅打開會議室內的照明設備,再為每個人的杯子注入熱騰騰的咖啡,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在六的方向了。
計劃的綱要、目標規劃,在雙方無甚歧見下,順利獲得共識,原本預定三天的會議,將可濃縮為兩天。或許,明天晚上就可以搭機返回日本了,澤原拓北在心底盤算着。
一位常務董事伸展着腰酸背痛的筋骨。“坐了一整天,不好好犒賞自己的胃,實在說不過去,總裁,我們是不是應該請澤原先生一同吃個飯?”
樓展漠惺惺相惜地拍拍澤原拓北的肩,說道:“澤原,不要推辭,讓我儘儘地主之誼。”
澤原拓北看了一眼身旁的冷卻悠,不知為何,她蒼白的臉,竟讓自己感到陣陣難忍的心疼。
昨夜他的蓄意安排,使她的精神狀況不佳,今天又開了一整天的會,他怕她的身子會不堪負荷。
“澤原兄,你放心,我們選的地方,高木小姐一定也能去。”常務董事以為澤原拓北的猶豫是因為女士在場不方便。
“悠,你要去嗎?這可是男人間的聚會。”澤原拓北粗着聲音說道,明明的希望她回飯店休息,但卻故意用傲慢來掩飾。
冷卻悠搖搖頭,淡漠地說道:“你們請隨意,我回飯店休息。”
她該不會又去找那個姓傅的吧!澤原拓北眯着眼打量她,心中猜疑不定,他一把拉起她的手走到窗邊,用着極小卻威脅性十足的口吻說道:“我讓你回飯店,我讓你休息的,不准你像蕩婦一樣再去會情郎,記住沒!”惡狠狠的眸子緊盯着她。
聽到他的威脅,冷卻悠幾乎失笑,他以為他是誰,救了高木集團,就自以為是天神,可以左右每個人的情緒嗎?撥開他的手,她不應允也不拒絕,就這樣定定地看着他。
他們兩人就這樣地互相凝望,誰也不肯先將目光移開,直到另一位常務董事打趣地說道:“我真該死,澤原兄和高木小姐是一道的,誰也不肯漏了誰,我看,大家還是到你們下榻的飯店用餐好了,既可以體恤澤原兄心疼高木小姐的心意,也可以略盡地主之誼,真是兩全其美,總裁,我這辦法可行吧!”他以為澤原拓北和冷卻悠是一對情侶,兩人剛剛在窗邊,正依依不捨地凝望道別。
樓展漠但笑不語,在澤原身上他看到了自己五年前的影子,明明是極在乎對方,卻偏偏擺出一副冷漠自傲的樣子。驕傲,難道真是男人的通病!
“葉秘書,請你叫司機在樓下先準備好。”
“總裁、常董、澤原先生、高木小姐請慢走。”葉紅按住電梯,將腰彎成九十度,恭送他們下樓。
唉!這些日本客人只要多來幾趟,哪天百貨公司征電梯小姐,或許她可以考慮看看了,葉紅在心裏想着。